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是誰？”
話音剛落，孤玉瑾就鬆開了陳瞎子，頭也不回的握着九千歲向身後揮了一鞭子，那鞭子抽到了實處，空氣扭曲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紅衣虛影。
“呵呵，你在質問我嗎？”清脆悅耳的輕笑聲，四面八方的傳來。
饒是孤玉瑾再見多識廣，也不清楚這紅衣虛影到底是什麼玩意。
這時候無人問津的陳瞎子趴在地上，摩擦着地面用手去勾那太極眼，可惜在他快碰觸到的時候，地面上忽然穿插出了兩條紅色金魚虛影。
金魚戲珠，甩着尾巴，調皮的離開。
“你是……”孤玉瑾看着這金魚，一瞬間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記得小時候經常夢見這種金魚，它們經常戲耍他，弄的他寢食難安，爲了讓他可以擺脫這夢境，母妃特意請教了司天監的納蘭國師，納蘭國師給了母妃一個建議，母妃遵從，花費了重金求取一塊羊脂玉。
後來，母妃發現這羊脂玉是年家的寶貝，三番五次的約見年伯母進宮，索要無果，母妃大爲震怒，爲了得到這羊脂玉，母妃對年家出手了，可以說年家之所以會出事，這羊脂玉是起因，也是所謂的導火線。
年家這羊脂玉，就是如今他的九千歲，自打他煉化了九千歲之後，這金魚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可如今在現實中看到這金魚，他怎能不驚駭？
“想起來了嗎？說起來我們可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見面，你就拿鞭子抽我嗎？”紅衣虛影語氣委屈的道。
孤玉瑾皺着眉頭，幽深的眼眸中閃爍着厲芒，不緊不慢的道，“你要太極眼乾什麼？”
“做什麼？”紅衣虛影笑了笑，指尖中把玩着這對太極眼，驀然笑聲戛然而止。
“譁——”
一個瞬間化作了殘影，吹動了陰冷至極的風，出現在了孤玉瑾的面前，她的臉和孤玉瑾僅僅相差兩釐米，這一刻孤玉瑾纔看到她的眼睛空洞洞的。
沒有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要它幹什麼？哈哈哈……真是可笑，笑死我了，你那是什麼眼神，你在同情我嗎？”
“……”孤玉瑾抿着嘴角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
“那些金魚長大了，以前它們沒有這麼大。”孤玉瑾盯着她的臉，只見她白皙的臉上游動着兩條金魚，像是用她的身體當做棲身的湖，它們在隨意的遊動。
只是，它們的個頭，比他小時候見到的它們，大多了。
“你都長大了，我爲什麼不能長大？”她挑了挑眉間，嘴角掛着嘲諷的微笑，輕飄飄的道。
孤玉瑾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只能接觸到陰冷的氣息，這種冷有點像是冬天的井水，刺骨冰寒。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嗎？當然是你的好母妃製造出來的東西，我是什麼東西，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母妃？”孤玉瑾神情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他母妃的身影。
這樣說起來的話，那他小時候經常被她纏着，莫非也不是巧合？
她輕咦了一聲，挑了挑眉間，空洞的眼眶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孤玉瑾，冷笑的躲到，“你不會是忘記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了吧？”
以前說的話？
她難道是說……
“我說過讓你永遠記住我，沒想到你這麼薄情，轉身就這麼忘記了我。”
“我以爲那是個夢。”
“夢？呵呵……那我再說一遍，你的眼睛是我的。”她嘴角掛着陰冷的笑意，一字一字的傾吐道。
孤玉瑾冷哼了一聲，握緊着九千歲不爲所動的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的眼睛怎麼會是你的？”
“你難道沒有聽宮裡的人說過，你出生的時候，眼睛就看不見。”
“我的眼睛是別年御醫治療好的。”孤玉瑾神色不變，不動聲色的道。
“少來，那年御醫的確醫術高明，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治療孃胎裡帶來的盲眼，要不是生生的挖了別人的眼睛，換給了你，你以爲你能這樣輕輕鬆鬆的看到這個世界的顏色嗎？”
“不可能！”孤玉瑾想都不想的道。
“你不信？”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如此，視線轉移，很快的就移到了陳瞎子的身上。
孤玉瑾見狀，警惕的道，“你在看什麼？”
“你看他，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什麼？”
“他的死相的確很慘，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直接告訴你好了，他是陳秀兒的爹，也是曾經的御醫。”
“這……”孤玉瑾愕然的擡起眼簾看着陳瞎子，這傢伙長得太磕磣了，他真沒有看出來。
“陳御醫在離宮之前，被人在御花園發現，發現的時候，他的眼睛被生生的挖去，當時，你才滿月。”
聽到這些擱在眼前的證據，就連孤玉瑾都不得不承認，這些的確太過於巧合，他現在唯一不解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那你是誰？”
“你現在眼睛的主人。”
孤玉瑾皺着眉頭，醞釀的許久，才輕聲的問道，“你……已經死了嗎？”
“嗯，死了。”她的語氣毫不在意，不禁引起了孤玉瑾複雜的神情。
“不要這麼看着我，你用我的眼睛這般看着我，我覺得很不自在。”
“抱歉！”孤玉瑾低垂着眼簾，下意識的不敢去看她。
因爲……他很心虛！
即使是母妃做的事情，但是受益人卻是他自己，堂堂七尺男兒，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怪不得她會纏着他，現在看來，都是他罪有應得。
“沒想到她那樣的人，還能生下你這樣的皇兒，真是不可思議。”她看着孤玉瑾，稱奇的道。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那母妃壞事做盡，報應都報應到了你的身上。”
“……”
“她先後挖了很多人的眼睛，除了陳御醫僥倖逃生之外，其餘的人都化爲了冤魂，她在他們身上試驗出了讓你復明的方法，那就是取得新生兒的眼睛，趁着新鮮挖掉換給你，很不幸，我就是那位新生兒。”新生兒體質脆弱，所以她纔沒有活下去，也沒有能力活下去。
猜猜這個女人是誰？應該很好猜的纔對，前兩章有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