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在齊堅苦苦哀求下,姚阡陌放棄逛街的想法。
“那做什麼啊!”姚阡陌窩在沙發上。
“看看電視,看看電影,今天就別出去了。”齊堅望出窗外的黑乎乎的烏雲,“準備下雨了。”
“那就看看有什麼節目好看吧!”姚阡陌把遙控器遞給齊堅,“你來找節目。”
齊堅不斷換臺,發現真得挺無聊的,“算了,不如出去玩。”偏頭一看,發現姚阡陌在沙發上睡着。
唉,這孩子,怎麼說睡就睡。齊堅回房拿了張單被蓋在姚阡陌身上,突然打了一個響雷,把姚阡陌嚇醒了,身體下意識地往前傾,頭頂剛好撞上齊堅的下顎。
“痛。”齊堅摸摸下巴,“你怎麼突然醒了?”
“你沒事吧!”姚阡陌看到齊堅的下巴變得通紅,“打雷的時候我容易醒。”姚阡陌望着窗外的烏雲,說:“不如我們上天台看雷!”
“你不怕被雷劈啊!”
“不怕,天台有避雷針。”姚阡陌拉着齊堅上了天台。
天台很精緻,有個透明的小屋,裡面放了個雙人吊椅,周圍種了些花花草草。
“我哥知道我喜歡看雷,特意建了這樣的小屋讓我呆在裡面看。”
“我記得小時候,下雨時,爸爸很喜歡在夜裡看雷。有次我被嚇醒了,看着爸爸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戶外面,我喊了聲爸爸,爸爸抱着我坐在椅子上,說起媽媽的事,他說媽媽生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雷雨天,當第一道雷響了之後,我的哭聲也響起了,可是我媽媽去世了。”
雨中帶有些許的哀傷。
“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那……”
“她和我爸爸離婚了,我也不認識她。”
過了許久,齊堅開口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姚阡陌不說話,默默把家裡的鑰匙遞給齊堅。
“我家隨時歡迎你來。”
“開學時就要分班了,我們能在同一個班嗎?”齊堅靜靜開口。
怎麼感覺下雨天就是離別日。
過了良久,雨慢慢變小。
“能,你相信我!”姚阡陌看着天空。
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看,快看,有彩虹,兩條!”姚阡陌興奮起來。
雲層慢慢散開,水珠掛在天空上,絲絲陽光折射出來兩條彩虹,若隱若現。
齊堅突然感覺他們倆真得不會分開,不知是因爲雨過天晴,還是因爲姚阡陌那一聲能。
“不過我想不到你居然選文科。”姚阡陌說,“不過我也會選文科,實在不太愛學物理。”
要不是你老是抱怨物理有多難,我猜你不會選理科,那我只能賭你選文科。
“不過後來你也抱怨政治背得多辛苦!”齊堅說。
後來想起了高二寒假的事,然後就是高三的事了。
“高三你爲什麼要走?”齊堅突然問道。
怎麼說呢?說爸爸的前妻突然回來鬧事,還帶來爸爸的死對頭。哥哥怕我有危險,怕爸爸前妻拿我威脅我爸爸,所以要我回家。而且那時候查出我身體的問題嚴重了。
“家裡出了點事。”想了好久,姚阡陌含糊道。
“你走了,李嘉怡來了。”
“我知道,可是後來高三畢業聚會我也在。”
高三畢業聚會恰好是齊堅的生日,那天他在一醉方休KTV看到姚阡陌時,真的上去抱住她,他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即使在姚阡陌幫忙頂替了好幾瓶的啤酒下,齊堅還是喝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可是當他醒來時,發現他睡在KTV的包房裡,旁邊睡的是李嘉怡,而且全身**,被單落下點點紅跡。
他後悔了。
李嘉怡睜開了眼睛,很平靜。
“你……”
“你做我男朋友。”李嘉怡打斷齊堅的話。
掙扎了一天,齊堅終於打電話給姚阡陌,約她出來見面。
“怎麼了,臉色有點不太好。”姚阡陌看着齊堅憔悴的樣子。
“我……那個……”
姚阡陌耐心的等着。
“李嘉怡成了我女朋友。”
一句話,換來姚阡陌震驚的眼神,逃離的背影,和一生的眷戀。
“我後來去你家了,等了你一天一夜。”
姚阡陌靜靜地聽着,想起那時她聽到那句話後,一路的晃盪,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那間曾經一起住過的屋檐下,可是她並沒有進去,而是遙遙地看着。
回去又怎樣,又回不了從前。怎麼事情會成了這樣?我當時只是有突然的事情要離你而去,而卻成爲失去你一輩子的契機。一切都出乎意料。
“阡陌,我……”
“我到了,”姚阡陌打斷齊堅,“宿舍到了,你走吧!”
齊堅看着姚阡陌,而姚阡陌避開他的眼睛,說:“我走了,再見。”
齊堅想抓住姚阡陌,可是當他看見姚阡陌不着痕跡地躲開他的手,他放棄了,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阡陌,我一直都愛着你。
短短一個小時的路程,卻能回顧半生的回憶,可是,我卻要一生的時間來懷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