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瑤拉着爹孃坐下來,說道:“醫書上說,薏米別名薏苡,爲藥食雙用植物。薏米味甘、淡,性微寒。以種仁入藥,有健補、清熱利尿、養顏美容之功效。可健脾利溼、清熱排膿,更可用於惡性重病以及多發性疣。”
肖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聽起來用處是挺大的!”
趙秀麗眼睛一亮:“關鍵是可以當糧食吃啊!”
肖文接過話來:“就算賣不成藥材,我們自己吃也不是問題!”
其實,從史書記載上看,薏苡仁是我國傳統的食品資源之一,可做成粥、飯、各種麪食供人們食用,尤其對老弱病虛者更爲適宜。
藥物和食品兩項功能都開發出來的話,市場需求量就會大增,同時將薏苡仁在藥房銷售,藥用的感覺更明顯些。生活富裕了,人們更注重身體健康,將薏苡仁當做食補的佳品,銷量更是可觀!
想想現代人對健康的追求呈現出的那種變態的熱情,肖瑤對於薏米作爲食補佳品,在南豐國的推廣信心十足。
肖瑤想到這裡,說:“等戰爭結束,天下安定,休養生息,經濟發達起來以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會大幅度提高,作爲醫藥和食物兩用的薏米會有很大的市場!”
再說,肖瑤看過南豐國的地圖,明城的地理位置大概相當於現代華北和東北交界的地帶,明城的氣候和土質也較爲適合種植薏米!
在現代,我國全國土地都可種植薏米,但是以東北地區的質量最優!
從季節上看,薏米的種植一般選擇在三至五月份,現在季節正好。
聽了肖瑤的話,趙秀麗喜上眉梢,對肖文說:“咱們胡家莊人都勤快,大部分家庭春耕春種已經開始了,你看看秀娥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都在地裡正忙着呢。咱家沒有地,孩子他爹,你說我們家如果這個時候,租點兒地,種植薏米,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是這個意思!”肖文笑呵呵地連連點頭,“咱是農民,離不開土地,一天不下地,渾身都不自在。現在手裡沒有一分地,總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天天都活得不踏實呢!”
趙秀麗用手指着肖文,笑着說:“你這個窮命的!”
肖文憨厚地一笑,大手一拍膝蓋,朗聲說:“我明天就去找胡員外!”
“爹,娘,”肖瑤笑着說:“種薏米是個好事,不如,我們家和秀娥嬸子家一起種吧。”
趙明亮和孫秀娥等人對自己一家人的好,肖瑤牢牢地記在心裡,有發財致富的好點子,怎麼會忘了這些人呢?
“對啊,還有胡金良家、胡三順家、三奶奶家。”
趙秀麗馬上想起了這幾個關係最好的人家,低頭看看籃子裡的種子,嘀咕道:“不知道這些種子夠不夠呢?”
“嗯,說得對,這幾家人可不能忘了。”肖文鄭重地補充道。
肖瑤暗歎,真是一對善良的好夫妻!自己何其幸運,來到這個家裡!
“這個不要緊,過幾天我還要進城,到時候可以多跑幾個藥堂,把種子都買來。這幾天你們在家和這幾家商量一下,看看他們要不要種。如果願意種,正好把地翻好了,我估摸好種子數量,到時候一下子買齊了。”
“我現在就去!”肖文說完,“騰”地就站了起來。
趙秀麗嗔道:“你這人,說風就是雨!等我去喊他們,都來這裡商量一下,你也不用每家都說一遍!幹了一天活兒,也不知道累!在家歇着,哪兒也不許去!”
“嘿嘿!嘿嘿!”肖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一說到種地我就渾身是勁兒!啥都忘了!”
趙秀麗白了肖文一眼,笑眯眯地走了。
丁元春一看,忙跟上,“夫人,天黑了,等我點了燈籠和你一起去!”
趙秀麗不以爲然,“這傻孩子,點什麼燈籠!一個村裡又沒多遠,再說都是熟門熟路的,走吧,走吧。”
丁元春無奈,轉頭看向肖瑤,見肖瑤笑着點頭,丁元春只得扶着趙秀麗,兩個人到村裡去了。
看二人甜甜蜜蜜的樣子,哪裡像是主僕,倒像是一對母女!
趙明亮家和肖瑤家離得最近,也是村子裡比較靠近山腳下的房子,兩人走了一會兒纔來到三奶奶家。
丁元春視力好,離多遠就看見三奶奶屋子裡沒有點燈,走進了發現張霞一個人在院子裡餵雞,忙對趙秀麗說:“夫人,只怕三奶奶不在家。”
趙秀麗微微皺眉,嘆道:“唉,家裡沒個男勞力,有啥辦法。三嬸子這麼大年紀了,天黑了還在地裡幹着呢。可憐,五十多歲的人了。”
丁元春忙喊:“張霞!”
張霞一擡頭,忙放下手中的瓢,高高興興地喊:“大娘!元春姐!”
趙秀麗問:“霞子,你奶奶下地還沒回來呢?”
張霞跑過來,站在兩人面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脆生生地應道:“還沒回來。大娘,你有啥事兒?等奶奶回來,我給她說。”
“吃了飯,你扶着你奶奶去我家一趟,商量商量種藥材的事兒!”
“噯,知道了,大娘!”
兩個人離開三奶奶家,又朝着胡金良家走去。
路上,丁元春有些好奇,“三奶奶家就只有她們祖孫二人嗎?”
“唉!”趙秀麗還沒說話,先嘆了一口氣,“這三奶奶是個苦命的女人!年紀輕輕地就守寡,一個人把張霞的爹拉扯大。好不容易給兒子娶了老婆成了家,誰能想到,張霞三歲多的時候,張霞的爹上山打獵,掉到山崖下……”
丁元春嘆息了一聲,“禍不單行!”
“誰說不是呢!兒媳婦守了一年,那邊孃家逼得緊,改嫁了!撇下祖孫倆……村裡的人都嫌三奶奶命硬,以前說她剋夫,現在又說張霞克父!唉,村裡的人都不願意跟她們來往,說起來,也夠可憐的!”
“夫人不信這些?”丁元春有些好奇地問道。
“本來我也有些忌諱,”趙秀麗不好意思地笑笑,“可是,阿瑤她爹說人各有命,別跟那些混人學着刻薄人!多幫可憐人,老天爺會看到的!我這纔跟三奶奶親近起來的!”
丁元春點點頭,“老爺說得對!”
“後來,我們家作難的時候,三奶奶沒少幫我們家!”
趙秀麗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喊起來:“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肖文家的嗎?黑燈瞎火的,這是去哪兒啊?”
趙秀麗和丁元春二人擡起頭來,見昏暗的月光下,一箇中年女人端着碗蹲在路邊,黑乎乎的,看不清的還以爲是條狗呢!
趙秀麗一見這女人就來氣,“趙三花!你這個女人,猛不愣登嚎一聲,倒嚇我一跳!”
“孩子嚇掉了?”趙三花撇撇嘴,一臉不服氣,“又不是啥闊太太,還聽不得人大聲說話了!”
“真嚇掉了孩子,看我不砍了你!”趙秀麗毫不示弱,右手指點着趙三花,“騷女人吃個飯,不趴到家裡吃,浪蕩到路邊,等着嚇人呢!”
“裝啥嬌滴滴啊?”趙三花站起身,端起碗,一大口吸溜完,擡起左手,用袖子擦擦嘴,一臉三八,“這丫頭叫元春是吧?聽說是阿瑤從城裡帶回來的,你家親戚?”
趙秀麗腳步不停,扔下一句:“管你屁事!吃飽撐得你!”
趙三花突然在身後哈哈一笑,“哈哈,我知道了,趙秀麗,這丫頭是你黃花大閨女時候懷上的私養孩子吧!這下肖文可是戴了綠帽……”
“哎呦!”
“噗通!”
話未說完,趙三花突然兩腿膝蓋劇痛無比!慘叫一聲,身子重重地撲倒在地!手裡的飯碗咕嚕嚕地滾到不遠處的石頭上,“砰”地碎成了兩半!
趙三花殺豬般地哭嚎起來:“哎呦,我的腿!我的腿斷了!張文明你個死鬼快來!劉學義、張學成,快來扶你老孃……”
趙秀麗轉身看着趴在地上,一身土、豬一般的趙三花,奇道:“這騷女人咋回事?正好好的,鬼上身了?”
“老天報應!”丁元春嗤笑一聲,扶着趙秀麗,“夫人,走吧。”
劉學義第一個從不遠處的家裡竄出來,一看趙三花的樣子,立時就炸了,“娘,你這是怎麼啦?”
趙三花邊哭邊罵:“嗚嗚嗚……我的腿、我的膝蓋,憨種,你輕點兒啊!”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張文明和張學成爺倆兒咋咋呼呼地及時趕到,幫着劉學義扶起了趙三花。
趙三花雙腿站不住,疼得嗷嗷叫!
張文明着急地在趙三花身上亂拍,邊拍邊喊:“孩子他娘,你這是撞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撞上屁啊!”趙三花惱得一巴掌拍在張文明後背上,“我剛纔和趙秀麗那個女人說話,猛一下腿疼得要斷啊!”
劉學義一聽就惱了,猛地鬆開趙三花,吼:“你又招惹人家了?”
趙三花心虛地說:“誰……誰招惹她了?我還跟她打招呼來!”
“好好地打招呼,人家能把你打成這樣?”
張學成一聽,立即不幹了,十歲的孩子一臉兇相,一挽袖子,“敢在家門口打我娘!我殺了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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