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攤做久了自然有聽過東閣樓這家秋水縣裡最豪華的茶館子,其豪華度可以跟夢國國都麒麟都裡的茶館媲美,所以秋水縣的達官貴人還有一些途經這裡的貴婦人都願意過來。一邊品茗傳說中沉靈茶一邊享受這五星級的環境加服務好不愜意,說到這沉靈茶可是夢國的國茶,平日裡也就國都的達官貴人才能享用,一般的平民老百姓也花不起那銀子,一斤普通的沉靈茶居然要價兩百兩銀子,當然它價格貴自然有它的道理在,清明過後十日,沉靈花開時節選出四十九位潔身自好品德高尚的處子摘取長在長靈山向陽面茶樹上的嫩芽,爲期七天,將採回來的茶葉進行炮製,期間只能經過處子之手,如果被非處子或者男子的手接觸後便不能再用,炮製烘乾後便裝入壇中埋在沉靈樹下,此時有的沉靈花已經開始凋落落入土裡,花汁慢慢浸入壇中,三年後開啓便能聞到茶香混着淡淡的花香很是特別。
因要求嚴格做工特別,一年也就只能產出三百斤的沉靈茶,每年都要拿出一百斤茶葉進貢到宮廷,國都的達官貴人又要了一百斤走,真正到老百姓手中的也就只有一百來斤,平常富貴人家有個一兩斤沉香茶就已經很了不起,但東閣樓每年的進貨居然能進到八九十斤的重量,久而久之東閣樓便與沉靈茶聯繫在一起,我的麪攤自然也因爲這個原因紅火了不少,喝得起沉香茶的人僕人定跟了不少,僕人也是人肚子也會餓,他們的主子自然會善解人意的賞幾個銅板讓他們自個找吃食,有時候他們吃完覺得好吃還會帶着他們的主子過來品嚐,那些主子最後做到雅俗共吃的境界了。
自然,東閣樓能這麼出名還在於它的特色小吃珍八寶,一個盤子上放着八種小甜點,聽說每一種糕點都是從國都那邊請來的高級麪點師精心製作的。每樣糕點裡都摻着一種花汁,在師傅的巧手下栩栩如生,把糕點放入裝滿鮮花的盤子中分不清哪朵是真花哪朵是假花好不精緻,當然它的要價也不是普通的貴,一盤居然要四兩銀子,而且點心不大,一口就能一個,所以變相的說明一口就能吃掉半兩銀子,這樣的後果自然就是那些有錢人品茗完茶點後繼續來我麪攤找吃的。
待真正的站在東閣樓的門口時心中才懊惱不已,早知道我就把我壓箱底的那套裙子給穿出來了,雖然現在我身上的衣裳不會破到哪裡去,但跟東閣樓比起來還是顯得寒酸許多,手不由自主的捏捏羿兒的小手心以示安慰便拉着他的小手大方走入了屋。名店果然有名店的特色,一位穿着桃粉色夏杉,胸前用乳白色段子繫着靈動而不失穩重,俏皮而不失清純,跟我身上的衣裳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再看看在周圍忙碌的侍女居然都穿一樣的服裝,我的乖乖,怪不得是五星級茶館單單這衣裳就要費多少銀子?那侍女見我這樣穿着卻大方的走了進來沒有一點僕人的樣子顯然楞了一下,但名店裡的侍女顯然都是經過調教的馬上收起驚訝的表情露出八顆牙齒笑着問道:“請問夫人是要喝茶還是找人呢?”態度恭敬而不謙卑。
“嗯,喝茶。”沒辦法,遇到了就只能假裝很自信的回答。
“那請問是在大堂裡頭還是包個雅間呢?還有我們這邊有十八釵可以爲您表演樂器,不知夫人是否需要?”專業果然是專業,她並沒有因爲我的穿着而把這些問題給忽略了。
“不清楚,你問他吧。”白子宇想要什麼樣的環境我還真不大瞭解,便指了指剛進門的他說道。
侍女顯然被白子宇的好皮囊給吸引住了,面色微紅眼帶桃花害羞的說道:“原來是白公子啊?照舊嗎?丁香姑娘正在臺上演奏,一會兒馬上過去。”邊說還邊指着廳堂臺子裡端坐着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衣腰上配着一塊翠綠玉佩,眉如柳葉下有着一雙能勾人魂的丹鳳眼,脣上只用淡淡的脣紅增加少許嫵媚,再施以少許脂粉讓整張臉顯得白裡透紅,一根玉簪子將頭上的烏髮挽成一個簡單但不失丰韻的斜雲髻,手裡握着一把白玉雕制而成的笛子吹着,遠遠望去猶如一位白衣仙女在幻境中鳴奏,不禁讓人看得有些癡了。
“沒事,丁香有空就過來吧!”白子宇沒瞧侍女一眼就熟門熟路的的走了進去,我和羿兒因沒進過這樣的場所只能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走,跟兩個僕人沒什麼兩樣。
東閣樓能如此出名必有它過人之處,站在街口可見其三樓古色古香建築,雖古樸但不奢華給人一種寧靜素雅的感覺,一入了門便瞧見三層樓高的廳堂,粗略估算一個廳堂就有五六百平米大小,正對着大門廳堂一側用上好的紫檀木雕造出一個三十幾平米大小圓臺子,古代很多爆發富喜歡在欄杆上雕刻繁花但這個舞臺的欄杆最多隻雕刻一些簡單的線條讓整個舞臺不那麼呆板但與奢華絕不沾邊,從屋頂上低垂的白紗恰當的把舞臺裝扮得如仙境一般越發的將白衣女子襯托成一位仙子,臺下精心擺放着梨木做成的桌椅,椅子上還貼心的放着一塊明黃色綢子軟墊,牆壁上的黃花梨雕刻成的燈臺,燈臺上的蠟燭發出的光芒經燈罩投射出來與舞臺交相輝映好不漂亮。東閣樓正門口左右兩邊各建兩個樓梯通向二樓和三樓的廂房專供有錢的太太小姐老爺在裡頭品茶聊天聽聽小曲好不舒適,跟着白子宇的步伐進了二樓的一間上頭寫着天字一號的房間,雖然我是個僞古人,但平時古代劇也看了不少,自然明白這是傳說中的要有金卡才能進入的vip房,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能進來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vip果然是vip,一入門便瞧見左側擺放着一座用樹根雕刻的榆木高花幾託着一盆開得正豔的海棠花,右側則放着紫檀長方短腿帶香幾,上面擺放着一個古銅色香爐,從香爐飄出一縷縷的薰香,雖淡卻好聞,繞過紫檀人物雕空龍壽紋十二圍屏便瞧見柞榛木雕靈芝卷草紋方桌配上柞榛木圈椅擺在房間的正中間,坐在椅上上可以透過窗子清晰的看到廳堂裡的舞臺,此時丁香姑娘優美的笛聲正如細水一般傳入我耳朵中。在周圍的牆壁旁邊分別擺放着紫檀暗雕八仙小櫃、紫檀無束腰裹腿羅鍋加矮老條桌、柞榛木翹頭案,矮老條桌上鋪着一條繡着精美圖案的綢緞巾子,巾子兩頭縫着用緞線打的吉祥結,而頭案上則擺放着一盆淡淡的丁香花,幾個花骨朵配上幾朵怒放的花兒好不雅緻。
我們隨着白子宇入了座後便有一位訓練有素的侍女給我們每人端上一副做工精美杯子,見白子宇熟練的端起杯子打開蓋子輕輕抿了一口,我便和羿兒學他的樣子品茗着茶水,一種淡淡的桂花味兒瀰漫着整個口腔。咽喉很自然的把茶水往食道里送,待我和羿兒喝下茶水後卻瞧見三個侍女手裡各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空高腳杯,白子宇優雅的將口中的茶水吐在杯子中,而我和羿兒早把茶水裝進肚子裡頭,哪還有水吐出,如果硬要吐也只能是膽汁了,便和羿兒在那邊大眼瞪小眼很是尷尬,怎麼都覺得這場景那麼眼熟?吃飯的場景就像紅樓夢裡林黛玉剛進賈府吃第一頓飯一樣,只可惜人家林黛玉有眼界,並沒有失禮於人該做的功夫都做全了,而我和羿兒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出糗罷了。就在我和羿兒的臉由紅變白再變綠時,白子宇終於發現旁邊三個侍女想笑又不敢笑的事實還有我和羿兒的窘境才解圍道:“好了,下去吧。”說完揚了揚手,我一直認爲他之所以這麼久才發現只是因爲他想看看我們母子倆的窘態,所以本來分數不高的他又被我扣了許多分,待侍女端走托盤後我還順道狠狠的瞪了白子宇一眼,結果被他邪邪的笑容給頂回來,我早說了嘛,那小子不是好人。
三個侍女走後又有三個侍女端着茶杯進來,反正剛纔吃了教訓,要等着白子宇喝了再說,不然再丟了臉吃了虧那是自找的,羿兒果然遺傳了我的優良傳統也不動聲色的端坐在椅子上,見白子宇端着茶杯自己喝了起來並沒瞧見漱口之類的,我和羿兒才放心的端起桌前的杯子細飲起來,如果看客們想問我是什麼味道,我只能說白開水一杯,真的就一杯白開水。羿兒兩眼迷茫的望着我,我心裡一個糾結,白子宇心裡到底在算着什麼小九九居然就這麼戲耍我們母子倆,我們除了上次見面還真沒過節,心中不禁怒氣上升準備來個大爆發,這時門口又進來了幾個侍女,首先走進的侍女手裡端着一盤擺滿了山茶花、月季花、海棠花、玉蘭花、天人菊、醉蝶花、瓊花、梔子花、茉莉花、杜鵑花茶花等花兒真是奼紫嫣紅、花團錦簇、美不勝收。跟着進來兩個侍女,一個手裡用托盤端着一個精緻的小火爐另一個端着精美的瓷水壺,最後由兩個侍女輕輕託着一個瓷質的水盤,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待最後一個侍女將茶具還有沉靈茶端進來後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福建的功夫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