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都!重慶的新名字,這個新名字讓重慶從1938年的11月開始被全世界所矚目。中國的國民政府從此就在這裡辦理國家大事。政府卷宗、藝術藏品、工業機器……,它們從日本人的炮火下被搶救出來,堆到了重慶這塊小小的地盤上。?
數不清的難民也涌向了這裡,交通工具是現如今最搶手的東西,它們順理成章地被達官貴人們優先佔用。大街上突然響起了南腔北調的聲音,街頭巷尾貼着一條條標語:“好男去當兵!”“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蔣委員長萬歲!”?
一輛福特牌小汽車行駛在泥濘不堪的大街上,不時濺起一些泥水到路邊正跑着的黃包車伕身上。這些黃包車伕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並不側目抗議。他們也沒有時間理會這個,因爲黃包車伕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幾乎是成串成串地跑在大街上。?
“他還沒與我們的人聯絡嗎?”坐在車上的一個圓圓臉的男人放下手裡的文件,皺着眉頭問道。?
“是的,鄭主任。”旁邊的一個副官模樣的軍人答道,停了一下,他又開口說道:“不過是一個草莽殺手而已,沒必要如此看重他吧?”?
“錯了。”鄭介民擺了擺手,敲了敲膝蓋上的文件,“他不僅是一個殺手,還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殺手,擊殺重兵護衛下的鬼子司令,還能輕鬆地全身而退。自問軍統中還真沒有這樣的人物,他的聰明和機智纔是我看中地。?
副官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主任說的是。要是普通的殺手咱們可是不缺。”?
“把懸賞價目給北平發過去。”鄭介民突然笑了起來,兩隻長長地耳朵很厲害地抖動着,就象是一對發情地老鼠急不可待地要撲向對方,“他得到錢。咱們得到功績。各取所需,好歹他也算是咱們軍統的人員,儘管他沒有明確地承認。”?
“明白了。”副官笑着點了點頭。?
“誠華,今天休息,你要幹什麼去呀?”徐珍珍看着黃誠華,說道。?
“姐,今天我要陪表哥在城裡轉一轉。”黃誠華說道:“那個。讓小新也一起去吧!”?
徐珍珍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也好,我讓老蔡跟着吧,這樣我也放心一些。”?
“不用了。姐,你是不瞭解我表哥。”黃誠華笑着說道:“有他一個人就夠了,人多了反倒麻煩。”?
“他很厲害嗎?”徐珍珍笑着看了看黃誠華,“再厲害不是也被你騙了,呵呵,想起他那天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好了,你們去吧!”徐珍珍衝着黃誠華和徐偉峰擺了擺手。“要聽話,別給沙先生添麻煩。”?
站在二樓的窗口,徐珍珍看着吳銘領着兩個孩子上了黃包車,才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已經到了北平。”徐珍珍突然恨恨地拍了下桌子,“躲着不過來聯絡。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瞧不起我是不是?”嘟囔了幾句,她又想起了剛剛收到的電報,呵呵,還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地人呢?真的是很期待和你見面呀!王不四!?
吳銘卻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在惦記他,此時他正坐在黃包車上,興致勃勃地聽着黃包車伕在給他介紹北平的情況。?
這個黃包車伕今天很興奮,這位先生包了他的車,給的錢是他五、六天才能賺到地,所以他一邊跑着,一邊不斷地說着,極力想讓吳銘等人高興。?
“北平真大啊!”吳銘不由得發出了慨嘆,“看來得多過些日子才能瞭解個大概。”?
“先生您說的是。”黃包車伕接着吳銘的話說道:“我對這裡的大街小巷熟悉得很,您要想逛就叫我吧,給您打八折。”?
“呵呵。”吳銘笑了兩聲,這個黃包車伕看上去很瘦,長長的脖子伸出衣領,一串串如同油泥般的汗珠掛在這隻細長的脖子上,吳銘不禁有些替他擔心,這根細細地脖子會不會在一陣奔跑之中被折斷呢??
徐偉峰坐在車上,開始稍有些靦腆,或者說有些憂鬱,黃誠華則顯得很高興,說說笑笑,指指點點,到後來,徐偉峰也變得開朗了一些,臉上帶上了笑容,甚至還悄悄地和黃誠華說了幾句悄悄話。?
“今天中午想吃什麼?”吳銘笑吟吟地說道:“兩個小傢伙,是不是在商量什麼壞主意?想再整我一把啊!”?
“哪有啊!”黃誠華叫屈道:“上次純屬意外,我哪知道送禮還有那麼多講究。”?
“你不知道就見鬼了。”吳銘輕輕在黃誠化頭上敲了一下,“害得我下不來臺,幸好我機智靈活,隨機應變,巧妙無比地把事情化解了。”?
北平以其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而聞名中外。這座東方古都薈萃的名勝古蹟,無論其數量,還是其價值,都堪稱全國之冠,也爲整個世界所矚目。以雄偉壯觀的故宮爲代表地古代宮殿建築羣、以充滿王族風範的頤和園爲代表地皇家園林、以中國規模最大的壇廟建築羣天壇爲代表的壇廟寺觀,以及數不勝數的古塔石刻、名人故居……讓吳銘深深地驚歎。只是那些不時見到的矮小的日本鬼子,讓他很是不爽。?
中午到全聚德的烤鴨店裡品嚐品嚐正宗的北京烤鴨,三個人又來到了前門的大石柵,兩個小傢伙手裡拿着零食,在貨攤前鑽來鑽去,倒讓吳銘有些緊張。?
“小弟,你挑的這件東西很好,爹爹會喜歡的。”一個熟悉的女音突然傳入了吳銘的耳朵。?
“姐姐說好,那就是好了。”一個稚嫩的男孩子的聲音隨後傳來。?
吳銘微微皺了皺眉,裝作無意地用的中裝零食的紙袋遮住了半張臉,用眼角瞟了一眼正背對着自己的兩個人,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後,悄悄繞了過去。?
洪月,他的仇人,正和藹地和一個象黃誠華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挑選着東西。身邊還有四個保鏢似的大漢,洪月絲毫沒有注意到吳銘的存在,雖然吳銘簡單地化過裝,但誰知道這個恨他恨到骨子裡的女人會不會認出來呢,還是先溜爲妙。?
或許是逃得有些匆忙,吳銘的身體撞上了一個人,觸碰的感覺讓他不由凜然一驚。?
被撞的是個穿着很普通的漢子,他瞅了瞅吳銘,哼了一聲,向前繼續慢慢地走着,象一個普通人一樣左瞧右看着旁邊的貨物。?
吳銘在黃誠華和徐偉峰後面停下了腳步,臉上是平和的笑容,目光卻偏向了別處。?
人很多,但吳銘銳利的目光還是很快便鎖定了跟在洪月身後的三個人,他們絕對不是洪月的保鏢,而且剛纔觸碰的感覺不能不讓吳銘心生警惕,根據形狀,那個傢伙的身上分明是一把只有日本忍者才慣用的手裡刀,吳銘對自己的感覺和判斷可是很有信心的。?
看這三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分明是在暗中跟蹤洪月,難道洪家和日本人翻臉了。吳銘百思不得其所,擡頭望了望洪月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
回家的路上,吳銘看着兩個小傢伙還在不住地往嘴填着零食,暫時收起了心中的疑惑,有些好笑地問道:“怎麼樣,玩得高不高興。”?
“好,不錯。”黃誠華口齒不清地表達着自己的心情,“跟您在一起,玩得就是過癮。”?
“我要是沒事,每個禮拜天都領你們出來玩,怎麼樣?”吳銘用手輕輕抹去徐偉峰嘴邊的食物碎屑,笑着說道。?
“好,好啊!”黃誠華笑逐顏開,連徐偉峰也笑着連連點頭。?
“好是好,只怕徐小姐不同意啊!”吳銘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遺憾地說道:“看看你們倆,都快吃成花臉貓了,這衣服也不知道在哪蹭的,髒兮兮的。”?
黃誠華撓了撓腦袋,和徐偉峰互相瞅了瞅,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呆會到了門口,我就不上去了。”吳銘想了想,“你們先醞釀醞釀,準備挨一頓臭罵吧!”?
手裡刀,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武器呢?難道真的是什麼日本的忍者?吳銘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眠。對於忍者,吳銘倒不害怕,不過是身手比較好的一些武士而已,那些高來高去、幻影法術之類的,純粹是胡扯。不過這樣很少露面的藏在黑暗中的傢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他想着想着,漸漸迷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