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請她們的緣由並沒有說清楚,顧書雪也是到場了之後,隱約間聽到了丫鬟們的談論聲才知道,這是要送她一份“大禮”。
這份大禮是滄王府硬生生的算計而來,顧府把早就吞沒下去的嫁妝吐出來,只有當事人知道有多麼的艱難。
“連丫鬟嬤嬤都比我們先知道,看來今天想拿回這些東西,還需要多費功夫。”
那麼,老太婆,你要使用什麼招數呢?
顧書雪眯了眯眼角,悄然的縮起了尖利的指甲,她重新長出來的指甲又尖利又劇毒,可比以前的指甲又威脅多了,雖然不長,但是殺傷力卻是更上一層樓,她已經準備好了,倘若真是一言不合打起來,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拜見祖母,多日不見,祖母越發的精神了。”顧書雪牽着顧子淳走過來,低垂下眼簾輕笑的道。
顧子淳也跟着自家姐姐一樣,抱了抱小拳頭,“祖母安好。”
顧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讓一旁的嬤嬤走過來。
“二小姐,小少爺,請入座。”
顧書雪深深的看了那嬤嬤一眼,徑直的坐在了上面。
這個位置是次座,剛好是顧老夫人坐着的右手邊,讓她坐這裡,無非是想讓她新生膽怯主動讓位,然而顧老夫人錯算了她膽子比她想象中還要大。
呵!
就算她坐了又何妨,如果在這裡步步讓位的話,那最終的結果就是活在顧府遺棄的影子中,她孃親就是裡面的一條影子。
老太婆,你能讓我娘心生陰影,但不代表你可以掌控我。
——我,可不是人類!
“這椅子可真舒服啊!嗯,還帶蠶絲墊,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坐下去了。”顧書雪靦腆的道。
“……”
不好意思坐,你還坐的那麼爽。
顧老夫人眯了眯眼角,高深莫測的看着顧書雪的一舉一動,然後輕聲的道,“今天讓各位都過來,是老身要把年姨娘的嫁妝歸還回去,當年年家出事,老身收留這筆嫁妝也是爲了年姨娘好,還往年姨娘莫要怪罪。”
年氏頓時受寵若驚的搖了搖頭,緩緩的道,“老夫人客氣了,這是媳婦應該做的。”
“嗯,身爲顧家的媳婦,就該以顧家利益爲先……”說到這裡,顧老夫人停頓了一下,然後看着顧書雪的臉,慢吞吞的繼續道,“書雪,你懂嗎?”
“懂懂懂,您放心,我孃的這筆嫁妝我會妥善安置的,絕不會讓子淳變成敗家子。”
“……”
這傢伙言外之意就是在說,她全部吞了,一個子都不會留給弟弟。
她怎麼能如此厚顏無恥的說出這種話?一臉的毫不在意的,讓人看着就想扁她。
“等我成爲了滄王妃之後,顧家的大恩大得,我永生都不會忘記。”顧書雪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
“哦?是嗎?”顧老夫人瞄了一旁的秦嬤嬤一眼,秦嬤嬤馬上讓人把東西交了出來。
然後,整個晚宴,菜還沒有上,金銀珠寶就佈滿了全桌,大顆大顆的紅寶石藍寶石放在了顧書雪的面前,這僅僅是其中一盒罷了,其餘的還有鐲子項鍊金釵,這時候顧書雪才驚訝的發現,她真是小看了這筆嫁妝。
當年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對待孃親這位唯一的女兒,可真是下了血本,她不信顧家全部都原樣奉還裡,裡面肯定有被覓下的東西,然而饒是如此,這筆財富也讓人目瞪口呆。
早知道這筆嫁妝這麼值錢,她就該早點出手了,何必挖她爹的小金庫。
顧書雪表示,因小失大,她很傷心。
“竟然有這麼多。”顧落雁看着這些珠寶,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與她心意相通的顧沉魚,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但在桌子下的手卻緊緊的抓着,連自己的胳膊抓出的紅印都不知道,可見她的心神多多麼的震盪。
她們兩個尚且如此,更別提是嬈夫人了,在嬈夫人的眼裡,這些嫁妝本該都是她迎夏的,是對面的賤人硬生生的挖走的,自然是心痛的直跳腳。
“謝謝祖母賞賜了,小魚兒,陪本小姐一起搬走。”
呵!
死老太婆故意用財帛刺激人心,這一手不動聲色斬草除根的架勢,還真是顧府該有的作風,尅西,她偏不如她所願。
“不行!”嬈夫人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
“二孃,您這是怎麼了?”顧書雪故作費解的瞄了她一眼,手下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等小魚兒過來的時候,全府的人都瞪圓着眼睛。
這傢伙竟然派瞎了眼的丫鬟拿來了數十個麻袋,那麻袋唯有清貧之家纔有,別看它模樣不好看,但厚實,能裝下很多東西。
顧書雪拿着一盒盒珠寶,隨意的往麻袋裡倒,伴隨着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心驚肉跳。
“這盒子我就不要了。”顧書雪將一堆空盒子留在了桌面上,低垂下眼簾,漆黑分明的眼眸中閃爍着喜悅的猩紅色,笑的像一隻小狐狸。
“你你你……”嬈夫人抖着身體,氣的渾身都顫抖,然而卻找不到話茬,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不行!
就讓這小賤蹄子將她的寶貝全部拿走,她這臉往哪裡擱?
驀然——
嬈夫人看到了一物,妖媚的眼睛一亮,她幾乎上身撐着桌子,搶奪一般將一個盒子翻了過來。
“咔嚓!”盒子一分爲二。
暗格!?
顧書雪神情一驚,狐疑的抿起了嘴角。
嬈夫人拿出暗格裡面的一塊染血的木板,挺直着腰板摔到桌上,得意洋洋的道,“好啊你,你竟然在顧府使用巫蠱之術,年家的血脈,果然狗改不了****。”
顧書雪鼻尖嗅了嗅,眼神奇異的拿起那染血的木板,這血……很不新鮮!
確切的說,這血和她根本不是一個年代的,至少殘留了數百年,人類不清楚,她可清楚的很,這玩意聞起來一股子臭豆腐的味道,又酸又腐。
下一秒,顧書雪就捂着鼻子乾嘔了一聲,與此同時,顧書雪偷偷的抽走了上面的血,化爲了血珠藏在袖子裡。
“二孃,您可真會開玩笑。”
“啪!”
重新摔在桌面上的木板,已經變成了普通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