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昊坐在主位上,雖已不是一國之主,到底還是一地之王,氣度、威儀絲毫未減,王者風範讓禮部官員只能俯首。
“郡主大婚之事,雖早已議定,又有禮部操持,我還須問問郡主的意思。”
見禮部官員露出詫異之色,薛昊臉色一沉,“婚姻之事關乎兩人終生幸福,絲毫馬虎不得。”
說完,自己卻又苦笑了。
說雖如此,自己的婚姻大事不就是馬馬虎虎了嗎?
呼查大將軍的嫡女對自己傾慕已久,自己雖不喜,卻也娶了。
爲了西詔安寧、薛氏有後,自己已經葬送了終生的幸福,便成全了小娜吧。
薛昊來到內宅,薛娜正在主宅之中。
臥室中隱隱傳來女人的嬉笑和嬰兒的咿呀聲,薛昊住了腳,看着臥室,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今生便如此了吧。
若是兒子能求得軒轅離和肖瑤二人之女,必能將西詔帶向巔峰。
只是這兩人也不回信,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哼,大不了,等兒子長大了,便送去他家,我倒要看看,軒轅離敢把我兒子趕出來不成!
若敢,我便領着西詔反了!搶也要把他女兒搶來!
說起來,兩人成婚更早,怎地還沒有生出孩子來?肖瑤是小神醫,肯定身體沒問題,別是軒轅離那廝不行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
薛昊被自己的想象給逗笑了,在院中便笑出聲來。
“讓郡主出來議事。”
丫頭們便忙報到臥室,“王妃、郡主,王爺來了,讓郡主出去議事呢。”
薛昊卻不進臥室,等薛娜出來了,兩人回到薛娜的院子。
流月自然也在,見二人來了,很高興,三人來到堂屋坐定。
薛娜小臉紅紅的,“大哥,可是有事?”
薛昊便道:“嗯。軒轅煜那小子來了,在大廳坐着呢。禮部問起你們的婚事,你如何說?”
流月看了一眼小臉羞紅的薛娜,笑:“這丫頭,自然願意。”
薛娜到底是草原女兒出身,雖羞澀,到底大方得多了,點點頭,“憑大哥安排。”
薛昊擡手想要摸摸薛娜的頭,半路卻又放下了,眼睛不捨地看着薛娜,道:“阿媽,這丫頭已經十八了呢。”
“可不是嘛,虛歲是十八了。日子過得真快!”
流月臉色祥和,微微地眯起了眼。
好似看到了自己和君逸之的新婚大喜、好似看到了雪地中的血泊、好似看到了肖瑤鼓鼓的肚子、好似看到了小娜頂着紅蓋頭……
“阿媽?阿媽?”
薛昊和薛娜見自己的阿媽神思恍惚,都有些擔心地看着她。
流月終於回過神來,看着兩張年輕的面孔,有些迷茫,“哦。什麼?”
薛娜暗暗咬着嘴脣,阿媽這一生真是太苦了!
……
晚宴自然很豐盛。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月上中天方歇。
軒轅煜偷偷地看着不遠處俏臉暈紅的薛娜,薛娜擡頭嫣然一笑,起身走了。
軒轅煜大着膽子,悄悄地跟了去。
薛昊自然看見了,卻不阻止,隨他們去吧,諒這小子也不敢做出什麼事來。
薛城地處西北,初夏季節的夜半還是很有些涼意。
花園中,百花盛開、暗香浮動,蟲鳴啁啾,更顯幽靜。
假山旁、花架下,軒轅煜早看見了那窈窕的身影,忙疾步走了過去,試探着喊道:“小娜?!”
薛娜也不扭捏,應道:“阿煜,是我。”
軒轅煜擡步上前,長臂一伸,便抱住了薛娜,緊緊地擁在懷中。
月光正好,夜色中薛娜的神色不明,滾燙的身子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卻泄露了內心的激動。
軒轅煜大手捧了薛娜羞紅的俏臉,如火眼神深深地看進薛娜的杏眼裡。
粉嫩的俏臉觸手滑膩、大大的杏眼含情脈脈,本就是有情人、又一年未見,軒轅煜哪裡還忍得住,慢慢地低下頭去。
薛娜性子雖豪爽,到底是個女子,見軒轅煜越來越低的俊臉,連耳朵都臊得紅了,微微閉上了眼睛。
兩脣相接,兩人都微微顫抖了一下,軒轅煜緊緊地抱着薛娜,恨不得把她揉進身子裡。
軒轅煜呼吸變得急促,人也變得急切,脣上用力,舌微挑,想要一探究竟。
薛娜腦中紛亂,脣上受壓,檀口微啓。
軒轅煜一鼓作氣,攻佔了香巢。
兩舌相交,軒轅煜身子一震,心如擂鼓!
薛娜身子立時便軟了!兩臂忙摟了軒轅煜的腰。
軒轅煜腦中大亂,人便瘋了!抱緊薛娜,一個旋身,便把心上人壓在了假山之上!深入索取、品咂有聲!
薛娜早已魂飛天外、不知今夕何夕!
……
不遠處,江水身子靠在樹上,看着緊緊相擁的軒轅煜和薛娜兩人,滿眼羨慕。轉頭看看不遠處的宮殿,卻有些失落和急躁。
來了一天了,卻還未見到元春,不知道此時她在幹什麼、心裡在想什麼,自己和她到底能不能成?
兩人都已經二十多歲,兩心相悅,卻不能成婚,這便是爲奴者的悲哀吧?
丁元春此時在流月身邊,也有些魂不守舍。
郡主還沒有回來,想必那邊宴席尚未散。
聽說江水來了,自己卻出不去;內宅他也進不來,想要見一面都不能。
自上次分別,已有一年,不知那人如何了?自己身份特殊,不知道能否如願?
聽說田媽媽和皎皎四人,皆不住在王府,與姑娘也不是日日得見,可見平西王對北齊之人尚有提防之心。
江水是平西王貼身侍衛,自己卻是流霜心腹,真是天意弄人,唉……
流月聞聲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丁元春,道:“你這個丫頭,半夜三更的,唉聲嘆氣的是在想什麼?”
“哦,沒想什麼。”丁元春笑笑起身,撥亮了燈燭,勸道:“公主,夜已經深了,看累了眼,不如歇息了吧?”
“也好。”流月放下手中針線,道:“你也睡吧,明天恐還有事。莫等小娜了。”
丁元春恭恭敬敬地應道:“是。”
伺候着流月睡了,丁元春守在窗下,卻久久不見薛娜回來。
轉身回了臥室,見流月已經睡熟。丁元春起身出了房間,嚴嚴實實地關了房門,擡步便往前院而來。
宴席早已經散了,只有小廝和粗使下人們正在收拾餐桌。
衆人見了丁元春,忙都施禮:“元春姑娘。”
丁元春在這西詔王府,身份頗重、人緣也好。
她是郡主的貼身大丫鬟不說,武功又高。
平時待人臉上雖冷,其實卻最是個熱心腸,於錢財看得也淡,府中前前後後的丫頭小廝、門丁僕婦,多受過她的恩惠。
“嗯。無事,我過來看看,大家受累了。”
卻不能開口詢問薛娜的去向,沒得讓大家起疑。
丁元春定了定神,便往花園而來。
西詔王府花園頗大,古樹、假山、流水、小橋、花圃……
正是高樹遮陰、曲徑通幽。
丁元春走了不遠,便聽到空氣中聲音有異。
軒轅煜和薛娜兩人分別日久、初初相逢,軒轅煜有美在懷,便放肆了些。
薛娜自覺終身許他、人又豪爽,便由着身上的男人胡作非爲了。
軒轅煜呼吸急促、索取不休;薛娜嬌嗔低斥、欲拒還迎,兩人唧唧喁喁,分外明顯。
深夜靜謐,丁元春又是高手,自然便隱隱聽到了。
心中一突,便想到必是軒轅煜和薛娜二人。
今日朝廷來人,府中的丫頭小廝們都累得夠嗆,也無這膽量敢在花園胡來。
聽着兩人喘息陣陣、嬌聲隱隱,丁元春便有些面紅耳赤。
郡主也太膽大了些,還是早些回房的好。
猶豫了一下,轉過假山,果然看見兩人相擁着,緊緊地靠在假山石上……親吻!
江水早聽見腳步聲響,心中一驚,忙從樹後探出頭來,定睛一看,竟是丁元春!
江水大喜,忙飛身而起,低呼:“元春!”
不等丁元春回答,擡臂一把摟住丁元春的細腰,飛掠而去。
丁元春沒等反應過來,便被江水緊緊地吻住了。
丁元春臉上爆紅、身子滾燙,這男人……竟如餓狼一般!
本就相思刻骨,剛纔又被軒轅煜和薛娜刺激到了,此時美人在懷,江水哪裡還按捺得住?
誠然餓狼一般,吻住元春櫻脣,死命地啃噬起來。
急促的喘息在耳邊響起,男人的大手探入胸口,丁元春猛地打了激靈,瞬間回神!
小手一把打掉江水的大手,嬌嗔道:“滾!”
江水戀戀不捨地離開丁元春的脣,看着懷中元春漲紅的臉,嬉笑道:“讓爲夫滾去哪裡?”
丁元春小臉爆紅,又羞又惱:“你是誰的夫!”說完,扭身便走。
江水自然不捨,起身就抓。丁元春腳尖一點,飛身而去!
江水也起了好勝之心,施展開功夫,兩人追逐着竟飛出了西詔王府,不過幾個躍縱、數個呼吸之間,兩人便來到王府西北的樹林。
丁元春兩臂舒展,落下地來,轉頭便聽身後風聲大盛,竟是江水追來了。腳尖點地,正要再逃,裙裾卻被身後江水拽住,“娘子莫走!”
丁元春一口氣便泄了,腳步一個踉蹌,剛剛轉身,便被身後江水一個熊抱,因着衝力,兩人“噗通”一聲,齊齊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