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波茨坦森林舉行會議。會後,於7月26日,以美、英、中首腦杜魯門、邱吉爾、蔣介石聯合署名,發表對日本最後通諜式的《波茨坦公告》。公告以非常強硬的口氣限令日本無條件投降:“吾人通告日本政府文即宣佈所有日本武裝部隊無條件投降,並對此種行動誠意予以適當及充分保證。僅此一途,否則日本將迅速完全毀滅。”
而日本國內一直存在着探求結束戰爭的政治力量在《波茨坦公告》發表後,促使他們更加公開自己的政治主張,他們認爲:日本的決底失敗已成定局,戰爭往後拖一天,日本就加大一天的災難,長此下去,日本將徹底毀滅。因此,日本只有選擇無條件投降,以保全大和民族。
但是,隨着蘇聯參戰的趨勢明朗化,他們又認爲,這給日本的無條件投降增加了一個選擇機會。他們看出,美、蘇將很快成爲水火難容的兩大陣營,日本是向美國陣營投降還是向蘇聯陣營投降,這是決定日本民族將來前途命運的異常嚴肅的大事。
他們認爲,就目前而言,美國是日本的頭號敵人,美國把日本炸得最慘,但是,鑑於前不久蘇軍佔領半個德國後的一些做法,又使他們不寒而慄。經過反覆爭論,他們認爲,鑑於蘇聯佔領半個德國後的情況,日本情願向頭號敵人美國投降。情願讓美國人來佔領日本本上。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但對無條件投降這一字眼諱漠如深。他們覺得,既然美、英、蘇、中各懷心計,那麼,總有空子可鑽,總還可以爭取到比“無條件”稍稍體面一點地結局。
但日本軍方由於對蘇聯存在着不切實際的幻想,導致他們對戰爭形勢的判斷產生根本錯誤。他們認爲蘇聯與日本是講信用的,因此不會對日開戰。這是因爲,在中、日兩國長達八年的戰爭中。日本經常通過朝鮮半島經滿洲、華北調兵遣將。在與蘇聯鄰近的長長的“走廊”上,日軍進進出出,來去自由,與蘇軍相安無事。使日軍對中國的戰爭未受到干擾。其間雖然在“滿”、蘇邊境有那麼兩回大的摩擦,但都是莫斯科方面採取了高姿態,而使緊張局勢得以平息,同樣。在希特勒揮師從西線殺到莫斯科近郊,蘇聯處於生死存亡之時,日本人也信守了與蘇聯地友好“中立”,沒有趁火打劫。使蘇軍得以從容對付德軍。
另一方面,日本自以爲深知中、蘇兩大鄰國的心底,認爲蘇聯絕不會爲了一個完全倒向美國的中國政府的利益。而向中國地敵人宣戰。在這方面。日本的判斷錯得更厲害。在錯誤的路上走得更遠。
凡是明眼人都知道日本人馬上就要完蛋了,雖然日本軍隊還在拼命頑抗。甚至竟以大將級的高級將領,親率神風特攻隊,與美軍進行搏鬥。但不過是垂死掙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沒有人知道就在召開波茨但會議地第一天,美國在新墨西哥州的阿拉莫戈多沙漠上,成功地爆炸了人類歷史上第一顆原子彈。原子彈的試驗成功,意味着美國擁有了瞬間可以抹掉一座大城市的打擊能力。
杜魯門聞訊興奮異常,對馬歇爾說,我們既然擁有了這種神奇武器,就完全可以同英國和中國一道打敗日本。那就沒有請求蘇聯幫忙地必要了。
杜魯門和馬歇爾商定:美國仍歡迎蘇聯參戰,但並不對此寄予什麼希望。同時,要盡力挽回雅爾塔密約中犧牲中國利益的部分,以便使中國更加堅定地站在美國一邊。同時杜魯門向蔣介石捎來秘密信件,叫中國在中、蘇談判中,態度要強硬些,不要顧及得罪了蘇聯而導致其不出兵的事情。
美國態度地突然變化以及中國談判代表態度地突然強硬,使斯大林覺得這其中必有緣故。於是,蘇軍更加緊了向中國邊境集結兵力地步伐。
千載難逢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就要在這亞洲地東方結束了,同盟國各方不可能不在這最後一幕重頭戲中擠上舞臺去做一番突出的表演。
波茨坦公告一出,吳銘便通過陳嘉庚給肖明華髮
,很肯定地斷言,日本將在一個月內投降,提醒華僑準備,務必要趕在英國人登陸之前造成既成的獨立事實。
可他沒想到,只過了三天,陳嘉庚便急匆匆地坐飛機趕到了昆明。
“德華老弟,這是明華髮過來的電報。”陳嘉庚從兜裡拿出電報遞給吳銘,“事情並不象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啊!”
“哦!”吳銘帶着疑問接過電報,仔細看了一遍,陷入了沉思。
馬來亞的華人抗日軍經過三年半的戰鬥己經發展成一支擁有一萬五千餘人的強大武裝隊伍,但肖明華等人能直接控制的只有七千餘人,日軍敗局已定,華人抗日軍也因爲意見不統一,陷入了爭吵之中。
華人抗日軍中央軍事委員會負責人劉堯等認爲,英軍是盟軍,況且在他們敗退之時,是華人抗日軍在浴血奮戰,英國人是不會忘記華人抗日軍貢獻,二戰後,馬來亞已進入了民主建設時代,華人抗日軍主要是協助英政府建立民主自由的新馬來亞,因此華人抗日軍不要採取激進的行動,最起碼也應該看看英國人的作爲再說。而且很多義勇軍戰士們也存在着這樣一種思想,認爲英國人是不會虧待他們這些抗日有功的人士的,因而戰後可解甲歸田,安心去過平民生活。
“華人抗日軍要分裂嗎?”吳銘喃喃地自語道:“爲什麼總是要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別人的身上,爲什麼要用感恩圖報這種幼稚的想法來揣度政治,揣度殖民者的心理,難道以前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還指望着殖民者突然會發善心不成?”
陳嘉庚苦笑了一下,說實話,他也是處於矛盾之中,既希望藉此機會能讓南洋華人從此翻身,可又希望能用一種比較平和的方式。
“陳先生,您先住下來。”吳銘緩緩站起,“讓我考慮考慮,時間不會太長。”
“好吧!”陳嘉庚點了點頭,“還要謝謝你那個美國朋友,廣播器材已經從美國運過來了,她還親自跟着,說辦點事兒就來昆明找你。”
吳銘咧了咧嘴,心裡很後悔,爲什麼要聯繫回國的多蘿西,託她給採購物資呢?這下子,見了面豈不是很尷尬,頭痛啊!
“你們怎麼看?”吳銘回頭馬上召集了就要返回南洋的最後一批隊員中的骨幹,將電報傳閱了一遍,開口問道。
“分裂便分裂,用血肉和犧牲來爭取民主、自由的權利。”肖輝憤憤地說道:“英國人貪婪、狡猾、狠毒成性,吸着南洋華人的血,還不時要捅上兩刀。想當年英國人爲在馬來亞進行殖民擴張,他們以“到南洋淘黑金”爲誘餌將華人勞工騙到大馬,剝削其勞動力,華人勞工爲了100的價格就要付出爲期三年的債奴勞動。我的祖父就是死在了錫礦上,他們還要逼着我父親償還債務。”
“血淚斑斑的豬仔錢,辛酸苦難的歷程,他們都忘了。”馬志超陰沉着臉,說出的話冷森森的,“英國佬會感恩,太陽就會從西邊出來。”
“關鍵不是這些。”陳全樺搖了搖頭,“說句難聽的話,這是多數華人的一個痼疾,不看到流血,不看到屠刀,就不會認清英國人的嘴臉。”
“是啊!”吳銘點了點頭,贊同道:“如果肖明華所部堅持己見,與英國人兵戎相見,我擔心不會得到其他華人的認同和支持,反倒會埋怨因爲這樣而使華人喪失了取得應得權利的機會。”
“這種可能性是比較大的。”馬志超無聲地嘆了口氣,“畢竟英國佬是玩政治的老手,分化瓦解的手段還是很厲害的,如果南洋華人不能團結一致,僅憑咱們自己的力量,恐怕會很難。”
“難道,難道非要血流成河才能醒悟,難道南洋華人非要再付出代價纔會團結一致嗎?”肖輝拳頭握得緊緊的,悲憤地說道。
“或許真的要如此才行。”吳銘無奈地說道:“這可能就是爲了自由、民主所要付出的代價,雖然這代價有些無奈,有些慘痛,但卻能使南洋華人團結成鐵板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