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進屋,就看到李開元和黃馨坐在客廳左邊的沙發上,看着電視聊天,而在右邊的餐廳方向,則是一陣陣大呼小叫聲,聽起來聲音有些剋制,但很熱鬧。
黃馨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打招呼道:“沈總。”
“馨姐坐,別總是這麼拘謹。”沈衝笑着打招呼,然後指了指那邊,問道:“他們在玩什麼?”
“吃過飯後,我怕他們無聊,就找了幾副撲克牌給阿蟲他們玩。”李開元解釋道:“現在好像在玩百家樂吧。”
“阿蟲這個不着調的,沒大沒小的,一點都不懂做客人的禮節。”黃馨埋怨了幾句,說道:“我去叫他。”
“馨姐你別動,我去叫他好了,你和元元是姐妹,我和阿蟲是兄弟,分什麼客人不客人。”沈衝搓了搓手,說道:“小賭怡情,我也去玩玩。”
“那你去吧,別打擾我們看電視。”李開元揮揮手,又問道:“阿軍拿的是什麼?”
“我買了點禮物給阿蟲的朋友,他們今天幫我出氣,我得有點表示不是。”沈衝解釋了一下,轉身說道:“阿軍,把東西放那邊的櫃子上吧。”
戴愛軍把手上捧的幾個盒子放好,卻沒有走,說道:“沈先生,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吧。”
沈衝一愣神,然後恍然,對他的警惕性深感滿意,點頭說道:“那好吧。
這屋子客廳很大,是中西結合式的裝修,沈衝上了兩步臺階,再轉過一扇屏風,才走進餐廳,看到阿蟲和四個小弟一起,或站或坐,圍在餐桌前,聚精會神的賭牌。
沈衝穿越之後,微末之時,只有兩個朋友,一個聞人傑,一個阿蟲,聞人傑是悶騷科技宅,話不多,一天到晚玩電腦,比較無趣,阿蟲則是海派脾氣,談笑無忌,賺第一桶金的時候,他出過大力,說誇張點,是有從龍之功,而且講義氣,做事有分寸,因此沈衝非常看重他,林燕妮說他和黃沾是狐朋狗友,其實不算,因爲沈衝是帶着仰慕之心和黃沾交往的,要論起來,阿蟲纔是他真正的狐朋狗友。
“阿蟲。”
“喲,衝哥回來啦。”阿蟲回頭見是他,丟掉手上的紙牌,走過來訕笑道:“無聊,隨便玩玩。你們都過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沈衝沈財神,我頂頭大哥。”
“衝哥。”
“衝哥好。”
“別聽阿蟲瞎講,什麼這哥那哥的,其實我比他小好幾歲。”沈衝看他們一個個屏聲靜氣的模樣,笑着緩和氣氛,說道:“玩的怎麼樣?誰贏了?”
“今晚小白手氣好,贏得最多。”
沈衝看了看那四個人,然後指着其中一個看起來很斯文,一點沒有江湖氣的青年,說道:“他是小白?”
“就是他。”阿蟲介紹道:“這個是大彪,這是阿奎,這是東子,這個是老六,都是我以前在外面混的時候認識的老朋友,小白是內地來的,廠裡的質檢員,廣州人,這次還是第一次來香港。”
沈沖和他們一一握手,一個個的認識,然後說道:“我這人無趣的很,家裡沒有什麼別的娛樂玩意,麻將牌九統統沒有,只有紙牌,來來,大家繼續玩,今晚我坐莊。”
阿蟲剛纔玩的正高興,又是混不吝的脾氣,他一屁股坐在沈衝對面,說道:“衝哥說玩,還不趕緊坐下來玩,他有錢,你們把什麼招數都使出來,贏他個幾十萬,回去咱們好喝酒。”
“阿蟲,我聽說你十賭九輸。”沈衝哈哈大笑,說道:“不怕我贏的你一輩子都沒法翻身,只能給我打工?”
“我最近學了幾招,賭術有長進。”阿蟲摸着板寸頭,說道:“衝哥我跟你講,內地什麼人都有,會千術的,會功夫的,會算命的,會養猴的,連會盜墓的都有,反正有很多厲害人物,我在深圳丨呆了半年,學了很多江湖門道。都別愣着,快下注,小白髮牌,衝哥有沒有零錢,沒有我這裡有,你先拿去用。
“我有。”沈衝從口袋裡摸出錢夾,把所有紙幣都掏出來,放在面前,說道:“幾十萬我現在沒有,只有大概有四萬多塊,馨姐有孕在身,不能熬夜,咱們賭完這摞錢就散夥,下次有空再玩,好不好?”
“聽你的。”
百家樂的玩法很簡單,就一莊一閒,每人發兩張牌,還可以再多叫一張,但總牌數不得超過三張,把點數相加,取尾數,尾數大的贏,圍觀的人可以下注賭四種情況:莊家贏,閒家贏,和牌以及牌裡有對子,押莊家和閒家是一賠一,押和牌是一賠八,押對子是一賠十一。
幾個人紛紛下注,賭的都不大,全是一百港幣,兩個選擇了沈衝贏,一個選擇了阿蟲,小白則押了和牌,阿蟲自己則押了10uu塊給自己。
這點小錢,沈衝當然不看在眼裡,不過小賭怡情,玩的是一種氣氛,他也丟了一張10uu面值的港幣押莊家,然後拿起紙牌,學着電影裡的惡俗橋段,合在一起,然後一臉緊張,慢慢的用手指推開第二張牌。
“今晚運氣不錯。”看清楚牌面後,沈衝哈哈大笑,用力把紙牌拍在桌子上,說道:“一張一張8點,阿蟲,你輸定了。”
他這番舉動,立刻活躍了氣氛,幾個小弟立刻圍着阿蟲,幫他吹牌,阿蟲翻了半天,翻來紙牌,丟出來一看,一張10,一張8和牌。
“哎喲,小白今天運氣真好。”
“就是,這次贏大了。”
“再來再來。”
沈衝對賭博沒什麼興趣,玩起來只求盡興,賭了一個小時左右,四萬多輸的只剩下八千了。
“快九點半了。”沈衝看了看手錶,然後把面前的錢都推上去,說道:“來,一局定輸贏,賭完收工。阿蟲,你別總在外面瞎玩,有時間多陪陪馨姐,女人懷了孩子很辛苦的。”
“是,是。”阿蟲呵呵於笑,也把面前的錢都推了上來,說道:“衝哥既然這麼說,我以後每週都回來看她。不過沖哥你也知道,阿馨嘴太碎,一點小事都能說半天,很煩的。”
剛好他說這話的時候,李開元挽着黃馨走了過來,聞言豎着眉毛說道:“馨姐那是爲你好”
“嫂子別罵,我錯了。”阿蟲雙手舉過頭,作勢求饒,然後催促道:“小白,發什麼呆,快發牌”
“還是元元厲害,難怪報紙上說你有威勢,才半年就把他管的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黃馨微笑,說道:“我管了他20年了,見了我還是一臉無賴相。
“那是你太心軟。”
沈衝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張牌,笑着對李開元說道:“元元,聽說你很旺夫,來幫我開牌,看看準不準。”
李開元白了他一眼,抓起紙牌,看都沒看就翻了過來,一張紅桃10,一張方塊引來滿場驚歎聲。
阿蟲學沈衝,也說道:“阿馨,你也來開我的牌。”
黃馨拿起紙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然後一臉遺憾的放在桌面上,一張紅桃4一張梅花4也是很大的牌,但是還是輸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沈衝站起來,看了看桌子,說道:“小白運氣真好,剛纔輸的只剩八百塊了,這一局全押對子,l賠li一下賺了du00多,超級大翻盤啊。”
“就是,就是。”
“明天小白要請客。”
幾個人說話之間,分好了賭金,沈衝帶着他們走出餐廳,拿起剛纔放在沙發旁的盒子,說道:“你們今天幫我出氣,我很感激,只不過晚上有事,沒能陪各位一起吃飯,很不好意思,所以買了幾件小禮物,送個大家,聊表心意。
他給每個人發了一個盒子,最先拿到的大彪心急,直接就拆開了,然後叫了一聲:“我操,勞力士金錶”
“只是個心意。”沈衝含笑,說道:“你們都是阿蟲的好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以後大家多互相照應。”
“沈先生,你這太客氣了。”大彪拿着盒子,受寵若驚,說道:“我們也就是揍了幾下人,沒幫什麼忙,這又是請客又是送東西的,我們受不起。”
“衝哥送的,你就拿着,廢什麼話。”阿蟲拍了他一巴掌,腆着臉說道:“衝哥,我的呢?”
“你的自己買去”沈衝瞪了他一眼,然後和幾個拿着手錶,面帶驚喜的小青年說道:“你們幫我看着點阿蟲,要是他再想出去打架鬧事,立刻把他捆起來,然後打電話給我。”
“衝哥,你這什麼意思啊?”
“你好歹也是身家上千萬的人了,住着豪宅,開着好車,出去充什麼江湖老大?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馨姐想想吧?就算你不爲馨姐想想,也該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你頂着個黑社會的名頭無所謂,你還希望你兒子也頂着黑社會的名頭?”沈衝用手戳着他的胸口,斥責道:“你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是無名小卒,現在媒體這麼發達,三天兩頭的追着你曝光,以後你兒子長大了,上學了,被同學看不起,你心裡舒服不舒服?難過不難過?你想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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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蟲手足無措,訕訕不敢言,一旁的黃馨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了好了,阿蟲今天也是爲了我們好。”李開元打圓場,拿着紙巾遞給黃馨,然後對沈衝招手,說道:“你過來看看,阿蟲特意從深圳丨帶了一份禮物給你,祝賀咱們喬遷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