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你是真不在乎,你大哥的死活。”
“嫂子,我不是不在乎,我這不是來找我哥,商量嘛。”
“他這次,是從鬼門關闖回來的,你不是都起訴了嘛,那就等法院判吧。”
“我本來也不想去法院告你們,怪就怪,你們不簽字!”
此時,她憋了一肚子氣,高聲音說:“我剛纔不是說了,我們是不會簽字的!”
“5牀的家屬,你們要吵,就出去吵,其他病人需要靜養,醫院房頂快塌了。”這時,從病牀上的喇叭中,傳出嚴厲的警告聲。
這時,文娟氣哼哼地,拿起放在爸爸腳底下的揹包,她轉身離開病房。
“就怪你心軟。”
“那我能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妹妹,爸媽在的時候,最疼她。”
“我們將來怎麼辦?”
“我再想想辦法,給我辦出院吧,我不想住這。”
“家裡沒有醫院的條件好。”
“我說不住就不住了,你不是和院長認識嗎,我住這裡,文娟她還會來,影響不好,我回家,關上門,她怎麼鬧,都沒事。”
她見說服不了他,歪頭看着媽媽。
“出院就出院,回家也好,省得我來回跑,看她還怎麼鬧騰。”
她按響牀頭的呼叫器,通知護士要辦出院手續。
護士看着青可說:“5牀辦出院手續,必須經過,於蕭教授同意纔可以。”
“趙院長同意不行嗎?”
“不行。趙院長特別叮囑過,5牀出院,必須於蕭教授同意,還有……護士看着電腦屏幕說。
“還有什麼?”
“你還有一些費用,未結清。”
“我剛充的錢,又不夠了?是什麼費用?”
“於蕭教授的診療費,吸氧費,還有藥費,護理費——”
“總共多少?”
“二十萬。”
“二十萬?你們這黑診所,太黑了吧?”她的腦袋要炸開。
“不信,你自己看。”她把電腦屏幕,轉過來。
“診療費和藥費,這兩項怎麼這麼高?”
“對啊,於教授的出診費就是高,人家可是全球知名專家,給你爸用的藥,也都是於教授從國外帶回來的特效藥,聽說是給國外頂級富豪們用的呢。”她把電腦屏幕轉過來,繼續說:“我讓他給我家親戚,開點特效藥,他還不給開呢。”
她立刻掏出手機——趙院長,費用承擔不了,可以優惠嗎?
她給趙院長髮了條私信。
這時,她才發現,剛纔那一串奇特的號碼,又發來一個信息。
我要來虎柳枝參加展覽會,你會來機場接我嗎?
會是他?她突然想起一個人。可他不是?
她轉身走到樓道盡頭的窗戶旁,撥通這個奇特陌生的號碼。
“嗨,你好啊。”
“真是你?——”
“是啊,如假包換,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
“你是怎麼,有我的電話的?”
“大名鼎鼎,妙瑛的電話,還是比較容易打聽的。”
“那天,你——”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們見面,再聊吧。”
她想起那天晚上,播放的飛機失事的採訪。現在,聽着他在電話裡歡快地說話聲,她感覺像在夢遊。
“別忘了,明天晚上,10點來接我,一起喝馬天尼哦。”
“好的,不見不散。”
她同意的,這麼快,還是這麼容易,輕易的,被他勾引着。她掛掉電話,她看着窗外,晴空萬里的天空,發呆。
她還愛着他?要不然,面對不平等的對待,爲什麼同意的,這麼快。
他還活着,而且,明天就來她的城市,這是最近,聽到的,唯一一個特別的消息。讓她感到,一絲激動。
這麼久了,要不是他提,快忘記,馬天尼是什麼味道。
她現在真想,端起酒杯,痛快地,大口喝完一整杯,最濃烈的馬天尼。
想到這時,原本麻木煩躁的內心,頓時變得興奮激動。
北極狼一定,一直還在,保佑着。
“你站那幹嘛?”
她聽到有人叫,回頭一看,是那個自稱院長親戚的護士。
“我接電話,有問題嗎?”
“你在我叔的醫院裡,最好老實點,”她說完轉身就走,同時,甩了一句說:“於教授讓我通知你,去院長辦公室找他。”
她硬着頭皮,往院長辦公室走。一想到要見的是竊賊,這個世界,只有她知道,他是靠竊取獲得名譽的人。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沒有經過家屬同意,就把病人推進手術室。不僅,把第二次手術的情況說的很模糊,而且,他開的藥,也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名字的藥。那些藥名,她從來沒聽過。
是不是太信任趙院長了?她不應該讓錯誤的事情發生,應該阻止錯誤的事,繼續下去。她擔憂,他的健康。
“明天?”於教授坐在趙院長的椅子上,他說:“這麼着急出院?”
她強壓着怒氣,從牙縫裡擠着字說:“他強烈要求出院,我們在家裡照顧,會比醫院好。”
“他的體質還不錯,你不用太擔心。”他不緊不慢的說。
“你用的都是什麼藥?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他被問的,提了精神,他的眼球發亮說:“那些藥都是稀世珍寶,他很幸運,他是受益者。”
“他本來不用二次手術,未經家屬同意,就進行第二次手術,你這是違規。”她說。
於教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拍在桌面上說:“他在今天早上,出現了腦出血,已經深度昏迷,心臟嚴重房顫。你們在第一次手術之前,都已經簽完字,上邊寫的很清楚,沒有必要再簽字。”
她立刻走到辦公桌前,仔細看,手術知情通知書。果然有一句話,在備註欄裡,如第一次手術後出現任何問題,患者本人同意隨時進行第二次手術,並自願接受後期的治療,無需再簽字。
她的心裡一驚,她拿着文件的雙手,在發抖。
這個字體,是她的嗎?當時她也在場,一時疏忽,沒有仔細看,這家醫院的手術知情通知書。她一動不動,雙眼緊緊地盯着媽媽的簽名。
自己打斷的牙,往自己的肚子裡咽。她看着簽名,嘴裡像嚼着苦瓜。
“啪”的一聲,於教授把一張紙按在手術知情通知書上,他說:“這是我剛簽過字的出院通知書,你拿着找護士,辦出院手續。”
此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因爲一時疏忽,他在如同黑診所一樣的手術檯上,進行了2次手術。她低着頭,拿起擺在桌上的出院通知書,現在的出院通知書,倒像是在取笑她,因爲她的不仔細,沒有保護好家人。
她走出院長辦公室。
“滴…”手機提示信息,又響了起來。
“我已經坐上飛機啦,明天晚上見哦。”
她看着發來的信息,頓時覺得自卑。現在,她不算研究員,項目終止的像一名無疾而終的病人。不僅現在沒什麼研究的,關鍵是將來,還不知道要研究什麼,只有坐等着,看着,從她身邊經過的人,看她的軟弱,看她的笑話。
“呦~於教授,真給你批啦,”護士站裡的護士看着出院通知書說:“於教授的簽名,都這麼帥。”
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她撇着嘴,小聲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