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軒轅離回府,對肖瑤道:“諸事齊備,明日便請夫人駕臨!”
肖瑤便抿嘴笑,“回孃家還要新女婿佈置、灑掃,真是辛苦了。”說着,便對門外喊:“沉沉,打熱水來。”
沉沉應了一聲,去了。
軒轅離看着院外沉沉的身影,問:“這四個丫頭是流霜送的?”
書房是不能讓她們去的了,雖說現在是肖瑤的陪嫁丫頭,但是,到底是北齊皇宮出來的人。
肖瑤道:“嗯。胡家莊的父母本來說在明城買丫頭的。公主孃親說不如從北齊挑幾個,又忠心又有功夫。”
“流霜便送了她們四個過來。她們原在明城明月樓的,我們曾經見過面。是以,還算熟識。”
軒轅離道,“給她改個名字吧。沉,字義不好。”
肖瑤點頭,“她們都是孤兒,不知爹孃姓氏,名字本來都是隨意取的。你若覺得不好,便叫她沉香吧。”
“藥材名?”
“是的。”肖瑤道:“好聽又好記。”
從此後,沉沉便改名沉香。
其他三人便很羨慕,偷偷商量說趁王府中人還不熟識,也要改名。
稟報了肖瑤,請肖瑤賜名。
肖瑤便說:“算了,除了沉沉,你們的名字都挺好聽的呀”。
其實,肖瑤比較習慣雙字。在現代時,女孩子的名字多是雙字,“瑤瑤、蓉蓉、琪琪……”諸如此類。
皎皎、悠悠和灩灩三人聽王妃說自己名字好聽,只得算了。
肖瑤自然知曉,軒轅離對她們四人不能全心信任。是以,只要月照姐妹在,並不怎麼讓皎皎她們到臥室中來。
新婚後的這幾日,月照姐妹忙着打發人往各府中回禮,忙了些,皎皎她們四個纔過來了。
當然了,田搖情也是北齊之人,是肖瑤的貼身嬤嬤,軒轅離也警惕着。
南豐和北齊眼下雖是友鄰,到底是不同的兩個國家,自己的內室都是他們的人,軒轅離心中是有些警醒的。
對於北齊,軒轅離的想法有些動搖。
無端挑起戰爭,不僅師出無名,且北齊現在算是肖瑤的國家,若是硝煙起,肖瑤該如何自處?
更何況,與西詔連年戰爭,再加上去年,南豐南北之地皆受了水患和瘟疫,國力大損,也不是好的時機。
目前,百姓安居樂業、人心思穩。滅了北齊,實在很難說是南豐國人心所向。
只要北齊不挑起戰爭,便相安無事。
且這麼着吧。
軒轅離打定了主意,雖軍事練兵未鬆懈,到底不再繃着一根弦。
晚上吃飯時,肖瑤便問:“過了回門日,醫院重新開業,我還回去當大夫,如何?”
軒轅離看着肖瑤,有些好笑。
別的女人,擠破頭皮嫁入鉅富權貴之家,都是一進府先把府中大權抓到手,在丫頭僕婦、小廝家丁面前耀武揚威!
只有這丫頭,問也不問王府家業若何,也不管諸多下人僕婦,只知道去當大夫、治病救人!
軒轅離挑眉,看着肖瑤,問:“偌大個王府,你莫不是要把它交給我,自己卻當個甩手掌櫃吧?”
肖瑤囧,“不行麼?”
軒轅離一頭黑線,筷子敲着肖瑤的盤子,哭笑不得,“你是當家主母,躲不了清閒的。知道爲什麼叫‘當家’主母嗎?”
軒轅離特意加重了“當家”兩個字的音量!
肖瑤垂頭喪氣,“就是要讓我當家的意思嘍……”
“自然。”
肖瑤便噘起了小嘴,“誰稀罕天天呆在內宅,搞那些勾心鬥角、安排些人情往來、指揮着丫鬟僕婦,過問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簡直就是浪費自己這個天才醫生的才能嘛!
軒轅離便笑了,道:“不用事無鉅細都需你露面,大事讓他們過來稟報,你來裁斷便可。”
肖瑤皺起了眉頭,“不讓我去醫院啦?”
這個軒轅離,該不會是個大男子主義嚴重的男人吧?以前就對自己行醫頗多怨言的!
不是還規定了,男病患須“七歲以下、七十歲以上”什麼什麼什麼……的嗎?
不過,就算是在現代,也有不少高學歷的女人婚後辭職,專心在家相夫教子的例子!
“安心。只管當你的大夫。”軒轅離夾了一些菜給肖瑤,“只是,府裡你也不能什麼都不管。否則,主母過於寬宥,下人們會懈怠的!”
這丫頭,就是個醫癡,不讓她行醫,還不得在府中憋出病來!自己實在不忍心拘了她。
再說,小神醫之名不是白來的,如此高的醫術,閒在家裡,也是暴殄天物!
軒轅離對於肖瑤行醫,早就不插手了!
何況,他也不是不知道,肖瑤根本就沒遵過自己的什麼“七歲以下、七十歲以上”……
肖瑤看着軒轅離,貝齒咬着筷子,一臉好奇。
“你這王府是新建的,這些個下人、僕婦都是哪裡來的?當初你說喬遷新居,請白纖塵過來吃飯那次,空空蕩蕩的王府裡,好像呼啦一下就冒出來好多人,是怎麼回事啊?”
軒轅離道:“嗯,也沒什麼,王府中的下人都是多年前便採買了訓練的,各有自己的長處。”
“因王府未建,自然不在京都。從西詔班師回朝後,江水諸人多日不在京城,所辦差事便是考校後帶回這些人。”
肖瑤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你還有這殺手鐗?”
感情,軒轅離這廝,多年前就爲自己建府做好了萬全準備?真是未雨綢繆啊!
軒轅離一頭黑線,“備幾個忠心的下人、訓練些死士,對皇子來說,不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嗎?算什麼殺手鐗!”
肖瑤搖搖頭,一臉敬佩,“富豪、權貴的世界,我等小民,果然不懂……”
軒轅離:“……”
肖瑤笑嘻嘻地,一擺手,道:“算啦,我知道了。等過了這幾天,我就跟他們見個面,算是正式打個招呼。以後,同處一個屋檐下,請他們多多關照,哈哈哈……”
軒轅離:“……”
吃了晚飯,肖瑤便拖着時間,不願意睡覺,非拉着軒轅離下棋。
自己卻又是個臭棋簍子,軒轅離無論如何讓,肖瑤總是輸得慘不忍睹!
最後一局,肖瑤見自己又要慘敗,小手一抓,便把軒轅離的棋子都給攪亂了……
軒轅離哭笑不得,上前一把便把肖瑤抱了起來,大步朝着臥室走去。
肖瑤便驚呼,“尚未沐浴!”
軒轅離俊臉埋在肖瑤脖頸處,嗅着女子馨香,啞聲道:“很香!”
肖瑤卻掙扎着,高喊:“來人!備水!”
肖瑤是真想洗澡。
因京都地處南方,春日已深,此時可算初夏了。晚間溫度也挺高,晚上吃了飯,兩人便打打鬧鬧地下棋,身上的汗並未落。
二人臥室裡面有個浴室。
也是按照肖瑤的設計修建的,跟胡家莊的四合院裡一樣,浴室裡面有高高的水箱、供上下水的竹筒,下面有個很大的浴桶。
木質浴桶外邊有踏腳木階。旁邊放着一隻矮凳子,凳子上放着沐浴用的換洗衣物、皁角等沐浴用的東西。
皎皎幾人聽見呼喚,忙從廚房裡送來了溫熱適宜的水。
肖瑤在臥室掙脫了軒轅離的懷抱,疾步逃進了浴室,走過去,看着浴桶中氤氳的熱水,映照着自己紅紅的小臉,不由羞澀地笑了。
肖瑤擡手抓起身邊竹籃裡的花瓣,撒入木桶中,伸手攪了攪浴桶中的溫水,露出一個滿意地微笑。
“這是什麼?浴桶裡竟要放花瓣嗎?”
軒轅離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肖瑤差點兒把手中的梳子丟進浴桶中去。
肖瑤轉回頭,瞪了眼軒轅離。
這男人什麼時候進來的,這是要跟自己來個鴛鴦浴嗎?
看着軒轅離火炭一般的目光,肖瑤紅着臉,嬌嗔道:“登徒子!”
軒轅離卻好笑地看着色厲內荏的某女,大步走過來。
肖瑤便心中惶惶然,小手指着軒轅離,嘴裡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
軒轅離卻不管她,徑自脫起衣服來。
肖瑤“啊”地一聲,捂住眼,耳朵卻聽着屋裡的動靜。
軒轅離看着鴕鳥似的肖瑤,一邊悉悉索索地脫衣,一邊笑:“快些過來,要不,用我的剩水哈!”
肖瑤怒氣衝衝地放下手,見浴桶旁邊的男人已經脫了外衣,身姿挺拔,只穿了一條貼身的褻褲。
兩人早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卻尚未如此坦誠相見過,肖瑤心跳如鼓,一咬牙,走過去,小臉雖紅,卻大膽地看着軒轅離的身體。
這男人身上的疤痕不少!
特別是上腹部,竟有一個銅板大的傷疤!
“這便是那次薛昊給你留下的吧?”
軒轅離擡腿入了木桶,聽肖瑤問,應聲,“嗯。”
肖瑤的手便撫了上去,摩挲着微微凸起的疤痕,感嘆道:“幸好你遇到了我!”
這個男人貴爲皇子,雖是天之驕子,卻十五歲就上了戰場,爲了南豐國上陣殺敵、衝鋒陷陣……還對自己一往情深、疼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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