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我知道現在說再多,你可能也聽不進去,但是,你在傷心難過之餘,是不是應該想一想,風王爺可希望看到你這樣?”
見月如霜完全不爲所動,南心也是不疾不徐,她一邊觀察着月如霜的反應,一邊繼續:“他愛你,這麼多年來,從來不曾改變過,之前,因爲你愛的人是夜墨琛,他不想插入你們之間,一直默默地守護,後來,他更是因爲你是他的妹妹而不得不放手,可你心裡應該清楚,哪怕因爲身份束縛,他必須放棄,但他對你的愛,從來不曾減少過。”
“你看,他的身上已經有那麼多的傷口了,已經夠疼了,難道你還想要他更疼嗎?”
“你不必再說了,你想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月如霜打斷南心,不想再聽她繼續下去。
南心眉頭緊擰,她說:“一個人靜一靜?你是打算逃避到幾時?你有沒有想過,你在爲莫晚風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在爲你傷心難過着?難道他們就該爲你擔驚受怕嗎?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莫晚風已經死了,就算他的死有你一部分原因,但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你至於讓自己變成這樣嗎?”
“不是你,你怎麼可能明白我的心情?如果換成是你,你還可以如此輕鬆嗎?”月如霜回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
“我或許是不明白,但是,若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絕對不會像你這樣,我不會一個人要死不活,還累及擔心自己的人擔驚受怕,不會讓自己的父母幾十歲了,在承受喪子之痛後,還要來擔心是不是很快就會失去女兒,我就算再難過,也絕對不會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表現出來。”南心一口氣將這麼一段話說話,言語間有着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霸氣。
她其實是想好好地勸勸月如霜的,奈何,月如霜太過固執,她所有的耐性也都用光了,一時沒有忍住,就直接罵了過去。
其實,說罵,也不至於,頂多吧,就算是語氣重了一些。
可不管怎麼說,話已經出口,想要再收回來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南心說完之後,頓時有些忐忑地看着月如霜,生怕她會發怒。
不過,令她比較意外的是,月如霜一直看着她,並沒有說更多的話。
良久之後,就在她以爲月如霜是不是不會開始,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月如霜開口了,她說:“南心,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你先出去吧,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好。”南心也沒有再多停留,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待到南心離開,屋子裡頓時只剩下月如霜一個人,她看着冰棺中的人,一時有些失神。
真的是她太過於執着了嗎?她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嗎?其實,她不該如此介意的吧?
“晚風,你沒有對我吧?但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呀,我要怎麼辦呢?”
“你一定很痛吧?在生死一線間,你可曾想到了我?”
“你有沒有後悔過呢?有沒有想過再見我一面呢?”
……
月如霜自言自語地說了很多,估計是太累了吧,最後竟然趴在冰棺上就睡了過去。
一直站在外面,未曾離開的堯白輕手輕腳地上前,將手中早已備好的披風給月如霜披好,然後,靜靜地陪在其身邊。
他在看着月如霜,眼睛裡滿滿都是月如霜,卻沒有留意到南心一直在看着他,眼裡有癡迷,有受傷。
她努力了那麼久,卻始終得不到他的心,說不累是假的,一直不放棄,不過是因爲不死心,也不得放手罷了。
南心眸光幽深,忍不住低低地問:“什麼時候,你才能忘掉月如霜,從而看上我呢?什麼時候,你的眼睛裡才能出現我?什麼時候,你才能對我動心?哪怕只了是一點點動心,你的眼睛裡有一點點我的存在,也好啊!可爲什麼這樣簡單的要求都好像很難很難了呢?”
“南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堯白對你並非無意,再給他多一些時間就好了。”莫非的視線也在屋內,但是,話卻是對南心說的。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南心,陡然聽到莫非之言,一時竟忘記了要如何去反應。
好一會兒,南心才道:“他真的對我有意嗎?”
這話,南心說得極低,好似地問莫非,更似在自問。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追求堯白,堯白對她的態度從來就沒有變過,自始至終都是那樣,讓她如何不疑?
“依朕看到的來說,他對你,絕對有意,只是不知道你可願意嫁給他爲妃。”莫非道。
“可以嗎?”南心一臉驚訝地看着莫非,有些期待地問道。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莫非道:“這婚,朕還是可以賜的。”
“不用了。”南心當即搖頭。
莫非挑眉:“怎麼?你不樂意嫁給他?”
“當然不是。”南心急切地搖頭,她說:“其實,只要堯白肯娶,我就一定會嫁了的,只是……”
“他會娶的,早晚的事,只要朕一詔聖旨。”莫非笑道,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無,便被南心打斷。
南心說:“皇上,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還請不要賜婚,只除非他親自要求。”
“所以,你還是想要等到他開口娶你?”莫非問。
南心點頭:“我已經等了他這麼久,也不在乎再等一段時間。”
“既然如此,那麼,依你吧。”畢竟是人家感情的問題,他有意撮合,但是,當事人並不是特別想要接受,那麼,他也沒有必要再插手。
南心點了點頭,便又一語不發地看着裡面了。
月如霜的雙眼緊閉着,堯白看着她絕美的容顏,不禁有些失神。
她本該是幸福快樂的,可是,現在,她卻是眉頭緊皺,一看就非常不愉快。
不自覺地,他擡手輕撫上月如霜的臉,低低道:“要怎麼做,你才能真正走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