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運送絲綢的隊伍越走越慢,很明顯地是發現了端倪,沈青伸手攔住潛行的步子,輕聲窩藏在灌木林中查看動靜。
直到車軲轆嚕嚕地轉起來,他才放下緊繃的心思,駐足在叢林中再不敢向前。
“不追了嗎?”
藏身草叢的一個僕從看着車馬隊伍漸漸消失在沙塵中,他有些不明白,怎麼突然不跟了。
沈青眼睛看向遠方,心裡想着有了方向總比沒頭蒼蠅『亂』碰要強許多。
“回去,好看的小說:如意符。”
前方隱匿在樹後的孟良修探出身子,直到沈青幾人完全消失在視線裡他才轉身追了回去。
固然沈青的追查並沒有給趙安然帶來多少驚喜,至少明白了方向不是?趙安然絲毫沒有懷疑地就跟了上去,她叮囑沈青先行探路。
是夜,沈青帶回了消息,南城門外三十多裡有一個莊子,很值得懷疑。
原本趙安然打算直接住進莊子裡了事,可又一想,萬一不是外公和舅舅那她豈不是與那可能知曉未來之人撞上?
謹慎起見,她還是決定住在黎水縣的客棧裡。
趙安然微擡手臂,菊兒連忙將茶碗遞了過去,輕抿了一口熱茶,滾滾燙**辣地湯水熱了嗓子,臉上有了些許的紅暈,她才娓娓說道:“沈青還沒回來?”
菊兒已經讓竹兒在門口看了不下四五回了,總也不見沈青的影子。
“姑娘且等等,城外三十多裡就是快馬加鞭不也得半日,沈青這又是肩負使命,哪兒能那麼快回來,奴婢估『摸』着最早也得明兒一早了。”陳嬤嬤跨門進來,笑着將話茬接了過去。趙安然這才慢慢地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出事了就好。
只要能找到外公和舅舅,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要,錢財外物不及親人『性』命可貴,想到明日可能有外公的消息,趙安然嘴角才稍稍『露』出了一點的微笑,道:“菊兒將行囊都收拾妥當了,沒準哪日咱們說走就走。”
“姑娘您就別『操』心這些了,咱們的東西就沒解開,全都打着結呢。”菊兒笑道。
趙安然嘆氣:“也不知道外公和舅舅過得怎麼樣?可好不好?”
菊兒臉上微『露』出一絲赧然之『色』,她亦不知赫連家境況。也只能沉默以對。
趙安然揮了揮手,菊兒端着空茶碗退了出去。
陳嬤嬤見人都下去了這才近身到她跟前,緊挨着她坐下。小聲問道:“姑娘?”
趙安然握着陳嬤嬤的手,擔憂道:“嬤嬤,您說外公和舅舅他們會很好的是不是?”
陳嬤嬤輕嘆口氣,說道:“姑娘放心吧,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等和老太爺見了面,您再不和老太爺分開就是了,這樣也互相有個照應,您以後就和老太爺在一處。”
趙安然有些頭疼,道:“希望一切都順暢吧。”
“放心吧,老太爺吉人天相定能安然無恙。”陳嬤嬤轉口道。“眼下黎水縣官兵搜查的緊,姑娘即便找到老太爺也不方便在城中匯合,不如等些日子有了消息。姑娘在城外租間屋子?”
嬤嬤的建議很好,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城中藏匿身形難上加難,若能在城外有間落腳處更加方便行事,也避免了客棧裡進進出出人員冗雜。稍不留意倒叫官府得了消息。
懸賞千金,只爲蹤跡。
爲了銀子老百姓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們哪裡管得那些無關緊要之人,能得了千金便是一生無憂,這黎水縣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瞪着瞧呢。
趙安靜連日來總在府衙裡,實在是悶得發慌。
原本李雲正承諾她要陪着她四處轉轉,哪裡料到,這尋人蹤跡竟然是如此棘手,半月多了竟然也沒半點消息,他整天忙忙碌碌地沒個人影,只留下趙安靜在這陌生之地獨自憑欄。
那日匆匆一瞥,楚郎的面容如同影畫一樣反覆地在腦子裡閃,尤其是子夜更深人靜時...他反反覆覆地出現在腦子裡,攪得她睡不着心不靜,夢幻救贖。
握在裙子上的手緊緊地攥着,衣裙都要絞爛了,轉頭問道:“冬卉,大人回來了嗎?”
冬卉回道:“大人剛回來又匆匆地走了。”
趙安靜幽幽地嘆息一聲,再沒了聲響。
冬嵐略略走近了,說道:“夫人且安安心,大人這兩日正忙得焦頭爛額,等過些日子閒暇了騰出時間來,大人定會好好陪夫人逛逛的。”
冬嵐知道夫人整天悶在屋裡閒得無聊了,城中又是官兵蒐羅,大人不放心夫人出門,怕萬一有個磕磕碰碰地,夫人這纔在府衙一待就是半月多將近二十天。
別說是夫人,就是冬嵐、冬卉兩個也覺得悶得慌,府衙裡不比京城府邸,大人是京中高官,在這小小的黎水縣衙,縣官還不是捧着供着,可也正因此,總有人巴結着卻也沒個說知心話的人在身邊,夫人漸漸地也就懶得同那些個夫人們見面了。
再等!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本來心情就煩躁,趙安靜能耐着『性』子這麼多天已經很難得了,再等下去,她真怕自己憋瘋了。
“算了,我們自己去吧。”趙安靜站起身不去看冬嵐、冬卉明顯變『色』的臉,“你們要麼就跟上,要麼就留在府衙裡,我今兒是一定要出去的。”
趙安靜從沒覺得自己任『性』過,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可她真得是待不下去了。
冬嵐、冬卉見阻止不了,索『性』就讓人通知了縣令,有縣令府衙官兵守衛打馬,想來這黎水縣裡還沒有人這麼沒眼『色』偏偏要往槍口上撞。
繁華街市上接連地傳來叫賣之聲,生生不斷不絕於耳。
冬嵐冬卉左右而立將趙安靜夾在中間,府衙的官兵應趙安靜的要求便裝混在民衆裡,免得實在打眼,擾了她的興致。
別看黎水縣在上川這等寒涼之地,此處的商業卻較之臨州也不承多讓。富商巨賈頻頻在此貿易交換,尤其是每年的秋末冬初,各地的『藥』材商幾乎都會雲集於此,東西南北四條街幾乎是連個落腳處都沒了。
冬嵐冬卉二人久不出門,也同撒了歡的兔子沒什麼兩樣,在街市攤鋪之間穿梭流離,左看看右看看,一會兒拿起這個,一會兒又拿起那個,總是愛不釋手,見了什麼都新鮮都想要,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抱了個滿懷,手裡拎着滿滿的東西。
幸而府衙的馬車就跟在後頭,將東西裝上了馬車,她二人這才解脫了。
“到前面看看。”
趙安靜遠遠地瞧見前面促堆地圍着許多人,想着自己有府衙的人跟着應是無礙,便決定湊上去瞧一眼探個究竟。
人如『潮』涌,趙安靜被擁擠的人羣衝散開了,孤身一人站在了人羣的外沿。
府衙的人見人流涌動,沒來得及上前制止就丟了官爺夫人,眼見人在『潮』流中不見身形,這才一個個急得直冒冷汗,一個勁兒地往人羣裡衝,可愣是擠不進去。
本不打算湊事的趙安然此刻很無奈地正緊緊地拉着菊兒的手在擁擠的人羣中來回地晃『蕩』,好在菊兒機靈時刻護着她,她倒也沒有被擁擠的人羣擠着,好容易擠出來,趙安然深深地舒了口氣。
“二妹妹!你怎麼會......”她聽見一聲熟悉而驚訝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