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我杜家的男人什麼時候這麼不爽快了!”杜大強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停下了那處理文件的筆,而是兩眼盯着那眼前的年輕人。
杜清翔低下了頭,杜大強繼續道:“從今以後,你不要和那個女人有任何來往了!否則我就將你趕出家門!”那句話從杜大強的口中說出很是輕貓淡寫,但對於杜清翔來說,那簡直是命令一樣,而且是不可抗拒!
杜清翔道:“父親,我…”杜清翔想說些什麼,可是他還是欲言又止。
杜大強道:“看來那個女人是不能留了,不然我杜家的孩子就沒法要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筆,站了起來,他慢慢地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處。
杜清翔忍不住道:“父親,你要幹什麼去?”
杜大強走到門口處,居然聽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麼說話,他回頭看了看杜清翔,心道:“自己的兒子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以前都是百依百順,而現在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如此不成樣子!”
杜大強冷冷地說道:“杜清翔,你如果還想留在杜家,就要老實聽話!否則明天你就給我滾出杜家!還有!以後不要讓那個女人來報社上班了!”他說完便轉頭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
此時的房間裡只剩下杜清翔一個人,他快速走到那個辦公桌前。他雙手握緊拳頭,用力地按着桌案。他看着那些文件。他現在特別地恨!這家報社明明是自己創建的,而且他杜大強沒有投資一分錢!他憑什麼要替代自己在這裡指手畫腳,批閱文件!而且他總是對自己那麼麻木不仁!父親啊父親!難道就因爲我是你的兒子。所以你就要如此嗎!可是我是你的兒子,而你卻要把全部的愛都給杜月華,而不給我!現在你還要干涉我的婚姻!想到這裡,杜清翔再也無法忍住,便把辦公桌一掀。
突然出現的動靜讓報社裡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但沒有敢去闖進總經理辦公室去看個究竟!早上的感覺就有些怪怪的,因爲老闆的父親來了。報社裡的好多人甚至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叱吒上海商界的經濟大亨!
孟彩香此時在自己的牀上趟着,忽然她聽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她從自己的牀上下來,開了房間的門,來到了庭院。她問道:“誰啊?”
庭院外的那個人說道:“彩香,是我!我是周鬆文!”
彩香有些詫異。周鬆文這些天和自己只是工作關係,從那次自己搬出他的家以後,兩個人就沒有深層次的交流,就像…之前不認識對方一樣。他今天怎麼會來找自己呢?
她打開了房間的門,對他說道:“你怎麼來了?你今天沒有上班嗎?”
周鬆文急道:“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快跟我走吧!不然你就要大禍臨頭了!”
孟彩香道:“你在胡說什麼啊!”
周鬆文道:“你快跟我離開這裡,杜大強想要對你對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跟我快走。”
他說着也不管孟彩香願意與否,便直接拉着她的手離開了那棟小房子。孟彩香居然沒有懷疑他的話。老老實實地跟着他走。也許是因爲周鬆文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大話的人,也許是因爲他的眼神,那眼神很真摯。
兩個人離開了片刻。那棟小房子周圍又出現了幾個便衣。他們推開了庭院的門,然後又推開了房間的門,都沒有發現孟彩香。而後他們又打又砸。一直等,等到了傍晚,結果人還是沒有來,他們才離開。
周鬆文再次把孟彩香帶到了自己的家。這是孟彩香第二次來這裡了。記得第一次來上海就是跟隨着他來的,再次來到這裡感覺又像回到那幾個月前一樣。
她又再次來到了以前屬於自己的房間。房間的一切都沒有動。還是老樣子。甚至那牀鋪的顏色還是自己以前喜歡的白色,她下意識地摸下去,忽然感覺還是自己的味道,難道這個房間,周鬆文一直留着嗎?還是說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還會回來?
周鬆文從未想過她能回來,因爲那一別,孟彩香別得很乾淨。而這次他自己也沒想到他能順利地帶她回來,連他自己也沒發現原來孟彩香的房間,他一直保留着,而且對於她曾居住的房間,他一樣也沒有動,就像孟彩香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樣。
孟彩香道:“杜大強爲什麼要對我下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周鬆文道:“因爲杜清翔和你走得實在太近了,你要知道杜清翔和蘇曉曉的婚期將近了,杜大強不希望你的出現會出現一些變故。”
他看着孟彩香,發現她一臉平靜,也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因爲她壓根就沒想和杜清翔有啥關係。
他繼續說道:“我是今早聽到了經理辦公室的吵鬧聲。”
孟彩香道:“吵鬧聲?就因爲吵鬧聲,你就斷定我會出事?”
周鬆文道:“我不但聽到了吵鬧聲,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一點也沒臉紅,周鬆文是個想往上爬的人,當然想了解自己的老闆,然後投其所好。他只是剛好經過那裡聽到了杜大強的大嗓門,然後便直接貼門聽了下去。
孟彩香要大禍臨頭了,他想救她。因爲她怎麼說也是自己帶到上海的,一路同行還是有感情的,也因爲這樣會讓杜清翔欠自己一個人情。讓一個老闆欠屬下人情,那麼這個屬下的未來是有盼頭的。
杜清翔也想派人去救,可惜他的人都被杜大強給監視了,連杜清翔之前佈置的那些秘密保護孟彩香的人都被驅趕了。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周鬆文敲了敲他的辦公室。於是周鬆文救了孟彩香,他不但贏了人情,也許他還贏了未來。
“咚咚咚!”有人敲了經理辦公室的門,還在辦公室裡的杜清翔說道:“進來”!
那人進入門中,看到自己的主子顯然有些疲憊。杜清翔也見到了他,對他說道:“不是讓你監視月華的嗎!你怎麼回來了?”
那個人便是葉飛龍,杜清翔的保鏢兼司機。他看着杜清翔吞吞吐吐地說道:“是老爺叫我來的,他還...他還要我...”後面的話他始終沒敢說出口。
然而杜清翔卻大笑道:“他還要你監視我吧!然後今後把我的一舉一動都要彙報給他!”他看着葉飛龍,眼神中彷彿有利刀一樣,笑聲中夾雜着冷傲。
葉飛龍立刻低頭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如果背叛少爺,又如何告知少爺!小的莫怪!”
杜清翔有些苦笑道:“你不敢?你現在不敢,以後可說不定了。這世道,還是權利最實際。”
他扭頭看向了辦公室那窗外的人羣,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葉飛龍現在忽然有些害怕,因爲憑自己對於杜清翔的瞭解,現在的杜清翔才最可怕。在遇到對手的時候,他最是出其不意,一招斃命。而在想如何解決對手的策略的時候,他也總會去一個房間,專門找個窗子,看向那窗外的人羣,這也是他獨特的行爲。可這次的對手他的父親,他難道也要動手嗎?
杜公館裡來了客人,也許在杜公館的人眼裡她已不再是客人。因爲她到底是要來過門的。在下人私底下談話時,已經有人開始叫她少奶奶了,她便是蘇公館的千金蘇曉曉。
蘇曉曉此時穿着一件很簡單的旗袍,她在緊張地看着還在牀上的杜月華。醫生剛剛來過了,給她打了針,開了一些藥。只是杜月華還是不見好,吃完藥又在昏睡着。
杜太太林蔭本來是照顧杜月華的,但是她看見蘇曉曉來了,便說自己頭有些痛,要去看看大夫,讓曉曉幫忙照看月華,便離開了。
蘇曉曉本是過來想和自己要好的閨密聊天的,本想到月華卻病了,而且不但病了,還說胡話,這讓她也很是着急。她一直唸叨着“範耀秋”這個人,蘇曉曉也當然知道他是誰。都是一起在上海上過學的同學,她老早就知道杜月華心裡裝着那個男人,只是她一直反對,因爲在蘇曉曉眼裡,範耀秋不過就是個鄉下土地主的兒子出身,而且還是個偏房生的是配不上月華的。可那範耀秋到底是得了杜家大小姐杜月華的心。
杜月華忽然醒了,她醒來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蘇曉曉,也許蘇曉曉現在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了,不!還有豐正雅子。
蘇曉曉擔憂地對她說道:“你怎麼了?一大早過來本來是想和你聚聚吧,可沒想到你病了。聽林姨說,是你自己被雨淋溼了。你這是怎麼了?”
杜月華忽然對蘇曉曉說道:“孟彩香,我不會放過你的!”她想得很偏激也很簡單!在她現在把所有的一切都歸結到了孟彩香的身上。如果她沒有勾引耀秋,那麼耀秋就不會和她私奔!如果耀秋沒有和她私奔,那麼耀秋就不會被槍打死!耀秋本來是屬於自己的,要不是她的出現,那麼耀秋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喜歡上自己的!不對!耀秋本來就是喜歡自己的,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的出現!是她改變了一切,包括自己唯一喜歡和依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