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的速度極快,可謂是下筆成書,三五兩下便將藥方寫好遞給了紫煙。
“這麼快?”紫煙一點也沒有接的意思。
當然,月如霜也沒有想過她會接,她下的藥,可不是爲了讓這些人中毒那麼簡單,她要的是外面的後援。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藥方,能花多少時間?”月如霜雲淡風輕道。
衆人怒,女人,就算你是邪醫,也未免太過於囂張,太過於狂妄了?
“快去藥房抓吧,速度快些,這藥,必須在一個時辰內喂他服下,方纔能發揮最大的效果,若然超了時限,那這藥的藥效會降低一半,於你們的主上不利。”月如霜叮囑道:“藥拿回來後,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就行。”
“我爹怎麼樣了?”雖然從其開藥方的舉動來看,當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如你所猜測,暫時是死不了的。”月如霜道。
“若是我父親死了,你們都得……”
“陪葬嗎?”月如霜不耐地打斷紫煙,萬分無語道:“同樣的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不覺得煩,本邪醫聽都聽煩了,不過一條命,至於如此反覆地威脅嗎?”
“本小姐是要給你提個醒。”紫煙道:“那些人的性命,可都還在你的手裡。”
“這一點,自是不需要你來告訴本邪醫,本邪醫清楚得很。”月如霜冷冷道:“本邪醫將你父親救治好後,還望你將人給放了,否則,本邪醫還真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威脅本小姐?你在本小姐的地盤上,也敢威脅本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紫煙冷哼,心裡卻是計較開了。
這個女人,不是有些本事,而是非常本事,若然留其性命,她會夜不能寐,日不得安的,何況,她得了夜墨琛的心,怎麼也不能留下。
她看着月如霜的背影,心裡陰暗地想:你就得瑟吧,你就得意吧,你就狂傲吧,待到我父情況穩定,便是你的死期了。
“本邪醫確實是不知天高地厚,難道你知?”月如霜譏誚反問:“本邪醫不是你的下屬,你還欠着本邪醫很多,故而,不要試圖用對下屬說話的態度來對本邪醫,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想要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真當她月如霜是豬嗎?
“哦?那本小姐倒是有些期待了,十幾年前,你不能把本小姐怎麼樣,這十幾年後的今天,你以爲自己又能將自己怎麼樣嗎?天真!”
“咱們拭目以待!”
兩人對峙,殺氣畢現,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在場之人皆神色莫明地看着兩人。
兩人的容顏一樣,氣質卻是天差地別,怎麼看,這位所謂的邪醫都要更爲出衆一些,在其光芒之下,自家小姐反而是遜色了不少。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那買藥的僕從回來,兩人之間的對峙纔算告了一個段落。
紫煙令人將藥給月如霜:“你去熬藥,若是生出半點意外,那麼,休怪本小姐不念舊情。”
“你我之前還有舊情可念嗎?”月如霜譏誚反問:“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也知道舊情這兩個字怎麼寫嗎?若然你真的念及舊情,本邪醫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本邪醫倒是好奇了,一向覺得天道不公,心理早已嚴重扭曲的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月如霜,你找死?”紫煙惡狠狠地瞪着月如霜,手中的飛鏢已經飛了出去。
月如霜不動聲色:“本邪醫若死,你父親也必死無疑了,畢竟,普天之下,能夠救你父親的人唯有本邪醫,你該相信,本邪醫能夠救你父親,自然也能將你父親給拉入地獄。”
“小姐,不可。”烏醫的聲音混合着月如霜的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他閃身上前,在紫煙出手的第一時間將其飛出的飛鏢給接住了。
“雖然你救了本邪醫,但是,本邪醫不會感激你的。”淡淡地掃了烏醫一眼,月如霜道。
這個人,怕是看中了她的醫術吧?
不管何時何地,她都相信,人的本性,唯利是圖,別無所求的話,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纔是。
“我家主上真的會好起來?”這纔是他所關心的。
“這個,誰說得好呢?”月如霜道:“他現在,甚至在接下來的七日內,都是一個危險期,到底能不能度過危險期,全看你們的了。”言下之意,她若不好,那麼,戴面具的男子也休想活命。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可這又怎麼樣呢?她就是有這樣的資本。
她想,七日時間,應該完全夠了吧。
“七日危險期?你在故意耍我們?”紫煙冷冷地瞪着月如霜,怒道。
月如霜挑了挑眉,道:“別說本邪醫告訴你的是實情,便是真的故意耍你們,你又能奈本邪醫何?你敢以你父之命來打賭嗎?”
當然是不敢的,只是,紫煙怎麼想,怎麼不甘,所有冷厲的話在喉嚨間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變成了:“我父親若有事,你以爲你帶來那些人能夠安然無恙地活着?”
“除了用他們威脅,你還會做什麼?紫煙,要不要打個賭?”月如霜冷哼:“不要妄圖挑戰本邪醫的耐性,否則,後果你付不起。”
在場的人,眉頭緊蹙,心下皆覺着月如霜實在是太過於狂妄了,事實上,她也真的是狂妄到了一定境界。
“你最好是祈禱我父親可以安然無恙。”紫煙狠瞪月如霜,心有千言萬語,卻只能說出這麼一句。
“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再拖下去,沒有藥治,怕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了。”言下之意,不要再跟她廢話,再拖下去,人就死了。
一聽其言,哪怕心裡再是憤怒,紫煙也只能讓開,惡狠狠地說道:“快點熬藥。”
月如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接過僕從遞來的藥爐,開始認真的熬起藥來。
一時間,屋子裡只有藥香味與藥在爐火上翻滾的聲音。
待到藥熬好,月如霜將藥端到人身前,才緩緩道:“將面具摘下來,便於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