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哥。”趙四海飛快地跑了上來,“快撤吧,鄉I了。”
“知道了。”馬遠方答應一聲,望着遠處越來越多的小鬼子。一個手拿指揮刀的軍官,正在指揮着鬼子向前靠近。
猛然間馬遠方大吼一聲:“打!”
頓時,幾十支長槍短槍一齊開火,幾挺機關槍也噠噠噠地響了起來,十幾個鬼子被打死打傷,其餘的鬼子兵紛紛臥倒,一邊匍匐前進,一邊利用起伏的地形有條不紊的射擊。
“準備手榴彈,打完後,各小隊交替掩護着撤退。”馬遠方大聲命令道。
聽着前面傳來的激烈槍聲,小林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視的笑容,對着身邊的傳令兵命令道:“告訴松本小隊長,包抄的部隊馬上就到,一定要死死地粘住游擊隊,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
“轟!”“轟”………一陣手榴彈雨,在游擊隊陣地前方激起了一陣由煙霧和浮雪和塵土組成的障幕,藉着鬼子攻勢受挫,視線被阻擋的空隙,游擊隊員開始分批飛快地向後撤退。
日本鬼子灰頭土臉地衝了過來,留給他們的只是游擊隊員的背影,松本狠狠地揮刀砍斷了一棵小樹,嚎叫一聲,“追!”
游擊隊邊打邊撤,逐漸地接近了青龍溝溝口。
“王大俠,這次又麻煩你了。”馬遠方笑着對吳銘說道,長時間的奔跑使得他有些氣喘吁吁。
“別說客氣話了。”吳銘擺了擺手,“讓你的人配合一下,先站在這裡,等鬼子衝得近一些,我說跑,再向裡面跑。”
馬遠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客隨主便,您怎麼安排都行。”
吳銘將弦掛好,飛快地跑到了隱蔽地點,趴在小窪地內,蒙上一塊白布,從遠處看就象一個小雪丘一樣。
松本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前面的那些個游擊隊員雖然距離不遠,可偏偏就是無法再拉近距離,他一邊追趕,一邊不斷的催促着部下加速。好不容易纔抓住游擊隊的尾巴,千萬不能追丟了,否則小林閣下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遠處終於發現了一大羣游擊隊員,正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松本剛剛興奮起來,這羣人似乎發現了追來的日本人,突然一窩蜂似的向溝裡逃去。
松本看見游擊隊要逃跑,急得直跺腳,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亞西格格”,指揮着鬼子兵衝向溝裡。
“小鬼子還真是挺勇敢。”吳銘仔細地觀察着衝上來的日本兵,“這指揮官帶頭衝鋒,倒是很讓人有些佩服。”想到這裡,他將槍仔細瞄準了那一塊石頭,靜靜地等待着合適的時機。
大羣的鬼子吶喊着衝過來,沉重的腳步聲讓吳銘都有些擔心那塊石頭的穩定性,好在這樣倒黴的事情的沒有發生,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設計在發展。
“呯”不經意的一聲槍響,吳銘透過瞄準鏡看見隨後有若有若無的清煙冒起,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將目標對準了衝在前面的松本。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無數碎石頭沖天而起,橫掃着擋在前面的一切障礙。
由於一面有堅固的石壁,爆炸起來很有些定向雷的味道,這些碎石頭的威力甚至遠遠超過了幾十支霰彈槍的齊射,成千上萬片尖利的石頭激射而出,將鬼子象稻草人一樣毫不費力地擊倒,拋起。
衝在前面的松本僥倖沒死,抱着腦袋趴在地上,耳邊傳來的一聲接一聲的石頭落在地面上的響聲,就象敲擊在他的心靈深處,石頭雨下完了,時間並不是很長,松本卻覺得好像過了半輩子一樣。
遠處的游擊隊員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這突然發生的一切,硝煙和灰塵散去,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極爲血腥的一幕。三十多具殘缺不全的鬼子屍體倒在溝口的遍地碎石當中,有些鬼子屍體成了馬蜂窩、麻布袋,殘肢斷臂拋得到處都是,鮮血和腦漿混合着在地上流淌。
馬遠方舔了舔了嘴脣,望着趙四海,“這是怎麼弄出來的,太厲害了,一下子報銷了這麼多鬼子。”
趙四海費力地合攏了嘴巴,心虛地搖了搖頭,“我也沒看清楚,只見王不四領着人在那裡鼓搗了半天。”
馬遠方眨了眨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有機會還是我向他請教吧!”
松本稍微擡起頭,向後瞅了瞅象地獄一樣的慘景,心痛至極,狠狠地把拳頭砸在地上。
“呯”,吳銘扣動了板機,子彈一頭扎進了松本的左眼,從後腦又穿了出去。
“開火。”沈敏猛地一揮手。
兩挺機關槍噴射出的子彈打向溝口,壓制着殘存的鬼子。
吳銘掀掉僞裝,貓着腰,不斷跳躍到一個個射擊死角,飛快地跑了回來。
“呵呵。”吳銘揉着腦袋,抿着嘴笑道,“沒想到這石頭能飛得這麼遠,連我也捱了一下,真是自作自受呀!”
馬遠方看着吳銘額頭上的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片刻後才問道:“下一步怎麼辦?王大俠還有什麼奇妙的招數要讓我開開眼界呀!”
“沒了。”吳銘搖了搖頭,“鬼子大隊估計也快開過來了,咱們還是跑路吧,你們先往這裡撤,我帶着人把鬼子引到那邊去。”
馬遠方看了看疲憊不堪的游擊隊員,有些掛了彩,有些還被人揹着,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那就多謝王大俠了。”
“不知王大俠還有些什麼佈置來遲滯鬼子?”馬遠方指了指溝口方向,“這些小鬼子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要是被他們粘住,可就不好脫身了。”
“吃一塹,長一智。”吳銘輕輕地搖了搖頭,“日本鬼子不是傻子,炸他們一回就夠了,這以後他們看見碎石堆都得繞着走,哪還敢如此輕敵冒進,所以再多設陷阱,也是浪費。”
“王大俠。”一個粗壯的漢子望着吳銘突然開口說話,帶着一股濃重的河南腔,“俺久仰您的大名,有機會很想和您切蹉切蹉。”
“王大俠別見怪。”馬遠方急忙制止道,“他叫陸大剛,剛剛參加游擊隊,特別愛好武藝,得誰便想和誰比劃比劃,不過是一個粗人,王大俠不要介意。”
“俺就想以武會友,找一個對手,與他大戰三百合。”陸大剛兀自不肯罷休,摘下帽子,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光頭,“俺在少林寺練過,那些和尚都不是俺的對手。”
“少林寺啊?”吳銘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道:“練過易筋經?龍爪手?…”
“王大俠真是高手。”陸大剛瞪起大眼珠了,欽佩地說道:“您說的這些,俺都沒練過。”
“哦,那就好。”吳銘如釋重負般地長出了一口氣,敷衍地點了點頭,衝着馬遠方說道:“你們趕緊撤吧,別忘了在路上灑點胡椒麪,鬼子就要過來了。”
“王大俠,別忘了和俺切蹉切蹉。”走出了很遠,陸大剛還轉過頭衝着吳銘大聲喊。
“切,有病。”吳銘撇着嘴,望着陸大剛的背影,“沒練過易筋經,龍爪手,我也不用怕你了。”
“有把握嗎?”成曉怡瞅了瞅吳銘,“這傢伙身體挺壯的,要與您大戰三百回合呢!”
“他當是在戲臺上唱戲,還是打把式賣藝呢,還,還三百回合。”吳銘搖着頭,撇了撇嘴,“近身格鬥,你死我活,三招放不倒對手,那就是失敗,失敗你們懂嗎?”
“懂。”王瑩笑着回答,“我們太懂了,簡直是懂的不能再懂了。”
“懂就好。”吳銘笑着一揮手,“開路,咱們和鬼子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去。”
等到小林一光率領大隊人馬趕到後,看見滿地日軍慘不忍睹的死狀,殘存的鬼子也是垂頭喪氣,心有餘悸的樣子。一張臉氣得一會兒變成灰白色,一會兒變成鐵青色,餓狼一樣兇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峽谷的那一頭。
好半天,理智終於戰勝了衝動。游擊隊沒消滅,現在已經付出了幾十個人的代價,這真是聞所未聞,如果再沒有戰果,回去秋水司令官閣下肯定不會輕饒自己。
小林一光望着前面陡峭的如斧劈樣的峽谷,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將部隊分成了三隊,左邊的一隊和右邊的一隊分別佔領左右崖頂,中間一隊的人數最多,足足佔到了一半的兵力,等到左邊的和右邊懸崖頂被佔領後,下面的日軍就可以從谷底殺過去。當然,他也沒忘了讓僞軍擋在前面當“敢死隊員”!
每一堆碎石頭,地上的每一處異樣,都讓僞軍和鬼子心驚肉跳,戰戰兢兢,生怕再來一次石頭爆炸,那些死傷的鬼子的慘樣,給了他們極大的心理壓力,擲彈筒,機關槍,毫不吝嗇地使用在那些看似可疑的東西上。
“鬼子這下可被炸怕了。”沈敏聽着溝裡傳來的陣陣槍聲和爆炸聲,笑着說道。
“這纔剛剛開始。”吳銘冷笑着,“不給他們教訓,這些小鬼子的下巴都要擡到天上去了,天生的賤種,受虐狂,不狠狠地揍他們,就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