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意思很清楚了——高洋這個人有野心,對蕭末有意見,所以現在可以用來當槍使,好用就繼續用着,不好用,壞掉了也就壞掉了,正好除掉一個隱患。
蕭炎聽着他哥緩緩敘述他的計劃,一想到這是蕭衍從走進學校到走出學校那麼短短的幾十分鐘中完全計劃好,回到家立刻付之行動,蕭炎再一次覺得瘮的慌——吃同樣的米長大,蕭衍這樣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缺心眼。
這是長那麼大以來,蕭炎第一次意識到,哪怕是從一個卵細胞分裂出來的,他跟蕭衍到底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這個意識讓蕭炎一時間內心的思想情況有些小複雜,甚至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高興。
將手中的毛巾扔進小冰箱,順手將裡面的**冰塊抓出來摁臉上,蕭炎笨手笨腳地爬上自己的牀躺好,閉上眼,感覺到下鋪傳來一點兒搖晃——大概是蕭衍也跟着上牀了。
這會兒臉倒是沒那麼疼了,蕭炎一邊手抓着**冰塊卻翻來覆去死都睡不着,最後他終於放棄治療翻身坐起來,盤腿挪到牀鋪邊緣伸手敲了敲下鋪的牀板:“蕭衍,蕭衍——喂,睡了沒?”
“睡了也被你叫醒了。”
蕭衍淡定的聲音傳來——聲音聽上去毫無睡意,很顯然今晚時間的不止蕭炎一個人。
“你今天做這些時候怎麼想的?”蕭炎默默遞話筒。
“沒想法,剛開始就是想給那些人一點教訓,我不喜歡有人對我做出的成績有質疑。”蕭衍很配合地回答,想了想後又補充,“找上高洋的時候,還是有點害怕的,主要是怕他看我們小不搭理我,如果不僅這樣還跑去找蕭末告狀那就更糟糕了。”
“結果呢?”
蕭衍頓了頓,隨即嗤笑:“結果就是隻要有錢,很顯然有一些人並不在乎他的服務對象是否是個從各種角度來看都沒成年的臭小鬼。”
“……蕭衍,你以後不會真的想接班那個老頭子的生意吧……你忘記那時候我們在倫敦遇見過那些人——”
“現在還沒有想好,我們不要,總會有人想要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又有什麼區別?”
“……”
“被人像是攆螞蟻似的攆得東躲西藏的日子我過夠了,蕭炎,你還想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逼着跟流浪狗搶食物到垃圾桶裡掏東西吃麼。”
“唔。”上鋪的蕭炎明顯遲疑了下,而後發出一聲近乎於含糊的聲音。
“哦對了,今天背黑鍋真是辛苦你了。”
“……你這話說得沒什麼誠意。”
“不然呢?”
“你欠我一個人情,蕭衍。”
“嘖,跟哥哥說這個,真傷人。”
“喂,這話怎麼看上去都輪不到你來說吧?”重新倒回枕頭上躺在上鋪瞪着天花板的蕭炎滿臉黑臉,惡狠狠地伸手敲了敲牀板,“你欠老子一個人情,蕭衍,以後等我想到了你他媽可是要還的!”
“……”
“蕭衍?”蕭炎繼續哐哐哐地敲牀板,“聽見沒?”
“知道了,囉嗦。”
睡在下面的蕭衍淺淺地勾起脣角,翻了個身,閉上眼。
蕭家少爺們的臥房裡再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蕭炎皺着眉,自顧自地瞪了一會兒天花板,最後終於把自己瞪累了,也跟着翻了個身,將**冰塊夾在自己的臉和枕頭之間,之後長長地吁了一口粗氣,滿懷心思地閉上眼。
……
另蕭炎措手不及的是,蕭末那個死老頭真不愧是死老頭,在現實世界作死完了以後連在夢裡都不肯放過他。
蕭炎又做夢了。
夢中的他和上回一樣,看上去又高又壯……要不是這會兒他跟那個老頭都坐在牀上,他大概能比對方高出大半個頭來,他的上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蓋着一牀被踹得亂七八糟的被子……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是蕭末——雖然他手中抓着一牀薄薄的被子裹着自己,但是蕭炎知道這老頭此時此刻渾身上下j□j——不要問蕭炎爲什麼會知道,總之他就是知道,因爲這是他的夢境。
夢中,蕭末看上去沒有白天裡那麼欠揍,那張白得病態的臉上是蕭炎熟悉的表情——他皺着眉,看上去異常柔軟地靠上來,伸出他修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蹭着蕭炎的臉,一邊蹭嘴裡還一邊說着“以前就這樣把你們丟在外面不管不問是我的錯”“對不起就這樣打了你”“現在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了”“我會找蕭衍算賬的”……
什麼對不起啊,老子纔不——
“作爲補償,今晚請隨便你怎麼樣都可以,哪怕是把爸爸弄壞……”
蕭炎:“……”
把爸爸弄壞。
弄壞……
………什麼叫弄壞?
字、字面上的意思咩?
這麼a的話從蕭末這個老頭的老弱病殘臉上說出來,蕭炎第一反應是噴狗血,第二反應是噴鼻血。
他狠狠地皺着眉,任由蕭末的手在他臉上如同羽毛似的撥弄,掀起眼皮,意外地在那雙平日裡只有慵懶和高傲的討人厭的眼睛裡看見了心疼的情緒,這副委委屈屈的模樣,介於蕭炎平常從來沒有機會看到過,這一下子見了,還真他媽挺有殺傷力!
於是在夢中的他豁出去了,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個應該是他“父親”的老頭狠狠地摁進了柔軟的牀鋪裡——這人的皮膚很好,很滑,和想象中的一樣,大概比女人的更加好摸,蕭炎感覺到他開始有了一種莫名的衝動,於是,就像他看過的a.片裡的那些男主角似的,他捏着那個老頭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看着那根柔軟的舌頭無力地暴.露在自己的面前——無數個吻帶着他從鼻息中噴出的灼.熱氣息落在平日裡他討厭得要死的那張臉上,一邊將男人顯得頗爲纖瘦的腿拉開,讓他環繞在自己結實的腰間,然後……
然後將他摁在自己的身.下,讓他沒有辦法掙脫,將他的雙腿幾乎拉成一字,狠狠地進入他——
等一下,太詳細了!!!!!
進入哪裡!!!!!!!
那裡是給人用來進.入的地方嗎!!!!!!!!!!!!!!!!
蕭炎你瘋了!!!!!!!!!!!!!!!!!
一邊內心咆哮着,這邊蕭炎卻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低下頭,卻看見那張討人厭的臉上寫滿了渴.望,他那蒼白的手臂主動纏.繞上來,那張彷彿永遠地說着刻薄的話的嘴也終於閉上嘴,只是發出若有若無地呻.吟,意外地,驚人地……
好聽。
那喘息噴灑在蕭炎的耳垂處,這種刺激……
小孩子根本把持不住!!!!!!!
於是蕭炎下.身抽.動着,悲壯地射了。
……………………
清晨的鈴聲在耳邊響起,那是蕭衍訂來早起晨讀的鈴聲,蕭炎崩潰地睜開眼。
□濡溼一片的不適感什麼的……這都不用說了——因爲這他媽壓根就不是重點。
夢中,那條溫暖的、和蛇一樣修長的腿圍繞在自己腰際的觸感此時此刻還顯得那麼地真實……蕭炎頓了頓,黑着臉爬起來,低頭一看,瞬間臉色黑裡發青地將纏繞在自己腰間的那塊毯子拽了下來。
“去你媽的。”
暗搓搓地罵了一聲髒話,搖搖腦袋將夢裡那些亂七八糟不靠譜的情景盡數甩掉,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做個好朋友,這會兒正邁向輕車熟路大道的熊孩子顯得並沒有第一次那樣激動,雖然他的心……依舊是被自己雷得千瘡百孔。
滿臉滄桑地爬下牀,蕭炎恩了一聲這才發現好像蕭衍居然不在牀上?捂着一片狼藉的下半身連蹦帶跳地夾着腿跑到浴室門前,蕭炎一探頭卻發現,他那位跟他擁有着一模一樣面容的老哥,此時此刻正站在洗手檯前,面無表情地在洗着什麼東西。
聽見了響動,後者只是擡起頭從鏡子裡瞅了傻愣在門口的人一眼,在看見了一張還沒有完全消腫的豬頭臉以及亂糟糟如同稻草一般的頭髮之後,蕭衍深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驚嚇,低下頭,繼續洗手中的東西。
於是,幾乎是立刻低下頭的蕭衍並沒有來得及看到他弟臉上默默綻放的詭異笑容。
蕭炎湊上去:“洗什麼吶?”
蕭衍掀起眼皮子懶洋洋地斜睨他滿臉三八的弟弟:“……內.褲。”
“哦,”蕭炎拖長了聲音,“怎麼大清早的洗內.褲啊?”
蕭衍沒急着回答,反而是垂下眼飛快地掃了眼蕭炎始終沒忘記捂住自己的下半.身的手,脣角邊勾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你爲什麼來浴室,我就爲什麼洗內褲。”
說完,也不等蕭炎回答,伸出**的手戳了戳他還腫着的那半邊臉,見他呲牙咧嘴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雙生子中的哥哥這才收回手,擰乾手中的物件上的水,隨手掛在了浴室通風處。
蕭炎捂着臉站在不遠處看着蕭衍慢吞吞地做這一系列動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不爽,哼哼了聲:“你倒是淡定得很。”
“你以爲都像你麼?”蕭衍嗤笑,“一副被玩壞的模樣,天塌下來似的。”
蕭衍不知道的是,他隨口一句“玩壞”什麼的,嚴重地戳到了蕭炎的g點,在他背後的蕭炎臉色立馬變得有些猙獰,重重地翹了翹浴室的門嚷嚷:“喂,你昨晚夢見什麼了?”
蕭衍掛東西的動作明顯一頓,他捏着夾子,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掃了一眼他弟,而後,這次慢吞吞地說:“什麼都沒夢見。”
蕭炎面露不屑:“老子不信。”
“愛信不信,我平常又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哪來那麼多心思。”
“你變相說你純潔啊?”
蕭衍讓了讓身,讓蕭炎擠進來,看着他弟背對着他脫下髒掉的內褲開水沖涼,也沒有再回答他,只是自顧自地轉身走了出去。
這就導致了倆兄弟下樓吃早餐的時候,還在糾結關於“蕭衍昨晚做夢了沒”“夢到了什麼”這個話題。
搞得坐在桌子邊正端着碗老老實實喝粥的蕭末有點好奇心旺盛,他想問,但是一擡頭看見蕭炎那張還沒消腫的臉,那愧疚心嘩嘩地翻江倒海折騰上了,於是當熊孩子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那張椅子上,蕭末放下碗,伸手去捏蕭炎的下巴,抓手裡菜市場挑菜似的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一邊看一邊嘟囔:“還疼不疼?”
蕭炎挑挑眉,毫不領情地啪地一下拍開蕭末的手,完了還沒忘記橫他一眼:“關你屁事。”
蕭末被打疼了,猛地縮回手,皺眉:“我這是在跟你道歉。”
“這也算道歉?”正想告訴這老頭正確的道歉姿勢,卻在這個時候蕭炎猛地頓了頓,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想到了昨晚那個夢裡的詭異道歉方式,於是,在開口之前,他的臉詭異的紅了。
蕭末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唔?”
蕭炎重重地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擺出滿臉嫌惡的模樣,挪着屁股往旁邊蹭了一個座位。
蕭末重新端起碗,垂着眼說:“忘記跟你們說了,今天別出門。”
黑髮男人的話讓桌邊的蕭家少爺們手上動作一頓,不約而同地放下餐具蹙眉看他。
蕭末這纔不急不慢地說:“秦朗說,今天帶王志熙上門給你們道歉,你們要是不在家,說不過去。”
“秦朗?”蕭炎冷笑,覺得自己完全hold住了重點,“會情人會到家裡來了你。”
“……放屁,”蕭末哼了聲,“跟你說了多少次少幻想你老爸我——聽清楚了,王志熙來跟你道歉了,倒黴孩子,得瑟去吧你就。”
得瑟?指不定那王八是來道歉的還是來給老子添堵的呢。
“…………”蕭炎用力翻了個白眼,順手指着旁邊一言不發埋頭安靜吃早餐的蕭衍,用全世界都能聽見的嗓門吼,“雲媽,給我哥來碗紅豆湯,祝他早生貴子!”
蕭衍:“……”
蕭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