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雖是練了大半輩子的涵養功夫,但是也漸漸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文銘並不是一般人,心裡越來越不踏實,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文銘卻根本不理會那老者正坐立不安,見其並不答話,繼續問道:“所謂爲人民服務,你,還有你們,就是這麼爲人民服務的?我真是沒看到你們有一丁點爲人民服務的跡象,反而是利用人民給你們的權力爲自己行方便,謀利益!當然,你們如果有臉說先上船是爲了去檢察船上環境,甚至去爲後面的人民羣衆先上去鋪牀疊被子,我就實在無話可說了。”
不遠處的羣衆已是有人笑了起來,那些當官的會上去爲他們鋪牀疊被?鬼他媽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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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老者惱羞成怒,低罵道。
若是以前,但凡官職比他低一些的,只要他一開罵,對方必然會灰溜溜地道歉,然後從他眼前消失;最不濟也會有自己的同僚、手下一擁而上給對方上一堂嚴肅的事關前程的政治課。不過這一次,他搞錯了發怒的對象。
文銘笑了笑,很快笑容轉寒,不帶任何感情地道:“你們是人民代表,你們是人民公樸,你們成爲領導就是爲了給人民服務的,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是這麼認爲,因爲你們一直是這麼宣傳的,甚至從小學時期就向孩子們如此灌輸!所以,我們心甘情願地被領導,給你們權力!但是,現實卻是,你們中的相當一部分,甚至很可能是絕大部分,都已經只管權力,不管義務和責任!”
“說的簡單直白點,這完全就相當於,我們給你們錢讓你們爲我們辦事,但是你們不僅不辦實事,還把那些錢全用來享福了,甚至,你們還用這些錢買來棍棒聘用打手,反過來對付我們!只因爲我們很想知道那些錢哪去了,只因爲我們中有人很想讓你們做一件實實在在的事!”
“就如同你們正要做的,假若我不在這裡,那麼幾位領導肯定已經第一批登船了,而且找到了最好的艙位休息下來。你們不會爲此對外面的這些人有絲毫的感激,因爲你們已經習慣了。但是我,實在習慣不了。你剛纔不是說我豈有此理?那麼,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在這樣的時代裡,所有人都餓得面黃飢瘦,你們幾個卻面色紅潤,腰有贅肉,明顯沒捱過餓,你們是種的糧食產量高呢,還是獵術精湛,又或者是幹了很多實事深受人民愛戴大家主動給你們送了很多食物?如果都不是,那麼,你們幾個,又是豈有此理?”
“既然是民主社會,自當人人平等。但是你們幾個,利用人民賦予的權力,先是個個吃得肥頭大耳,又要搶在羣衆前頭登船,這明顯是不平等之事,但是你們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對,這,又豈有此理?”
直到此時,纔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一個事實:文銘早就宣佈與地球人決裂,地球上的那一套再也約束不了他,他自然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絲毫不用怕被報復。
他們漸漸想起了文銘曾經說過的那番流傳甚廣的話,曾幾何時,有不少人在第一次聽到那番話時都覺得熱血沸騰,而今,文銘又來了……
興許,今天又會成爲被所有人銘記的一天……
能親眼見證某一個註定會被歷史記住的場景,這何嘗不是一種榮幸?!
另一邊,那老者一直啞口無言,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文銘。
實際上,某些不公正現象本就是全民都清楚的,只不過一直沒人敢挑明瞭說罷了。而一旦有人明明白白說出來,當真無法否認,因爲那就是事實!通常情況下,在無法否認某件事的時候,官方發言人就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
這一技能那老者顯然也掌握了,見無法從正面和文銘講事實、論道理,便拿出了另一種姿態來,道:“文銘,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個地球人,你只不過是率先從地球人中走進了宇宙文明罷了,你現在反過來對付地球人,這就是忘本!”
“我沒想對付所有地球人,只想對付地球上的一部分人,就比如你們。”文銘很認真地道。
“你沒有權力這麼做!如果沒有我們,你根本不可能從地球上走出去!你流淌的是地球人的血,你學習的知識,你成長的動力,全都來自地球!你這是拿地球賜予你的反過來對付地球人!你這是無恥!”老者說得義正言辭,終於漸漸找回了領導的派頭。
文銘卻樂了,笑道:“我必須這麼說,就算我無恥,也是跟你們這些人學的。你們既然可以拿人民賜予你們的對付人民,我比着葫蘆畫瓢,拿着地球人賜予我的來對付地球上的你們,又有什麼不可以?領導同志,我想很有必要讓您清楚這樣一點,我其實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就算你把我貶低成人渣,我也不在乎。現在,我唯一在乎的是,我能不能用你們的那一套來對付你們!你們不曾悔改,也沒給人民任何尋求公平、正義的機會,那麼我也不會悔改,不會給你們任何機會。”
“幸運的是,以前的你們有那樣的權力,現在的我也有這樣的權力。沒什麼好講的了,我現在的所做所爲和你們曾經的所作所爲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任何人都有權指責我,但是你們沒有。好了,就這樣吧,我已經說過了,這艘船我已經包下了,而我不歡迎你們,請到旁邊去吧,給其他人讓條道。”說到最後文銘語氣漸轉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豈有此理!!”老者怒罵了一聲,他身後的那幾位頗有氣度的人物也全都怒不可遏。然而,他們很快發現文銘已經不搭理他們了,完全把他們當成了空氣。
便在這時,那寸頭警衛來到老者身邊,附耳嘀咕了幾句。
老者點了點頭,又瞪了文銘一眼,竟到走向了扶梯旁的一個穿着宇航服的德索切族人。衆人立刻明白了他打的什麼主意,這艘飛船不可能真被文銘包了,文銘不讓他們上,但是如果那些外星人讓他們上的話,文銘豈敢阻攔?
“你好。”老者向着那個外星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和顏悅色地接着道,“我想,貴星球既然是帶着誠意來解救地球人的,就肯定不能讓文銘這麼胡鬧,影響實在是太壞了。到了格森星上,貴星球大概會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們的合作甚至是幫助,只要別再讓文銘別再在這裡搗亂,到時候我們還是很願意組織人與貴星球配合的。”
文銘雖然沒往那邊看,但是耳朵卻是聽着的,聽到最後已是被噁心得不行,心道這個老頭子難道是吃屎長大的嗎?心裡只有利益兩個字,連德索切族人來救他都是爲了某種利益!而德索切族人要想得到這種利益,就必須有他這樣領導去積極配合……最主要的是,這個老頭到後來又拿出了那種領導者的虛僞作派來,說話慢條斯理,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文銘終於受不了了,突然間熱血上涌,猛轉身大吼了出來:“**你個親媽的,你除了會裝b還會幹什麼?!!你除了會這套官腔,腦子裡有沒有一點真才實料?!!*馬上給我滾蛋,十秒鐘不從我眼前消失,我馬上殺了你!!!滾!!!”
文銘之所以如此生氣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雖然之前他已經說過了不歡迎那些人,但是卻擺明了願意讓普通老百姓上船,而且的確有些羣衆想上船。然而,那個姓候的還有他身後的那些人卻根本沒有讓道的覺悟,不僅如此,他們還故意堵住了路,不讓任何過去!直到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想着能高人一等,率先上船!
文銘這一吼,一下子驚呆了包括遷移統籌小組的那幾名工作人員在內的所有人,在吼聲中,文銘更是不再掩飾自己的靈魂層級,將那種比中級文明人類都要卓越比地球人更是高了好幾個層級的靈魂品質釋放出來!只不過,此時這個靈魂固然卓越,卻帶着無盡的狂躁,就像是一個正被怒火焚燒的神明!
受不了!真他媽受不了!!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文銘說不定真的馬上就要大開殺戒!將眼前那幾條人類社會中的肥蛆徹底碾殺!
越來越多的人產生了這樣的感覺,此時的文銘就是一個邪惡神明,若再有人敢激怒他,他就要暴走了!
姓候的老者和他的那些同伴一下就想起了文銘的兇名,這個人,其實早已殺人如麻,不是嗎……
或許,文銘已經不是人了,因爲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真的已經不是普通人類,而是要比人類高等的多。
面對這樣的存在,他們本就會產生低等生靈向高等生靈膜拜的本能,又更何況這個高等生靈還是在發怒中?
一時間,明明被文銘惡毒的罵了,卻沒人敢還嘴,甚至沒人敢直視向文銘。
姓候的老者只覺雙腿發虛,竟是連站都站都有些不穩了。
這時候,找場子?裝硬氣?
開什麼玩笑,兔子會在老虎面前找場子嗎?
膽小一些的官員迅速向人羣裡退去,一旦有了個開頭,剩下的人就更沒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寸頭迅速來到候姓老者身邊,攙着那老者向外退去。
狗就是狗,給骨頭的就是主人,不管它的主人是什麼身份,它只要把尾巴搖好就好了。
直到退進了人羣,侯姓老者和寸頭纔敢回身,悻悻地看了文銘一眼。
文銘這時候卻早就不看他們了,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不過顯然效果並不太好。
而後,文銘忽然就又向扶梯上方走了幾個臺階,轉回身來,向着他能看到的所有人大聲吼道:“我是文銘!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我想說的是,雖然這艘運輸船並不是我的,但是我有不讓某些人登船的權力!在此,我鄭重聲名,我只針對一部分人,我接下來的話,全都是說給這部分人聽的!”
“那些可恥的官員們,你們以前是濫用職權謀取私利也好,仗勢凌人欺壓百姓也罷,不管你們曾經犯過什麼樣的錯,只要你們沒有真正悔改,我拒絕你們登船,讓你們的那一套腐朽作派和你們一起永遠地留在地球上吧!那些心狠手黑,自己犯案的或教唆別人犯案的人,就算你們只是經常性地欺負一下小老百姓,只要你們沒有真正悔改,我也拒絕你們登船。你們和你們的惡行,我認爲同樣應該與地球一起毀滅。”
“不要企圖騙我,也不必去騙那些德索切族人,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看透你們的靈魂!什麼纔是真正的‘悔改’,我們比你們更清楚。很抱歉,留給你們悔改的時間並不多。然後補充一點,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比如過於*的官員,還有曾經做過太多壞事的人,你們其實不必悔改,因爲即使悔改了運輸船也不會接受你們,這是你們應得的。”
文銘話音一落,全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遷移之前,先把所有的渣滓清理出去,在新的星球上進入一個嶄新的最爲純淨的開始,這就是文銘想要的了,原本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他似乎真的將要做到了……
不過,這依然實在太過夢幻。
而後,一個聲音忽然就從所有人腦子裡響起,那說話的人明顯不是文銘,而是來自飛船裡。
“很正式的通知大家,文銘確實有禁止某些人登船的權力,我們尊重他的決定,也會全力配合他的決定。而且,我們一致認爲,沒有了那些人,你們到達格森星的發展只會更好。現在,可以登船了。”
所有人都有些愣神,尤其是那些曾經去過格森星的人,此刻,他們全都在腦子裡描繪着一個沒有*官員也沒有不法分子的全新社會。
在這個社會裡,所有人都積極向上,人力物力都會最大限度地被用到建設、發展上,科技進步的速度會大大加快,幸福生活再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即……
這種幸福是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在地球上的那種像是用針管注過水,甚至有可能質檢不過關,寄生着絛蟲卵的豬肉般的幸福。
便在這些人的憧憬中,運輸船的兩側終於將剩下的艙門全都打開,放下了一個個扶梯。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三分鐘後,便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向各個個扶梯口衝去!
大多數人都順利地登上扶梯進入了飛船,少部分人卻在一個新添的關卡處被攔了下來。
那其實只是一個個像頭盔一樣的小儀器,所有人都被告知,如果他們正是文銘特指的那些人,那麼頭盔便會有特殊反應,自然也無權登船。
只有文銘和遷移統籌小組的人才知道,那小儀器完全就是個擺設,他們判斷那些人品質唯一方法就是在靈魂層面觀察那些人的精神表徵。
一旦到了那小儀器下,再奸詐的老狐狸也會有一絲不安,而僅僅是這一絲不安,就足以讓靈魂成熟的德索切族人分析出足夠多的信息來。
羣衆登船的效率相當高,上船的人越多,剩下的人就越急,他們不僅急,而且憤怒,甚至有種鋌而走險的衝動,因爲毫無疑問,最後剩下的全都是壞到不能再壞的人……
在文銘的提醒下,運輸船上的警備人員紛紛下船,他們人數雖少,但是個個都至少有二級軍用載體,又有各種槍械、魂器在手,足以鎮住場面。
然後某一個時刻,文銘忽然就在絕對視野中看到幾個熟人。
數年前,在長春的營地裡,楚曉海要對葉小帆不利,爲了救葉小帆,文銘一次性對上了很多人。
楚曉海的老爹楚寬,混黑道的樑老大,軍事基地的張師長,還有那位公安局的李局長。
文銘印象最深的便是李局長,因爲當時基本上全是李局長在和他談判。
當時文銘放下豪言,他已經受夠了地球上的一切,雖然他並不確定人類的歸宿就在宇宙,但是,他很希望是那樣。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當時的所做所爲就不再是天真、衝動,一味的熱血,而是直指宇宙主旋律的預測;李局長等人所秉持的爲官之道、社會制度也不再是什麼真理,而是一種可笑的迂腐和陋習!
而現在,事實足以說明一切問題,而文銘看到的,也正是李局長。
李局長氣色有些差,不過看其身材,這段時間裡肯定是沒餓着。如今他正小心翼翼地擠在了飛船左側的一架扶梯前,正準備登船。
李局長明顯是特意選了一個遠離文銘的艙口,不過可惜的是,文銘屬於流動人員,並未一直死守在某一個扶梯前……
於是,兩人還是在漸漸靠近。
文銘在絕對視野中看到李局長的時候,李局長並未看到他,然而當文銘向那邊靠近的時候,由於身邊的人一直都比較關注文銘,李局長終於發現了他。
李局長接下來的表現讓文銘不由一怔,他分明在絕對視野中看到,李局長猛地俯下身去,裝作胃不舒服的樣子藏在了一個人後面,顯然,李局長是在躲他。
而後,文銘更在靈魂層面感覺到,這時候李局長很害怕,很心虛,很焦急,不過,貌似唯獨沒有悔意……
真是個人才!
文銘忽然笑了笑,然後停下了腳步,一瞬間失去了前去和李局長打招呼的興趣。
那樣的人,理他作甚?
狗屎一般的人物,在他身邊多站一會都會被薰到!
而後,他就近停在了一架扶梯前,幫助那些羣衆登船,甚至已不屑於在絕對視野中去看不遠處的李局長的結局。
兩分鐘後,李局長直接被攔了下來,然後灰溜溜地退入了人羣。
只不過,這時候他老人家已經變得無比顯眼,那些羣衆親眼看到了他被攔下來,自然知道了他是個什麼貨色。於是,他從人羣中經過時,大家全都如避蛇蠍,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老巫婆。
ps:不必諱言,這本書成績相當差。不過,寫到現在,我卻寫得相當樂呵,有時候甚至覺得很過癮。那麼,這本書就當做我和鐵桿們在自娛自樂吧,將其當成一本寫給咱們自己看的書。將該表達的都表達差不多後,咱們就再開新書,不認輸不放棄就是了。有些對不住大家的期望,也有些對不住編輯給的推薦,那就以後再補吧,我相信我會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