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老頭子的困惑
“老闆,”包子搖了搖頭,表示,他們在人民會堂一無所獲。他不喜歡說太多的話。
“好了,我們已經找到他了。”老頭子溫和地說,“有新的任務交給你們。”
老頭子把錄像帶塞進放像機裡,打開監視器。
“仔細看這兒。”老頭子停下錄像帶,用右手點着靜止畫面。這是馬寶樹跌倒在陳鬆懷裡的畫面。
老頭子一幀一幀地播放畫面。幀是表示影像時間長短的一種單位,電視臺用錄像帶拍攝畫面1秒相當於24幀。
畫面上,馬寶樹用左手撐在陳鬆坐的椅子扶手上,右手被擋在了陳鬆身後。
“這說明什麼?”老頭子問。
“老闆,您直接說得了。”老五一臉困惑。
“馬寶樹把東西交給了這個人?”雖然包子分析不出什麼原因,但他一向感覺很對。
“我推測應該是。”老頭子吸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一般人意外摔倒時,都會習慣性地用離地面最近的手去支撐身體。也就是說,往右邊摔,用右手去撐,往左邊摔,就用左手撐。而馬寶樹呢……”
“他往右邊摔,卻是左手支撐着身體,右手卻象是閒着。”包子說。
“對,這就是問題的所在。”老頭子有些讚許地說,“東西肯定是在這個時候轉移了。這個人名叫陳鬆,他是一個省臺的記者,除了一個朋友在市公安局做刑警,根子很白,不難對付。你們倆必須儘快找到他,不要驚動其他人,悄悄地把這事兒辦了就行了。”
包子從志強手裡拿過一疊資料,一打開,是陳鬆的一張半身像。包子左看看,右看看,眉毛緊皺起來,“嗯——?”
“怎麼啦?”志強問。
“老五,你看看,這個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包子把照片遞給老五。
老五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袋,“今天晚上在菊花巷避雨的時候……”他擡起頭,啓發似地詢問包子,實際上他是沒信心,見過的東西很快就忘。
“對,就是他。你他媽的還跟他打招呼呢。”
“菊花巷,你們在那避雨幾點了?”老頭子插言道。
“得快12點了吧。”
“看完戲不回家,12點了,卻去了菊花巷,還下着雨。他到那兒去做什麼?”老頭子手一揮,“你倆趕緊去那兒,看看他還在不在,如果在,就把東西弄回來。如果不在,就打聽一下他到那兒去做什麼。”
“要不要……”老五用手做了一個做掉的手勢。
“不不。”老頭子搖着手指,“我估計,這個陳鬆並不是馬寶樹的同黨,馬寶樹知道事情不妙……他,”老頭子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他們三個,忽然大叫,“他只是臨時應急要陳鬆送給什麼人?”老頭子忽然感到了什麼,“對,他是去把東西送人。你倆趕快去,找到和他見面的人。”
包子和老五趕緊箭一樣躥了出去。
老頭子向志強招了招手,志強走過去。
“馬寶樹的事兒,除了我們四個和僱主還有誰知道?”老頭子低聲說。
王志強想了想說,“沒有。”他多少已經猜到了老闆的意思,畢竟,他已經跟隨老闆多年了。
“馬寶樹可能已經感覺到有人要對他下手,但他怎麼會突然知道是今天晚上?”老頭子分析說。
“您的意思是……”
“馬寶樹肯定是突然才知道這件事兒,所以他沒有什麼準備,只好把東西匆忙交給了一個陌生人。因爲我們對陳鬆的社會關係調查,並沒有發現二人之間有任何的聯繫。”
“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我懷疑是有人故意這樣安排。”老頭子擡起頭,眼中忽然充滿了鬥志,他是一個遇強不弱的人。
他轉過身對着王志強,“這件事兒不要聲張,你悄悄去查一下。”
陳鬆面對着老人的屍體,驚呆了。他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但腦子裡卻判斷出,今天晚上的事兒背後肯定蘊藏着一個大的秘密。陳鬆甚至感覺,這個秘密自己是擔當不起的。
現在,他失魂落魄,無所適從。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報警。
就在這時,手機又吱吱地叫了起來。
響了好一陣,陳鬆才如夢初醒似地掏出了手機。
又是那個陌生的女人!
“有朋友自遠方來。”她總是不容陳鬆問一句話,陳鬆一接電話,開口就說,說完就扣。
“有朋自遠方來?”陳鬆低聲重複了兩遍。倏地,他擡起頭,剛邁腳向外衝了兩步,忽然象決定了什麼一樣,停了下來。似乎就在這一瞬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拿衣服輕輕把門帶上,以免留下自己明顯的痕跡。左拐,陳鬆踏在影壁前的一堆磚頭上,輕輕一躍,兩手把住牆壁的沿,慢慢把自己的身體引了上去。他貓着腰,沿着牆,來到臨街的大門上方,輕輕跳到香韻樓的二樓,這裡就是傳說中菊花掉釵的外廊。
這時雨已經停了,偶爾,風從樹上吹過來幾顆雨點。陳鬆蹲下來,把兩隻眼睛放在欄杆後。這裡既能監視街道,又能監視屋裡。這樣的地方,這條街只有香韻樓有,或許與當時這個樓的用途有關。
有人要來,陌生女人告訴他。每逢關鍵的時候,陳鬆根據她的話,總能繼續走下去。這不由地他不相信。
她究竟是什麼人,自己這方的還是哪一方的?陳鬆有些糊塗。但從目前看,自己已經同至少三種勢力遭遇了。
馬寶樹,陌生女人,即將要來的人。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會想到要跑,但陳鬆在省臺,已經做了六年的批評報道,跟被採訪對象鬥志鬥勇經驗豐富。跑,往哪兒跑?今天跑了,明天又會找上你。陳鬆心中的疑問太多,而這也不失爲解開一個疑問的辦法。
從昨天晚上看完演出後,陳鬆一直處在明處,被別的力量推着走,而現在這個時刻,陳鬆到了暗處,而要來的人則處在了明處。
燕喜亭的大門上,仍然亮着一盞燈,它的光照範圍能達到周邊七八米左右,而陳鬆處於它的偏左上方,反而處在陰影裡。這讓陳鬆很欣慰。
街上靜悄悄地,陳鬆漸漸地平靜下來,恢復了記者的靈敏與機警。
就權當這是一次採訪,通過調查,達到事實真相。陳鬆這樣安慰自己。
他摸出剛纔那個小鐵盒,又從包裡掏出一把多功能小刀,尾部上有一支小指粗的手電筒。這還是春節時從表弟那兒弄來的,當時只是覺得好玩,所以一直帶在身上,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陳鬆摸索着把小鐵盒打開,然後把上衣脫下來,矇住頭,打開了手電。其實手電的光很微弱,但陳鬆很小心。
小鐵盒裡有一本卷得緊緊的冊子,盒子的一端,有一塊似乎象玉的東西,上面刻了一些花紋,燈光太暗,看不清刻得什麼東西。
陳鬆用手摸着玉上的花紋,想像着它可能是什麼東西。正在這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絲聲音。他把東西輕輕地放回盒子,慢慢的把身子伏得再低點。
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影順着牆,躡手躡腳地過來了。當這個人走到燈光範圍內時,陳鬆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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