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出來,杜大強笑了笑,他知道那杜清翔到底還是太嫩了一些,在他眼裡,一個成功的商人就是要絕情!杜清翔是個商界奇才,這個不假!可惜他還不夠絕情!
“怎麼?杜老闆的意思是願意交換了?”杜大強笑道。
杜清翔看着杜大強,心中真是佩服萬分,也許這一切都是他早就佈置好了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心道:“母親啊母親,你可是真叫兒子頭疼啊!”
他說道:“我願意交換,你把那個孩子帶過來。”
杜大強笑道:“杜老闆願意交換,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是我總要你立個字據吧!不然口說無憑啊!”
杜清翔冷笑道:“杜老闆想得可真是周到啊!不過你不會要我現在寫吧?”
杜大強笑道:“那自然是現在了,不是現在的話,那要到什麼時候呢?咱們本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
他說完這話,便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這時候從廳外來了一個人。那個人西裝革履,一看就是文化人,他還提着一個公文包。
他走到廳裡,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三張字據。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並且他還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印章。
杜大強道:“這是上戶律師事務所的王律師,我是請他專門來做個見證的!杜老闆如果沒什麼異議的話,就在上面籤個字,畫個押吧!然後你就可以將那孩子和這個女人一起帶走了。”
杜大強在賭,他賭的就是那杜清翔的親情。賭贏了的話,杜大強就是重新回到了上海第一大亨的位置,賭輸了自己也不會損失!
杜清翔早就猜出來了,這個局是特意爲自己設的!他看了看杜大強。然後又看了看林蔭。他直接去給這三個字據條上籤了字,又畫了押。
林蔭看着那杜清翔簽字畫押,杜清翔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有些好怕。因爲如果一個人受了特別大的痛苦的時候,他卻一點表面的反應都沒有。那纔是最可怕的。身爲他的母親,她已經感受出他的一些戾氣,只是他一直沒有爆發而已,都是在積壓着。
杜大強看他都簽好了字,畫好了押,便對他的手下使了一個顏色。那手下接到命令後,便直接上樓去把那杜清荷給接了下來。
他直接抱着孩子來到了林蔭面前,林蔭見是自己的孩子來了。她直接過去把孩子“搶”了回來,然後又是左親右抱的,通過這件事,她發現自己是那麼地愛這個孩子,就算它的父親是個“賤種”,她也是愛,而且愛到不想看到它被傷到一個手指頭。
杜清翔道:“杜老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就請告辭了。”
杜大強道:“杜老闆勞駕了,那你請回吧!我希望你回去以後好好想想自己爲什麼會失去這三個東西。”
杜清翔冷笑了一聲。便對林蔭說道:“我們走吧!”
但他們轉身已經走到門口的時候,杜大強又道:“清翔,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是歡迎你回來的!”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但在杜清翔眼裡卻是感覺有些諷刺。
林蔭看着杜清翔,她聽到杜大強這句話的時候,就在想也許他可以原諒杜清翔,但是自己呢?他是不會原諒已經有了其他男人的女人的。
杜清翔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他還是走了,帶着林蔭和杜清荷,直接離開了杜公館。
廳外此時響起了汽車發動時候的氣鳴聲,那聲音飄到了杜公館的客廳內。杜大強則是內心嘆了一口氣。他表面上是一個鐵血的杜老闆,可是實際上他還是一個人。一個已經是“父親”的男人。
一個父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認”自己的,尤其是當他發現杜清翔實際上已經是自己唯一的兒子的時候。
這場“交易”他是贏了。可惜也輸了。因爲到了結尾,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對杜清翔說了那麼一句話。他也沒有做到“無情”,一個無情的人其實已經不再是人了。
杜月華從客廳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說道:“父親,我累了,想回房休息去了。”應該說她是煩了,對於杜清翔的到來,她就覺得煩了。這場交易對她來說做得一點也不精彩。她討厭這樣的親情鬥爭,利用親情做賭注已經侵犯了她的信仰。
杜大強點頭道:“你去吧!”
杜月華離開了,此時的杜大強頭一次感受到了孤獨,從未有過的孤獨,雖然客廳裡仍然有很多人陪着他,可他還是覺得孤獨。
風正公館內,風正伊佐也是和杜大強一樣喝着茶。其實風正家族已經在上海的多個經濟領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並且在很多地方蓋好了自己的辦公場所,只是風正伊佐只喜歡呆在家裡去辦公,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他都會去打電話告訴那些各個辦公場所的主管。
這便是風正伊佐,一個狡猾的老狐狸。其實他不願意離開風正家族的原因,是因爲他怕死。人往往都是越老的話,想的事情也會多。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了,那麼也就越發相信了報應。
可是風正伊佐不是一般的老人,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家族!爲了家族的未來,他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這便是他的道,他來到這個世上的人生意義。
此時只有一個風正木碗陪着他,因爲這個書房只允許風正家族的人進出。風正雅子被關了禁閉,而風正遊一郎則是還在日本沒有回來,而家族的其他人和豐正遊一郎一樣全在日本。
他在品味着茶,那對於喝茶,他總是有特殊的道。他來到上海後,去了上海的很多茶莊,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中國人大多是忘記了自己的道!他們失去了好多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而自己的祖國日本呢?被傳承了下來,而且從未忘記!一直流傳到了現在,就像每一個日本人的野心一樣,他們都想着自己的祖國有一天能夠成爲亞洲第一,世界第一!富強!富強!
他對風正木碗說道:“那些女人都處理了嗎?”
風正木碗道:“父親,那些女人都已經被送到日本去了,幾天後,他們就會被日本皇軍所享受。”
風正伊佐點了點頭,他說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拖泥帶水,這次的事情做得不太乾淨啊!”
風正木碗說道:“父親說的是那幾個僥倖逃脫的女人嗎?”
風正伊佐道:“那幾個逃脫的,我都秘密派人去殺了,既然逃了出去,再把她們都抓過來,恐怕生起一些事端,所以不如直接殺的好,這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雖說就算上海政府知道了也不會把我如何,但多一事總是不如少一事的好。”
風正木碗道:“哼!都是雅子乾的好事!她居然和父親對着幹!真是便宜她了,只是關了禁閉!”
風正伊佐說道:“你不用管她了,她的命運已經被我決定了!她生在了風正家族,那麼自然是要她來爲家族出力的!”
“父親的意思是?”風正木碗忽然想起了在日本軍界叱吒風雲的大將山口田真!這是風正家族特別着力拉攏的人,爲了拉攏他,風正家族付出了好多,爲的就是能在軍界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從而在政界上,風正家族能得到更好的的鞏固和擴張!
“山口田真的小兒子山口靖東如今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雅子是個漂亮的女人,我想那山口田真不會拒絕的!”風正伊佐道。
風正木碗道:“她也只有這樣才能爲風正家族作出貢獻了,女人出來就是伺候男人的。”
風正伊佐又品了一口茶,他說道:“看來我們再也無法收到那杜大強的公司商業秘密了。”
他說完這話,又喝了一口茶,茶能平心,這也說明了風正伊佐此時的心情很不好!
風正木碗說道:“父親,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在風正家族裡,只要族長活着,那麼任何事情都要先過問他,這也是風正家族的規矩!
風正伊佐說道:“靜觀其變吧!杜大強可是一隻老狐狸,不好對付!他的女人背叛了他,還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你看他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生氣都沒有,此人的城府又讓我低估了。”
風正木碗道:“那李雲生真是個飯桶!連個女人都管不住!”
風正伊佐卻笑道:“你可不要小看女人的作用,自古不知道有多少英明的帝王都死在了女人的手中!”
他忽然說道:“那個杜月華,你追得怎麼樣了?”
風正木碗低下了頭,他說道:“對不起,父親!我會努力的!”
風正伊佐說道:“‘對不起’這三個字不應從我風正家族的男人口中說出!”
風正木碗低頭說道:“是!”
風正伊佐道:“從今開始,你不用去對杜月華繼續殷勤了。”
風正木碗擡頭看着風正伊佐,他以爲是自己讓父親失望了,想要去解釋。
而風正伊佐這時候說道:“杜大強可能已經在杜月華身上佈局了,只要你去動杜月華一根毫毛!那麼我風正家族就要沾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