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不好意思,我一向是做長線投資的,現在很看好怡和洋行的前景,所以沒有出手的打算……”
這是持幣觀望的。
“沈先生,你在美國做散財童子,幾億美元半個月就撒光了,有的是錢現在纔開這個價位,不公道啊,再加個十塊八塊啦……”
這是價格談不攏的。
“,,,我們家族從三十年代就和怡和洋行有生意往來,是不會出售股票的……”
這是支持怡和的。
“沈先生,我承認你開的價碼很誘人,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公司和怡和洋行有很多業務往來,不好得罪……”
這是害怕怡和的。
“沈先生,我這人性子直,說話你別在意,俗話說的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年紀輕輕,還是老老實實的……”
這是看不起人的。
“沈先生,股票好說,好說……不過我幫你一個忙,你能不能也幫我一個忙?我看你左擁右抱,一邊玩女強人了,一邊玩女明星,左擁右抱,很是瀟灑,我這個人呢,有點寡人之疾……你那個《虎膽龍威》,我去看了,很好看,尤其是那個日本女明星,很合我胃口,不知道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放心,只要我一親芳澤之後,馬上就把股票轉給你,價格也好說……”
這是有附加條件的。
聯繫了一圈下來,一個大戶都沒談好,反而被揶揄嘲諷了一遍,沈衝放下電話,搖頭苦笑,對李開元說道;“咱們倆還是根基太淺啊,送錢都沒人要。
“早晚他們會知道你的厲害。”李開元很不爽沈衝被人看輕,冷着臉說道:“這些人都是瞎子,看不到你一個人一年賺的錢,比怡和洋行幾萬人賺的都多嗎?”
溫柔鄉是英雄冢,沈衝最近一直被情感問題所困,李開元昨天去見張愛嘉,一夜未歸,他孤枕難眠,輾轉反側,思慮過多,鑽了牛角尖,於是今天早上意志消沉,戰鬥意識很弱,現在被這些人一激,戰鬥**反而起來了。
“這些握着百十萬股份的傢伙都看不起咱們,想來紐璧堅更不拿我們當回事。”沈衝坐在沙發上,用手撐着下巴,想了一想,說道:“元元,等今天收盤之後,要是收購的股份超過了10你就去開個新聞發佈會,好不好?”
“我開?”李開元驚訝,說道:“你去開才合適吧。”
“今天用的錢,全是你賺的,你去開發佈會很合適。”沈衝拉着她坐下,說道:“現在雖然說男女平等,其實還是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很多人潛意識裡看不起女人,你去開發佈會,然後指責紐璧堅經營失誤,他一定會很憤怒,一憤怒,就容易失去理智,一定會全力對付我們,股價會拉得很高,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可要是怡和洋行董事會不回購我們的股票,該怎麼辦?”
“他們不回購,我們就逼他們回購。”沈衝咬着牙冷笑,說道:“你開發佈會的時候,把今年上半年的玩具公司營業收入公開,然後宣佈要把玩具公司上市,藉以籌措資金,椰菜娃娃風靡世界,半年做出來5億美元的銷售額,連美國第一夫人都買了好幾套,要營收有營收,要前景有前景,以現在香港股市的火爆程度,一旦上市,市值絕對不低,到時候看怡和洋行怕不怕。”
李開元一步一步,從小小的玩具外貿代理成長爲香港最大的玩具公司老闆,雖然背後有沈衝這個穿越黨出謀劃策,但動嘴皮子簡單,真做起來有多難,非常人所能想象,這一年多來,經歷過無數的風浪波折,商海浮沉,不僅磨練了能力,更增加了自信,她目光閃動,說道:“阿衝,你說過匯豐會支持我們,那我們能不能像李嘉誠那樣,也直接入主怡和洋行?”
“元元,怡和洋行我是不會放過的,不過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沈衝指了指電話機,說道:“你剛纔也聽到了,這些小股東,沒有一個看好我們的,除非我們能收購上的怡和洋行股份,否則在董事會站不住腳,但是你要知道,怡和洋行畢竟是洋行之王,家底豐厚,又和置地集團聯營,相互持股,紐璧堅只要把怡和的那些大廈轉一棟給置地集團,左手倒右手,輕鬆就能籌集十幾億的資金,就算我們把所有的資產都拿去抵押,也買不到上的股份。
李開元心有不甘,嘆息道:“真可惜,如果能入住怡和洋行,就再也沒有人敢輕看我們了。”
“這次是演習,下次咱們再來真格的。”沈衝笑着安慰她,說道:“你看,最近幾年,怡和洋行經營策略非常保守,收益很低,這次被我們刺激了一下,一定會轉保守爲激進,激進固然可以帶來高收益,也帶來高風險,只要市場環境一變,肯定會出問題,到時候我們捲土重來,拿下它就不成問題了。”
“那還不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久,最多三四年。”沈衝開始耍神棍,說道:“香港現在股市和樓市都火爆的很,其實是鏡花水月,只要中英一開始談97問題,馬上就會暴跌,到時候不僅怡和洋行會倒黴,聯營的置地集團也會倒黴,我們說不定能一箭雙鵰,統統吃下來,到時候你就是中環最大的地主婆。”
李開元聞言,悠然而生神往之色。
“紐璧堅先生,那邊逼得很緊。”奧康納苦着臉,說道:“早上才一個小時,就用掉了50uu多萬的資金,現在怡和證券賬戶裡只有70uu萬的現金,下午很難堅持下去。”
紐璧堅轉頭問財務主管:“公司還有多少錢可以用?”
“最多50uu萬,而且分屬不同的子公司,三點鐘之前,恐怕辦不成。”
“那從新加坡和印尼調集資金,需要多久?”
“大概明天下午能到帳,但那邊最多隻能拿出l億港幣,以現在的股價,撐不了多久。”
“英國呢?”
“英國現在經濟低迷,對資金外流管控很嚴格,大筆資金調動,手續很複雜,說不準時間。”
紐璧堅無聲的講了一句髒話,又問道:“沈衝今天中午去匯豐,借走了多少資金?”
“我去問過了,沈弼沒有見我,只是讓秘書轉告,說商業機密,無可奉告。”財務主管攤手,無奈的說道:“匯豐最近管控非常嚴格,一連開除了六名有泄漏客戶資料嫌疑的管理人員,我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匯豐是香港的隱形央行,沈弼比紐璧堅更有權勢,他不說,誰也不能去逼他,紐璧堅又轉而問鮑富達:“置地集團現在有多少現金可用?”
“我們有30多億的現金儲備。”鮑富達知道他的意思,很牴觸的說道:“香港政府最近有一批優質地皮要拍賣,我們必須預留足夠的準備金。”
怡和洋行只持有置地集團股權,因此雙方是聯營的關係,而不是母公司和子公司的關係,紐璧堅不能什麼代價都不出,就從鮑富達那裡拿真金白銀,他稍作思考,就說道:“我拿銅鑼灣的世界貿易中心5成的所有權,從置地換u億現金,怎麼樣?”
世界貿易中心建於1975年,面對海底隧道入口和銅鑼灣避風塘,位置絕佳,集高檔商場和辦公樓爲一體,是非常優質的物業,u億的開價很公道,置地集團又是一直以持有高檔物業,長期收租爲經營策略的地產公司,這個提議讓鮑富達很心動,他斟酌了一下,說道:“我需要和幾個董事溝通一下。”
“那現在就去吧,用我辦公室的電話。”
鮑富達站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紐璧堅先生,沈衝如果得到了匯豐的幫助。”奧康納有些不自信,說道:“u億港幣恐怕不足以擊退他。”
“我知道,u億隻是應急,我還會繼續籌資的。”正當用人之際,紐璧堅強行壓住對奧康納的不滿情緒,說道:“你先回交易所吧,等資金到賬後,亨利會去通知你。”
奧康納剛走一會,鮑富達就回到了會議室,他對紐璧堅點頭,說道;“董事會同意了這筆交易。”
“亨利,你現在就去置地集團那邊,和他們辦理交易手續。”紐璧堅打發走了財務主管後,雙手扶額,說道:“鮑富達,我們上當了,包玉剛一直在迷惑我們,他早就和沈衝有了默契,在聯手對付我們。”
鮑富達非常不解,說道:“包玉剛佈局九龍倉很久了,迷惑我們可以理解,但是沈衝爲什麼要來攻擊怡和洋行?”
“他是個瘋子,真正的瘋子”紐璧堅擡起頭,說道:“最近半年來,我們在九龍倉上耗費了太多的資金,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他想要一口氣吃兩個蛋糕,一邊把九龍倉的股票賣個高價,賺包玉剛的錢,一邊用敵意收購來推高怡和洋行的股價,賺我們的錢。”
敵意收購70年代中後期纔在華爾街興起,在19ru年,香港還沒有出現過有代表性的先例,鮑富達對此半信半疑,說道:“他的實力有限,買不到完全收購的股份,我們不回購,他拿什麼賺?”
紐璧堅面露疲憊之色,說道:“怡和有怡和的尊嚴,凱瑟克家族不會放任一個集瘋子和小丑於一身的傢伙進董事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