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躲,就要被你打死了……嘰、嘰嘰……”噬神鼠連連躲避非煙的長劍,但還是被非煙的武力連連砸中。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噬神鼠還在慌亂地逃,邊逃邊叫:“能不打麼?我已經被那女人打死過一回了。”
非煙一腳將它的鼠身子踢得飛起,撞在樹幹上,罵道:“活該,若是我,定殺了你。”
待噬神鼠狼狽地自地上爬起時,已是鼻青臉腫,滿臉鼠血,鼠身上到處都是沙土和雜草。
“鐺”的一聲脆響,非煙的長劍便插在了它身邊的泥土裡,怒喝:“說,你和夜潯是不是同謀?”
噬神鼠立刻就炸毛了:“你才和他是同謀,老子要是和夜潯同謀,還能被那女人以金龍印契約?”
非煙冷聲譏諷:“哼,若不是衝着這一點,她恐怕早就殺了你。”
噬神鼠以鼠爪擦着鼻孔流下的鼠血,罵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哼,老子真倒黴。”
非煙拔起地上的長劍,道:“她還有多久出關?”
“啊?”噬神鼠愣了一下,道:“應該快了吧,都大半年了,老子在這裡捱了一個冬天,可凍死老子了。”
非煙將長劍入鞘,方道:“你若不誠心悔過,她不殺你,我必殺你。”
噬神鼠不以爲然地往地上一坐,道:“哼,豈止是你要殺老子,連蘇小丫頭都想殺老子,哼,我就說惹什麼都不能惹女人。”
“拿點兒錢來。”非煙站在它身邊,依然冷冰冰地吼着它。
“什麼?”噬神鼠簡直以爲它是聽錯了。
“錢。”非煙又生重複了一遍,那雙如星般閃亮的眼眸也怒盯着噬神鼠,就跟要錢的是這隻死老鼠似的。
“我擦,你找老子要錢,你還打老子?”噬神鼠氣得鼠毛倒豎,尖聲怒喝。
話音落,非煙便一腳就踩到了它的鼠尾巴上,痛得噬神鼠立刻尖叫着抱住她的長筒靴,道:“能不能、不踩尾巴?快鬆腳,要多少錢?”
非煙的腳動都沒動,緩聲道:“還討價還價麼?”
噬神鼠:“不了、不了,快鬆腳、鬆腳。”
非煙聞言,這纔將腳微微擡起,道:“不想再被打的話,就多拿點出來。”
“哼。”噬神鼠氣哼哼地在隨身空間掏了又掏,半晌才扔出一個深藍色的錢袋子。
看着那脹得鼓鼓的錢袋子到了非煙手裡,它就心痛半天,嘟囔道:“挖寶的時候是老子一個人,花錢的時候卻是你們這麼多人,還怪老子害死了狐狸,老子又不是有意的。”
“你是人麼?回去給我好好蹲着。”非煙話音落,人也就地消失。
看着周圍被非煙砍得亂糟糟的雜草,噬神鼠暗暗嘆息一聲,也縱身一躍,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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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閣。
看着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噬神鼠,慕一和一衆府衛就跟見了寶似的,圍着噬神鼠哈哈大笑,有大膽的還想伸手來摸摸它的鼠毛。
“我說,您這又是被誰打了啊?”慕一強忍住笑,但還是笑着問。
噬神鼠瞪了他一眼,換個姿勢繼續趴在草叢裡。
“喲,還生氣了,你們看它還知道生氣呢,哈哈哈……”蹲在慕一身邊的府衛也大笑着調侃噬神鼠。
實在是,自從那天見過噬神鼠被楊新葉打得身受重傷外,之後想要將它打到受傷的人,還沒出現過。
是以,再次見到噬神鼠受傷回來,想讓他們不驚訝都有些困難。
“慕一。”慕農的聲音自院門外傳來,緊接着,便扶着慕無雙走了進來,在他們身邊跟着蘇向靈,看樣子,蘇向靈快要急哭了。
慕無雙鐵青着臉,走路時步子都有些蹣跚,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少主。”慕一慌忙跑了過去,一把背起慕無雙,就要往長廊走去。
“等等。”慕無雙低沉着嗓音叫住慕一,道:“給清音閣增一倍守衛,那些人敢放出血牙,看來是有計劃的。”
“是。”慕一的副衛立刻答應一聲,閃身出門。
慕一忙揹着慕無雙往清音閣相鄰的小樓走去,那裡,也是慕無雙一直以來的獨居之所,名爲上林苑,與清音閣僅一條百丈的長廊相連。
廊上雕龍畫鳳,種上長青藤木,平時走着不覺得遠,但這回,慕一的心急得像是有隻小爪子在撓,是以,恨不得幾步就將慕無雙送到房間。
慕農跟在後面,也是急得不行:“慕一,你慢點,別摔着少主。”
慕一邊跑還邊吩咐:“農叔,你別跟過來了,快去丹藥房找解毒丹。”
慕無雙強忍着手臂上的鑽心之痛,咬牙道:“沒用的,恐怕那些人不會給。”
“那怎麼辦?”慕一說着話,一腳就踹開了上林苑的殿門,將慕無雙背進去,放在軟榻上。
“農叔,當年在蟠龍城得的避毒丹還有嗎?”慕無雙咬緊牙關,但是臉色已經變得潮紅,像是毒性蔓延的跡象。
“早用完了啊,當時以爲晨曦能煉,便沒存着。”慕農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將慕無雙扶着斜靠在軟榻上,轉身就往外跑。
“農叔這是要去哪?”一道清淡無比的聲線傳來,不光是慕農愣住了,就連慕一和慕無雙也愣住了,他們就那樣看着殿門外站着的藍衫女子。
她就那樣面向房內,背光而立,髮絲和衣角隨風輕揚,襯得她消瘦的身形更加單薄。
幾人都傻愣愣地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中毒而已,不必驚慌。”楊新葉淡淡的話語響起,腳步微擡之間,人便到了慕無雙面前。
“慕一,茶水。”說話間,曲指一彈,一枚丹藥便出現在楊新葉手中。
慕一:“……”
見慕一半天沒動靜,楊新葉只好側目看向他,淡漠清洌的目光中,帶着明顯的詢問。
慕一方發現自己的失態,忙道:“楊、楊姑娘你說什麼?”
“茶水。”楊新葉眉眼低垂,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她輕緩的聲音不大,卻立刻拉回了慕無雙與慕農遊離的神思。
慕無雙僵坐在軟榻上,看着她那好看的眉眼,和那白如凝脂的膚色,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他知道,對於那場過往,她始終沒有放下,她隱在眉間眼底的悲涼,讓他一眼便看了個透徹。
“把解毒丹吃了吧。”楊新葉清清淺淺的話語,驚醒了慕無雙的心緒,他這才發現,她一手端着茶盞,一手拿着丹藥。
慕農也認出了楊新葉,不可置信地走過來,盯着楊新葉仔細打量,又疑惑不解地看看慕無雙,再看看楊新葉。
他實在猜不透,楊新葉是怎麼出現在中州的?
還出現在慕府少主的房門口。
“農叔你想問什麼?”楊新葉眼皮都沒擡一下,待慕無雙服下丹藥,纔看向他受傷的那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