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風吹過,讓範耀秋忽然感受到了一絲的傷感!因爲他感受到的是前面那個女人的心,她在傷感,甚至他還“聽”到了那個女人流淚的聲音。她爲什麼哭呢?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孟彩香的丈夫早就死去了,他也不知道孟彩香此時手中握着一塊刻着他的名字的玉佩在思念。
微風又吹了起來,孟彩香真的覺得冷了。現在天色已晚,她覺得自己該回去了,不然的話,家裡人該擔心了。她轉身回頭,便看到了範耀秋站在自己的後面。
她以爲自己是產生了幻覺,可是她錯了,那個剛纔想念的男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失聲地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範耀秋道:“你沒有在做夢,是我,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孟彩香突然朝範耀秋跑了過去,她直接抱着了範耀秋。她仔細地感受着他的懷抱,他的溫暖,還有他給以自己傳達的感覺。而範耀秋被她的突然一抱弄得有些發呆,但是漸漸地他也抱住了孟彩香。兩個不能在一起的人此時在一起了,感受着那彼此的溫暖和愛情。他們相愛,卻總是不能愛。長長的思念,現在願此時化爲永恆!
月光下,兩個人似乎成了一個世界一樣,晚風再次吹起,孟彩香不再寒冷,因爲有一個人在給予她溫暖。夢幻過後,終於兩個人被打回了現實!孟彩香忽然鬆開來了自己那緊緊抱着範耀秋的手!而範耀秋也鬆開了那緊抱孟彩香的手。
孟彩香說道:“剛纔...剛纔真是對不起。”
範耀秋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便說道:“我也對不起,,說到底我是佔你便宜了。”
孟彩香道:“你怎麼來這裡了?我...我記得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你是不是當時已經離開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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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耀秋道:“嗯。我那個時候離開上海了。現在我...我又回來了。然後...突然想來這個園子走走。真巧啊!在這裡遇到你了。”他說着說着,還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顯得有些蒼白,甚至還有淒涼的感慨。
孟彩香道:“我...”她本想想說“我該走了”,可是她後來突然一變,她說道:“咱們一起走走吧!也好久未見了。”
範耀秋開心地說道:“這本該是我說的話,好!我們一起走走。”
兩個人慢慢地走着,從風雅園的一邊走向了另一邊。那範耀秋的玉佩。孟彩香早就偷偷地收了起來。她見到了玉佩的主人。但是她卻不想給了,因爲如果她給了這個男人的話,那麼就少了一份可以思念的東西了。也許在很多時候。愛情不是永恆,只要“愛過”,只要有“曾經”那便是可以了。
兩個人沒有說話,就是那麼安靜地走着。但是他們卻沒有覺得有些尷尬。好像彼此像懵懂的少男少女一樣都害羞着,彼此誰都不好意思開口一樣。範耀秋忽然說道:“我想起了小時候。那個時候...碰見了你,你還幫我捉蟋蟀。”
孟彩香說道:“是啊,那個時候你好笨啊!捉了半天,也沒捉到幾個像樣的!”她說道這裡還笑了笑。年少的回憶。很少能讓孟彩香感到開心的,因爲她小時候過得不好。從那以後她總是去那個小山,但是範耀秋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範耀秋道:“嗯。當時多虧了你,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就捉不到‘大將軍’了。”
孟彩香說道:“你吃飯了嗎?”
範耀秋有些尷尬地說道:“我還沒...你呢?”
孟彩香道:“我也沒吃飯,我請你吃飯吧!”
範耀秋道:“那怎麼可以!我是男人,我該請你纔對!”他說着便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發現口袋已經所剩無幾了,他的錢大部分已經給了之前的那個餐廳老闆了。自他來到上海,袁靖來資助他,但是每天給的錢也是有限的。
他的尷尬的樣子浮現在了他的臉上,孟彩香已經猜到了緣由。她說道:“還是我請你吧!我知道這風雅園附近有家餐館很好吃的,你跟我一起去吃吧!”
周鬆文說道:“那好,下次我再請你吧!”
他們兩個人來到了一家餐館,孟彩香叫了好多的菜餚!她希望看着範耀秋能夠把它吃完,她已經很久好久沒有看這個男人吃飯的樣子了。
範耀秋說道:“你怎麼點了這麼多的菜啊?咱們兩個人怎麼吃啊?”
孟彩香道:“今天...今天難得請你吃飯,想讓你吃頓好的。”她笑了,那笑很是溫暖。
範耀秋說道:“那好,你跟我一起吃,然後將這些全吃乾淨!吃不完的話...就不許走!你看如何?”
孟彩香道:“那好,不過我是女人,所以你要比我吃好多才可以!不然的話,我不答應。”
範耀秋道:“好!那我就比你吃得多一些,不過...你可不要總是看我吃哦!”
兩個人吃着飯,狼吞虎嚥的樣子,不過卻很幸福。他們有說有笑,孟彩香其實很想看到範耀秋吃飯的樣子!在孟彩香看來,能和範耀秋吃一頓那便是恩賜了,而能看到範耀秋吃飯的樣子,那簡直就是幸福。
範耀秋忽然道:“你的丈夫是幹什麼的啊?他...對你好嗎?”
孟彩香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突然沉默了一會兒,她說道:“我...我的丈夫對我很好,對我...非常好。”她說完這話,便笑了起來,那笑聲很是釋懷,也很是幸福的樣子,只是她的眼角多了一絲淚光。
範耀秋能感受到她的幸福,但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說道:“你...你怎麼流淚了?”他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啊?你的丈夫根本對你不好!”
孟彩香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道:“你住口!我不允許你說我丈夫!”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搞得周圍餐桌的人都向這邊往來,但是範耀秋似乎毫不在意。
範耀秋說道:“對不起。”
孟彩香道:“你的妻子呢?她是不是對你很好啊?”
範耀秋也是沉默了一下,他也是同樣帶着淚光說道:“她是天下間最溫柔的女人,她對我很好。”
孟彩香也是感受到了他的幸福,只是也同樣感受到了他的悲哀,這到底是爲什麼,尤其是當她看到那對方的淚光時,她卻忽然覺得有些心痛。
女人往往是敏感的,第六感也是男人無法比擬的,她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便是也許範耀秋的太太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邊。
孟彩香忽然拿起了酒杯,那酒杯上裝滿了紅酒,她說道:“爲了我們各自的愛人,乾杯吧!”
範耀秋拿起了酒杯,和她的酒杯碰到了一起,然後便喝了起來。接下來兩個人又開始狼吞虎嚥,因爲孟彩香在狼吞虎嚥之前,開始了下一個主題,那便是爲現在的“伴侶”而吃!
兩個人都吃得飽得不能再飽了!他們吃完以後還相互笑了笑,接下來他們出了餐廳,孟彩香打算直接回去了。她想知道範耀秋住在哪裡,可是範耀秋始終沒有告訴她,只說是一家賓館。
孟彩香道:“我該回去了,你也走吧。”
範耀秋道:“不,我要...我要送你回家,你一個女人而且長得那麼漂亮,我不放心!”
孟彩香笑道:“你放心,沒人敢動我的。”
範耀秋倔強道:“那也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回家。”
孟彩香沉默了一下,她看着範耀秋的眼睛,就知道他是鐵了心了。她說道:“好!那你送我吧,但是...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範耀秋道:“什麼事情?”
孟彩香道:“不要送我到門口,你只需送我到我家附近就可以了,我家裡人不喜歡生人拜訪。”
範耀秋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只要能夠送你回家,我怎樣都行。”
他們兩個人又開始了一起走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安靜地走着,感受着彼此的腳步聲,還要那在一起的感覺。
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範耀秋忽然說道:“彩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孟彩香對他說道:“你問吧!”範耀秋忽然變得鄭重其事的樣子,倒是讓孟彩香有些好奇。
範耀秋道:“其實我知道你上午去了日本憲兵隊,你跟日本憲兵隊什麼關係?你...你是在爲日本人服務嗎?”
孟彩香在聽到他說日本憲兵隊的時候,那臉色就突然一變。那“日本憲兵隊”對她來說是很敏感的詞彙,她聽完了範耀秋的問話,說道:“這跟你有關係嗎?”
範耀秋低下了頭,他說道:“你不說就算了。”
孟彩香走了一段路程,她忽然說道:“我和他們是...我和他們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說得對,我現在是爲他們服務。”
範耀秋聽到這個“服務”兩個字的時候,他有些生氣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爲日本人服務?難道你不知道日本人的惡行嗎?”
孟彩香這時候停下了腳步,她對範耀秋說道:“你該走了,這已經到了我家附近了。”
範耀秋這時候忽然說道:“你家附近爲什麼有那麼多日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