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估聽到這話,便皺了皺眉,他對杜大強說道:“杜兄,這是什麼意思啊?”
杜大強沒有說話,而蘇錢茂這時候說道:“我今天來這裡是探探底的!想知道鄭兄是如何表態的。”那蘇錢茂的忽然的一句不着邊際的話,讓鄭估心中有些動怒!因爲他感覺這個杜大強和蘇錢茂顯然是聯手來對付自己,從說話上就能感受出來。
但是他還是笑道:“蘇兄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老兄我真是愚鈍啊,不清楚你的意思。”他說完這話,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喝着小酒。
那杜大強說道:“烙海幫是一個在上海人人都心服口服的大幫派!因爲它的主人是鄭兄你!在上海誰都知道鄭兄從不會讓烙海幫的人去濫殺無辜。哎,可惜的是,鄭兄大才,而您的手下人卻不乾淨了。”
杜大強開門見山,他今天也是要來向鄭估探探底。那鄭估忽然冷聲說道:“二位有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看來二位是商量好了,一起來向我討伐啊!”
蘇錢茂這時候笑道:“鄭兄想多了,我和杜兄從來都是知道您的‘好’的。只是有些人壞了烙海幫的聲音,是該您去清理門戶一下了。”他說完這話,也是喝了一口小酒!
鄭估沒有理他,而是又喝了一口小酒!那下人一看鄭老爺的杯子又沒酒了,便又倒了起來。杜大強說道:“鄭兄啊,你知道喪子之痛嗎?”
鄭估聽到這話,那雙眼睛一直死盯着杜大強!而杜大強對於那鄭估向自己投射來的眼神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眼睛微閉着,而且表情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也變得特別的頹唐!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那所謂的“古稀之年”一樣。
蘇錢茂這時候也說道:“鄭兄啊,你知道什麼叫做喪子之痛嗎?”這兩個人都說了同樣的話。這讓鄭估越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可是深知這兩個人其實是老狐狸了!他們能夠如此對自己說話,肯定也是別有所指!難道是自己的手下人真的不乾淨不成?
他說道:“二位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說!如果我烙海幫真的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鄭估一定親自出面來清理門戶!”他這話說得絕不是開玩笑的話,那話聲中很真摯!彷彿話一出口。就如實幹一樣!
杜蘇二人來到這裡,目的很明確,他們就是來探探底來的!同時也覺得有些事情挑明瞭也是好的,尤其是大家都是老狐狸,也沒必要藏着掖着!有時候挑明瞭也是一步“妙棋”。
那杜大強說道:“鄭兄,我的兒子杜清翔死在了孟天賜的手中!”他這話一出口。那鄭估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彷彿他早就知道了一樣。
而蘇錢茂也說道:“鄭兄啊,我的兒子也是死在了孟天賜的手中!”“我的兒子”這四個字說得就好像是帶着哭腔一樣,而那後面的“孟天賜”則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鄭估沒有對鄭估說話。而是對蘇錢茂說道:“文斌消失數年了,在孟天賜沒來上海之前,那文斌就失蹤了!你怎麼確定是天賜殺了你的兒子?”
那蘇錢茂說道:“絕不會有錯!”他這五個字說的很是有力!接下來他又說道:“你可以去問問孟天賜,當年身爲玉廊幫幫主的他有沒有殺死過一個帶着鐐銬,那脖子後面有個月牙形胎記的人!而且當時還有一個軍官。”
那鄭估沒有說話,而是躊躇了片刻。他對蘇錢茂說道:“蘇文斌的死,我會好好調查的。”他又看了看杜大強說道:“杜清翔的死。我是已經知道了。”
那杜大強其實也早就猜到了,他心中情緒複雜!他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那鄭估看杜大強飲盡了一杯酒,他說道:“杜兄,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這一句話很是簡單,但卻讓杜大強寬心了!杜大強說道:“那就有勞鄭兄了!”他說着還對着鄭估作揖。
而鄭估又對蘇錢茂說道:“我也會給你好好交代的!”那蘇錢茂聽到這話。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對着鄭估作揖。
一場宴席過後,那蘇錢茂和杜大強離開了鄭估。而下人老媽子們將那客廳裡的飯桌酒席都收拾了一下。鄭估這時候他又倒了一杯綠茶。但是他沒有喝。而後又倒了一杯蜂蜜紅茶!他看了那綠茶和蜂蜜紅茶一會兒,然後他兩杯都沒有喝,而是手一滑,而兩杯茶全丟在了地上!
茶杯掉地上,全碎了!而茶杯裡的茶水則是灑了一地。綠茶是他的最愛,可以平心靜氣!而蜂蜜紅茶就好比那蘇錢茂和杜大強一樣!他現在特別生氣,他叫道:“去把孟天賜給我叫來!快去!”
那在客廳中的管家一聽到這話,立刻從客廳裡跑了出去!他這次也是感到很驚訝,因爲在他眼裡鄭估是很少生氣的,但凡讓他生氣的人,一般都只有死!他心道:“難道這個所有人都看好的“接班人”今晚要命喪於此了嗎?”
鄭南燕從她的閨房中走了進來,她在來之前看到那管家慌慌張張地走了。她感到很是奇怪,因爲府裡的管家從來都是一個穩妥的人,而現在卻是慌慌張張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在外面似乎隱約聽到了孟天賜的名字,她來到了客廳,發現父親的臉色似乎也不好,好像是生氣的樣子。那鄭估沒想到鄭南燕也來到了客廳,他的臉色迅速恢復了正常,他和緩地說道:“南燕,大晚上的,不在房間裡休息,怎麼來到這裡來了啊?”
鄭南燕道:“睡不着啊,就想看看父親有沒有睡覺。來了以後才知道原來府中來了貴客,而且貴客剛走。”她說着,那眼睛又看了看那客廳裡還未撤走的燈籠!擺燈籠迎貴客向來是鄭府的傳統,一直被保持着。家中已經好久沒有來貴客了,她又說道:“父親,這貴客是誰啊?”
那鄭估說道:“哎,都是一些讓人感到麻煩的人,其實有時候,貴客和煩客都是同一個人,越是尊貴的人越是讓人感到厭煩!”他說到這裡便又嘆了一口氣。
鄭南燕走到鄭估的身邊,她說道:“父親,你怎麼了?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啊?”
鄭估對她說道:“你先回房休息去吧,一會我這邊還會有‘貴客’來,你在這邊不大方便。”
那鄭南燕看了看鄭估,她說道:“那我先走了,我得回去好好休息了,明天去找天賜,看看他工作的樣子。”她說道這裡還笑了笑,那身爲小女人陷入愛情的幸福樣子完全浮現在了她的臉上。
鄭南燕歡快地走了,那鄭估看着那女兒離開的歡快背影,他忽然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又過了沒多久,那孟天賜被鄭管家帶到了鄭府的客廳。
孟天賜來到了府中,發現那鄭估正在站着,那客廳裡空蕩蕩的。那燈籠也早就被撤走了,鄭估一個人站在客廳裡,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樣!
鄭管家躬身說道:“老爺,我將孟經理帶來了。”
鄭估緩緩地轉身回頭,他說道:“夜已經深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我想跟天賜來單獨聊一聊。”那鄭管家皺了皺眉,他看了看孟天賜,發現孟天賜的身上依舊是冷冷的氣質,他很是擔心那孟天賜會對鄭老爺不利,但是他知道在鄭府裡,下人最根本的就是服從!他說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那鄭管家走了,孟天賜也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鄭估端詳了他半天,然後他又走近了這個年輕人,他走到和孟天賜只有一尺遠的時候,便停了下來,他說道:“我忽然發現你其實一開始就已經長大了。”
他這話一出口,那孟天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沒有說話,他要等着鄭估還會說什麼。那鄭估見他沒有說話,又繼續說道:“天賜啊,我現在忽然很想問你,如果我現在把烙海幫交到你的手中!你會管好它嗎?”
孟天賜說道:“我能!”這話說得很是有信心,就好像他真的可以一樣。
鄭估這時候笑道:“年輕可真好!若是一般的年輕人我會覺得他說這話很自負,但是如果是你的話,就不一樣了,我相信你可以!差的只是時間而已。如果我死了,這個幫主位子肯定是你的。”
孟天賜說道:“鄭叔,您這是怎麼了?”
鄭估說道:“天賜啊,你在幫內秘密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這些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是你要知道的是...我最討厭的是揹着我做一些對烙海幫不利的事情。”
孟天賜在聽到前面那句話的時候,忽然冷汗下來了。他心道:“果然是老狐狸!”他說道:“鄭叔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吧。”
鄭估說道:“今天我宴請了蘇錢茂和杜大強!這兩個老狐狸居然商量好了,一起來探我的低。你知道他們都想探我的什麼底嗎?”
孟天賜沉默了片刻,他說道:“在探什麼底?”其實他已經大概猜到了,探的就是鄭估是否會殺了自己。
那鄭估忽然笑道:“天賜啊,你是一個聰明人,又何必再來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