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保接着說:“這次爲了一勞永逸,咱們一切按律法來。分家書我寫好了,你們再看看。證人我也請來了,三爺和七公,不用我說,都是咱莊子最德高望重的,你們兩家沒有什麼意見吧?”
肖瑤轉頭看看那三爺和七公,兩個穿得乾乾淨淨的普通農村老頭,一個六七十歲的樣子,另一個七八十歲了。
兩人都是不苟言笑,一臉嚴肅,倒像是正派的樣子。
看衆人都點頭附和:“那是,那是!”肖瑤放了心。
肖文看着胡宗保,說:“胡老,今天不是要分家,是要斷絕關係!這家早就分過了,雖說當時爹孃只給我這三間房子,給口吃的,我從沒有怨言,那是父母啊!”
肖文壓下哽咽,頓了一下,接着說:“這麼些年,肖家十幾畝地,不管多苦多累,我從來不說啥,一家人,應該的。秀麗也是個老實的,爹孃給多少吃多少,不夠就借,從孃家拿,從沒抱怨啥。只是苦了兩個孩子。”
屋內屋外衆人肅立,靜謐無聲,只有趙秀麗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聽得人心裡陣陣悲涼。
感覺到衆人譴責的目光,肖老太和肖達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今天斷絕關係,其實也簡單的很。”肖文聲音低沉,無限滄桑,“給爹孃五十兩銀子,就恩斷義絕吧。”
“不行!五十兩銀子那是奶水錢!”肖老太突然尖叫起來,“這房子呢?這可是我和你爹掙的,不能白白給你這一家子白眼狼!”
肖文微微閉起眼睛,長長嘆息了一聲。罷了!就斷個徹底乾淨吧!
想畢,肖文擡起頭,淡淡地瞥了這房子一眼,說:“當年家裡蓋了新房子,全家搬走了。只有我回來這裡娶妻生子!本來以爲會有個念想……娘既然這麼說,那這房子也還給你們吧。”
說完,肖文從胡宗保手中拿過那寫好的分家書,匆匆看了一遍,說:“現在我可以簽字了嗎?”
“不行!”
衆人驚訝地擡頭,見說話的正是一直未發一言的肖達。
肖瑤攥緊了拳頭,對這個無賴十分憎惡,不知道他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爹已經被你氣病了,”肖達挺着身子,對肖文說:“有大哥和我在,這次的醫藥費就不讓你拿了。不過,爹孃一把年紀,有個病有個災的,這養老錢你總要出的吧?還有,爹孃百年之時,身爲親生兒子,你只要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不出喪葬費我和大哥也不會找你來要的,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
衆人譁然。
“聽聽,五十兩銀子還不行呢!”
“這是想要多少啊?也太過分了!”
“對肖文這種大逆不道、不養父母的,應該送官府挨板子,要錢算什麼?”
“唉,沒完沒了,這家看來是分不了了。”
“越是這樣,越是要分啊!”
……
肖瑤看着肖達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恨不得狠狠地扇他一耳光!
“三叔,”肖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想從我們家搜刮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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