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那顯得有些冷的陽光中,綠電在低空向着中國的方向飛掠着。綠電背上的文銘靜靜地趴在那裡,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一會想想德索切族,一會想想葉小帆,一會又想想早已死去的安。
不知不覺中,安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半年多了,但是對文銘來說,卻像是一直都沒走,只因爲他幾乎每天都會想起她。很難想象,對一個原本就還沒來得及愛上的『女』孩,竟會因爲單方面的想念越來越親近。如果能讓時光倒流的話,他或許會在與安的相處中更爲主動一些,畢竟,哪怕是短暫的情侶關係,也比從來沒有以這種關係相處過強。
他是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這源於他認爲的愛情應該是永恆的,而現實的愛情總會變質。正因爲如此,他總是在兩『性』關係中慢很多拍,他覺得即使得到了某個人的愛也未必是他想要的那種,時間會證明他是對的。
事實上他不是不相信『女』方,而是不相信他自己。
如果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上很多個異『性』,那就不是真的喜歡,至少沒有達到愛的那種程度,而愛只會專注於一個人。他本身就是一個善於發現別人優點發現美的人,這導致他對很多異『性』都有好感,這也正是他的『迷』『惑』之處。
他等待着自己在愛情理論上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他都不準備愛上別人。
除非,某種特殊情況出現。
比如像安這種,這個『女』孩一死,就註定了她對文銘的感情定格在了死前的那一刻,再也不會變質。
有一個『女』孩如此永恆地喜歡他,想要愛上他,想要和他組成家庭,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那本來有可能變質的愛情,再也不會變質。而他對安,也只會因爲這個原因越來越思念,算是他對安對他的那份永恆的感情的被動回報。
人都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已經是老生常談了……
在很多方面,文銘也是大俗人一枚,他格外與衆不同的,只有少數幾個方面。
如果他能將對安的這種思念保持一輩子,甚至越來越深,那麼毫無疑問,他也算修成了正果,進入了他想要的那種愛情狀態,只不過兩人已不在同一個世界……
這真是個『操』蛋的現實!
文銘不止一次努力地回憶和安在一起的所有時光,只在安生命的最後一刻有一些疑『惑』,那就是,不論他怎麼想,他都記不起來安身體漸漸變冷的時候,她身上浮出的綠能中到底有沒有那些雜『亂』氣息。
同樣的,他也完全記不起除安之外的蘭特等22個綠能人,他們死於格魯之手時,身上浮出的綠能裡有沒有那種雜『亂』氣息。
本應有,但是由於他太專注於安的死,當時就完全忽略了一切。後來拼了老命去想,總覺得安和那些人的綠能中其實是沒有那些雜『亂』氣息的,但是又無法確定。
同樣的,綠電當時也因爲安的死而陷入癲狂狀態,當時它甚至連它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去留意那些人的綠能。
那麼,事實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安的綠能中有那些雜『亂』氣息,自然一切休提。
如果沒有,那麼那些氣息跑到哪去了?那些氣息又代表着什麼?
有沒有可能,就像他猜測的那樣,二垛和呂耀陽的『精』神體可以被飛碟吸走,而安的靈魂其實也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當時離得最近的只有格魯的飛行器,而那架飛行器值得懷疑只有四個玩意:一是格魯本人的『精』神體,二是那個蛙人軀殼,三是那個火力輸出的晶體疙瘩,四是那個晶體疙瘩上的白『色』圓片。
如今,在他身上的只有那個白『色』圓片,可惜的是,就算這個金屬圓片他也琢磨不透,更別提現在已經找不到格魯的人,蛙人的軀體早就曬成幹了,而那晶體疙瘩連着那架飛行器的殘骸已經被大黑辰星的人收了回去……
興許有那麼億成分之一的可能,安的靈魂真的還存在於某處。
而如果真的存在,那麼文銘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讓安再復活過來。畢竟,大黑辰星的人都可以用蛙人當軀殼,只要他多加努力,在那些二級文明、三級文明裡拼命努力,如何不能給安掙來一個全新的身體?
只是,這件事概率實在太小了,而且簡直跟神化故事一樣,文銘也不敢寄予太多的期望。期望越大,一旦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失望也只會越大。
他只能裝作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繼續平靜地過活,直到他擁有足夠的實力。
『混』『亂』的思維讓他微微有些煩躁,猛地凝了凝神,他便再一次平靜下來,心無雜念、神情淡然。在長久的戰鬥生活中,他已經練就了這樣的本事,戰鬥中的他,是一個絕對簡單的人。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到了中國境內,離長『春』越來越近!
巨大的裂縫和那面煙幕之牆早就出現在了他們眼中,綠電早就不知道從中穿行過多少次了,此時一點也不含糊,唳鳴一聲提醒了文銘一下,直接一頭扎進了煙幕。
這個巨大的裂縫最寬處已經接近百里寬,不過在綠電的速度下,哪怕再寬一倍也沒什麼可怕的。
很快,他們從煙幕中斜衝而出,直奔東南方的長『春』!
當廢墟和營地的巨大輪廓出現在他們眼中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那緊縮的戰線。
新歐亞聯盟的雜牌軍已經把長『春』的防守力量全都『逼』進了最東邊的軍事基地裡,此時雙方正在那裡展開大戰。
戰爭的消息傳來以後,長『春』的軍事基地就開始擴建,把所有的民衆都轉移到裡面也沒什麼問題。然而從高空望去,文銘發現裡面的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不由微微皺起眉來。
而後,他們也沒有向上爬升,掠過廢墟,掠過營地,又從那些新歐亞聯盟的雜牌軍頭頂掠過,直接飛到了軍事基地上空。
一時間軍事基地中的軍民羣情振奮,尤其是那些民衆,一個個呼喊着綠雕俠,全都以爲綠雕俠是來幫他們打仗的。
結果文銘和綠電在軍事基地上方轉了兩圈後,愣是沒發現葉小帆的影子,竟沒有再往外衝,而是直接在軍事基地裡落了下來。
文銘跳下後便拽住了一個年輕人,急問道:“軍事基地裡人怎麼這麼少,其他人呢?”
“那幫強盜攻得太急,營地裡的人只來得及撤進來一半,剩下的人全被截斷在了外邊。之後眼見軍事基地的大『門』要被攻破,軍事基地只好堵死了入口,那些被截在外面的人全都被迫逃向了北方。”
“是隻有羣衆嗎?”
“不是,還有負責接應他們的部隊和治安人員。”
“謝謝。”
問明瞭情況,文銘再不停留,“嗖”一聲就跳到了綠電背上,然後和綠電又衝出了軍事基地,向正北方而去。
“怎麼回事,綠雕俠怎麼又走了?”
“是啊?現在情況這麼危急,他怎麼不留來戰鬥?”
“難道綠雕俠也害怕了嗎?”
……
便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那個和文銘說過話的年輕人忽然就大聲吼了出來:“大家不要瞎猜了,綠雕俠得知還有一部分民衆逃往了北方,他去救那些人了。”
文銘卻不知道這些,此時他心裡沒有什麼民衆,只有一人,那就是葉小帆!
他在這世界上已經只剩下這一個最純粹的朋友,如果連葉小帆也死了,他就真的生無可戀了,那是他心底剩下的唯一的溫暖,他必須守候住!
綠電的視野極爲開闊,飛了沒多大會,便在正北方的那大裂縫邊緣看到了正在『交』戰的兩『波』人。
營地裡的民衆已經全被『逼』到了裂縫邊上,前邊的士兵和巡警正在做最後的抵抗,打了整整一夜,這時候基本上已經彈盡糧絕,所有人都在硬撐着!
新歐亞聯盟的戰鬥力量顯然更多一些,打到最後,八成會是新歐亞聯盟得勝。
“綠電!衝下去!在那幫暴徒的最前排掠一趟!”
“唳!”
綠電忽然向左盤旋,越升越高,等飛行軌跡幾乎平行於那條裂縫的時候,便猛然俯衝下去,衝向了那幫暴徒的最前排!
文銘從來不認爲他們是正規軍,那就是一幫暴徒,一幫渣滓!
與地面迅速接近着,綠電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當它距地面只有十餘米的時候,便直接把雙爪向前伸去,尖利到足以劃開大黑辰星飛行器外殼的爪尖對準了地上的那些人!
眨眼之間,綠電便真的如同閃電一般衝到了第一個暴徒上方,“噌”一聲劃開了那個暴徒的半個身體!
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綠電就那樣從那些暴徒的最前沿掠過,帶起了一道道長長的血線,不知多少人死在了它那如死神鐮刀般的雙爪之下。事實上,它也真的沒有動爪子,就那麼靠着速度割了過去。
只這麼一趟,暴徒的進攻節奏就被完全打『亂』,雖然他們也開槍『射』向了綠電,但是卻有一發子彈能打進綠電體內!
自安死後,身體再次異變,尋常的槍彈已經根本傷不了綠電。
然而再次爬升向空中之後,文銘的心卻再一次提了起來,因爲剛纔他已經在絕對視野中看過,裂縫邊的民衆裡並沒有葉小帆!
“綠電,落到人羣邊上。”
綠電聞言直接朝人羣飛去,剛到地方文銘便直接跳了下去。
那些人一個個驚喜地喊着“綠雕俠”,文銘不得不大吼出來:“等一等!”
“諸位,所有沒進入軍事基地的人都在這了嗎?”
大家一時愣在當場,好一會之後,纔有一個『女』人道:“之前好像有一百多人和我們分散了,往東邊逃去了。”
“謝謝!”
文銘和綠電再一次沖天而起,直接沿着裂縫向東衝去,葉小帆八成就在那羣人中!
只是,總共纔有一百多人,不會已經……
文銘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瞪大了眼,專注地看着東方的大地,希望能看到人影出現。
ps:在這裡必須解釋兩句。一開始就沒想把《黑文》寫成單純的末日文,一旦離開地球,差不多就變成了宇宙探索,那時候會把我心中的宇宙呈現給大家,興許有那麼點與衆不同。風格上的一黑到底是不可能的,可以看情況多黑一些,呵呵。章節的『精』彩程度基本取決於我的狀態,最開始,剛開書時正是豪情萬丈的時候,有時候一天才寫一章,而且只有3000字,質量上自然不用說。我也想一直保持那種豪情和『『激』』情,但是顯然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說,我會盡量,而且,就算被打擊的時候,我也一定會百分之百努力地去碼字,上傳的章節至少會過我自己這關。然後,大家多在書評區冒冒頭,誇也好罵也好,投評價票也好,這些我都可以看到,對我保持『『激』』情絕對有很大好處。大家可以這樣想,如果我有大神的各種福利,我怎麼可能不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來寫小說?如果這本書甚至上不了架,我又怎麼可能日更一萬甚至更多,我那麼多『精』力打了水漂,我喝西北風活嗎?如此之慘我還熱情洋溢,那可能嗎……不過這句話我是肯定信的,要想做一個富豪,就先要像一個貧民一樣幹活。吼吼,擦擦滿頭大汗,甩開膀子,幹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