咣噹,隨着厚重的大門關閉。吳銘緩緩睜開眼睛,他很羨慕李振英和紀採鳳,人家睡得死死的,什麼顛簸,搜身,摔打都沒感覺,他卻忍得非常辛苦。
此時,他們三個已經被關進了北平西山黑龍會據點的地下牢房裡。血腥味很濃,很陰暗的一間石室,角落裡是兩間用鐵欄杆圍成的鐵籠子,裡面關着李振英和紀採鳳。吳銘被當成小人物,沒有享受單間的優待,腳上繫着鐐銬,鐵鏈的一頭被拴在牆上的鐵環內。
偷眼觀察完牢房內的情況,吳銘慢慢坐了起來。雖然被搜了身,可是並不細緻,鞋裡和繃帶裡的東西一樣不少。
從掏空的鞋跟裡拿出彎曲的小鐵絲,兩下便打開了腳上的鐐銬,保持着虛鎖的狀態,吳銘伸直了胳膊,抽出了繃帶內的鋼針和指錐,藏在身上。
“嗯。”鐵籠子內的李振英呻吟着醒了過來,眯縫着眼睛瞅着周圍,看來腦袋還沒完全清醒,也沒發現陰暗角落裡的吳銘。
“採鳳。”李振英撲到欄杆上,手銬撞在欄杆上,焦急地呼喚着紀採鳳的名字。
“這,這是哪呀?”紀採鳳揉着腦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看紀採鳳醒過來,李振英稍微鬆了一口氣,“象是個牢房,我們被抓了。”
“被抓了?”紀採鳳瞅了瞅鐵籠子,眼中本能的透出一絲驚悸,馬上又消失了。
“肯定是那個日本特務乾的。”李振英想了想,咬着牙說道:";你看,他把沈百合同學弄到別的地方去,肯定沒安好心。”
“放屁。”角落裡的吳銘站起身,邊活動着胳膊腿,邊張口罵道。
李振英和紀採鳳這才注意到吳銘,兩個人互相對視,疑惑的轉頭望向吳銘。
“嘿嘿,你來這招是不是太幼稚了。”李振英突然冷笑起來,“裝成是和我們一起被抓進來的,想套取情報。”
“對,就是這樣。”紀採鳳恍然大悟,“別演戲了,你這個日本特務。”
“厲害,厲害。”吳銘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這苦肉計都被你們看穿了,我很佩服,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是日本特務的?”
哼,紀採鳳瞪着眼睛,“你在餐廳門前打架,又和日本軍官說話,日本兵才放你走的吧,別以爲你化了裝就能瞞過去,你個狗特務,燒成灰我都認識你。”
吳銘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活動身體。
“沒話可說了吧!你個狗特務。”紀採鳳繼續不依不饒,頗爲識破了吳銘的嘴臉而感到幸運和自豪,“你把沈百合同學弄哪去了?就算你…,也不會得到她的心。”
“神經病。”吳銘白了紀採鳳一眼,“我要把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你這個胸不大,腦更小的笨蛋。”
“別答理他。”李振英對紀採鳳說道:";看他能搞出什麼鬼來?”
紀採鳳點了點頭,皺着眉頭不再說話。
“怕麼?”李振英關切的問道。
“有點。”紀採鳳低聲答道。
“別怕,有我呢!”李振英安慰道。
呵呵,吳銘輕篾地笑着,“大言不慚的傢伙,自己象個猴子似的被關着,還吹什麼大牛。”
“你好。”李振英瞪着眼睛反駁道:";你不也一樣象狗似的給拴着嗎?你已經被識破了,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看熱鬧啊!”吳銘雙手叉在胸前,笑着說道:";看看你是怎麼英雄救美的,我也好學習學習。”
厚重的鐵門慢慢地被推開,發出沉重的聲音,吳銘神情一斂,迅速地又蜷縮在角落裡。
四個浪人打扮的傢伙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桌上,托盤裡擺着酒菜。
隨後走進來的是犬養浩一和一身合服的合子,李振英和紀採鳳瞅着合子,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犬養浩一往椅子上一坐,指了指旁邊,合子“哈依”一聲,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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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黑龍會北平負責人犬養浩一,這位是我們黑龍會的精英,依田合子,相信你們並不陌生吧!”犬養浩一得意的笑着。
“你,你是日本人。”紀採鳳指着合子,有些失聲。
“紀學姐,李學長。”依田合子微笑着點了點頭,“同學一場,希望你們能配合一點,否則的話,可要吃苦頭了。”
哼,李振英不屑地昂起了頭,“沒想到,你是條日本狗,美女蛇。”
“合子,這次行動很成功。”犬養浩一讚賞地點了點頭,“人是你帶人抓來的,希望你也能撬開他們的嘴。”
“哈依。”合子起身一躬,“合子不會讓閣下失望的。”
“李學生,得罪了。”合子走到李振英的鐵籠前,與其說客氣,倒不如說成是勝利者的炫耀。
“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別費心了。”李振英輕篾地說道。
合子笑了,就象一條毒蛇瞅着自己的獵物,吐出了長長的信子,她輕輕揮了揮手,“給我的學長喝點水,他渴了。”
面如仙女,心如蛇蠍,吳銘心裡下了結論,不知爲什麼,心裡感到一陣輕鬆,呆會下手時可以不留情了,象她這樣的女人,把殘忍的刑罰說得這麼輕描淡寫,殺她的時候自己就不會有一點心理障礙。
將李振英綁在刑凳上,倒灌下去一桶涼水,李振英劇烈地咳嗽着,臉色蒼白,嘴裡嗆出血來,“就,就這麼點招數嗎?來點過癮的,呵呵,咳咳。”李振英邊咳邊輕篾地笑着,血不斷地從嘴裡鼻孔裡流出。
吳銘沒有動,他在等,等一個好時機,現在出手,他沒有把握將屋內的人迅速的幹掉,只有靠近日本人,鋼錐加鋼針,猝不及防之下,他纔有勝機。
犬養浩一慢慢地喝着酒,吃着菜,很悠閒的樣子,他的身旁一胖一瘦兩個日本保鏢面無表情的叉手而立。
細小而堅韌的皮鞭撕裂空氣後發出尖銳的嘯聲,然後“啪、啪、啪”的落在李振英身上,李振英咬着牙,一聲不吭,一條條的血水順着他的汗衫流淌下來,李振英的頭突然向一邊歪倒昏迷了過去。
譁,一盆涼水潑在李振英的頭上,他皺皺眉頭艱難的晃了晃腦袋,嘴角掛起一絲嘲笑。
“學長,何必這麼固執呢。”合子拿着個瓶子走過來,將裡面的鹽面抹在李振英的傷口上,好象在做一件善事,臉上還是那副笑容,“說出北平抗團的成員,你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帶着紀學姐遠走高飛,去過快樂的日子。”
李振英臉上的肌肉扭曲着,猛轉頭將一口帶着血跡的口水吐向合子。
合子輕巧的一躲,笑着直搖頭,“你這麼固執,那我只好對不起了。”
這個小妖精練過,吳銘抿了抿嘴角,那個老鬼子有點變態,喜歡血腥,看他的眼睛有點放光,吳銘在心裡作着判斷。
紀採鳳並沒有象別人想象的那樣軟弱,看着李振英受刑,她緊咬牙關,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卻一聲不吭,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依田合子。
合子讓人將紀採鳳拖了出來,成大字形綁在刑架上,用手溫柔地摸了摸紀採鳳的臉。
“學長,你還是說出來吧!”合子笑着說道:";要不,紀學姐可是要受苦了。”
“放了她,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衝着我來好了。”李振英劇烈地晃動着身體,鎖鏈嘩啦作響。
“那可不行。”合子噘起了嘴,樣子讓吳銘差點吐出來。
“嘶,嘶”幾聲,合子撕開了紀採鳳的衣服。
“啊”紀採鳳驚叫一聲,羞憤地怒視着依田合子。
嘖,嘖,合子咂了咂嘴,用手指輕輕捻着小櫻桃,另一隻手揮了揮,一個打手拿着打開的小木盒走了過來,小盒裡是十幾支兩寸多長的銀針。
“學長,你快說吧!”合子拿起一根銀針,嘴角掛着一絲獰笑,“說實話,我可真捨不得紮下去呀!”
“畜生,王八蛋,不准你碰她。”李振英瘋狂地扭動起來。
唉,合子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眼中現出厲色,舉手便要把針扎進那點嫣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