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腳步聲近在耳邊,推門之聲陡然響起,月如霜正褪衣的手猛地將衣服一合,抄起一旁的腰帶繫好,再回眸,門已然被推開,夜墨琛正一步步走來。
“咚咚咚……”
月如霜心如擂鼓,緊張而又後怕。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女兒之身就要被識破了,若然女兒之身被識破,那麼,發現她其實就是月如霜的可能性便成倍的增長起來。
她甚至沒法想象,若然夜墨琛發現她的女兒之身,會是何種反應,而當他發現她與紫煙一模一樣後,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說不定,夜墨琛還會以爲她自己將容顏整成了紫煙那樣。
倒不是說她怕那一天的到來,只是,現在明顯不是時候,她也真的不想邪醫的身份這麼快被穿幫,畢竟,她還是相府四小姐。
火,驀地升騰而起,頃刻間便如澆了油般燃燒開來。
待夜墨琛走近,月如霜二話沒說,擡手便向夜墨琛擊去,其握在手中的手術刀在半空中劃出鋒利而又冰冷的狐度。
夜墨琛眸光一冷,伸手握住月如霜的手腕,用力一捏,月如霜吃疼,手中的刀應聲落地。
夜墨琛欺近月如霜:“邪醫,本王到底是有多招你恨?見着本王,你不是針就是刀,真要廢了本王才甘心?”
“像你這樣的人,廢了也是你罪有應得。”月如霜怒火沖天地說:“難道你、娘沒有教過你,進門要先敲門?誰讓你就這麼闖進來的?”
夜墨琛道:“你如此憤怒,是怕本王撞見你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話到這,也未待月如霜回答,夜墨琛便又道:“本王倒是好奇,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夜墨琛,好奇害死貓,你要想死,儘管着查本邪醫。”月如霜冷冷道。
“邪醫不說,本王倒是真未曾想到這一點,但既然你提醒了,那麼,本王倒是可以……”
“你敢!”
夜墨琛的話音未落,月如霜便將其打斷了,她陰冷冷地瞪着夜墨琛,道:“夜墨琛,你若是敢調查本邪醫,本邪醫定叫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危脅本王?”夜墨琛沉了眉,他說:“本王最厭惡的便是有人威脅,邪醫,你和月如霜可真是一對,時刻在威脅本王,本王便真是那麼好威脅的?”
“事實上,你現在心有所繫,確實不敢對我們怎麼樣,不是嗎?”月如霜道:“這人,一旦有了軟肋,便容易被人拿捏,如你這般身份,難道不知?”
夜墨琛磨牙:“你便是算準了本王不敢拿紫煙來賭是嗎?”
“沒錯!”月如霜毫不示弱地說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眸光逐漸變得凌厲,好一會兒過去,竟是無人退縮。
氣氛,漸漸緊張起來,甚至還有幾分詭異。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了方修的聲音,兩人的神思才被拉了回來。
“邪醫,厲王府的人又擡着銀子來了。”
月如霜掃了夜墨琛一眼:“速度倒是挺快,如果這一次再是其他東西,你便可以領着你的人,永遠消失在本邪醫面前了。”
說完,月如霜率先轉身往外走去,夜墨琛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樓下走,擡腳出奇的一致,遠遠看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奇異般地給人一種般配之感。
至少,方修見着兩人時是那樣的感覺。
不過片刻,這種和諧寧靜便被打破了。
行至樓道拐角處,月如霜一眼就看到了樓下廳中的一片凌亂,她擺得好好的東西現在已經是支離破碎,碎片散落一地,看上去一片狼藉。
月如霜頓時怒了:“誰做的?”
一聲厲喝,響徹整個天香樓,好像要把天香樓都給掀飛了,可見其怒氣。
方修心下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夜墨琛,夜墨琛全然不動聲色,一點也沒有要上前的意思,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前:“邪醫,對不起!是我……”
“你?你到底是來報恩的還是來搞破壞的?本邪醫讓你將夜墨琛給請出去,你不僅沒有把夜墨琛請出去,反而將本邪醫的天香樓弄成這樣?”月如霜扭頭瞪着方修,破口大罵。
而罵到這裡,月如霜又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扭頭看向夜墨琛,陰冷冷地問:“夜墨琛,此事,你也有份對不對?”
夜墨琛未答是,也未說不是,但其表現已經足夠令月如霜看出來了。
冷冷地哼了一聲,月如霜才道:“本邪醫說方修怎麼會把這裡弄成這樣,原來,是你。夜墨琛,你跟本邪醫有仇是吧?好!你喜歡砸,沒關係,把銀子賠了,咱們再說救你心上人的事。”
夜墨琛蹙眉:“銀子已經給你送來了。”
說着,夜墨琛看向下面的侍衛,侍衛們將箱子打開,頓時,整個天香樓金光閃閃、銀光閃閃,特別耀眼。
月如霜微微眯眸:“夜墨琛,你之前是故意的吧?”否則,能這麼快把真正的銀子搬來?
夜墨琛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邪醫要這麼想,本王也是沒有辦法,不過,邪醫若是不嫌棄,那些底褲都送你了。”
“本邪醫非常嫌棄。”月如霜何止嫌棄,甚至是厭惡啊,她說:“你還是自己留着吧,你要實在穿不了,送給你心上人,情侶款的,她興許會特別高興。”
夜墨琛就像抽風了似的,眸光灼灼地看着月如霜,道:“本王的心上人不就是邪醫?邪醫若是穿上,那本王定也穿上,如邪醫所言,情侶款的,本王也會非常高興。”
其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一不驚,一個個地盯着夜墨琛,那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時間,更在此時靜止!
一時間,竟是無一人說話!
月如霜回眸看着夜墨琛,一眼便撞進其幽深如海的雙眸中,那灼灼眸光就好像直接燙進了她心裡。
頓時,她心如雷鼓,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諾大的天香樓內,月如霜和夜墨琛就那麼對視着。
良久之後,月如霜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