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楊新葉所中的魔力來看,這涌動的暗潮是非同小可,就算他緊閉城門,也未必能保慕府安寧。
雖然非煙能救回楊新葉,但依着非煙救人的速度和能力,要想救得更多的人,那也是收效甚微的事情。
況且依着楊新葉的身手都能中招,派出弟子那是下下策,那麼,眼下就只能派出慕府長老了。
“關閉城門,你們守在這裡,誰都不許放進來,包括幸軾。”慕無雙回身,嚮慕府的方向走去。
“是。”一衆弟子答應着,城門也應聲而合。
只是不待慕無雙走出幾步,前方的長街上便飛速奔來幾人,定睛看去,正是慕天煜和丹藥堂的幾個長老。
“雙兒,中州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要封鎖城門?風兒和軾兒還沒回來你不知道麼?”大長老慕天煜神色焦急,連帶着語氣都有些咄咄逼人。
慕無雙已是非常不耐煩,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大伯父只顧着丹藥堂的事情,哪裡還管這中州出了何事?就連風弟如今在何處鬼混,恐怕大伯父也不知道吧?”
此話一出,慕天煜立刻就冷了神色,道:“風兒再怎麼沒用,那也你的弟弟,你身爲兄長,難道不應該將他帶在身邊時時勸誡嗎?風兒鬼混,豈是他一人之過?”
慕無雙:“大伯父的言下之意是,讓我對風弟進行管教?若是如此,恐怕他的兩條腿就保不住了。”
“你……”慕天煜簡直氣得心塞,眼見多說無益,便擡步就要出城。
“大長老。”慕無雙話語出口,再不是以侄子的身份,而是以慕府少主的姿態叫住慕天煜,待慕天煜頓住步子方沉聲說道:“中州城中已是魔力肆虐,若是風弟平安則罷,若是已遭魔力侵體,那就只能待在南城外,該如何,你身爲大長老,當自有定奪。”
“魔力?”慕天煜神情嚴肅,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
慕無雙盯着他,依然面無表情,道:“大長老不妨去細細查看城外的那些醉漢,只是你自己要當心,不要中招。”
慕天煜聞言,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帶着滿眼的不屑與憤滿出城而去。
留下剩下的幾位長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都看了看冷如冰山的慕無雙,各自搖頭嘆息。
“各位長老既已到了這裡,那便在此幫着守好城門吧,或許,當你們看到身中魔力的人,就會理解我爲何要封鎖城門了。”慕無雙說着話,人也向城外走去。
“雙兒,你要去哪?”眼見慕無雙要出城,其中一位長老忙出言相問。
慕無雙:“南城外處處兇險,慕府任何人出去,都有可能回不來,是以,出城找晨風一家人,只能我親自去。”
幾位長老面面相覦,爲他們自己的眼淺而臉紅的同時,也在慕無雙身上看到了慕府家主的風範。
“我跟你去。”一道清清淺淺的聲線傳來,讓慕無雙立刻就頓住了步子,當他回身,便看到身着乳白勁裝的楊新葉盈盈走來。
那爽朗利落的姿態,讓慕無雙一眼便看到今日的楊新葉身上,似是有了一抹明媚的神色,確切地說,他在她眼底,看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笑意,竟有些溫暖的味道,也是她在慕府這一年多以來從來沒有展現出來的。
“看什麼?”楊新葉走到慕無雙身前幾米遠站定,微擡了眼睫,只是眼神中的死寂已經不見。
“沒什麼,你跟着去也好,走。”慕無雙目光中的漣漪一閃而過,回身便向城門外走去。
楊新葉也步伐輕盈地跟在後面,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南城,看着走得緩慢,卻只幾個呼吸便沒了身影。
片刻之後,二人便出現在慕晨風所在的茶樓前。
還是那個小二,依然一臉笑意地迎了出來,待看清來人是慕無雙時,竟連笑都不敢了,神色也恭敬了許多,亦步亦趨地將慕無雙和楊新葉迎了進去。
只是臨近正午時分,茶樓裡的閒客較平時少了許多,在這不小的大堂中,也只有四五張茶桌邊還坐着三三兩兩的客人。
看到慕無雙和楊新葉兩人衣衫華貴,氣宇不凡,那些茶客也屏氣凝神地向她們看過來,眼神中盡是警惕。
“少主,您是要喝茶還是等人?”小二仰着頭,哈着腰,一臉的小心謹慎。
慕無雙:“找人。”
小二心知慕無雙要找的就是慕晨風,卻只能裝傻充愣:“咳,不知少主要找的,是何人?”
慕無雙沒來由地就冷了幾分神色,慍怒地盯着小二,一字一頓地道:“慕、晨、風。”
楊新葉卻趁着慕無雙與店小二說話之時,細細打量這裡的環境和坐在大堂裡的茶客,然而茶客沒有異常,但茶樓卻不正常。
且不說她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只有小二接待也說得過去,但慕無雙卻是中荒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進來茶樓這麼久,竟不見掌櫃親自出來相迎?
“你這茶樓的掌櫃在哪裡?”楊新葉清淡的聲線響起,眼神也銳利了幾分,直盯向滿臉賠笑的小二。
“啊?”小二聞言,滿臉假笑便全僵在臉上,嘴角抽了抽方道:“掌櫃、她在、在……”
“在哪裡?”慕無雙也驚覺到楊新葉所提的問題,是以,同樣冷盯着小二。
被慕無雙這一問,小二立刻就有些抗不住了,腿都在微微打着哆嗦。
“慕少主,您這是找我呢?”一聲嗲聲嗲氣的女聲自二樓的樓梯口傳來,霎時間,連空氣都像是染上了馨香,人影閃現時,儼然就是當日勾走慕晨風的嫵媚女子。
二人擡眼望去,只見那女子一手搖着畫扇,一手順着髮絲,那濃妝豔抹的樣子,配上那身薄如蟬翼的衣衫,再步伐輕佻地扭腰走來,立刻就讓有些茶客眼冒綠光。
“不知慕少主找纖衣是爲何事?”纖衣嫵媚輕笑,走上前來,作勢就要往慕無雙身前湊。
“滾開。”慕無雙長眉一蹙,眼神冷冽,讓纖衣硬生生地剎住了身子。
但她卻不以爲然地冷冷一哼,道:“慕少主既不喝茶,也不聊天,那來我這茶樓作甚?”
慕無雙:“一天前,慕晨風在你這裡消失,他去哪了?”
“哼哼。”纖衣妖嬈冷笑,道:“原是尋人來了,不過你這態度,可不像是找人的樣子,你要找的人,奴家沒見過。”
纖衣說着話,眼神也有意無意地往楊新葉身上飄來,見楊新葉也正看向她,她便更加得意地笑道:“我看這位姑娘,倒是比你有趣得多,要不,姐姐我陪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