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窩囊,財大氣粗時少主

在重樓看來,時逸寒這根本就不叫趕路,可是……

這對時逸寒來說,卻是艱難無比。

時逸寒真心覺得,他這段時間過得很苦,每天都要頂着風沙趕路不說,晚上還睡不好。

可以說,他這段日子是他出生至今,過得最苦的一段日子。苦到……時逸寒幾乎都要放棄了。

他時大少什麼時候這麼辛苦過?

要不是當初碧海閣的事,是他親手處理的,他絕不會這麼辛苦的趕去北歷。

“蕭天耀,你給我等着。這筆賬我一定會連本帶利找你討回來。”啃着冷硬的牛肉乾,喝着冰冷的溪水,時逸寒眼淚都要出來。

他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硬的肉,喉嚨都磨痛了,說話都難受。

他從來沒有喝過,沒煮開過的溪水,也不知喝了會不會生病。

“我現在可真的是在歷練了。”和之前恣意瀟灑的日子相比,現在簡直是在地獄,如果這都不算曆練,時逸寒真想象不出什麼才叫歷練。

在時逸寒抱怨日子太艱苦,重樓與他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不出意外的話,重樓今晚就能追上時逸寒。

而這些,躺樹幹上午休的時逸寒,半點不知。

在時逸寒午休時,重樓正在準備自己的午餐。和時逸寒這個不知人間煙火、出門只帶乾糧的少爺不同,重樓雖然不會做飯,可在野外卻隨時能找到可口的食物。

一隻野兔,幾朵蘑菇,洗乾淨後往火上一架,重樓就可以閉目休息了,只要時不時的轉動兩下就行了。

待到兔肉熟了,重樓也休息得差不多,灑上鹽巴,趁熱吃完,再吃幾口蘑菇解膩,這一餐就算是解決了。

雖然食材簡單,可有葷有素,這頓午飯就是放在平常,也是極美味的,至少比時逸寒那乾巴巴的乾糧好。

吃完午飯後,重樓並沒有立刻趕路,倚着樹幹而站,閉目養神。

倚樹而立,將重量與後背交給大樹,不僅能減輕自己的負擔,還能防止背後不被人偷襲。

而且,遇到敵襲時,站着會比躺着更有優勢。在野外,除非必要,不然重樓不會躺着休息。

這就是重樓,他時刻都以戰鬥時的狀態要求自己,哪怕身後沒有追兵,在外面他也從來不會放鬆戒備。

約末半刻鐘,重樓起身,將火堆拔開,儘量消除屬於他個人的痕跡後,這才上馬,繼續去追時逸寒。

是夜,時逸寒終於趕在關城門前,趕到了城鎮,挑了鎮上最大的客棧,財大氣粗的包下了整個院子,自己一個人睡。

“老闆,送些吃食過來,另外還有熱水。”時逸寒不缺銀子,辛苦趕了一天路,到了晚上他自然要享受一番。

雖然,這鎮上最好的一切,連時逸寒平日生活水準都達不到,可現在特殊時期,他也只能忍着了。

吃飽喝足,又泡了一個執水澡,時逸寒舒服得直哼哼,終於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苦頭的時少主,泡完澡倒牀就睡了。雖然劍沒有離身,可卻睡得比平日要熟,重樓走進了院子,時少主居然沒有醒!

這一點,重樓也挺驚訝的。

時逸寒不像那麼沒有防備心的人。

雖說時逸寒沒有吃過苦,可他怎麼說也是時芊芊那個傳奇女人養大的,時逸寒不可能和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樣青澀。

一步,兩步……

雖然時逸寒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可重樓仍舊很仔細,每一步都走得極輕,極穩,如同幽靈一般。

很快,重樓就知道時逸寒住在哪了,因爲有人比他快一步找上門了!

這間客棧的老闆與店小二,鬼鬼祟祟的摸到時逸寒的房門前,悄悄的將耳朵貼到門上,等了片刻,小二才道:“老闆,睡死了,沒有醒。”

很明顯,這是一家黑店,時逸寒的財大氣粗,讓老闆與店小二誤認他是一頭肥羊,今晚就準備宰這頭肥羊。

“有意思。”重樓沒有現身,而是雙手環抱,站在一旁,看戲!

店老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對小二道:“我們進去。記住,進去後先把人砍死,別讓他有出手的機會。”

“老闆放心,我曉得怎麼做。”店小二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斧頭,信心滿滿的道。

店老闆十分小心,又看了看,確定屋內屋外都沒有動靜,這才推開門。

“吱呀……”門開了一條小縫,店老闆與店小二一前一後擠了進去。一進去,店小二舉起斧頭,衝到牀邊,對着牀上被子一通亂砍。

黑暗中,他們看不見,可重樓卻是看得很清楚。

時逸寒根本不在牀上。

想來也是,堂堂天藏影月的少主,要是死在黑店老闆手裡,那也太窩囊了。

“啊……”沒讓重樓等太久,屋內很快就傳出一道慘叫聲,緊接着就重物落地聲。

聽聲音應該不是人摔倒,而是店小二手中那把斧頭掉在地上。

撲通,有人跪了下來。

“少俠,少俠,饒命呀。我上有百歲老母,下午未滿月的稚子,求少俠饒我一命呀。”

這是店老闆的聲音,他在向時逸寒求饒,可惜時少主雖然長得如清風明月般風光霽月,可卻不是什麼大善人。這店老闆和小二都要殺他,他怎麼可能會留店老闆一命。

“攏了本少主的好夢,還想本少主放過你,你以爲你是誰呀?”話未落,劍已出鞘,一聲響……是血飆出來的聲音。

緊接着,就看到時逸寒提劍走了出來。不過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臺階上,眼神正好落在重樓隱藏的方位,“出來吧!”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可好歹還是發現了不是。

重樓本身也沒有繼續躲藏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血紅的外衣,半塊鬼面,這是魔君重樓在人前的裝扮。這世上除了魔君重樓外,再無第二個人敢這麼穿。

“魔君重樓,怎麼是你?”看到重樓出現的剎那,時逸寒着時是驚了一把。

他知道蕭天耀派了不少人,想要阻止他去北歷,或者拖住他的腳步。可他沒有想到,蕭天耀居然請動了魔君,這……是不是太大手筆了?

章節目錄 739囂張,今天就有多狂妄

魔君重樓,魔宮的主人,羣魔之首!

時逸寒看着魔君重樓,腦子裡卻在想,蕭天耀到底是怎麼請動重樓的?而他,要如何才能勸退重樓。

說心裡話,他不想與重樓打。

“時少主,請久不見。”重樓站在月光下,任由時逸寒打量,似乎明白進逸寒所想,不等時逸寒開口,就道:“時少主不必多想,本座會出現在此與任何人無關,只是本座想罷了。”

“我想也是,這世界有誰能請得動你。”一個能號令武林羣魔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命於人?

“時少主過獎了,本座不過是一介俗人。”重樓嘴上說着謙虛的話,可他的態度卻是一點也不謙虛。

“魔君過謙了。”時逸寒笑的一派閒適,可仔細看會發現,他的右手已握住劍柄,隨時準備出招。

不給重樓繼續瞎扯的機會,時逸寒問道:“魔君深夜來訪,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時某不才,可手下的人卻是極能幹,不管是殺人還是找人都是好手。魔君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就好。”

時逸寒曾與重樓交過手,對重樓,時逸寒是忌憚的,而這也是他第二個忌憚的人,第一個忌憚的人自然是蕭天耀了。

不過,相比蕭天耀,時逸寒更不想與重樓打交道。蕭天耀是一國王爺,牽扯太多,行事理智穩住,時刻都會以大局爲重,輕易不會弄得兩敗俱傷。

重樓則不然,重樓是魔君,行事全憑喜好,無所顧忌,發起瘋來恐怕沒有人會不怕。

重樓雙手環抱,站在時逸寒面前,看似什麼也沒有做,實則一直透着面具,注意着時時逸寒的表情。

見時逸寒眉頭微皺,重樓大致能猜到他所想,當即不客氣的道:“時少主客氣了,既然了時少主開口了,本座就不藏着掖着了。碧海閣的生意,有本座的一部分在,蕭王因時少主的要求,做主把碧海閣結束了,本座雖不滿但不會就此找時少主的麻煩

本座今日來尋時少主,是爲告訴時少主,北歷那筆生意的收益是本座的,時少主動手前,請容本座先收到銀票。”

重樓不疾不徐的開口,理所當然的態度,就像是發號司令的王者。時逸寒雖然忌憚重樓,可別忘了,他可是天藏影月的少主,他要是會被人三兩句話就嚇住,那就不是時逸寒了。

“原來碧海閣有魔宮參股,我就說蕭王一個東文的親王,就算能尋到貨源,也找不到路子與買家,原本是有魔君幫他。”走私的道上,有無數的風險與可能,沒有一個大勢力根本撐不住,也無人敢買。

蕭天耀的背景確實足夠,但他不能出現在臺面上。北歷皇室那些人,敢買碧海閣的東西,敢聯合起來與天藏影月叫板,恐怕就是仗着碧海閣有魔宮在後面撐腰。

“魔君既然對這行感興趣,不如由我出面,邀請魔君加入天藏影月如何?”獨錢不富,時逸寒不是吃獨食的人。

但,重樓卻不給他面子。

“這事恐怕時少主做不了主。”重樓意味深長的看着時逸寒。心中暗道:時逸寒果然不簡單,要他只是魔宮之主,恐怕真得會心動。

與天藏影月合作,不僅風險小,利益還高。

“魔君可以說說你的條件,我做不了主,還有我娘在。”時逸寒不是什麼熱血少年,並不會因爲重樓幾句話,就激得熱血衝頭,不管不顧的在重樓面前打包票。“本座與蕭王合作,貨物由蕭王出,本座的人負責賣,本座拿七成。”重樓的右手,輕輕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的看着時逸寒。

時逸寒暗自忍了許久,才讓自己保持住臉上的微笑,“魔君,天藏影月與蕭王不同。天藏影月還有數萬手下要養。”

重樓還真是敢開口,一張嘴就要走七成的利潤,簡直是不要臉。

而且,他也不認爲,蕭天耀會上出七成利給重樓。蕭天耀那貨,可不是好打交道的人,重樓明擺着就是在騙他。

“本座的魔宮,也有數萬手下要養。”重樓把這句話還給了時逸寒,擺明了寸步不讓。

時逸寒略一默,便道:“魔君,你每年從碧海閣,能拿到多少銀子。你與天藏影月合作,同樣能拿到那些銀子,並且只多不少。”

碧海閣的生意時逸寒很清楚,就算重樓拿走七成的利潤,每年也不會超過三百萬兩。這點銀子,天藏影月出得起。

“本座不是乞丐,不需要人施捨,本座要賺銀子有的是辦法。”時逸寒確實大方,但終是年輕了一些,說話不夠委婉,這也就是重樓,要換作……真是哪個大魔頭,聽到時逸寒這近似收買與施捨的話,定會大打出手。

當然,重樓也不是軟柿子,語氣一變,轉頭就威脅道:“時少主,你覺得是做殺手生意來錢快,還是買賣情報來錢快?”

重樓明明白白的告訴時逸寒,碧海閣這件事要不如他的意,他就開始與天藏影月搶生意。

雖說一時半刻,動搖不了天藏影月的根基,可卻會打了天藏影月的臉。

要知道,這麼多年來,殺人與賣情報都是天藏影月的獨門生意。而正是這兩門來錢快的生意是獨門,所以在其他的事情方面,天藏影月會盡量把利潤讓出來,好平息其他人的不滿。

“魔君,天藏影月不是軟柿子。”時逸寒搖了搖,一副爲難的樣子。

一雙桃花眼,笑不笑都含情,看上去無害極了。可不管是重樓還是時逸寒,都知道時少主不高興,很不高興。

重樓那句話,無疑是挑釁天藏影月的權威,不把時逸寒這個少主看在眼裡。

“本座當然知道天藏影月有多霸道。要不是這樣,本座在碧海閣的利益,也不會就此斷了。”重樓沒有忘記在碧海閣的事件上,天藏影月是何等的囂張咄咄逼人。蕭王的身份註定他不能與天藏影月扛上,但是魔君卻無所顧忌。

當日,時逸寒有多囂張,今天他重樓就會有多狂妄。

他是魔君重樓,他無所顧忌……

章節目錄 740懷疑,你們是同一個人

魔君重樓,行事無所謂正邪,他做任何事全憑喜好。只要他樂意,就是賠盡江山他也不會眨一眼;反之,只要他不樂意,就是捧着金山銀山到他們面,他也不會意動。

時逸寒之前在重樓手上吃了一個大虧,回去後就讓人好好查了查重樓的事,對重樓的性格有了三分了解。

聽到重樓的話,時逸寒就知道今天這事不會善了。魔君重樓擺明了是來找他的麻煩,這時候不管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無法阻止重樓。

“今日魔君前來,是爲了阻止我去北歷?”利誘不成,威脅就更沒有用,時逸寒索性攤開來說。

“是也不是。”在旁人眼中,重樓亦正亦邪,飄忽不定,可只有重樓自己明白,這些不過是他做給旁人看的假面。

在世人眼中,魔頭就是這個樣子,他不過是給世人一個,世人能看到的魔頭罷了。

“魔君想要如何?”時逸寒桃花眼往上一挑,手指輕輕挑起腰邊的玉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重樓看了一眼,淡漠的收回眼,“上次與時少主一戰,未能分出勝負,重樓深感遺憾,今日特來找時少主一戰。”

說話間,重樓將代表魔君動手的手套帶上!

凡是與重樓交過手的人都知,重樓的武器就是他的手,而他的手從來不直接接觸人,他動手前會在手上帶上一副天蠶絲的手套。

“上一次,不是時某輸了嗎?”時逸寒毫不在意的認輸。

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沒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時少主記錯了,重樓並沒有贏,動手吧。”重樓後退一步,示意時逸寒先動手。

“看樣子今日一戰再所難免。只是我這一路舟車勞頓,不知魔君可否容我休息一晚再打?”大半夜的,正是好眠時,時少主真不想打架,攏人清夢。

“今晚夜色正好,很適合動手。”今晚雖然有月光,但真得稱不上好,重樓擺明了是睜眼說瞎話。

“魔君都這麼說了,時某隻能配合了。”時逸寒搖了搖頭,一副一點也不想出手的樣子。

“唰……”抽出劍,時逸寒臉上仍舊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兩人只是單純的切磋。

當然,就算不是單純的切磋,時逸寒也知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別說重樓取不了他性命,就算真能取他性命,重樓也不會殺他。

原因很簡單的,他是時逸寒,天下第一高手時芊芊唯一的兒子,他的身份註定無人敢殺他!

重樓擺明了是讓時逸寒先行出招,時逸寒也不客氣,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是重樓的對手,先出手對他有利。

“唰……”劍光閃過,時逸寒往前一步,拉的寫重樓的距離,手中的劍直擊重樓面門。

重樓不慌不忙,伸手握住劍。

“嗞……”劍刃與天蠶絲手套相交,閃出一陣火花,時逸寒用力抽劍,劍刃從重樓手心抽出,留下一連串的火花,卻沒有傷重樓半分。

時逸寒挑眉,笑着讚了一句,“魔君這副手套,真是不錯。”這樣都割不開,真是不容易呀。

“時少主的劍也不弱。”重樓張開手,露面手套上的劃痕。

“彼此,彼此。”時逸寒一臉輕活,再次提劍上前,這一次時逸寒並沒有靠近,而是憑藉劍氣攻擊重樓。

一寸長來一寸槍,時逸寒的劍不是長兵器,但和重樓的手相比,他這把劍確實佔了優勢,要是不好好利用這優勢,時逸寒自己都覺得不應該。

重樓不是第一次與人交手,也不是第一次與用劍的高手交手。時逸寒一動,他就知道時逸寒的用意,重樓並不驚慌,從容後退,再時逸寒追過來時,猛地上前,拉近距離,然後化被動爲主動,讓時逸寒無法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的武功,怎麼這麼熟悉?”時逸寒近距離與重樓交手,看到重樓的一招一式,面露不解。

重樓的招式與手法,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熟悉嗎?時少主可以再看看。”重樓眼也不眨,當着時逸寒的面,使出時逸寒剛剛出過的招。

一招一式,完全一模一樣,而且不見一絲澀滯,自然就好像演練過上百遍。

“你居然能現學招式?”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武功奇才嗎?

“時少主上次不就見過。”重樓大大方方的說道。

時逸寒臉色一變,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和蕭天耀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的月影分身是你教的?”

蕭天耀第一次在人前用月影分身,是與帝國大皇子軒轅摯交手,那時他還沒有在蕭天耀面前用過月影分身,蕭天耀不可能是從他這裡學的。

“本座與蕭王爺是什麼關係,與你何干?不過,他的月影分身確實是本座教的。”重樓並不給時逸寒面子,只回答他一半的問題。

“不對,蕭天耀也有現學的本事,你和蕭天耀不會是同一個人?”時逸寒腦中靈光一閃,可很快就否定了,“不可能,你與蕭天耀的身形不一樣,你們不像是一個人。”給人的感覺也不同,而且重樓……成名很早,那時候蕭天耀還在東文軍中被人欺負,真要有那個本事,蕭天耀又怎麼會被人欺凌。

“哼……”重樓嘲諷的笑一聲,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加快了攻勢,逼得時逸寒疲於應付。

時逸寒看着重樓,一再用他的招術對付他,那叫一個鬱悶,“魔君,你可知,把月影分身教給蕭天耀,會給你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娘可不是好惹的,要讓她知道,有人居然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學會了月影分身,還把月影分身教給了別人,一定會把這人帶回去,好好研究!

“那又如何?你以爲本座會怕嗎?”重樓眼眸一挑,邪氣十足,亦是傲氣十足,“本座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這天下無人能管得了本座。”

說話間,重樓已逼至時逸寒面前,帶着手套的右手,直接抓向時逸寒的心臟,眼見就要刺穿時逸寒的心臟,卻見時逸寒身形一閃,立刻從原地消失了。

“好漂亮的月影分身。”時逸寒跑得快,可重樓的動作也不慢,在時逸寒身形移動的剎那,他的手也跟着動了,然後……

章節目錄 741挑釁,還有天理嘛

如同鐵爪的手,在時逸寒的肩膀上生生撕下一塊皮肉,傷口深可見骨,完全沒有手下留情,要是時逸寒躲避不及時,怕是會喪命於此。

“嘶……”時逸寒此時已躍至重樓身後,扭頭看了一眼鮮血淋漓的左肩,時逸寒痛得直皺眉,“魔君,你……別太過分!”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呢,也不知日後會不會留下疤。要讓他老孃知曉,估計他得脫一層皮。

“時少主,本座不是與你過家家。”重樓壓根沒有理會時逸寒,轉身,再次朝時逸寒出手。

他確實是不能殺時逸寒,可要讓時逸寒重傷,卻不成問題。

“魔君,你這是確定要與我天藏影月爲敵?”時逸寒從來不是故作清高的人,他就是天藏影月的少主,未來的當家主人,天藏影月的勢力他不用白不用。

“是時少主與本尊爲敵,本尊的面子不是什麼人都能踩的。”就算他是來找茬,可也要把理由尋好。

“看樣子,今天這事不會善了。”時逸寒雖然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可也不是見了血就會慌的大少爺,被重樓抓傷的胳膊很疼,可還不至於痛到無法還手。

受了傷時逸寒很不高興,一不高興他就使出大殺招了,把月影分身發揮到極致,把速度也發揮到極致,一瞬間就出現八個分身,將重樓團團圍住。

此時,對重樓來說,他不是跟時逸寒一個人交手,而是跟八個時逸寒交手!

好在,重樓對月影分身不是一無所知,時逸寒會月影分身,他也會。雖然沒有時逸寒用得純熟,可用來對付時逸寒的月影分身,還是不成問題的。

以一敵二。重樓能熟練的使用四個分身,保持以一敵二的姿態,完全可以擋住時逸寒的攻擊。

“把月影分身用得這麼好,要是我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用月影分身對付月影分身,重樓確實是武學奇才。“你與蕭天耀都有學武的天賦,難怪你們倆能合作。要不是看你們身形、氣質都不對,我真要懷疑你們就是同一個人。”

雖然種種證據,都表明魔君重樓與蕭天耀沒有關係,可時逸寒仍想試上一試。畢竟,這世間哪有那麼多武學天才,還全部讓他遇上了,這也太倒黴了。

“還有空閒說話,看樣子時少主並未盡全力。既然如此,別就怪本尊不客氣。”重樓沒有急着解釋,可也沒有承認,完全沒把時逸寒的話當回事,趁時逸寒分神之際,化被動爲主動,朝時逸寒發起猛烈的進攻。

試探無果,重樓又加快了攻勢,時逸寒不得不集中精神,好應付重樓的攻勢,一時間也沒空去想那些不靠譜的猜測。

時逸寒的武功很高,可他的武功全是時芊芊一招一式教出來的,用得再熟練也沒有實戰經驗,真正交手時難免吃虧。

單論武學修爲,重樓或許沒有時逸寒高深,可重樓有習武的天賦,再加上他一招一式,皆是實戰中積累出來的,真要打起來,時逸寒還真不是重樓的對手。

一番擊戰下來,就見時逸寒的速度慢了下來,原本的八個分身也化爲四個,與重樓交手更是佔不到便宜。

四個分身對上四個分身,重樓半點也不客氣,右手如同幻影,不斷的朝時逸寒發起進攻,隨着重樓的動作,只見一道道殘影從眼前飛過,又交疊在一起。

“好身手!”時逸寒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手練到這個程度。

原本時逸寒有三分懷疑重樓與蕭天耀是同一個人,可現在卻不這麼想了。

他與蕭天耀交過手,蕭天耀擅長使劍,一手劍術出神入化,即使蕭天耀的天賦再好,沒有十幾年的功底根本達不到那個程度。

重樓則擅長以身爲武器,重樓的手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可也是他的武器。要將手練得這麼靈活,同樣是靠天賦不行的,重樓必是花了大功夫在雙手上。

不管是重樓還是蕭天耀,年紀都不大,時逸寒不認爲,一個人同時練劍、練手,都能達到巔峰的狀態。

他娘數十年前,被喻爲武林第一人,天賦勤奮樣樣不缺,可就是如此,他娘也做不到在三十不到之際,同時練兩種兵器,並且同時達到頂峰狀態。

重樓完全不將時逸寒的誇獎當回事,一個虛招騙過時逸寒後,重樓收起手,擡腳朝時逸寒的腹部踹去,“時少主,得罪了。”

“嘭……”時逸寒被重樓踹得飛了起來,跌進身後的屋子裡,不知將什麼砸倒了,發出一聲巨響。

“魔君,你該死的……”時逸寒痛罵了一聲,可人卻沒有出來。

“不過數日,時少主的武功又退步了。”重樓很清楚自己下的手有多重,留下這麼轉身就走。

“魔君,你給本少主站住。”時逸寒跌進牀裡,將實木的大牀砸碎了,差點被木頭給埋了,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本尊等着時少主上門。”魔君的聲音,從很遠傳過來,明顯人已經走了。

“還等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追。”時逸寒揮開牀幔,爬了起來,對着外面怒吼了一聲。

“嗖……”兩道黑影飛了出來,單膝跪在時逸寒的面前,“少主,屬下奉命保護少主,只要少主沒有生命危險,屬下就不能動手。”也就是說,他們絕不會去幫時逸寒找魔君的麻煩。

“本少主被人打殘了,你們也不出手?”時逸寒摸了摸背後摔斷的肋骨,疼得直抽氣。

魔君下手太狠了,不僅是肋骨,就是胸骨也斷了好幾根,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起不了牀。

這下好了,他沒法第一時間趕到北歷了。

黑衣人不爲所動,一板一眼的道:“主子說,實力不濟,還去挑釁他人,是愚蠢的行爲。少主要爲自己的愚蠢負責。”

“是我挑釁他嗎?”時逸寒氣得差點吐血了。

明明是魔君上門,找他麻煩,怎麼就成了他愚蠢的去挑釁魔君?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

章節目錄 742受傷,致命的弱點

重樓下手很有分寸,時逸寒身上的傷不輕不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絕對能活蹦亂跳,可這十天半個月,時逸寒是哪也去不了了。

“重樓,蕭天耀,這兩人絕對有關係。”躺在牀上養傷的時逸寒,鬱悶壞了。

因爲重樓,害得他無法在第一時間趕到北歷,只得派其他人去處理。可其他人的份量,哪是他這個少主能比的。

這一次,他們天藏影月怕是不僅要出血,還得失面子了。

“查,讓人去給我查魔君重樓與蕭天耀什麼關係?重點查他們是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也要查清,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合作的?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麼淵源?”雖說種種證據都表明,魔君重樓與蕭天耀不可能是一個人,時逸寒也相信不是,可是萬一呢?

反正他現在養傷,閒得沒有事做,不如找點事來做。要是因此查出什麼有意思的事,那也能多個樂子,不是嗎?

天藏閣的人早就習慣了自家少主,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雖然很不想隨他一起胡鬧,可少主交待下來的事,他們也不敢不辦。

“少主放心,屬下這就讓人去查。”天藏閣的管事,在時逸寒再三叮囑下,一再保證會認真查,用力查,一定查出重樓與蕭天耀的關係。

“嗯。”時逸寒這才滿意,揮揮手示意管事退下,可管事沒走兩步,時逸寒又把人叫住了,“對了,我受傷的消息瞞下來,別讓我娘知道。”要是他娘知道,鐵定又是人仰馬翻。

雖說,他不介意用自己的身份壓人,仗勢欺兩個人,可他不樂意在打輸後,要自己老孃出面,幫自己找場子。

男子漢大丈夫,有仇自己報。重樓打傷他的這筆賬他記下了,回頭他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少主放心,屬下已下禁口令,此事絕不會傳出去。”天藏閣管事低下頭,悄悄的轉換了概念。

不傳出去,並不表示不會讓自家女主子知曉。

女主子就少主這麼一個兒子,眼珠子似的疼着,現在少主被人打傷了,他們哪裡敢隱瞞。

時逸寒現在滿腦子都是找重樓的麻煩,也沒仔細去想管事的話,見管事保證了,便讓人退下,然後……

繼續琢磨他與重樓那晚用的招式。

說實話,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他是怎麼輸的?

明明兩人實力差不多,就算重樓會月影分身,可兩人打起來也是旗鼓相當,沒道理重樓能突然傷了他。

“是他隱藏了實力,還是意外?”最後被重樓重傷的那一招,時逸寒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那一招太巧了,巧到讓時逸寒懷疑,那是意外,重樓只是運氣好,贏了他一招。

可是,這麼多年的經驗卻告訴他,像重樓那樣的高手,不可能靠取巧獲勝。

“不是意外,難不成重樓真得隱藏的實力?可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按說兩人實力相差不是特別大,重樓真要是隱藏了實力,他應該能感覺到的,可偏偏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總不會是重樓的武功,高出我一大截,所以他就是隱藏修爲,我也不知道吧?”時逸寒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

他娘說過,這世間武功能高出他一截的,至少是六十歲以上的老頭。同齡人當中,能找到實力和他相當的人都不多。

雖然,在遇到重樓與蕭天耀後,他就懷疑他娘說錯了,同齡人當中實力與他相當的,他隨便就遇到了兩個,根本就不是他娘說的不多。

可他相信,他娘後半句說錯了,前半句肯定沒有錯。

“真是……想不透呀!”時逸寒發現,他越想越糊塗了。而想不明白,他便繼續想,反正他時間多的是……

成功打傷時逸寒,阻止他去北歷後,重樓便往回趕,準備與大軍匯合。可在半路上,他就收到了隱衛傳來的消息。

“王妃受傷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有千斤重。重樓毫不猶豫躍上馬,去追林初九!

林初九與大軍的方向相同,可並不是走一條路,重樓沒有走彎路,但要去追林初九的話,還是有捷徑可走的。

重樓不是時逸寒那個貴公子,出身江湖卻養的比皇家子弟還要矜貴。重樓平日雖養尊處優,可比起吃苦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連續趕了十多天的路去追時逸寒,與時逸寒大戰一場後,重樓也沒有停下休整,而是繼續趕回去,只是速度稍稍慢了一些。

現在,收到林初九出事的消息,重樓毫不猶豫,再次加快速度,並且每天只休息三個時辰

除去休息的時間,重樓一直在趕路,從不曾停歇,直到馬跑不到纔會停下來,重新換馬。

重樓趕得這麼急,自是擔心林初九的安危。林初九這次受傷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布的一個局。

背後之人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一路利用小混混們誘林初九上勾。後來見林初九識破了他們的計劃,又利用城鎮裡的乞丐與流浪孤兒,給林初九設了一個必殺局!

林初九不是什麼良善的女子,可她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流浪的孤兒死在路邊,尤其是在她有能力施救的情況下。

設局的人不知怎麼知道了林初九這個弱點,用一個受傷的小乞丐誘林初九下車救人,然後……

病得快要死的小乞丐,突然跳起來,刺傷了林初九!

好在小乞丐力道小,個子又不高,沒有刺到要害,不然林初九這次就死定了!

除去林初九受傷的消息外,重樓陸陸續續又收到一些關於林初九近況的消息。

林初九受了傷,侍衛作主不再繼續往前走,而是在原地等大軍前來,好與大軍匯合。

這一次林初九沒有說不,而是十分沉默,算是默許了侍衛決定。

得知林初九終於妥協,願意與大軍匯合,重樓狠狠的鬆了口氣,可卻仍舊沒有停下來,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林初九,只有看到林初九無事,他才能安心。

可就在此時,暗衛又傳來一個消息,一個讓重樓暴跳如雷,想要殺人的消息!

!!

章節目錄 743防備,王妃下落不明

“黑甲衛伏擊王妃,王妃下落不明!”

短短一句話,寫得又快又急,收尾的時候甚至十分潦草,可以看得出寫信的人,當時有多急切。

林初九本就被人算計受了傷,現在又被黑甲衛的伏擊,可謂是雪上加霜。

“黑甲衛!軒轅摯,你們敢!”殺氣,以重樓爲中心,瞬間向四周散開!

“本座對你們太好了,居然敢一再打林初九的主意。”重樓雙眼通紅,像是吃人的野獸。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再次張開手,手中的紙條連同竹筒全部變成了粉末,風一吹便散了。

“啪……”的一聲,重樓左手拍在馬背上,直接棄馬憑藉輕功前行,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人前,留下戰馬孤零零的在原處,茫然的看着四周,尋找自己的主人。

隱衛傳給重樓的消息,是林初九被刺傷,嚴重到需要停下來養傷,可事實上她傷得並不重。

林初九不是一個沒有防備心的人,這一路各種反常,足夠讓她多長一個心眼,保持警戒,不讓陌生人近身。

雖說,對方抓住了她的心理,利用流浪的孤兒設局刺傷了她,可那小孩畢竟不是專業的殺手,就算被人訓練過,可不管是力道還是招式,都有明顯的缺陷。

在對方出招的剎那,林初九就發現了,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林初九隻來得避開要害,讓對方在她腹部劃了一刀。

那一刀看着嚇人,可不過是流了一點血,並沒有傷及肺腑,縫合好後當天就能繼續上路。

林初九之所不走,聽從侍衛的建議,留在原地等大軍前來。不過是擔心對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又不是蠢蛋,明知路上有人要暗殺她,她還傻傻的獨自上路,送上門去給人殺?

志氣很重要,要小命更重要好不好!

只是,讓林初九沒有想到的是,她選擇留在原地養傷,避開了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暗殺,卻引來了黑甲衛。

不能說引來的黑甲衛,應該是黑甲衛正好在這個時候找上了門!

黑甲衛的實力先不說,就說黑甲衛那一身天外玄鐵製作的鎧甲,就不是普通人能刺破的。

保護林初九的侍衛是軍中精銳不錯,可他們的對手不是普通人,是裝備比他們高出上百倍的黑甲衛。他們連劃傷黑甲衛都做不到,如何打退黑甲衛?

面對黑甲衛的攻擊,保護林初九的侍衛果斷放棄進攻,帶着林初九逃走。

他們,打不過黑甲衛,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林初九的傷雖然會影響她的行動,可這個時候就是有影響也不能停下來。

林初九在侍衛的掩護下,第一時間往林子裡跑去,而爲了分散黑甲衛,躥入林中後,侍衛將自己的外衣套在林初九身後,然後成兩路引開黑甲衛。

此次伏擊林初九的黑甲衛只有四人,一分散就只剩下兩人了。是以,當黑甲衛追上林初九時,侍衛還有一擋之力。

“王妃,快走!”侍衛擋住黑甲衛的攻擊,扭頭對林初九的道。

“劉奇,快……帶王妃走。”另外兩個侍衛,攔住另一個黑甲衛,在黑甲衛的刀揮下來前,朝林初九吼去。

“我們走。”林初九沒有一絲遲疑,只在轉身之時看了侍衛一眼,希望能將侍衛的樣貌記下來。

她感謝這些爲保護她,而犧牲性命的人。

除了劉奇外,其他的侍衛都留下來阻擋黑甲衛,林初九便帶着劉奇,繼續往林中跑。

爲了不留下明顯的痕跡,兩人盡力往雜草叢中擠,然後把四周的草都弄亂,好給黑甲衛添一些麻煩。

如此一來,必然會浪費許多時間,可同時也會增加黑甲衛找他們的難度。

“王妃,快……這邊。”劉奇走在前面,爲林初九開路,看到一條河流,劉奇大喜,先一步走進去探路,確定水不深後,忙叫林初九跟過來。

水能抹去所有的痕跡,他們沿着水流走,黑甲衛就是想找也找不到。

這一點林初九自然也知,是以她毫不猶豫的撕下裙襬,和劉奇一樣走進水裡。

腳印到水邊便沒了,林初九與劉奇在水裡走了許久,看到岸邊有一片雜草,劉奇說道:“王妃,我們先上岸吧?”

黑甲衛看到他們的腳印,消失在岸邊,肯定會跟上來。

“好,你先去對面走一圈。”在水裡行走十分吃力,而且水越來越深了,林初九也不敢走了。

她雖然會游泳,可腹部有傷,肯定沒法長時間泡在水裡。

劉奇重重點頭,快速跑到河流另一邊,然後在岸上製造了一排排痕跡。是的,是痕跡而不是腳印,因爲他只有一個人,要是留下腳印的話,黑甲衛一眼就能看明白。

做好定切後,劉奇又淌過水,來到另一邊,順着林初九的腳印往前走,同時將腳印抹去,同樣只留下一些痕跡。

誠如林初九與劉奇所想的那般,黑甲衛解決完侍衛後,順着林初九一路留下來的痕跡,很快就追到了水邊。

看到腳印在岸邊消失,黑甲衛想也不想就道:“他們下水了,追!”

黑甲衛並沒有全部下水,一人在水裡,一人沿着水流往下。

黑甲衛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林初九是一個弱女子,雖說她的體能不差,可真得沒有辦法和軍人比,黑甲衛很快就發現林初九與劉奇留下來的痕跡,只是左右兩側都有,黑甲衛也拿不準林初九往哪裡跑了,爲了不耽誤時間,黑甲衛只得分開行動。

如此一來,能追上林初九的就只有一個黑甲衛了,而要殺一個人,遠比殺兩個人容易的。

林初九與劉奇,早就做好了黑甲衛會追上來的準備,所以……他們在半路,設了一個陷阱!

細小的鋼絲,按黑甲衛的身高,纏在兩樹上,隱在草從裡。受傷的野豬被劉奇用草藤困住,暴戾十足……

除此之外,林初九還讓劉奇挖了許多青苔,鋪在他們經過的路上,用枯葉掩飾,只等黑甲衛走過來。

章節目錄 744前路,坑爹的老天爺

細小的鋼絲是林初九提供的,細如髮絲,隱在樹叢裡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除非黑甲衛的視力極佳,或者沒有朝這個方向走,不然中招的概率是九成。

黑甲衛來得極快,林初九與劉奇剛剛佈置好陷阱,就聽到一陣極輕極密集的腳步聲。

“來了!”坐在樹上的林初九,朝劉奇比了一個手勢,劉奇點了點頭,眼前凌厲的看着前方,只等黑甲衛出現。

很快,身着天外玄鐵的黑甲衛,出現在劉奇的視線中,他腳步不停,一路沿着林初九與劉奇留下來的痕跡往前走,直到路過劉奇身邊,聽到野豬掙扎的聲音,這才停下腳步,可不等他出招,劉奇就把野豬放手了。

“吼……”野豬的雙眼被黑布綁住了,劉奇在放它時,在它屁股上刺了一刀,野豬吃痛,怒吼了一聲,閉着眼往前衝。

黑甲衛與野豬面對面而站,野獨往前衝,黑甲衛本能的閃避,這一閃避就讓野豬發現了。

野豬受了傷,脾氣大的很,一路橫衝直撞,黑甲衛自然不會怕一頭小小的野豬,舉刀就朝野豬揮去。

野豬閃避不及,被黑甲衛的刀砍了個正着,血濺了一地,當下更瘋狂了,不要命的去拱黑甲衛。

黑甲衛退了一步,好拉開距離再次出刀,可不知他觸動了什麼,數枚利箭突然從兩側朝他飛射而來。黑甲衛神形微凝,不得不停下對野豬的攻擊,好避開利利箭的襲擊。

這一避,便給了野豬機會。野豬瘋似的朝黑甲衛拱去,而同時兩側射過來的利箭不斷,黑甲衛只得退開一步,然後用刀格開利箭,讓它們改變方向,朝野豬射去。

“咄……咄……”一連兩支箭,都在半空改了方向,射中了野豬。

野豬本就傷得很重,一連中了兩箭,已失去了攻擊力,身子一遙一晃,轟的倒地。

沒有野豬搗亂,光憑兩側飛射而來的利箭,根本擋不住黑甲衛的腳步。黑甲衛一扭頭,就看到了躲在樹上,朝他放冷箭的林初九。

“哼……”黑甲衛不屑的冷哼一聲,舉刀就朝林初九跑去。

林初九不慌不忙,繼續將短箭裝在小弩弓上,然後朝黑甲衛發射。

“啪,啪……”所有的箭,都被黑甲衛打飛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五十米……

三十米……

眼見黑甲衛就要衝到林初九面前,林初九卻是不慌不忙,繼續朝他放冷箭了。黑甲衛連舉刀都不需要,只是一個側身就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利箭。

眼見黑甲衛就要撲到林初九面前,可在關鍵時刻,黑甲衛不知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頓時失了重心,往前撲去。

而他這一摔,正好摔在鋼絲上,只聽到一聲悶響,細小的鋼絲直接割破天外玄鐵的鎧甲,嵌進入黑甲衛的肉裡。

可這還不夠!

在鋼絲鉗入肉裡時,發出嗞的一聲響,黑甲衛慘叫一聲,痛苦的捂着傷處,卻見他的傷處冒起了一陣白煙,股酸臭味瞬時飄散開了……

原來,林初九在細鋼絲上摸了一層濃硫酸,所以才能割破黑甲衛的鎧甲。

趁你病要你命!

黑甲衛中了招,不知躲在哪裡的劉奇迅速冒了出來,趁機搶走了黑甲衛手中的刀,然後舉刀刺入黑甲衛的心臟。

天外玄鐵是特殊材質,打造的兵器鋒利無比,打造的鎧甲堅硬無比,可這並不表示它無堅不摧。

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真正的無堅不催,只是你沒有尋找對付他的方法罷了。

用天外玄鐵打造的刀,尋到鎧甲薄弱之處,只要用點力氣,就能破!

劉奇這一刀,輕易的瞭解了黑甲衛的命。而被劉奇殺死的黑甲衛,到死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一雙眼瞪得大大的,似有無盡的不甘。

而這些,與林初九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林初九從樹上下來,帶上特製的手套將鋼絲上的濃硫酸抹掉,然後將鋼絲全部收了起來。

黑甲衛死在這裡,此處血腥味濃郁,另外三個黑甲衛要追過來,看到打鬥的痕跡必然會小心,根本不會再中招,她把鋼絲留在這裡,只會便宜別人。

沒錯,林初九並不是只布了一根鋼絲,因爲她也無法確定,黑甲衛會走哪個方向,索性除了黑甲衛過來的方位,其他三個方位皆綁了鋼絲。而且爲了保險,每個方向都綁了三根,高低各不同,只要黑甲衛撞上去,怎麼也能要他的命。

沒有神機妙算,算盡人心的本事,就只能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好。

林初九收完鋼絲,劉奇也將黑甲衛身上的天外玄鐵鎧甲剝了下來,只是……

天外玄鐵製作的鎧甲十分重,而且與劉奇的身形也不相符,劉奇根本帶不走,可他又捨不得丟下,只得請求林初九給他一點時間,好讓他挖個坑把這套鎧甲藏起來。

“不行!”聽到劉奇的請求,林初九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們沒時間浪費,快走。”

另一個黑甲衛尋了一段路,沒有看到其他的痕跡,必然會折回。

不僅僅是另一個黑甲衛,其他兩個解決了侍衛,也會找上他們。

“可是……”劉奇實在不捨。

天外玄鐵的鎧甲,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寶貝。

“再貴重的東西也是身外之外,命纔是最重要的,走吧。”林初九不容商量的說道,完全不管劉奇的心情,轉身就往林中深處走去。

劉奇無奈,只得放棄到手的鎧甲,拿起天外玄鐵製的刀,快步跟上林初九。

林初九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們不管是布陷阱,還是殺黑甲衛都花了不少時間,另外三個黑甲衛在發現自己追錯人後,立刻調整方向過來,並且三個人在河邊碰了頭,然後一起進了林子。

林初九和劉奇根本不是黑甲衛的對手,在勢力懸殊巨大的情況下,他們能用陷阱弄死一個那是走運,想要用陷阱同時弄死三個,只能是做夢。

林初九很清楚他們與黑甲衛的實力差巨,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正面迎敵,解決了一下已是不易了,當務之急還是利用時間差逃命要緊。

林初九的想法絕對沒有問題,而她也確實利用這個時間差,拉開了雙方的距離,但是……

老天爺似乎看不慣她,在她沒命的往前跑時,突然發現前面沒有路了!

章節目錄 745酸澀,寧可死

聽到水聲林初九就覺得不對勁,正想與劉奇商量從側面走,可還沒有開口,就見身後有一羣鳥雀,受了驚嚇撲騰亂飛。

黑甲衛身上的鎧甲極重,根本不適合隱藏、追蹤,哪怕他們再小心,也不可避免會弄出聲響。

“怎麼這麼快?”林初九秀眉微凝,腳步一亂。

“黑甲衛的速度比我們快。”劉奇同樣是臉色凝重,可卻一點也不意外。

他們王妃不嬌氣,在樹林裡奔跑的速度也不慢,可那是相對女子而言。與訓練有素的士兵相比,王妃還是差很多,尤其是耐力方面。

也許王妃自己沒有發覺,可他卻明顯感覺到王妃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

“該死,只能往前了。”兩側雜草叢生,灌木、藤刺無數,真要走的話還得花時間清理,等到他們清理完,說不定黑甲衛就追過來了。

“王妃,你往前走,我拖住他們。前面有水聲,也許能掩住王妃的蹤跡。”林初九聽到了水聲,劉奇自然也聽到了。

“你……留下,會很危險。”林初九腳步一頓,心裡微酸。

所有的侍衛,都爲保護她而死了,而她……除了逃命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一直覺得,那種在生死關頭仍舊猶豫不決的人,實在是蠢斃了,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明白那不是蠢,而是良心的譴責。

任誰,也無法理所當然的,享受旁人用命換來的逃跑機會。

“王妃你放心,他們要找的人是您,他們不會爲難小人。”劉奇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王爺挑出他們,就是爲了保護王妃。爲保護王妃而死,是他們的榮幸。

“謝謝你們,我會記住你們每一個人。”雖說現在才說這話有些矯情,可這卻是她的心裡話。

“王妃不必爲我們擔心,王爺會安排好一切。”劉奇一臉坦然,一點也沒有面對死亡的驚恐。

他知道,他就是死了,他的家人也能過得很好。

林初九沒有矯情的說不,用力點頭,卻在走之前把之前設陷阱用的鋼絲,全部留給劉奇,“這些東西給你,你自己當心,不要硬擋。”細鋼絲並不佔地方,林初九一直貼身收着。

“王妃您放心,我有分寸。”劉奇知道,在時間不夠的情況下,他就算有這些細鋼絲在手,也無法殺死黑甲衛,可有總比沒有強。

“我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林初九仍舊咬牙離去。

她不能浪費侍衛們,用命爲她爭取的時間。

“王妃千萬小心。”一路跟着林初九,劉奇知道林初九不是嬌弱無主見的女子,可仍不免擔心。

追殺他們王妃的可是黑甲衛,是他們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的黑甲衛。要是王妃被黑甲衛抓住了,就是不死也沒有好下場。

“嗯。”林初九沒有咬着脣,將眼中的酸澀壓下,毫不遲疑的往前走,而在轉身的剎那,一點淚落在腳下的葉子上。

劉奇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眼神,轉身去佈置陷阱,希望能在黑甲衛趕來前,多設幾重障礙,好爲林初九爭取更多的時間。

時間有限,劉奇的能力也有限,他能做的就是按高度,將細鋼絲一一纏好,至於黑甲衛會不會中招,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一共九根細鋼絲,除了左右兩側各綁了一根外,其他七根都綁在林初九走過的那條路上,十米一根,要是黑甲衛不小心,還真會中招。

綁好鋼絲,劉奇並沒有留下,而是貓着腰鑽進草叢裡,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根本不是黑甲衛的對手,面對三個黑甲衛,他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留在原地就是送上門給黑甲衛殺。與其白白送死,不如給黑甲衛製造一些混亂,好給王妃爭取一些時間。

劉奇走後沒有多久,黑甲衛就追上來了!

不知是該說黑甲衛走運,還是說林初九和劉奇倒黴。黑甲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隱在樹叢裡的細鋼絲。

倒不是他們眼睛尖,而是他們一路揮着刀往前行,路上的雜草樹木被他們削下無數,樹枝、樹葉亂飛,不可避免就撞上了細鋼絲,於是……

細鋼絲還未發揮作用,就被黑甲衛發現了,然後一一拆了下來。

“精鋼?倒是鋒利。”黑甲衛用力拽了拽細鋼絲,發現居然扯不斷,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可是上好的材料,雖比不上天外玄鐵,可卻比一般的鐵甲好,要是帝國能煉出來,肯定能在戰場上派上大用處。

要知道,天外玄鐵雖好,但數量實在太少,就是中央帝國也只能用天外玄鐵武裝黑甲衛,再多就不行了。

細鋼絲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不僅沒有傷到黑甲衛,甚至都沒有拖住他們的腳步。黑甲衛快步往前,很快就發現林初九與劉奇兩人留下的痕跡。

“你往左走,我們往前。”三人看了一眼,立刻分頭行動。

黑甲衛身上的鎧甲雖然笨重,影響了他們的速度,可他們的耐力足,追了這麼久仍舊是氣息平穩,速度不減,無事人一樣。

而且他們直接用刀開路,前方凡是有阻攔的,全被他們一刀砍揮。如此一來,他們與林初九的距離就越來越近了,林初九甚至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

“糟糕!”林初九暗叫了一聲糟糕,沒命的往前跑。

“在前面,快!”林初九聽到了黑甲衛的腳步聲,黑甲衛也很快就發現了林初九的身影,不由得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該死。”林初九沒有回頭,可她卻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林初九沒命的往前跑,邊跑邊罵道:“河在呢?水流聲這麼大,我怎麼就看不到河呢?”

“放箭,別讓她跑了。”黑甲衛見林初九加快速度,將小袖箭對準林初九的腿,意圖將人拿下。

林初九是蕭王妃,活着的蕭王妃比死了的蕭王妃,有價值!

“噗……”袖箭飛射而出,劃破虛空,筆直射入林初九的小腿。

“啊……”林初九慘叫一聲,腳一軟,身子慣性的往前栽倒。

她這一聲,好死不死摔在一處下坡處,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滾。

“快……捉活的。”黑甲衛見狀,加快速度追了過去。

林初九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可一睜眼就看到離她只有十米遠的黑甲衛,臉色一白,顧不得腳上的傷,林初九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起來。

擡頭一看,卻見離她前方三米開外,是一片瀑布,因地勢較低,她沒滾下來前,根本就看不到。

難怪水流聲那麼大,卻不見河流,原來是瀑布!

林初九回頭,看了一眼離她越來越近的黑甲衛,毫不猶豫的往前跑,在黑甲衛即將抓住她的剎那,縱身躍下……

章節目錄 746怨恨,不會死的

瀑布的水量十分充足,水流得很急,林初九一跳下去,就被衝得不見人影了。黑甲衛追過來,連個衣角都沒有看到。

“怎麼辦?”兩個黑甲衛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拿不定主意。

他們身上的鎧甲什麼都好,可就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笨重。

平時他們穿習慣了還沒有什麼,可一旦下身,鎧甲的缺點就顯弱無疑。

淌個小溪小河什麼的還好,可要遇到急促的河流,他們落了水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沿着水流往下找。”黑甲衛想了一下,還是放棄跳水的念頭。

就他們這身衣服,下了水就只有找死的份,水流這麼急,林初九落水後,肯定也是順着水流漂走了。

“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我們一定要找到人。”另一人也沒有意見,兩人躍下山坡,順着瀑布往下找。只是這一段路都是下坡的路,十分陡峭,而且支流奇多,黑甲衛順着最大的水流往下找了半天,卻連個人影也沒有找到。

眼見天就要黑了,尋人更加不便,黑甲衛不由得皺眉,“不會是落到支流裡去了吧?”真要是這樣,那可就找不到人了。

“不能回頭,繼續往前走。”選擇了,就得悶頭往前走。回頭,找不到的人可能更大。

黑甲衛終於打消了回頭的念頭,兩人繼續往前走。很快,天就黑了,要尋人就更難了,黑甲衛做了兩個火把,舉着火把繼續前行,只是火把的光線實在太弱,可視範圍不超過一米,怎麼找人?

“今天怕是找不到人了,我們先休息一陣子。”找到下半夜,仍舊沒有找到了,黑甲衛只得先行休息。

林初九他們奔波了一天,他們可是奔波了數天才追上林初九,這一路走來,他們比林初九一行人更累。

在這兩個黑甲衛準備休息時,追劉奇的黑甲衛也找到了他們。

“是你?”看清來人的容貌,兩個黑甲衛立刻放下戒備。

“沒找到人?”剛到的黑甲衛,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了。

“跳水跑了,我們一路沿着水流找下來,也沒有看到人。”都是夥伴,兩個黑甲衛也不隱瞞,同時又問道:“你呢?找到了人嗎?”

“一個小兵,已經死了。不過他死之前,發了信號出去,依我推斷,最遲明天蕭王的人馬就會過來。”這算是他的一個失誤,沒有在第一時間解決人,反倒讓對方有機會發送信號。

“這就麻煩了,一晚的時間我們不一定能找到人。”兩個黑甲衛一聽,顧不得疲憊,立刻站了起來。

“找不到也要撤退。我們不能與蕭王的人馬碰面,要讓他們見到我們,說不定會認出我們。”新來的黑甲衛一臉凝重,他走的路比兩人都多,肯定也比兩人更累,可現在這個情況,容不得他們停下來。

“那繼續找吧,不管怎麼樣,我們明天都要撤退,最好不要跟蕭王的大部隊碰面。”幾個小侍衛,他們可以輕鬆解決,可人數太多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

“嗯。走。”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即使身體累到不行,可一往前邁步,兩個黑甲衛就恢復了精神,不見一絲萎靡。

三人沿着河流一直往前,可這條河流像是沒有盡頭一般,他們從下午走到晚上,眼見着天就要亮了,仍舊沒有頭在哪。

“這條水流,莫不是與我們白天走的那條河相通?”天漸亮,雙眼可見度更高,黑甲衛隱約覺得,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有點小熟悉。

“好像是。”另外兩人也有這個感覺,只是河流裡面無法留痕跡,他們一時也不敢肯定。

“如果是的話,我們應該能看到白天留下的痕跡,再尋尋看。”走了一天一夜,黑甲衛又累又餓,卻不得不堅持下去。

有了目標,黑甲衛稍稍有了動力,三人沉默的往前走,兩個時辰後,他們看到了白天留下的痕跡。

“果然是流到這裡來了,看樣子蕭王妃沒有被衝到岸邊了。”瀑布的水最終流進了河裡,河流雖有分支,可河裡的水流速度並不快,林初九要落入水裡,只會被淹死,而無法被水流衝到岸邊。

“一天一夜過去了,蕭王妃要是沒有被水衝到岸邊,這個時候已經死了。”而且屍體就在這水裡,只是這一條水流太長,他們沒有辦法尋找。

“人死了,屍體會浮出來,我們這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浮屍。”死要見人,沒有看到林初九的屍體,黑甲衛還是不敢離去。

此言一出,另外兩人沉默,好半晌才道:“也許被什麼絆住了,蕭王妃落水時,腿上中了一箭,極有可能被水中的礁石卡住了。”

一直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眼見就要到晌午,他們再不走,就會與蕭王的大軍遇上,到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那……我們走吧。”另一個人被說服,閉着眼睛說道。

另外兩人暗自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雖說沒有抓到活口略有些遺憾。但蕭王妃死了,蕭王一樣會把這筆賬記到大皇子身上。”

現今在東文、北歷境內活動的黑甲衛,全是大皇子的人,蕭王的人馬要看到黑甲衛的裝備,只會認定是大皇子派黑甲衛殺了林初九。

“嗯,我們走吧。”三個黑甲衛商量後,扭頭從一側走去,儘量避開蕭王的大軍。

在三個黑甲衛走後沒有多少,蕭王大軍中的先行軍,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事發地,也就是劉奇發出信號的地方。

先行軍在林中,找到了死去黑甲衛的屍體,不過已看不出長相,他的臉被野獸啃爛了,只有身上的天外玄鐵鎧甲,可以證明他的身份。

找到黑甲衛的屍骨沒有多久,他們又找到了劉奇的屍體。劉奇的屍首同樣被野獸啃爛了,沒有天外玄鐵鎧甲保護的他,只餘幾塊骨頭和幾片凌碎的衣服。

“將人收殮了。”先行軍的頭頭,看到劉奇的慘樣,眼眶微微泛紅。

劉奇他認識,應該說被蕭王選來保護蕭王妃的人,他都認識,因爲他們都是軍中佼佼者,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如果不是被王爺抽調出來保護王妃,他們是不會死的……

章節目錄 747不滿,遍尋不到

先行軍是對林初九不滿的,因爲林初九先一步離去,因爲林初九不肯與大軍匯合,他們的兄弟無辜慘死,連個完整屍首也沒有留下。

要不是讓林初九先走的命令,是蕭天耀下達的,先行軍的人可能會更加的不滿,甚至心存怨恨。

不過,這份不滿很快就消失了,至於怨恨,則連生起來都沒有,就消退了。

困爲他很清楚,他對王妃的不滿是沒有道理的,被王爺挑出來的侍衛,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王妃,爲保護王妃而死是他們的榮幸。

反之,他們死了卻沒有保護好王妃,那麼死就不是榮幸而是無能。沒有保護好王妃是無能,沒有找到失蹤的王妃也是無能。

爲了不讓王爺以爲,他們是一羣無能的人,他們必須儘快找到王妃。

先行軍將劉奇等的人屍骨收殮好,便四處尋找痕跡,順着痕跡找人。

很快先行軍就找到瀑布前,也看到了黑甲衛留下來的腳印。

“地上有血,王妃留下來的腳一輕一重,王妃的腳應該是受了傷。腳印很凌亂,王妃當時應該很危險,匆忙中選擇了跳下瀑布,並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黑甲衛則沒有入水,只是順着水流在尋人,也不知找到沒有。”擅長查看痕跡的小兵,看到腳印後,分析當時的情況。

“讓兩個擅長泅水的人跳下去,不要遊,順着水流飄,看看會飄到哪裡去。其他人跟着我找人。”領頭的人很快就分好工,各自行動起來。

黑甲衛留下來的痕跡很好找,他們一路向前,根本沒有去管支流的情況,可先行軍卻不能這麼做。

他們的目的是找林初九,黑甲衛沒有找過的地方,他們也要找,絕不能放過一絲可能。

一路上,不斷有人分去支流尋人,領頭的人則帶着幾個人,按黑甲衛留下來的腳印,一路順着主流前行。

傍晚時分,他們走回了原地!

原地,仍舊只有三個黑甲衛的腳印,並不見他們有多帶人。

“黑甲衛應該是沒有尋到人,又不想與我們打照面,所以先走了。”查看腳印的小兵,是然不敢用肯定的語氣,可大家都知道,他心裡是確定的。

“王妃沒有落到他們手裡就好。”要落到黑甲衛手裡,那就麻煩了。

“黑甲衛不必追了,我們就是追也追不上了。帶人回頭,看看他們有沒有找到王妃。”當務之急是找到王妃,其他的都可以晚一步再說。

“是。”一行人又折回,與各個支流的找人的小兵碰頭,可一路走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沒有找到王妃。”

“沒有看到王妃的痕跡。”

“水流向一暗道,裡面極長,極深,沒有辦法進去。”

“沒有人。”

……

此時天已大黑,一行人又在瀑布前匯聚了,除了跳進水裡,順着水流飄的二人,其他人都無功而返。

“怎麼會找不到人?王妃並沒有被黑甲衛帶走。”每聽到一句“沒有找到王妃”,領頭的人臉色就難看一分,“人不在黑甲衛手裡,順着水流又找不到,難不成消失了不成?”

王爺有多在乎王妃,他們這些人全部看在眼裡,要是王妃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不用回去了。

“找,繼續找。把水抽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當然,這話是急話,當得不真。

瀑布的水是活水,就是抽到死也不可能把水抽乾,至於挖地三尺,那更是沒有必要,林初九又沒有躲在地下。

“是。”先行軍強打精神說道。

他們走了一天一夜,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重,可在沒有找到林初九前,他們卻不敢叫累,領頭的人命令一下,他們又舉着火把,繼續順着水流找人。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一共尋了三遍,尋到那兩個順着水流飄走的人,都“飄”了回來,他們也沒有找到林初九。

“沒有,我們一路尋了過去,一點痕跡也沒有,更沒有王妃的身影。”

“我派人試了,那條長隧道里處處都是礁石,而且水極深,人根本進不去。”

“找不到,王妃是不是……已經逃了?或者根本沒有跳下水?”天大亮,仍舊沒有找到人,他們不得不大膽猜測,林初九根本不在水裡。

“黑甲衛也沒有找到人,王妃的腳印在瀑布前消失不見,人肯定在附近,繼續找!”

領頭的人雙眼通紅,一看就知熬得不輕,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要知道,他們不僅僅是一夜沒睡,還忙活了一夜,精神高度繃緊。

“我們前前後後,把四周都翻了一個遍,王妃要是在附近,我們肯定能找到。”

“頭兒,大家找了一天一夜,就算讓我們繼續找人,也得讓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他們是兵不錯,可也不是鐵打的,他們現在迫切的需要休息,休息夠了纔有力氣繼續找人。

“原地休息三個時辰,之後給我接着找。”別說四處尋人的小兵,就是領頭的人自己也累了。

休息三個時辰後,先行軍繼續找人,一直找到第二天天亮,仍舊沒有尋到哪怕一絲蹤跡。

“頭,兩天兩夜過去了,就算找到了,王妃怕也是……”後面的話,那人沒有說,但箇中意思大家都明白。

“頭兒,王妃失蹤的消息得傳回去,由王爺決斷。”兩天兩夜找不到人,王妃肯定是凶多吉少,他們得等王爺的命令,是繼續找,還是放棄。

領頭人一臉疲憊的合上眼,啞着嗓子道:“傳吧,把消息傳回去。”按說他們昨天就得把消息傳回去,只是他心存僥倖,想要再找一找,這一找又耽誤了一天。

大軍離他們只隔數十里,消息很快就送回了軍營,只是……

蕭天耀並不在軍中,根本沒有人可以決斷,隱衛只能暫時以蕭天耀的名義,下達大軍停止前行,協助先行軍尋找林初九的命令。

雖下達了尋人的命令,可隱衛卻不敢瞞下此事,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出去了,希望他們王爺能儘快趕過來,不然……

章節目錄 748暴露,聯手查後手

他們王爺一直不露面,定會讓人起疑!

要知道,他們王爺對王妃的重視,可是全軍上下都知道的事。王妃現在生死不明,王爺卻一直不露面,那是個什麼事?

就算沒人起疑,可王爺一直不露面,也會讓人懷疑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認爲王爺不重視王妃。

是以,不管如何,王爺都應該儘快露面,不然定會給有心人可趁之機。

隱衛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送了出去,只是他們並不知王爺,什麼時候纔會收到消息,因爲他們也不知王爺幹什麼去了。

消息送出去後,隱衛並沒有留在軍中,而是去找保護林初九的隱衛。

沒有意外,他們只尋到了四俱屍體,四俱傷痕累累、早已冰冷僵硬的屍體

“不是黑甲衛。”雖說已經過了兩天,可北地氣溫偏寒,屍體還沒有腐爛。

“看着像是……養的死士。”用死士對付隱衛,真是再聰明不過。

“對方也了受傷,恐怕死了不少人,只是屍首被處理了。”死去的隱衛身上有很多傷口,刀刃卷邊,一看就知死前有一場激戰。

“安葬了,我去尋人。”領頭的隱衛,將攤子丟給手下人,大步往暗處走去。

一個偏遠的小鎮,突然冒出一堆武功高手,必然會留下痕跡。而對方帶傷離去,就算過去了兩天,也不可能一點痕跡也尋不到。只在有一點痕跡,他就能把人找出來,查清是誰在背後下的手。

是的,隱衛並不相信這件事是大皇子做的。

也許動手的人真的是黑甲衛,但他們並不認爲是大皇子軒轅摯指使的。

理由很簡單,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軒轅摯,尤其是林中那俱黑甲衛的屍體,更是將矛頭直指軒轅摯,可越是如此隱衛就越是不相信。

他們一直跟在蕭天耀與林初九身邊,他們很清楚蕭天耀與林初九是怎麼折騰軒轅摯,也知現在的軒轅摯有多怕蕭天耀與林初九。

除非必要,軒轅摯絕不會再找死的與蕭天耀、林初九爲敵,就算真要與他們二人爲敵,也不會笨到大大咧咧的讓黑甲衛,全副武裝的去追殺林初九,生怕旁人認不出黑甲衛一樣。

不過,隱衛雖不相信這事與軒轅摯有關,還是以蕭天耀的名義,送了一個口信給軒轅摯,大至的意思就是說,林初九在路上遇到黑甲衛伏殺,現在生死不明,請軒轅摯給一個解釋。

軒轅摯收到這個消息,氣得差點不顧傷口跳了起來,“栽贓陷害,這一定是栽贓陷害,本皇子怎麼可能笨到派黑甲衛去殺人,嫌目標不夠明顯嗎?”

在東文國土上,只有他手上有黑甲衛,就算他要殺林初九,也不會笨蛋讓黑甲衛出手。就算讓黑甲衛出手,也不會蠢到讓他們穿着天外玄鐵的鎧甲去,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林初九和蕭天耀,幕後主使者是他嗎?

要是以前,他還真得能幹出這樣的事。他堂堂帝國大皇子,何需懼怕東文一個小小的親王。他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訴林初九和蕭天耀,他軒轅摯要殺他們,他們又能如何?

可是,可是……

被蕭天耀和林初九輪流折磨一圈,還落一個極大的把柄在蕭天耀手上後,他就……就真得再不敢想殺他們的事了,更不敢光明正大的殺他們。

軒轅摯的理由十分充分,可是傳話的人只負責傳話,別的他什麼也不管,也不管了。

傳話的人強壓下心中對帝國的懼怕,飛快的說道:“大皇子不信可以派人查一查,伏殺我們王妃的是不是黑甲衛?”

“本皇子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有什麼好查的?就算是黑甲衛動的手又如何?本皇子從來沒有下過伏殺林初九的命令。”軒轅摯見傳話的人死咬着不放,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就是一踢,直接把人踹飛,“告訴蕭天耀,本皇子敢做就敢當。是本皇子做的,本皇子不會懼;不是本皇子做的,本皇子就算不怕事,也不會認下。”

他確實怕了蕭天耀與林初九,可這並不表示他會給蕭天耀手下面子。

一個傳話的敢一再反駁他,他沒有殺了就已經是給蕭天耀面子了。

被軒轅摯一腳踹飛的傳話人,艱難的爬起來,捂着心口道:“大皇子,卑職只是奉命辦事,請大皇子饒命。”他就是傳個話,這些話又不是他的本意,大皇子至於把他踢成重傷嗎?

“你奉你的命,與本皇子何干?告訴蕭天耀,本皇子沒有派人殺他的王妃,信不信由他。”軒轅摯冷着一張臉,讓黑甲衛把傳話的人丟出去。

把人丟出去後,軒轅摯獨自坐了片刻,思索再三還是把黑甲衛統領叫了進來,“讓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假冒你們的名義,去伏殺蕭王妃。”他到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膽子肥的,敢讓他背黑鍋。

在東文這片土地上,他奈何不了蕭天耀,還能奈何不了別人?

敢叫他背黑鍋,他會讓那些人明白,得罪帝國大皇子的下場。

“是。”黑甲衛統領也想知道,在東文,誰敢假借他們的名義行事。要知道,這些天他手下的人根本沒有外出,是絕不可能去伏殺蕭王妃的。

動手伏殺蕭王妃的人,就算是黑甲衛,也不是他們的人,這一點黑甲衛統領無比肯定。

“快去查!”這事不查清楚,指不定蕭天耀就把帳賴他身上,然後拿他出氣,給林初九報仇。

一想到蕭天耀的報復手段,軒轅摯就一陣心悸,恨不得現在就把幕後主使者揪出來打一頓。

黑甲衛的行動並沒有瞞着人,隱衛很快就知軒轅摯,命人去查王妃被伏一事了。

“有大皇子幫忙,定能事半功倍。”隱衛暗暗鬆了口氣,加快追查的速度。

沒錯,隱衛讓人給軒轅摯傳話,就是想軒轅摯幫忙查找幕後主使者。而有軒轅摯幫忙,事情肯定會容易許多,說不定能在王爺回來前,把主謀者查出來……

章節目錄 749重視,一直不曾露面

有軒轅摯與黑甲衛出手,隱衛很快就查到了一些隱秘的線索。

伏殺林初九的人,雖不是軒轅摯派來的,可卻與中央帝國脫不了干係,死在林中的那人也確實是黑甲衛。

只是,事關中央帝國隱衛沒有辦法查,隱衛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遠。他們只能查到東文境內發生的事,查是誰與中央帝國勾結,給了黑甲衛方便讓他們能悄無聲息的來東文殺人?

至於中央帝國那邊的事,只能寄希望於軒轅摯,畢竟這事與他脫不了干係,對方特意用黑甲衛伏殺林初九,不就是爲了栽髒給軒轅摯嘛,只要軒轅摯不傻,就一定不會放棄追查。

軒轅摯絕不是一個傻的,黑甲衛統領一說,軒轅摯就想到了他的那些兄弟。他那些兄弟本就嫉妒他能帶黑甲衛來東文辦差,一路上沒少給他使絆子,要不是他還算機警,說不定早就栽了。

這次,他辦得差事出了一點小差池,傳到帝國,他的那些兄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算沒有辦法親自前來,也要借力坑他一把。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的那些兄弟不能,也不敢親自前來,便想在東文挑一把鋒利的刀,趁帝國來調查天外玄鐵礦脈之時,給他添麻煩,好讓他父皇看到他惹事、不堪的一面。

很明顯,他那些兄弟看上了蕭天耀這把刀,特意弄了四個黑甲衛過來殺林初九,好讓他與蕭天耀結怨。

不得不說,這個計劃夠陰損的。明知他在蕭天耀手裡吃了虧,明知他不是蕭天耀的對手,還給他惹上蕭天耀這個麻煩,這不是擺明了給他難堪嘛。

“好在,好在……我與蕭王、林初九之間有些交易是外人不知道的,不然這事真是麻煩了。”要不是他在蕭天耀和林初九手裡吃了大虧,讓這兩人明白,他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對他們出手的,這筆賬說不定還真要算到他頭上。

“別讓本皇子查出是什麼人動的手,敢算計本皇子,簡直找死!”軒轅摯越想越生氣,要不是有之前的淵源在,指不定蕭天耀就真認爲是他下的手。

到時候,在帝國監察團過來時,蕭天爲報仇派人給他添亂,就算他成功解決了,也會給監察團的人留下一個好惹事生非的壞印象。

要遇到監察團裡有他那些皇弟的人,肯定會拿此事做文章,破壞他在父皇心中的印象,毀壞他在帝國的形象。

“太毒了,太損了。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黑手。”軒轅摯坐不住了,當即就寫了一封信,讓親信立刻送回帝國,送到他外公手裡。

信寫完,軒轅摯想了想,又折回書桌前,提筆給蕭天耀寫了一封信。用詞十分傲嬌,狂妄得很,可是……

這也改變不了,他寫信給蕭天耀解釋的事實。

咳咳……用軒轅摯的話說,這不叫解釋,這隻能叫信息共享,他寫信給蕭天耀並不是爲了解釋,只是把他查到的東西告訴蕭天耀,免得蕭天耀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

看看,他多善良,簡直是以德報怨的典範,連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壞了。

信第一時間送到隱衛手裡,隱衛並不敢拆開,只是用特殊渠道將信送出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封信會在第一時間送到了蕭王爺手裡。

信出去後,隱衛繼續追查那幫死士與黑甲衛留下來的線索,至於尋人的事,隱衛並沒有參與。

林初九並不是躲起來,而是在山中失蹤了。這種情況下他們去找人並沒有什麼優勢,至少不會比數十萬大軍強。

隱衛一路追查,很快就抓到了兩個死士,雖然沒有從死士嘴裡撬出什麼,可他們仍舊摸到了一點線索。

死士身上沒有任何痕跡,可每家訓練死士的方法,都有自己的套路,只要抓到一兩個人,好好研究一下,很快就鎖定目標。

沒有意外,與帝國勾結,弄來四個黑甲衛就是帝國張家。帝國張家之前因糧食和錢莊的事,與蕭王府徹底扛上了,甚至暗中出手想把林初九送到中央帝去,只是最終被林初九逃過,讓長公主自食惡果了。

隱衛查到消息後,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將證據整理成冊,準備等蕭天耀再呈上去。

此時,距離林初九失蹤已有六天,隱衛把該查的都查了出來,可林初九依舊沒有蹤跡,甚至連個痕跡都沒有找到。

之前金吾衛說的水中暗道也有人潛進去查看了,可仍舊是一無所獲,並沒有發現林初九的身影。

六天過去了,就算林初九之前還活着,現在也不好說,只是一直沒有尋到屍體,金吾衛也不敢放棄,一直悶頭找人。

只是,因爲蕭天耀一直沒有出現,金吾衛心中多少也有一些不安,猜測蕭天耀並不在乎林初九的生死。

要不是主帳每天還有命令下來,要他們一直找人,他們真要以爲王爺根本不管王妃。

不過,就算是這樣,金吾衛在尋人的的時候也沒有怠慢,他們始終感恩林初九在傷兵宮,爲他們所做的一切。

金吾衛訓練有素,雖然心中有猜測可卻不會說什麼,其他的小兵就不同了,見林初九失蹤多日蕭天耀也不曾出現,私下便議論紛紛。

“王妃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七天呀……人都得死透了。”

“別瞎說,沒有找到屍體,一切都有可能,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林初九在傷兵營救了那麼多人,大家都看在眼裡,而這也就是蕭天耀不曾露面,一衆小兵仍舊認真尋找她的原因。

“唉……就算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又如何。王妃她活着也是……”後面的話那人不敢說,可眼神卻望向主帳。

在一衆小兵眼中,他們王爺就在裡面,可除了偶爾有命令下達,並不見王爺露面,怎麼看都不像是重視王妃的生死。

其他人心照不宣的看一眼,然後默默的望天,“王妃是個好人。”

主子的事,他們沒有資格議論,他們這些人也只能乾着急,別的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暗自祈禱老天爺給王妃一條活路,祈禱王爺能有點良心,對王妃稍微好一些……

【作者題外話】:感覺自己是廢了,什麼也不說,我會努力加更,把欠的補上。

!!

章節目錄 750屍體,一條路走到黑

七天!

林初九失蹤了七天,金吾衛雖然仍舊在尋找她的下落,可對她活着已不抱希望,他們現在的目標是找到林初九的屍體。

找到林初九的屍體,他們也算是交差了。

重樓在林初九失蹤的第七天出現了!

一路上,重樓已經收到足夠多的消息,知道林初九失蹤是怎麼一回事,也知道金吾衛一直找不到人的事。

重樓抵達林初九消失的那片山脈時,已是天黑,他並沒有在人前出現,而是沒有經動任何人,直接潛入樹林,來到林初九跳下去的那片瀑布前。

重樓沒有犯傻的跳進水裡,感受水流的方向,而是沿着水流走了一圈,最後將目標定在那條從山中間穿越而過水道。

這片山脈所有的水源,都源於這片瀑布,每條支流最終會流向哪裡,都能用眼睛看得到,唯有這條從山中通過的水道,看不到水流的盡頭在哪。

這條水道金吾衛派人進去過,但裡面一片漆黑,礁石又多,金吾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往前走百餘米,再往裡他們就辦不到了。

水道里面,危機重重,亂石林立,不管是水底還是洞頂上,到處都是礁石,一根接一根,除了水之外,任何稍大一點東西都無法穿過水道,更不用提人了。

金吾衛不認爲林初九落在水道後,會隨着水往裡流,幾番探查無果後,果斷放棄繼續深入。

但是,金吾衛做不到的事,並不代表重樓做不到。

堂堂魔君,豈會把一條小小的山中水道放在眼裡?即使那條水道危險重重又如何?他重樓要到的地方,無人能阻擋。

脫下外衣,露面裡面緊身的夜行服,重樓輕輕一躍,便跳入水中。

“啪……”重樓如同一尾魚,輕巧的躍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極小的水波,就如同一枚小石子擲入水中。

因爲有目標,重樓不需要多想,以雙手爲刃剖開水波,遊向山中的水道。在進山洞前,重樓躍出水面換了一口氣,然後又繼續往裡遊。

外面本就是天黑,隧道里面有多黑對此時的重樓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

一路往前,很快就遇到了金吾衛所說的礁石。如金吾衛所探查的那邊,這條隧道里的礁石奇多,每塊皆是奇形怪狀,而且十分凌亂,間距也密,很容易就會撞在礁石上,或者被礁石卡住。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重樓。重樓在水中,身形如同一尾游魚,搖擺自如,身姿柔軟得嚇人,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一尾大黑魚在水中游動。

憑藉靈活的身形,重樓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這片礁石。但是,這只是開始,並不是結束,越往裡,水中的礁石就越多,間距也越小,幾乎無法讓人通行。

而這條隧道里的水極深,無法讓人在水中行走。水面離隧道頂又特別近,只能勉強冒出一個頭,無法讓人在水面上行走。

每次冒出頭時,還得十分重要,因爲隧道頂上也倒立了許多礁石,這些礁石十分鋒利,要是不小心撞向了,就算不刺死也會頭破血流。

要是在這裡被撞傷了,十有**會死得很慘。

越往裡,重樓越發的謹慎,速度當然也慢了不少,甚至出來換氣的頻率也比之前更高一些。

不過這倒是可以理解,越是往裡空氣越是稀薄,頻繁出來換氣再正常不過。

這些,在入水前重樓就知道,同時他也知道這條水道極長,也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只是……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都感覺到了累,遊不動了,卻仍舊不見水道的盡頭,甚至不知自己還要遊多久,才能游出去。

對未知,人本能的會害怕,努力許久仍舊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光明,很容易就會產生放棄的念頭,比如之前的金吾衛們。

重樓……如果不是要換林初九,他想他也會放棄。

選擇了路,堅定的往前走固然有道理;可明知前路不明,看不到光明,還一頭走到黑,那就是蠢了。

“看樣子,我也得犯次蠢了。”重樓從水裡鑽出來,倚在礁石上休息。

他已經很累了,再不休息的話,怕是會一頭栽倒在水裡。要是死在這裡,恐怕沒有人會知道,就像是林初九一樣。

原本,重樓只有七分肯定林初九是被水衝進了這條隧道,可在這條隧道里潛了一天一夜後,重樓已有十分肯定。

林初九一定在這條水道,只有落入這條水道,金吾衛纔會找不到人。

只是,他能肯定林初九落入了這條水道,卻不敢肯定林初九是生是死。

這條水道危險重重,別說是林初九,就是他突然被水衝進來,也不敢保證能活下來。

“希望你還活着,不然……”想到林初九可能會慘死在水中,重樓呼吸一窒,右手不自覺地放在心臟上。

“現在想這些沒有用的做什麼,先找到人再說。”到這個時候,重樓仍不想說,他找到的會是俱屍體。

林初九那樣的女人,怎麼會輕易死掉?

雖然心中着急,可重樓也知道有些事急不來。他現在要是不調息好,只會耽誤後續的進度,反倒得不償失。

重樓這次着實是累得不輕,重重調息了一個多時辰,才恢復正常。

調息完畢,重樓繼續往前遊,至於吃東西補充體力?

他還沒有嬌氣到,每餐都一定要吃的地步。在野外,經常會三五天都找不到吃食,他早就習慣了飢餓,當然他的胃也習慣了。

繼續往前行,累了就尋個地方靠着,慢慢調息,等到體力恢復再繼續。

正常情況下,重樓可以連續遊一天一夜,也就是說他每停下來調息一次,就是過了一天一夜。而從進入水道到現在,重樓一共停下了三次。

對重樓這樣的高手來說,遊了三天三夜都沒有見到水道的盡頭,可見這條水道有多長,又有多危險。

第三次調息完畢,重樓沒有急着走,而是靠在礁石上,擡頭望着壓抑的洞底,無聲自問:林初九落入這條水道,真得能活下來嗎?

!!

章節目錄 751生死,我的劫

林初九落入這條水道,真得能活下來嗎?

重樓很懷疑,有那麼一剎那,甚至產生了就這樣放棄的念頭。

他……不想見到林初九的屍體。

沒有見到林初九的屍體,他可以一直堅定的告訴自己,林初九還活着。要見到了林初九的屍體,他還要如何自欺欺人?

可是,不親眼見到林初九,他又如何能甘心?

“林初九,遇上你,是我的劫!”重樓閉上眼,將紛雜的情緒通通掩去。

不管如何,他都要先見到人再說,無論生死!

吐了口氣,重樓已恢復精神,再次潛入水中。

他相信,不管這條水道有多長,總有游到盡頭的一刻,而在他沒有倒下前,他一定能游到盡頭。

水道里,不管何時都是漆黑一片,一點光線也沒有,要不是重樓習慣在黑暗中視物,怕是要迷失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水道里。

花了三天時間,遊過了礁石林立的水域,後面便好了許多,甚至水道也不像之前那麼窄小了,頗有一種要重見天日的感覺,但是重樓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倒比之前更謹慎了。

在水裡,越是危險的地方對他這種外來者越安全,因爲輕易沒有生物敢靠近。而這種看似安全的水域,對他來說反倒更危險,因爲誰也不知他會在水裡遇到什麼?

多年的經驗,讓重樓在這一刻打起了精神,而爲了保險起見,他在體力還未透支的情況下,就先一步冒出水面,靜心調息,待到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才繼續往前。

事實證明,重樓的擔心是對的!

往前不過百餘米,重樓就發現水裡似有一股巨大的拉力,攪得水面左右旋轉,差點把人攪暈了。

等水面平靜下爲,他繼續往前時,就看到前面有一團漆黑的、巨大的不明物體,擋住了他的去路。重樓當即停了下來,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

在水裡,匕首比長劍好用。水中氣流太大,遠攻非常耗費力氣,近戰纔是最佳的選擇,重樓雖然更擅長遠攻,可基本的近戰也難不到他。

重樓停了下來,想要等眼前的不明物體主動攻擊,卻不想那團物體根本沒有動的意思,就那麼靜立在重樓面前。

敵不對我不對,更不用提重樓現在還沒看出來,這團物體到底是什麼?不過,敵不動,並不表示我不能做點其他的動作。

在水底,對方有天然的優勢,要是一直這麼傻傻的與那團物體對峙,最後輸的一定是自己。

重樓握着匕首沒有攻擊,而是小心地朝一側移動,想要看清這團物體到底是什麼東西。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此刻還不知這團物體是什麼,就算要出手也得讓他先看清,這團物體是什麼,他好尋到對方的弱點。

重樓圍着這團物體繞了大半圈,從一側游到了另一側,然後看到它團在後頭的大腦袋。又長又扁,非常醜陋,而且碩大無比,在漆黑的水中更顯猙獰與恐怖。

這是一條大水蟒,腦袋有盆那麼大,身子有成人的腰那麼粗,團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小山。腦袋和尾巴都藏了起來,要不是重樓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還算不錯,指不定還看不出這是什麼玩意兒。

“看樣子,遇到麻煩了。”重樓知道蛇的視力極差,肯定看不到他,但是他相信,這條大水蟒看不到他歸看不到,但一定發現了他的存在,不然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他可沒有忘記,之前那股巨大的拉力,除了這條大水蟒外,重樓想不出還有什麼生物,能在水中產生那麼大的拉力。

在水中,除非他不動。不然只要輕輕一陣,就會引得水流晃動,大水蟒也能輕易捕捉到他的位置。是以,逃跑是不可能的,正面迎戰纔是王道。

只是,水中有阻力,人在水中無法完全施展開來,饒是重樓再厲害,在水中暢通無阻止,可也無法像魚一樣,在水裡來去自如,十成的本事在水中頂多也只能發揮五六成,而這還是好的。

“也不知這條大水蟒餓了多久?”餓久了,爲了獵物它會不要命,最終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是已經吃飽,興許吃了幾下苦頭,就會放棄。

可惜的是,重樓沒有辦法從它的外形,判斷它此時是處在飢餓狀態還是飽食狀態?

重樓握着匕首,沒有急着出手也沒有遊動,就這麼靜靜的與大水蟒對峙,盤算着最佳的出手時機與方位。

重樓在等,明顯大水蟒也在等,等重樓先出手。而在水中,重樓是絕對耗不過大水蟒的,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重樓動了!

“嘩啦……”重樓破水而出,飛快的躍出水面,手上的匕首不是刺向大水蟒,而是刺向洞底。

“咔”的一聲,重樓用了十分力氣,將匕首插入岩石中,而他則像是壁虎一樣,倒掛在洞頂。

落穩後,重樓不疾不徐的拿出一隻手套,戴在右手上。

“嘩啦……”又是一道破水聲,大水蟒見重樓動了,巨大的身子也伸展開了,大腦袋直衝洞底,張嘴血腥大嘴咬向重樓。動作十分兇猛,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重樓不慌不忙,雙眼平靜的看着大水蟒,沒有一絲懼意,在大水蟒的蛇信子要碰到他的那一刻,重樓這才一個翻轉,躲開了大水蟒的攻擊。

一擊不中,大水蟒自是不甘心,再次扭動身體,張嘴咬向重樓。而這一次重樓沒有閃躲,而是正面與之對上!

右手化掌爲爪,在大水蟒朝他撲來的剎那,重樓以洞底上的匕首爲助力,撲到大水蟒的蛇身上,右手毫不猶豫的抓下,“啪”的一聲,刺穿了大水蟒的蛇身。

蛇皮僵硬無比,就是一般的武器也無法將它刺穿,重樓卻是輕輕一抓,就把大水蟒抓出一個窟窿,可見他這一招的殺傷力有多大。

不過,這一擊並不是傷在大水蟒的七寸,並不能取大水蟒的命。是人都知打蛇打七寸,蛇又怎麼會不知,它的七寸處是弱點?

既知是弱點,自然要好好保護,重樓想要抓它的七寸取它的性命,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

章節目錄 752較量,水中的王者

重樓收回手,腥臭的血噴涌而出,重樓似乎早就知道血會從哪個方向噴出來一般,早早就避開了,身上居然沒有沾到一滴血。

“嘶……”大水蟒受了重重一擊,疼得拼命的扭動身體,想要把背上的重樓甩下去,可重樓豈是那麼好甩開的?

給了大水蟒重重一擊後,重樓的手再次化爲利爪,狠狠的抓向大水蟒,而這一次他並沒有將手收回,而是任由手指卡在大水蟒的身上。如此一來,任憑大水蟒怎麼甩,也無法將重樓甩下來。

“嘶嘶……”身體一連受了兩次重擊,大水蟒痛得幾乎失去理智,甩不開重樓便將身體扭成一團,打斷生生絞死重樓,卻不想重樓早有防備,在大水蟒扭動身體的那一剎那,重樓鬆手往前一躍,雙手按在大水蟒的頭頂,雙腿卻頂在洞底。

大水蟒一擊落空,氣憤異常,蛇尾破水而出,甩向重樓,試圖將重樓甩下來。

這一次大水蟒成功了!

爲了不讓大水蟒打中他,重樓先一步鬆開手,從大水蟒的背上躍開,再次回到自己的插匕首的地方,並藉着匕首爲助力,站在水面上。

“嘶嘶……”一連數次被甩得團團轉,大水蟒怒火高漲。

在這片水域,它就是王者,它從來沒有遇到過它收拾不了生物,也沒有遇到過讓它吃虧的生物。

不給重樓喘息的時間,大水蟒張大嘴撲了過來,蛇信子伸得老長,似要將重樓一口吞了。

重樓眼眸微眯,並沒有避開,而是在大水蟒撲向他的那一剎那,抽出卡在石頭縫裡的匕首,對準大水蟒的蛇信子,揮了一刀,又迅速收回,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看不清。

“啪……”半截蛇信子落在水裡,濺起一陣水花。

“啪啪啪……”大水蟒痛得拼命扭動蛇身,將小小的水道撲騰的到處是水。

重樓冷哼一聲,在跌落水裡的瞬間,雙腳在蛇身上蹬了一腳,翩然後退,完全不讓自己進入水域。

這條水道極窄,大水蟒大在水裡都無法伸展開身子,要是他落入水底,只會被大水蟒堵得沒有活路。是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落入水裡,成爲大水蟒的盤中餐。

重樓從來都不是一個良善的人,也不是會給敵人喘息機會的人,趁大水蟒受傷吃痛,重樓再次發出猛烈的攻擊,而這一次直指大水蟒的七寸。

七寸的位置,被大水蟒保護的極好,然而畜生就是畜生,當它佔了優勢的時候,他能保護好自己的弱點,可一旦被激怒,它就只想着殺了眼前的獵物,而不會考慮自己的弱點是否暴露出來。

重樓就是抓住這個機會,在大水蟒朝他撲來時,雙手抓住他的蛇身,然後再次躍到蛇背上。

“嘶嘶嘶……”再次受制於重樓,大水蟒是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拼命的扭動身體,要把重樓甩下來,可任憑它怎麼動,重樓都穩穩的坐在它的背上,根本不受大水蟒的動作影響,也不將它滑膩的表皮當回事。

“啪啪……”大水蟒拼命的拍打蛇尾,身體一前一後,上下起伏,水域被它攪得一團漆黑,洞底的石塊,受不住它的力道紛紛落下,重樓左閃右躲,才避開了頭頂墜落的碎石。

“嘶嘶嘶……”越是奈何不了重樓,大水蟒越着急,身體扭動的更厲害,向次將自己扭成麻花狀,想要和以往一樣,用這種方式把重重生生絞死,可卻不想重樓比它靈活,每每它要動作,重樓就先一步避開了。

“嘶嘶嘶……”大水蟒一再受挫,蛇尾因拍打碎石已出現血痕,身體因爲伸張得太厲害,幾次都被卡在隧道里,給了重樓重傷它的機會。

很快,這片水域就變成了血紅色。大水蟒的叫聲也越來越弱,可它卻沒有就此放棄。

不知是突然靈光閃現,還是知道自己在水面上不是重樓的對手,大水蟒大張叫一聲,然後將捲曲的身子豎的張開,撲通一聲沉入水底。

在水面上,大水蟒的力道會受阻,可到了水底,它就是王者!

“該死的畜生。”重樓知道,要到了水裡,他絕對不是大水蟒的對手,甚至大水蟒不需要出身,只要耗也能耗死他。

在大水蟒沉下水底的瞬間,重樓毫不猶豫選擇冒險攻擊!

在這一刻,他完全不需要去在乎大水蟒怎麼出手,他現在要做的是出手,一擊將大水蟒擊斃,讓大水蟒沒有再進攻的力道。

這一次,重樓氣勢全開,防禦全部收起,只有進攻,目標直指大水蟒的七寸!

大水蟒似乎有所察覺,可是它已經往水底沉了,想要捲起身體短時間內根本不做不到。至於變化方位,那就更不用提了,這條水道太窄,根本容不得它隨意轉身。

“嘶……”大水蟒察覺到危險,不由得加快往水下沉的速度。相比隧道的窄小,水底的世界更適合它伸展,可重樓卻不給它這個機會。

“噗嗤……”一聲響,重樓的右手已插入大水蟒的七寸處,在大水蟒吃痛掙扎時,重樓抱住蛇身往下滑,而他的手也順着往下滑,生生在蛇背上撕出一道口子。

“咕嘟,咕嘟……”鮮血的紅,從蛇背冒出來,將水裡也染紅了。

大水蟒瘋狂的掙扎,發出臨死前的掙扎,重樓不慌不忙,在蛇腹倒騰一陣,便取出一顆墨綠色的蛇膽丟入嘴裡,直接吞嚥。

重樓差不多四天沒有進食,又與大水蟒一戰,耗費了許多體力,這一顆蛇膽對他來說廖有勝無,不能果腹,卻勉強能補充一點體力。

而腹部被腹口,蛇膽被取,七寸被中傷的大水蟒,此時已完全沒有攻擊力,巨大的蛇身只能輕微的浮動。

可這翻掙扎也沒有維持太久,很快蛇身就僵硬了,帶着不甘,帶着憤怒,帶着不解,大水蟒閉上眼,巨大的蛇身往水底沉,它攪起的污泥、噴出來的血水,也一點點往下沉……

!!

章節目錄 753目標,磨刀不誤砍柴工

重樓殺死大水蟒後,並沒有立刻前行,而是游到洞壁處,靠在一旁慢慢調息。

在旁人看來,也許他很輕鬆就將這條水蟒殺死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點也不輕鬆,甚至有幾分脫力。

這麼一條大水蟒,不說它的戰鬥力如何,就說它的力道,就不是常人能對抗的。也虧得他戰鬥經豐富,要是真與這條大水蟒比力氣,應對應的對打,他估計會活活累死。

約莫一刻鐘,重樓便恢復了力氣,將刺進縫隙的匕首取下來,重樓繼續前行。

一山容不了二虎,這片水域有大水蟒這麼兇殘的生物在,自是不會有其他實力相當的兇物。接下來的路重樓再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偶爾有幾天小魚遊過,也是沒有任何殺傷力。

而在一個時辰後,重樓看到了點點的亮光。

一縷一樓的陽光,穿過石頭縫,折射進水道里,給這片漆黑的水道增添了幾點光亮,也給重樓帶來了希望。

能見到光,就表示他離盡頭不遠了。

重樓一掃之前的疲累,加快速度往前遊,半個時辰後,重樓終於從水道里遊了出來。

當太陽照射在身上的那一刻,當雙眼能看到除了黑暗以外其他的色彩,重樓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這幾天呆在水道里的鬱悶吐出來後,重樓這纔有空打量周圍的情況。

看着兩邊碧綠的青草,還有不遠處茂盛的樹木,重樓知道他應該是來到了某片樹林的深處,至於離瀑布有多遠,在瀑布的那個方位,重樓一時還無法判斷。

水道里面七拐八折,在黑暗中他實在不好辨認方向。

“嘩啦……”游到岸邊,重樓從水裡出來,用內力將身上的衣服烘乾後,沒有急着去找人,而是尋了一塊空曠的地方,用枯樹枝生了一堆火。

在水裡泡了近四天,他雖有內力護體,可也不是鐵打的,雖不至於受水中寒氣侵擾,可身體多少會受影響,烤烤火對他只有好處,而且他也要吃東西,那顆蛇膽是好東西不錯,可卻無法填飽肚子。

在樹林深處,永遠不缺獵物,尤其是靠近水源的地方。

重樓幾乎沒有走幾步,就遇到一頭野豬!

是的,重樓很不幸的遇到了一頭正在刨樹根的野豬,塊頭十分大,樣子十分兇猛,不需要靠近,重樓就知道這傢伙不好對付,盤算了一下得失,重樓果斷放棄了。

他是來找吃的,不是來殺敵的,沒有必要去挑釁野豬。要知道,能在水源佔據一塊地方的傢伙都不是什麼好惹的。

野豬似乎已經吃飽了,擡頭看了重樓一眼,見重樓沒有動作,它也沒有進攻的意思,只是瞪着眼睛盯着重樓,待重樓走後繼續刨樹根。

重樓避開了野豬,尋到了一窩兔,便把兔子窩端了,按習慣把小兔子放了,至於小兔子能不能活下來,這就不是重樓能決定的事。

物競天擇,森林有森林的規則,他能做的就是這麼多。

來到水源邊,將兔子清理乾淨後,重樓繞着水邊走了一圈。沒有意外,水源附近有很多痕跡,可卻完全看不出,哪條痕跡是人留下來的。

重樓默默地拎着兔子回到火邊,架在火上烤了起來,腦子裡卻在想,林初九要落到這個地方,能活下來的概率有多高?

如果林初九在水道里,遇到那條大水蟒,她有活下來的可能嗎?

重樓怎麼看,都覺得林初九能活下來的可能是零。

不說水道里的大水蟒,就說這片水域附近的動物,就不是什麼好惹的,就是他輕易都不敢惹,更何況是林初九。

“希望你的命夠大。”瞪着火堆,無意識的翻動兔肉,重樓似乎看到林初九站在他面前,對着他笑。

手一抖,手中的兔肉差點掉進火裡,重樓搖了搖頭,嘴邊揚起一抹苦笑,專心的烤着手中的兔肉。

肉烤熟,重樓也不跟誰客氣,把另一支兔子架在火上,便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沒有鹽,肉也很老,吃起來很柴,可重樓卻連眉也不皺一下,一塊塊把兩隻兔子吃得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重樓仍舊沒有急着尋人,而是尋了一棵大樹,跳了起來,在主幹上尋了地地方,倚在樹上睡覺。

磨刀不誤砍柴工,這片森林危險重重,他要不吃飽、睡好,別說尋人,他自己能安全走出去,都算是不錯了。

重樓這人特變態,哪怕四天四夜沒有睡,他只需睡上一個時辰,便又是生龍活虎。

一個時辰後,重樓醒來,沒有急着跳下去尋人,而是站在樹上,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挑了一片高聳的樹木多,矮小灌木較少的方位走去。

依他對林初九的瞭解,那女人真要在這裡,肯定會尋視野較空曠的地方走,以避開樹林中那些擅長埋伏的動物。比如蛇,比如狼,比如狽等。

樹林裡,樹木參差錯落,或高或低,地上矮小的灌木與藤類也極多,如同一張,住了進林子的路,可這些對重樓卻沒有一點影響。

重樓壓根就沒有想過從地上走過去,從樹上躍上來後,重樓提氣,以輕功林中行走,以樹爲跳板,輕鬆借力,避開了地上的阻礙物。

一路走來,重樓並沒有發現有人走過的痕跡,就在他準備放棄,從另一個方向尋常時,突然看到樹上有一道金鎖劃出來的深痕,看顏色和深淺,應該就是這兩天留下來的。

“果然沒死嗎?”指腹輕撫樹上的深痕,重樓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這道痕跡明顯是人留下來的,而重樓不認爲,這個鬼地方除了林初九那個倒黴鬼外,還會有第二個人。

“果然是命大的女人。”高懸的心終於落下,重樓脣角輕揚,露出一抹極淺極淺的笑。

他……是捨不得林初九死的。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急忙跑來尋人。

有了線索,要找人就沒有那麼難了,至少比沒有方向,漫無目標四處亂找來的容易。

重樓仔細記住樹上那道痕跡的位置,開始在四周的樹木上,尋找類似的痕跡。

沒有讓重樓失望,他很快就尋找到好幾道類似的痕跡,一路順着這些痕跡往前,重樓看到了……

!!

章節目錄 754秘密,怎麼來的

一間小木屋!

一間建在樹上的小木屋!

一間新搭建的,看上去很粗糙,但應該還算結實的小木屋!

之所以說看上去粗糙,應該還算結實,是因爲樹下有一羣狼,正在不斷的發力去撞那棵樹,而站在木屋外的林初九,雖然冷着一張臉,可卻沒有驚惶。

想必,這座小木屋應該還算結實,不然林初九不會如此淡定。

“這個女人。”看到林初九完好無損的站在小木屋外,重樓想的不是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的安慰她,而是想把她按在椅上子,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

這個女人實在太氣人了,明明沒有死,卻不想辦法傳消息出去,而是在這片鬼森林搭一間木屋,真叫人又急又氣。

心裡帶着氣,重樓沒有第一時間出現,而是雙手環抱,倚在樹上,冷眼旁觀,完全沒有出身的意思。

他還真想看看,這小女人是憑什麼本事,在這危險重重的世界活下來的。

然後,讓重樓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

林初九手上不知拿了什麼,朝底下狼羣一甩噴灑,然後就看到那些兇狠的狼,一個個像是喝醉了一般,萌態十足轉着圈圈,搖晃着腦袋,然後顛兒顛兒的摔在地上。

“就這樣?”重樓看到狼羣,這麼簡單就倒下,差點沒人驚得從樹上掉下來。

他預想的生死搏鬥呢?

他預想的血腥大戰呢?

居然這麼簡單就把狼羣放倒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林初九放倒狼羣的速度實在太快,效率實在太高,太讓人驚豔,是以她後面站在小木屋前,用袖箭給地上狼補刀,重樓一點也不驚訝。

這女人聰明謹慎的很,可是她蠢得直接跳下來,他纔會奇怪呢。

林初九給地上的每頭狼都補一刀後,並沒有立刻下來,而是躲進了小木屋,完全不管樹下的屍體。

重樓一臉疑惑的看着木屋,萬分不解林初九到底要幹什麼?

這是森林,是野獸遍佈的森林,血腥味一傳出去,立刻就會引來許多食肉動物。這女人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懂得,要把狼羣移開的道理?

很快,重樓就知道林初九爲什麼不下來,處理地上的狼屍了。

肉食動物們,對血腥味十分敏感,重樓隱約能聽到,有不少動物朝這邊跑來的聲音。而最先到的是飛在天上的禿鷲,它警覺的看了一眼小木屋,見小木屋裡沒有動靜,這才放下敵意,停在狼屍邊。

禿鷲吃腐肉也吃新鮮的肉,看到剛死去的狼羣,禿鷲並沒有急着上前進食,而是戒備停在離狼屍不遠的位置,嘴巴大張,伸長脖子,翅膀一直保持張開的姿勢,以便遇到然他隨時能起飛。

禿鷲發生一聲“咕喔”的叫聲,見狼屍沒有動靜,這才小心的往前一撲,在狼屍上啄了一下,確定狼屍沒有反應,這不是陷阱,禿鷲才緩緩靠近。

走到狼屍身旁,禿鷲戒備的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動物在一旁埋伏,果斷的張嘴撕下一塊肉,囫圇嚼了兩下,便吞了下去。

吃了一塊,見沒有其他動物來搶,禿鷲也就放心、大膽的進食,可是……

在吃到第三塊肉時,禿鷲突然搖晃了起來,兇戾的大眼滿是迷茫之色,撲騰着翅膀要飛起來,可雙腳還沒有離去,便腦袋一歪,摔在地上了。

“有意思。”知道林初九早有準備,重樓也就安心了。

他不怕林初九有手段,就怕這個蠢女人沒有手段,保護不好自己。

禿鷲是第一批,隨後還有豹子、野豬過來,不過它們來的時候在半路碰到了,雙方撕打了一陣,最後是野豬贏了。

野豬帶傷衝過來,看到地上屍體,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一陣猛啃,可吃着吃着它也和禿鷲一樣,搖搖晃晃倒在地上。

野豬倒下後,受傷的豹子和其他食肉動物也撲了過來,因食物不少,它們並沒有互相撕打,而是各自將屍體拖到自己的腳下。也有動物想要將它們拖回自己洞穴的,可不知怎麼一回事,它們拖着狼屍還沒有走遠,又倒下了,然後成了別的動物的食物。

樹下,很快又多出十餘具屍體,這些屍體大多被啃得支離破碎,血和動物內臟流得到處都是,腥臭味漫天。

重樓越看越覺得不對,這麼重的血腥味定會引來更多的食肉動物,林初九這麼做簡直是在找死。

因爲擔心,重樓放鬆的身體不由得繃成一張弓,隨時準備出手救林初九。

重樓所想沒有錯,小木屋下的屍體很快引來叢林之王獅子的注意,一隻母獅子帶着兩隻小獅子,朝小木屋跑來了。

重樓見狀,將隨身攜帶的手套取出來,帶在右手上,做好出手的準備。可就在此時,一直窩在木屋裡的林初九出來了。

重樓的動作一頓,剛探出去的身子又收了回來,靜靜的隱在樹葉後,想看林初九這次又要做什麼。

林初九出來時,身上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將手腳一起包裹在裡面,臉上帶了一個奇怪的大口罩,手上拎了一桶極刺鼻的東西,有蓋子擋着,重樓也不知道是什麼。

林初九依舊沒有下樹,剛是站在樹上,拎起桶子往底下倒。

“嘩啦嘩啦……”刺鼻的味道傳來,重樓差點嗆得打了個哈啾,幸虧他反應及時,生生忍住了。

等重樓適應了這味道,擡頭看去,就見地上的屍體冒起一陣陣白煙,瞬間腐爛,散發出一股惡臭味。

林初九做完這一切,淡定的提着空桶回到木屋內,完全沒有一點不適,明顯不是第一次。

“難怪能在這裡活下來,果然是有些手段。只是……這些奇怪的東西,林初九是怎麼帶進來的?”袖箭這些還好解釋,自從在京城,林初九被人綁了一次後,她就習慣在自己身上放一些小巧的暗器,他就不止一次見過林初九身上帶着袖箭、細針等暗器。

可是,像之前噴狼羣的藥物,還有剛剛傾倒的藥,重樓卻一次也沒有看到過。

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林初九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重樓摩挲着下巴,一臉深思……

章節目錄 755狼狽,發現了

藥物一類的東西,重樓可以解釋爲,林初九在森林裡就地取材炮製而成,可林初九身上的衣服,裝藥的桶子呢?

這些,可不是就地取材,就能做出來了。而且,林初九拿出來那些東西,都不是什麼小件,根本不可能隨時攜帶,更不可能帶進森林。

要知道,林初九當時可是被逼跳水,並非事先計劃好的,就算這些東西她平日都放在身上,也不可能在落水後還保得住。

“還真是有意思,本座對你越來越好奇了。”重樓打消了上前找林初九的念頭,打算在暗處好好觀察一段時間。

以後,可不一定能尋到這麼好的機會。

在林中呆了幾天,林初九已經習慣只有一個人的生活,將地上的屍體處理完畢後,林初九穿着防護服,從樹上爬下來,在離木屋十餘米遠的地方,翻出一把石片鏟子和一個木桶。

石片和木桶都沾着泥,一看就知不是第一次用。林初九拿出來後,就蹲在地上,將地上的腐肉連同泥土刮出來,裝入木桶裡,裝滿一桶就拎去倒了。

林初九倒泥土和腐肉的地方是一個坑,坑裡散發着惡臭味,重樓隔得老遠都能聞得到,可見那坑裡裝了多少“寶貝”。

一桶又一桶,林初九不嫌累也不嫌麻煩,來來回回裝了二十幾桶,直到把小木屋前面的腐肉全部清乾淨,這才停下來。

“還真是一個不嬌氣的。”重樓看得好氣又好笑。

林初九還真不像是相府千金、王妃之尊。這種又髒又累的話就是王府那些丫鬟,也不見得做的來,可林初九做起來卻是駕輕就熟。

收拾好門前的狼藉,林初九將石鏟和木桶放回原位,又抱了一捆枯樹枝鋪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林初九拍拍手朝小溪邊走,在小水窪清洗乾淨後,就去尋視自己設的幾個陷阱。成功收穫一隻倒黴的野雞後,林初九哼着小曲回到溪邊,將野雞清理乾淨帶回小木屋。

不多時,小木屋內傳來小雞燉蘑菇的香味,那香味……該死的誘人,重樓一度考慮要不要出去分一半,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想知道林初九的秘密,所有的秘密。不是爲了要挾她,或者什麼,只是想要知道、想要了解這個女人。

好在折磨人的香味只是一時,待到林初九吃完,香味也就淡了,而此時天已漸黑,鳥兒們紛紛回巢,很是熱鬧。不過,這番熱鬧只是暫時的,待到鳥雀歸巢後,林中漸漸歸於寧靜。

在林裡,天黑的比外面早,夜晚在林中生火也是極不明智的行爲,重樓放棄尋找吃食的打算,躍到小木屋所在的大樹上,想要就近觀察林初九,可是……

天一黑,林初九就睡覺了,木屋裡一片漆黑,重樓就是靠得再近,能看到的東西也有限。

重樓不想驚動林初九,並沒有進去,只在外面守着。

樹中晚上寒氣重,到了夜晚溫度會驟然下降,林初九睡在木屋裡,又有保暖物可以防寒,倒是沒有太大的不適。守在外面的重樓就沒有那麼幸福,雖有內力護體,可仍舊會覺得寒冷,更不用說他在外面也睡不安穩。

天初亮,重樓就離開了,隱在離小木屋不遠的大樹上,遠遠看到神情氣爽的林初九從小木屋裡走出來,忍不住咬牙切齒!

這女人,真叫人沒有辦法喜歡!

林中的生活是枯燥的,也是無味的,林初九是個很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的人,簡單的吃了幾個果子後,林初九又換上一身粗布衣服,提出石鏟,在離樹上十餘米遠的地方挖溝。

剛開始重樓還沒有看出,待到林初九挖出一個半米深的大坑,重樓才知道林初九根本不是在挖溝,她這是在挖戰壕。

“倒是個聰明的女人。”對林初九會挖戰壕重樓並不意外,怎麼說也是在戰場上呆過的人,要是連這點都不懂,那可真是白跑了一趟戰場。

許是工具不好用,許是力氣不大,林初九一上午也就只挖了一個坑,到下午林初九根本沒有動,只是將挖出來的土鋪到樹下,把樹底下坑坑窪窪給填了。

林初九好似閒不住,明明上午的體力勞動把她累得不輕,可下午填完土後,她卻沒有回去休息,而是裝上袖箭,揹着一個藤編的揹簍往林子裡走。

揹簍看着像是新作的,不過做工十分粗糙,大小不一,一看就是新手之做,重樓不懷疑那是林初九自己動的手,畢竟那麼醜的東西,一般人做不出來。

揹着揹簍的林初九,壓根不知身後有人跟着,和前幾天一樣,林初九隻有小木屋爲中心,在附近走一走,然後看到認識的草藥、野果就採下來,放在生簍裡。

森山老林裡面遍地都是寶,只要看你有沒有膽往裡闖,林初九膽子夠大,但也不敢往深入走,走了五六裡就果斷回頭,可就是這樣她還是差點出事了。

林子裡,最不缺的都是各種動物,食肉食草、有毒無毒應有盡有,林初九回來時就差點被條毒蟲子給螫了,幸虧她眼睛尖,發現得及時,不然……

不然,重樓就要出手了!

重樓不是林初九,他早早就看到那條蟲子要去螫林初九,並且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只是林初九沒有給他表現的機會。

成功解決了毒蟲後,林初九並沒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四處打量,漂亮的眸子滿是疑惑之色。

她總覺得自己被盯上了,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着她,可四處尋了許久也沒有見到可疑之物。

“難不成,這林中的動物都成精了?”林初九沒往人身上想,只當自己被什麼野獸給盯上了。

要知道,狼可是羣居動物,指不定這附近還有沒死的狼,在暗處盯着她,準備復仇呢。

“看樣子這幾天不能出來了。”沒有發現異常,林初九心裡更加不安了。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絕對是被盯上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在木屋裡躲幾天的好,免得被狼吃了,那可就虧大了。

林初九理了理揹簍,加快速度往回走,不多時就走出了一身汗,看上去狼狽極了。

重樓不知林初九所想,不遠不近的跟着,姿態悠閒,與林初九的狼狽急切,形成鮮明的對比……

!!

章節目錄 756暴露,不是君子

林初九是個惜命的人,也是一個明白人,她很清楚她一個女子在林中有多危險,在發現自己被不明物盯上後,林初九選擇暫避。

回到小木屋,林初九把揹簍放下,就去看自己挖的陷阱有沒有收穫。一路巡視下來,十分遺憾,連只小耗子都沒有。

“要餓肚子了。”林初九看着空空的陷阱,默默地望天。

靠天吃飯就是這點不好,老天爺一個不高興,她就得餓肚子。

“幸虧還有一條河,希望老天爺給點面子。”傷感不過片刻,林初九又打起精神,準備去河邊摸魚。

林初九極少去那條河邊,因爲河邊時常有大型動物去喝水,一不小心就會遇到她惹不起的大東西。

安全起見,林初九都在小溪用水,能不去河邊就不去,免得食物沒有找到,反倒成了給人填肚子的食物。

可是,林初九也得吃飯,陷阱沒有捉到獵物,她只能冒險去河裡捉魚了。

“希望能幸運點,別遇到了大水蟒。”林初九和重樓一樣,都是通過那條暗道進來的,只是林初九比重樓幸運,她雖然遇到了大水蟒,但大水蟒卻沒有注意到她,她命大的躲過了。

只是,雖然沒有被大水蟒攻擊,可林初九卻嚇得不輕,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會選擇暫時在林中生活,而是會想辦法沿着水道出去。

林初九走到河邊時已近黃昏,夕陽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折射進來,像是調皮的孩子,在水面來回變動。可惜林初九卻無心欣賞,她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戒備四周,觀察有沒有大型生物靠近。

林初九在一旁觀察了許久,確定周圍沒有大型動物,這才舉着樹枝一路悄悄打打的上前。

打草驚蛇,用棍子敲打兩下,能把隱藏在矮叢裡的動物驚出來。

許是水裡有一條大水蟒的原因,這一片水域除了那條大水蟒外,再沒有會吃魚的動物,水道里面沒有多少大魚,可外面卻有不少漏網的肥魚,林初九剛從水裡爬出來時,就靠河裡的魚過了三天。

這條河道有一片淺水區,動物們平時很喜歡在那裡喝水,林初九自覺的不去那塊,而是挑了一片林中動物極少去的深水區。

她水性不錯,完全不擔心在深水區會被淹死。

到了河邊,林初九脫了外衣、裡衣、鞋襪,只着貼身的肚兜和褻衣就下水了。

重樓瞪大眼睛看着林初九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這個女人,她怎麼敢!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

她難道不知,她的身子是屬於她的丈夫的嗎?

她難道不知,她會被人看光嗎?

“該死的女人!”重樓忍不住咒罵一句。

沒錯,即使是他自己看到,他也不高興。

林初九這個女人,完全沒有一點爲人妻的自覺,實在是欠教訓!

而很快重樓就罵不出來了,因爲林初九帶着傷,從水裡出來了。

林初九的腿上,被尖銳物劃出一道半尺長的血口子,即使隔着數米遠,重樓仍舊能看到傷口外翻的血肉。

當然,除了帶着傷外,林初九手上還提了一串魚,也不知她怎麼做到的,居然在水底就把魚串了起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死女人都受傷了,居然還沒有把手中的魚丟掉,簡直是笨死了。

“蠢女人,你能活到今天真是運氣好、命大。”下水捕個魚也能刮出一道血口子,要不是運氣好,真的早就死了!

林初九可不知重樓的抱怨,腿上的傷疼得她直抽氣,把魚丟到一旁,林初九直接坐在地上,檢查自己的傷口。

說起來也是她倒黴,在水底遇到一條兇悍的大魚。那條魚發現她後,也不管她有沒有攻擊,不斷的在水裡撲騰、亂撞,捲起了沉在水底的一塊鐵片,然後……她避開大魚的撞擊,腿上卻被鐵片劃了一下。

“居然傷得這麼深,還真是倒黴。”林初九一看傷口就想哭了,水裡那塊破鐵也不知放了多少年,早就生鏽了,她傷口上都沾到了鏽跡,不清理肯定會發炎。

“我真跟這條水道犯衝,下次再也不來了。”林初九看了一眼傷口,又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眼見着天快黑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小溪處處理傷口。

天黑了,她又受傷了,這塊地方不安全。

不過,爲了不讓林中的動物順着血腥味去找她,她還是從醫生系統裡拿出消毒水和繃帶,簡單的清洗了一下。

“憑空取物?”重樓本來還在擔心林初九的傷口,可看到林初九隨意的在空中點了幾下,手上就出現一個瓶子,眼眸微微挑。

這就是林初九的秘密?

如果是的話,那就可以解釋,林初九那些東西是哪裡來的,也能解釋林初九爲軍中將士們,提供的那些藥又是從哪裡來的。

“果然是個有福報的人。”重樓瞭然的點了點頭,很快就恢復平靜,顯然是十分淡定的接受了林初九的秘密。

倒不是他接受能力有多強,而是在此之前,他心裡就有猜測,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不現身,在暗處觀察林初九。

現在看到林初九憑空取出來,只是證實了他的猜測罷了。而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反倒輕鬆了。

左右事實就是這樣,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不是嗎?

林初九處理好傷口,將外套披在身上,朝小溪邊走去,一路都十分戒備,可她防備了動物卻沒有防備人,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這片林中會有人出現,而且那人還一路盯着她,把她的秘密全看了去。

到了溪邊,林初九選了一個隱秘處,將身上的溼衣服全脫了,就着溪水略作清洗,這才換上乾淨的衣服。

林初九選的地方,三面都是草叢,正常情況下動物絕對看不到,要是有動物靠近林初九也會發現,可是……

這世間很多地方,都是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林初九千挑萬選的地方,能防住林中的動物,卻防不住一路跟着她的重樓!

林初九所處的位置,四面都是灌木、雜草不錯,可是重樓站在樹上,從高處往下看,他什麼看不到?

什麼?你說重樓可以君子的閉上眼睛不看?

怎麼可能!

重樓要是這麼君子,他就不是魔君重樓了……

章節目錄 757紅了,也是拼了

站在高處,底下一切盡在眼底。看着林初九一件件將衣服脫下,重樓的呼吸不由得加重,有好幾次都想跳出來告訴林初九這裡有人,別再脫了,可是……

他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

“蠢女人。”重樓低罵了一聲,繼續、煎熬的看着,然後在心裡不斷誹腹林初九這個沒腦的笨女人。

好在林初九的動作還算快,而且在戶外,林初九也實在做不到大大方方的脫光站在那裡,稍稍用衣服擋住私秘處後,林初九很快就將乾淨的衣服換上了。

要不是重樓站得高,他根本不可能看到什麼。

換上乾淨的衣服,林初九並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在原地坐下,拿出傷藥清創、包紮。

傷口很深,上面還有鏽跡,必須要沾上鏽跡的肉切除。林初九不可能給自己用麻醉,即使是局部麻醉也不行,她只能忍着刀割肉的痛清理傷口。

不可避免,林初九痛得叫了兩聲,這要放在平常再正常不過,可不知爲何,重樓聽到林初九壓抑的悶痛聲,臉不由得紅了……紅了!

“該死!”耳根都燒紅的重樓忍不罵了一聲,連林初九換衣服都沒有避開的他,在林初九清理傷口時卻避開了。

他怕,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

當然,林中兇險,重樓也不敢離得太遠,雖然看不到林初九的身影,聽不到她的聲音,可週圍有什麼動靜,重樓還是能在第一時間趕到。

林初九的動作極快,忍着痛將沾了鏽跡的傷肉切除後,火速給自己清毒、上藥、包紮,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一絲遲滯。

只是,處理好傷口的林初九,沒辦法回去休息,她還得去溪邊清理剛捕上來的魚。

因爲腿上有傷,林初九不得不顧忌一二,等到她將魚全部洗淨,天已經黑了。

“糟糕!”因爲起得太急,林初九眼前一黑,閉上眼緩了許久才站穩,等到她再睜開眼時,就發現剛剛還能勉強看清路,這會卻完全沒有辦法看路了。

當然,這並不是天色變化得快,而是林初九之前一直是慢慢適應黑暗,對黑暗沒有那麼敏感,只要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還是能勉強視物的。

這會突然閉上眼,再睜眼,沒有適應的過程,自然無法在黑暗中看路。

“居然忘了時間。”林初九一臉苦惱的從醫生系統拿出照明設備,拎着魚快速往小木屋走,可她的腿受了傷,就是走得再快也有限。

“啪啪啪……”林初九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雖然四周什麼也沒有,可林初九總覺得不安。

夜晚的樹林,對她來說太危險了,她必須儘快抵達安全地帶,不然就麻煩了。

“啊……”因爲走得太快,林初九踩到一截斷枝,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中的魚和照片燈摔飛了出去。

“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林初九苦着一張臉,雙手撐在地上,爬了起來,可還沒有往前走,就聽到了野豬的憨叫聲,聽聲音和動靜,應該是朝她這個方向過來。

“野豬?”林初九臉色大變,顧不得地上的魚,拾起照明燈就跑。

野豬對她來說,是和狼羣一樣可怕的生物,她可沒有能耐對付得了野豬,遇上野豬她除了逃命外,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呼呼……”很明顯,野豬就是衝着林初九來的,林初九剛跑沒有多久,野豬就追過來了,看到地上的魚,口水直流,張嘴就咬,嚼了兩口就吞下去了。

地上的魚不少,如果是林初九吃的話,至少可以吃三天以上,可對野豬來說,這點食物只夠塞牙縫。

野豬吃完後,繼續去追林初九。

兩條腿的、還是受傷的,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的,尤其是樹林裡,林初九根本不是野豬的對手。

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林初九知道這樣不行,看到前方有一棵大樹,林初九毫不猶豫的跑了過來,在爬上去前,林初九舉起燈,對準不遠處的野豬,用力砸了過去。

明亮的燈光猛地刺來,野豬視線受阻,猛地停下,當林初九將照明燈砸過來時,野豬也沒有躲,這點力道對皮糙肉厚的它來說,只是瘙癢。

“嘭……”照明燈猛地砸在野豬的頭上,野豬一動不動,等到照明燈摔落在,它走上前張嘴就吞了。

“啪……”照明燈碎成片,樹林裡僅有一片光明消失了,再次恢復原有的黑暗。

林初九此時已經爬上了樹了,野豬衝過來時,她很淡定的繼續往上爬,務必不讓野豬抓到她。

野豬也不是笨的,發現獵物上樹後,試着朝樹上爬了幾下,確定自己上不去後,野豬果斷的用強壯的身體,去撞擊樹幹,想要把樹上的林初九撞下來。

還別說,這一招真得管用,林初九差點就被撞得摔下來了,雖然勉強抓穩了,可因爲樹幹不斷搖晃,她也沒有辦法繼續往上爬了。

“連頭豬都這麼聰明,還讓不讓人活呀!”林初九淚流滿面,咬牙從醫生系統裡取出細鐵絲,並將一頭綁上重物,然後……

晃了兩圈後,林初九試了試力道,朝遠處甩去。

一次,兩次,三次……一連試了六次,林初九終於用細鐵絲勾住一截樹樹,試了試力道,絕對可以承受她的體重。

“嘭,嘭,嘭……”爲了吃,底下的野豬也是拼了,一下一下,像是不知道痛一般,死命的撞擊大樹,想要把林初九撞下來,而大樹也確實承受不住它的撞擊,樹幹都開裂了,抱着分枝的林初九,明顯感覺大樹承受不住了,爲了不變成野豬的食物,林初九隻能拼了!

帶上特製的手套,林初九緊緊握住細鐵絲,比了比兩者之間的距離,還有細鐵絲的長度,林初九知道她必須加快速度,從高處跳過去,不然就危險了。

“嘭,嘭,嘭……”又是一連串的撞擊,林初九差點就被撞下來了,爲了保住小命,林初九也顧不得繼續盤算,艱難的爬上樹幹,不等站穩,就猛得往前跳……

!!

章節目錄 758路過,纔不是特意的

林初九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已經做好了撞上樹幹,或者從半空中摔下去的準備,可是……

她預想的情況都沒有發生!

在她跳下去的瞬間,落入了一個堅硬卻溫暖的懷抱裡。抱着她的人輕功十分了得,幾乎沒有任何這頓,在半空中一晃,成功落到另一棵大樹上。

“人猿泰山?”林初九睜開眼,瞪得大眼看着眼前的人。

天色很暗,可靠得近還是能看清一二。是以,當重樓那半張猙獰的鬼臉,落入她眼中時,林初九嚇得失聲尖叫,“啊……鬼呀!”

在沒人的林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人,臉上還帶着鬼面,不是鬼是什麼?

“閉嘴!”尖銳高吭的聲音,震得重樓耳膜生痛。

“魔,魔君?”林初九對聲音很敏感,重樓的聲音她聽過。初聽的時候,她還以爲是蕭天耀,雖然兩人的聲線並不一樣,可給的感覺卻很相似。

“嗯。”確定林初九站穩後,重樓十分君子的鬆開了林初九,動作之快,就好像很嫌棄與林初九有身體上的接觸一般。

天知道,他根本捨不得把人鬆開。

林初九與重樓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可也知道重樓這人不好惹,小心地移了移,拉開雙方的距離,“魔君,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地方,有那麼好進來嗎?爲什麼她進來後,找不到半天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要是有辦法,誰願意呆在深山老林裡,就算她想遠離蕭天耀,也不會選擇隱居山林,怎麼也要找個有人的地方。不然一個人在深山老林呆久了,真得會變成獸人!

“路過!”他纔不會告訴林初九,他是特意來找她的。

“路過?魔君你怎麼會路過這裡?”這種鬼地方,連個鬼影都找不到,重樓來這裡幹嗎?

而且,巧合的是,居然正好在她有麻煩的時候出現,這真的是路過嗎?別欺負她讀書少!

“本座的事,你要過問?”重樓斜了林初九一眼,雖然天色暗,林初九看不真切,可卻能感受到來自魔宮的深處的惡意。

“不,不,不敢。你說路過就是路過,反正你高興就好。”就當她讀書少,好騙吧。

“怎麼,不信?”凌厲的眼神掃向林初九,大有林初九敢說不信,他就滅了林初九的架勢。

林初九嚇得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信,我信。魔君你就是路過,湊巧救了我。多謝魔君相救,救命之恩無以回報,日後魔君有用的上我的地方,直接開口。”林初九順口這麼一說,等到說完她就後悔了。

萬一,萬一魔君真要她做什麼,她辦不到怎麼辦?

可不等她補救,重樓就道:“知恩圖報,倒是個有心的,你細數一下,本座救了你多少次?”

“呃……三次!”如果這次也算的話。

好吧,這次也要算,要不是重樓及時出手,指不定她就撞樹上了。撞疼是小,撞暈了那就真成了野豬的食物。

“記住,你欠本座三次救命之恩。”重樓一點也不客氣,“現在,你報恩的機會來了,本座連日奔波,需要地方需要,尋個地方給本座休息。”

“我……”她去哪給魔君找休息的地方?

可不等她把話說完,魔君一個冷眼掃過來,“怎麼?不想報恩?”

“不是,只是……我休息的地方很小,怕你睡得不舒服,我正在想哪裡還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這荒郊野外的,她去哪給重樓安排休息的地方?

“不必,就在你住的地方,本座不嫌棄,勉爲其難的將就一晚。”重樓不容拒絕的說道,林初九還想掙扎,可重樓卻已開口尋問,“你住的地方在哪?”這就是重樓,明明什麼都知道,偏偏裝得一副什麼都不知的樣子。

“那邊,建在樹上的一座小木屋。”林初九放棄掙扎,開始努力回想小木屋裡是否有可疑的東西?

細想一番,發現會暴露她秘密的東西並不多,因爲習慣使然,她出門都會把東西收起來,免得遭“賊”。

當然,這個賊不是指人,而是指林中那些擅於爬樹的動物。

細想過後,發現屋內沒有太多可疑的東西,林初九安心了,也就不排斥讓魔君借住了。

可惜的林初九還不知,不僅僅是她的秘密,就是她的身體也被人看光了!

木屋離河邊有一段距離,即使有重樓帶着,他們還是花了兩刻鐘才找到小木屋所在。

當然,大部分原因在林初九,因爲她指錯了方向,而對木屋所在心知肚明的重樓,爲了不讓林初九懷疑,只能在明知是錯的情況下,仍舊硬着頭皮走了。

繞了兩圈,在重樓有意無意的提醒下,林初九指對路了。

看到小木屋的剎那,重樓忍不住嘆息:讓一個“白癡”帶路,要找到地方,真得不容易!

“就是這裡了,地方有點小,魔君你別介意。”一連幾次都指錯了方向,林初九也很尷尬,一到小木屋就立馬打開門,試圖轉移話題。

“嗯。”木屋很小,也很矮,林初九那個身高剛剛好能站直,但是重樓卻不行。

爲了不頂壞屋頂,重樓不得不彎腰。

“咳咳,矮了點,魔君你將就一下。”林初九點燃了蠟燭,將小小的木屋照亮。

木屋很小,平時林初九一個人在木屋裡都活動不開,這會一個大男人進來,將木屋塞得滿滿的,完全沒有活動的空間。

“魔……”林初九轉身,想要告訴重樓他今晚睡哪,可一轉身就撞進了重樓的懷抱。

重樓條件反射性的將人推開,擡手間記起這不是別人而是林初九,於是改推爲抱。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林初九主動投懷送抱,重樓猶豫片刻,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這是意外!”靠在重樓硬邦邦的胸膛上,林初九不爭氣的臉紅了。

不是因爲害羞,而是因爲丟臉!

“嗯,仔細些。”重樓略有幾分不捨的鬆開手。

“多謝魔君提醒。”林初九真得快要哭了。

孤男寡女的,她還是有夫之婦,主動投懷送抱什麼的,真得太沒有格調。

爲了避免類似的事故再發生,林初九很小心站穩,一點點退開,“地方小,魔君你別介意。”

“不介意。”懷中柔軟驟失,重樓心中頗爲不捨,可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仍舊是一副正仁君子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心裡已經把林初九……

【作者題外話】:被魔君萌壞了!

!!

章節目錄 759便秘,霸道魔君的溫柔

重樓面上一本正經,絕對看不出他在心裡,已經把林初九吃得差不多了。

是以,林初九壓根沒有想過防備他,也沒有想過她“投懷送抱”不是意外,而是某人有心爲之。

小心翼翼地與重樓拉開距離,林初九把自己睡覺的地方讓了出來,甚至貼心的問重樓吃了晚膳沒?

得知重樓沒有吃東西,林初九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僅剩的存糧貢獻出來。

“我沒有碰過的,你可以放心吃。”一大碗老雞頓蘑菇,是中午特意留出來的,一直用餘火溫着,這會還是溫熱的。爲了不讓重樓嫌棄,林初九再三強調,這碗雞肉她壓根沒沾過筷子。

“嗯。”重樓一點也不客氣的接過碗,看了林初九一眼,大方的吃了起來。

捧着一個大瓷碗,拿着木製的簡易筷子,這怎麼看怎麼是鄉土風十足的吃法,可重樓卻吃得優雅無比,速度不慢卻不見急切,光看着就賞心悅目,令人食指大動。

當然,前提是忽略他臉上嚇人的鬼面。

林初九看了幾眼,默默地別開臉,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聞空中氣的香味。

讓一個餓着肚子的人,看別人吃得香甜,還要假裝自己不餓,真是罪過呀!

好在重樓的速度快,三兩下就把碗裡的雞肉解決了,成功結束了林初九的酷刑。

“我去洗碗。”重樓一吃完,林初九就把空碗接過來。

她這人有點小強迫症,習慣吃完就洗碗,絕不能把碗筷留到第二天寫。

“嗯。”重樓十分自然的把碗遞給林初九,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見林初九在一旁洗碗,重樓起身道:“本座出去一趟。”

“哦。”林初九應了一聲,沒有追問。

吃飽出去……十有**是解手,她還是別忘了,怪不好意思的。

重樓似猜到林初九所想,別俱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定自若的起身,彎腰走出小木屋。

“總感覺哪裡不動。”林初九不解的搖了搖頭,想了一會沒想明白,果斷不斷了。

把碗筷沖洗乾淨後,見重樓沒有回來,林初九快速的用剩下的水擦洗了一下,然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其實也是乾淨的,只是爬樹的時候弄髒了,腿上的傷也裂開了,不需要縫合,但要重新包紮。

林初九的速度很快,至少在重樓回來前,她就把自己收拾好了,也把屋子收拾乾淨了,稍稍有些可疑的東西,都被她收了起來。

屋子收拾乾淨了,林初九這才發現重樓似乎出去很久了。

“解手也不用這麼久吧?難不成便秘?”就算重樓走得再遠,這個點也該回來了。

林初九不認爲,在林中重樓會有危險。憑重樓恐怕戰鬥力,與其擔心重樓會遇到危險,不如擔心遇到他的動物會有危險。

“我要不要出去找找呢?”又等了片刻,仍不見重樓回來,林初九不由得皺眉。

重樓出去了大半個時辰,再不回來,她都要懷疑重樓不告而別了。

“再等等吧,這個時候外出實在不智。”林初九走到門口,又默默地退了回來。

她不是重樓,她這個時候走出去就是去送死,她還是乖乖的別去找死的好。

“啪……”就在此時,屋外響起樹枝折斷的聲音,林初九眼前一亮,起身透過小窗往外看,正好看到一個人影走過來。

這片林子裡,除了她之外也只有重樓這麼一個大活人,林初九毫不防備的打開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風而來,林初九臉色一變,不安的道:“出事了?”難不成重樓真的是被人追殺,路過?

“出什麼事?”重樓走近,不解的揚眉,同時將手上處理乾淨的兔子和野雞遞到林初九面前,“去做!”

“啊?你出去找吃的了?”透着昏暗的燭光,林初九這才發現,她聞到的血腥味不是人的,而是動物的。

“你那點東西,只夠給本座塞牙縫。”蠢女人,自己晚上沒吃難道不知道餓嗎?

“呃……”林初九一臉尷尬,“對不起,招待不週。”她一個人,能養活自己都不容易,實在沒有存糧呀。

“哼……”重樓高傲的冷哼一聲,擠開林初九走進木屋,在林初九晚上睡覺的地方坐下,動作自然的就好像來過無數回。

林初九看了一眼,默默別過臉。

孤男寡女的……好在這人是魔君,不會引人誤會。不然,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重樓十分貼心,帶回來的獵物全都清洗乾淨了,林初九隻要剁開,煮熟就可以了。

關於剁這件事……林初九隻有手術刀,剁是沒有辦法了,但把兔肉和雞肉削成片,那絕對是沒有問題。 шωш¤ ttKan¤ C O

“唰唰唰……”林初九無意秀刀功,可她手腕一動,那手法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不過眨眼間,重樓帶回來的兔子和野雞,就被林初九削成一片一片的,不管是烤着吃還是用石鍋炒一下,都很容易入味。

考慮到此時已晚,未免消化不良,林初九找出自己存的幹蘑菇和雞肉一起燉,至於兔肉?

林初九稍稍醃製了一下,便宜放在石板上烤。

只有鹽,但勝在重樓抓的兔子肥,油多,只用鹽香味也出來了。

肉片薄,略烤了一會便熟了,林初九手上沒有多餘的盤子,沒辦法分裝,只得等全部烤熟,纔給重樓端過去。

“魔君,做好了。”林初九的廚藝不高,這裡的條件也有限,但勝在刀工好,看着還是很有食慾的。

重樓接過卻沒有急着吃,而是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下,一起!”要不是爲了這個笨女人,他何至於晚上跑出去打獵。

晚上尋獵物可沒容易的,尤其是尋這麼小、易處理的獵物就更不容易。

“多謝魔君。”林初九也不客氣,用手術刀削了一雙筷子,在重樓對面坐下,夾起一塊就往嘴裡送。

許是餓了,雖然只有鹽做調料,可林初九仍舊吃得津津有味,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得十分歡樂。

差不多快吃掉一半,林初九突然發現,重樓一直沒動筷子……

!!

章節目錄 760裝傻,效果並不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桌上的肉是魔君獵來的,林初九見魔君沒有動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動了。

“魔君,你不吃?”林初九訥訥的收回筷子,一臉尷尬的尋問。

快吃完才問人家吃不吃,感覺略有點不要臉。

重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林初九看,直把林初九看得不好意思,這才擡手夾了一筷子往嘴裡送。

“重樓!”吃之前,重樓重重吐出這兩個字。

“啊?”林初九本想繼續吃,可筷子伸到一半就停了,不解的看着重樓。

魔君叫自己的名字幹什麼?略怪!

“本座不想再說一次,下次叫錯……”後面的話重樓沒有說,只是夾起一塊肉送到嘴裡。

“重,重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叫錯了。”林初九靈光一閃,立刻明白了重樓的意思。

好吧,她其實是不敢裝傻了。

“嗯。”終於更正了林初九的稱呼,重樓心滿意足的把盤子裡的肉全吃了,一塊也沒有給林初九留。

林初九一伸筷子,就發現盤子空了。

“呃……”林初九擡頭,看了重樓一眼,又默默地移開。

好吧,公平了。

林初九將盤子收走,兩人默契的沒有開口,甚至雞肉煮熟了,兩人也是默默地吃。

“我開個門,散散味。”林初九認命的去沖洗碗,把最後一點存水用完。

屋子裡滿是雞肉的香味,能透風的只有一扇門,和一個小窗子,開了半天味道也沒有散,林初九犯困了,掙扎再三還是決定破灌子破摔,直接把門關上,再徵求重樓的意見,“要不就這樣睡吧?”

重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林初九都做了決定,還好意思再問他?

“被子只有一牀,你將就點,我蓋衣服就好了。”林初九的被子並不是什麼棉被,而是用比較軟的乾草縫製的,十分粗糙,而且扎人,重樓摸了一把,直接把這破被子丟給林初九,然後扯過林初九身上的衣服,不容拒絕的道:“睡!”

林初九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重樓身上的衣服,淚流滿面。

她要怎麼跟重樓說,那衣服是她穿過的?

她真得不想拿自己穿過的衣服給人蓋,總感覺這太親密了一些,而她這個有夫之婦與別的男人這麼親密,真得好嗎?

好吧,她忘了,被子也是她蓋過的!

可是,任憑林初九再怨念,重樓都不爲所動,衣服一蓋,聞着熟悉的味道,重樓無視房內的肉香味,睡得踏實。

這幾天,他真是累倒了,一路奔波,心懸的高高的,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休息,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林初九盯着重樓看了許久,也不見重樓有所動作,就知道沒戲了,老老實實的用被子裹住自己,睡覺!

第二天,林初九醒來時,重樓並不在屋內,林初九也沒有尋找的意思,還是那句話,在樹林裡重樓是不會有危險的,有危險的是遇到他的動物。

林初九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正想去打水,就發現桶裡裝滿了水。

林初九一愣,隨即扯出一抹大大的笑,“看不出來,魔君這麼體貼。”

有人服務,林初九也就不客氣,用石碗裝出一半的水,點燃小爐子燒開,剩下的則全部用來梳洗了。

梳洗完畢,林初九又檢查了一下傷口。過了一天,看着好了許多,只要不再扯到傷口,養個三五天就好了。

梳洗過後,林初九打算出去找吃的,可打開門就看到重樓提着一溜魚過來。

“沒走?”林初九看着沐浴在陽光下,踏着金光而來的重樓,用力揉了揉眼睛。

還別說,如果不看臉上的鬼面,周身被太陽光縈繞的重樓簡直帥翻了,舉手投足間的風度能秒殺所有女性。

“什麼?”林初九聲音很小,咬字又含糊,重樓沒有聽清。

林初九可不敢傻得重複,背一挺,精神百倍的道:“你回來了!”當然,林初九不會忘記付送燦爛的笑容。

“嗯。”重樓拎魚的手一緊,耳根微微泛紅。

林初九的眼神太亮,笑容太燦爛,語氣太熱烈,讓他有一種心愛的妻子,在歡迎丈夫回家的錯覺。

不過,臉紅只是剎那,這個念頭一起,重樓的臉就黑了!

心愛的妻子?

歡迎丈夫回家?

林初九這個蠢女人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嫁過人的,她可是有丈夫的?怎麼可以對別的男人笑得這麼燦爛?

即使,這個男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這麼一想,重樓越看林初九的笑容,越覺得生氣,粗魯的把魚塞到林初九的手裡,立硬的道:“去做!”

說完,看也不看林初九,飛身而下,朝林中深處走去。

“怎麼突然變臉了?”重樓畫面突變,把林初九嚇了一跳,抱着魚站在木屋前,看着重樓漸行漸遠的背影,好半天都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男人每個月也有那幾天?”林初九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自己哪裡做得不對。

她做得挺好的呀,殷勤、諂媚、笑臉迎人,重樓應該不會不滿纔是呀!

天知道,就是因爲她做得太好,所以重樓才生氣。

想不明白的林初九也就不去想了,拎着魚回到屋內,想到重樓的食量,林初九把魚全煮了,爲了去掉魚腥味,林初九放了一點草藥。

很快,乳白色的魚湯就在鍋裡翻滾,林初九用筷子戳了戳,確定魚肉煮熟了,將火弄滅,然後盛了一個小碗出來,邊吃邊等重樓。

讓一個飢餓的人,聞着香味等人是不道德的,林初九吃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吃完一碗,又繼續吃,直到吃飽才放下筷子,而這個時候重樓還沒有回來。

林初九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屋外,不確定重樓還會不會回來,索性將門關上,在屋內補眠。

腿長在重樓身上,重樓愛來不來,愛走不走,她管不着。

至於出去的事?

林初九並不擔心,她相信重樓不會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別爲她爲什麼,女人對男人的愛慕還是很敏感的,她多少還是知道重樓對她是不一樣的。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一直裝傻叫他的名字,刻意保持離。

雖然,效果並不好……

章節目錄 761保護,出去後何去何叢

重樓並沒有任性的離開,但也沒有回來吃早膳,當然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回來。直到傍晚時分,重樓才姍姍然的回到小木屋。

“我已經找到了出路,明天就離開。”很明顯,重樓不是在跟林初九商量,而是在告知她這件事。

“好的。”林初九一點也不例外,也不覺得重樓過分。

魔君大人肯帶她出門就好了,她哪裡敢挑三揀四的。

林初九的爽快,卻讓重樓十分詫異,挑眉的問道:“我以爲你不想離開。”

“啊?你怎麼會這麼想?”林初九被重樓問傻眼了。

重樓哪隻眼睛看到她不想離開了?

她吃撐了,纔會想要留在這種鬼地方,朝不保夕不說,天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成爲野獸的食物。

“難道不是嗎?連屋子都建了,你真得想過離開嗎?”這個死女人,他不來找的話,肯定不會想走吧?

“我當然想離開,我只是找不到人,一個人也不敢亂走。于于建這個屋子,那是因爲我剛到這片林子就遇到了大雨,差點被淋死。雨停後,正好碰到一棵被野獸撞倒的樹,想着搭個屋子好避雨。”這屋子看着是木製的,其實大部分都是樹枝和藤條編成的,並不紮實,風大一點,雨猛一點,這屋子就會報廢。

“是嗎?”重樓很懷疑。

憑林初九的本事,想要出去也不是多難的事,頂多冒險了一些。

“當然,我沒有必要騙你。”重樓又不是蕭天耀,她沒有必要在重樓面前撒謊。

“確實,你沒有騙本座的必要。既然如此,收拾一下,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得到了想要答案,重樓不再糾纏,直接走進木屋,並吩咐林初九準備吃的。

本就狹窄逼仄的小木屋,因重樓走進來更顯小了,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可魔君大人有令,她不得不進去給他準備吃的。

早辰的魚很有剩,林初九繼續煮魚湯,然後分成兩份,多的給重樓,少得則自己吃。

兩人靜靜的吃着魚湯,誰也沒有說話。吃完飯,重樓將空碗遞給林初九,動作自然的就好像是做了千百遍,林初九也不覺得有什麼,接過,洗乾淨。

和昨晚一夜,開窗、開門透了會氣後,林初九就抱着“被子”卷在角落裡睡。不過,重樓今晚找不到蓋的衣服了,因爲林初九把衣服收起來了。

“小氣的女人!”重樓在心裡嘀咕的一句,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這個蠢女人,總算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避嫌!

第二天一早,林初九醒來時重樓又不在,有了昨天的事,林初九也習慣了,梳洗一番後,將需要帶上路的東西包好,用大布袋打了一包,背在身上。

背個大包袱肯定不好看,可甚至輕鬆。林初九可不認爲,重樓會幫她拎東西。就算重樓願意,估計她也沒有那個膽,她得多不怕死,纔敢指使重樓幫她做事?

林初九收拾好東西沒多久,重樓就回來了,手上拿着幾個野果,見林初九收拾好行裝,什麼話也沒有說,把野果遞到林初九面前。

果子明顯是洗乾淨了的,林初九也不嫌棄,接過,道了一聲謝,就咔噗咔噗的吃了起來,重樓看了一眼,嫌棄的別過臉,“能下去嗎?”不能的話,他就吃點虧,勉爲其難的抱一下好了。

“能的,魔……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拖你的後腿。”林初九差點又叫出魔君,幸虧她反應快,及時改了口。

重樓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多說,足尖一點,躍了下去。

林初九將未吃完的果子塞到口袋裡,雙手抱着權,呼嗤呼嗤的爬了下來,動作笨拙的像只熊。

“難看死了。”重樓一臉嫌棄,當然他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安全就好。”林初九倒不覺得丟人,她又不是女神,也沒想過在重樓面前做女神,形象這種東西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實用,至少現在不實用。

“知道就好,跟緊一點,本座可不會回頭救你。”重樓上下打量了林初九一眼,確定林初九沒事,這才轉身往東邊走。

林初九忙跟了上去,並做好了一路小跑,吃苦的打算,卻不想重樓一路走得不快不慢,林初九壓根不需要費力就能跟上。

“沒想到魔君也挺體貼的嘛。”林初九立刻就明白重樓的用意,在心裡暗自嘀咕。

重樓刻意放緩了步子,林初九就不用着急了,掏出未吃完的果子繼續啃着,路上要看到合心的藥草,也會採兩株。

她學的是西醫,對中醫只是涉獵,還是嫁到蕭王府與吳大夫熟了後,纔對中醫多了一些認識。

她認識的藥草並不多,只是一些基本的草藥,是以很好找。不過林初九也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她現在只趕路呢,除非特別需要的草藥,其他的林初九都不會採。

中藥是需要炮製的,她摘了不及時處理會失藥效,採了也沒有用。

林初九停下來採藥時,重樓一般都不會等她,每每採完藥,林初九都要小跑兩步才能跟上。

每次聽到林初九在後面跑,重樓都忍不住嘴角微抽。

這女人,明明都成親了,還是親王妃,怎麼就一點也不莊重?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哪個未婚的小姑娘。

不過,不滿歸不滿,重樓從來沒有因林初九停下來採草藥而不滿,也沒有因此加快速度。就像重樓之前所說的那樣,他讓林初九跟着他走,但絕不會回頭救她。

當然,林初九也不需要重樓救。因爲,他們這一路上什麼危險都沒有遇到,順利的讓林初九一度以爲他們不是叢林逃生,而是在野炊。

雖然這一路很安全,可林初九也不會傻得以爲,叢林裡就真得這麼安全,安全到連只兔子都遇不上。

一路上,她可沒少聞到血腥味。就算沒有看到動物的屍體,林初九大致也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不知是重樓提前清理了,還是重樓的屬下清了場。

不過,這些對林初九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出去後,要何去何從?

!!

章節目錄 762自責,就不回去

有重樓帶路,一路無驚無險,順利的就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讓林初九不知道說什麼好。

七天後,林初九和重樓走出了那片林子,走到一條小道上。

重樓指着北邊的方向,“那是回東文的京城的路,”手臂輕移,又指向另一個方向,“那邊是去魔宮的路,你要去哪?”

兩個方向,看似給了林初九選擇,實際什麼選擇都沒有。

林初九猶豫一下,弱弱地問道:“我可以都不選嗎?”她現不用受制於醫生系統,可以算是半個自由身,她不想再回京城了。當然,她更不想去魔宮,面對重樓。

“怎麼?想要一個人走?”重樓這句話咬得特別重,說得特別慢,明顯是生氣了,而且還是很生氣。

“我……”林初九遲疑片刻,還是咬牙道:“我沒有想過去魔宮,也不打算回京城,尤其是現在。”

“爲什麼?”蕭天耀做了什麼?讓林初九這麼反感去京城?

林初九沒有直接回答重樓的話,而是努力扯出一抹不在乎的笑,“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落入那片樹森嗎?”

不等重樓開口,自己回答道:“是因爲我任性的要自己回京,孤身上路,才讓潛在暗處的敵人看到機會,設局伏殺我。你知道嘛,爲了讓我安全離開,保護我的人一個個死在我面前。因爲我的任性,因爲我那該死的說不出來的自尊和自卑,我害死了他們。”

說着說着,林初九臉上就佈滿淚水,沒有聲音的落淚,看着就讓人心酸。

“我害死了那麼多人,我怎麼……怎麼有臉回去。”林初九越說越自責,最後再也撐不住,蹲在地上,低頭痛哭,“他們原本可以不用死的,都是因爲我,都是我害死了他們,我真得沒臉回去了。”

她不是懦弱的人,也不是膽小的,可她真得害怕,害怕回去後,面對死去護衛同伴的指責,害怕面對他們家人指責的眼神。

“是我任性,是我不懂事,是我害死了他們。幾十條人命呀,都是因爲才斷送的,他們,他們……原本不用死的。”林初九咬着脣,竭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效果並不好。

這些天,她一直飽受良心的譴責和不安。這些天,她閉上眼,就是那些護衛慘死的畫面。

這些天,她一直在催眠自己,讓自己忘了那些,不要再去想,可是她做不到。

在樹林裡還好,巨大的生活壓力讓她沒空多想,而走出樹林,她就是再怎麼自我催眠,都無法說自己無罪。

她有罪,她是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

“我後悔了,我真得後悔了。我不該任性的要求獨自回京,我不該自大的以爲,我以保護好自己。最後我是活下來了,可是保護我的人卻死了。我的任性,害死了那麼多人,我真得沒臉回京。”

“要不是我任性,要不是我跟蕭天耀賭氣,事情根本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害死了那麼多人,我怎麼有臉回去面對他們,我怎麼……”

……

林初九越哭越傷心,越哭心中的自責與愧疚越大。重樓站在一旁,幾次想要上前安慰她,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他好像不會安慰人!

而且,他似乎也沒有資格。

等了許久,不見林初九停下來,反倒有哭岔氣的跡象,重樓終於忍不住,黑着臉道:“咳咳……不要哭了,吵死了。”保護她的人全死了,林初九會愧疚、會自責他能理解,可至於把所有的錯,都背在自己身上嗎?

再說,他們又不是林初九害死的,是他們實力不濟,保護林初九不利纔會死的。沒有追究他們失職就算好的,林初九自責個什麼勁?

“不就是幾個護衛嘛,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沒有保護好你,反倒死在對手手上是他們自己實力不濟,與你何干?”死幾個護衛就自責、愧疚的不敢面對,這樣的女人怎麼做蕭王妃?

“又不是第一次有人死在你面前,你傷心什麼?”以前也不覺得林初九心軟。之前爲保護林初九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數,林初九雖傷心可也沒有自責到,不敢面對的地步。

林初九搖頭着,哽咽的道:“那不一樣,那不是因爲我,這一次完全是因爲我,他們本來可以不用死的。”這一次完全是因爲她和蕭天耀賭氣,她的任性。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保護你不利嗎?林初九,本座的耐心有限,你給我起來把臉擦乾淨,本座沒有閒功夫陪你在這裡瞎哭。”

可不就是瞎哭,一羣人爲找林初九折騰的半死不活,她倒好,安全了不想辦法報信,反倒因爲自責和愧疚不敢面對,簡直是沒用。

“你只考慮死去的人,有沒有想過活着的人?林初九,做人不要太自私。”重樓看林初九抱着一團,哭的像個小可憐,心裡沒有由來的躥出一股無名的火。

“活着的人?誰?林家沒有人在乎我的生死,他們巴不得我早死。”林初九也哭累了,而哭了一場,她心裡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終究不是柔弱、善良的女子。雖然自責,雖然愧疚,雖然把所有的錯都背在自己身上,可也不會因此悲傷過度而死。

她是自私的,她自責、她愧疚、她不安,卻沒有想過抵命。

“你眼中活着的人,就只有林家嗎?蠢貨!”重樓掐死林初九的心都有了。

這個女人不是一向伶牙俐齒會說話嗎?現在這是怎麼了?每一句都說得讓人窩火,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對哦,還有蕭王蕭天耀。不過,我的生死對他來說無所謂吧,我死了他正好可以另娶,他是男子又不用爲我守節。”林初九抹掉臉上的淚,扯出一抹哭還要難看的笑,“我都失蹤了二十多天,蕭天耀的人沒有找到我,肯定以爲我死,我這個時候回到京城,對誰都不好。與其給人添麻煩,不同就此橋歸橋,路過路。”

回去幹嗎?

回到京城,不過是麻煩纏身……

!!

章節目錄 763放倒,簡單又粗暴

重樓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聽到林初九尋了一堆不回京城的理由,直接臉黑,“既然不想京城,那就去魔宮。”到了魔宮,他會讓這個女人明白,什麼叫生活的艱辛,什麼叫地位差別。

真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姑娘,不知道生活的艱辛,居然爲了一點小事就放棄旁人窮極一生也達不到尊榮,簡直是愚不可及。

“不用。我不去魔宮。魔……重樓,你把我帶出樹林已經足夠了,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林初九哭過一場,把憋在心裡的話全說了出來,心裡已經好受許多,也有了決定。

“不去魔宮,不回京城,你想去哪?你可知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外,會遇到什麼事?”再太平的世道也有吃人的一面,林初九一個弱女子孤身上路,就是送上門給人搶。

“我能保護好自己。”只要不遇到專業的刺客,林初九有信心能自保。

“哼……”重樓冷哼一聲,“本座倒要看看,你怎麼保護自己。”話落,重樓往前一步,擡手就給林初九一個手刀。

“唔……”林初九完全沒有想到重樓會對她出手,瞪大眼睛看着重樓,身子一軟,不甘的閉上眼,“爲……”

“笨女人,真以爲自己多厲害。”重樓手一伸,將人抱了個滿懷,吹了一聲口哨,不多時,一匹通體發黑的駿馬,從小路的另一頭跑了過來。

“噠噠噠……”駿馬在重樓身旁停下,仰頭看着他,姿態傲慢,就像重樓給人的感覺一樣。

重樓拍了拍馬頭,抱着林初九躍上馬背,拉了拉繮繩調轉馬頭,又替林初九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啪!”重樓沒有急着走,而是打了一個響指。

“主上。”兩個黑衣人從樹林出理,雙手抱拳,恭敬的站在一側。

“通知金吾衛來接人。”重樓低頭看了林初九一眼,嘴角輕揚。

真想知道,林初九一醒來,發現上自己不得不回京城,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是。”黑衣人低頭應是。

重樓示意兩人退下,一夾馬腹,抱着林初九策馬離去。

一路狂奔,在天黑前重樓帶着人來到驛站外,沒有驚動任何人,重樓抱着林初九潛入驛站,把人放在驛站的客房裡。

“蠢女人,老實的跟着大軍回京城,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重樓在林初九背後輕拍了一下,轉身離開。

重樓走後沒有多久,林初九就幽幽轉醒,揉了揉痠痛的脖子,擡頭打量眼前的環境。

屋子很簡陋,看着不像是客棧,外面沒有守衛,肯定也不是魔宮。

“重樓把我丟哪了?”林初九不知自己暈了多久,揉了揉痠痛的胳膊和雙腿,下牀往外走。

門外一個人都沒有,天色很暗,可視物範圍不超過一米,林初九不敢亂走,站在門口大聲喊了一句:“有沒有人?”

沒人應!

林初九等了一下,又叫了一句,“有沒有人呀?”

仍舊沒有人應。

林初九遲疑了一下,決定往外走。

順着長廊,林初九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剛走到天井的位置,就聽到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不需要出去看,林初九就知道是有軍隊過來了。

“這是哪呀?”林初九越發的不解了,重樓又不是朝廷中人,手上怎麼會有軍隊?

就在林初九發愣間,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聲音似乎是朝她這個方向來的,林初九愣了一下,本能的想要躲起來,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聽到有人大喊:“王妃,卑職嚴振,奉命迎接王妃回京。”

“王妃?不會是在叫我吧?”林初九傻眼了,愣在原地忘了走。

就在此時,一小隊人馬,手持火把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天井中的林初九,帶頭的人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人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卑職嚴振,參見王妃。”帶着的將領雙手抱拳,行了一個軍禮。

“免,免禮!”看到熟悉的軍服,林初九知道了來人的身份,臉皮微抽,好半天才緩過來了。

她都說了不想回京城,重樓居然把她丟在這裡,通知金吾衛來接她,簡直過分。

“多謝王妃。王妃,王爺有要事在身無法抽身,特命卑職前來迎接王妃。卑職已安排好車馬,請王妃上車。”嚴振一板一眼的說完,側身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完全不問林初九願不願意走。

“好!”林初九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擡步往外走。

蕭天耀知道她沒有死,她就不可能再走了,回京城是她唯一的選擇。

重樓那個混蛋!

暗暗握緊拳頭,林初九在心裡把重樓罵了個半死。

“哈啾,哈啾……”連夜往回趕的重樓,突然打了數個噴嚏,不得不放緩速度,讓馬兒慢點跑。

“林初九那個女人,肯定在罵我。”連夜趕路的魔尊大人語帶笑意,一掃之前的低沉,看上去心情頗好。

“駕駕……”噴嚏停了,重樓拉了拉繮繩,再次加速前行。

他得在林初九回去前,把林初九遇伏一事解決完,不然林初九等安全回來了,帝國張家就不會把林初九失蹤的事當回事,他要出手打壓張家,張家必會認爲他小題大做。

在林初九失蹤的第二十天,一直沒有在人前出現的蕭王爺,身着戎裝出現在人前,點了一支百人精銳部隊進城。

進城後,蕭天耀直達張家在城中的鋪子,下令,“封店,把人拿下,違抗者殺無赦!”

“是。”蕭天耀手下的兵,一向只聽令從不過問原由,蕭天耀命令一下,立刻衝入店內,把客人趕出去,封店,拿人。

“你們,你們幹什麼?你們別亂來,我告訴你,我們東家可是中央帝國的人。”店內的掌櫃、小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嚇慌了神,一個個大喊大叫。

金吾衛根本不搭理,直接捆人,聽到蕭天耀說了一句“吵”,金吾衛二話不說,把人下巴卸了。

“封店,店內的東西丟出來。”封店還不夠,蕭天耀還命人把店內搬空。

“唔,唔,唔……”掌櫃、小二聽到這話,臉色慘白,拼命掙扎。

金吾衛連個眼神也不給他們,把人拖出來後,就開始往外丟東西,至於會不會砸壞,金吾衛壓根不在乎,把店丟空了,貼上封條。

“告訴帝國張家,沒有本王的命令,誰撕了這封條,本王就把誰撕了。”留下一句血腥味十足的話,蕭天耀帶人繼續朝下一個店鋪走去……

!!

章節目錄 764大敵,先下手爲強

綁人、清店、封店!

城中,凡是帝國張家的店鋪,或者與帝國張家有關的商鋪、宅子,一天之間全都被砸、被清、被封了。

而這還不夠,在清了這座城中的張家店鋪後,蕭天耀帶着一百精兵先一步北上,見城進,見鎮入,只要有張家的店鋪,全部砸了、封了,店裡的夥計不管,掌櫃全綁了丟入當地大牢,讓當地縣官看好,沒有他的命令不許放人。

一時間,張家損失慘重,除了南邊的商鋪,其他地方的商鋪幾乎都遭到毀滅式的衝擊,不僅店被關,店內的東西被清,就連開店也不允許。

出了這麼大的事,各地商鋪的掌事雖然被關了,可還是想辦法,在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到京城,送到了帝國張家在東文的辦事處。

“蕭王這是什麼意思?要和我張家撕破臉嗎?”張家人收到信件,氣得差點吐血。

他們在東文的生意,一再遭到蕭王一派的打壓,糧行、錢莊全部虧損,現在各地商鋪又出事,今年別說盈利,能不賠錢就是好的。

“蕭王實在過分,他怎麼敢!”

“封我張家的店鋪,還不許我張家開門,他以爲自己是誰?”

“撕了我?我倒要看看蕭王有什麼本事,敢撕我張家人!真當我們張家人怕了他?”

……

張家在東文負責人是剛到的,來人是張家一個少爺,在本家被排擠,這才被派來東文,接手東文的爛攤子。

張家這位少爺心裡正不爽,遇到這事就更別提了,吃人的心都有了。

“蘭少爺,東文不過是個小國,蕭王不過是一個東文的親王,不成氣候。您先喝口茶,消消氣,爲了一個小人物不值當。”管事見張家這位少爺氣得直喘精氣,忙倒了一杯茶奉上。

“哼,一個小小的東文親王,也敢與我張家叫板。之前看到花家的面子上,不計較他辦錢莊的事,他還真當自己了不得了,真以爲我們張家怕他了?”蘭少爺罵了兩句,心氣順了,端過茶喝了一口。

“是,是,是。蕭王爺那就是給臉不要臉,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蘭少爺你別爲那種小人物氣壞身子了。”管事知道蘭少爺愛聽什麼,賠着笑,哄着。

“本少爺不氣,不就是一個親王嘛,我就不信他再囂張,能囂張得過東文的皇帝。去,給東文皇帝送個信,就說本少爺要見他。”蘭少爺趾高氣揚的說道,在他口中,東文皇帝就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人。

管事一聽,暗暗叫苦,不得不硬着頭皮道:“蘭少爺,你剛來東文,不知東文的情況。這事……怕是東文皇帝辦不了。”

“怎麼?東文的皇帝敢不給我張家面子?”蘭少爺斜了管事一眼,一臉傲氣。

“這個倒不是,只是蕭王剛剛打了勝戰,這個時候就是東文的皇帝,也要給蕭王面子。”管事小心的斟酌用詞,生怕一個不滿,這位蘭少爺不高興了。

“東文的皇帝也管不了他?”蘭少爺一臉懷疑。

在帝國,可從來不會有這樣的事,帝國的皇帝是個強勢的獨裁者,在帝國他說一不二。

管事不敢接話,避重就輕的道:“蕭王妃剛剛失蹤,生死不明,這個時候東文的皇帝也不好太爲難蕭王。”

“蕭王妃……”一提到這個,蘭少爺就不說話了。

蕭王妃爲什麼會失蹤了,旁人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他卻多少知道了一些。

蘭少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可他突然一頓,猛地跳起來,“不對,蕭王這個時候對張家出手,莫不是……”知道了?

“肯定是這樣,要不然蕭王早不出手,晚不出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手?”蘭少爺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然後就再也做不住了,打發管事,立刻回書房寫信去。

此次蕭王妃出事,張家雖然有參與,可並不是主謀。他們張家只是幫二皇子一個忙,讓二皇子的人可以混進東文伏殺蕭王妃,嫁禍給大皇子。

現在事情敗露了,蕭天耀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張家身上,就表示蕭天耀查到此事與大皇子無關。

這件事蕭天耀能查到,大皇子十有**也能查到。大皇子知曉二皇子這麼坑他,肯定不會輕饒二皇子。

“這事可真是麻煩了,要是二皇子和大皇子因此都怪罪張家,張家可就慘了。”蘭少爺嘴上擔憂,可臉上卻是掩不住的興奮。

雖說這事對張家來說是件倒黴事,可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機會。

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此事,並報給主家知道,主家要因此減少了損失,家主肯定會記住他,說不定還會把他調回中央帝國。

“要是事情能成就好了。”蘭少爺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激動,揚揚灑灑的寫了幾千字,墨跡一干就裝封,讓人火速送回帝國,必再三交待,務必要送到家主手上。

監視張家動向的隱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轉身就把消息送給了蕭天耀。

蕭天耀此時離京城並不遠,不過兩日就收到了信,得知張家已經發現了,蕭天耀一點也不着急,轉身就把信交給暗衛,讓他轉交給軒轅摯。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帝國二皇子陷害軒轅摯一事證據並不多,那身落在樹林裡的黑甲衛也不能代表什麼。軒轅摯帶來的黑甲衛死了不少,黑甲也流失許多件,軒轅摯沒有證據能證明,那身黑甲的主人與二皇子有關。

這個時候,軒轅摯要是不盡快出手,就會被二皇子搶佔先機,等到軒轅摯回到帝國就什麼都晚了。

“雖說不是大事,本王也算是幫了你。”蕭天耀輕敲桌面,眼神冰冷。

帝國那些皇子怎麼爭權、怎麼奪權,他一點也不在意,可扯上他的王妃,拿他的王妃當棋子就萬萬不該。

這筆賬,他記下了!

那未曾蒙面的帝國二皇子,他也記下了!

遠在帝國的二皇子還不知,他這次不僅栽贓軒轅摯不成,還惹上了一個大敵……

!!

章節目錄 765兵變,大軍壓城鬧哪樣

不知道是蕭天耀的手段起了作用,還是什麼別的什麼原因,林初九這一路走來很平順,不僅沒有伏殺,就連鬧事的小匪徒也沒有遇到一個。

七天後,林初九與大軍匯合,得知蕭天耀並不在軍中,林初九長長的鬆了口氣。

請原諒她鴕鳥的想要逃避,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蕭天耀。如果可以的話,她這一輩子都不想面對蕭天耀,從此天涯陌路,各過各的,可偏偏不行!

林初九與大軍匯合後,便隨着大軍一同回京。這一次,林初九半點也不敢提獨自回去的事。

她死不要緊,可要因爲她的任性,再害死別人就不好了。

因心中有愧疚,林初九與大軍匯合後,就一直坐在馬車裡,除非必要絕不外出,見到金吾衛也是客客氣氣的,更不打聽任何事,尤其是與蕭天耀有關的事,她一句也不問。

隨行保護她的侍衛,看到她冷冷淡淡的樣子,心中暗自琢磨王妃是不是不高興了?或者責怪他們之前保護不利?

金吾衛心中不安,可卻不敢去尋問林初九,一路戰戰兢兢的護在林初九左右,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個錯眼,林初九又遇險了。

雙方各有各的想法,一個愧疚自責,一個惶恐不安,可卻從來沒有溝通,就這麼一路誤會的走到京城。

金吾衛有二十多萬人,這些人自然是不能進京城的,甚至按皇上聖旨上的要求,他們都不能離開邊境,可是……

這一次蕭天耀沒有聽皇上的話,他直接把大軍帶回城了,在城外駐紮。

手握兵權纔有話語權,之前他就是太給皇上面子,一直把金吾衛留在邊境,以至於他出事後,金吾衛遠水救不了近火,在邊境被人毒害。

這一次,他不僅要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金吾衛!

金吾衛和林初九比蕭天耀早一步抵達,爲了等蕭天耀,大軍在離京城外裡面的荒上駐紮,並不派人進城面聖。

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吐血了。

“他居然敢,居然真得敢把金吾衛帶回京城。他把朕的聖旨當什麼了?他想做什麼?逼宮造反嗎?”二十多萬大軍京在城外駐紮,就算城內有十萬禁軍,可皇上仍舊不安。

別說京城只有十萬禁軍,就是有二十萬,三十萬,那些人也不是金吾衛的對手。蕭天耀的兵離京城這麼近,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發動政變。

“聖上息怒。”林相和左相撲通跪下,可除了叫皇上息怒外,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息怒?你們讓朕怎麼息怒?二十萬大軍離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破城而入,取而代之。兵臨城下,朕怎麼息怒?”皇上用力按了按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強撐着不肯倒下。

他現在絕不能倒下!

“聖上,蕭王應該沒有造反的意思。”林相猶豫再三,還是硬着頭皮開口,“蕭王真要造反,就不會丟下大軍去封張家的店。蕭王帶大軍回京,恐怕是……”

說到後面,林相自動消音,不敢開口。

皇上頭痛欲裂,腦子也沒有平時靈光,見林相說一半留一半,當即怒了,“恐怕什麼?說!”

林相嚇了一跳,不敢惹暴怒的聖上,急忙開口,“聖上,臣猜蕭王此舉恐怕是爲了震懾。畢竟,畢竟……之前蕭王出過事。”

至於出了什麼事,大家都默契的不提,畢竟那事要是成了還好,沒成就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這麼說也不無道理。”皇上現在最怕蕭天耀兵變,林相給了一個蕭王不會兵變的理由,皇上雖然不信可卻想試着接受。

蕭天耀真要兵變,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此,就先下旨安撫三軍,免得他們只記蕭王情,卻不知帝王恩。”情勢沒人強,就算皇上再不樂意,也只能下旨安撫,甚至重賞。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林相見皇上採納了他的意見,暗自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至於後面的事?

林初九是他的女兒,蕭天耀是他的女婿,也許他該去和女兒、女婿好好溝通一下。

左相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對皇帝的決定也沒有任何異議,只在和林相一同外出時,左相似笑非笑的對林相說了一句,“林相打了一手好算盤。”就怕最後兩頭落空,畢竟不管是皇上還是蕭王,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左相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不過是爲君分憂罷了。”林相裝傻,笑着回了一句。

天知道,他一點也不想投靠蕭天耀,可現在這個形勢,容得他說不嗎?

蕭王大軍壓城,皇上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要蕭王願意,振臂一呼,東文的皇帝就要換人做了。

他也想一心一意爲皇上分憂,可前提是皇上能一直坐穩皇位,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皇上那位置很懸。

“好自爲知。”左相併不與林相打機鋒,丟下一句半是勸說,半是警告的話,左相施施然離去,留下林相站在原地又驚又怒,可最終什麼也不敢說,只能默默的往外走。

這世間不缺聰明人,也不缺消息靈通的聰明人,蕭天耀帶大軍回京的事,從來沒有遮掩,現在大軍就在城外,京城裡消息稍稍靈通的人都知道。

皇后收到消息時,正在花房裡修盆栽,一個錯手將葉子剪壞了,皇后微微皺眉,讓人把精修修了半天的盆栽丟了。

壞了就不完美了,不完美的東西她不要。

“娘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宮人把盆栽端了出去,只留下皇后和老嬤嬤在,老嬤嬤沒了避諱,主動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幫皇上做穩皇位,他的位子不穩,我的兒子怎麼辦?”皇后慢條斯禮的擦着手,眉頭微皺,“放眼四國沒有人能製得住蕭王,讓人給皇上提個醒,讓他想辦法去帝國找人幫忙。”

“這……要讓帝國的插手,萬一發現我們的身份呢?”嬤嬤不安的開口。

“不必擔心,帝國不會派什麼大人物來。”皇后滿不在乎,隨手將帕子丟在桌上,儀態萬千的往外走,完全看不出她每走一步,身體都在承受着劇烈的疼痛……

!!

章節目錄 766自請,代表什麼

皇后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可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一個被關後宮失去了自由的女人。

她的提醒很有用處,可是晚了!

蕭天耀的金吾衛離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只要蕭天耀願意,隨時可以破城而入。

皇上這個時候去中央帝國搬救兵,等到中央帝國的人來,黃花菜都涼了,到時候蕭天耀已經坐在皇位上,中央帝國會幫誰?

“尋求帝國什麼幫助?休得胡言,天耀凱旋歸來,我東文大勝,何需帝國幫助。”聽到大臣給的建議,皇上的頭更痛了,心裡也越發的煩躁。

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蕭天耀的兵馬已在城外,現在找救兵有什麼用?

而且,他早就派人去中央帝國了,可帝國壓根就不理會。對帝國來說,只要東文在就好,至於誰當皇帝,他們一點也不在意,看中央帝國對南蠻的態度就知道了。

南蠻新皇起兵時,南蠻執政的皇帝也派人去帝國求救了,帝國根本就不理會。

“聖上,蕭王無視聖上的旨意,帶兵入城,此事絕不可姑息。”私下面聖的大臣,見皇上拒絕,跪在地上,一副忠心爲皇上着想的樣子。

皇上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不耐煩的道:“好了,此事無需再說,天耀是朕的弟弟,朕相信他。”

有些事可說,有些事不可說。現在要做的不是求帝國,幫他壓下蕭天耀的氣焰,而是安撫蕭天耀,別讓他出兵。

現在鬧騰着打壓蕭天耀,萬一蕭天耀尋到理由,真的起事了呢?

到時候,帝國派人來了又如何?他這個皇帝都死了,帝國還能讓他活過來不成?

“聖上……”大臣還想要諫言,皇上卻是十分不耐煩,不等他說完就道:“跪安。”

大臣無奈,滿臉憂心的退下。

不過,好歹他完成了任務,至於皇上聽不聽他的勸,就不是他能決定。

皇后收到消息,默了許久,才幽幽開口,“是我太高看自己,又太低看陛下了。這個時候哪是求救的時候,這是安撫的時候。”

“娘娘……”隨侍的嬤嬤,見皇后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得擔心。

“我沒事。”皇后閉了閉眼,掩去心中的氣餒,輕嘆口氣道:“去尋小七來,本宮有話要跟他說。”

“是,娘娘。”嬤嬤弓身退下,同時把殿中的宮女、太監全帶了下去。

不多時,七皇子就來了,與皇后兩人在殿內呆了半個時辰,母子二人說了什麼旁人不知,只知七皇子從皇后這裡出去後,就去求見皇上了。

在所有皇子,甚至太子之前,七皇子先一步找到皇上,主動請求去城外安撫三軍,同時迎蕭王爺回京。

шωш ⊕ttKan ⊕co

所謂的安撫三軍、迎接蕭王府回京,不過是說得好聽的,實際上是去做人質,表現皇帝的誠意,讓蕭天耀尋不到出兵的理由。

“七兒,你不必如此,有你哥哥在。”皇上正爲蕭天耀的事頭痛,甚至想着要不要親自出去迎接,以示恩寵和誠意。

可轉念一想,他要親自出城親迎,就等於向蕭天耀服軟,將帝王的顏面放在地上,任蕭天耀踐踏。

“父皇,太子哥哥身體不適,兒臣是嫡子,皇嬸也喜歡兒臣,兒臣去再好不過。”七皇子鼓着包子臉,一本正經的解釋。

其實,出去迎接蕭天耀的事,太子重病去不了,三皇子蕭子安也合適。他是寵妃之子,少年封王,才華橫溢,深得帝心,身份僅次於太子之下,太子病重去不了,由他代替再好不過。

當然,驍勇善戰的大皇子也合適,然皇上並不喜歡大皇子,這種事大皇子也不會想出頭。

只是,三皇子剛跟周貴妃提了一句,就被周貴妃攔住了,死活不讓他去找皇帝,不讓他去送死。

蕭天耀的大軍就在城外,要說他沒有二心,周貴妃絕不信。這個時候出去城去金吾衛大營,就等於落到蕭天耀手裡,任由他宰割。

要是蕭天耀念及叔侄情還好,要是不念叔侄情,去的人就算是皇子、親王,十有**也是祭旗的命。

蕭子安不想惹母親生氣,便在宮裡好言勸說周貴妃,這一耽擱就讓七皇子搶了先。

七皇子一番理由解釋下來,皇上也有些心動,可一看到七皇子那個小身板,皇上就沒有辦法點頭。

七皇子這才幾歲,真要讓七皇子去接蕭天耀,指不定蕭天耀還以爲他這個皇帝,故意給他難堪。

“小七……”因兒子貼心,皇上心情稍好,朝七皇子招了招手,示意七皇子到他身邊來。

七皇子遲疑了一下,默默地上前。

皇上看着和桌子一樣高的兒子,滿臉慈愛,“小七,父皇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年紀太小了,出城迎接你蕭皇叔的事,你去不合適。”

“父皇,兒臣想要爲父皇分憂。”七皇子低下頭,一副委屈的樣子。

“七兒等,等你長大了,就能爲父皇分憂了。”滿朝大臣,十幾個兒女,真正貼心的,也只有這麼一個。

“小七你還小,這些事父皇自會處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唸書。”皇上看着七皇子,又想到遇事就裝病的太子,不由得搖頭。

同樣是嫡子,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難道是因爲,太子打小不養在皇后身邊的原因?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皇上就放下來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沒有教好太子,太子有錯那就一定是他本人的錯。

“父皇……”七皇子扯了扯皇上的衣角,不肯離去。

“乖,父皇還有奏摺要批。”皇上心裡微酸,暗暗後悔之前待七皇子不夠好。同時亦決定,此事一了,他必將七皇子帶着身邊,親自教導。

立嫡立長,太子不中用,小七就是最好的人選。

七皇子不得不鬆開皇上的衣襬,蔫頭巴腦的站在皇上面前,沒精打采的行個禮,轉身,一步一趟走得極慢。

皇上看到七皇子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真正是個孩子。

七皇子剛走到殿中央,突然停下來,轉身,一臉燦爛的看着皇上……

!!

章節目錄 767深意,簡單粗暴

七皇子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轉身對皇上道:“父皇,你說我年紀太小了不行,那大哥呢?我和大哥一起去,行不行?”

七皇子瞪大眼睛看着皇上,一雙黑比白多的眼睛閃閃發亮,滿滿都是期待。

“此事……”皇上一怔,本能的想要拒絕,可七皇子不等他說不,就急忙跑到皇上身側,拉着他的衣服撒嬌,“父皇,父皇,你就給兒臣一個機會吧,兒臣真得想要幫父皇分憂。你讓大哥帶兒臣去行不行?兒臣給你保證,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面對七皇子祈求的眼神,皇上到嘴的拒絕怎麼也說不出來,嘆了口氣譜道:“小七,你可知你孤身去金吾衛大營,代表什麼?”

“嗯,兒臣知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辦好差事。”七皇子立刻收起嬉鬧的孩子樣,站在皇上面前,一本正經的行禮。

他當然知道,他獨自出城去迎蕭皇叔代表什麼了,正因爲知道他纔要去,哪怕有可能死在外面他也要去。

去了,還能一博;要不去,如果皇位真得換人做了,作爲皇后嫡子,他的下場可以預見。

“小七,這不是鬧着玩的。”皇上一臉嚴肅的看着七皇子,顯然是心動了。

“父皇,我是認真的。”七皇子更嚴肅,小臉繃得緊緊的,生怕皇上不信他。

“這事……”皇上還想應下,可想想還是決定再考慮一二,他心目理想的人選是子安。

“父皇,兒臣求你了。”七皇子撲通跪下,小臉滿是祈求,“父皇,兒臣一定會乖乖聽大哥的話,也會乖乖聽皇嬸的話。父皇,你就信兒臣一次吧?”

皇上被七皇子纏得沒有辦法,想到七皇子與林初九交好,林初九正好在軍中,只得點頭同意,“好,朕就信你一次,可要聽你皇嬸的話,別胡鬧。”

“謝父皇,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七皇子一臉慎重的磕頭謝恩,可彎下腰就被皇上親手扶了起來。

七皇子剛起身,太監就進來通報,“聖上,安王求見。”

“子安?”皇上眉頭微皺,多少能猜到一二。

七皇子就更不用說了,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可這個時候他不能表現出來。

“父皇,兒臣不打擾父皇和三哥談政事了。”七皇子揚起純真的笑容,一臉崇拜的看着皇上。

孩童有孩童的優勢,沒有人會防備一個孩子。

“去吧。”皇上摸了摸七皇子的頭,面帶微笑。

他根本就不會去想,七皇子是故意的。

七皇子與蕭子安在外殿相遇,蕭子安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七皇子,愣了一下,還是七皇子給他行禮,他才反就過來,問了一句便進去了。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七皇子先他一步,在皇上面前博盡好感。

七皇子一出殿就去見皇后,將事情經達一一告訴皇后。

皇后滿意的點頭,將人抱在懷裡,“我兒做得很好,母后這就讓人去給你大皇兄傳話。”做好事不留名這種事,皇后是絕對不會做的。

雖說,這次是七皇子拉大皇子一起,纔有機會接下這個差事。可要是沒有七皇子,大皇子一點可能都沒有。

皇后的口信,比皇上的命令先一步到,大皇子得到消息着實是驚了一把。

“皇后這是什麼意思?”大皇子可不認爲,皇后會單純的幫他。

他手上有兵權,雖然不得皇上喜歡,可皇上也不會厭惡到不見他,只是和太子、三皇子、七皇子相比,他最不受重視罷了。

“王爺,皇后在拉攏你。”大皇子的幕僚,一臉鄭重的說道。

這事太明顯了。

“真要拉攏我,也應該讓我幫太子,怎麼會是七弟?這事要是辦成了,七弟一個孩子能領多大的功勞。”拉攏是肯定的,但爲誰拉攏這事就不好說了。

“如若是太子去,就沒有王爺你什麼事了。”大皇子手上的幕僚,給了他十幾年,大皇子能有今天,他的幕僚功不可沒,“王爺,太子最近的表現你也知道。而且,蕭王妃原來的身份你不是不知,憑蕭王對蕭王妃的重視,太子他……”怕是沒有機會了。

“說到這個……本王着實是震驚了一把。本王一直以爲蕭皇叔對他的王妃只是面子情,沒想到這次居然爲了他的王妃,扛上帝國張家,還真是……叫人震驚。”大皇子想到之前在京城發生的事,還有消失不見的在大長公主,不由得慶幸,慶幸他沒有得罪林初九,不然他就慘了。

“王爺,事情不能看表面。衝冠一怒爲紅顏不過是掩飾真實目的的理由,你看蕭王爺會是爲了女人,而不計後果的人嗎?”幕僚和大皇子的看法相左,他並不認爲蕭王爺對帝國張家出手,是因爲張家傷了蕭王妃。

張家傷蕭王妃,只是蕭王爺出手的理由吧。

“你是說……皇叔他志在帝國?”大皇子不敢置信的開口。

幕僚搖了搖頭,“小人也不好,只是……小人不讓爲蕭王爺封張家的產業,惹怒張家只是爲了蕭王妃。”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理,蕭皇叔那人做什麼事都深意。”大皇子點點頭,十分認可幕僚的話。

事實上,不僅僅是大皇子的幕僚,就是皇上、皇后、林相、右相、軒轅摯、甚至林初九也認爲,蕭天耀此舉別俱深意,絕不單單是爲了給林初九出氣,爲了震懾帝國張家。

蕭王做事,從來都是走一步算十步,簡單粗暴從來都不是蕭王的行事風格,蕭王如此簡單粗暴的對付帝國張家,背後必有深意。

不少人,都開始就蕭天耀此舉的深意,展開深層次的討論。

然而,只有老天知道,蕭天耀這次還真沒有什麼深意,他就是給帝國張家,也給其他人一個忠告,別打他媳婦兒的主意。

至於爲什麼會這麼簡單粗暴,理由很簡單,他現在有足夠的權勢和地位了,何必要花心思算計,簡單粗暴才省事……

!!

章節目錄 768早慧,人都是犯賤的

第一個主動站出來的人是不一樣的,哪怕皇上再偏愛三皇子,哪怕三皇子再合適,皇上也沒有動換掉大皇子與七皇子的念頭。

君無戲言,他是皇帝,應下自己兒子的事,說什麼也要辦到。

三皇子雖然遺憾,可他本性豁達、良善,並沒有多想,只覺得自己連七皇子都不如,有些羞愧罷了。

第三天,大皇子就收到旨意,讓他出城代天子慰問大軍,同時迎蕭王進。

與聖旨同時到的,還有七皇子。七皇子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大皇子只要換衣服出城就行了。

大皇子雖然早就知道,可面上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樣子,匆匆忙忙換了衣服,才隨七皇子一同出城。

在他們動身時,林初九就收到了朝廷送來的消息,讓她做好接待的準備。

“王爺還沒有回來,大皇子和七皇子是不是來早了?”林初九皺眉,心裡十分不耐煩。

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昨天是林相,打着的旗幟是看她這個女兒,今天又是大皇子和七皇子。慰問大軍就不說了,這是帝王恩寵,可迎接蕭天耀進城是個什麼鬼?

蕭天耀根本不在這裡好不好,他們這麼早來,迎鬼嗎?

“這是聖上的旨意,下官也不知。”傳旨的禮部官員,將頭埋得極低,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他就是一個小文官,實在沒有勇氣面對這些殺神。

“好吧,既然聖上要慰問大軍,我會讓三軍列好隊,恭迎兩位皇子大駕。”林初九不知道皇上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蕭天耀帶着金吾衛駐紮京城外,就不怕表現出實力。

皇上讓兩位皇子來,不管他們是來安撫金吾衛,還是來探虛實的,她都要讓這兩人,甚至宮裡的皇上,看到金吾衛的氣勢與實力。

“王妃,兩位皇子只是來慰問大軍,不需要興師動衆。”禮部官員本能的覺得不好,可又不敢說得太直白,只能委婉的提醒,希望這位蕭王妃能懂事些。

可惜,蕭王妃林初九從來就不是一個懂事的人,當她穿着喜服被人擡進蕭王妃,就註定在皇上和蕭天耀之間,她只能站在蕭天耀那邊。

“兩位皇子親臨,我怎敢怠慢。要讓王爺知曉,肯定要怪我不懂事。”林初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事情推到“不懂事”上面。

到時候,蕭天耀回來,不管皇上高不高興,都能尋到完美的理由。

蕭王妃一個女子,不懂事嘛。

“王妃,慰問大軍自有流程,你只需要按流程辦就行了。”禮部官員冷汗直流,他現在可以肯定蕭王妃怕是要給兩位皇子下馬威了,或者說是要震懾一下朝廷。

“哦?慰問大軍是什麼流程?王爺不在,軍師也不在,軍中都是一羣粗人,我又是一個女人,實在不懂這流程要怎麼走。”林初九一臉懵懂,不給禮部官員說話的機會,問向一旁的侍衛,“你們知道嗎?”

“回王妃的話,我們不知道。之前,從來不曾接到過皇上慰問我們的旨意。”金吾衛十分給面子,齊聲開口。

當然,他們此時說出這話,也不是沒有怨氣的。他們隨着蕭王爺征戰數十載,大大小小立下的戰功不計其數,可皇上從來沒有下旨慰勞過他們,就是獎賞也是極少。

和其他大軍相比,他們明顯就是後孃養的孩子。

“我們都不懂,看樣子只能按我們流程辦了。”林初九笑得溫柔。

“下官……”禮部官員想說他知道,可不等他把話說完,林初九就讓人把他送下去,“這位大人這麼早能趕過來,想必昨天就動身了,這一路辛苦了。來人呀,帶這位大人下去休息。”

“我……”不累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禮部的官員就被面前四個大漢嚇得雙腿發軟。

在京城呆了一輩子,他哪裡見過這殺神似的人物。

“大人,請……”金吾衛知道京城這些官員怕他們,故意板着一張臉,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謝,謝……”到嘴的拒絕,變成了謝謝,禮部官員連個屁都不敢放,老老實實的隨金吾衛下去了。

“果然,人都是犯賤的。上一次蕭王凱旋迴京,按聖旨的要求沒有帶兵進城,結果被人伏殺險些丟了性命。這一次帶着金吾衛進京,一路平安不說,皇上還破天荒的下旨慰勞金吾衛,真是好笑。”林初九搖了搖頭,轉頭交待副將安排迎接兩位皇子的事。

他們紮營的地方,離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如果大皇子和七皇子今天出發的話,明天才會到。

當然,也不排除晚上到的可能。

“對了,今晚讓大家都穿着軍服睡。還有,警覺一些,聽到鼓聲就給我列好隊。”林初九一點也不想插手軍中事物,她恨不得不跟金吾衛打交道。

每每看到他們,她就會想起那些因保護她而死的人,讓她忍不住煩躁起來。

沒辦法,她心虛!

“今晚?王妃的意思是,兩位皇子會在晚上到?”副將皺眉,顯然是不認同。

慰勞三軍,哪會選擇在晚上,就算是晚上到的,也會挑第二天。

“誰知道呢。來的是大皇子和七皇子。七皇子年紀尚幼,真要晚上來了,你要跟個孩子計較?”就如同她擺出大軍震懾了朝廷,朝廷也不能跟她計較一樣。

誰讓她是女人,不懂事。

在許多人眼中,女人和孩子有不懂事、犯錯的權利。

“末將明白了。”副將站得筆直,向林初九行了個軍禮,才轉身走出去。

誠如林初九所想的那樣,大皇子與七皇子就是打着晚上到軍營,就開始慰勞三軍。

當然,出這個主意的人是七皇子。

“大皇兄,我們走慢些不要緊。晚上到了,不用在驛站休息,直接進大營,宣聖旨。晚上,大軍肯定都休息了,就算沒有休息也不會列隊擺陣迎我們。要是皇嬸不高興,我就說我路上耽誤了時間,這纔到的晚。”在大皇子面前,七皇子並不掩飾自己的早慧。

他要拉攏大皇子,當然要表現出實力來。不然,憑一點小恩小惠,是無法拉攏強者的……

!!

章節目錄 769突襲,真不討人喜歡

看到七皇子頂着一張孩童的臉,卻像成年人一樣嚴肅的解說自己的計劃,大皇子着實是震驚了。

大皇子知道七皇子早慧,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雖不至於把他當成孩童對待,可也不會把他放在平等地位上。

在七皇子面前,大皇子還是很有優越感的,七皇子再早慧可年紀擺在那裡,能有多大的本事?

皇后一脈雖然對他拋出了橄欖枝,可大皇子卻沒有想過去接。皇后明顯是想要捨棄太子,扶七皇子上位,可七皇子今年纔多到大?

要他爲一個小孩子辦事,他做不到。

更何況,同是皇子皇孫,雖然他不得皇帝喜歡,又沒有母族的力量幫助,可他手上有兵權,他也不是沒有一爭之力,他何必委屈自己爲他人做嫁衣。

他是按受了皇后一脈的好意,可卻沒有想過與皇后一脈結盟。在他看來,七皇子的年紀是硬傷,就是三皇子也比七皇子有希望,可是……

聽到七皇子這番話,大皇子知道他這個七弟,絕不單單只是早慧。

大皇子壓下心中的震驚,笑着問道:“七弟這法子甚好,只是,你不怕惹惱皇嬸嗎?”

七皇子一改平日的懵懂與純真,一臉凝重的道:“大皇兄,有舍必有得,我們是父皇的兒子。”天生就與蕭王一脈站在對立面,所以他們沒有選擇。

“父皇讓我們來接蕭皇叔回宮的,慰問大軍只是順帶。”大皇子這是告訴七皇子,皇上並沒有叫他們給金吾衛難看。他們是來安撫大軍,安撫蕭天耀的,要因此事令得蕭王不快,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

“些許小事,皇嬸不會放在心上。”要是蕭王在,七皇子也不敢這麼做。

“既然如此,那就依七弟。”大皇子暗自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

此事是七皇子牽的頭,也是七皇子任性要在晚上去軍營,真要鬧得不快,他這個大哥頂多是未盡到勸說的責任,蕭王和蕭王妃頂多怪他兩句,不至於將兩人得罪死了。

“多謝大哥成全,弟弟定不讓你失望。”大皇子一應下,七皇子就改口了,一口一個大哥,叫得親近十足。

大皇子笑了笑,只道了一句,“七弟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凡,大哥佩服。”宮裡的孩子都早慧,可他在七皇子這個年紀,遠遠沒有七皇子這般沉穩。

要說這一切都是皇后教的?

大皇子相信,這裡面必有皇后的手筆,可要是七皇子自己沒有本事,皇后就是說再多也無用。

說與做還是有區別的。

接下來,大皇子沒有再把七皇子當成一個早慧的孩子,而是忽視他的年紀,將他放到平等地位,如此一來兄弟二人倒是相談甚歡,彼此交換了不少信息。

兩兄弟不急着趕路,既然決定晚上去軍營,自然是越晚越好。晚,金吾衛都睡熟了,不管他們有什麼招都使不出來。

帶着這樣的想法,兄弟二人直到子夜時分,才堪堪抵達金吾衛駐紮的地方。

不過,兩人倒不是至於傻得直接衝過去,而是停在離駐地十里遠,派人快馬前去通傳,讓金吾衛做好迎接兩位皇子的準備。

倒不是大皇子和七皇子不想直接衝過去,可真要這麼做了,就不是一句孩子氣能解釋的,而且……沒打一聲招呼,就往軍事重地跑,他們這是找死!

十里路,騎馬跑得快,來回也就是一刻鐘的事,大皇子和七皇子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繼續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而軍營內,早已睡着了的林初九,聽到消息一臉鬱悶的爬了起來。

“就知道皇上不安好心。”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林初九用冷水洗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營帳外,前來報告的小兵正哆嗦的站在外面,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在心裡暗自嘀咕,見過血的金吾衛果然可怕,幸虧七皇子英明,決定晚上過來,這要是白天遇到幾十萬殺神,他的膽子都要嚇破。

“讓人進來吧。”林初九打了個哈欠,讓金吾衛把人帶進來。

“參見王爺,千……”來人一進來,頭也不敢擡,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說到一半才發出自己說錯了,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要如何時是好。

“說吧,有什麼事?”林初九懶懶的看了對方一眼,只當沒聽到他的話。

“回王妃的話,大皇子和七皇子奉旨慰勞大軍,因路上出了差池,耽擱了行程,七皇子不願意去驛站休息,想要今晚就來大營,不知可否?”來人如實將七皇子交待的話背出來。

“這個時候過來?七皇子一行人現在在哪?”心裡早就明白七皇子的盤算,可林初九還是裝傻。

“七皇子一行此時正在十里外。”小兵見林初九鬆口,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十里外?來人……去迎七皇子進營。”因白天就有準備,林初九一聲令下,就有副將站出來,讓小兵帶路,他帶人去接七皇子。

副將帶的人並多,只是一隻三十人的小分隊,一個個看着和善,並沒有嚇人的殺氣,小兵看到後心中暗喜。

一行人很快就出了軍營,而他們前腳一走,後腳軍營裡的鼓聲就響了起,和衣而睡的將士們聽到鼓聲,一個個迅速起身,整理衣服,拿上兵器,整齊有序的往外跑。

二十萬大軍在兩柱香內,完成了集和,以最好的姿態列隊迎接大皇子和七皇子。

林初九沒有在人前現身,只在暗處看了一眼便回了主營。

她原也不是非要讓金吾衛嚴陣以待,給七皇子和大皇子下馬威,可偏偏這兩人還真得挑晚上大家睡熟的時候來,這就怪不得她了。

她這人就是這樣,順着她的貓摸還好,要逆着她的貓,她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大皇子和七皇子不想與金吾衛正面較量,不想給金吾衛表現的機會,她偏偏要讓金吾衛出來震懾他們一番,讓他們明白金吾衛無所畏懼,讓他們明白蕭王不懼朝廷……

!!

章節目錄 770失策,算計不成反打臉

大皇子和七皇子本以爲,自己深夜趕到,金吾衛肯定來不及準備,到時候不說一團亂,可也絕對展現不出精兵強將的氣度,可是……

他們低估了金吾衛,小瞧了林初九。

遠遠,兩人就看到金吾衛駐紮的地方,點滿了火把,襯得半邊天都紅了。

雖說隔得太遠,前方光線太強,他們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就憑拉車的馬嚇得不敢前行,在原地踏步,就能猜到金吾衛擺出了多大的陣仗。

“這是怎麼一回事?”馬車雖然停了,可大皇子和七皇子卻不急着下車,而是命人叫來之前去彙報的小兵過來,讓他“好好解釋”一番。

“回大殿下的話,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小人之前過去,並不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金吾衛只花了半刻鐘不到的時間,就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七弟,你怎麼看?”問不出原由,大皇子扭頭看向七皇子。

一路聊下來,大皇子深知自己這個七弟不簡單,遇到事也不會無視他。

“皇嬸好像早有準備,我們進去再說。”七皇子面帶微笑,看不出一絲不滿,好像那個提出半夜突襲,好挑金吾衛錯、壓金吾衛的氣焰的人不是他一般。

大皇子一怔,隨即自嘲一笑,“七弟說的對,我們進去再說。”連個孩子都不如,他還真得是越活越回去了。

兩人下了馬車,而這時軍中職務最高的袁紹已帶着兵走了過來。

看到七皇子和大皇子下了馬,袁紹加快步子,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兩人面前,恭敬的抱拳行禮,“末將袁紹,奉命迎接文王殿下和七皇子。”

袁紹一身鎧甲,利落整潔,沒有一絲剛睡醒的痕跡,大皇子與袁紹寒暄了幾句,大致是解釋他們深夜到來的原因,七皇子則趁機將袁紹和他身後幾個副手,仔細打量了一遍。

七皇子一個小孩,站在大皇子身邊,一副精神萎靡、困得不行的樣子,任誰看到也不會起防備心。

當他擡起頭,強撐着耷拉下來的眼皮,一臉懵懂的看人時,被看的人也不會多想,如果遇到脾氣好的,說不準還會回一個善意的微笑。

袁紹和他的副手自是不可能會哄七皇子,可也不會把七皇子的打量當回事。

大皇子悄悄的掃了七皇子一眼,心中暗暗說了一句“妖孽”,面上卻是半點不顯,與袁紹寒暄的差不多,便狀似無異的問了一句,“大營裡怎麼點了這麼多火把,每晚都如此?”

金吾衛的物資供給一向不足,據他的瞭解,金吾衛一向節儉,除非深夜行軍,不然極少用火把,大多數時候都是點一個大火堆取暖照明用。

沒辦法,火油不夠,不省着點用,他們去哪弄這些軍需物資?

就算蕭王神通廣大,會暗自補充軍需,可也沒有辦法像朝廷一樣,保證軍中足夠的供給。蕭王也只能保證金吾衛在需要的時候,不會短缺了物資,但絕對多不了,至少不會多大讓金吾衛隨便用。

“迴文王殿下的話,只有今晚是這樣。王妃說兩位殿下奉旨前來慰勞大軍,就算是晚上來,我們也不能怠慢,特意將火把點燃,命全軍列隊迎接。”袁紹並不與大皇子繞圈子,直言相告,同時亦表達林初九和金吾衛的不滿。

慰勞大軍,就沒有晚上來宣旨的,這是弄什麼?

非要搞得他們措手不及,失了規矩,丟了面子才滿意嗎?

大皇子面色尷尬,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七皇子見狀,拉了拉大皇子的衣襬,一臉不安的開口,“大哥,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皇嬸是不是不高興我來找她?”

“沒有,皇嬸那麼喜歡你,怎麼會不高興。”大皇子摸了摸七皇子的頭,完全是友愛弟弟的好兄長。

安撫好七皇子,大皇子才一臉歉意的對袁紹道:“回頭我去給皇嬸請罪,小七許久不見皇嬸十分想念,一路上唸叨着要見皇上。這不,眼皮都在打架了,卻仍不肯睡,執意要見了皇嬸才肯睡。”

這是大皇子和七皇子之前就商量好的說詞,把一切都推給“年幼無知”,“想念皇嬸”的七皇子身上。

林初九怎麼說也是長輩,她好意思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殿下言重,王妃得知兩位殿下到來十分高興,已備好酒菜等候二位。”袁紹一板一眼的說道,對大皇子的說詞他是不信的,可他也沒有把事情往七皇子身上想,只當大皇子爲人奸詐,連親弟弟都利用。

“兩位殿下,這邊請……”袁紹側過身,給兩人讓路,待大皇子與七皇子上前,這纔跟在身後。

此地,離軍營只有數百米,一柱香的時間就走到了,而一踏進軍營,大皇子和七皇子就感到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隨行的小兵被這氣勢嚇了一跳,僵在原地忘了走。

就連大皇子與七皇子,在看到整齊有序列、一字排開、看不到邊際的金吾衛時,也震驚了。

這一個個站得如同松柏,臉上的神情肅殺而嚴肅,眼神冰冷,充滿殺氣,隨便一個拎出來,都是殺神似的人物,能把小孩的膽嚇怕,這麼多人站在一起,那氣勢簡直能讓人窒息。

大皇子嘴巴微張,久久沒有言語,他曾見過金吾衛,知道金吾衛與別的大軍不一樣,可那時候也只覺得金吾衛比一般的大軍要求嚴格一些,精氣神好些,別的倒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今天一看才知道,他當時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根本沒有了解到金吾衛的全貌。

七皇子最初也被狠狠的震住了,可他很快就回過神,大眼睛嘀溜一轉,震驚的大喊,“這就是金吾衛嗎?好厲害呀!”

七皇子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震驚中的大皇子回神,大皇子忙收回視線,誇讚道:“皇叔果然厲害,金吾衛的氣勢,能與聞名天下的黑甲衛媲美了。”

七皇子繼續接話,“黑甲衛是什麼?很厲害嗎?我不相信,皇叔是最厲害的,黑甲衛肯定沒有皇叔的金吾衛厲害。”

七皇子說這話時一臉的驕傲,滿滿都是以蕭天耀爲榮,可至於他心裡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http://

章節目錄 771機鋒,童言童語纔可怕

七皇子決定晚上來軍營,就是不想讓金吾衛在人前顯示實力,哪怕只是在他面前也不行。

要是金吾衛因爲忙亂出醜就更好了,他到時候還可以“大方”的不計較,在皇上面前爲他們說好話,可是……

看到眼前這一幕,七皇子就知道他失算了。

金吾衛早有防備,別說他半夜而至,他就是凌晨趕到,金吾衛照樣能擺出大陣仗給他、給朝廷一個下馬威。

這一刻,不管心裡怎麼想,七皇子都知道,他面上絕不能露出半分。

陪在大皇子身側,聽大皇子宣完聖旨,聽着面前的大軍高喊“皇上萬歲”“王爺千歲”,七皇子臉上的笑都僵了。

得了賞賜不跪下謝恩就算了,可喊完“皇上萬歲”,轉頭又喊“王爺千歲”是什麼意思?

這是明晃晃的要告訴他,在金吾衛心中只有蕭王這個主子嗎?

難怪父皇想要除掉皇叔,換作是誰,怕是也不能忍。

七皇子原先還覺得,他父皇對蕭皇叔出手有失仁厚,可看到眼前這一幕,卻十分能理解他父皇的心情。

換作是誰,都無法接受自己管轄的國家內,大軍只認親王不認皇帝;只認領將不識兵符。

可是,心裡想歸想,七皇子面上卻是不會表露出來,甚至還得保持孩童樣,一臉歡喜的催促大皇子去見林初九。

皇上下旨慰勞大軍,林初九雖是蕭王妃,在軍中地位不一般,可終歸是個婦人,這種場合她不能出面。大皇子和七皇子要見她,得等宣完旨意,發完賞賜才行。

如此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大皇子在七皇子的催促下,代表皇上說了幾句,就面帶歉意的對葉袁紹道:“袁將軍,七弟頑劣,還請見諒。”

因爲七皇子時不時催兩句,大皇子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結束的慰問儀式,把剩下的事交給隨行的官員。

這麼做也不算怠慢,皇子來大營慰問大軍,也就是宣個旨,說幾句話,讓大軍知曉皇上很重視他們就夠了。

至於發放賞賜,你想表現出重視,那就留下來全程陪同,你要不願意留下來,便與營帳主帥等人說說話就可以。

七皇子的催促,只是讓大皇子可以明正言順的,不留下全程陪同。

袁紹也不希望大皇子和七皇子全程陪同,七皇子的話正中他的下懷,當即也不客氣,直接在前方引路,把人帶進主營帳。

而兩人走後沒有多久,嚴陣以待的金吾衛也散了,各自回營帳休息,只留下比平時多兩倍的人,十二時辰巡視營地。

“兩位殿下稍後,末將這就去請王妃過來。”副將把人帶進主帳,可林初九並不在裡面。

林初九是兩位皇子的長輩,沒有必要留在這裡等他們。

大軍解散的動靜不小,哪怕是在營帳裡,照樣能聽得清楚。

聽到營帳外,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大皇子和七皇子相視一眼,又默契的移開。

不用想也知道,這哥倆今晚確實是被金吾衛驚到了,只是兩人心裡素質好,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不多時,營帳外就響起一陣腳步聲,大皇子和七皇子暗自吸了口氣,在人踏進來前,先一步站了起來,看到林初九在一衆副將的簇擁下走進來,兩人忙上前行了個禮,“皇嬸。”

“子文,子墨,不必多禮。”林初九的年紀比大皇子小,可輩份擺在那裡,她在太子面前都能端長輩的架子,在大皇子面前就更不用說了。

“謝謝皇嬸。”林初九叫不用多禮,可他們哪裡真敢不多禮。

不管林初九年紀大不大,只要蕭王手中的權利不變,他們就得一直敬着蕭王和他的王妃。

沒錯,他們敬的不是林初九這個蕭王妃,而是她身後的蕭王。

大皇子和七皇子乖乖的退到一旁,把路讓出來。

林初九讓隨行的金吾衛出去,便走到主位上坐下,同時也招呼大皇子和七皇子做下,“兩位殿下深夜造訪,金吾衛準備不周,還請兩位殿下別介意。”

前一刻還叫名字,現在就叫殿下,林初九擺明是不想與大皇子、七皇子談感情。

“皇嬸嚴重了,金吾衛一身正氣,只是往那裡一站,便是氣勢驚人,子文今日可算是見識了皇叔練兵之神。”大皇子一臉“真誠”的誇道。

他這話也確實是有幾分真心,他本身從武,手上也有一點兵權,平時也會訓練手上那點兵,可卻沒有一個能有金吾衛那樣的氣勢。

一般人聽到誇獎,都會自謙兩句,可是林初九偏不,她滿臉笑容,順着大皇子的話道:“王爺他確實練兵有道,用兵如神,大殿下這誇讚倒是不虛。”

“呃……”大皇子一愣,脫口而出的讚美被生生嚥下。

林初九把他的話都搶了,他還能說什麼?

“皇嬸說的是。”爲了不失禮,大皇子只能乾巴巴的說一句。

眼見就要冷場,七皇子突然站起來,爭寵似的道:“皇嬸,皇嬸,你別光顧着和大哥說話,小七也來了呢,小七在這裡呢,你看看小七嘛。”

七皇子嘴巴癟癟,眼睛瞪得大大的,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真是要說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饒是知道七皇子心機深沉,可看到這樣的七皇子,林初九還是無法生氣,笑罵了一句,“小七越發的膽大了,居然隨你大哥一同出城,就不怕皇后娘娘擔心嗎?”

“皇嬸,我有稟告母后,母后知道我來找皇嬸你就不擔心了。母后說,我的命是皇嬸你救的,皇嬸是最好最好的人,有皇嬸在小七什麼都用不怕。”七皇子小臉鼓鼓的,爲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還很用力的點了點頭,一副孩子樣。

大皇子見識過七皇子沉着冷靜的一面,又見他毫無壓力的在林初九面前撒嬌,背脊暗暗發寒。

他這個七弟,可真得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一番話說的,好像他出了事,就是林初九沒有保護好他一般……<

章節目錄 772王爺,你快回來

大皇子能聽出七皇子話中的深意,林初九當然不可能聽不出來。

一般人也許以爲,這只是孩子對長輩的信任,隨口一說,可林初九知道七皇子不是普通孩子,他這話也絕對不是隨便說說。

林初九沒有立刻接話,而是面帶笑容的盯着七皇子看了半晌,直到七皇子癟着嘴,一臉委屈的說,“皇嬸,我說錯什麼了嗎?”才笑着打趣一句,“七殿下還是這麼可愛,難怪皇后捨不得你出門,我要是有這麼可愛的孩子,我也不會放心他出門。”

“咦,皇嬸有小寶寶了嗎?”林初九一開口,七皇子立馬換上燦爛的笑臉,一臉驚喜的道:“皇嬸長得好看,皇叔長得更好看,皇嬸的孩子肯定很好看。皇嬸,皇嬸,你什麼時候有小寶寶了?寶寶出生後我可以抱抱嗎?”

七皇子一臉期待的看着林初九,眼神亮的,就好像下一秒,林初九就會生孩子一樣。

可惜,林初九卻沒有上當的說生孩子的話,而是故作傷心的道:“小七是說,你皇嬸我沒有你皇叔長得好看嗎?”

“啊,皇嬸,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七皇子低下頭,一副爲難的樣子。

而這番表情,還真是像個普通的、誠實的孩子。因爲只要稍稍聰明一點的孩子,都會急着否認,而誠實的孩子纔不會堅持自己的判斷。

可是,林初九卻更覺得害怕!

七皇子本身就不是普通的孩子,要是他立刻否認,捧她兩句,她只當七皇子比旁的孩子聰明一些。

可七皇子這番表現,林初九真得無法把他當作,只是稍稍聰明一些的孩子。

這就是一隻小狐狸,心機深沉,就是她也不如。

不過,七皇子會演戲,她也不差。林初九當即誇張的捂住心口,“皇嬸好傷心呀,原來在小七眼中,你皇叔纔是最好看的人。”

“皇,皇嬸,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七皇子像是被嚇着一樣,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皇叔好看,皇嬸也好看,都好看。”

“好吧,終歸還是沒有你皇叔好看。罷了罷了,小七的心向着你皇叔,皇嬸對你再好也沒用。”林初九故作幽怨,用浮誇的演技,表現一個捉弄小孩子的‘壞’長輩。

這種明顯嚇孩子的話,大人當然不會上當,可不懂事的孩子會呀!

七皇子一臉不安,小跑的來到林初九身側,拉了拉她的衣袖,可憐巴巴的道:“皇嬸,小七錯了,你……你不別生氣,我說你最好看,比皇叔好看。”

“小七真乖,皇嬸太高興了。”既然要演,自然要有始有終,林初九伸手將七皇子攬到身邊,樂得大笑。

“啊……皇嬸你沒有生氣。”七皇子似乎終於明白林初九是在逗他玩的,臉一紅,順勢依在林初九的……肚子上,嘟囔道:“皇嬸太壞了,欺負小七。等皇叔回來了,我要告訴皇叔知道,讓皇叔罰你”

“好,好好,等你皇叔回來,我們去告狀。”林初九笑得溫柔,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可心裡卻十分膩味。

她真不習慣與七皇子這麼親近,總覺得很沒有意思。

“那皇嬸,皇叔什麼時候回來呀?”七皇子揚起頭,一臉天真,讓人毫無防備。

要是林初九少了一個心眼,或者真得知道蕭天耀的行蹤,指不定就被七皇子套出話了,可偏偏林初九沒少心眼,也不知道蕭天耀的行蹤,這問題她還真答不上來。

可是,這些都不能讓七皇子知道。

林初九閒話家常,用哄孩子的語氣道:“你皇叔在幫皇嬸教訓壞人,過兩天就回來了。小七不要着急,安心的在這裡住着,要是不習慣軍中的生活,先回京城也行,等你皇叔來了,我再派人通知你。”

既然大皇子和七皇子是來迎蕭天耀回城的,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在軍中等蕭天耀回來,與其等他們開口,不如主動邀請。

“皇嬸,我真得可以住下來嗎?”七皇子雙眼一亮,猛地從林初九懷裡跳出來,一臉驚喜,可轉眼又蔫巴下來了,有氣無力的道:“可是,父皇說,軍事重地,我是孩子不能住在這裡,要我和大哥在驛站等皇叔。”

“你不是小孩子,你是皇子,沒有哪裡不能住的。”林初九笑眯眯的說道,一副沒有心機的樣子,對七皇子剛剛故意一撞,也沒有當回事。

沒錯,七皇子剛剛跳開時,手肘“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肚子,這一撞肯定不是爲了撞而撞,七皇子是用這種方法,來判斷她是不是懷孕了。

她要是真懷孕了,肯定會緊張,現在她無事人一般,七皇子肯定能斷定,她沒有懷孕。

“真的嗎?真的嗎?皇嬸,我真得可以住在軍營等皇叔回來嗎?”七皇子似不敢相信,一連問了數遍。

林初九好脾氣的道:“你是皇子,沒有人敢攔你。”仍舊不說是她邀請的,只說七皇子的身份,要住哪裡都行。

“皇嬸,你……”七皇子一臉歡喜,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大皇子打斷了,“皇嬸,這樣不好,你太縱着他了。”

“七皇子是皇子,想住哪裡便住哪裡,哪裡需要我縱着他。”她不應,七皇子和大皇子也不會甘心,與其被兩人算計,不如主動一些,還能把人放在眼皮底下。

“大哥,皇嬸都同意了,你不許說不。”七皇子一臉傲嬌的對大皇子說完,轉而抱着林初九的胳膊,一臉歡喜的撒嬌“皇嬸,你最好了!我最最喜歡皇嬸了。”

七皇子這份歡喜,有三分是裝的,卻有七分是發自真心的。

雖說之前給金吾衛下馬威不成,反被金吾衛震住有些丟臉,可能順利住進金吾衛的大營,還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要知道,要是林初九執意不肯,就算他是皇子也沒用。

“剛剛還說皇嬸欺負你,現在又說喜歡皇嬸,你哪句話是真的?”林初九笑着在七皇子的頭上敲了一下,動作很輕,不是教訓而是表示親近。

七皇子也配合,誇張的喚了一聲疼,像是配合默契。

大皇子看着相處和諧,比普通人家還要親近一些的嬸侄二人,心裡暗自佩服兩人。

別說天家,就是普通人家,嬸嬸和侄子也不會這麼親近,這兩人都不簡單,如果可以他一個也不想惹,可是……<

章節目錄 773試探,野心勃勃大皇子

大皇子和七皇子順利住進營地,可因着是林初九邀請的,住哪裡自然由林初九安排。

“今天已經晚了,你們皇叔這兩天也不會回來,你們先住他的帳篷,改明再尋地方。”林初九覺得,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最安全。

大皇子和七皇子連忙推辭,“皇嬸,你隨便給我們尋一個帳篷湊和一夜就行,哪能住皇叔的帳篷。”他們可是知道,他們那位皇叔有輕微的潔癖,要讓皇叔知道,他們住了他的地方,回頭指不定怎麼折騰他們。

“無事,這座帳篷一直空着也是空着,兩位殿下先湊和兩晚,過兩天再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這座帳篷說是主帥的營帳,可因着蕭天耀沒有與大軍同行,這座帳篷一直都空着。

而且,蕭天耀就是回來了,也不會住這個帳篷,他直接進城就可以了。

大皇子和七皇子推辭不過,只得應下,而林初九一安排好,就以天色很晚爲由溜了,把兩人丟給副將去處理。

軍中沒有丫鬟、太監。大皇子和七皇子知道蕭王不太喜歡用宮女和太監,也沒有帶隨身服侍的人,待到宮中的小兵替他們打來水後,兩位尊貴的殿下只能自己動手梳洗了。

大皇子之前常年呆在軍中,早就習慣自己梳洗,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倒是七皇子打小長在宮裡,從不曾外出,身邊也不曾斷過服侍的人,大皇子原還擔心七皇子不會,可看到七皇子一個人收拾的妥妥當當,就再不敢吭聲了。

他這位七弟,是個不凡的,比他們所有兄弟都強。他們在七弟這個年紀,可沒有這份能耐。

兩位皇子梳洗完畢,躺在牀上,聽着帳篷外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想着今晚發生的事,半晌也沒有睡着。

兩人本想說說話,卻又怕隔牆有耳,不敢隨意說話,只能閉上眼,心裡的不斷的默數,希望能早些入睡,可直到天色將明未明之際,兩人才睡着。

軍中的生活都是有規律的,即使昨晚金吾衛半夜被折騰起來,又是列隊又是謝恩的,可今天還是要照常起來操練。

在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照耀大地之際,軍營的大鼓響起,提醒衆人該起牀了。

金吾衛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第一遍鼓聲響起,他們就起來了,等到第三遍鼓聲響起,他們已列好隊,沿着山道跑了起來。

外面動靜這麼大,大皇子和七皇子兩人就是豬這會也被吵醒了。睡眠嚴重不足的兩人,雖然滿肚子不滿,可也不敢說什麼,強撐着起牀。

“大哥,我們出去看看。”七皇子梳洗過後,看着精神了不少。

作爲皇子,他們並不像世人所想的那樣,可以睡到自然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相反,他們有嚴格的作息要求和學習要求,他們比一般人吃得苦更多。

是以,即使睡眠嚴重不足,大皇子和七皇子在稍作調整後,也緩了過來。

他們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

“走吧,我挺好奇皇叔是怎麼練兵的。”同樣是帶兵打仗,他皇叔能打出傳奇,他們卻不行,可見皇叔必是有秘法,現在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金吾衛,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因在軍中行走,大皇子和七皇子兩人換下了華服錦衣,只着一身練武服,看着清爽大方。走出來時,看守的金吾衛還愣了一下,這才上前給二人行禮。

“免禮!不知我們可否跟着他們一起訓練?”大皇子擡了擡手,看着一個接一個跑起來的金吾衛,很有禮貌的開口尋問。

想要了解金吾衛是怎麼訓練的,首先要融入他們。也許他的舉動會引來林初九的懷疑和蕭皇叔的不滿,可難得有近距離接觸金吾衛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他相信,他的七弟也不會想錯過。

金吾衛低頭,一板一眼的道:“王妃說,兩位殿下身份尊貴。除了有危險的事外,兩位殿下想做什麼都行。”

沒錯,林初九根本不限制大皇子和七皇子的行蹤,隨他們在軍營裡走。

林初九的想法很簡單,與其和這兩位人精鬥智鬥勇,不如放任他們自己行動,左右他們人在軍中,一舉一動都是金吾衛的監視下。

“皇嬸太客氣。既然沒有問題,本王便與七弟隨大軍在這附近走走,有這麼多人我們也不擔心安全問題。”大皇子一時間拿不準林初九是什麼意思,並不敢因林初九這話就大大咧咧的亂來,打了一聲招呼,才帶着七皇子一起,跟隨大軍跑了起來。

因金吾衛人數衆多,雖說是繞山路,可速度並不快,至少大皇子和七皇子並不覺得累,可是……

速度不快,架不住這是上山的路,架不住這段路長,跑到半山腰,大皇子和七皇子就發現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

尤其是七皇子,他就是再早熟,可身體仍舊是一個孩子,平時雖然不缺乏鍛鍊,可也沒有辦法和大軍一樣,繞着山跑一圈。

“七弟,你還好嗎?”大皇子看七皇子小臉白白的,忙停下來,把人拉到一邊。

“跑不動了,大哥。”在外人面前,七皇子絕不會逞強。

他是小孩子,有撒嬌、偷懶的權利,更不用說他根本不是偷懶,他是真的跑不動了。

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要死逼着自己,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

“我揹你。”大皇子雖然也累了,可再跑一段路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不用。大哥你先走,不用管我。這裡前後都是金吾衛,不會有危險。”七皇子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朝大皇子擺了擺手。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大皇子哪裡肯,七皇子可是皇后的眼珠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就死定了。

“那好吧,我們休息一下,然後慢慢走。”七皇子知道大皇子的顧慮,也不勉強。

兩位皇子便坐在一旁休息,金吾衛一個接一個從他們身邊跑過去,卻沒有一個人多看他們一眼,一個個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大皇子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在心中默默的道:這纔是兵!

<

章節目錄 774無懼,在金吾衛的營地

七皇子最終還是沒有跑完全程,最後由兩個金吾衛輪流將他背了下來,而大皇子則是跟着大軍跑完了全程,只是……

大軍繞山跑完一圈後,一個個跟沒事人一樣,略作休息就去領早膳,大皇子卻累得像癱爛泥,堅持走到山下就一屁股坐下,半步也移動不了,最後還是七皇子找人,把大皇子擡了回去。

“大哥,你還好嗎?要不要讓人送水給你清洗一下?”大皇子全身溼透了,又粘了一層灰,又髒又難聞。

只是,此刻他根本沒有力氣顧這些,他現在一根手指都不想擡起來。

“不想動,你別管我,我躺一會就好。”要不是金吾衛給他灌了一大碗鹽水,大皇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好吧。大哥,你要是餓了就說一聲,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來。”雖說後面一段路,是被人揹下來的,可七皇子也累得不輕,實在沒有力氣管大皇子。

七皇子梳洗用了早膳,也爬牀上去休息了,很快就呼呼大睡。估計外面就是打雷,他此時也不會醒來。

大皇子和七皇子身邊都有監視的人,兩人一睡下,袁紹就去見林初九,彙報兩位皇子的情況。

“大皇子累狠了?真是太好了,叫軍醫沒事去山裡尋藥,這兩天別呆在軍營。”林初九笑得溫婉,完全看不出她在坑大皇子。

運動過量,肌肉拉傷,要是不及時緩解,沒個三五天,大皇子都無法正常行走,更別提深入金吾衛內部。

而三五天後,蕭天耀十有**已經回來了。

“是,末將這就去安排。”沒有戰事就沒傷員,軍醫離開兩三天並沒有什麼影響。

林初九又道:“大殿下傷着了,你們多派幾個人去保護他。還有七皇子,也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

所謂的“保護”其實就是監視,林初九這是在告訴袁紹,別因大皇子傷着了,就放鬆監視,相反還要加強。

皇子皇孫個個都是玲瓏心肝,誰知大皇子是真傷還是假傷,是爲了使苦肉計還是逞強。

“末將明白。”袁紹重重應下。

要不是林初九提醒,他就算不會放鬆戒備,也不會加派人手。

“對了,那幾個隨行的官員也盯緊點。告訴他們這事軍事重地,禁止閒逛。只許他們在住所一米之內的範圍活動,超過了就給我打,打到他們下不了牀爲止。對了,別說是我說的,得說是王爺曾經下得命令。”林初九想起某些人喜歡玩聲東擊西的把戲,忍不住又提醒一句。

蕭天耀手下這名副將確實有才能,可論心思機與手段,卻不是朝廷那些官員的對手,更不用提對上大皇子和七皇子了。

“末將明白。”袁紹不知道,除了這句外,他還能說什麼?

王妃把一切問題都考慮到了,他們只需要照辦就好了。

“難怪王爺十萬火急把王妃接來。幸虧有王妃在,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應付朝廷這一撥接一撥的人。”袁紹走出帳篷,看到不遠處大皇子和七皇子的隨行官員,正與金吾衛起爭執,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這些隨行官員與金吾衛起爭執,無外乎就是覺得自己沒有自由,認爲金吾衛把他們當犯人對待,正與金吾衛大吵大鬧。

金吾衛吵不過他們,可有軍令在身,也不會讓他們隨意離開,只是擋在他們面前,任憑他們怎麼說也不移動半步。

隨行官員幾乎都是文官,偶有兩個武官也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只是掛着武職,一直在京城爲官,習慣了京中各官員爭吵、叫板,見金吾衛不敢吭聲,以爲金吾衛怕了他們,嗓門更大了。

“你們這些兵痞子,連朝廷官員也敢攔,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東文的律法嗎?你們這是以下犯上,按罪當誅。”

“現在,給本官讓開。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本官不與你們計較。”

“一羣沒腦子的蠢貨,你們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了?還不快給本官滾!”

“居然敢攔本官?你們是什麼東西?一羣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連本官的看門狗都不如,信不信本官回京就參你們一本。”

……

袁紹過來,正好聽到一文官罵他的兵連狗都不如,當即氣得臉色發青,“閉嘴!”

“你們這羣狗……”有一位官員罵到一半,就看到袁紹那張棺材臉,當即嚇得消音,聲都不敢吭。

“袁將軍!”金吾衛聽到聲音,齊刷刷的轉頭,抱拳行禮。

有幾個臉上明顯帶着怒容和委屈,可他們並沒有告狀,只是低頭不語。

他們是兵,不是婦人,告狀這種事他們做不出來。

“免禮!”袁紹度步,走到隨行的官員面前,冷着臉道:“你們想離開?”

“不,不,我們並非想離開,只是想要隨便走走,這一整天都悶在帳篷裡,實在難受。”袁紹是蕭王副手,正三品的武將,官職他們所有人都高,隨行的官員敢罵金吾衛,卻不敢大聲與袁紹說話。

“隨便走走?”袁紹冷哼,那張棺材臉更嚇人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軍營!軍事重地,是你們能隨便走的嗎?”

袁紹的聲音越說越大,最後直接就是吼了,幾個文官被他嚇得不行,忙解釋,“我們就在附近走走,袁將軍可以讓人跟着我們,我們不會亂走的。”

他們確實是有任務在身,可他們今天真得只是想到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哪知道,剛走兩步就被人當賊似的攔住了,他們心氣不順,這才與金吾衛吵起來。

“王爺曾說過,軍事重地,嚴禁閒人亂逛。如有外人入營,只能在帳篷一米以內的範圍活動,超出一米我等有權利打回去。”袁紹雖然沒有心眼,可執行令卻是極高,林初九說一他就做一,說二他就做二,絕不打折扣。

“什麼?我們不能隨意走動?憑什麼?”隨行的官員聽到這話,一個個大叫,“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軟禁!軟禁朝廷命官是違法的!”

“你們可以不住在這裡,驛站離軍營只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本將軍可以派人送你們離開。”袁紹壓根不將他們的恐嚇放在眼裡,說完就對身側的金吾衛道:“讓人畫一條線,過了線就給本將軍打。”

“是。”金吾衛高聲齊應,挺直背脊,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味道。

袁紹滿意的點頭,轉身就走,卻被隨行的官員叫住,“袁將軍且慢,我們是朝廷命官,朝廷沒有哪條律法,要求我們進入軍營就不能動,你們不能這麼做。”

“在別的地方不能,在金吾衛的營地,我能!”袁紹頓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們家王爺擺明不會再妥協、退讓,他們何需怕什麼朝廷命官?<

章節目錄 太虛 ,王爺傲嬌了

上頭的人強勢,底下的人自然不會孬,林初九的態度擺在那裡,只要金吾衛不蠢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而金吾衛的態度一擺出來,聰明如大皇子和七皇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即使沒有人會限制他們的行動,可兩人也不敢軍營裡有小動作,頂多就是時不時跟着金吾衛一起訓練罷了。

大皇子和七皇子把態度一擺出來,隨他們而來的官員就算想鬧也沒有那個膽,一個個只能把氣憋在肚子裡,乖乖地呆在帳篷裡,心裡默默的想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人,果然都是犯賤的,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就把客氣當好欺了。”林初九得知大皇子和七皇子的舉動,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袁將軍低着頭,只當自己沒有聽見。

王妃可以說兩位皇子犯賤,他卻不能。

當然,林初九也只是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並沒有要人應和的意思。

“王爺什麼時候回來?”和大皇子、七皇子相比,她更關心蕭天耀的行蹤。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金吾衛,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蕭天耀。

對金吾衛她是愧疚、自責,而對蕭天耀她是心虛與無顏。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懦弱也好,事發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勇敢面對,勇於承認錯誤,而是想要逃避,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王爺沒有送消息回來,按王爺他們的行程,五天內定會回來。”蕭王爺要是寫了信回來,袁將軍必會在第一時間呈到林初九面前,只是……

王爺這次不僅沒有寫信回來,甚至連個口信也沒有。

“五天?我知道了,把消息透露給大皇子和七皇子。”最後五天,大皇子和七皇子要麼和現在一親,安安分分等蕭天耀回來。要麼就急着的行動,而不管是哪種林初九都不怕。

蕭天耀回來了,大皇子和七皇子就算有七巧玲瓏心,也不是蕭天耀的對手。

“是。”袁將軍雙手抱拳,領命離去。

同一時刻,將京城周邊張家的鋪子全封了的蕭天耀,正帶兵朝京城方向趕來,準備與大軍匯合。

中途休息,隱衛送來一封信,“王爺,蘇茶公子的信。”

蕭天耀接過信卻沒有看,而是皺着眉頭道:“王妃可有消息?”那女人回來都上個月了,卻連一封信都沒有給他寫。然不成,那女人等着他主動給她寫信?

簡直是在做夢,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給那個女人寫信。

“沒有!”隱衛不假思索的答道。

蕭天耀臉一黑,周身的氣息冷了三分,隱衛一抖,蕭天耀一個冷眼掃過來,嚇得隱衛差點跪在地上。

“下去!”蕭天耀眉頭皺得更緊了,隱衛冷汗都嚇出來了,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趕忙退了下去,而他一回到同伴處,還來不及擦額頭的冷汗,同伴就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年輕人,節制點!”

“什麼意思?”隱衛擦冷汗的手一頓,不解的問道。

“太虛!”同伴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隱衛沒有防備,踉蹌了一步,引得同伴連連搖頭,“看看,虛成這樣!”

說完,搖了搖頭就閃人了。

“我不……”隱衛想要解釋,可是來不及了。

隱衛哭喪着一張臉,有氣無力的道:“我真得不虛!”可是,沒有人聽到!

蘇茶給蕭天耀寫信,是爲了彙報他和流白在北歷的進展。

重樓重傷了時逸寒,讓他無法在第一時間趕到北歷,而天藏影月的人沒有出面,那些走私販子無法擰成一股繩,力量有限,在北歷皇帝有意偏幫下,他們兩人現在很安全。

而作爲一個優秀的商人,搭上了北歷皇帝的線,蘇茶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以碧海閣的名義,私下與北歷皇帝談了一筆糧草供給的生意。數量不大,但關鍵時刻能控制北歷的命脈,左右一場戰爭的勝利。

這對蕭天耀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看完信,蕭天耀的心情好了幾許,看着天色尚早,決定在天黑前再趕一段路,好早些回去。

“出發!”蕭天耀起身,率先上馬。

隨行的侍衛在第一時間收拾好東西,翻身上馬,一臉肅穆的跟在蕭天耀身後。

蕭天耀面上不顯,可心裡卻着急趕回去,一路上速度極快,把身後的隱衛累得不行。

爲了跟上蕭天耀,他們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路憋着氣的跑。隨行的侍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連日騎馬,他們的兩條腿早已酸得不行,拉繮繩的手也勒得流血,可是……

他們不敢停!

蕭天耀胯下的駿馬是上品寶馬,他們必須使出吃奶的勁,才能跟上蕭天耀,一旦鬆懈下來,就會被蕭天耀甩開。

“駕,駕……”爲了不被蕭天耀甩開,侍衛一路不斷的揚起馬鞭,抽向胯下的馬,直到任由他們怎麼抽,胯下的馬都不走,侍衛這才硬着頭皮,對蕭天耀道:“王爺,馬跑不動了。”他們其實也跑不動了!

清晨天還未亮就開始趕到,到現在月亮都出來,還沒有停下來。

一天一夜跑下來,就是鐵打的人也撐不住呀。

“休息。”蕭天耀雖然想要早點與林初九匯合,可看侍衛們的馬都疲了,還是下令休息。

再跑下去,這些馬就廢了,到時候反倒影響行程。

“呼……”隨行的侍衛面上不顯,可心底卻是狠狠地鬆了口氣。

他們確實比一般人強,可跟着王爺在外面奔波了一個月,實在沒有精力日夜不停的趕路。

隨行的侍衛拖着疲累的身體,在原地安營扎帳,準備吃食,將馬兒餵飽。

等到他們做完這些,就已經到子時了,而他們卻不能全部躺下來休息,他們要留一半的人守夜,只能分批休息。

也就是說,如果蕭天耀明天仍舊在天不亮,就繼續趕路的話,他們每個人睡不到一個時辰。

一天睡一個時辰,趕十個時辰的路,這行程想想就苦逼,可是他們卻不敢有怨言,因爲他們家王爺也和他們一樣,一天就只能睡一兩個時辰,還要照常趕路。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能說什麼?

跟着一個鐵打的主子,他們就是含着血,也要撐下去……<

章節目錄 776王爺,我錯了

在蕭天耀快馬加鞭下,五天的行程硬是用三天走完了,隨行的侍衛一個個雙腿發軟,臉色青白,一看就是——虛!

不過,只要一看他們的馬,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駐守大營的金吾衛,剛開始還想打趣兩聲,可一看他們的戰馬,就只剩下同情了,並且在心裡默默地爲他們點上一排蠟。

跟着王爺出去辦差,果然不容易!

蕭天耀回來了,大營裡的氣氛立馬不同了。二十多萬大軍在蕭天耀踏進來的那一刻,不需要任何人命令,紛紛放下手中的活,一個個站得筆直,在蕭天耀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剎那,鄭重的行軍禮。

沒有列陣歡迎,沒有聲勢浩大的鼓聲,沒有震耳聾的口令聲,一切都是無聲的。蕭天耀無聲的走過來;金吾衛無聲放下手中的活,站起來行禮。

事先從來不曾演練過,每一個金吾衛對蕭天耀的尊重,都是發自內心的,雖無聲可卻能觸動心靈最深處的那根弦。

大皇子和七皇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驚,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了。

蕭王在金吾衛心中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而金吾衛也不是他們想,就能打造出第二支的。就算他們照搬蕭王的訓練模式,也只是形似而做不到神似。

“除非毀了金吾衛,不然……”他們的父皇一點勝算也沒有。

大皇子閉上眼,在心中默道。

七皇子此時心中所想和大皇子差不多,只是他更加深沉一些,面上半點不露。

蕭天耀一路趕來,風塵僕僕,大皇子和七皇子很有眼力的沒有上前,只讓副將說了一聲,改天再來請安。

“王爺,您的帳篷由王妃做主,給大皇子和七皇子用了。”袁將軍一路陪同蕭天耀走進來,怕蕭天耀走錯地方,先一步開口。

“嗯,王妃在哪?”蕭天耀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王妃讓人搭了三間茅草屋,就在主營前方。”林初九不愛睡帳篷,總感覺很潮溼,而且現在天氣漸冷,她在帳篷裡睡不暖和,便讓金吾衛給她搭了一個簡易的木屋。

“嗯,很好!”蕭天耀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茅草屋,還有站在外面迎接他的林初九。

在看到林初九的剎那,蕭天耀冷硬的面部線條,不由得柔和幾分。

他對林初九的要求一向不高,能出來迎他,他就滿足了。

袁將軍一怔,忙低下頭再不敢看蕭天耀。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看到林初九盛裝在門前等候,蕭天耀並沒有加快速度,相反走得比之前更慢了,跟在他身旁的袁將軍剛剛發現了了不得的事,自然不會詫異,只是放緩速度配合蕭天耀的腳步。

林初九早早就看到了蕭天耀,看到他帶着一羣人走過來,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

她之前已經準備好了說詞,可不知爲何,看到被人簇擁走來的蕭天耀,她發現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之前準備好的說詞全給忘光了,滿心滿眼都是逆光朝她走來的蕭天耀,根本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麼。

一步,兩步……不過是百餘米的距離,蕭天耀卻走了許久,每一步都邁得從容優雅,高貴不凡,就好像下凡的仙人,緩步走向他的信徒。

一步,兩步……逆着光,蕭天耀整個人都處在光暈裡,林初九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那個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嘭嘭嘭……”林初九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好像要從胸腔裡飛出來一樣。

“我這是怎麼了?”林初九低頭,看着自己的心口,在心裡默默地問自己,可不等她尋到答案,就感覺頭頂似有一片陰雲,將所有的光都擋住了。

本能的擡頭,看到蕭天耀那張放大的俊顏。

瘦了,黑了,髒了,醜了……可林初九卻莫名的覺得,這個男人更好看了。

“王爺……”本能的開口,還沒有弄明白爲什麼,林初九就感覺臉上好像涼涼的,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擡手,用指腹在她臉上抹了一下,一臉不耐煩的道:“嬌氣!”

“我……”林初九想要解釋,想要告訴蕭天耀她不是嬌氣,可看着蕭天耀的臉,她發現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抱怨,所有的解釋,在人命面前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她氣蕭天耀利用她;她氣蕭天耀不把她當人看,她氣……很生氣,很生氣。

可是,現在的她沒有資格生氣。

她跟蕭天耀賭氣離開,害死了保護她的人;她從山裡逃出來,卻又不敢面對他;她任性妄爲,自私自利,可這個男人卻沒有責怪她半句。

他派兵去接她,親自帶兵去封張家和商鋪,警告那些打她主意的人。

她知道,蕭天耀這麼做並不僅僅是爲了她,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很高興。

長這麼大,她極少極少被人這麼護着。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不管好壞,不管是被人欺負了,還是被表揚了,她只能對自己說。

突然,多出這麼一個人,在她任性自私時沒有放棄她;在她被人欺負時出來保護他;在她不想面對他的時候,主動消失;在她做好心裡準備後,又主動走向她。

即使這個男人利用她,不在乎她的生死,可她似乎也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憤怒了。

換一個心情來看,她似乎能理解蕭天耀的做法和選擇了。

身上揹着二十多萬大軍的生死,蕭天耀不能任性,不能自私,他所做的選擇必是對大局有利,至於個別的犧牲?

在大局面前,個別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王爺,我……”林初九看着蕭天耀的臉,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面。

“蠢女人!”蕭天耀一臉嫌棄,可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不顧屬下在一旁看着,輕輕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淚。

這女人這麼蠢,爲一點小事就感動差點把自己賣了,居然還想離開他?

沒有他的保護,這女人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林初九的眼淚掉得很更兇了,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口子,雙手緊緊拽着蕭天耀的衣襬,壓抑的哭喊着,“王爺,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害死了他們,我錯了!你懲罰我吧!”

這段日子她快要把自己逼瘋了,害死保護她的侍衛的負罪感,讓她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金吾衛的保護,更沒有面對蕭天耀的勇氣。

而之前的事,她在理智上能明白,天耀爲了大局犧牲她;可情感上她還是不能接受。可偏偏她任性害死侍衛的事在前,她連怪罪蕭天耀的勇氣都沒有。

她錯了,她知道錯了,她以後再也不任性了。任性的代價太大,她揹負不起……<

章節目錄 777認人,又蠢又嬌的女人

有那麼一瞬間,蕭天耀是慌的,慌亂的不知所措。

他根本沒有想到,林初九會突然拉着他的衣袖哭,還哭得那麼——蠢!

“真是蠢女人!”蕭天耀頭痛的撫額,沒臉去看身旁侍衛的表情,果斷上前,擁着林初九往屋裡走。

林初九丟得起這個人,他丟不起。

這女人真是蠢得要死,要沒有他看着,怎麼辦呀?

“王,王爺,對不起,對不起。”林初九哭得一抽一抽的,此刻的她完全陷入自責與後悔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場合不對,也沒有發現她已經被蕭天耀帶進屋了。

“對不起什麼?既然有勇氣認錯,那就好好說說你錯在哪了?”一見面,就拉着他不停的說對不起,可林初九真得知道她哪裡錯了嗎?

“對不起,我害死了他們。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會那麼任性了,對不起。”林初九低着頭,就像犯了錯的小孩,根本不敢去看蕭天耀的眼神

她知道逃避是不對的,可仍舊沒有勇氣直視。

“害死誰?保護你的人嗎?他們活着就是爲了保護你,爲保護你而死,有什麼不對?”蕭天耀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說得極慢、極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林初九隻記得這件事,只記得那幾個侍衛的死,根本沒有想過他的擔心、他的不滿。

“他們原本不用死的,如果不是我先走一步,他們根本就不會死。”林初九已經陷入了死衚衕,她把所有的錯都背在自己身上,堅定的認爲,如果她沒有脫離大部隊,那些保護她的侍衛說不會死。

而事實也是這樣,但是……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終日防賊的。旁人要殺你,就算這次不行,也有下一次,你防得了一次,還能防一輩子?”帝國張家恨死了他和林初九,不敢對他動手,只能把主意打到林初九身上了,沒有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

“可是,可是……”蕭天耀說得好有道理,可感覺有哪裡不對?

“沒有可是。”蕭天耀甩開林初九拽着他衣襬的手,冷着臉道:“林初九,你記住,你是本王的王妃,那些人爲保護你而死他們的榮幸。你沒有必要因這種小事自責。”更沒有必要因這種事,而不敢來見他。

一想到林初九自認犯了錯,不敢來見他,他就有掐死林初九的衝動。

這個蠢女人,什麼時候才能變聰明一點?

完全搞不清重點,這個蠢女人到底是怎麼才活到這麼大的?

他真得是要被這個女人氣死了。

“他們……”林初九無法像蕭天耀一樣,把侍衛的保護當成理所當然的事,畢竟她生活的世界,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好了,這件事就此過去,人已經死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你真要覺得不安,回頭你去他們的墳頭,給他們上三柱香。”要不是爲了讓林初九安心,蕭天耀壓根不會提這種事。

從他出生至今,經歷的刺殺不知凡幾,爲保護他而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要是每個保護他的人死後,他都要去上柱香,他好長時間什麼都不要幹,光去上香就夠了。

與其做這種無意義的事,他更喜歡有仇報仇!

“這樣行嗎?”林初九皺着眉,並不是很認同蕭天耀的做法。

“有什麼不行的,人都死了,你的悲傷與自責於事無補,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自責也不會悲傷,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爲死去的人報仇,讓旁人不敢再打你的主意,讓爲保護你而死的人越來越少。”這是一個吃人的世道,他們所處的圈子,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不想死,不想被吃,就得變強,強到無人敢犯你。

“報仇嗎?”蕭天耀的話,像是爲林初九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林初九本來就不是什麼柔弱的女子,她原先只是走進了死衚衕,一直繞不出來,現在蕭天耀點撥一番,她雖不至於茅塞頓開,但也找到了新的方向。

“對,報仇。自哀自怨,自責愧疚解決不了任何事。你真要愧疚不安,就想辦法滅了帝國張家,讓帝國張家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讓那些想要打你主意的人,看清楚得罪你的人的場,讓他們好好掂量,能不能承受得罪你的代價。”蕭天耀一直希望林初九成長起來,成長到能與他匹敵,讓他放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教育林初九成長的機會。

“你說得對,自哀自怨,自責愧疚解決不了任何事。”林初九站在蕭天耀面前,重重地點頭,“逝者已逝,我愧疚不安也挽回不了他們的性命,與其自責愧疚,不如替他們報仇。”

“你知道就好。”見林初九聽勸,蕭天耀深感欣慰,看到林初九哭花的小臉,蕭天耀又忍不住皺眉,伸手,用指腹將林初九臉上的淚痕擦淨,嫌棄的道:“林初九,強者是不會落淚的,你太弱了!”

一看到林初九的眼淚,他心裡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恨不的把害林初九流淚的人通通宰了,所以,林初九還是別哭的好。

“我本來就不強。”林初九生氣了,鼓起臉,用力拍掉蕭天耀的手。

“啪……”一巴掌打下去,正好拍在蕭天耀的手背上。

火火辣辣的痛讓蕭天耀十分陌生,看着手背上的紅腫,蕭天耀忍不住搖頭輕笑。

他明明可以躲開,可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沒有躲開,生生捱了一記。

這一記,果然不好受。

“我,我……不是故意的。”本來只是虛張聲勢,卻真把人打着了,林初九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

“本王又沒怪你,躲什麼躲。”明明被打了,可蕭天耀卻半點也生不起氣來,將手背在身後,故作威嚴的看着林初九。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林初九這女人確實又蠢又嬌,可有什麼辦法呢?這個女人是他自己看上的,就是再蠢再嬌他也認了。

更何況,這個又蠢又嬌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優點,至少每次看到她,他的心情都會好上幾分,看到她委屈、不安的樣子,再大的火氣也消了……<

章節目錄 778共用,王爺想入非非

蕭天耀不會因這種小事跟林初九計較,更不會因爲這種小事生林初九的氣。

不就是被林初九打了一下嗎?在他看來這是夫妻間的情趣,林初九那一拳打下來,他又不痛不癢的,要爲這種小事,他還是蕭天耀嗎?

可是,蕭天耀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林初九,反倒讓林初九覺得沒臉見蕭天耀!

當然,不是因爲誤打蕭天耀的事,而是冷靜下來的林初九,終於發現自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拉着蕭天耀大哭的舉動有多麼丟臉。

“啊……我沒臉見人了,我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哭得跟個孩子似的。”林初九一想到自己在人前,拉着蕭天耀痛哭,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丟了,太丟人了。

再看蕭天耀似笑非笑的眼神,林初九更不想見人,雙手捂臉,蹲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假裝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就像是鴕鳥一樣,遇事就把頭埋在沙子裡。

“好了,沒有人敢笑你。”蕭天耀忍不住搖頭,怕笑出來會讓林初九更不好意思,特意板着臉道。

“太丟人了。”林初九悶聲說道,仍不肯看蕭天耀。

她覺得,她兩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光了。蕭天耀果然是她的剋星,她就不該來見蕭天耀。

“有什麼好丟人的,許久不見本王,見了本王哭一聲怎麼了?”蕭天耀十分淡定的爲林初九尋了一個理由,可比起這個理由,林初九更願意讓衆人知道真相。

蕭天耀這個理由更丟人好不好!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因爲見到蕭天耀,就高興的哭出來,簡直……不可能嘛。

不過,這話有點傷男人的自尊,林初九聰明的沒有說出來。而是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我哭得太難看了。”所以,即使沒有人敢笑她,她也不想見人。

“沒人敢看你。好了……去洗把臉出來,再給本王拿一套衣服,本王要沐浴。”蕭天耀嘴上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可卻默默地給了林初九獨處的時間,好讓她收拾心情。

雖然,在蕭王看來這並沒有什麼丟人的。

女人嘛,愛哭是正常的,林初九已經算是好的了。

“我去洗臉。”林初九雖然心亂得很,可也不是蠢人,當即就明白了蕭天耀的意思,也接受了他的好意,轉身回到內室。

許是之前哭得太傷心了,林初九的眼睛又紅又腫,臉上又是淚痕又是灰塵,簡直醜得沒有辦法見人。

這麼一張髒兮兮的臉,別說旁人就是她自己都受不了,爲了不傷自己的眼,林初九就着銅盆裡的清水,飛快的清洗乾淨。

只是臉上的淚痕與灰塵能擦掉,雙眼的紅腫卻不是說消就能消的。

林初九手邊沒有趁手的東西可用,左右尋了一圈,放棄去醫生系統裡拿冰,而是將毛巾浸水冷敷,希望雙眼的紅腫能稍稍消退一些。

想到在外面等她的蕭天耀,林初九不敢久敷,待到眼睛沒那麼腫痛、酸澀後,林初九便放下毛巾,在衣櫃裡爲蕭天耀尋了一套衣服,放在浴室。

浴室很小,是內間隔出來的一個小空間,僅僅只放得下浴桶和衣架,林初九放下衣服便出去,卻不想一轉身就撞到一堵肉牆。

“嘶……”鼻子被狠狠撞了一下,林初九的眼淚差點掉了出來,擡頭瞪了一眼面前的人,沒好氣的道:“王爺,你怎麼進來了?還有,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快嚇死她了,也疼死她了。

真不知道蕭天耀是怎麼練的,胸膛怎麼那麼硬,這一撞,比撞在門板上還要痛。

“你在想什麼?連本王進來也沒聽到?”蕭天耀沒有回答林初九的問題,而是冷着臉反問。

他在外面等了許久,也不見林初九出去,還以爲林初九出事了,結果這女人沒心沒肺,比誰都好。

真是,白擔心她了。

“我在想……浴桶是不是小了。”好吧,林初九承認她剛剛是真得在想事,以至於閃神了。

浴桶是按她的身高做的,蕭天耀要用的話,必然會小了。

蕭天耀看了一眼明顯是女子用的浴桶,腦子裡自動浮現出,林初九在裡面洗澡的畫面,鼻子癢癢的,似有一股熱流要涌出。

“咳咳……”爲了不讓自己失態,蕭天耀果斷別過臉,一臉淡定的道:“不用了,明日回城,今日本王便將就一晚。”他真得很將就!

“那好吧,我讓人送水過來。”林初九沒有多想,出門在外,與人共用浴缸這種事時有發生,反正洗乾淨就好了。

林初九揉了揉痠痛的鼻子,擡頭看了蕭天耀一眼,兩人四目相對,對視了許久,林初九發現蕭天耀沒有讓道的意思,只得繞過蕭天耀往外走。

而蕭天耀在林初九繞着他走的那一刻,臉黑了,耳根也紅了!

丟人,他堂堂一品親王,把自己的王妃堵在浴室就算了,居然想入非非,忘了離開!

簡直太丟人了!

不過,這事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去,太丟人!

絕對比林初九在人前拉着他哭,還要丟人。

蕭天耀心裡憋悶,默默望天,這會也不急着出去,而是在浴室裡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確保林初九不會看出什麼異常,這才往外走。

蕭天耀出來時,下人正好提水進來,見到蕭天耀立刻避讓行禮,蕭天耀輕應了一聲,掃了一圈發現沒看到林初九,皺眉,腳步一頓,問道:“王妃呢?”那個女人不是說沒臉見人嗎?怎麼又跑了。

“回王爺的話,王妃剛剛出去了,小人也不知。”擡水的下人低着頭,並不敢與蕭天耀直視,自然不知他們家王爺很不高興。

“蠢女人。”蕭天耀低聲罵了一句,聲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聽得到,而罵完後人就出去了,提水的下人什麼也沒有聽到。

走到外間,蕭天耀本想去找人,可聽到屋內嘩啦啦的倒水聲,擡起的腳又生生收回,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他大約明白那個女人,爲什麼寧可丟臉也要出去了。

要換作是他,呃……他會怎麼做呢?<

章節目錄 779王爺,你想太多了

蕭天耀沐浴完畢,林初九仍舊沒有回來,蕭天耀本想讓人去找她,可還沒有開口,親衛兵就來報,“王爺,文王殿下與七皇子殿下求見。”

蕭天耀略一皺眉,冷着臉道:“進來吧!”明天要進城,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一面。

“子文,子墨見過皇叔。皇叔回營,沒有出營親自迎接皇叔,實乃侄兒不是,還請皇叔責罰。”大皇子與七皇子聯袂步入屋內,一大一小恭敬的行禮。

蕭天耀回來得十分突然,事先根本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金吾衛雖然第一時間知道了,可卻沒有主動告訴大皇子與七皇子。等他們收到消息,趕出去迎接蕭天耀時,蕭天耀已經隨袁副將進營,正在門口與林初九說話。

大皇子和七皇子是想過上前,可他們剛走兩步,就看到林初九拉着蕭天耀哭,那場合他們要是上前,鐵定會被林初九記仇。

爲了不得罪林初九這個小人,兩位皇子默默地後退,只當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

“免禮。”蕭天耀冷冷的開口,頗有幾分不耐煩,“迎接一事不必放在心上,你我叔侄無需多禮,坐吧。”他就是懶得應付兩位皇子,纔會不打一聲招呼的回來。

“多謝皇叔。”大皇子和七皇子雖然請罪,可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沒有去迎接蕭天耀錯不在他們,蕭天耀只要稍稍講理,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兩人依次落下,七皇子在人前繼續扮演天真的小孩,大眼睛滴溜亂轉,一副好奇的樣子。當然,他不會傻得開口尋問。宮裡的孩子可以天真,但絕不能蠢。

大皇子則承擔起溝通的主要責任,斟酌片刻,開口道:“皇叔今日回營,一路風塵僕僕,想必是累極,按說侄兒這時不……”

可不等他把客套的話說完,蕭天耀就極不耐煩的打斷了,“有什麼話直接說,本王的耐心有限。”個個都把自己當成林初九了,真以爲他閒得沒事,有空聽他們閒扯。

“咳咳……”大皇子被嗆了一臉,一張臉咳得通紅,換來蕭天耀更加冰冷的眼神,大皇子神色一凜,忙嚴肅的道:“皇叔,侄兒是想問您,您什麼時候進城?”他也想直接了當的開口,可真要那麼做了,萬一蕭皇叔就認爲他不尊重他怎麼辦?

要知道,現在整個東文上下,都把蕭皇叔當大爺捧着,萬一他惹得蕭皇叔不高興,讓蕭皇叔有理由發兵,他就慘了。

“明日本王便會進城覆命。”要走一天才能抵達皇城,也就是說蕭天耀後天才能進宮面聖。

“這麼快?皇叔一路舟車勞頓,不需要休整兩天嗎?”一天的時間,也不知父皇準沒有準備好。

不過,這事無所謂準不準備。他們老早就知道蕭皇叔這段時間要進宮覆命,要是現在沒有準備好,那麼永遠都是沒有準備好的。

“不必,本王早些進宮覆命,皇上也能安心。”蕭天耀壓根不懼東文皇帝,有什麼說什麼。

“咳咳……”大皇子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底氣不足的爲皇上辯解道:“戰場上刀劍無眼,父皇也是擔心皇叔的安危,只有見到皇叔才能放心。”

不怪大皇子底氣不足,實在是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是嗎?”蕭天耀脣角輕揚,似笑又不是似笑,大皇子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狼狽的別開臉,不敢與蕭天耀對視。

屋內陷入寂靜,蕭天耀沒有開口打破寂靜的意思,大皇子倒是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麼好。

七皇子見狀,暗暗嘆了口氣,揚起天真無邪的笑臉看着蕭天耀,小聲的開口,“皇叔,你和皇兄談完了嗎?談完了我可以去找皇嬸玩嗎?”

七皇子看着很怕蕭天耀,眼神怯怯,可卻仍抱有希望。

他知道,蕭皇叔不會跟他計較。

“去吧!”事實也是如此,蕭天耀不會跟一個小孩計較,即使這個小孩很有心計,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謝謝皇叔。”七皇叔哧溜跳了下來,朝蕭天耀作了個揖,轉身就跑了出去,蕭天耀在屋內,還聽到他尋問侍衛,林初九在哪裡?

七皇子走了,大皇子也起身告退,蕭天耀同樣沒有爲難。

不管是大皇子還是七皇子,蕭天耀都沒有放在眼裡,因爲他知道他的敵人不在東文。

七皇子有沒有找到林初九,蕭天耀不知道,因爲林初九直到用晚膳時纔出現。

“王爺,該用膳了。”沒錯,晚膳就是林初九端進來。

蕭天耀詫異的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在一旁布膳,蕭天耀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理了理衣服,鄭重的開口尋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過,看在林初九難得獻了回殷勤的份上,天大的事他也應了。

“沒事呀。”林初九一頭霧水的看着蕭天耀,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真沒事?”沒事幹嘛這麼殷勤。

“一直呆在大營,我能有什麼事。”前車之鑑在眼前,她在軍中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就怕出事。

“嗯。”既然沒事,那必是……林初九想通了。

想到這一點,蕭天耀看林初九的眼神越發的柔和。

這女人雖然蠢,可還算有腦子,總算想開了,知道討好他了。

蕭天耀滿意的點頭,走身,淨水,轉身就看到林初九將乾淨的帕子遞到他手邊,這下就更滿意了,“以後,就這樣吧。”夫妻就該有夫妻的樣子,成天躲着他像什麼樣。

“啊?”林初九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蕭天耀話中的意思。

以後就這樣吧?

她今天做什麼了?

她不就是拉着蕭天耀哭了一場,然後出去散了個步,回來時正好遇到小兵送晚膳,她就端了過來。剛剛蕭天耀去洗手,她發現外面沒有乾淨的帕子,就掏了自己的給她。

她今天好像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呀。

“吃飯吧。”蕭天耀看着林初九呆愣的樣子,只當她不好意思,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

<

章節目錄 780進城,踩了皇上的面子

第二日,蕭天耀如他所說的那樣,帶着戰利品進城覆命。

當然,二十多萬金吾衛大軍是不可能帶進城的,蕭天耀只帶了幾個副將,和押着戰利品的三千兵馬進城。

這三千人在此戰中有莫大的功勞,由他們押送戰利品進城,再合適不過。

京城,禮部的官員早就做好了迎接準備,只等蕭天耀帶兵進城即可。

當天,從城門到皇宮的那條大街就戒嚴了,不允許普通百姓進出。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就奉命帶領禮部官員在城門口等蕭天耀進城。

辰時,蕭天耀的兵馬出現在城門口,太子遠遠看到便先一步出城,下馬親迎,以示尊重。

等到蕭天耀一行人走近,戰鼓也敲響了,整條大街肅穆莊嚴,兩旁雖有百姓看熱鬧,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齊齊張大嘴,看向城門的方向,等着蕭天耀進來。

“恭迎皇叔凱旋歸來。皇叔一路辛苦了,父皇正在宮裡等您。”太子並不敢拿大,恭敬的行禮。

“太子客氣了。”蕭天耀沒有下馬,居高臨下的對太子點了點頭,完全不將太子看在眼裡。

要說不生氣是騙人的,可是,太子只看了一眼,蕭天耀身後的大軍,就縮了脖子不敢吭聲。

雖說只有三千人,可這三千人的氣勢,絲毫不比三萬大軍弱,他真不敢與蕭天耀叫板。

“時辰不早,皇叔……我們進城吧。”不敢與蕭天耀叫板,只能轉移話題,免得自己繼續在外面丟人。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打馬前行,完全不管太子還沒有上馬。

蕭天耀一動,身後的人自然也要動,太子嚇了一跳,爲了不被馬踢死只得讓道,而這一讓可就不是隻讓蕭天耀一個人。

蕭天耀不給太子面子,他身後的副將自然也不會把太子放在眼裡,一個個打馬跟在蕭天耀身後,生生把太子擠到一旁。

太子氣得臉都綠了,可又不敢發作。

馬前行,雖然速度不快,可還是揚起了一層灰塵,不多時,太子一身鮮亮的衣服,就變得灰僕僕的,看上去狼狽異常。

好在,一旁服侍的人還算有眼色,忙上前替太子撣掉了灰塵,又牽來馬,扶太子上馬。

太子稍做整理,雖不復之前的鮮亮,可到底不狼狽,眼見着蕭天耀一行人都進了城,太子也不敢耽擱,忙打馬上前。

身後的禮部官員見狀,暗自嘆了口氣,忙不迭的跟了過去。

本來,今天該是太子率百官前來迎接,可皇上以蕭天耀回來的太匆忙,禮部沒有安排妥當爲由,取消百官出城迎接的環節,只讓百官在宮門口迎接。

皇上這麼做也沒有錯,只是……

現在的形勢對皇上半點不利,皇上這麼做着實是小家子氣了。

蕭天耀在東文百姓心中的地位非凡,他此次不僅取得了戰爭的勝利,還打得北歷毫無招架之力,東文的百姓可謂是揚眉吐氣,一見蕭天耀進城,就高聲大喊:“恭迎王爺凱旋歸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回來了,王爺打勝仗回來了!”

“王爺是我東文的戰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戰神,戰神!”

最後,所有的話就化爲兩個字“戰神!”

“戰神,戰神!”

……

聲音一波高過一波,氣勢越來越強。沒有人組織,沒有人維護,這些聲音皆是發自百姓內心的心聲,這是百姓實打實的擁護與崇拜。

“戰神,戰神!”

即使蕭天耀走過去了,歡呼聲依舊沒有淡下來,面對肅殺冰冷的金吾衛,圍觀的百姓雖然心懼他們的氣勢,可卻沒有一個人害怕。

在他們眼中,蕭王就是他們的守護神,只要蕭王在的一天,他們東文的百姓就不用擔心。金吾衛身上的血氣與殺氣,他們心懼,可卻也讓他們更加的熱血沸騰。

因爲,他們知道金吾衛身上的殺氣,不會指向他們。

當然,街道兩旁的店鋪裡,不缺出來看熱鬧的千金小姐,只是那些個小姐根本不敢直視蕭天耀,不敢對上金吾衛大軍,更不敢對蕭天耀投花鄭果。

一路走來,大街上除了“戰神”二字,其他聲音皆無法入耳。

一路走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金吾衛身上,就連守在兩旁的禁衛軍也是雙眼放光,恨不得上前與金吾衛接交一番。

至於蕭天耀?

許是他的氣勢太強,又或者是他太耀眼,根本沒有人敢看他,連偷看都不敢,更不用說直視了。

“一看到蕭王的影子,我這心臟就不聽話的狂跳,我根本不敢看他。”酒樓上,一大膽的小姐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就忙收了回來,連蕭天耀的身影都沒有看全。

“蕭王太可怕了,你還敢看,我可是連看的勇氣都沒有。”

“我聽說呀,左相和右相都怕蕭王爺呢。我原以爲是誇大其辭,今日一見我相信傳言屬實,蕭王實在是太嚇人了。”

“原本,我很羨慕蕭王妃,可現在我挺同情她的。這麼遠,只看蕭王一眼我就嚇得雙腿發軟,要是天天對着蕭王,這日子怎麼過呀?”

英雄人人愛,可也要愛得起,像蕭王爺這樣的英雄,只能遠觀。

“你這麼說,還是有道理。我沒敢看蕭王的長相,只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背景,就嚇得縮了回來,這要天天對着蕭王,我可能會嚇死。”

“別說蕭王,就說蕭王帶進來的兵,個個都英武不凡。就是我爺爺身邊的老兵,也沒有他們氣勢強,要是被他們瞪上一眼,我怕是要得腿軟。”

這是聚在一起的幾位小姐私下的議論,而那些少爺、舉子們又是不一樣了,他們更多的是看蕭王治軍之嚴,御下之強,手下的兵如何厲害。

“要是我能進入金吾衛,我爹孃肯定要高興死。”

“金吾衛確實比旁人強,你看兩旁的禁軍,他們就是穿得再好,鎧甲擦得再亮,也比不上金吾衛。往金吾衛身邊一站,就像是站在大樹旁邊的小草,根本不起眼。”

“確實比不過,他們太弱了。你看看蕭王帶來的金吾衛,一個個龍形虎步,虎目生威,氣勢不凡,這纔是真漢子。那些禁軍就是軟腳蝦,給金吾衛提鞋都不配。”

年輕人聚在一起,自是說些熱血的事,那些不該說的話,大家都儘量不說,可不說並不代表不存在。

金吾衛把禁軍壓得連大氣也不敢喘,可以說是狠狠的踩了皇上的面子,皇上能高興纔有鬼……<

章節目錄 781擠兌,脫下來

在蕭天耀進城的那一刻,宮門就已打開,紅色的地毯從龍椅下方鋪到宮門外,文武百官分列兩側,帝王高坐龍椅上,等着蕭天耀進宮。

此次迎接的規格不是最高的,可卻是迎接蕭天耀回京最高的一次,以前蕭天耀就是打了勝戰,皇上也不會這麼隆重的迎接他。

蕭天耀按規矩在宮門外下馬,身上穿着和金吾衛一樣的鎧甲,手上捧着北歷的降書,大步走了進來。

他身後,三千金吾衛紛紛下馬,每個人手上都捧着一份戰利品,整齊劃一的跟在蕭天耀身後。

“噠,噠,噠!”三千人同時走起來,可卻只有一道腳步聲,那聲音像是點鼓,敲打在文武百官還有皇上的心尖。

有那麼一瞬間,兩側的官員是激動的、是興奮的,是熱血沸騰的。不管他們在朝堂上怎麼鬥,他們都是東文人,東文取得大勝,東文有一隻鐵騎,這值得每個東文人興奮,可是……

一想到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文武百官心中的熱血就冷卻了下來。皇上就坐在那裡,這個時候哪怕再佩服蕭天耀,都不能表現出來。文武百官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站着,在蕭天耀邁入宮門的那一刻,按規矩行禮。

“噠,噠,噠!”腳步聲近了,蕭天耀率先穿過宮門,走進皇宮。文武百官看到他的那剎那,一個個轉身,作揖,高喊:“恭迎蕭王得勝歸朝,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天耀目不斜視,一路往前,而他所到之處,官員都會齊齊轉身,給他行禮,一波接一波,直到蕭天耀走到臺階下,“千歲”聲才停下來。

“臣,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蕭天耀站在臺階下,行了一個軍禮,完全沒有跪下來的意思,不等皇上開口,又道:“臣不負衆望,擊退北歷,奪回失城。這是北歷的降書,請皇上過目。”

蕭天耀行完禮後便站得筆直,即使奉上北歷降書時,也不曾彎腰。

шωш●T Tκan●¢ ○

“哈哈哈,好好好,朕就知道你不會讓朕失望。”高坐上龍椅上的皇上,不管此刻心裡怎麼想,面上都不能表露半分。

蕭天耀大勝歸朝,他只能高興,只能嘉獎。

不高興?不想嘉獎?

想想離京城只有一天路程的大軍,皇上就不敢不高興了。

“臣萬幸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沒有辜負東文百姓的期望。”蕭天耀給面子的應和了一句,待到太監將降書取走,又道:“皇上,臣此次出征,不僅擊退北歷、奪回失城,還奪得了不少戰處品,請允許臣將其奉上。”

蕭天耀側身,好讓皇上直接對上捧着戰利品的金吾衛。

三千金吾衛,每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捧了一點東西,但是,這些東西並沒有多少價值。

東文並沒有打到北歷的城池去,能有什麼戰利品?

蕭天耀此次在戰場上最大的收穫,只有黑甲衛的鎧甲和天外玄鐵,可這兩樣東西,蕭天耀是不會拿出來。

金吾衛手上捧的戰利品,不過是一些金銀和普通的鎧甲,拿這些東西當戰利品實在寒酸,可蕭天耀說出來,皇上就是再看不上眼,也要讓金吾衛將戰利品一一獻上來。

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皇上興致勃勃的讓金吾衛獻戰利品。

三千人,一人一件的捧上前,饒是速度再快也花了一個半時辰。衆大臣看着那堆不值錢的破爛貨,一個個索然無味,外加腰痠背疼。

他們可不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從辰時開始到現在,他們足足站了兩個多時辰,又累又餓,早就撐不住。

這要是蕭天耀獻上的戰利品中有什麼絕世名品,他們還能激動一把,亢奮一把,憑藉興奮的精神支撐住,可偏偏蕭天耀整了一堆破銅爛鐵,完全沒有價值,他們沒有打瞌睡就是給面子了。

當然,想歸想,埋怨歸埋怨,在場的大臣卻沒有一個敢冒頭,只能強忍着。

有什麼辦法,連皇上都要忍着,他們這些人能不忍嗎?

終於,最後一件戰利品奉上了,衆朝臣暗自鬆了口氣,悄悄的豎起耳朵,等着看蕭天耀接下來做什麼。

沒有意外,蕭天耀命人奉上戰利品的目標,就是爲了給手下的人討賞。

抵禦北歷有功,蕭天耀是鐵定要重賞的,但是他屬下的人卻不一定。雖說軍中有嚴格的軍功賞罰制度,有軍功就能升職的規矩,並不試用於金吾衛。

朝廷排擠金吾衛的用意十分明顯,每次金吾衛立了功,功勞都會減去許多,就算功勞不會被減,兵部與吏部也會死命的拖,拖到拖不下去纔會覈算出來,有時候金吾衛的功勞太大,朝廷還會出臨時的文書,減少封賞。

總之,朝廷在要用金吾衛時,金吾衛就是東文的軍隊。在養金吾衛或者封賞時,金吾衛就好像是蕭天耀的私軍,朝廷是能不管就堅決不管。

皇上在蕭天耀開口要賞的那刻就變臉了,不過隔得遠,誰也沒有看到。

暗自吸了口氣,皇上壓下心中的怒火,道:“天耀,朕聽說你手下的人,得了好幾套天外玄鐵的鎧甲,可有此事?”既然封賞無法改變,那就多拿一點好處。

要是能讓蕭天耀拿出一部分天外玄鐵的鎧甲,他便是大肆封賞金吾衛一次又何妨。

可惜,皇上太低估蕭天耀的無恥了。

“皇上,天外玄鐵乃是中央帝國黑甲衛的戰甲,臣雖與黑甲衛交過手,收繳了幾套鎧甲,可那都是誤會。事後,臣已找帝國大皇子解釋清楚,雙方也冰釋前嫌。天外玄鐵的戰甲自然也是還給黑甲衛。”蕭天耀睜着眼睛說瞎話,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果真都還了?”皇上當然是不信的,可不信又能怎樣?

蕭天耀把那幾套天外玄錦的戰甲捂得死死的,他根本拿不到。

“還了之後,大皇子又贈送了臣幾套。皇上要看嗎?要看的話,改天臣可以穿進宮。”蕭天耀一臉淡定,那張死人臉沒有一絲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撒謊,也看不出他在擠兌皇上。

皇上氣得臉色發白,隱隱感覺頭又痛了。

<

章節目錄 782胡鬧,王爺太囂張

蕭天耀擺明了不會把天外玄鐵獻給皇帝,除非皇帝撕破臉,不然別想光明正大的從蕭天耀手裡,挖走天外玄鐵的戰。

而,很明顯的,皇上現在不能,也不敢跟蕭天耀撕破破臉。

既然不能撕破臉,爲了保全自己的面子,皇上只能揭過此事不提,將重點再次放到請賞一事上。

這些年來,金吾衛南征北戰,爲東文立下了汗馬功勞,封賞本來就是應該的,這次蕭天耀請賞,也是讓皇上把金吾衛該得的還給他們。

想想城外的金吾衛大軍,皇上這次非常爽快,當場就下令,命吏部與兵部的人儘快覈實金吾衛的軍功,然後呈現報到御前,讓他閱覽。

“臣,遵旨。”吏部尚書與兵部尚書一同出列,微垂頭,掩去了眼中的擔憂與不安。

他們怕,怕……怕皇上事後不爽,要他們出手刁難蕭王,那可就麻煩了。

“唉……”暗自嘆了口氣,兩位大臣回列,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他們雖是皇帝的人,可現在蕭王如日中天,他們也不敢得罪蕭王。

要是和以往一樣,在覈軍功一事上拖延,少不得要被蕭王爺記一筆。可要是效率出奇,不偏不倚的把軍功核出來,皇上鐵定又會不高興。

這事,真真是叫人左右爲難,可偏偏又不能說出來,在場的其他官員明白兩人的心思,可這個場合誰敢說話?

請賞一事告一段落後,皇上命人宣讀了嘉賞蕭天耀的旨意。

蕭天耀已是一品親王、世襲罔替,一日之下,萬人之上,根本賞無可賞,封無可封,可蕭天耀立了功,不賞又不行。

以往,皇上都是按蕭天耀的功勞大小,賞賜金銀,可賞多了皇上也不高興。

每次打勝戰,他賞給蕭天耀的都是大量的金銀,而這些金銀大多數都被蕭天耀用在金吾衛身上。

換言之,蕭天耀是用他的銀子,養自己的兵馬,然後還用這些兵馬威脅他。

可不賞金銀,他還能賞什麼?

美人?

他早就賞過了,全部被蕭天耀丟到軍營當軍妓了。

豪宅?

他也賞過了,轉手蕭天耀就把宅子賣了,換了金銀養金吾衛。

親衛?

兵馬?

這些,皇上打死也不會賞給蕭天耀。

與左、右丞相想想了半天,皇上終於想到了這次給蕭天耀什麼封賞。

封地!

蕭天耀是一品親王,本該有封地,而他本身確實有富饒的封地,只是在他年幼時,被皇上找理由收了回來。

這次,皇上沒有給蕭天耀賞金銀、加虛職,而是封賞了兩塊封地給蕭天耀。可是,皇上封賞給蕭天耀的封地,絕不是他原先的、富饒的封地,而是兩塊靠近北域,兩塊鳥不拉屎、沒有人煙、瘴氣橫生的封地。

宣旨的太監一念完,全場倒抽了一口氣,左相和右相雖知皇上要給蕭天耀封地,卻不知是這兩塊地方,一時反應不及,錯愕的看着皇上。

皇上不是瘋了吧?

不是說了要安撫蕭王嗎?

這真是安撫,不是摸老虎屁股?

有這樣想法的,自然不止左相與右相兩人,其他大臣也覺得皇上這是瘋了,怕皇上看出他們的異常,一個個將頭埋得更低,生怕引人注意。

皇上,這真是……打人不打臉呀。

蕭王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居然就給兩塊沒用的封地,皇上這也太,太……讓功臣寒心了。

可是,旨意已出,除非皇上要自打臉面,不然絕不會更改,這一點不僅在場的大臣知道,就是蕭天耀也知道。

是以,蕭天耀沒有吭聲,只是站在那裡,即不領旨謝恩,也不請皇上收回旨意。任由小太監捧着聖旨站在他面前,只當沒有看到。

皇上原本信心滿滿,自以爲壓了蕭天耀一頭,可看蕭天耀半天不吭聲,就這麼站在那裡,心中暗道不好。

他只顧着自己高興,卻忘了現在的情況,他做了半天孫子哄蕭天耀,要是因封賞一事功虧一簣,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有心想要安撫蕭天耀,可皇上又不想自打臉面,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皇上靈光一現,大聲道:“天耀,蕭王妃此次在戰場上救治士兵有功,皇后得知此事十分歡喜,說蕭王妃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定要好好封賞蕭王妃。不知你的王妃可有隨你一同回京?”

皇上這是給自己找臺階下,暗示蕭天耀會重賞林初九。

“王妃她還在城外,明日本王接她回京,並陪她進宮拜謝皇后。”在皇上的面前,蕭天耀自稱“本王”,可見他是真不高興了。

皇上臉色訕訕的,可到底不敢再惹蕭天耀,乾笑兩聲就當此事已過,至於蕭天耀沒有接的聖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敢提起。

皇上心裡不痛快,可又要給蕭天耀做面子,只得打起精神說幾句漂亮的話,才讓衆人散了,晚上進宮參加慶功宴。

可是,皇上的話一出口,蕭天耀就立刻駁了,“聖上,此次的東文能大勝,功勞有王妃的一半,王妃今日無法回京,還請皇上將慶功宴延後,待本王的王妃進城,一同參與慶功宴。”

“天耀,不可胡鬧,慶功宴已備好,怎能更改。”皇上的臉色十分難看。

慶功宴要拖後了,他這個皇帝還有什麼威信?

可蕭天耀會給他面子?

“皇上,本王的王妃也是有功之臣。”蕭天耀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

說林初九有功的人是皇上自己,這個時候除非皇上想要自打巴掌,不然這事就必須按蕭天耀的意思走。

“天耀,自古以來,就沒有爲女子慶功的。”皇上沉着臉,一臉不快。

蕭天耀仍舊不退讓,“皇上,自古以來也沒有哪個女子,如同本王的王妃一般,敢在危難之際奔赴戰場,爲救治傷兵而不顧自身安危。”

皇上莫不是以爲,隨口說一句皇后會封賞林初九,就能胡弄他吧?

真是天真!

這種場合,皇上敢隨便賞兩塊破地給他,打他的臉面,他也能讓皇上下了臺。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悔而後人悔。皇上在寫聖旨的那一刻,就該想到他會有現在的處境……<

章節目錄 783進宮,真得穿了

皇上與蕭天耀爭的不是林初九有沒有功勞,慶功宴要不要爲林初九延後,也不是面子、尊嚴,而是在爭權利,爭地位。今天誰妥協了,氣勢弱了,日後雙方打交道,就再也壓不過對方。

這種情況下,雙方都不會輕易退讓!

退讓了,輸得不僅僅是面子,還關係到他們地位、權勢。

皇上死死地看着蕭天耀,等着他退讓,可是……

蕭天耀完全不爲所動,神情淡然的站在臺階下,雙眸微閉,擺明了不會退讓,也不會妥協,更不會給皇上面子。

他有二十多萬大軍在城外,他需要怕皇上,需要給皇上面子嗎?

毫無疑問,這樣的情況下,退讓的就只有皇帝!

皇帝坐在龍椅上,隔得遠,衆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底下的大臣們大約是能明白,皇上此刻的心情。

只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皇上並沒有生氣,而是哈哈大笑。

就在衆位大臣以爲皇上受了刺激,被蕭王氣瘋了,卻聽到皇上大聲道:“難怪京城人都說天耀對蕭王妃一情深,爲了蕭王妃什麼都肯做。朕只當是傳言,今日才知傳言是真的。好好好,看在天耀你對蕭王妃的情深似海的份上,朕準了,準慶宮宴延後三日,準蕭王妃參加。”

深情,對手握大權的男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評價,尤其是這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要皇帝更改行程!

皇上這話可謂極毒,就差沒有直接說,蕭天耀爲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用軍功威脅皇上延後慶功宴。

聽懂了皇上話中意思的大臣們,紛紛倒吸了口氣,一個個將頭埋得更低。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種場合他們可不能隨亂冒頭。

一衆大臣都能聽懂皇上話中所指,蕭天耀怎麼可能聽不懂。

蕭天耀擡頭,毫無顧忌的打量着皇帝,冷笑:“原本皇上每次攜皇后、周貴妃出席慶功宴,都是因爲對她們情深似海,臣受教了!”

“胡鬧,皇后是國母,是天下女子的典範,她出席慶功宴何錯之有。”皇上不曾想蕭天耀會攀咬他,面上十分難看。

“那周貴妃呢?貴妃之位確實尊貴,可歸根結到仍舊只是一個妾。皇上不顧正妻的顏面,準一妾室出席宮中各種慶典,想必是對周貴妃一情深。”蕭天耀一點也不客氣的,撕開皇上寵妾滅妻的真相。

這事皇上都做出來了,還不允許他說不成。

“天耀,這是什麼場合?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皇上再次按住自己的太陽空,感覺腦袋一抽一抽,疼得厲害。

“皇上,這話是你先提起的,臣只是順着你的話。”要是別的臣子,這個時候肯定匍匐認錯,假裝這事不曾發生。

不,要是普通臣子,根本不敢在這種場合,拿皇后、貴妃說事,也只有蕭天耀有這個膽子,敢在這麼嚴肅、正式的場合,說皇上的私事。

“你……”皇上氣得不行,指蕭天耀,手指直顫抖,就像是中風的老人。

蕭天耀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別開眼,無事人一般站在原地,就好像剛剛拿話擠兌皇上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相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再不出場,皇上十有**得氣死。

暗自嘆了口氣,林相認命的出列,“聖上,蕭王一行連日奔波,想必已是累極,不如先請蕭王回休息,其他的事改日再議。”

除了慶功、封賞外,皇上原計劃借張家鋪子一事敲打蕭天耀,讓蕭天耀不要太張狂,可如今看來,今天並非好時機。

倒不是說時機不好,而是皇上對上蕭王爺就沉不重氣,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

皇上面色稍緩,點頭道:“林相說得是,天耀一路奔波,想必累極,是該早些回去休息。”皇上也知有些事不能急,雖然心裡氣得想要吐血,可面上卻仍舊是一副喜悅的樣子。

打勝戰,他身爲皇帝,必須高興!

至於帝國張家的事?

不着急,不是還有慶功宴嘛。今天沒有機會說,就等慶功宴好了。

“多謝聖上體諒,萬歲萬歲萬萬歲。”蕭天耀站在原地,連頭都不曾點下,只是將這話念了一遍。

“衆位都散了吧。”皇上起身,文武百官立刻跪下,恭送皇上離去,而文武百官一跪,站在中央的蕭天耀及他身後的士兵,就更加顯眼了,皇上只看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蕭天耀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會當場發飆。

“秦太醫,快,宣秦太醫!”皇上一下朝,就感覺自己頭一陣陣的痛得,像是要炸開一樣,一刻也撐不住。

秦太醫來後,連脈都不用診,只看了皇上的臉色,就知曉皇上的病情加重了,不由得嘆氣,“聖上,你不能再動怒、勞心,不然病情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藥石也枉然。”

“二十多萬大軍就在城外,你叫朕怎麼心平氣和?”一想到大皇子和七皇子送來的消息,皇上心裡就更煩躁了。

他原就知道金吾衛不一般,可看到大皇子和七皇子送來的消息,他才知道“不一般”還是太謙虛了。

別說京城內有禁軍十萬,城外也有五萬兵馬,可按大皇子與七皇子所言,真要打起來,他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叫他怎麼能不急?

“聖上……你的身體要緊。”秦太醫雖不知具體情況,可蕭王大軍壓城的事他卻是知道,皇上會心煩再正常不過。

“沒有這江山,你當朕還能讓你來醫治?你們這些人……與其說忠心朕,倒不如說忠於朕手上的權利,沒有了這權利,你們指不定會做什麼?”皇上冷笑,帶着幾分自嘲的意味。

“聖上明查,臣對聖上忠心不二,絕無二心,肯定聖上明鑑。”秦太醫撲通一聲跪下,不斷的磕頭以表忠誠,皇上沒有立刻讓他起來,而是盯着他看了半天,確定秦太醫沒有小心思,這纔開口,“好好了,好了,要是你都不信,朕還能信誰。起來吧,給朕醫治吧。”

因蕭天耀勢大,他身邊的人都起了心思。他此次雖是試探秦太醫,可也有敲打秦太醫的意思。

雖然蕭天耀大軍壓城,壓得他喘不過氣,可他還是東文的皇帝,他是不能拿蕭天耀怎麼樣,可其他人敢給他耍花招,那就是找死……<

章節目錄 784高調,嫁人當嫁蕭王爺

林初九比蕭天耀晚一天回城,就是想要避開百官迎接,低調入城。畢竟,她當初是偷偷離開京城的,雖說在戰場上立了一點小功,也不好意思高調的回來,可是……

她想低調,蕭天耀卻不成全她。

沒有太子親迎,沒有禁軍開道,朝廷沒人安排任何人迎接,可林初九要進城一事,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了京城,引得無數百姓前來圍觀。

而會造成這麼大的轟動,皆因爲蕭王爺親迎!

沒錯,東文百姓心中的戰神蕭天耀,從來只有旁人迎他,從不曾迎接過別人,就連皇上親臨蕭王府,也不曾出來親迎過的蕭王爺,紆尊降貴的帶着親兵,親自在城門口等林初九進城。

從城門打開到午時,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也不見有半點不耐煩。

“傳言是真的,蕭王爺果然十分看重王妃。”

“蕭王爺與王妃夫妻恩愛,這可是好事。”

“蕭王爺會親自來迎蕭王妃,絕不僅僅是因爲看重蕭王妃,而是蕭王妃值得。我聽說蕭王妃在戰場上立了大功,要是沒有蕭王妃,這一戰我們東文不一定能取勝。”

“我還聽說,皇上因爲蕭王妃立了大功,要將慶功宴延後呢,可見蕭王妃是真做了了不得的大事。”

“這個消息我也曾聽過,我原本還以爲是誇大其辭,現在看到蕭王爺親自來接蕭王妃,我信了。”

“蕭王妃巾幗不讓鬚眉,也只有蕭王妃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蕭王爺。”

“嫁人當嫁蕭王爺,娶到當娶蕭王妃。”

……

流言就是不管真相如何,有人說,有人信,那就成了。

明明蕭天耀什麼也沒有說,明明皇上延後慶功宴是被蕭天耀逼的,可衆人不知情,自然是他們覺得怎麼合理,就怎麼說,然而……

這世間之事,並不是合理就是真實的。

真實與合理,並不是必須要共存的。真實的事也許並不合理,合理的事也並一定真實。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至少對蕭天耀與林初九來說,京城的百姓怎麼說,怎麼想,並不能影響他們的生活。

“噠噠噠……”林初九坐着馬車,在金吾衛的保護下,不緊不慢的駛向城門,遠遠有人看到掛着蕭王府標誌的馬車,立刻避開,讓馬車前行。

“蕭王妃的馬車,是蕭王妃的馬車。蕭王妃進城了。”避讓的人行人跪在一旁,還不忘高聲提醒前面的人。

對此,金吾衛和坐在馬車裡的林初九習以爲常。

別說在這個階級森嚴的社會,就是在人人平等的社會,依林初九的地位,普通百姓見了也得避讓開來,沒有提前讓人清路、封路,林初九已經夠親民了。

馬車繼續前行,走着走着,林初九和金吾衛就覺得不對了。

爲什麼,這些人在說到“是蕭王妃的馬車,蕭王妃進城了”會那麼興奮與激動?

“去,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京城,是那個遍地都是人精的地方,本着小心爲上的原則,林初九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原因。

“是。”金吾衛也覺得事有蹊蹺,忙下馬尋路人問了一句,可不等路人回答,就看到蕭王在金吾衛的保護下,策馬朝城外走,看那方向似乎是朝他們來的。

“王爺?”金吾衛愣了一下,一時沒有想明白,蕭王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城門口。

“是蕭王,蕭王來接蕭王妃了。”路人看到蕭天耀出來,一個個激動的不行,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也不管蕭天耀能不能聽到,一個個高喊:“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來接王妃進城?”金吾衛剛回過神,又傻掉了!

王妃什麼時候那麼……那麼神氣了,居然能讓王爺親迎?

這,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

感覺,好不像他們家王爺呀。要知道,他們家王爺,可是連聖上都不曾親自迎接過的人呀。

“噠噠噠……”在金吾衛愣神之際,蕭天耀人已經到眼前了,金吾衛也顧不得細想,雙手抱拳,行禮,“屬下參見王爺,王……”

蕭天耀不等屬下說完,就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免禮,然後無視衆人的打量,筆直走到馬車旁,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內,林初九正在猶豫,要不要出來行禮,就見蕭天耀上車了,當即嚇了一跳,“王,王爺!”

“本王的封號是蕭,不是王王爺。”蕭天耀十分高冷,語氣中透着淡淡嫌棄。

“進城!”上馬車後,也不管林初九,直接在主位上坐下,把林初九擠到一邊。

馬車外的金吾衛又呆了,然而更多的是不解。

王爺真的是來接王妃的嗎?

來接人怎麼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就上了馬車?

要不是看到王爺從城內出來,他們都要懷疑,王爺是湊巧遇到王妃的車架,不想騎馬,便搭王妃的便車回城。

“別得意,本王不是特意來接你的!”金吾衛猜對了,馬車一動,蕭天耀就潑了林初九一盆冷水。

林初九原本有點小竊喜,聽到這話立刻僵住,本着輸人不輸陣的原則,很不客氣的反諷了回去,“我也沒想過,你是特意接我的。”

“嗯,知道就好。”蕭天耀點了點頭,一副“本王很欣慰”的樣子。

林初九看着他,不知爲何……有一種想要咬人的衝動!

這個男人,真是欠揍。

可想到蕭天耀的武力值,林初九默默地拍飛這個念頭,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呵呵傻笑了一聲。

蕭天耀擡眼,正好看到林初九敢怒不敢言、只能傻笑的蠢樣,脣角不可抑制的上揚,笑得十分——盪漾!

可惜林初九沒有看到。

有蕭王府的標誌,又有蕭王爺在,守城的官兵根本不敢,要求馬車停下來接受檢查,馬車一路不停,直接駛進蕭王府。

蕭王府內,曹管家、珍珠、瑪瑙幾人早已在一旁等候,馬車一停,便有序上前,給蕭天耀和林初九行禮。

當然,曹管家和珍珠並不敢靠得太近,尤其是珍珠、瑪瑙幾個侍女,更是離得遠遠的,不敢近蕭天耀的身,免得被蕭天耀嫌棄。

下人不敢近身,自然沒有人攙扶林初九下馬車,林初九也做好自己下車的準備,可是……<

章節目錄 785算計,睡了貴妃的侄女

就在她身起身的剎那,一隻強勁有用力的大手,穿過車簾伸了進來,“下車!”

林初九一愣,僵在原地,猶豫片刻,林初九無聲一笑,扶着蕭天耀的手下了馬車,“多謝王妃。”

蕭天耀的手強勁有力,林初九下馬車時將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蕭天耀的手上,也不見蕭天耀的手晃動。

不過,林初九一下車蕭天耀就收回了手,冷着臉交待了一句,“扶王妃回去,好好伺候王妃。”便走了。

看着蕭天耀毫不留戀,大步流星的朝書房走去,曹管家、瑪瑙幾個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尤其是曹管家,恨不得按住蕭天耀的肩膀,問一句“王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放下正事,在城門口等了兩個時辰,才把王妃接回來,卻不肯抽一刻鐘的時間陪王妃回院子,這真是人幹事?

曹管家頭痛撫額,猶豫片刻,還是大子膽着上前,“王妃,王爺今天一早就去了城門口,壓了一堆公務不曾處理,這會怕是趕着去處理公務了。”作爲一個盡職的屬下,曹管家覺得自己真是夠了。

“一早就去城門口,王爺豈不是在城門口等了兩個時辰?”林初九眼眉一挑,似有不信。

那男人不是說,不是特意去接她的嗎?

等兩個時辰是什麼意思?

曹管家用力點頭,“算算時辰,應該是兩個半時辰。”

林初九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隨蕭天耀出城的親衛,“王爺一上午都在城門口,哪也沒有去?”

“回王妃的話,是的!”親衛並不知蕭天耀與林初九之間的“較量”,如實回答。

林初九輕輕點頭,脣角微微上揚,好心情的道:“不得告訴王爺,我知道他在城門口等了兩個時辰的事。”

想到蕭天耀在馬車上,急不可耐的說“別得意,本王不是特意來接你的!”林初九就想笑。

那麼特意、急切的說明,蕭天耀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悶騷。

“不知道,我告訴蕭天耀,我知道他在城門口等我的事,那男人會不會臉紅?”林初九在心中暗自想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得找個時間,試試看。

“王妃?你還好吧?”珍珠和瑪瑙看着林初九站在原地傻笑,想上前又不敢。

“啊……我沒事,走吧。”林初九一臉尷尬,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林初九走得也很快,曹管家看着林初九漸行漸遠的背影,再次搖頭:主子的世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真得弄不明白。

“好了,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雙手背在身後,曹管家示意一衆侍衛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是。”金吾衛與蕭王親兵各自散開,互不交涉。

書房內,蕭天耀並沒有如管家所說的那樣,急着處理公務,而是獨自坐在椅子上沉思,時不時的皺個眉,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隱衛幾次想要出來彙報事情進展,卻又怕打擾蕭天耀,只得乖乖的站着,不敢亂動。

林初九走了許久,纔回到自己的小院,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落院,林初九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她又回到了京城,回到這個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的地方。

“最近,京城有什麼好玩的事嗎?”林初九放緩腳步,不疾不徐的穿過院前的綠草地。

回到了京城,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得打起精神,應付京城那堆人和事。

珍珠和瑪瑙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下人,雖然林初九問的籠統,可她們還是知道林初九想聽什麼。

“京城好玩的事,當屬蕭王打勝戰,京城一些鋪子爲了慶祝,貨物都賣得極便宜,可把普通老百姓高興壞了,直呼王爺是神仙下凡,他們跟着沾光。”

“除了王爺帶勝戰的事,還有就是皇后前段時間生病了,病因沒人知道,聽說挺兇險的,後來又不知怎麼的,突然好了。”

“還有一件挺轟動的事,前些日子,林相夫人與林二小姐去廟裡上香,遇見了微服出宮的周貴妃與文王殿下。蕭貴妃與文王的行蹤被人泄露了,引來一大批刺客。混戰中,林相夫人爲周貴妃擋了一刀,險些喪了命。”

“好在林相夫人吉人有天相,最終有驚無險。皇上和周貴妃十分看重林相夫人,成車成車的賞賜送到林府,而且聽說周貴妃十分喜歡林二小姐,林相夫人身體稍好,便隔三差王宣林二小姐進宮陪伴。”

“林二小姐與周貴妃走得這麼近,太子沒有說什麼?”林初九眉頭微蹙,腳下的步子稍有遲滯。

除非是蠢人,不然不會不明白林家打得什麼主意。

左右逢源,林相……還真是不怕死。

他難道不知,朝廷上最忌諱他這種左右討好的人嗎?

“太子他……”珍珠遲疑了一下,偷偷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因她的停頓而皺眉,忙道:“王妃,太子他……他,他把周貴妃的侄女給,給睡了。”說到最後,珍珠的腦袋都埋到胸前了。

畢竟是未出閣的閨女,這話她着實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把周貴妃的侄女給睡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太子要與周家聯姻?”林初九腳步一頓,眼睛瞪得大大的。

太子是有多蠢,纔會被周家算計?又或者,太子是有多天真,纔會去算計周家?

太子娶了周家的女兒,就等於少了一個強大的岳家支持。太子不會天真的以爲,他娶了周家的女兒,周家會放棄扶持周貴妃和三皇子吧?

“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這事被壓得死死的,消息並沒有傳出來。只知太子在暢春園飲酒作樂,喝多了,迷了路,走到了周姑娘的院子,把周姑娘給,給……強了。”說起男女之事,珍珠那張臉又紅了。

太子還真是……

林初九搖了搖頭,問道:“皇上下旨賜婚了嗎?”看樣子,太子與周家聯姻是板上釘定的事,只是不知這是誰算計了誰。

“還沒說,據說周家並不同意,周貴妃正鬧着。不過,這事到底是醜聞,消息並沒有傳出來,也只有宮裡的人和周家知道事情進展。”珍珠等侍女再能幹,也只能呆在王府內,再加上前段時間皇上封了蕭王府,王府上下人人自危,哪裡有心思去探聽消息,她能查到這些已是不易了。

至於這些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恐怕只有蕭天耀的隱衛,能查明白了……<

章節目錄 786約會,萬一呢

珍珠和瑪瑙畢竟是內院的女子,她們就是再能幹,能查到的消息也有限,對政治的敏感度也有限。

可是蕭王爺留下來的隱衛不同。留在京中的隱衛,他們的職責就是緊盯朝廷、皇室與一干大臣的動向。

同樣的消息,珍珠和瑪瑙只能說出大家都能看到的東西,隱衛卻能查出深層次、不爲人知的情報。

“皇后娘娘前段時間無故昏迷,衆太醫束手無策,周貴妃以爲皇后祈福爲由,微服出宮,在宮外遇刺,幸得林相夫人相救。”

“經查,皇后應該是中了名爲‘品茗’的毒。秦太醫的師傅曾在中央帝國見過中此毒的人,此毒似乎與帝國世家有關,具體是哪家屬下還沒有查到。”

“此毒每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會讓人痛不欲生,而且每一次發作都會比上一次更痛。此藥無解,直到中毒的人活活痛死才能結束。”

“按秦太醫的推測,皇后娘娘中毒至少15年以上,纔會因爲毒發而昏迷。而按照‘品茗’的效果,皇后娘娘最多還有兩年可活。”

“周貴妃就是在太醫宣佈皇后無救後,提出出宮爲皇后祈福,並且特意選了林相夫人常去的那家廟裡。沒有意外的話,那些刺客應是周家安排的。”

至於原因?當然是離間林相與太子。

“太子誤入周姑娘的房間,也與周家有關。被太子誤睡的那位周姑娘,雖然是周家名正言順的嫡長女,然而她並非周夫人所出。周夫人當年難產,孩子一出生就死了,這位周姑娘實際上是外室女,不過是被悄悄的抱進周府,代替了周夫人生的女兒。”

很明顯,周家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不管是那位周姑娘,還是林相夫人都是周家的棋子。

“盯緊周家與周貴妃,本王不希望有什麼意外!”蕭天耀雙眸微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周家,周貴妃,三皇子……果然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命中。

一連兩件事,看着是周家吃了大虧,實則是一舉毀掉了太子所有的外力。

太子睡了周家嫡女,必要娶進門,太子妃出自周家,太子就沒有辦法通過聯姻,獲得助力。

林相夫人救了周貴妃,太子必會記恨於林相,而太子一直不肯娶林婉婷一事,也讓林相十分惱火,如此一來,林相就算是不倒向三皇子,也不會再支持太子。

“是。”隱衛點了點頭,略等了片刻,不見蕭天耀有新的命令,又繼續道:“蘇茶公子讓人傳了消息過來,北歷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們已秘密返回,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後就能回來。”

“北域莫家傳了消息過來,北域王頻繁與京城的人聯繫,目前還沒有查出他們與京城哪位聯繫。我們這邊也查,仍舊沒有得到消息。”

“天藏閣傳出消息,說是……任憑誰出再高的價錢,也不會賣王爺您的消息。影月樓不接任何刺殺你的任務。”

“孟家似乎出了事,孟修遠匆匆離京,不過他讓人留了話,讓王妃有什麼事可以給他寫信。”

“西武皇子回去後,按王爺你所說的放下一切權利,縱情山水,不參與爭權。如此一來,反倒贏得西武皇帝的喜愛。”

“南蠻五皇子南諾離與公主南諾瑤回去後,被其他幾位皇子、公主聯手打壓,兩人短時間內恐怕無法離開南蠻。”

“南蠻前皇室舊部已悄悄聚攏,正在暗中籌備兵變一事。”

……

蕭天耀手中的隱衛探查消息的本事,不能說是一流,可也絕對不比其他各國的探子差。雖說北歷、南蠻與西武的消息,他們能查到的有限,可重點查幾個人的消息還是不成問題的。

隱衛將這段時間查到的消息,一一彙報給蕭天耀知曉,並不敢有一絲隱瞞。

四國的消息加在一起,數量不是一般的多,待到隱衛將該報匯的消息全部說完,天已經大黑,隱衛悄悄沒入黑暗中,蕭天耀則坐在書桌前,查看這段時間的官報,以及一些隱秘的信件。

如此,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站在院外等蕭天耀出來的曹管家,左等右等仍不見蕭天耀出來,心裡不免有些着急。

“唉……王妃要等王爺一起用晚膳,又不讓人打擾王爺。眼見用膳的時辰都過了,這叫人如何是好?”

“我要不要進去問一問呢?萬一王爺忙起來,忘了吃飯,王妃豈不是要乾等一晚上。”

“可要是打擾了王爺辦公,王爺會不會殺了我?”

“唉……真叫人左右爲難,這要是蘇茶公子在就好了。”

曹管家雙手背在身後,在院外來回打轉,不停的自言自語,可半天過去仍舊沒有結果。

最後還是看守的親衛看不過去,上前叫住曹管家,“曹管家,你別再走,再走下去我們都要暈了。”

本身燭火就暗,曹管家還不停的走來走去,時不時擋下光,簡直是要人命呀。

“你當我想走。”曹管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復而又鬼鬼祟祟的朝親衛招招手,小聲問道:“王爺真的是一個人在書房?”

“曹管家,你都問我們十幾遍了。王爺下午沒有召見任何人,真是一個人在書房。”親衛一臉無力,要不是怕王爺不高興,他都跑進去幫曹管家通報。

“那你說……我這個時候進去找王爺,會不會打擾王爺辦公?王爺會不會因此不高興?”曹管家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以往,以往……從來沒有人敢在王爺辦公時,進去打擾王爺。

可是,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呀。

王爺爲了接王妃,可以丟下公務,誰知王爺會不會爲了陪王妃吃飯,而丟下公務。

萬一會呢?

到時候他不進去通報,讓王爺錯過與王妃一起用膳的機會,王爺指不定會殺了他。

“以前從來沒有人試過,小人也不知。”親衛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難就難在,以前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事,打擾王爺辦公。”就是蘇茶與流白也不敢,他們要見王爺,也是因爲有正事。

“我到底要不要試一試呢?”曹管家站在月亮門前,幽幽看着書房的門,仍舊是猶豫不決……

章節目錄 787嬌俏,高興不起來

曹管家在院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冒着被抽的風險,衝進了書房,一股作氣的將來意說明,然後低着頭站在那裡,等蕭天耀宣判。

“王妃在等本王用膳?”蕭天耀沒有立刻給出答覆,而是玩味的問了一句。

曹管家忐忑不安的心,因蕭天耀的話稍稍回落了幾分,連忙回道:“回王爺的話,是的。王妃已經等了您半個多時辰了。”時刻不忘在王爺爲面前,爲王妃說好話,他這個管家容易嗎?

“嗯。”蕭天耀輕輕點頭,悠悠起身,“去告訴王妃,可以傳膳了。”

“是,是。”曹管家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整個人都來精神了,忙不迭的點頭,倒退了出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王爺十有**會丟下公務,陪王妃用膳,他賭對了!

曹管家自知腳步不夠快,火速命人去通知林初九,自己則在一旁等蕭天耀,給蕭天耀引路。

蕭王府沒什麼丫鬟與嬤嬤,也就不像別人家那樣,前院管家無法進後院,曹管家一路在前面引路,直到抵達林初九的院子,這才止步,:“王爺,請。”

蕭天耀接過曹管家手上的燈籠,慢條斯禮的往裡走,面上神情不變,心裡卻在琢磨着,林初九等他一起用膳的用意。

林初九那個女人的心思,他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八分。林初九讓曹管家請他來用膳,絕不是爲了陪養夫妻感情或者討好他。

那女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討好他!

“十有**是與慶功宴有關。”最多再加上一個,想從他這裡打探京中的動向。

“奴婢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得到消息的珍珠、瑪瑙早就在院外等候,見到蕭天耀走進來,立刻行禮。

當然,她們不忘保持適當的距離,免得王爺不喜。

“王妃,王爺來了。”翡翠和珊瑚在內室候着,聽到外屋的聲音,立刻進去請林初九出來。

時間算得剛剛好,蕭天耀走到飯廳,林初九也出來了。

“給王爺請安。”林初九微微屈膝,而蕭天耀不等她行禮完,就示意她起來。

林初九也不矯情,笑着道:“這麼晚了,王爺想必餓了,我們先吃飯吧。”

“嗯。”蕭天耀點了點頭,看到桌上大多是自己愛吃的菜,對林初九的小心思也多了一些包容,“下次,直接讓下人去告訴本王,不必等。”

雖說林初九是有目的,可到底也是花了心思,他對林初九的要求一向不高。

“不敢打擾王爺辦公,王爺請。”她覺得,讓她刻意等蕭天耀吃飯機會,真不多。

兩人一前一後入座,林初九知道餐桌上的規矩,待到蕭天耀動了第一筷子,才端起飯碗,不僅不慢的吃了起來。

林初九不似一般的閨中女子,成天坐着不動,她的運動量大,消化也就快,平日裡吃得並不少,今天一路奔波,雖然累極可卻沒有影響她的胃口。

林初九餐桌禮儀保持的極好,可也吃得香甜,不多時就吃完了一碗飯,速度並不比蕭天耀慢多少。

蕭天耀不是第一次跟林初九同桌吃飯,可卻是第一次在王府與她同桌吃飯,見林初九回到王府,跟在戰場上一樣隨意,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多了幾分。

他對林初九的要求不高,卻不願意成天面對一個對他虛情假意的女人。

他看上的,是真實的林初九。

一頓飯吃得晚,可雙方卻吃得十分滿足,蕭天耀今晚用得比平時還要多一些,等到放下筷子才發現自己吃得太飽了。

“王爺,要不要去外面走走,消消食。”林初九今日也吃得稍微多了一些,不過她就算吃得不多,也習慣飯後走一走。

“好。”夫人邀請,爲人夫者怎麼能拒絕,是吧?

知道蕭天耀不喜歡丫鬟在一旁,林初九沒有帶珍珠幾人,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不緊不慢的朝前院的草地上走去。

林初九並不喜歡太黑的地方,到了晚上珍珠和瑪瑙會點幾盞燈,放在草地各個角落,雖然蠟燭的光有限,可總比沒有點的好。

至少,林初九和蕭天耀這個時候在草地上散步,不會深手不見五指,也不會看不到對方。淡淡的燭光照在兩人身上,朦朧而溫暖,兩人不緊不慢的走着,別有一番味道,

走了數十步,林初九看着氣氛還好,便開口道:“王爺,周貴妃與林家是怎麼一回事?”雖說不喜歡林家,可她出身林家,林家夫人還是她小姨,要是林家出了事,蒙家多少會受影響。

如果林家真得蠢得主動投靠周貴妃一脈,那她就必須提前爲蒙家做打算。

蕭天耀早有準備,聽林初九直接了當的問起,也沒有什麼不愉快的,淡然的開口道:“放心,周家的算計,與林家無關。”只要林相把持的住,沒有因此倒向三皇子一脈,就不會有危險。

不過,依他對林相的瞭解,林相不一定把持的住。

“不是林家算計的就好。”林初九暗暗鬆了口氣,接着又道:“太子的事呢?莫不是也是林家的算計?”她原先就覺得,太子就是再蠢,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

“嗯。”蕭天耀點了點頭,想到林初九與蕭子安的交情,蕭天耀眉頭微皺,“以後離子安遠一點。”

林初九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蕭王府。

“我明白,我會跟周貴妃一脈保持距離。”周家與周貴妃出了手,三皇子有什麼想法不重要,他處在那個位置上,容不得他後退。

只是,可惜了那麼一個神仙似的人物。

林初九的聽話讓蕭天耀很是滿意,不由得多說了一句,“明日本王會陪你進宮,你不必憂心。”當初大婚沒有陪林初九進宮,險些讓林初九着了道,明天……就當是補償。

明日,皇上、皇后和太子最好識趣點,不要撞到他手上,不然新仇舊恨加一起,他絕不會客氣。

“多謝王爺,有王爺陪着,我明天就不用愁了。”林初九眼前一亮,歡快的道謝,甚至好心情的給蕭天耀作了個揖,那模樣十分討喜。

蕭天耀看着嬌嬌俏俏,語笑嫣然的林初九,不由得心情大好。可是,下一秒蕭天耀就笑不出來了,因爲……

章節目錄 788霸氣,你高興就好

林初九突然說道:“王爺,聽說你今天早辰,在城門口等了我兩個多時辰,辛苦王爺了!”說完,林初九還煞有介事的給蕭天耀行了個大禮。

“本王……”沒有!

這種事當然不能承認,不然多丟臉。可是林初九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臉歡快樂的打斷了他的話,“今天累了一天,我就不送王爺了,王爺慢走。”

話落,林初九一溜煙的跑進了屋子,留下蕭天耀一個人站在草地上,想要解釋一下,挽回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可卻尋不到對象!

“這女人……”蕭天耀咬牙切齒的看着林初九的背影,想也不想就追了過去。

這事,他必須解釋清楚。

他去城門口等了兩個時辰不錯,可並不是爲了等林初九,他是,他是……

對,他只是路過!

可是,還未走近,就聽到林初九的笑聲從屋內傳出來。不知爲何,蕭天耀失了想要解釋的念頭。

“罷了,你高興就好。”蕭天耀搖了搖頭,轉身往院外走去,一副“拿你沒辦法”的無奈樣。

“王妃,王爺已經走了。”蕭天耀一走,珍珠和瑪瑙就小聲提醒了一句。

王妃這麼捉弄王爺,真得好嗎?

“好……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林初九立刻收起笑,但微微上揚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住。

很快熱水就備好了,泡在溫熱的水中,林初九舒服的直哼哼,閉上眼睛,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

她不是石頭,也不是鐵石心腸,雖說在戰場上被蕭天耀傷了一回,可蕭天耀這段時間的舉動,卻也讓她明白,蕭天耀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至少不會推她去送死,只是……

她心裡卻仍舊有怯意。

她從不否認蕭天耀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她爲蕭天耀動過心,哪怕是現在她心裡也是喜歡蕭天耀的,可是她怕,怕……

之前發生的事再來一次,怕……蕭天耀太強,她追不上他的腳步。

她不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可蕭天耀偏偏是一個野心很大的男人。要做他的女人,不僅僅需要得到他的心,還要有足夠的能力與他相匹配,不然戰場上的事還會重演。

“果然,回來就是煩心。都怪重樓那個貨,要不是他通知蕭天耀來,我也不用這麼煩心。”如果遠走他鄉,再也不見蕭天耀,蕭天耀只會成爲她眉心的硃砂志,她會懷念他,也許也會後悔,可卻……不用過得那麼艱難。

“回來了,有些事就不能逃避,也許我真得該好好想一想,今後我到底要怎麼做。”如果註定無法逃離蕭天耀,她唯一能做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保護好自己。

站在蕭天耀身旁,有榮耀、有權勢,可也有生命危險。她不能每次出事,都指望蕭天耀去救她,她必須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唉……真得很難辦。”只要想到站在蕭天耀身旁,會帶來的麻煩,她就忍不住嘆氣。

她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可命運卻開玩笑似的把她送到東文,送到蕭天耀身邊,讓她喜歡上蕭天耀,讓蕭天耀對她另眼相看,讓她沒有逃離的可能。

“罷了,人活一世,有所爲有所不爲。難得有機會成爲人上人,能轟轟烈烈的過一生也是幸事。”逃不掉,只能面對!

“嘩啦……”林初九猛地起身,濺起無數的水珠,地上溼了一片,可林初九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拿起一旁的大浴巾,遮住身子,赤着雙足踩在地上。

翡翠和珊瑚聽到聲音,忙捧着毛巾衣服進來,爲林初九擦拭頭髮,服侍林初九更衣。

待到頭髮不再滴水,林初九纔回房。

“都下去休息,我這裡不需要人服侍。”她一向不習慣有人守夜,後來知道蕭天耀經常會在半夜三更摸進屋後,就更不敢讓珍珠幾個守夜了。

不是怕尷尬,而是怕蕭天耀錯手殺了她們。

林初九相信,這事蕭天耀絕對幹得出來。

坐在梳妝檯前,林初九有一下沒一個的擦着頭髮,同時琢磨着京中那亂七八糟的事,想着要怎麼把蒙家摘出來。

周家盯上了林家,依林相的性格,恐怕很難守得住本心,她不能把希望寄託在林相身上,她得先一步爲蒙家打算,不能讓林相把蒙家拖死。

“唉……別人的孃家都是助力,到我身上,孃家就是坑貨。坑了一次還不夠,還要坑第二回,第三回,真不知道我上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就沒有父母緣。”她有記憶的兩輩子裡,父母緣都淡的可怕。

上一世是孤兒,這一世不是孤兒,卻勝似孤兒。

“難得有一個慈愛的長輩,卻……”想起蒙老夫人,林初九的眼眶微紅,擦拭頭髮的手一頓,最後無聲的嘆息了一句,繼續擦拭頭髮。

等到林初九能上牀睡覺,已是一個時辰後,奔波了一天,她累得不輕,倒牀上就睡,至於半夜蕭天耀有沒有回來,林初九表示她也不知道,因爲她起來時,牀上只有她一個人,身側……似乎並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許是害羞了吧!

林初九想到蕭天耀昨晚呆滯的反應,就忍不住想笑。

對一個高傲的男人來說,拆穿他包裹在冷漠下的溫情,真得是太……殘忍了!

林初九早上吃得極簡單,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清粥小菜,用完早膳,林初九就在珍珠和瑪瑙的服侍下,換上了進宮的正裝。

很重,很繁瑣,但也很大氣、端莊,換上正裝的林初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瞬間變得極有氣勢,端莊高貴的讓人不敢直視。

“王妃平時應該多打扮,王妃一裝扮起來,真正是跟神仙一樣好看。”大氣、漂亮的林初九並不適合清淡的裝扮,正裝才能顯出她的氣質,但是林初九並不喜歡。

面對珍珠幾人的讚美與恭維,林初九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差,可她並不在意裝扮,再美的容顏也經不起歲月的摧殘,與其把心力放在裝點自己的美貌上,不如過眼前的生活。

再說了,這世間缺什麼也不會缺絕色美人,她長得是不錯,可她卻不認爲她能憑這不錯的長相,換得一世安寧,換得蕭天耀傾心相護……<

章節目錄 789福兮,榮辱與共

盛裝後的林初九無疑是美的,哪怕不是第一次見盛裝打扮的林初九,可在林初九出現的剎那,蕭天耀還是有片刻的怔忡。

這個女人,很耀眼。

“很好!”蕭天耀上前,握着林初九的手。

林初九莞爾一笑,笑容極淡,黑亮的眸子直視着蕭天耀,像是能看盡人心。有那麼一剎那,蕭天耀覺得自己很狼狽,好像他所有的掩飾,在林初九面前無所遁行。

可是,林初九卻什麼也沒有說,在蕭天耀的攙扶下,緩緩登上馬車。

馬車佈置的比以往更舒適,中間的茶几上還擺放了茶水與點心,顯然是爲林初九準備的,因爲蕭天耀從不在馬車上吃這些東西。

林初九掃了一下,再次看向蕭天耀,雙眼盈滿笑意,“多謝王爺。”

“咳咳……管家準備的。”一向從容的蕭天耀,對上林初九明亮的眸子,有幾分不自在。

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真得很糟心。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昨天的事……謝謝王爺爲我撐面子。”昨晚她仔細想了想,大約明白蕭天耀不讓她獨自回京的原因。

這個男人,也許是想爲她撐腰,不想她在京城被人小瞧。

這世道,能讓女人硬氣起來的,除了孃家就是丈夫的支持,她沒有孃家的支持,要想不被人小瞧,就要得到丈夫加倍的支持。

“昨天……不必放在心上。”蕭天耀面上平靜如波,不復昨晚的尷尬,可仔細看會發現他右手小拇指,不自覺的動了動,根本不像他表現得那麼平靜。

林初九低頭,掩去嘴角的笑意,怕把蕭天耀逼急,林初九很好心的放過了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去祭拜因保護她而死的幾個侍衛的事。

這本就是事先說好的事,蕭天耀自是不會不允,但蕭天耀也表示了,林初九去可以,他卻是不會去的。

他去了,以前那些因保護他而死的護衛怎麼辦?以後因保護他而死的護衛怎麼辦?

他的身份,註定他不可以任性,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做任何事都需要考慮清楚,因爲他的一個舉動,可能影響巨大。

“王爺放心,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以後也會做好。”林初九知道,蕭天耀不去是在告訴她,也是在提醒她,她開了頭,以後遇到同樣的事,她就得照辦,不然會寒了手下人的心。

“嗯。”蕭天耀點了點頭,看林初九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林初九還是那個林初九,可卻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林初九大大方方的迎上蕭天耀的打量,沒有一絲怯意與不安。

她不過是想明白了,不再當鴕鳥罷了。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相對無語,就這麼互相看着,直到馬車停下,下人提醒,“王爺,王妃,到了。”兩人才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淡然自若的移開眼。

“下車吧。”蕭天耀先一下下車,和往常一樣伸手扶林初九下車,並不因爲到了皇宮,就與林初九生份。

林初九也不覺得扶着蕭天耀的手下馬車有什麼不對,淡定自若的如同扶着小太監的手。

夫妻兩人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卻不知在一旁等候的大太監卻因這一幕,驚得嘴巴大張,好半天都沒有合攏。

他在皇宮呆了四十多年,跟在主子身邊,不知見過多少皇親貴族、一品大員,從來沒有見過哪戶人家的丈夫,會親自扶妻子下馬車,會細心的注意妻子下車時,腳步會不穩的。

之前京城盛傳蕭王看重蕭王妃,他原當只是外人瞎傳,或者是蕭王有意爲之,今日一見才知外人所傳不及十分之一,蕭王這可不僅僅是看重蕭王妃,而是把蕭王妃放在心尖上了,不然哪裡會注意她下馬車的事,哪裡會仔細的攙扶着,生怕她摔了。

“聽說蕭王昨日在城門口等了王妃兩個時辰,一見王妃便迫不急待的上了馬車,原當是百姓誇大其辭,今日看來怕是真的。”大太監站在一旁,不由得搖頭。

世人皆知皇上寵愛周貴妃,可皇上對周貴妃的寵愛,不過是把周貴妃當成一個小貓小狗,喜歡就招來哄兩句、賞兩件好東西,不高興就把人冷着,哪像蕭王這般,會仔細注意蕭王妃的需求。

“人跟人真是沒有辦法比,誰能想到林家大小姐會有今天的造化。”想到被周家逼得在宮裡閉門思過的太子,大太監不由得笑了出來。

林家大小姐沒有成爲太子妃,旁人都說她不幸,今日看來,到底是誰不幸,還真是難說。

也不知皇后和太子後悔沒有。

蕭天耀將林初九扶下馬車便鬆了手,大太監愣神後,很快就恢復如常,低眉順眼的上前,恭敬的給兩人行禮,“奴才拜見王爺,王妃,王爺、王妃萬福。”

蕭天耀沒有吭聲,林初九看了他一眼,只得道一句:“免禮。”

大太監似早就習慣了,直起身子退到一旁,“王爺,王妃。皇上與皇后已在鸞鳳殿等後,王爺、王妃這邊請……”

蕭天耀仍舊沒有吭聲,看了林初九一眼,示意林初九跟上,便朝鸞鳳殿走去,大太監緊隨其後,身後還跟着一排太監、宮女,比林初九大婚次日進宮謝恩的排場大了不止一倍。

要是太子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知做何感想。

皇上與皇后早就在殿內等候,皇上看着氣色不錯,面上還帶着笑。皇后面上還能看得出大病初癒的樣子,身子有些單薄,氣色也不是很好,不過神情倒是慈愛。

林初九走進去,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隨蕭天耀一同行禮。

“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蕭天耀站在殿中,雙手隨意的作了個揖,連腰也不曾彎一下。

作爲蕭天耀的妻子,林初九自然得跟着學。

“妾身拜見皇上,拜見皇后娘娘。”林初九微微福身,並沒有跪下。

還是那句話,她是蕭天耀的妻子,她與蕭天耀榮辱與共,他們二人私下如何暫且不說,但在皇上面前,她必須也只能站在蕭天耀這一邊……<

章節目錄 790拒絕,再平常不過的事

皇上並沒有立刻叫林初九起來,而是略等了一下,才施施然的開口,讓林初九平身。

對此林初九一點也不意外,皇上一向如此,在大事上爭不過蕭天耀,就喜歡在小事上刁難人,給人尋不自在,跟後宮的妃子沒有什麼兩樣,完全沒有身爲帝王該有的氣度。

跟皇上相比,皇后就聰明多了,不等皇上多說什麼,就溫和的開口道:“來人,賜座。”

皇后開了口,皇上自是不會反駁,但臉色明顯更難看了,林初九隻看一眼,就知道皇上原來沒打算讓他們坐下。

站與坐,在皇上看來是身份與權勢的代表,好似他坐着,蕭天耀站着,就能顯示出他的地位,卻不知這麼做只會讓人小瞧。

“真是……”林初九暗暗搖頭,不知道怎麼說他們這位皇上纔好。

在小事上刁難她和蕭天耀,能改變什麼?

除了讓蕭天耀更不滿外,皇上什麼好處也得不到,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只有蠢材纔會做。

兩人依次落座,皇后笑語嫣然的開口,“初九這次可是給我們女人長臉。之前聽聞皇上說起初九的事,本宮佩服得不行。要不是本宮身體不適,本宮都想跟你一樣去戰場,爲東文盡一份心力。”

“妾身當不起娘娘的誇讚,妾身當時並沒有多想,只是聽說王爺遇險,心裡擔憂,這纔不管不顧的去了前線。妾身原是爲王爺而去,並無其他想法,聖上和娘娘不怪罪我私自離京,妾身便感激不盡。”皇后客氣,林初九自然也會給面子。

左右好聽的話,又不要錢。

“身爲朝廷命婦,私自離京確實不妥。”皇后緩緩開口,語氣溫和,並無責怪之意,皇上眉頭微皺,扭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暗示意味極濃,可皇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道:“然,你在前線立下大功,挽救了無數戰士的性命。沒有你私自離京一事,不知我東文要多死多少兒郎。再說,你私自離京也是爲了蕭王,你們夫妻情深,做嫂嫂的我只會高興,哪裡捨得罰你。”

皇后一句話,就將林初九私自離京一事帶過,皇上不滿的開口,“皇后……”

“聖上也覺得我說得對吧?”皇后繼續裝傻,一臉笑意的看着皇上,皇上又氣又怒,暗怪皇后不懂事,白白浪費一個能壓一壓蕭天耀與林初九氣焰的機會。

可當着蕭天耀的面,他又不能直接撕破臉,只得強壓着怒氣,點頭附和,“皇后說得是,蕭王妃私自出京雖有不對,但看在她沒有犯錯,反倒有功的份上,此事便就此不提。”

“皇上聖明。”得到皇上肯定的答覆,皇后暗暗鬆了口氣。

她真怕皇上又犯倔,拿私自離京一事敲打蕭天耀和林初九。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現在得捧着蕭天耀與林初九,敲打只會加速蕭天耀的逆反心理。

“初九,皇上今日叫你進宮,一則是爲你表功,另一則是明日慶功宴一事。聖上將慶功宴交給我主持,奈何我身子不爭氣,明日也不知能撐多久,我便向聖上提議,讓你明日早點進宮,幫我招待那些誥命夫人,代我接受命婦們的拜見。”事情出乎意外的順利,皇后怕再生事端,忙把另一件事提出來。

讓林初九代皇后受命婦拜見,絕對是對林初九的擡舉,皇后本以爲林初九肯定會應下,卻不想林初九還沒有發表意見,蕭天耀就先一步拒絕,“不行。”

“天耀不同意?”被蕭天耀直言拒絕的皇后並沒有生氣,反倒是笑着道:“怕我欺負你媳婦?”

由此可見皇后的心機與手段,輕易一句話,就化解了蕭天耀帶來的難堪。

“不合適。”蕭天耀言簡意賅,一個多字也沒有,也虧得皇后沉穩,面對蕭天耀一再挑釁也不見生氣,反倒是好脾氣的尋問,“怎麼不合適了?明日的慶功宴,初九也是功臣,要是天耀覺得初九代我受命婦拜見不妥,那便讓她陪我一同接見命婦,你看如何?”

“朕覺得很好。”爲了不讓蕭天耀拒絕,皇上出言附和一句。

卻不想,越是如此,蕭天耀越是不會同意,“不好,臣不同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蕭天耀可不認爲,他這位皇兄會突然轉性,接受他的權勢凌駕於皇權之上的事實。

真要如此,就不會有今天的會面了。

“給朕一個不同意的理由!”皇上不高興了,語氣不復之前的和氣,明顯能聽出一股火藥味。

可惜蕭天耀完全不當一回事,冷着臉看着皇上,並不言語。皇上自是不會讓着他,兩人四目相對,殺氣肆溢。

林初九暗自嘆了口氣,在兩人爆發前,先一步開口,“聖上,王爺不同意此事是覺得此事不妥。妾身只是親王妃,別說代皇后接受命婦的拜見,就是陪在皇后身邊受命妃拜見也是不夠格的。皇后娘娘身體不適,需要人陪伴,可以請周貴妃陪同。”

和蕭天耀所想一樣,林初九也不認爲皇上與皇后,會無故讓她陪在皇后身邊,指不定明天就有什麼算計。與其浪費心力與皇后鬥智鬥勇,不如的把周貴妃推出來,讓她們自己鬥去。

“貴妃明日還有其他的事,抽不開身。”皇上淡然拒絕,收回與蕭天耀對峙的目光,掃向林初九。

林初九坦然迎視,恭敬的道:“周貴妃抽不開身,還有周小姐。皇后娘娘,您覺得如何?”真當她剛回京,什麼事都不知道呢。

皇后臉色微變,嘴角的笑容僵了半刻才恢復如常,半真半假的怪罪道:“初九還是老樣子,爲了躲懶就把旁人推出來,嫁了人也不見勤快一些。”

“我一向懶散,還請皇后娘娘體諒。”林初九順着皇后的話,將事情推得更乾淨。

懶就懶唄,她家蕭王爺都不怕皇上,她還會怕皇后不成。

皇后對她的評價,並不能影響她的生活。

“初九明日真不願意陪我?”皇后臉色微變,語氣也有些不自然。

饒是沉穩如皇后,面對蕭天耀與林初九一再拒絕,也忍不住生氣。

“我與王爺分開多日,這幾日我想多陪陪王爺,還請皇后見諒。”林初九嘴上說着請罪的話,卻不見有半個請罪的動作,仍舊穩當當的坐在那裡,完全沒有拒絕一國帝王與皇后的不安或者得意。

好似在她眼中,拒絕皇上與皇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章節目錄 791害羞,林相夫人給的銀子太少了

拒絕皇上這種事,做多了也就和平常事沒有什麼兩樣。

繼蕭天耀和林初九拒絕陪同皇后,接受命婦的拜見後,兩人又直言拒絕了皇上與皇后留飯的命令,並且直白的尋問皇上,給林初九的賞賜是什麼?

要不是爲了賞賜,他們二人怎麼可能會在今天進宮見皇上。

“蕭王妃救治傷兵是功,私自離京是過,功過相抵,天耀還要朕給什麼賞賜?”皇上真得是要被蕭天耀氣笑了。

一再拒絕他的提議,還有臉問他要賞賜,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蕭天耀眼眸微挑,詫異的看了皇上一眼,確定皇上是認真的,纔不緊不慢的道:“本王的王妃私自離京,傷了誰的命?損了誰的利?”

不等皇上開口,自己答道:“既然沒有傷人命,又沒有損國家的利益,就算是過也是小過。反之,本王的王妃在戰場上救了數萬戰士的性命,利國利民,這不僅僅是功,還是大功,皇上不當賞嗎?”

“親王妃無詔私自離京是抗旨,真是小過嗎?”皇上冷笑,眼含嘲諷。

皇后之前將林初九私自離京一事揭過,他本就不滿,現在蕭天耀自己提起,就別怪他不客氣。

“皇上什麼時候下過旨,不許本王的王妃離京了?”蕭天耀挑眉反問。

將軍領兵在外,家眷被留守在京城,這是約定俗成,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皇上雖然沒有下旨不許林初九離京,但有腦子的人都該知道,在蕭天耀領兵期間,林初九是不允許離開京城的。

但是,憑蕭天耀現在的地位,他要死咬着沒有旨意,沒有律法條例,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皇上的眼神越發的冷了,同樣不答反問,“親王家眷,什麼時候能自由離京了?”林初九是親王妃,沒有皇上的旨意,親王與其家眷都不能離開京城,但是……

“皇家祖譜上,並沒有林初九的名字!”這件事蕭天耀很清楚,過年期間他和林初九不在京城,根本沒有人記得他們二人,更不會有人想到林初九還沒有記上皇家祖譜。

他曾想過,要不要讓人提醒皇上,把林初九的名字記上去,可想想還是算了。

東文的皇家祖譜,不記也罷。

皇上眉頭緊皺,面上有幾分不自在,乾咳一聲道:“這件事是朕的疏忽,咳咳……回頭朕下旨讓人開宗廟,將蕭王妃的名字記上去。”

皇上犯錯,天大的錯也是小錯,更不用提只是沒有記名字,這算多大的事,現在皇上認了錯,並且想辦法補助了,這事就不用再提。

蕭天耀也確實沒有再提,但也沒有放過此事,“本王的王妃離京時,名字還未記在皇家祖譜上,她那時離京雖有過卻只是小過,皇上你說是不是?”

還是那句話,蕭天耀承認林初九有錯,但卻只承認那是小錯,小錯就算罰也不會傷筋動骨。

但是,林初九的功卻是衆人都能看到的大功,皇上要是不賞,蕭天耀第一個不答應。

他爲抵禦北歷大軍,折損了五萬兵馬,花費了上百萬兩銀子,皇上一個子都沒有出不說,現在連賞賜也要扣下來,簡直是……想得太美了。

“小過?”皇上冷笑,雙眼冰冷的盯着蕭天耀,毫不吝嗇的釋放帝王的威壓,試圖用帝王威嚴逼退蕭天耀。

他不是不願意賞賜林初九,而是不願意給林初九太大的賞賜,而想要減少賞賜,就只能把林初九的錯放大,功勞壓小。

“是,小過。”蕭天耀沒有擺出強硬的姿態,也沒有示弱,只和往常一樣,平靜的迎上皇上的視線,不親不避也不退讓。

林初九則在第一時間低下頭,掩去眼中的嘲諷與笑意。

皇上這是送上門給蕭天耀打臉。

一力降十會,帝王的威嚴再盛又如何,就憑蕭天耀在城外的兵馬,皇帝的龍威再盛,也要低下高貴的頭顱。

果然,一柱香後,皇上退讓了,語氣不善的對林初九道:“蕭王妃,你要什麼賞賜?”

皇上奈何不了蕭天耀,只能把難題丟給林初九。

林初九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張嘴就道:“雷霆雷露皆是君恩,不過……皇上要是願意的話,賞賜一些金銀給我可好?皇上您知道的,我當初成親時,家裡給的嫁妝雖豐厚,但……但大多數是衣服、木料和首飾。”

說到最後,林初九的聲音越來越小,當然她也不會忘記擺出侷促的樣子,捏捏衣角什麼的。

“咳咳……”林初九的話未落下,蕭天耀就咳了個不行,皇后也是嘴巴大張,一副看怪物的樣子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這……這還要臉嗎?

開口直接讓皇上賞賜金銀不說,居然又黑了林相夫人一把。

在嫁的事上,林相夫人是坑了林初九一把,可在嫁妝上她並沒有虧待林初九,在場的四人誰都有資格說缺銀子,就只有林初九沒有資格。

蕭天耀更是知道,林初九在出嫁前,坑了林相夫人一大把銀子,林初九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嫁妝裡的金銀不多,真得是……不要臉呀!

不過,他喜歡。

咳了兩聲後,蕭天耀假借整理衣袖的動作,掩去脣邊的笑意。

林初九坑林相夫人銀子的事,蕭天耀能查出來,皇上自然也能查出來,這事皇上也是知情的,只是他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後宅鬥爭還入不了皇上的眼,這事他也只是隨便聽聽罷了。現在見林初九理直氣壯的說林相夫人給的金銀少,皇上不免想起此事,當即不滿的皺眉,想要斥責林初九胡說八道,可想到林初九坑林相夫人銀子的原因,又生生把到嘴的呵斥給嚥了回來。

林相夫人私下給林初九銀子的事,別說林初九不會承認,就是林相夫人自己也不會承認,那是一個啞巴虧,林相夫人不吃也得吃。

皇上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蕭王妃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了。”

自林初九與蕭天耀進來後,皇上第一次正眼打量林初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林初九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跟蕭天耀有得一比。

“謝聖上誇獎。”臉皮厚的林初九,假裝自己聽不出皇上怪里怪氣的語氣,低頭,一副害羞的樣子。

皇后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了……

章節目錄 792算計,王爺調教的好

在蕭天耀有意無意的調教下,林初九的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個境界,任憑皇上與皇后怎麼震驚、打量,林初九都跟無事人一樣,淡然自若的坐在那裡,完全不受影響。

打量了林初九許久,也不見林初九有半點不好意思,皇上怒極反笑,“蕭王妃,你這話要讓林相與林相夫人知道,該多傷心!”

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林初九的嫁妝都不少,東西也都是好東西,只是適不適合罷了。

林初九要說嫁妝少,真得不應該。

“啊?”林初九擡頭,適時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皇上,你要給我賞賜,林相和林相夫人爲什麼要傷心?”

“你嫌他們給的嫁妝少,他們不該傷心嗎?”皇上知道林初九在裝傻,不由得更惱了。

“皇上,我沒有嫌他們給的嫁妝少呀。我只是……覺得,要是能有更多,那就更好了。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會嫌銀子多。”林初九一副不解的樣子,眉頭微蹙,好似不能理解皇上的話。

皇上氣得肝都疼了,可偏偏又不能說破,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不嫌銀子少,所以你要的賞賜就是金銀這等俗物?”皇上不知林初九是本性如此貪財,還是裝的,但不管哪一種,他都沒有辦法喜歡。

“要是皇上賞賜我一些古董字畫那就更好了,我可以留着給我女兒做嫁妝。”古董字畫極好變現,轉手的話也是一筆高價。

“初九這麼早就開始給女兒攢嫁妝了?”皇后終於尋到可以插話的機會,忙開口打趣了一句。

“皇后娘娘,不早了,我和王爺成親都有一年了。”林初九低着頭,擺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好似很不好意思。

可惜,時間太短暫,沒有把臉憋紅,不然就更真了。

“也是,你們成親的時間也不短了,是該準備起來了。”皇后點了點頭,眼神落在林初九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無聲一笑。

作爲過來人,她當然知道林初九並沒有懷孕,甚至林初九至今還是一個姑娘,並沒有與蕭王同過房,不過這些事不需要說給皇上聽,她自己明白就好了。

“皇后娘娘也覺得我現在準備不早吧?人常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女孩兒的嫁妝早些準備才能從容一些。還請皇后娘娘看在未出世的侄女面上,多爲我說幾句好話,讓皇上多給我一些賞賜纔好。”林初九再度“厚顏無恥”的開口要賞,皇上真是被她的厚臉皮氣傷了。

孩子連影子都沒有,就厚着臉皮給孩子討賞,放眼東文也就林初九和蕭天耀敢了!

不過……皇上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沙漏,冷笑:這賞賜他們今天是要不到了!

皇上輕哼了一聲,悄悄握緊拳頭,掩去心中的冷意,語氣溫和的道:“蕭王妃這話說得不對,你的功勞與過錯天耀都爲你說清了,哪裡還需皇后爲你討賞,依朕看……”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的話沒有說完,被太監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而隨着這聲音響起,一灰衣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皇上,太子……”

“放肆!”皇上怒吼,打斷太監的話,“拿人,將這亂闖的狗東西……”

太監哆嗦了一下,急忙道:“皇上,太子殿下出事了。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吐血,太醫診不出病因,也沒有辦法止住血,太醫說,說太,太子殿下……”

“什麼?”皇后猛地站了起來,因爲動作太大,將手邊的杯子打碎了,“你說什麼?太子一直在吐血?”

侍衛一進來,就聽到這話,當即愣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皇上也嚇了一跳,一臉緊張的問道:“怎麼回事?快說清楚!”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話,太子殿下不知吃了什麼,從早上起就開始吐血,並且是大口大口的吐血,不多時就吐了一牀,奴才急忙請了太醫過來,太醫卻診不出原因。”太監趴在地上,雖然嚇得不清,口齒卻還算伶俐。

“吐血不止?太子是受傷了還是中毒了?”皇后急得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三步並做兩步,要不是宮女攙扶着,怕是摔倒在地了。

皇上也急得站了起來,上前扶了皇后一把,一臉關心。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還真以爲皇上、皇后、太子是夫妻恩愛、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皇上與皇后都站了起來,蕭天耀與林初九也不好坐着,兩人一前一後起身,起身的剎那,兩人很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又淡定的別開了。

雖然事先並沒有溝通過,但林初九和蕭天耀都明白,今天這份賞不容易拿到。

可是,不容易拿到他們也要想辦法拿到。

二十幾萬大軍在城外,皇上是斷然不會撥糧草下去的,他們必須自己籌集糧草,而要籌集糧草,就少不了銀子。

皇上這次給蕭天耀的賞賜一文不值,他們不找個名目從皇上手裡摳點銀子,怎麼也對不起自己。

“太醫說太子殿下並沒有中毒,也沒有內傷,完全找不到太子吐血的原因,也找不到止血的辦法。”太監哭喪着一張臉,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看上去好不可憐。

“沒有中毒也沒有內傷,怎麼好好的會吐血呢?”皇后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剛站穩又繼續往前邁步,紅着眼睛道:“不行,不行,我要親眼去看看,太子好好的怎麼會吐血。”

“皇后別心急,朕與你一同前去。”皇上上前扶住皇后,兩人急切的往外走,好似是把林初九與蕭天耀忘了一樣,可是……

當他們快要走出門口時,皇上突然停下腳步,像是突然想到一般,扭頭對林初九道:“朕記得蕭王妃你的醫術很是不凡,走……隨朕一起去看看太子,要是你能醫好太子,朕少不了你的賞。”

皇上說完,拉着皇后帶着宮人繼續往外走,完全不給林初九拒絕的機會。

“呵……”林初九笑了一聲,扭頭看向蕭天耀。

蕭天耀尷尬的別開臉,“去吧,只要不傷着就好。”

蕭天耀話中的意思是,隨便林初九怎麼玩,只要自己不受傷就好……

章節目錄 793不信,太子能拿她怎樣

許是宮裡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當林初九與蕭天耀,跟在皇上身後來到太子的宮殿時,宮殿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人。

有太醫、有服侍太子的下人和各宮娘娘派來“關心”太子的宮人,還有不少宮妃,親自過來了。

見到皇上與皇后進來,“關心”太子的宮妃們忙上前行禮,“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免禮。”皇上一臉嚴肅,腳步很是急切,根本沒有停下來看那些精心打扮的宮妃。

皇后就更不用說,她連看都沒有看,就直接往內殿走了,一副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太子牀前的架勢。

林初九與蕭天耀晚一步進來,看着屋內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宮妃,不由得搖頭。

這裡,有幾個人是真心關心太子的生死?

恐怕一個都沒有,畢竟就連皇后娘娘都不是真心關心太子的生死。

“蕭王爺,蕭王妃。”剛站起來的宮妃,看到蕭天耀與林初九走進來,一臉錯愕,不過很快就將這份錯愕收了起來,從容的打了聲招呼。

蕭天耀對這些宮妃更冷淡,連個眼神也沒有給,直接穿過衆人,在左側坐下,林初九慢了半步,朝衆人笑了笑,也跟着坐了過去。

幾位宮妃看到蕭天耀與林初九會在這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該走該留。

就在這時,皇上身邊的太監出來了,對衆位宮妃道:“皇上請幾位娘娘各自回去,不必留在這裡。”有蕭天耀這個外男在,宮妃呆在這裡終歸不太好。

“是。”幾位宮妃雖然遺憾,錯失了一個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可卻不敢違背皇上的命令,老實的走了。

她們一走,她們帶來的下人自然也要跟着走,殿內瞬間少了大半的人,空氣順暢了不少。

林初九和蕭天耀略坐了一會,就見皇上與皇后一臉愁容的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只有稍微有點眼色的人,就知道該上前尋問太子如何了?

可是,不管是林初九還是蕭天耀,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端得是淡定無比。

皇上原本就有十分怒氣,見蕭天耀和林初九這樣,怒火瞬間飆升到十二分不止。

“啪……”皇上隨手抓起一個茶杯,摔在地上,“天耀,太子在裡面生死未卜,你這個做叔叔的連問都不問一句嗎?”冷情如斯,真正是叫人害怕。

“太子還好嗎?”蕭天耀從善如流的問道,語氣淡然到聽不出一絲擔憂與關心。

“你,你……”皇上氣得直指蕭天耀,不斷的喘氣。

連做戲懶得,可見蕭天耀囂張到什麼地步。

“皇上別生氣,太子還沒有好,你可不能病倒。”蕭天耀淡漠的說着“關心”的話,雖然沒有嘲諷的意思,可皇上聽着卻仍舊氣得不行,好不容易緩過了那口氣,又被蕭天耀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等皇上那口氣順過來,就見幾位皇子急匆匆的走進來。

“文王殿下到,安王殿下到,七皇子到,四公主到,五公主到……”太監高聲傳報,等到皇上緩過氣,蕭子安等人已走到面前。

“給父皇、母后請安。父皇,母后……太子殿下可好?”三位皇子、兩位公主見完禮後,就由年紀最大的文王開口,尋問太子的情況,其他則是一臉擔心。

至於,有幾分真幾分假,那就不好說了。

“太醫勉強止住了血,說是……”皇上冷冷地看了蕭天耀一眼,收回眼神,對自己的兒子說道,可不等他說完,就被急切跑出來的秦太醫打斷了,“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在吐血!”

“又在吐血?你們不是說止住了嗎?”皇上瞬間化身爲暴龍,朝秦太醫怒吼,皇后更是誇張,叫了一句“我的兒”,身子一軟人就暈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幸虧皇后身邊的下人機靈,一把抱住了皇后,纔沒有讓皇后與地板接觸。

“母后,母后,你怎麼了?”七皇子小臉煞白,像個小炮彈似的衝到皇后身邊,緊緊握住皇后的手,“太醫,太醫快來!”

太醫一窩蜂的擁了上前,卻被皇上呵退了,“先把皇后扶到隔間。”

於是,衆人又手忙腳亂的把皇后扶到隔間,安王與文王沒有跟過去,兩位公主卻跟了過去,還有幾個太醫。

安頓好了皇后,皇上纔有空問太子的情況,“太子怎麼又吐血?你們就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嗎?”

“臣無能!”秦太醫乾脆利落的跪下去請罪。

“太子吐了半天的血,你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朕留你們何用?”皇上又急又怒,捏了捏眉頭,扭頭看向無事人一般的林初九,呵道:“蕭王妃,朕帶你過來,是讓你幫忙醫治太子。太子吐血不止,你怎麼還坐在這裡?”

“我就這去。”林初九沒有解釋,淡定的起峰,可就在她邁步的剎那,蕭天耀拉住她的手,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盡力就好!”

短短四個字卻有兩重意思,一是讓林初九盡力救太子就行了,不需要爲難自己;另一則是遇事盡力就好,不要硬扛。

“王爺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林初九抽回自己的手,朝蕭天耀點了點頭,在秦太醫的帶領下,朝內殿走去。

“秦太醫,跟我說說太子的情況。”秦太醫走得很快,林初九卻不管,仍舊保持自己的速度,秦太醫沒有辦法,只得放緩速度,回答林初九的話,“太子的情況十分詭異,即沒有中毒也沒有受傷,卻全身發燙,一直不停的吐血,我用了許多辦法,也無法止住。”

“秦太醫用了什麼藥?”

“因不敢肯定太子的病情,是以下官並沒有給太子用藥。”秦太醫斟酌了一下,才道。

“什麼法子,可否說說?”林初九放棄,繼續尋問,秦太醫猶豫了一下,正準備開口,就見在太子屋內的太醫突然跑了出來,“秦太醫,秦太醫……快,快,太子的情況不好!”

“啊……”屋內,傳來太子的痛苦的吼聲,秦太醫臉色大變,“蕭王妃,下官先行一步。”

秦太醫顧不得等林初九,直接跑了起來。

林初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腳下遲疑,可最終還是邁步往前走。

她就不信,太子能拿她怎樣!

章節目錄 794暴狂,嚇了一跳

秦太醫衝進去後,其他人也跟着衝了進來,不知是因爲不小心還是什麼,最後一個人進去時,將門帶上了。

很快,屋內傳出一聲慘叫,可不等林初九分辨屋內發生了什麼事,聲音就沒了。

林初九面色微變,快步走到門口,卻沒有聽到屋內有聲響,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推開而入。

屋內靜悄悄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屏風,將房間隔成了兩間,屏風外一個人影也沒有,也沒有聲音。

“怎麼回事?”要不是能聽到人的呼吸聲,林初九都要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林初九站在門口,看着屏風,沒有往前,也沒有後退。

她還在猶豫,猶豫是往前一步還是後退一步。

後退一步自然安全,可她今天退了,明天肯定還有新的陰謀針對她。與其成天防來防去,不如趁蕭天耀在,把皇上的算計揭開,拼着受點小驚嚇,換短暫的安寧。

她就不信,皇上敢當着蕭天耀的面殺她,皇上舍得犧牲太子!

林初九往前一步,突然,屏風內發出一聲低吼,一道黑影猛地躥起,只聽見“哐”的一聲,巨大的屏風朝林初九摔來。

“啊……”饒是林初九早有準備,也被驚得後退數步。

不等林初九站穩,就見一血紅的身影朝林初九撲來。

“太子?”看着一身是血,雙眼通紅,失去神智的太子,林初九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皇上也太拼了,爲了算計她,居然捨得犧牲太子。

眼見太子就要撲到面前,林初九閃身避開,同時疑惑的自問:“這麼大的動靜,蕭天耀怎麼沒有過來?”

可不給林初九多想的機會,太子又再次撲過來了,兇狠的好似要吃人,好在太子失血過多,雖然兇悍但動作並不靈敏,林初九幾次都避開了。

趁着躲避的當口,林初九看了一眼屏風內的情況,差點就愣住了。

屏風內側橫七豎八躺了五個人,包括秦太醫,每個人都是一臉血,有一個小太監腦袋被打扁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扯開了,可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看到那五個人的樣子,林初九就知道太子身上的血十有**不是自己的,應該是太子打傷了那幾人。

發狂的太子見幾次都沒有抓到人似乎更急了,撲向林初九的動作又急又快,面露痛苦之色,好像在極力忍耐什麼。

林初九眉頭緊皺,在躲避太子攻擊時,也在留意周圍的環境,準備尋個趁手的武器打回去。

蕭天耀到現在還沒有過來,不是沒有聽到這裡的聲音,就是來不了,她不能奢望蕭天耀過來,只能自己動手解決太子。

好在太子平日裡養尊處優,在女色上又不有節制,即使發熾狂爆,太子的攻擊力也有限,很快林初九就尋到了機會,撿起屏風上的木板,在太子再度撲來時,一板子打了過去。

“嘭……”林初九這一擊,用了十成的力道,正中太子腦門,太子當即就血流如柱。

可是,太子卻像是不會痛一般,只略遲疑了片刻,就再次撲了過來,林初九見狀也不客氣,半蹲下來,手中的木板橫在太子腳下,太子一個踉蹌往前摔倒,林初九倒地一滾,避開了太子摔下的範圍,不給太子起身的機會,再次舉起板子朝太子後腦砸去。

這一次,林初九控制了力道,不敢下死力氣,只將太子擊暈。

“嘭……”的一聲響,太子應聲倒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初九沒有急着上前,保險起見,她又補了一下,然後從醫生系統裡取出鎮定劑,注入太子體內。

太子抽搐了一下,再次一動不動。

林初九拍了拍手,轉身往外走。

沒有意外,屋外一個人都沒有,林初九半點都不驚訝,一個人原路返回,然後她就看到空無一人的大廳。

不管是蕭天耀,皇上還是大皇子、三皇子都不在殿內,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甚至連服侍的下人也不在屋內。

“一個人都沒有?”林初九四處掃了一眼,確定真得沒有人,繼續往外走。

外頭依舊沒有人,殿內殿外空蕩蕩的,連個問話的人也找不到。

直到林初九走出太子的宮殿,纔看到有宮女與太監來來回回。

要說不奇怪那是騙人的,可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林初九上前,攔住了一個管事太監,“皇上和蕭王去哪了?”

“奴才,奴才不知。”太監正想給林初九行禮,聽到林初九問話,禮行到一半,生生頓住了。

林初九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路上時有宮女、太監路過,林初九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皇上、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在議事殿,好像是出了大事,具體什麼事就問不出來了,蕭天耀的下落也沒有人知道。

到這裡,林初九就徹底的明白了。皇上今天要算計、陷害的人並不是她,或者說主要目標不是她,皇上真正的目標是蕭天耀,她不過是順帶的,或者說是爲了迷惑蕭天耀的。

而,很明顯的,皇上成功了,蕭天耀十有**是中招了。

至於蕭天耀因何事中招,此刻又在哪裡,林初九雖然好奇卻沒有打探的意思。

能讓蕭天耀中招,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而且蕭天耀明顯已經摺了進去,她不能把自己送到皇上面前。

當務之急,她還是離開皇宮回王府要緊。有蕭天耀那些手下在,她要打探蕭天耀的下落很容易。

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有坐自己來時的馬車,林初九獨自走出皇宮,與蕭天耀的親衛匯合後,立刻下令回府。

蕭天耀帶來的親衛雖然不解,爲什麼王爺和王妃一起進宮,最後只有林初九一個人出來,可看林初九一臉凝重,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他們也不敢多問,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

一到王府,林初九連喘氣都來不急,就讓曹管家命人去打探宮裡今天發生了什麼,而蕭王府的暗衛也給力,兩個時辰後,今天在宮裡發生的一切,就呈到了林初九的面前……

章節目錄 795針對,無條件幫忙

蕭天耀被皇上關了起來,罪名是私藏龍袍,圖謀不軌!

在林初九去見太子時,隨大皇子和七皇子去金吾衛大營的幾個官員,拿着一件龍袍找到皇上,說這件龍袍是他們無意中在金吾衛大營裡發現的,據他們查到的消息,這件龍袍是蕭王爺命人縫製的。

私藏龍袍,帶軍入京,要說蕭天耀沒有二心都有人相信,皇上要不下令拿下他,都不應該。

按說,憑蕭天耀的本事,皇宮裡的侍衛再多也拿不下他,可不想皇上事先在太子的宮裡,抹了無色無味的藥水。

那藥水無色無味也無毒,對普通人有利無害,可要是武功高手沾了那藥,不動武還好,一旦動武就會力氣盡失,比普通人還不如。

是以,林初九的醫生系統並沒有發現異常,也就不可能提醒她了。

這藥水是秦太醫提供的,據說是秦太醫師傅不傳的秘藥。因藥材難尋,秦太醫的師傅也只配出一小瓶,而這一次爲了拿下蕭天耀,皇上把那一瓶全用上了。

雖說浪費了一點,可效果也是喜人的,蕭天耀中招後,還未出手就失了力氣,無力反抗,只能任禁軍拿下。

“秦太醫,好一個秦太醫,虧得蕭天耀還幫過他和他師傅。”林初九重重一拍桌子,氣得不行。

大軍壓城,林初九不否認,但私藏龍袍這種事,林初九可以用項上人頭髮誓,蕭天耀是不會做的,也不屑這麼做。

這件事明擺着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專門針對蕭天耀的陰謀。皇上之前故意擺出針對她的樣子,不過是轉移蕭天耀的注意力,讓他失去防備罷了。

“也不知皇上爲了今天的事,準備了多久。”林初九知道,蕭天耀囂張帶軍入城,給了皇上莫大的壓力,皇上在懼怕他的同時,也堅定了要除去他的決心。

私藏龍袍只是皇上拿下蕭天耀的一個藉口,別說私藏龍袍一事找不到證據,就算能找到證據,皇上也不會放過蕭天耀。

“不管如何,都要先把人救出來!”

可是,要怎麼救?

林初九重重地吐了口氣,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蕭天耀抗旨不遵,帶兵進城是鐵一般的事實,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就算解釋得清,皇上也不可能放過蕭天耀,智取或者示弱是無用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林初九猛地睜開眼,站了起來,大聲道:“來人!”

“王妃!”一直在外面候着的曹管家,聽到聲音立馬進來了。

“曹管家,去把王爺的令牌取出來,讓隱衛帶着令牌出城,命金吾衛火速出兵,圍了京城!”智取示弱都無用,只能用強的了。

蕭天耀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他手上的兵權,沒辦法求皇上放人,那就直接逼皇上放人。

但是,林初九能想到的是,皇上又怎麼想不到?

隱衛還未進來,蕭天耀的親兵就來報,“王妃,不好了,數千禁軍朝我們王府方向走來,看情況是應該是針對我們的。”

親兵剛說完,沉穩冷漠沒有表情的隱衛首領一頭大汗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王妃,京城戒嚴,任何人不得進出。”

換言之,皇上不僅讓人圍了蕭王府,還圍了整個京城,生生切斷京中人與外界的聯繫,讓林初九無法與城外的金吾外聯繫。

“皇上下手還真是快!”從她出宮到現在,不過兩個時辰多一點,皇上就把一切都處理好了,可見皇上爲了今天準備了多久。

如此看來,皇上之前的示弱,以及忍不住找蕭天耀麻煩,十有**是爲了迷惑蕭天耀,不讓蕭天耀發現他的真正意圖。

“你有幾成的把握可以安全出城,聯繫上金吾衛?”現在,能讓皇上忌憚的就是城外二十萬大軍,她能用的也只有他們。

“屬下已經提前發了信號給他們,沒有意外的話,他們今晚就會行動。”隱衛首領不同於普通的隱衛,他手上有一定的權利,可他也只能把情況說給金吾衛聽,卻無法命令金吾衛行動,更不可能命令他們對朝廷開戰。

一旦開戰,就是謀反,除非蕭天耀下令,不然金吾衛不會冒這個險。

“那麼,外面的禁軍呢?你有幾成把握?”有救兵,但救兵卻不可能立刻就到,他們至少要撐一天以上,不然她和蕭天耀同時落到皇上手裡,就算金吾衛再忠誠,也不可能爲了兩個階下囚對上朝廷,成爲叛軍。

“一成都沒有,兩個時辰內,皇上將我們的人清算了八成以上。。”隱衛首領低下頭,不敢看林初九。

皇上之所以花了三個時辰才封城、封蕭王府,並不是因爲他安排不當,也不是因爲他人手不夠,需要這麼多時間調兵。而是因爲皇上要趁蕭王府的人什麼都不知,還沒有查到蕭天耀處境的時,先一步出手清掉蕭天耀在京城的人。

皇上這個時候派兵圍蕭王府,下令封城,不是因爲清掉了蕭天耀在京城的人,就是知道蕭王府的人得到了消息。

以有心算無心,皇上先發制人,自然要佔一些優勢。

“護送我一個人安全出城呢?”隱衛首領說得直白,林初九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蕭王府現在的處境。

城內沒有足夠的人物,蕭王府怕是保不住了。

“卑職沒有把握,三千金吾衛昨天便出城了。而且皇上有天藏閣的人相助,在城內我們不是皇上的動手,想要出城很難。”在城內對上皇上他們沒有優勢,更不用說,皇上得到天藏閣的幫助,先一步把他們的人清算了。

“天藏閣,怎麼又是天藏閣!他們還敢對王爺下手!”不怕在東文的天藏閣再次被拆嗎?

“具體的情況卑職也不知,據說是天藏影月的少主,在王爺手中吃了大虧,這次是無條件幫助皇上,皇上正是因爲有天藏閣的幫助,才能在兩個時辰內,清掉我們在城中的人手。”對上天藏閣,別說隱衛首領,就是蕭天耀也要忌憚三分。

天藏閣,太龐大了!

章節目錄 796人情,活着纔有希望

天藏閣做得就是情報買賣的生意,他們的眼目遍佈天下,以往顧忌四國皇帝的顏面,在各國皇城都會收斂一些,可現在東的皇帝爲了收拾蕭天耀,給了天藏閣最大的便利,他們要在京城找一個人,任憑那人躲在哪裡,他們都能找到。風雨

“這麼說,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只能坐在這裡等皇上的人抓我們?”林初九看着隱衛首領,眼神平靜,沒有半絲不安與忐忑。

她不是一個會服輸的人,即使情況對她極度不利,她也不會輕易妥協。

隱衛首領將頭埋得更低了,“王妃,卑職可以一試,但沒有太大的把握。從王爺被抓到我們知情,足足過了兩個時辰,而這個時間足夠皇上和天藏閣的人,將我們安插在京的人手找出來。”如果皇上沒有清掉他們在京的人手,也許還有可能,可現在?

他真得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就說皇上怎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封城,封蕭王府,原來是想利用我們不知情,先下手爲強。”林初九恍然大悟,可隨即又不解的道:“既然皇上準備的這樣周全,我是怎麼從宮裡出來的?”

之前林初九沒有去想這個問題,因爲她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後來得知蕭天耀出事,她沒有時間去想,現在……卻容不得她不想。

皇上什麼都想到了,怎麼會放任她離開皇宮?

要知道,如果她和蕭天耀一起被皇上拿下,就沒有人可以命令金吾衛,金吾衛投鼠忌器,也不敢妄動。

“卑職暗查了一下,應該是三皇子幫的忙,扣下了皇上的命令。”他們在宮裡的人手也折損了不少,能查到蕭天耀的消息,還是皇上有意透露了,其他消息他們現在幾乎查不到。

“三皇子?報救命之恩嗎?”林初九的腦海裡,閃過三皇子蕭子安的面容,嘲諷一笑。

她承認,她對三皇子的感覺很不錯,那樣的一個人無法讓人討厭,可不討厭並不表示能成爲朋友,她和三皇子註定爲敵。

不過,今天這件事,她承三皇子的情。

隱衛首領沒有回答,片刻後,輕聲提醒了一句,“王妃,禁軍很快就要過來,還請王妃儘快決斷。”如意要走,那麼必須趁早;如果不早,那也得儘快想好應對之策。

“決斷?現在這個情況能做什麼決斷?”林初九冷笑一聲,站起來道:“先離開再說,就算天藏閣佈下了天羅地,我也要試一試。”

“卑職會傾盡全力保王妃平安無事。”隱衛首領鄭重的說。

“單我一個人平安無事有何用?”林初九嘆息,走到曹管家面前,鄭重的交待道:“府上的人,你要照顧好。”

她離開了,皇上拿不到人,也不知會怎麼處理蕭王府的人?

她倒是想把他們安置妥當,可現在的情況,哪容得她做這些。

“王妃放心,老奴會安排好府上的人的。”曹管家是府唯一知情的人,他很清楚林初九這一走代表什麼,但現在的情況,林初九必須走,不走,大家都得死;林初九走了,他們也許還有一條生路。

林初九輕輕點頭,“皇上的人來了,不管他們要做什麼,你們都盡力配合,不要去抵抗,先保住性命要緊,你們要相信王爺,王爺一定會來救大家的。”

林初九沒有什麼對不起,也沒有說什麼不捨,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她想太多。

她只有活着與金吾衛匯合,府上的下人才有活命的可能。

“王妃放心,奴才知道怎麼做。”曹管家雙眼通紅,卻沒有一絲怯意。

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林初九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轉而對隱衛首領的道:“我們走。”現在,沒有時間耽擱。

“是。”隱衛首領立刻跟上,出門後加快幾步走在前面,爲林初九指路,“王妃,這邊。”

兩人一跑到蕭王府西側一個角落,只見隱衛首領上前,在青磚牆上用力一拍,就見那堵青磚牆朝兩側滑動,露面一個能容一個成年人通過的小方口。

“王妃,這是王府的秘道,我們從這裡走,不會有人發現。”要瞞着皇上建造秘道不易,蕭天耀花了數年的時間,也就打通了這麼一條秘道,而且也只能通往城內。

“王爺果然早有準備。”看到這條秘道,林初九心裡多了一份勝算。

想來也是,蕭天耀敢帶兵前來,怎麼可能一點安排也沒有,大大咧咧的打上門,不是蕭天耀的風格。

“王爺說,這條秘道是王府最後的退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因爲一旦動用了,就等於暴露了秘道,就算皇上一時半刻找不到秘道在哪裡,也會先起防備。

林初九沒有說話,在隱衛首領進去後,她也順着臺階走進秘道,而他們二人一下去,青磚牆又恢復了原樣,沒有一絲異常。

秘道細長且窄,裡面有照明用的火把,林初九跟在隱衛首領身後,倒是不用擔心什麼。

秘道不算長,約莫走了兩刻鐘隱衛首領就把火把給滅了,“王妃,到了。”

“好。”在隱衛首領打開出口後,林初九跟着爬了出去。

一出來,就在一間屋子裡,傢俱看上去半舊不新,屋子收拾的十分乾淨,不像是沒有人住的樣子,真要有人來查,也不會覺得不對。

“王妃,這裡有衣服,你先換上,再把身上的衣服燒了。”林初九回到王府雖然換了衣服,可王府出品的衣服,就算再樸素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王妃,這座宅子位於西城區,宅子裡的人都是王爺的心腹,都可以相信。”隱衛首領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們所處的環境,又道:“王妃,趁皇上的人沒有反應過來,卑職想先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況,不知可否?”

他雖然想要留下來保護王妃,可也不能跟外面斷了聯繫,他得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纔好想辦法帶王妃離開。

章節目錄 797青樓,夜生活

隱衛首領要出去打探消息,林初九當然沒有意見。 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讓隱衛首領去外面打聽消息,比留在這裡保護她要好。

別說隱衛首領主動提出,就是他不曾開口,林初九也會讓對方去外面打聽消息。

雖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皇上一直處在上風,但她不相信蕭天耀一點準備也沒有。

蕭天耀不是那麼蠢的人。

現在外面局勢不明,她要做的不是亂衝亂撞,也不是胡亂冒險,而是安靜的等消息,只有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才能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安頓好林初九後,隱衛首領就走了,留下了兩個人保護林初九的安危,“王妃你放心,這二人的武功比之卑職也不差分毫,他們只聽王妃您的命令,無論您要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會照辦。”

隱衛首領不敢保證此地一直安全,也不敢肯定他出去了還能活着回來,他這話與其說是讓林初九安心,不如說是告訴林初九,後面的事可以由林初九自己決定。

她可以選擇站在蕭天耀這邊,在護衛的保護下東躲西藏,至於會不會被皇上的人找到,這一點就是隱衛首領也沒知道。

除此之外,林初九也可以選擇站在皇上那邊,幫皇上收攏金吾衛。依林初九蕭王妃的身份,要做成此事雖難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要有本事的話,林初九也可以遠走高飛,而不管她做什麼選擇,那兩個保護她的人,都會誓死完成任務。

不得不說,隱衛首領這話讓人很心動,但是……在林初九看來,這就是一句廢話。

她根本沒有退路,她與林相不合,根本得不到林相的庇所;她把皇上得罪死了,待到沒有利用價值後,她就慘了。

要知道,她本身是無權無勢,也沒有利用價值的,要是沒有了蕭天耀,待到皇上收攏金吾衛後,她就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遠走高飛?

呵呵……她要有本事遠走高飛,那她寧可糾集金吾衛,帶兵闖進皇宮,生擒皇上,救出蕭天耀,然後囂張的當她的蕭王妃。

但是,這幾乎不可能,她現在別說出城,能聯繫上金吾衛就算不錯了。

林初九沒有把隱衛首領的話放在心上,輕輕的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管她怎麼想,她都沒有必要告訴隱衛,哪怕這人是隱衛首領,是蕭天耀的心腹。

隱衛首領一走就是一天,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林初九呆在這小院,就如同被關進籠子裡的小鳥,沒有自由也不知外面的情況,要說不心急、不擔心那是騙人的。

當然,她心急擔心的並不是蕭天耀,而是蕭王府的下人與親衛。在沒有拿下金吾衛前,皇上是絕對不會動蕭天耀的,可蕭王府的下人就不好說了。

在皇上眼,蕭王府的下人和螻蟻沒有什麼兩樣,殺了就是殺了。

可是,現在她就是擔心也沒用,沒有隱衛首領給她送消息,外面發生再大的事,她也不可能知情。

好在,到了第二天下午就有消息傳來了,只是那消息說不上多好,至少對林初九來說,那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隱衛首領給林初九傳來的消息是:王府被封,府下人無事,請王妃離開小院!

皇上這次封了蕭王府,不會和之前一樣只封不查,這一次皇上必是要派人查抄蕭王府,挖地三尺找出蕭天耀的兵符,好神不知鬼不覺接收金吾衛。

皇上派來查抄蕭王府的人必是抄家的好書,也許他們找不到兵符,但要找出秘道卻是極有可能的。

一旦他們找出秘道,林初九呆的院子就不安了,所以隱衛首領纔會傳消息來,要林初九轉移。

只是,她又能去哪?

整個京城都在皇上與天藏閣的掌控下,除非林初九有飛天遁地之術,不然她去哪裡都能被皇上和天藏閣的人找出來。

“離開?這京城哪裡有容身之地。”林初九捏緊紙條,搖頭輕嘆,扭頭看向牆外,眼閃過一絲迷茫與猶豫。

她真得不知道要去哪裡,才能避開皇上和天藏閣的人。

“等等……天藏閣?”林初九眼神猛地一亮,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我知道躲哪裡安全了。”

林初九招來兩個護衛,讓他們安排一下,待天黑後送她去月影樓。

沒錯,就是天藏影月的月影樓,那個青樓,那個天藏影月接殺人任務的月影樓。

天藏閣、月影樓,這是一家,林初九就不相信,天藏閣的人會去查月影樓;就不相信皇上會想到她躲在妓院。

此時,林初九的行蹤還沒有被暴露,雖說兩個護衛的本事不如隱衛首領,可要悄悄把林初九送到月影樓還是能辦的。

月影樓雖是是天藏影月的地盤,可那畢竟是青樓,人來人往十分雜亂,最主要天藏閣不會想到林初九會躲在那裡,就算那裡遍佈天藏閣的人,也不會有人去在那一衆青樓女子,尋林初九的身影。

兩個護衛十分高效的完成了任務,成功瞞住所有人把林初九送進了月影樓,將她與一個以豔麗聞名的名妓調換。

那名妓風流嫵媚,好濃妝豔抹,平時見人從不下妝,林初九畫上濃妝與她有幾分相似,再加上夜晚燈光暗淡,只要她不往人前跑,基本不會暴露。

林初九滿意點頭,指着地上被護衛打暈的女人道:“你們帶着她離開,絕不能讓她出現在人前,你們也不要出現在我周圍。”這樣做很冒險,可也足夠安全。

畢竟,無論是皇上還是天藏閣都不會相信,林初九會在沒有人保護的情況下,躲在青樓。

要知道,一個女人躲在青樓,**的可能是十成!

而失了身的林初九,還能是蕭王妃嗎?

也許能,但她必須死!

護衛自是不肯,就是給他們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把林初九一個人丟在青樓,可是……他們又不敢違背林初九的命令,只得咬牙帶着那名妓離開,留下林初九一個人,開始在青樓的夜生活……

章節目錄 798間諜,心好累

憑林初九的本事,要避開見人接客的命運,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訪問:. 。她只要隨便給自己‘弄’點小病,或者把自己的臉暫時毀了,月影樓都不會讓她接話,可是……

這麼做她確實能獲得短暫的安全,卻也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

皇上與天藏閣的人,正在滿京城的找她,這個時候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人注意。

倒不是說這個時候不能病,而是林初九不能生病,一旦病人就會引人注意,而一引人注意了,她的身份也就暴光了。

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巧合,就算真的是巧合,皇上和天藏閣那些人也不會相信。

爲了能在月影樓多呆幾天,即使再不願意,林初九還是老老實實的,做着名妓該做的工作——接客!

熟悉了房間的佈置,爲自己畫上濃妝,確定看不出真容,與那名妓相仿,這才滿意的收手。

不多時,就有一粉衣小丫鬟走進來:“薔薇姑娘,皇商薛家的十五少爺來了,指明要見你,媽媽讓你快些出來。”

小丫鬟口中的十五少爺,是皇商薛家的人,但並不是嫡出的公子,只是旁支的一個少爺,沒有什麼權勢,但勝在有錢。

“來了。”林初九一臉不耐的說道,那眼神、那神情,無處不透着不屑與高傲。

林初九並不知道那薔薇姑娘的‘性’格如何,只想着‘豔’麗嫵媚的頭牌名妓,脾氣必然好不到哪裡去,高傲不可一視是必然的,而對於接客?

不管人前如何表現,‘私’底下必然是不耐煩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沒有那個‘女’人,天生願意過迎來送往的日子。

果然,林初九滿心不耐煩的抱怨一句後,小丫鬟不見有什麼異常,好似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林初九確定自己沒有‘露’出破綻,暗自鬆了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隨着小丫鬟下樓,去見那薛家少爺。

月影樓不同於一般的青樓,月影樓是青樓裡最頂尖的存在,這裡的姑娘美,消費高,同樣環境也好。

沒有雜‘亂’無章的大堂,沒有人來人往的尋歡客,也沒有穿着暴‘露’任人肆意調笑的賣笑‘女’,月影樓裡每個頭牌姑娘都有自己的繡樓,前來尋歡的客人點了這裡的頭牌,就可以直接到姑娘的繡樓,與那姑娘享受難得的二人時光。

林初九代替的那名‘女’子是月影樓的頭牌,有自己**的繡樓,小丫鬟嘴裡的薛家十五少爺,就在一樓等她reads;。

臨近“接客”的地方,林初九心中的厭惡與煩燥越來越濃,她沒有辦法過這種日子。

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勉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煩,努力扯出一抹嬌‘豔’的笑,這才推‘門’而入。

看到坐在首位上的華服男子,林初九心裡膈應,可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大了,想着在電視裡看到的場景,林初九強迫自己開口,“薛少爺,讓你久等了。”

“等美人,再久都值得。”很明顯,薛少爺是歡場的常客,林初九一進來,他就上前,藉機握住林初九的手,“幾日不見,薔薇的越來越美了,這神情、這舉動,和往日完全不同。”

林初九畢竟不是歡場‘女’子,再怎麼裝也裝不出薔薇姑娘身上的風塵氣,同樣她再怎麼壓制,身爲蕭王妃的貴氣與傲氣都壓不下去。

濃妝‘豔’抹又神情高傲,這種矛盾的體質份外‘迷’人,薛家十五少看林初九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強忍着‘抽’回手的衝動,林初九輕巧的一個轉身,避開薛少爺的接近,笑道:“薛少就會說好聽的哄我,我纔不信呢。”

語氣有點不自然,畢竟依她的‘性’子,實在說不出嬌俏**的話。

不等那薛少爺再次靠近,林初九走到桌子前,提起酒壺往乾淨的杯子裡倒,“薔薇來晚了,先罰酒一杯,還請薛少莫怪。”

林初九酒量不錯,喝一兩杯的酒完全不在話下,不過她這人喝酒上臉,一喝臉更紅了,如同染上上等的胭脂,薛少看着林初九眼睛都直了,雖沒有動手動腳,可那眼神卻叫人……厭惡的緊,至少林初九就不喜歡。

掩面避開了薛少的視線,林初九笑問:“薛少這是怎麼了,你要一直站在那裡嗎?”

沒錯,薛少看林初九看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來,來,這就來……”薛少猴急得朝林初九撲來,卻被林初九巧妙的避開了reads;。爲了不讓薛少起疑心,林初九指着一旁的小丫鬟道:“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給薛少倒酒。”

薛少只當林初九沒有看到,並沒有往心裡去。

“是。”小丫頭驚了一跳,忙跑了過來,提起酒壺就準備倒酒,可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什麼,一個不穩,酒壺摔落在地,酒灑了一地。

“怎麼做事的?”林初九不滿的呵斥,小丫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姑娘恕罪。”

“好了,好了,趕緊收拾乾淨,再上人送一壺酒來。”薛少爺一臉不快的揮揮手,似有不耐,不丫鬟不敢耽擱,忙收拾乾淨退了下去。

屋內,只餘林初九和薛家少爺兩人,就在林初九想着要怎麼把這位薛少爺解決時,剛還急‘色’的佔林初九便宜的薛少爺,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臉嚴肅的掏出一張紙條,遞到林初九面前,“快看,看完了燒了。”

林初九嚇了一跳,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鎮定的打開薛少爺遞來的紙條,看完,然後重重點頭,一個字也沒有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她以爲那薔薇姑娘只是一個普通的青樓頭牌,她這幾天努力“賣笑”,總能‘蒙’‘混’過關,可現在看來這位薔薇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名妓那麼簡單,這妥妥是‘女’間諜。

心好累!

“大哥要我告訴你,京城戒嚴,他短時間內都沒有辦法來找你,你自己當心一些,別暴‘露’了。”薛少爺見林初九一言不發,也不覺得意外。

他與薔薇接觸的並不多,雖然見過,但是……你能指望他一個富家少爺,記住一個濃妝‘豔’抹的妓‘女’長什麼樣?

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林初九低垂着頭,輕聲應着,同樣話不多。

多說多錯,讓她假裝青樓名妓已經很勉強了,再讓她做‘女’間諜,她真得壓力很大……

...q

章節目錄 秘密,你不信任我

值得慶幸的是,那位薛家少爺並沒有在月影樓過夜,讓林初九陪他喝酒喝到半夜,半醉半醒間被家丁接走了,說是家裡有事。風雨

林初九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戲,那位薛家少爺沒有留下來過夜,並不是因爲薛家真有事,而是要把時間留給她,好讓她儘快把消息傳到南蠻去。

沒錯,薔薇是薛家安排在月影樓的探子,幫薛家和南蠻互通消息。這次薛家少爺要“薔薇”傳給南蠻的消息,是東文皇上與蕭天耀之間的鬥爭,並提醒南蠻這是一個好機會。

什麼好機會?

當然是攻打東文的好機會。

蕭天耀被捉,二十多萬金吾衛大軍羣龍無首,甚至東文有可能會內亂,這個時候攻打東文,必然是事半功倍。

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忍。好巧不巧,薛家要送去給南蠻的消息,落到了林初九手裡。

別說林初九不知道怎麼聯繫南蠻的人,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把消息傳出去。

站在蕭天耀的立場上,她確實不滿皇上的作爲,可是……

她不能光站在蕭天耀的立場上想問題,她首先是東文人,作爲東文的百姓,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南蠻趁機攻打東文,不僅不阻止還推波助瀾,她做不出這種近乎賣國的事。

是以,回到房內,林初九像是沒事人一樣,沐浴過後就準備休息。當然,爲防萬一,她沐浴時身邊沒人侍侯,而一洗完就給自己畫上了大濃妝,讓人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帶妝睡覺很傷皮膚,可在性命攸關之際,這點小問題完全不值得花精力去想。

和衣睡下,纔剛閉上眼,就聽到一陣長短不一的敲門聲響起,林初九一驚,睡意全無,披上衣服起身去開門。

“奴薇!”進來的是侍候她的小丫鬟,只是和白天的畏縮不同,小丫鬟像是換了一個人,氣勢強得不行,眼神凌利的看着林初九。

視線相交之際,林初九暗道不好,正想着如何掩飾,卻不想小丫鬟反應極快,“你不是奴薇,你是誰?”

壞事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林初九想也不想,上前,手腕一動,藏在袖口的小刀穩穩落到手中,抵在小丫鬟的喉嚨處。

小丫鬟的反應很快,在林初九有動作的剎那,她就要跑了,可還是晚了一步,被林初九用刀子抵住了喉嚨,“乖點,別開口。”

許是心虛,小丫鬟並沒有大聲叫喚,可林初九還是提醒了一句。

“你是什麼人?假扮奴薇有什麼目的?”雖然被人抵住了喉嚨,可不丫鬟卻沒有慌張,鎮定的看着林初九,完全不復之前的慌張。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麼人?”林初九問話時,刀尖沒入喉嚨半寸,有血珠在刀尖處冒出。

“我是南蠻的人,和原來的薔薇一起,爲薛家辦事。”小丫鬟一臉謹慎的看着林初九,眼中滿是戒備。

“真的是爲薛家辦事?”林初九不相信的反問,小丫鬟重重點頭,爲了讓林初九相信,特意說道:“薔薇是月影樓的名妓,她的一舉一動雖然沒有人盯着,可她本人卻沒有進出的自由。她收到消息後,都由我傳出去。”

“姑且信你。”林初九沒有再多問,相不相信都不重要,她也不想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她要的是讓對方閉嘴,“既然是做探子,應該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做了吧?”

爲了讓對方明白,林初九再次加重力道,刀尖沒入喉嚨一寸,血順着刀尖往下流。

小丫鬟沒有叫痛,冷靜的道:“傷在脖子處,要讓人發現了,你我二人都沒有好下場。”這就是小丫鬟明知不對,也不敢叫出來的原因。

她的身份也是見不得人的,要叫出來,林初九固然會倒黴,可她也不會有好下場。

薛家在月影樓安插一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安心,我既然出手了,就不會留下破綻。”雖然她下手重了一點,可她用的是手術刀片,刀刃極薄,傷口雖深,可卻不顯眼,只有薄薄的一條,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被什麼劃了一下。

“殺了我,你也沒有好下場。”小丫鬟以爲林初九要殺她滅口,臉色大變,急切的說道:“你不殺我,我不揭穿你,我們可以相安無事。而且有我爲你打掩護,你更安全。”

“這個建議不錯,可我要怎麼信你?萬一我放了你,你出門把我賣了,或者暗中害死我,我要怎麼辦?”互相掩飾是最理想的狀態,她和那小丫鬟都有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互相當作不知,彼此相安無事,只是……

她們彼此無法信任對方。

“你不信我也得信,你的秘密在我手上,我的秘密也在你手上,我們彼此握有對方的秘密,我們只能選擇相信對方。”小丫鬟見林初九有鬆口的跡象,暗暗鬆了口氣,調整情緒努力說服林初九。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我這人一向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林初九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遞給對方,“裡面有兩粒藥,倒一粒出來,吃了。”

“這是什麼東西?”小丫鬟從裡面倒出一顆膠囊藥丸,心中暗道不妙,可又不敢反抗。

情勢沒人強,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你心裡很清楚,何必多問。”林初九拿回藥瓶,收好,“吃了,你就可以走了。”只是普通的感冒藥,但卻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林初九相信能嚇住對方。

“解藥呢?什麼時候給我?”小丫鬟也是一個人物,知道拒絕不了,索性乾脆一些。

“三天後。”如果三天內蕭天耀還沒有翻盤,這地方她也不能呆了。

“好!”小丫鬟乾脆的把藥丸服下,林初九收回刀,丟了一塊帕子給她,“擦乾淨。”

小丫鬟留了不少血,可傷口並不深,而且血很快就止住了,不仔細看都看不出脖子上有傷。也因此,小丫鬟雖不相信林初九,卻也不會懷疑林初九給她的藥有問題。

而這,正是林初九要的。

收回小刀,林初九閒適的落座,“好了,現在告訴我,這位薔薇姑娘的身份,和她所有該做的事。”

有這個小丫鬟幫忙,林初九相信自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章節目錄 800危險,坐實了罪名

小丫鬟是個‘精’明的人,她很清楚假薔薇要是暴‘露’了,她也討不到好。不管心裡如何想,她在林初九面前,並沒有一絲隱瞞。

“據我觀察所知,薔薇的身份除了是薛家的細作外,她還是天藏閣的人,就是不知道她是先爲天藏閣辦事,還是先爲薛家辦事。”

“薔薇長得‘豔’麗,作風又大膽,平日裡無男不歡,在月影樓恩客無數,姑娘要是不想暴‘露’身份,還得仔細想好要怎麼應對,不然一個徹夜縱歌的人突然走上正路,那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至於薔薇的‘性’格與長相我就不多說了,姑娘學得有八分相似,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認不出來。”

當然,小丫鬟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林初九不是薔薇,除了林初九學得像外,夜晚昏暗不明的燈光也是原因之一。

“這樓裡的姑娘是不是個個都不簡單?”林初九不相信,她就那麼倒黴,隨便挑一個人,就挑上一個雙面間諜。

這種概率,簡直堪比喝口被水嗆死。

“十有**,據我這些年的觀察,樓裡的姑娘十個就有五個是天藏閣的人,至於剩下的五個也不會單純,不過月影樓管得嚴格,這裡的姑娘就是再有本事也翻不了天。”小丫鬟在月影樓呆了數十年,也不像那些名妓一般不能走動,有心之下,她能看到的東西並不少。

“有意思,這樓裡哪些姑娘,是與朝廷聯繫的?”林初九想問的是,這樓裡有沒有哪個姑娘是蕭王府的人?只是怕身份暴‘露’,不敢直接尋問罷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可即便是如此,小丫鬟看林初九的眼神也變得怪怪的,甚到忍不住的問道:“你跟朝廷有關係?”

“你想知道嗎?”林初九勾‘脣’一笑,眼‘波’流轉,媚‘惑’無邊,誇張的眼線因這一笑而往上提,看上去既多情又‘誘’人,饒是小丫鬟是‘女’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甚至發自肺腑的讚道:“你比薔薇姑娘好看,你要真代替薔薇在這樓裡,怕是要成爲第一人了reads;。”

高貴優雅卻又魅‘惑’無邊,這樣的‘女’人是尤物,是人間極品,哪怕姿‘色’略差,憑這獨地而矛盾的氣質,也能吸引那些尋歡客的目光。

林初九再次展顏一笑,手指隨意地勾起耳邊的碎髮,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丫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樓裡哪些人與朝廷有關?”真當她不知道這小丫鬟在轉移話題嗎?

“我……”小丫鬟看了林初九一眼,低下頭,“我不能說。”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真不能說嗎?”林初九擺明不信。

這世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有籌碼不夠,買不到該開口的人開口。

小丫鬟苦笑一聲,“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天藏閣的耳目遍佈天下,樓裡的姑娘背後有什麼人他們都很清楚,只是不管罷了,可他們不管並不表示會放任我們爲所‘欲’爲。”

月影樓是青樓,可也是天藏閣的一個據點,甚至是各方勢力安‘插’眼線的地方,這地方看似平靜,實則‘亂’得嚇人。

“凡事都有一個底線,天藏閣的人雖然沒有說,可我們心裡都明白,在這樓裡,不管我們背後認誰爲主都能活下來,只要我們有本事,拿到什麼消息都可以送去。但是,如果我們敢自相殘殺,暴‘露’樓裡其他姑娘的身份,我們就別想活到明天。”

要不是因爲這樣,月影樓也不會存在至今,早就因爲樓裡的姑娘互相打探身份,互相爭鬥而垮了。

林初九點了點頭,“如此,我也就不爲難你了,下去吧。有事我會找你。”打聽不到朝廷的人,沒有辦法把蕭天耀的情況送到金吾衛的手裡,林初九隻好死心。

小丫鬟迫不急待的起身,但走之前還是叮囑了一句,“還請姑娘當心一些,這樓裡每一個姑娘都不簡單,姑娘最好尋一個理由少出這座樓,免得被人看破。”這座樓裡,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姑娘,就連一個掃地的丫頭,都有可能是哪個勢力派來的細作。

“多謝提醒。”林初九當然知道她的身份瞞不了多久,假的就是假的,扮得再像也是假的,時間越久‘露’出來的破綻就越多,要是可以,她也想要儘快脫身,可是……她做不到reads;!

小丫鬟走後,林初九放空腦袋坐在椅子上發呆。

月影樓不安全,可外面更危險,只要她走出月影樓,她的身份就會暴光。

“留也不行,離也不行,偌大的京城卻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林初九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裝死,一裝就裝到天亮,直接拿桌子當‘牀’,趴在桌上睡着了。

與此同時,‘花’了三天兩夜,皇上派出的禁軍終於將蕭王府查抄完畢,蕭天耀這些年打戰得來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皇上的賞賜,還有林初九的嫁妝,被禁軍一車一車的拉回皇宮。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拖珠寶的馬車的車軸在半路上突然斷了,“咔”的一聲響後,就看到車上的箱子一一滑落,摔開,嘩啦啦……裡面的珠寶散‘亂’一地。

一箱接一箱,一車接一車,也不知是禁軍帶來的馬車質量有問題,還是蕭王府的珠寶實在太多,不僅僅是一輛馬車,中間十幾輛馬車的車軸都斷了,馬車上的箱子全部摔開,將裡面的珠定、黃金全部摔了出來。

大清早的,街上人本就多了,雖說禁軍辦差無人敢湊上前,可那一地金光閃閃珠寶與黃金,不需要湊上前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金子,好多好多金子!”

“快,快來看呀,好多好多的金子。”

“金子,全是金子,把馬車都壓斷了,我的娘呀,這得是多少金子。”

“你們看……路都壓壞了,我的乖乖,這得是多少金子。”

從古至今,喜歡湊熱鬧是老百姓的天‘性’,看到一地的黃金珠寶,雖然知道撿不得、搶不得,可也不能阻止他們過眼癮。

可同樣,除了喜歡湊熱鬧外,仇富也是普通貧苦老百姓的天‘性’,這麼多金銀珠寶直觀的暴‘露’在他們面前,有幾個人的心能平靜?

...q

章節目錄 801引導,上繳給朝廷

蕭天耀是東文百姓中的天神,是守護東文百姓的戰神,在東文百姓心中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並且無不可取代。風雨

皇上要治蕭天耀的罪,先要找出他的罪名,而要讓一個在百姓心中地位崇高,戰功赫赫的一品親王抄家斬首,罪名輕了根本沒用。

可是,要給蕭天耀安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別說滿朝大臣,就是普通百姓也不信。

這些年來,蕭天耀帶領他手下的金吾衛,抵擋了多少次北歷、南蠻與西武的進攻,全東文上下都在看在眼裡。要不是有蕭天耀在,富足的東文早就被其他三國給瓜分了。

通敵賣國的罪名無法安在蕭天耀身上,要讓蕭天耀斬首示衆,就只能是謀反篡位了!

金吾衛大軍壓境,要說蕭天耀謀反篡位也是行得通的,可蕭天耀手上的兵並沒有動手,就算皇上憑此定了蕭天耀的罪名,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不會受損,甚至會有人說這一切都是陰謀,是算計蕭天耀的陰謀,要是皇上在這種情況下斬殺蕭天耀,怕是會引來東文上下的不滿。

當然,皇上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在處治蕭天耀之前,他必然會先毀了蕭天耀的名聲,毀了蕭天耀在東文百姓心中戰神、守護神的地位。

在東文百姓眼中,蕭王爺是爲東文而戰,是爲守護東文百姓而戰,而現在皇上就要推翻這一點。藉着從蕭王府抄出來的大筆銀子告訴東文百姓,蕭天耀不是爲東文百姓而戰,也不是爲守護東文而姓而戰,他蕭天耀是爲自己而戰。

戰亂是最好的發財機會,皇上不管蕭天耀有沒有借戰亂髮財,他現在都要把這個罪名,安在蕭天耀身上。

蕭天耀是東文的戰神,手上的金吾衛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可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辦法把北歷、南蠻和西武三國打怕?打得他們不敢再犯東文?

爲什麼與三國多次交鋒,三國過不了多久,還能有餘力對東文出兵?

爲什麼每次與三國交鋒,明明金吾衛死傷不重,蕭天耀卻選擇休兵而不是繼續進攻?

爲什麼蕭天耀手上有那麼強的金吾衛,卻只在其他三國打到東文才出手,爲什麼不主動出手,將戰爭扼殺在搖籃裡,最大限度的減少百姓的損失?

爲什麼?

爲什麼?

這裡面自然是有隱情的,可是皇上不會說,也不會給世人想明白的機會。在他的引導下,東文的百姓只會知道蕭天耀這麼做,是在養對手,是在養敵人!

蕭天耀不把三國一次打死,就是怕把三國打死了,他再也不能借戰爭斂財;把三國打退了,他就再也不是東文的英雄,不是東文的守護神,不能在東文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借查抄蕭王府一事,皇上要讓東文的百姓明白,蕭天耀在邊境與三國交戰,不是爲東文百姓而戰,也不是爲東文而戰,蕭天耀是爲自己而戰,爲自己的私慾而戰,蕭王府的財富是因爲連年不斷的戰爭才累積的,蕭王府那些金銀沾滿了東文百姓的血。

蕭天耀不是東文的戰神,不是東文的守護神,他只是一個借戰爭斂財,借戰爭鞏固地位的小人,他不是東文的守護神,他是東文的罪人,罪大惡極!

這是皇上要讓東文百姓知道的,至於真相如何?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皇上不認爲真相有必要讓人知曉。

一車車的珠寶從蕭王府運出來,第一車已抵達宮門口,最後一車還未裝車,路上散亂的珠寶在陽光的照射極度刺眼,也刺激了圍觀百姓的心。

“好多,好多金子呀,我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

“這些金子全是從蕭王府運出來的,蕭王可真有錢呀。”

初時,普通老百姓只是正常的感慨,可到後面,皇上事先安排好的人,就混在人羣裡,開始說一些是而非似,引導輿論的話了。

“這一車車不會全是黃金吧?蕭王居然這麼有錢?這不是比皇上還有錢了?”

“王爺的俸祿一年不就是八千兩嗎?蕭王哪來這麼多金銀珠寶?”

“蠢死了,王爺這些年打了這麼多仗,得到的賞賜也不止這一些呀。”

“賞賜?你也不睜大眼睛看看,賞賜會有這麼多嗎?雖說蕭王這些年戰功赫赫,可國庫一直無銀,皇上每次給的賞賜大多是古玩字畫,那些東西就算值錢,可也不值這麼多。”

這些年來,皇上一直以國庫無銀爲藉口,減少軍需,減少給蕭天耀的賞賜,同時也是爲今天埋下伏筆。

國庫無銀,可蕭王卻富可敵國,你讓普通百姓怎麼想?

“你看這路都被壓壞了,這一車車得多少金子呀?”

“好幾輛馬車的車軸都被壓斷了,這一車少說也得是幾十萬兩吧,這好幾百輛馬車,這不得幾千萬、幾萬萬兩金子?”

“我的娘呀,這麼多金子,全是金子呀,蕭王哪來這麼多金子?不對,不對,蕭王有這麼多金子,怎麼前年南方水災國庫無銀,不見他拿銀子出來?大前年北方乾旱的歷害,死了那麼多人,怎麼不見蕭王拿銀子出來救災?”

“還有,還有南疆那邊,與南蠻接壤,前幾年不是被南蠻滅了好幾個村子嗎?朝廷沒有銀子,當時還讓百官捐銀來着,蕭王有這麼多金子,怎麼沒有拿出來?”

“這麼多金子,這麼多金子哪來的?蕭王府怎麼會有這麼多金子?這些……加起來,比國庫的金銀還要多,蕭王這些金銀珠寶到底是哪裡來的?蕭王有這麼多金銀珠寶,爲什麼不上繳給朝廷?”

“哪來的?還有想嘛,肯定是從百姓身上民搜刮來的,不然他一個親王怎麼可能富可敵國。”

“打戰就是打銀子,我們跟南蠻、西武、北歷打了這麼多年,國庫的銀子都打空了,原本還以爲是真用在打仗上,現在看來……”

“守護神,哈哈哈,東文的守護神,好一個守護神。”

“守護神?我呸,我看是斂財神還差不多,這麼多銀子,虧他有臉拿。”

……

一字字,一句句,全是刀子,趁蕭王府的人無力招架,一刀刀削向蕭王,砍掉蕭王的好名聲。

“嘣……”在圍觀百姓熱烈議論時,又一輛馬車的車軸斷了,裡面是一顆顆碩大的南珠。每一顆都有大拇指那麼大,純圓透亮,價值千金,可就這價值千金的珠子,在蕭王府卻是用箱子,一箱箱摔在地上,裡面的散亂一地,刺激的人雙眼發狂,不管不顧的就衝上前去搶……

章節目錄 802人心,天神下凡塵

面對禁軍官差,大部分老百姓是畏懼的、是怯弱的,可人爲財死,鳥爲死亡,當有人帶頭,有人率先放出心中罪惡的魔獸後,其他人雖然害怕,可也會忍不住跟風。

萬一呢?

萬一撿到了呢?

萬一皇上不處罰他們呢?

法不責衆,他們這麼多人都搶了,皇上不可能把他們都斬了吧?

而且,旁人都撿了,我要不跟着撿,萬一皇上不罰他們,或者被他們偷偷藏了幾顆,那我豈不是虧了?

反正我人在這裡,他們都在搶,我就是不搶也沒有人知道。說不定,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還要跟他們一樣挨罰呢,與其如此,我不如跟着一起搶,免得吃虧。

是的,吃虧,不搶就是吃虧,爲了不吃虧——沖沖衝!搶搶搶!跑跑跑!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圍觀的老百姓即使最初沒有衝上去搶的念頭,可在看到旁人衝上去,並且搶到了數顆珍珠後,終於忍不住衝了上去。

大家都在搶,我要不搶,那不是吃虧了?

搶到就是賺到,不搶就是吃大虧,就是傻。

“搶呀,快搶呀!”

圍觀的百姓原本心裡就存在幻想,幻想這些金銀珠寶要是自己的該有多好,見到旁人瘋搶,忍得住纔有鬼。

“好多珍珠,好多珍珠,哈哈哈,我搶到了三顆,足足三顆呀。發了,發了。”

“我也搶到,金磚,真得是金磚,你們快看呀,是金磚呀。”

“搶呀,搶呀,快搶呀。蕭王這些金銀珠寶本就來歷不明,不搶白不搶。”

“這裡面指不定還有我的銀子呢,我不是搶,我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那部分。”

“好多,好多!”

……

兩旁擠滿了無數看熱鬧的百姓,瘋搶事件一發,這些人全部加入瘋搶的隊伍中,禁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舉起長槍刺向瘋搶的百姓,“住手,住手!通通給我住手!”

珍珠散亂在地,隨地亂滾,大部分都滾到路的兩邊,圍觀的百姓低頭就能撿,完全不需要衝破禁軍的防線。

禁軍還要守着馬車上的珠寶,並不敢衝進人羣,只能在一旁大喊,“住手,我叫你們住手,再不住手,格殺無論!”

“聽到沒有,快停下!這些是朝廷的東西,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搶朝廷的東西。”

可惜,任憑禁軍說得再大聲,說得再嚴重,瘋搶的百姓也不理會,有幾個膽大的甚至出手攻擊防守的禁軍,好衝到中間去撿。

“噗嗤……”勸說無效,禁軍直接出手擊殺瘋狂的百姓,長槍刺入腹中,抽出,溫熱的血飆了出來,濺落在瘋搶的百姓的臉上,可是……

鮮血不僅沒有制止住他們的行動,反倒刺激的他們更加瘋狂,“殺人啦,殺人啦!”

“快跑,快跑呀!”

“不行,不行,我只撿到了一顆,車上還有很多,我要再撿一顆才走。”

“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衝過來。”

“拼了,我們跟禁軍拼了,車上的珍珠那麼多,我們跟禁軍拼了,一人抓一把走。”

“我們人多,跟他們拼了,我拖住這些差爺,你們快搶,快搶呀!”

“車上,車上還有很多,搶呀,搶呀!”

……

混亂,持續的混亂,無人能制止的混亂!

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在巨大利益的誘惑下,圍觀的百姓失去了理智,一個個衝上前與禁軍動手,搶奪馬車上的金銀珠寶,撿散亂在地的金銀珠寶。

搶到一顆,搶到一塊,仍不甘心,想要更多,更多……

前方、後方的圍觀百姓,看到這裡有人要哄搶車上的珠寶,也忍不住了,熱血衝腦之下,做出讓自己後悔一生的舉動——對禁軍出手,主動去搶!

圍觀百姓要搶,禁軍自然要護,一場毫無預兆的血戰,由此拉開帷幕。禁軍手上都有兵器,一個個訓練有素,可圍觀的百姓人數衆多,打起來雙方誰都沒有討到好,只有越流越多的血,越死越多的人。

“官差快要來了,搶到了就跑,我們這麼多人,他們找不到我們的,快跑,快跑呀!”哄搶的百姓是兇殘的可也是盲目的。這一刻他們被利益矇蔽了雙眼,在有心人的煽動下,搶到了他們一輩子也買不起、見不到的珠寶、金珠,雖有貪心的人搶到了仍嫌不夠,可大部分人聽到這話,還是選擇先一步離開。

搶完了,冷靜下來了,他們不可能不害怕,現在有人提醒他們快跑,雖然不捨馬車上的珠寶金銀,可他們大部分還是選擇了跑,小部分人仍留在原地,想要搶更多,可最終這些人全部落入官差之手。

皇城腳下,光天化日,發生這樣的事,官差要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他們就不用混了。

“噠噠噠……”訓練有素的軍隊,雖然沒有在事發的那一刻趕到現場,可卻沒有讓護送馬車的禁軍等多久就趕到了。

“這羣刁民,殺無赦!”領頭的將領看到百姓哄搶車上珠寶的畫面,氣得全身顫抖,雙眼瞪得如同銅鈴,那眼神好似能在吃人。

“殺!”剛剛趕來的官兵得到兵令,根本不管你是不是無辜的,舉刀就砍了過去,一路如同割韭菜一般,走到哪裡殺到哪裡。

“跑呀,快跑呀,官差來了,官差來了。”哄搶的老百姓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往兩邊散去,而他們一路,禁軍便脫離了掣肘,立刻與新來的官兵一起,聯手砍殺哄搶的百姓。

如果說,之前圍觀的百姓狀着人多,與禁軍相互制衡,那麼現在就是單方面的虐殺了,無組織無紀律的普通百姓,根本不是禁軍與官兵的對手,很快……這條街就被鮮血染紅了。

宮裡,皇上收到這個消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今天,將是蕭天耀永遠也無法洗清污點。高高在上的戰神蕭天耀,終於落入了凡塵!

待到蕭天耀爲斂財拉長戰爭,不顧東文百姓養對手的名聲傳開,他要殺蕭天耀就再無顧忌了。那些武將也不會因此寒心,說他這個帝王不值得追隨!

天耀,別怪皇兄,要怪就怪你不識實務!

章節目錄 803迷茫,信仰的崩塌

蕭王府財物遭哄搶一事,致使三千兩百百姓傷亡,官差亦死傷數百,影響極其惡劣,皇上當天就召集了左相、右相以及兵部、禮部和九門提督的人問話,並直接將九門提督革職。風雨

第二天早朝,重點便是商議此事,皇上問話後,刑部尚書先一步出來答話,把一切責任推到了蕭王府身上。

財帛動人心,蕭王鉅額財產來歷不明,百姓心中不忿,這纔出手相搶,造成死傷無數。

爲了證明刑部尚書的話,戶部尚書也站了出來,將連夜“覈算”出來的蕭王府財物數額公佈於衆。

聽到戶部尚書報出來的數字,大殿上一片死寂,一個個睜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幾個武將,更是呆滯了。

“這,這不可能吧?”戶部尚書報出來的那個數據,比東文十年的國庫收入還要多,蕭王怎麼可能有這麼財物?

外人不知,他們這些當兵的可是知道,皇上這些年一直苛扣金吾衛的軍餉,蕭王每年都要耗費大量財力物力去養金吾衛。可就是這樣,金吾衛也經常餓着肚子訓練,裝備也是又老又舊,比起其他駐軍,金吾衛除了身上的鎧甲外,可以說是寒酸至極。

他們一直以爲蕭王很窮,爲了養金吾衛耗盡了家產,耗盡了這些年的賞賜,可現實卻狠狠打了他們一巴掌。

“本官一筆筆親自核算出來的,怎麼不可能?”戶部尚書唬着一張臉,十分不滿旁人質疑他的話。

可惜,大部分武將都一根筋,並不懂得看人臉色,“蕭王這些年得到的賞賜加起來,怎麼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銀子!”

“當然沒有這麼多,蕭王的賞賜和俸祿加起來,不到蕭王府財物的半成。”戶部尚書早有準備,呈上一封摺子,“聖上,這是蕭王歷年賞賜所得,與蕭王府財物的對筆,臣已整理成冊,請皇上過目。”

“呈上來!”皇上黑着一張臉,是人都能看到他的不滿與憤怒。

一衆大臣低頭不敢言語,尤其是幾個武將,眼中更是透着迷茫。

蕭王在他們心中,一直是赤膽忠心、爲國爲民的大將軍,他們原以爲蕭王這次會帶兵進城,是被皇上逼的。

畢竟,上次蕭王在進京途中遇刺一事還歷歷在目,蕭王不想死必然要先下手爲強,可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太想當然了。

太監將摺子呈到皇上面前,皇上掃了一眼,怒摔,“好好好!虧得朕這麼相信他,將三十萬兵權交到他手上,從不過問邊境一事,卻沒有想到他是這樣回報朕的!”

“皇上息怒!”文武大臣嚇得不行,撲通一聲跪下,尤其是武將,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

他們這些人,可都是站在蕭王那邊的,並且堅定的認爲蕭王無錯,現在要怎麼辦?

蕭王雖是皇室宗親,可也是武將,自古武將手握重兵就會被皇上猜忌,權大功大就會被皇上打壓。他們先前看得到的,都是皇上打壓蕭王、謀害蕭王,每每看到都悲從中來,他們似乎能從蕭王身上看到自己的未來。

在他們眼中,蕭王一心爲國、一心爲民,忠心耿耿,一生爲守護東文而戰,爲守護百姓而戰,這樣的人不該受打壓,不該死於陰謀算計中,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不需要蕭王多言,不需要蕭王拉攏,作爲武將中的第一人,被皇上如此打壓、謀害,他們這些武將自是不會坐視不理。不說上一次蕭王出事,他們堅定的站在蕭王身側,就拿這次蕭王帶兵入城一事來說,他們也是站在蕭王那邊,爲蕭王說話。

蕭王帶兵進城,無疑是造反,皇上爲此事寢食難安,暗中下令調兵勤王保駕,可他們卻一再勸阻,說蕭王此次帶兵進城不過是爲了自保,絕無造反之意。

畢竟,蕭王之前在回京途中遇刺,險些喪命於歹人之手,爲了不讓舊事重演,帶兵回城也無可厚非。

皇上當然是不滿意,可後來金吾衛只是停在城外,並沒有進城的意思,武將們就更有話說了,不管皇上有多想調兵,他們都不配合。

不怪他們視皇命於無物,實在是皇上的作爲讓人心寒。他們到現在還記得,蕭王一身是血的被人擡進京城;他們到現在還記得,蕭王大婚當日,三百死士圍攻蕭王府而無半人救援;他們到現在還記得,戰功赫赫的蕭王只能坐在輪椅上;他們到現在還記得,蕭王傷重之時皇上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多少武將,殺了多少蕭王嫡系。

他們記得,他們都記在心裡……皇上對付蕭王的手段讓他們寒了心,也讓他們怕了,他們怕沒有蕭王擋在他們,就輪到他們被皇上清算了。所以,這一次蕭王帶兵進城,他們一個個都坐視不理,無視皇上的焦慮與不安,不斷的在嘴上安慰皇上。

無疑,在皇上與蕭王的對峙中,他們站在蕭王這邊,雖然沒有旗幟鮮明的爲蕭王吶喊,可也用自己的行動和言語爲蕭王背書。

在他們心中,蕭王是戰神,是他們這羣武將的神,他們在蕭王身上看到了一個武將,爲保家衛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身影;他們在蕭王上看到了一個忠於東文,卻因功高震主而被帝王壓迫的身影,他們在蕭王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一腔忠心卻得不到帝王信任的孤獨與悲涼。

所以,他們站在蕭王那邊,堅定的站在蕭王的陣營,爲蕭王背書,哪怕蕭王帶兵進城,意圖造反,他們也只當看不到。

因爲,在他們看來不是蕭王要反,而是皇上逼得蕭王不得不反,蕭王此舉並不是爲了皇位,而是爲了自保,身爲武將不得已的自保手段。

可是,現實卻狠狠打了他們一巴掌。

他們心中的戰神,他們心中的守護神,他們心中爲了士兵散盡家財的神明,卻富可敵國,卻藉着戰爭斂下了大量財富。

他們心中忠心東文的戰神,爲守護東文國土而戰的神,被皇上逼得不得不帶兵進城的進城,實則處心積慮,暗中攢下巨量財富,早就有謀反之意。

他們,都被人利用了……

章節目錄 804結論,天下第一罪人

當然,這些武將最怕的不是被蕭王利用,而是害怕蕭王利用了他們,卻仍舊無法成事!

蕭王府被抄,蕭王被捕入獄,就算有二十多萬大軍在城外,蕭王又能怎樣?

蕭王失去自由,生死不明,就算有二十萬金吾衛在城外,蕭王又能如何?

蕭王連個繼承人都沒有,一旦死了,就算城外那二十多萬人浴血一戰,將京城踏爲平地也於事無補,就算將皇上殺死也無用。

東文有百萬大軍,等到百萬大軍殺回來,那二十多萬人馬在無統帥、無兵器、無糧草的情況下,能支撐多久?

就算他們能支撐,他們的家人子女呢?也願意跟着他們一條道走到黑?

這一局,蕭王輸了!

輸到沒有先下手!

雖是瞬間,可一衆文臣武將們卻在心中,將事情來回順了數遍,有死忠於蕭王的武將,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當場悲愴的大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王真得貪了那麼多銀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昨天在街上發生的哄搶事件,他們都是知道的,從蕭王府運出來的珠寶、金磚,他們也是看到了的,數量確實不少。

可,他們心裡卻仍舊不肯相信,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蕭王,他們心中的戰神,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利用戰事斂財的小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蕭王這些年所作所爲算什麼?”在無朝廷糧草供給的情況下,蕭王依舊帶着兵馬在邊境與南蠻、北歷作戰,保護邊境的百姓,守衛東文的國土。

他們一直都知道,蕭王無法帶兵攻破南蠻、北歷,無法將他們打破,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沒有足夠的糧草兵器做支持,任憑蕭王再能打,也無用。

他們一直都是這麼這認爲的,可現在皇上卻將蕭王府的家底抄了出來,

告訴他們,他們想錯了。

可到底誰對誰錯?

這話自不需要皇上親自回答,戶部尚書就開口了,“放肆!大殿之上豈容你暄譁,蕭王所犯之事人證物證俱在,蕭王已認罪,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蕭王不可能認罪,我不相信這是真的。皇上,蕭王一定是被冤枉的,請你明察,還蕭王個清白。”死忠於蕭王的武將悲壯的大喊,眼中蓄滿淚水。

他當然知道這事與皇上脫不了干係,他求皇上還不如不求,可他必須這麼做,必須擺出姿態來。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跟着開口,“皇上,臣相信蕭王,蕭王絕無不臣之心,更不可能借戰事斂財,這其中必有貓膩,還請皇上將此事查清。”

“聖上明查,蕭王對東文忠心耿耿,爲保護東文的僵土常年征戰在外,甚至連自己的終生大事都顧不得,臣不相信蕭王是那樣的人。”

“皇上,臣也不相信蕭王認罪了,肯請皇上宣蕭王上殿,當場對質。”

“事發至今也不見蕭王府的人出面,也不見蕭王現身,蕭王莫不是已遭不測?肯請皇上將蕭王帶出來。”

……

多年的經營下來,蕭天耀雖沒有刻意拉攏朝臣,可向着他的人卻不少。沒辦法,皇上之前爲了打壓蕭天耀使了不少昏招,致使許多臣子都寒了心。

皇上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爲蕭天耀求情,當即大怒。“放肆……你們說蕭王沒有不臣之心,城外二十多萬大軍是怎麼一回事?無旨帶兵入京,抗旨不遵,這就是你們說的忠心?”

蕭天耀帶兵進城,就擺明了要造反,這樣的情況下,這些人還顛倒黑白,爲蕭天耀說話,簡直是該死。

“聖上,蕭王帶兵入京只爲自保,避免舊事重演。”帶兵進城是死罪,就算是蕭王的死忠,也沒有辦法睜眼說瞎話,說蕭天耀無辜。

“自保?好一個自保!既然是爲了自保,人進城了爲何不讓兵馬撤離,在天子腳下還有人暗害他不成。”一提起這事皇上就更怒了。

這些人非要一再提醒他,他當初爲暗算蕭天耀做下的事嗎?

要不是有那件事在,他早就殺了蕭天耀,哪裡會擔心寒了朝臣的心,而費心思去抹黑他的名聲再殺。

“聖上,蕭王現在被關入大牢,可城外的兵馬仍舊沒有動靜,可見蕭王並無不臣之心。”不是沒有動靜,而是不知要動,也不敢動。

別說朝中大臣,就是普通的百姓都知現在的京城是一個什麼情況。

京城被皇上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當然也飛不進來。

雖說事情已過去數天,可他們可以肯定,城外的金吾衛定不知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十有**還在奇怪蕭王怎麼四五天沒有消息傳出去。

“聖上,末將亦相信蕭王爺,蕭王爺不是那樣的人,這裡面必然有什麼誤會,肯定皇上明察。”

此言一出,半數武將都開口附和,“肯請皇上明察。”

倒不是他們真得堅定的相信蕭王,而是朝廷之爭最忌兩面倒,即使現在的局勢對蕭王極度不利;即使他們不知事情真相如何;即使他們心裡對蕭王隱隱有些失望,也必須、只能站在蕭王這一邊,爲蕭王說話。

事情到這個地步,已容不得他們退縮。他們不爲蕭王說話,不爲蕭王爭取時間,任由皇上處決了蕭王,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們。

反之,他們現在多爲蕭王爭取時間與機會,說不定事情能逆轉。

“你們說蕭王沒有不臣之心,就是沒有不臣之心,你們誰敢保證?如若蕭王真沒有不臣之心,那蕭王府的財物是怎麼一回事?如若沒有異心,藏在金吾衛大營的龍袍又是怎麼一回事?說他沒有異心,你們信嗎?”皇上知道要殺蕭天耀不容易,可卻沒有想到,他都把蕭天耀的名聲毀到這個地步,仍舊有人爲他說話。

雖說,這些人有一部分是爲了政治立場,不得不開口爲了蕭天耀說話,可餘下的人確是真得相信蕭天耀,認爲這一切都是他栽贓蕭天耀的陰謀。

他承認,這件事裡面有他的手筆,可他也只是將蕭王府的財物擴大了百倍來說,其他的確實是有其事,至少蕭天耀造反之心,他沒有做假……

章節目錄 805處決,不能吃虧

帶兵進城,私藏龍袍,鉅額財產來歷不明……這三件事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能置蕭天耀於死地,更不用提三件事加在一起。風雨

就算私藏龍袍是被人隱害的,就算鉅額財產來歷不明是被人栽贓的,可無視聖旨帶兵入城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蕭天耀狡辯,或者說就是狡辯也無用。

現在皇上將這三件事同時提起,質問朝臣,就是不許朝臣爲蕭天耀辯解。

事實上,皇上也沒有給朝臣爲蕭天耀辯解的機會,話音落下沒有多久,皇上又道:“蕭王府鉅額財產來歷不明,引得百姓憤怒砸打,致使數千人受傷,這件事影響極度惡劣,朕要不處置蕭王,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如何對得起我東文數萬萬百姓?”

“聖上,此事……還有待查明,肯請聖上明查。”爲蕭天耀說話的官員實在找不到證據爲蕭天耀辯解,只得說着這些不痛不癢的話,心裡暗暗爲蕭王擔心。

林相一向是識實務的人,雖然在蕭王勢大時,動了倒向蕭王的心思,可現在這個情況,他卻是不會放過在皇上面前表現的機會。

作爲皇上養的一條狗,林相很清楚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能討皇上歡喜。不需要皇上多作表示,便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道:“證據確鑿還要怎麼查?你莫不是要說,蕭王私自帶兵回京是被人算計的?私藏龍袍是被人栽贓的?鉅額財產來歷不明是被人陷害?”

林相一連三個問題問出來,又不等人回答,又拋出三個問題,“世人都知金吾衛只聽蕭王的話,你說何人能算計蕭王將金吾衛帶回京城?金吾衛大營守衛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文王和七皇子當日去金吾衛大營也是空手進去的,誰能在金吾衛的眼皮底下,將龍袍藏進去?從蕭王府查抄出來的財物,比東文十年稅賦收入還要多,你們認爲誰有那個能耐陷害蕭王?”

看似同樣是尋問,可卻將前面三個問題解答了。

世人皆知金吾衛的神勇,之前還有消息傳來,說中央帝國的黑甲衛都在金吾衛手上吃了虧。

除了蕭王,這世間沒有人能調動金吾衛,也沒有哪個能有本事在金吾衛的眼皮底下,陷害算計蕭王。

林相此言一出,全場皆靜,一衆武將嘴巴大張,想要出言辯解,卻不知從何開口。

皇上雖不滿林相之前的搖擺不定,可這一席話卻深得他心,看林相的目光和善了幾分,林相見狀如同打了雞血,言辭更加犀利,“聖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蕭王屯兵私用,意圖造反,證據確鑿,肯請聖上重處,以儆效尤。”

造反只有死路一條,林相所謂的重處,就是斬首。

“請聖上重處蕭王,以儆效尤。”林相是皇上的走狗,他的話很多時候就是皇上想要的結果,是以他一說出口,不少文官就開始附和。武將們卻是氣得不行,可偏偏林相說得在理,他們就是再生氣也無用,只能乾巴巴的開口,“聖上,此事……”

可是,他們才一開口,就被林相打斷了,“蕭王謀反,證據確鑿,你們不思爲皇上分憂,卻不管不顧爲蕭王求情,爲蕭王辯解,你們莫不是與蕭王是一夥的?與蕭王一道意圖謀反?”

林相這話無疑是把人逼上死路,想要開口爲蕭王爭取時間的大臣,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臣惶恐!”

“臣不敢!”

“皇上明鑑!”

“臣絕無二心!”

這個時候就算是有心也不能說出來。

可是,他們不說並不表示皇上和林相會放過他們,作爲皇上手下最得用的爪牙,林相從來不需要皇上多言,就會主動替皇上分憂。

“聖上,鎮國將軍,驃騎將軍,陳將軍,蕭將軍……”林相指着右側的武將,一個個點明,而被他點到明的人,都是與蕭王親自的人,“這幾位將軍與蕭王私交甚密,之前多次阻攔皇上調兵勤王,臣懷疑他們與蕭王合謀,意圖謀反,肯請聖上將這幾人拿下,細細審問。”

“末將冤枉,末將冤枉!”被點明的幾位武將,似早有所料,被點到明並不害怕,只是一臉正義的喊冤,沒有一絲膽怯與退縮之意。

他們確實是蕭王那個陣營的人,可蕭王一向不結交朝臣,他們這些人感念蕭王的好,處處幫蕭王說話,可謀反一事他們確實沒有參與。

也正是因爲沒有參與,所以他們才能理直氣壯的站在大殿,爲蕭王說話,爲蕭王拖延時間。

“是不是冤枉的,不是你們嘴上說了算,需要刑部審了才知。你們剛剛也說蕭王是清白,可事實如何?蕭王斂財屯兵,早有不臣之心。”林相科舉出手,寫得一手錦繡文章,嘴皮子自然也利,他的話沒有多麼高大上,可字字如刀,戳人心。

“聖上,末將冤枉,末將爲蕭王辯解,也是相信蕭王的爲人,末將絕無謀反之意,肯請皇上明察。”在皇上宣佈拿下蕭王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會有今天。

他們幾個雖然與蕭王沒有過多的私交,可之前那場風暴下,他們幾個都被皇上打壓,要不是蕭王出手壓住了皇上氣焰,他們這些人和他們身後的家族早就倒了。

可以說,沒有蕭王就沒有他們,而蕭王倒了,他們也落不到好處。現在蕭王被皇上拿下,並冠上謀反的罪名,他們這些人就算不爲蕭王求情,不爲蕭王阻攔勤王的兵馬進城,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們。

“林相說得有理,是不是冤枉自有刑部的人定論,來人……將人拿下。”林相確實是懂皇上,這幾個都是皇上想要拿下的人。

謀反一事牽連甚廣,爲了坐實蕭天耀的罪名,毀掉蕭天耀的名聲,他花了那麼多心思佈局,如果只處置蕭天耀一個人那豈不是虧了。

這一次,他不僅要把蕭天耀除了,還要將他在朝中、軍中的勢力連根拔起……

章節目錄 806誘餌,不自私不涼薄不要

在皇上的授意下,林相圓滿的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任務,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將蕭天耀的罪名定下,並且定於三天後問斬。風雨

與蕭王有關的朝廷官員,或者與蕭王走得近的官員,也被林相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不是冤枉一查便知”的言論打入大牢,由刑部與大理寺共同審理。

事情到這裡,蕭王謀反的罪名也就定了,凡是爲蕭王說話的人,都被打入蕭王同黨,朝堂上只剩下討伐蕭王、捉拿蕭王黨羽,以及如何收服金吾衛的爭論聲。

討伐蕭王對文臣來說不是難事,損人不帶髒字的詞藻一衆文臣張嘴就來,一個比一個華麗。

捉拿蕭王黨羽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能站在這裡的官員,至少都是三口以上的大臣,他們只需要張張嘴就好了,具體怎麼捉人與他們無關,也無需他們到處跑。

對衆臣來說,最大的麻煩是如何收服金吾衛!

金吾衛是蕭王一手打造出來的,雖是朝廷在冊的軍隊,可因爲皇上的私心,金吾衛可以說是蕭王花錢養的私軍,金吾衛只聽蕭王令而不知皇令早就不是新聞,想要收服金吾衛沒有蕭王協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收服不了,那就把金吾衛全滅了?

這個……只要腦子的人都不會提出這個建議,要殺光蕭王手中的二十幾萬金吾衛,至少需要五十萬兵馬纔有可能辦到。

東文是四國最富不錯,可兵力卻稱不上四國最強,本就不強的兵力根本經不起內耗。

在場的任何一個大臣可以肯定,只要皇上一下令對金吾衛出手,或者南蠻等國得知金吾衛叛變,無論是南蠻、西武,還是剛剛被蕭王打退的北歷,都會捲土重來,到時候就不是內亂那麼簡單,而是會亡國了。

不能硬奪,不能滅除,那就只能智取了。只是,一衆大臣從早辰商討到傍晚,也沒有商討出一個確實有效的法子。

要放在以往,皇上必會大怒,可今天皇上卻心情大好的放過衆人,讓衆人回家再琢磨,明日早朝前拿出一個對策來即可。

一衆大臣聽到這話在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心情沉重。

金吾衛是一根難啃的骨頭,這一點四國皆知,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金吾衛一個字:難!兩個字:很難!

然而,拿下金吾衛是剷除蕭王勢力的關鍵所在,如果無法收服金吾衛,就算是殺了蕭天耀,東文一樣會內亂。

“這事不好辦!”

“這事要辦不好,必會動搖國本。”

一衆大臣愁眉不展,時不時與身邊的人商討兩句,卻無法讓眉頭舒展開來。同樣,被皇上留下來商討對策的林相、右相也是凝着眉,一臉凝重,右相這隻老狐狸更加,無論皇上怎麼問話,他都是一句:“老臣實在想不出好法子,還請皇上恕罪”

很明顯,哪怕事情到這個地步,右相仍不願落井下石,踩着蕭王鞏固他在帝王心中的位置。對右相來說,他和他的家族都不需要成爲天子心腹,他只需要做能臣就行了。

可對林相來說卻不同,林相無根基,他是皇上心腹,是天子近臣,他的作用就是爲皇上分憂,無論什麼事都必須以皇上的需求爲出發點,如果做不到這兩點,他這個位置就保不住了。

是以,右相可以不坑聲,不發表意見,林相卻不如這樣做,哪怕他想不到好法子,也要提出一兩個意見來。

而林相面上雖是一副凝重、爲難的樣子,可心裡卻早有腹案,故凝深思後,林相試探的開口,“皇上,金吾衛只聽蕭王的號令,可之前文王與七皇子在金吾衛大營,卻見到蕭王妃在指揮金吾衛,您說蕭王妃會不會是關鍵人物?”林相知道把林初九推出來不厚道,可此時此刻卻容不得他多想。

別說林初九的出身讓他十分懷疑,就算林初九百分百是他的女兒,在他的仕途前程面前,也得退讓。

“蕭王妃?”皇上聽到這話半點也不意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兩道劍眉微微皺起,似在思索林相的提議是否可行。

右相一看就知皇上肯定也想到了從蕭王妃下手,只是身爲帝王,他顧忌面子不好直說,林相這話可是說到皇上心坎裡了。

右相移眼,看了一眼故作憂慮的林相,心裡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爲了前程可以一再犧牲親生女兒,林相的人品實在有待考證,這樣的人不堪大用,也不會有好前途。

當然,這話右相只是在心裡想想,並不會說出來,也不會表現出來。右相深知自己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站在這裡等皇上和林相商討完,然後在必要的時候爲皇上證明,那些極爲卑劣的手段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林相的意思,是林相唆使皇上,誤導皇上。

誠如右相所想的那樣,皇上與林相很快就商討出,以蕭王、蒙家的人爲誘餌,引蕭王妃出面,然後借蕭王妃之手控制金吾衛的計劃。

當然,這個計劃九成是林相說的,皇上只在必要的時候點頭,或者引導一番,或者提出質疑,然後聰明如林相自會按皇上所想,完善計劃並將提出“奸計”的名聲,背在自己身上。

“右相,林相此計,你覺得可好?”皇上與林相說完,便尋問右相的意見。

右相想也不想就道:“蕭王妃乃是林相的嫡長女,林相覺得此計好便好。”親爹都能毫不在乎的算計自家女兒,他這個外人又有什麼好說的,左右不是他女兒,犧牲了她也不心疼。

“老丞相這話不對,蕭王妃雖是我的女兒,可也是東文的百姓,是聖上的子民,能爲君分憂是她的榮幸。”林相一向機敏,怎麼聽不出右相話中的深意。

當着他的面給他上眼藥,挑撥他們君臣的關係,右相簡直是無恥。

“林相一心爲國,大公無私,朕甚是欣慰。這件事便交給林相你去辦,朕等你好消息。”林相的自私與涼薄皇上早就知道,對他一再犧牲林初九,皇上半點也不意外。

他看中的就是林相這一點。林相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條狗,林相要是不自私,不涼薄,他養着這條狗有什麼用?

章節目錄 807拒絕,你覺得可能嗎

皇上與林相、右相的談話時,遣退了所有的侍從與太監,按說他們針對蕭天耀與林初九的陰謀,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可就在林相與右相出宮沒有多久,一個小太監走進了鸞鳳殿。

當然,依他的身份是見不到皇后娘娘,他頂天也只能見到皇后身邊的宮女、嬤嬤。

皇后娘娘依舊如往日那般,用完膳後就倚在貴妃椅上休息。殿裡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各司其職,明明站了數十個人,卻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踏踏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雖然聲音不大,可卻因爲殿內太過安靜,而顯得異常刺目。

可是,殿內的丫鬟、太監卻是目不斜視,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躺在貴妃椅上的皇后娘娘,也沒有睜開眼的意思。

“踏踏踏……”腳步聲由遠極近,很快來人就走到皇后身旁,福了福身,便上前,在皇后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聲音很小,只隱約能聽到“皇上”“蕭王”“金……”一類的詞,根本無法拼湊出有用的消息。

來人說完,見皇后娘娘輕點頭,便退在一旁,如同殿中其他人一樣,站在那裡不言不語。

皇后娘娘仍舊沒有睜開眼,並且很快就睡着,看她舒展的眉頭和臉上的笑,好似睡得極舒適一般。

侍候的宮女太監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皇后,恨不得問一問身旁的人,他們是不是看錯了?可又怕一動會打擾到皇后難得的好眠,只能死死的壓抑着。

能在殿內近身服侍皇后的人,都是皇后的心腹,他們每個人至少服侍了皇后十幾年,他們很清楚皇后這十幾年過得有多辛苦,看到皇后面帶笑容的入睡,在場的每個人都恨不得痛哭一場。

十幾年了,他們主子終於能帶笑入睡,而不是痛得躺不得、站不得、走不得、睡不得。

只可惜,皇后這個好眠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皇后就醒了,睜開眼,眼中一點睡意也沒有。

宮女上前攙扶,皇后站起身來,神情平靜的道:“本宮要沐浴,更衣。”

皇后每晚都要泡香湯,對外說是香湯,而實際是藥湯,待到皇后泡完、絞乾頭髮,又是一個時辰後,而此時已到深夜,皇后也該就寢了。

除了守夜的人,其餘人皆退下,巡視的侍衛也不敢靠太近,怕走得太近,腳步聲太大,影響到淺眠的皇后娘娘。

宮裡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淺眠,十幾年如一日的睡不好,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宮中的侍衛與太監早就習慣天黑後,離鸞鳳殿遠一些,沒事絕不會在晚上出現在鸞鳳殿附近,免得吵醒了皇后。

然而,這些人不知,皇后確實淺眠,晚上睡不好,可她慢慢的讓宮中的侍衛、太監習慣晚上不靠近鸞鳳殿,並且認爲這是正常的事,並不單單是爲了睡一個好覺,更多是爲了晚上能行動自由!

侍衛離得遠,太監、宮女晚上不敢出現,這樣的情況下,皇后或者她殿內的人,晚上要去哪裡就自由了許多。

今晚,皇后就有出去的計劃!

子夜時分,皇后娘娘起身,換上一身尋常的衣服,披上黑色的披風,將自己從頭包到尾,便帶着一個宮女往宮外走去。

這麼多年下來,皇后和她宮中的人早就摸清了巡邏侍衛的規律,巡邏侍衛一走遠,皇后就與宮女走出鸞鳳殿,身影沒入夜色中。

如同幽靈一般,皇后與宮女熟悉的穿梭在宮中,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到天牢,來到關押蕭天耀的地方。

兩人一出現,就有一身着“卒”字兵服的小兵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恭敬的行禮,“主子,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嗯。”皇后並沒有露面,只是應了一聲,聲音帶着一絲粗啞與冷冽,完全不見平日的溫和與大氣。

小兵並不意外,默默地給皇后打開牢房的門,然後退到一旁。

皇后面不改色,帶着宮女走入陰暗幽深的大牢,並且一路走到底。

大牢的最深處,蕭天耀呈大字型鎖在牆上,四肢皆被手腕粗的精鐵鎖拷住,身子不能動彈,只能緊緊貼着牆面。

這個姿勢很狼狽,也很屈辱,可蕭天耀卻神色平靜,沒有一絲不忿與萎靡,好似被鎖在牆面上的人不是他一般。

“蕭王爺!”皇后在蕭天耀面並沒有裝神弄鬼,而是十分乾脆的摘下帽子,表露身份。

“皇后娘娘!”蕭天耀雖然被鎖在牆面上,可看着精神不錯,看到皇后出現也不驚訝。

“你似乎並不意外我會來?”皇上面上沒有表情,可心裡在想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

蕭天耀沒有回答皇后的話,而是冷冷的反問,“慈恩堂是皇后娘娘的手筆吧?”

慈恩堂的事他一直查不到幕後之人,直到看到皇后出現,他才猛然想明白。

在東文,能讓他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的人,絕不是簡單的人物,而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天牢,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東文就這麼一點大,沒有那麼多不同凡響的人物,所以慈恩堂背後的大人物,十有**就是皇后娘娘。

“蕭王果然不凡,這麼快就想明白了。”皇后知道蕭天耀沒有證據,可還是爽快的承認了。

她是來找蕭天耀來交易的,自然要拿出誠意、展現實力。慈恩堂的事就是她拿出來的誠意,展現出來的實力。

她相信蕭天耀是聰明的人,知道怎麼做纔是最有利的。

“皇后娘娘要什麼?”蕭天耀是個直接的人,尤其是面對他厭惡的人,他更是直接。

“金吾衛!”皇后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她自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打機鋒上,蕭天耀直接她更直接。

“你覺得可能嗎?”蕭天耀神色平靜,沒有一絲異動,好像皇后要的不是金吾衛,他也不在乎金吾衛一樣。

“爲什麼不可能?現在的你保不住他們,給我,我能保你一命,甚至你要東文的皇位也沒有關係。”皇后自然知道,蕭天耀不會輕易應下,早就做好與他談判的準備,可是……

章節目錄 808破裂,從來只有本王不要

蕭天耀卻完全沒有談判的意思,冷漠的拒絕道:“本王的東西,從來只有本王不要,沒有保不住。風雨 ”

這就是蕭天耀,哪怕他被皇上以一種近乎屈辱的姿勢鎖在牆面上,哪怕他此時處在弱勢,他仍舊自信從容,優雅高貴得如同站在大殿之上,讓人不敢輕視。

自然,皇后從一開始就不曾輕視過蕭天耀,要說東文誰能讓皇后看在眼裡,視爲不能得罪的人,無疑非蕭天耀莫屬。

蕭天耀的拒絕雖讓皇后很不滿,可皇后卻沒有表現出來,略一思索後,又繼續說道:“蕭王的本事本宮自是相信,然此一時彼一時,蕭王現在的處境自身難保,又如何能保住你手上的東西?”

“自身難保嗎?”蕭天耀垂眸,掩去眼中的精光。

很平淡的一句話,語氣甚至沒有一絲起伏,可皇后聽在耳朵裡,卻覺得莫名的不安。

暗自吸了口氣,將心中的不安壓下,皇后再次開口,“蕭王應該明白,我要的並非東文皇位,我們之間完全有合作的空間。”東文的皇位她當然想要,但她不急,她的兒子還小,還可以等幾年。

“皇后又怎能肯定,本王要的就是皇位呢?”蕭天耀擡眸,淡淡的掃了皇后一眼,那一眼有打量也有審視。

皇后大大方方的迎視蕭天耀的目光,以玩笑的口吻道:“蕭王不想要東文的皇位,莫不是想要天下一統?”

“不可以嗎?”蕭天耀語氣平淡的反問,讓人弄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隨口一說。

皇后微微蹙眉,“蕭王,你應該知道皇上不會放過你。蕭王府已經被封了,你的名聲也被毀了,蕭王府上下包括你的王妃,都被皇上捉住了。朝堂上爲你說話的人,全部視爲你的同黨。皇上今天下旨,三天後將你處斬,你覺得你還有未來嗎?”

“三天嗎?多謝皇后娘娘。”蕭天耀仍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好像要被皇上處決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當真一點也不懼?”皇后一臉凝重的看着蕭天耀,眉頭緊鎖。

蕭天耀已落到這個地步,她不信蕭天耀還有後手,還能翻身。

“本王爲何要俱!”不是反問而是陳述,蕭天耀自信驕傲的讓人咬牙。

皇后知道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蕭天耀根本不認爲自己身處境。

呼……皇后吐了口氣,面帶笑容的道:“好,蕭王有這個自信就好。不過,我提的合作仍舊有效,如果蕭王改變主意,可以告訴我。”

皇后敢說這話自是有這個自信,她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支開守衛天牢的人,親自來見蕭天耀,就表示她有帶蕭天耀出去的能力。

“本王會考慮。”這一次,蕭天耀沒有拒絕到底,而是很認真的點頭,雖然他並不需要。

“那麼,本宮先告辭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皇后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高傲的點了點頭,優雅的轉身,離去。

蕭天耀看着皇后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脣輕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三天嗎?真是多謝皇后給他帶來這個好消息。

“啪……”皇后一走,被鎖在牆面上的蕭天耀動了,只聽見“啪”的一聲,鎖住蕭天耀四肢的四把大鎖同時被震開了,蕭天耀也從容的落地,輕輕扭動手腕。

他是比武聖更強的存在,這區區鐵鏈根本鎖不住他,至於皇上給他下的毒?

雖是好東西,可那點藥有半天的時間,足夠他化解。

皇上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死他,是皇上的失算!

解開鎖拷後,蕭天耀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在走到牢房的另一角,在牢房前輕敲了數下,很快一個蜷縮在角落裡,與黑暗融爲一體的影子站了起來,走到蕭天耀面前,低聲喚了一句“主子。”

“出來!”蕭天耀冷聲開口,同時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丟在地上。

那人的手在鐵鏈上輕輕一按,鐵鏈就斷成兩截,牢房門順利打開。

那人出來後,用手將頭髮梳洗整齊,又換上了蕭天耀的衣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着與蕭天耀有六成相似。

而就是這麼一個與蕭天耀有六成相似的人,代替蕭天耀被鎖在牆面上,蕭天耀則走進了那間牢房,輕敲牆面,在角落的牆面上取下數塊磚,打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口子,藉着那不大的洞,離開了天牢。

顯然,對於今天蕭天耀早有準備,天牢根本困不住他。

順利離開天牢的蕭天耀,第一時間出了皇宮,不過他並沒有回蕭王府,而是在秘密據點與隱衛首領聯繫,先了解京城的情況。

得知皇上給他安上了爲斂財無視百姓生死,拉長戰線的罪名,蕭天耀無聲一笑。

他等今天等很久了,皇上終於出手了!

皇上出手了,他要出手也就明正言順了!

皇上因爲身份的原因,不管怎麼打壓他、陷害他,旁人都不會說皇上半句不是,只會怪他功高震主,讓皇上爲難,讓皇上受到了威脅。

之前皇上無恥的勾結南蠻、西武和北歷暗殺他,滿朝大朝知道真相也不敢說皇上半句不是,頂多就是同情一二。甚至還有一些酸儒把一切責任推到他身上,說他權勢過重,貪權戀位,不把兵權交出去才落到被皇上排擠、打壓的下場。

他承認他確實貪權,不肯把兵權交出去,可是後來他把兵權交出去了,皇上是怎麼對待他的兵的?

三十萬人馬,如同畜生一樣被趕到前線,吃不飽、穿不暖,沒有兵器、沒有戰馬,還要賣命的爲皇上殺敵,可就是這樣皇上仍舊不肯放過他們,不把他們全部斬殺在前線,就不甘心。

面對這樣的皇帝,他真的能把兵權交出去嗎?他把兵權交出去了,他還能活着嗎?他手下的人還能活着嗎?

當然,就算皇上仁慈,不坑殺他,不坑殺他手下的人,他也不會把兵權交出去。

他承認那些酸儒有一句話就對了,那就是他確實野心勃勃,確實貪權戀位,確實有不可靠告人的目的與野心,皇上對他出手確實應該的,但可惜的的是——晚了!

現在的皇上,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可以把他按下去!

章節目錄 809責罰,王妃的下落

人前,蕭天耀什麼都不說;人後,蕭天耀從不否認自己的野心。

是以,面對皇上的壓迫與算計,蕭天耀並不憤怒,也不傷心。在皇上一次次對他下殺手後,他與皇上之間就再無兄弟之情。他與皇上之間只剩下冰冷的鬥爭,就如同當年皇上與他那些兄長之間的鬥爭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他與皇上鬥,並不是爲了東文的皇位,他從來沒有把東文的皇位放在眼裡,他要的皇上給不起,他要的東西只能憑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只可惜皇上不信他,哪怕他不止一次告訴皇上,他要的不是東文的皇位,皇上也不信他,甚至爲了除掉他,聯合外敵。

有時候他不禁在想,他們的父皇到底是什麼眼光,居然會把皇位傳給皇上,可後來他明白了,不是父皇要把皇位傳給皇上,而是父皇沒有選擇。父皇那些聰明的、優秀的兒子都鬥死了,只剩下他和的當今聖上,而那時他還年幼,皇位只能傳給當今聖上。

皇上是見識過兄弟鬥爭的,也是從兄弟爭位中殺出來的,看到他手握重權,哪怕他沒有奪位的心,皇上也不會信。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是他們皇室子弟的生存法則,當今聖上是名正言順坐上皇位的,要殺他這個手握重權的弟弟,只要安一個謀反的罪名,隨時都能誅殺,只要他有那個能力。

而他正好相反,皇上是君,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他有能力殺死當今天聖上,也不能動手,不然就是大逆不道,是狼子野心,是謀反,是會被天下人唾棄死的。

而謀反……師出無名,在很多時候是沒有辦法成功的,他個人的力量再強,也無法與天下抗衡。

所以,哪怕他手上握有三十萬兵馬,哪怕他在東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沒有率先動手把皇上弄死,他一直在等,等皇上出手,等皇上抹黑他,等皇上逼迫他,等文臣武將寒心,等天下百姓寒心,然後他就可以出手了,理所當然的出手,爲自己“正名”。

皇上這次給他安了三條罪名,私藏龍袍、賣國斂財、帶兵進城,除了最後一條外,其他兩條他都能輕易推翻。

龍袍是從哪裡出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王府有多少銀子,國庫有多少銀子,他比戶部尚書更清楚,皇上用銀錢一事來栽贓他,雖然能徹底的毀掉他的名聲,可着實不智。

至於帶兵進城?

這是最致命的罪名,卻也是他最不懼的罪名,他怎麼可能不知私自帶兵京城是什麼罪名?

他敢大大咧咧的把兵馬帶過來,就是有所準備,他真不怕皇上拿這事定他的罪,他就怕皇上不拿這事定他的罪,皇上要拿這事問他的罪,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出的招,蕭天耀遠全不看在眼裡,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天牢,就是給皇上時間,讓皇上把事情鬧大,鬧得不可收拾再好。

只有鬧得不可收拾了,才能顯示他的委屈,才能讓文臣武將寒心。

“王妃現在在哪?”相比自己的事,蕭天耀更擔心林初九的安危。

他早就知道皇上會對他出手,事先便好了準備,不管皇上出什麼招,他都無懼。可是,他準備好了一切,卻獨獨忘了事先與林初九通氣,要是林初九落到皇上手裡,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王妃現在很安全,屬下也不知她在哪裡。”隱衛首領如實答到。

“本王讓你保護王妃,你不知?”蕭天耀臉色一沉,眼中隱有殺氣。

隱衛首領心裡咯噔一跳,忙跪下請罪,“卑職沒有保護好王妃,請王爺責罰。”在王爺面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事情沒有辦好就是沒有辦好,任何解釋都是多餘的。

“去刑罰堂領五十鞭,兩個時辰後,本王要知道王妃的下落。”哪怕正值用人之際,蕭天耀也沒有手軟。

當賞則賞,當罰則罰,沒有什麼將功折罪,也沒有什麼功過相抵。

也許在旁人看來他不近人情,可這樣的賞罰分明確實有效,他手下的人犯錯的機率越來越小。

“卑職領罰。”隱衛首領弓身退下。

而此時,躲在月影樓的林初九,遇到了她在月影樓裡最大的一次危機。

林初九濃妝後,本就與薔薇姑娘有六七分相似,在昏暗的燈光下,只要不是熟悉的人,都不會認出她是誰。

隨後,在那丫鬟的幫助下,林初九更是把薔薇姑娘平時的舉止與言行學了十成十,除非極了解她的人,不然不深入交流,絕對不會發現她是假貨。

可偏偏,林初九遇到極了解她,又與她深入交流過的人,而這人還容不得林初九不見,因爲對方是天藏閣的人。

“黃三十七,薛家的消息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報上來!”來人半夜潛入,第一句就是質問,要不是他開口快,林初九差點就出手了。

結合小丫鬟之前說的消息,林初九大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只是小丫鬟也不知林初九在天藏閣的人面前是什麼樣子,林初九根本無法模仿,只能按她自己理解來辦。

聽到來人的質問,林初九猶豫了一下,單膝跪下,“屬下有罪,請大人責罰。”她記得蕭天耀的屬下都是這樣的,事情沒有辦好,請罪總沒有錯。

“責罰?”來人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審視的看着林初九,那神情、那語氣,好像不認識面前的人一樣。

林初九知道對方怕是起疑了,只是面上卻不表露出來,仍舊鎮定的道:“是的,請大人責罰。”

“黃三十七,你從來不會主……”來人不知沒有把林初九一個女人放在眼裡,還是想要進一步確定林初九的身份,並沒有直接挑破林初九的身份,可是他不主動出手,並不表示林初九不會主動出手。

“大人,對不起了!”林初九一躍而起,如同獵豹,猛地撲向來人。藏在手中的小刀,露出了鋒利的刀尖,刺向對方的喉嚨。

“好大的膽子!”來人似乎早有防備,在林初九起身的剎那猛地抽劍刺向林初九,可就在此時……

章節目錄 810出手,人不見了

一柄劍,從他背後刺入,劍身沒入體內,直接將他刺穿了。

“你……”來人想要回頭去看,可林初九卻沒有給她機會,反手一擊,長而薄的刀刃將他的喉嚨割破,血噴涌而出。

“你們!”來人往後倒,眼睛瞪得大大,死不瞑目。

可他身後的人卻沒有給他倒下去的機會,一把將人扶住,“姑娘,這人怎麼解決?”

沒錯,在背後下黑手的就是薔薇身邊的那個小丫鬟,爲了活命,現在乖乖的聽林初九的話。

“收拾乾淨,放牀上去。”林初九一臉嫌棄的將手上的血擦掉。

她是醫生不錯,可並不表示她喜歡血,血這種東西,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能不碰還是別碰的好。

“姑娘,你要走?”小丫鬟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林初九的打算。

“不走,留在這裡等死?”天藏閣的人都找上來了,她還能呆?

“你可以選擇跟我一起走,放心……我會留你一命。”不管如何,這小丫鬟還是幫了她不少,她不敢用她,但把她帶出去,給她安排一條退路還是能做到的。

“姑娘,我不能走。”小丫鬟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她並不信任林初九,一如林初九不相信她一樣。

“隨你,我走之前會把解藥給你。”林初九並不勉強,也不怕對方把她的身份透露出去。

過了風口,她就安全了。

“多謝姑娘。”得到林初九肯定的答覆,小丫鬟鬆了口氣,手腳麻利的處理好屋內的血跡,再把死去的那人裝扮成薔薇的樣子,將他塞進被窩裡,僞造薔薇還在睡覺的假象。

當然,這麼拙劣的裝扮騙不了多久,可林初九也不需要對方能騙一輩子,有一兩個時辰就足夠她離開了。

脫掉薔薇的衣服,換上月影樓裡丫鬟的衣服後,林初九洗去臉上的濃妝,重新給自己畫了一個妝,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容。

裝扮好後,林初九丟了一個盒子給小丫鬟,“這是……”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小丫鬟就抽劍朝她揮來,“姑娘,你太天真了。”拿到了解藥,她怎麼會放過林初九。

“天真?我確實是天真了,不過你也沒有聰明到哪裡去,你就這麼肯定我給你的是解藥?”林初九後退兩步,避開了小丫鬟的攻擊,在小丫鬟再次進攻前,飛快的道:“你最好打開看看,確定盒子裡的東西后再動手。”

月影樓裡的女人個個不簡單,她既然知道了,又怎麼可能沒有防備。

“什麼意思?”小丫鬟面色一僵,停下腳步,飛快的打開盒子。

裡面,並沒有什麼解藥,只有一張紙條。

小丫鬟臉色一變,劍尖再次指向林初九,“你耍我!”

“看看紙上寫了什麼再說。”林初九指了指盒子,示意對方打開。

她無害人之心,可也有防人之心。

“你……”小丫鬟打開,看到上面的指示,氣得全身顫抖,“你無恥!”居然是一條指示,讓她按照指示去找解藥。

“跟你比,我善良多了。”無恥?她要不留一手,現在就死了,“爲了你的小命着想,快去找解藥吧。”

“我已經拿到了提示,你就不怕我現在還要殺你嗎?”小丫鬟將盒子關上,冷笑。

“殺了我你還能找到解藥嗎?”林初九笑得甜美,“我都防着你了,又怎麼可能蠢的不防備到底。我是給了你提示,可並不表示解藥已經放好了。你以爲,在我沒有安全離開前,我會把解藥留下來嗎?”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解藥,可這有什麼關係,只要對方相信有解藥就行了。

“我認栽,你走。”小丫鬟絕不是不畏生死的人,她怕死。她不會爲了一個無關的人而冒險。

“後會無期。”林初九似笑非笑的看了對方一眼,轉身離開。

希望這個小丫鬟在得知她根本沒有中毒後,不會氣得發瘋。

夜晚的月影樓熱鬧而寧靜。熱鬧是指每棟小樓裡都燈火通明,時不時就能聽到尋歡客與女子的調笑聲;寧靜則是指小樓之間距離遠,把院門一關,就聽不到旁人院子的聲音。

林初九身上穿的是丫鬟的衣服,手上端着一壺酒,不疾不徐的從薔薇的小樓,走到最邊上的小樓,偶爾碰到路過的下人,也不會對她起疑。

據林初九這幾天的觀察,月影樓並不如她想的那般簡單,這座看似尋常的妓院,每個角落都可能隱藏着令人忌憚的高手。

是以,雖然圍牆、小門近在眼前,林初九卻沒有偷溜出去的打算。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憑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溜出去。

端着酒,林初九一路走到最角落的蓮花居,沒有一絲猶豫,林初九推門而入。

和其他小樓的熱鬧不同,蓮花居很安靜,要不是點燃了蠟燭,林初九都要懷疑蓮花居沒有客人。

“什麼人?”林初九一踏進蓮花居,一枚銀質的小刀就擦着她的臉頰飛過。林初九的反應算是靈敏的,可就是這樣還是被銀刀劃出了一條血痕。

“啪……”將手上的酒壺一丟,林初九摸了摸臉頰上的血,“下手真狠。”幸虧她是醫生,不用擔心會在臉上留疤。

“來人,拿下她。”屋內,傳來一個女子的嬌呵聲,緊接着數道黑影從角落躥出,朝林初九撲去。

林初九似早就料到,在黑影出現的剎那,將手上的鐵珠朝屋內擲去。

“轟……”只聽到一聲巨響,火苗從屋內躥出。

“什麼東西?快,快救人,快救人!”爆炸聲響起,屋內一片混亂,剛躥出來的黑影猶豫片刻,留下兩人盯着林初九,其他人則衝進去救人。

“這纔剛開始呢,急什麼。”林初九笑得邪氣,又丟了幾枚炸藥過去,將蓮花居炸了通響,隨後又將手中的暗器射向圍捕她的黑衣人。

沒法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離開,那她就把月影樓攪得天翻地覆,讓月影樓的護衛疲於應付。

兩個黑衣人與林初九站得很近,被暗器射了一個正着,林初九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轉身朝被大火包圍的蓮花居走去。

“快,拿下她。”這下整個月影樓都亂了,無數道黑影從角落裡冒出來,可卻沒有找到林初九的身影……

章節目錄 811坦城,王爺沒出息

以有心算無心,林初九在潛入月影樓的第一天,就在思索退路。風雨

在月影樓呆了這麼多天,她不敢說對月影樓有十分了解,可七八分了解卻是肯定的。

炸了蓮花居,林初九趁亂躲在蓮花居內,冷眼看着月影樓的護衛到處尋她。

不過,月影樓的護衛也沒有太多時是尋她,因爲繼蓮花居爆炸後,又幾座小樓爆炸了。

雖然炸藥威力小,並沒有炸死人,可卻把樓裡尋歡的客人和姑娘嚇到了。

能來月影樓的客人,能單獨點樓裡的姑娘的客人非富即貴,這些人好色可更怕死,爆炸聲一響,一個個嚇尿了,有幾個尋歡客做到一半,直接被嚇軟了,雖然炸藥沒有傷到他們,可仍舊嚇得提起褲子往下跑。

“快跑呀,快跑呀,要死了!”

“啊……我的臉,我的臉!”

……

炸藥威力小,沒有傷人性命,但總有一兩個倒黴的受了傷,受傷的人一喊,原本沒事也有三分事,小樓裡的人不管是月影樓的姑娘,還是前來尋歡的客人,一個個飛快的往外跑,擠成一團。

“快,快開門!”

“別擠我,別擠我!”

這世間沒人不怕死,這個時候誰也沒有空去管,月影樓背後的靠山有多強硬,他們現在只想着平安離開。

月影樓的護衛見現場亂成一片,有心想要秩序,讓衆人不要驚慌,可能來樓裡尋歡的客人,哪個不是有身份的人,要是時禦寒這個少主在,他們必會給時少主面子,可要他們給幾個護衛面子,那是做夢。

任憑護衛怎麼叫,怎麼喊,怎麼說樓裡很安全,沒有人傷亡,往外擠的尋歡客都不當一回事,只拼命的往外擠,生怕爆炸聲再響起,把自個給炸飛了。

林初九躲在火花後面,聽着外面雜亂的叫聲,無聲一笑。

又等了片刻,確定外面亂成一團,林初九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決定混在人羣中往外跑,可是……

她一踏出蓮花居,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林初九一驚,本能的想要出手,可剛一動就發現不對,擡頭看了一眼,大驚,“王爺?”蕭天耀不是被皇上關在天牢了嗎?怎麼在這裡?

“蠢女人!”看到完好無損的林初九,蕭天耀暗暗鬆了口氣。

天知道,當他知道林初九在月影樓,他有多擔心。

月影樓可不是一個好地方,至少對林初九這樣的姑娘來說,不是好地方。

“你,你怎麼在這裡?”早就習慣蕭天耀罵她蠢,林初九興不起反駁的念頭,自然更不會憤怒。

蠢女人怎麼的,聽習慣了也就那樣,反正她蠢不蠢,她自己清楚。

“本王不在這裡,你怎麼出去?”蕭天耀抓住林初九的手,一把將人拽到懷裡,腳步一動,閃到假山後。

林初九嚇了一跳,掙扎了一下,換來的是蕭天耀加重力道,緊緊將她的禁錮在懷裡。

林初九一怔,學乖了,放鬆身子,依在蕭天耀的懷裡。

蕭天耀滿意了,語氣溫柔了幾許,“乖乖的別動,等會本王帶你出去。”這女人雖然蠢,好在還有腦子,知道月影樓不是好地方,不宜久留。

只是,這手法簡直……粗暴的沒有一絲美感。

“王爺,你不是被皇上關起來了嗎?你怎麼脫身了?”林初九隻到蕭天耀胸口,依在蕭天耀的懷裡,要跟他說話,得仰着頭才行。

“皇上能關得住本王!”看到林初九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蕭天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沒辦法,此時的林初九像極了求安撫的小狗,他要不揉兩下,都對不起她看他的眼神。

“這麼說,王爺你之前是故意讓皇上關你的?”林初九沒有格開蕭天耀的手,但看蕭天耀的眼神多了一份審視。

這要怎麼回答?

蕭天耀被嚥住了,睜着眼睛看着林初九,沒有吭聲。

他要說是,他怎麼解釋隱瞞林初九的事?

他要說不是,那不是打自己的臉。

“王爺,是還是不是?”林初九執意想要知道答案,蕭天耀不回答,她就再問。

她要知道,蕭天耀是不是將計就計,任由她置於險地而不顧。

蕭天耀很想說是,可話到嘴邊他又噎了回去。

他只是不懂情愛,並不是情商低,他要是回了“是”,估計會把林初九推得更遠。

雖然覺得承認自己被皇上算計很沒用,可想到林初九的壞脾氣,蕭天耀還是沒出息的說了一句,“當然不是,本王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簡單粗暴,當日確實中了計,無法動彈,只能任皇上宰割。”

“不是就好。”林初九相信蕭天耀不會騙她,也沒有必要騙她。

林初九不再抗拒蕭天耀,主動將頭依在她的胸膛,“王爺你可知,我那天在宮裡遇到了什麼?”如果蕭天耀回答是,她永遠都不會告訴蕭天耀,那天她在宮裡遇到了什麼。

“遇到了什麼?”那天的事,皇上封得死死的,他的人也查不到。

但直覺告訴他,那天在宮裡,林初九必然遇到了危險。

“太子發狂,我除些命喪東宮。”林初九也不隱瞞,將那天的事一一說給蕭天耀聽。

“沒有保護好你,本王很抱歉。”蕭天耀聽罷又是憤怒又是慶幸。

憤怒的是皇上的無恥,慶幸的是林初九沒事,當然更多的是慶幸,他沒有因爲面子問題,在林初九面前死撐。

天知道,要是他告訴林初九,他沒有中皇上的計,是故意讓皇上關起來的,林初九得多恨她。

不管如何,他當時確實是丟下她,沒有管她,讓她置於險地。

哪怕林初九安全脫身了,也無法抹去他留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險境的事實。

蕭天耀心中愧疚,再次摸了摸林初九的頭,安撫道:“這筆賬,本王定會加倍爲你收回。”一再欺負他的女人,是時候跟皇上好好清算清算了。

林初九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就算沒有她的事,蕭天耀與皇上之間也不可能善了……

章節目錄 812狂妄,攔得住本王

月影樓守護森嚴,普通人根本無法自由進去,林初九爲了出去也是絞盡腦汁,可有蕭天耀在就不一樣了。

有蕭天耀在,別說月影樓就是皇宮大苑也能來去自如,林初九要悄無聲息的離開月影樓,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走,本王帶你離開。”蕭天耀摟着林初九的腰,輕輕一帶,將人帶入懷中,不等林初九反應過來,提氣,飛掠而去。

“唔……”林初九大驚,又不敢出聲,只能緊緊的抱住蕭天耀,免得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這高度摔不死人,可一定能把她摔殘。

蕭天耀無聲一笑,黑沉的眸子似亮了幾許,可惜林初九埋在他的懷裡,根本看不到。

兩人悄聲離,沒有驚動任何人,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月影樓的收拾。

蕭天耀從月影樓把林初九帶出來後,片刻不留,直接出城。

“現在出城安全嗎?”林初九雖在月影樓,可也知外面有多森嚴,這個時候出城比登天還難。

“誰攔得住本王?”離開月影樓後,蕭天耀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完全不將皇上與天藏閣的人放在眼裡。

“好吧,你贏了。”武力值爲渣的人,沒有資格和高手爭辯這個問題,她老老實實接受蕭天耀的保護,不作死就好。

“放心,本王不會輸。”蕭天耀知道林初九擔心什麼。

林初九會擔心,是因爲安心他,可也是因爲不瞭解他,日後林初九就會明白。

皇上和天藏閣的人不是吃素的,蕭天耀與林初九大大咧咧的出現在街頭,他們要是發現不了,那可真是見鬼了。

“蕭王!”只是,他們以爲突然出現在街頭的只有蕭王妃,猛地看到蕭天耀,追捕的侍衛驚呆了。

“快,快……”侍衛反應過來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消息傳回宮,可不等他說完,就見劍光一閃,然後……沒有然後了,所有人都被蕭天耀放倒了。

“王爺!”放倒一批侍衛後,蕭天耀的人也來了,同進牽來了蕭天耀的馬。

“清理乾淨,該殺的全殺了,該廢的廢人。”蕭天耀抱着林初九躍上馬,冷酷的下令。

他一直想找機會,清理掉天藏閣在京城的探子,現在機會送到手上,他要放過簡直是對不起老天爺。

“是!”隱衛收到命令,拔劍,躥入兩旁的宅子。

林初九看了一眼,默默地收回眼神。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她什麼也不知,沒有資格指手畫腳,也不會傻得去指責蕭天耀亂殺人。

在東文生活了一年多,她很清楚這個世界有多麼殘酷。蕭天耀要是不殺人,不趕盡殺絕,那麼死的就是她!

沒錯,是她而不是蕭天耀,因爲蕭天耀武功太高,一般人要不了他的命。

蕭天耀孤身帶着林初九出城,又在大街上拔劍殺人,動靜不小,很快就引來了朝廷高手與天藏閣高手的圍攻。

“蕭王爺,把命留下!”第一波攔上蕭天耀的人,江湖氣十足,不用想也知這批人十有**就是天藏影月的要。

“什麼時候月影樓也做虧本的買賣了?”來人不是殺手,可不妨礙蕭天耀把賬算到天藏影月身上。

“你在說什麼?我們聽不明白。”來人裝傻,不給蕭天耀再說話的機會,下令道:“動手,不留活口。”

“憑你們,還不夠格。”蕭天耀一拍馬背,凌空躍起,拔劍揮出,劍氣以他爲中心,朝四周散發。

“啊……”衝在最前方的殺手,被劍氣逼得後退數步。

“上!”領頭的人咬牙,再次下令。

“要殺本王,讓你們家少主出手。”只一劍,蕭天耀將衝在前方的人的雙腿齊齊削斷。

普通武者與武聖的差別是天與地,雖說攻擊武功時,可以以數量取勝,但數量卻不能少。

蕭天耀是比武聖更高的存在,圍攻他的人雖然武功不弱,數量也不少,可還是不夠。

三劍!

蕭天耀一隻只出了三劍,就將圍殺他的人全部放倒,還給每個人留了一口氣。

死千八百人對天藏影月來說不會傷筋動骨,但突然增加千八百個殘廢,估計就是天藏影月也會頭痛。

養一羣殘廢,不僅要備藥材、食物,還得派人服侍,哪怕天藏閣影月家大業大,也不會高興。

解決了一波,蕭天耀和林初九還沒有走兩步,又被一波人圍上了。

“蕭王爺,你武功再高強也只有一個人,你不是我們的對手,束手就擒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全屍。”語氣傲氣,還帶着一絲憐憫,看他們站得整齊有序,不用想也知定是朝廷的人。

這一次蕭天耀連開口都懶得,甚至也馬也沒有下,直接出劍,一劍將所有人都放倒,而且是一劍斃命。

如此又有三五波人圍了上來,蕭天耀依舊挑着殺。朝廷的人全殺了,天藏影月的人皆弄殘。

“你……就不能給他們一個痛快嗎?”耳邊哀嚎聲不斷,聽久了林初九也麻木不了。

太,太慘了!

“天藏影月有贍養傷殘門人的規矩!”所以,他會最大限度的給天藏影月找麻煩。

“好吧,你高興就好。”林初九默默堵住耳朵。

她不聽,不聽,不聽還不行嗎?

解決了第七批殺手,蕭天耀與林初九繼續前行。這一次極好,走了近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出來埋伏。

可是,不管是蕭天耀和林初九都沒有因此放鬆,反倒繃得更緊了。

他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從他們離開月影樓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時辰,這個時間足夠皇上調派高手來圍攻他們。

果然,一刻鐘後,蕭天耀與林初九聽到了行軍聲,光憑聲音無法斷定有多少人,但絕對不會少。

“還打嗎?”林初九見蕭天耀一路打過來,氣也不喘一下,便知他此時仍有餘力,好奇的問了一句。

蕭天耀低頭看了她一眼,“城中,有十萬禁軍!”

“什麼意思?”林初九一臉不解。

蕭天耀默默望天,一臉惆悵。

夫人忒傻,怎麼辦?

章節目錄 813狂妄,勝負已決出來了

城中有十萬禁軍,他打不打?

廢話,當然是——打了!他蕭天耀怕過誰。

但是,不是他打,而是軍隊對軍隊打!

憑他的武功以一敵十萬禁軍並非不可以,可他手下又不是沒有人用,爲什麼要把自己活活累死?

他是狂妄,他是囂張,可他並非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會以卵擊石,要不然他也不會隱忍多年,直到被皇上逼得無數可走纔出手。

“蠢女人,跟着本王走就對了。”蕭天耀沒有跟林初九解釋這些,只是將人抱得更緊。

這個女人又蠢又笨,他還是把人抱緊一些,免得被人羣衝散了,要知道十萬禁軍可不是小數目,就是他想要脫身,也得費一些功夫。

“咚咚咚……”腳步聲越來越近,腳下的地都在震動,林初九承認自己緊張了、害怕了。

緊緊的拽着蕭天耀的衣服,林初九很想說“如果走不了,你把我放下吧。”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依蕭天耀的驕傲,怎麼會把她丟下。

可蕭天耀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安,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不用擔心,我們可以出去。”

話落,便抱着林初九凌空躍起,朝城門口飛掠而去。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最初的慌亂過後,林初九開始享受迎風飛翔的快感。

“咚咚咚……”蕭天耀的速度很快,可朝廷的禁軍好像無處不在,不管他們走得多快,林軍似乎下一秒就會到達眼前。

天黑,林初九看不真切,只能感覺到黑壓壓的一片朝他們壓力,直到抵達城門口,直到城門上的火把,將四周照亮,林初九才知他們被包圍了。

“我們被包圍了!”四面八方都是軍隊,難怪不管他們怎麼走,都能聽到大軍逼近的腳步聲。

“嗯。”不僅僅被包圍了,皇上還出動了攻城弩。

攻城弩威力強大,能將城牆射穿,可想而知要被攻城弩射中,饒是武聖也沒有活動。

“我們下去。”城門口各路口都被大軍封死了,蕭天耀與林初九在旁人看來就是自投羅網,然爾依蕭天耀的精明,他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兩人落下,守城的將領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右手輕揚,攻城弩改了方向,齊齊對準他們二人,“蕭王爺,蕭王妃,你們不是我們的對手,束手就擒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蕭王爺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個人,現在還帶着蕭王妃那個累贅,他就不信這兩人跑得掉。

“憑你也想拿下本王?”蕭天耀一手抱着林初九,一手背在身後,姿態瀟灑,完全沒有被人包圍的自覺。

“蕭王,我知道武功高強,可這天下並不只有你一個武功高強之輩,你是武聖朝廷也有武聖。而且,朝廷不止有武聖還有十萬禁軍,你武功再高也高不過十萬禁軍,也高不過我的攻城弩。”守城的將領不明白蕭天耀哪來的自信,在他看來蕭天耀今天必死無疑。

“武聖?區區一個武聖本王還不放在眼裡,至於你的十萬禁軍和攻城弩?”蕭天耀冷笑,“有本事讓你的十萬禁軍一起上,有本事讓你的攻城弩不間斷的射擊,不然只要本王不死,死的就是你們。”

十萬禁軍是很多,可惜這不是戰場,十萬禁軍沒法一起上。

攻城弩確實很強,破壞力很大,可惜攻城弩不可連發,每次射擊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將攻城弩打開。

“蕭王不信邪,大可一試。”將領見蕭天耀完全不怕,也不再多言,直接下令“放箭!”

和攻城弩相比,弓箭的威力雖小,但甚在密集,他當然沒有想過用弓箭射殺蕭天耀,此舉不過是爲了消耗蕭天耀的體力。

可是,他的算盤打錯了!

萬箭齊發形成的箭雨,離蕭天耀還有一尺遠,就自動落下了。蕭天耀周身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屏障,看不見、摸不着,但箭射不穿。

“內氣外露!”將領雖無法和武聖比,可本身也是高手,多少還有些見識。

“攻城弩上!”將領知道,憑蕭天耀這一手,他就是放再多箭也沒有辦法消耗蕭天耀的體力,因爲箭矢根本無法接近他。

“轟!”弩車被拉開,弩箭挾雷霆之力呼嘯而至,似要將面前的一切輾碎了。

“好強!”林初九是第一次見識攻城弩的威力,面對破空而來的弩箭,林初九隻想說,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一定會被弩箭射成渣渣,可有蕭天耀在就不一樣了,只見蕭天耀揮劍一擊,劍光劃光,極速飛射而來的弩箭突然在半空頓住,然後……炸開!

“轟”的一聲,木頭碎片、鐵片四處飛散,在牆面與地面留下無數個窟窿。

“好強!”林初九忍不住又讚了一句,當然這一次她讚的是蕭天耀。

“雕蟲小技罷了。”蕭王爺收劍,一派高人風範。

他是絕不會承認,林初九的誇讚他很受用。

“你們……一起上!”將領見攻城弩也奈何不了蕭天耀,下令讓四擊的將士衝上前。

不管如何,先把人拖住再說,至少要說到宮裡的武聖前來相助。

可是,就在將士們抽刀衝鋒時,城外響起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只聽聲音就知是大部隊來了。

“怎麼回事?”將領站在城牆上,看得更遠,聽得更清楚。

“金吾衛,是金吾衛,金吾衛殺進來了。”站在哨臺上的士兵,遠遠看到軍旗,嚇得雙腿打抖。

金吾衛,威震四國的金吾衛殺進城了!

“金吾衛!他們不是駐紮在城外嗎?離京城足有一日的路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金吾衛早被皇上的人監視了起來,沒道理金吾衛有行動,他們會不知道。

“小人,小人也不知。”哨臺上的士兵嘴直哆嗦,話都快說不清了。

別說他們不是金吾衛的對手,就算他們能與金吾衛打平,可金吾衛的人數比他們多,真要打起來,吃虧的是他們。

城牆下,林初九也聽到了馬蹄聲,不需要問蕭天耀,林初九就知道是金吾衛來了。

金吾衛一來,這一局的勝負便決出來了……

章節目錄 814反擊,勝者爲王

二十多萬人金吾衛駐紮在城外,要是有所行動,皇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這些人能不驚動皇上的耳目趕來,自然不是主力部隊,數量也不會太多。

此刻趕過來金吾衛只有數千人,這數千人是蕭天耀提前安排好的,一路化整爲零潛伏在皇城外,只等蕭天耀一聲令下才會集合。

皇上的人根本不知蕭天耀還留了這麼一手,等到人打到城門口才反應過來。

“守城,守城!務必要守住城門,不能讓他們攻進來。”金吾衛威名赫赫,守城的將領未戰先怯,把蕭天耀交給底下的十萬禁軍,就專心守城去了,只留下一半的攻城弩給對方用。

“放箭,放前,別讓他們靠近。”守城的將領打從心底懼怕金吾衛,一開始便將城門守得死死的,生怕金吾衛攻上來。

“投石,投石機呢?別讓金吾衛靠近城門,半步也不行。”守城的將領將火力集中,專心對付金吾衛。

幾次交鋒後,守城的將領見金吾衛並沒有攻上來,暗暗鬆了口氣,“不用怕,他們人不多,初步估計只有兩千餘人,我們一定能守住城門。”幸虧,幸虧只有兩千餘人,要是二十萬大軍齊至,他一點勝算也沒有。

可是,守城的將領高興的太早了,他是守住了城門卻錯失了大魚。

“不好了,不好了……蕭王爺,蕭王爺出城了!”

“蕭王,快……快放箭,蕭王出城了。”

蕭天耀,在十萬事大禁軍的圍攻下,在衆目睽睽下,帶着林初九出城了,並迅速與金吾衛匯合。

“出城?不是讓你們守好城門嗎?怎麼讓蕭王爺出城了?”將領臉色一白,面上再無逼退金吾衛的喜悅。

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擊退金吾衛,而是拿下蕭王!

“剛剛我們正與金吾衛交手,一時不察,就讓蕭王跑了。”手下的人發現是自己的失誤,一個個哭喪着臉,恨不得時間重來,他們一定會守好城門,不讓蕭王爺出去。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守城將領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來。

和金吾衛相比,蕭王爺纔是最重要的,蕭王爺都跑了,他們還打什麼?

“將軍,我們不能亂。當務之急是出兵去追,蕭王身邊只有數千人,如果我們能在天亮前把人拿下,不讓他們與金吾衛大軍匯合,我們還有勝算。”副將上前,用力把將領拉了起來。

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他們還有贏的可能。

“對,對,對,追,追,追,快追。千萬不能讓蕭王與金吾衛大軍匯合。”將領總算回過神,果斷下令,命手下的人去追,同時與禁軍溝通,看禁軍是個什麼章法。

在十萬大軍的圍堵下,仍舊讓蕭王跑了,守城的將領有責任,十萬禁軍也有責任,他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跟着一起追了。

“留九萬人守城,其他人去追,有消息立刻傳信,我會派人支援。”禁軍統領並不敢把人全部派出城。

京中只有他們這點兵力,他們要走了,皇城就是一座空城,待到蕭天耀殺個回馬槍,哪怕就是兩千人也能破城而入。

“追!”城門打開,數萬騎兵列隊而出,順着金吾衛消失的方向追出去,一路狂奔,一個時辰後終於看到了金吾衛的影子。

“快追,他們就在前面。”朝廷的軍隊看到金吾衛的影子,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不斷的抽打跨下的戰馬,希望在下一秒追上金吾衛。

可是不管他們是快還是慢,他們與金吾衛總是差了那麼一點,眼看就要追到了,可下一秒雙方的距離又拉開,眼看就要追丟了,金吾衛卻又突然出現了。

如此反覆,朝廷的軍隊就是再sb也知道他們被耍了,可他們又沒有那個膽把人丟下不管。

“這羣狗孃養的,仗着馬比我們好,就耍着我們玩。”朝廷的軍隊不忿,大罵。

“金吾衛是蕭王的心腹,蕭王這些年斂的錢財,有一大部分都花在金吾衛身上,金吾衛的裝備怎麼可能不好。”有人酸溜溜的附和。

對於皇上給蕭天耀強加的罪名,不少人還是相信的。不,應該說絕大部分人都是相信的,畢竟從蕭王府抄出來的金銀珠寶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他們不信。

“不管怎麼樣,先追上去再說,我們有兩萬人,就不信幹不過對方。”十個打一個,他們是朝廷禁軍,裝備不比金吾衛差多少,真要打起來也不是沒有勝算。

“追!”不管心裡有多憤怒,只要沒有跟丟,他們就必須一直去追,直到把金吾衛追到,或者追丟爲止。

當然,他們不會忘記給城中的人傳信,讓他們時刻關注金吾衛主力大軍的動向。

他們懷疑,蕭王很有可能不在這裡,已悄悄去跟大軍匯合了。當然,這只是他們的猜測,並不能做準。

事實上,他們猜的半點也不錯。蕭天耀帶着林初九一出城,就與金吾衛分開了。金吾衛負責引開朝廷的追兵,蕭天耀和林初九則悄悄營地,與大軍匯合。

雖說皇上將京城封鎖,讓京城內外無法通消息,可皇上這麼大動作,金吾衛不可能什麼都不知。

這些天金吾衛沒有任何動作,並不是他們在猶豫,不敢有動作,而是他們在等,等他們主子的命令。

金吾衛對蕭天耀的忠誠,遠比皇上想像的還要可怕。皇上確實沒有小看金吾衛,可仍舊不夠,在皇上的認知裡,金吾衛會因爲蕭天耀的失敗而惶恐,甚至有可能投靠他,然而……

事實是,金吾衛永遠不可能背叛蕭天耀,哪怕蕭天耀死了,金吾衛也仍舊是蕭天耀的金吾衛,絕不會成爲皇上或者任何一個人的金吾衛。

皇上,還是太小瞧金吾衛,太小瞧蕭天耀了。蕭天耀這樣的人,除非當場就將他擊斃,不然錯過了那個機會,以後再也沒有機會。

等到來日,兩人兵戎相見,皇上或許會明白這一點……<

章節目錄 815回來,不承認不行

凌晨,朝廷的兵馬還在追着金吾衛到處打轉,蕭天耀已經與金吾衛匯合,並商量反擊的計劃。

林初九知道,蕭天耀聯繫上了金吾衛,局勢就定了,皇上沒有勝算了。

“呼……”緊繃了數天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了,而這一放鬆,林初九就覺得自己累,累得不行。

“王爺,我累了,我想睡一覺。”接下來的事,不是她能參與的,就算需要她參與,她也要先好好的睡上一覺再說。

在影月樓的那幾天,她只有累極了纔敢合合眼,根本不敢睡死,她現在迫切的需要好好睡一覺,睡到天昏地暗,睡到自然醒。

“去吧,安心睡,有本王在。”蕭天耀看到了林初九眼下的青黑,知道她這幾天過得不好。

“嗯。”林初九也不跟蕭天耀客氣,轉身就走。

她最慘、最醜、最矯情的一面蕭天耀都看到過,她還需要跟蕭天耀客氣嗎?

林初九累極了可以去睡,但蕭天耀不行。

和林初九一樣,蕭天耀這幾天同樣沒有睡好,昨夜更是帶着林初九奔波了一夜,但是他不能睡,不僅不能睡,大腦還要保持清明,保持高速運轉,不然怎麼反擊。

皇上給蕭天耀定的罪,一是借戰爭斂財,等於賣國;另一則是私自帶兵進城,等於謀逆。

蕭天耀要反擊,就得先清洗自己的兩條罪名,而這兩條罪名對蕭天耀來說,都不是一個事。

私自帶兵進城?

不不不,他有皇上的密旨,他是奉旨帶兵進京。

什麼?密旨不是皇上寫的,皇上不承認?

不承認也沒有辦法,秘旨上落了玉璽印章,皇上就是不承認也無用。

至於借戰爭斂財?

這個蕭天耀更不怕,他的蕭王府有多少財寶,國庫有多少財寶,他比皇上還要清楚。皇上把國庫的金銀運到蕭王府,讓百姓誤以爲蕭王府富可敵國,他只要讓人清點國庫和蕭王府的財產,就能知道蕭王府到底有多少財寶了。

洗清罪名是小事,蕭天耀重視的是各地勤王保駕的兵馬,什麼時候會到京城!

“勤王的兵馬最快什麼時候到?”蕭天耀知道,皇上知道他帶金吾衛回京後,就下了密旨,讓各地駐軍將領帶兵馬進城,勤王保駕。

這些人中自有保皇派,但也有與他關係不錯的人,那些人收到密旨後,並沒有立刻出兵,而是私下給他寫了信。

他的意見,自然是讓他們帶兵回京,至於最後要不要勤王,就要看皇上怎麼辦了。

“最快的是關西的天隴軍,有五萬兵馬。今天晚上就會抵達望風坡,快的話明天一早就能到京城。”金吾衛現在駐紮的地方,就在望風坡附近。如果金吾衛今天沒有行動,明天就一定會與天隴軍在望風坡開戰。

“明天?來得真快!”從望風坡到京城需要一天,他現在帶兵趕過去,也要到天黑才能到京城。

時間,很緊張!

“王爺,我們怎麼辦?”副將一臉急切的看着蕭天耀,眼保戰意昂然。

憋了這麼多天,他們早就想大打一場了,不管是跟禁軍打,還是跟天隴軍打。

蕭天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認真研究地圖,片刻後,指了一處山地,“左翼軍,帶五千人萬在這裡等天隴軍。靖安軍,帶一萬人馬這裡設伏。記住,務必要拖住天隴軍的腳步。”

“是,王爺。”被點名的兩人站出來領命。

“一個時辰後,點五萬人馬隨我攻城,其他人留守駐地。”蕭天耀權衡敵我實力之差後,點出五萬人。

憑他手中的五萬人馬,足夠對付皇上的十萬禁軍。

“是。”另有兩人出列領命。

領到命令的人一一退下,其他人則仍留在原地,等蕭天耀分發任務給他們。

蕭天耀沒有急着下令,而是繼續尋問其他幾路勤王兵馬什麼時候到,確定了時間後,纔派了相應的人與兵馬,在各地等候。

皇上深知金吾衛的實力,也十分忌憚蕭天耀。他這次竟是不顧邊境的安危,召了近五十萬兵馬進城。

好在這五十萬兵馬無法同時抵達京城,不然金吾衛同時面對五十萬大軍,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萬將軍,你們攔住嶺南軍後,立刻派五千人馬支援馬副將。”兵馬有限,蕭天耀只能打時間差,最大限度的整合手上的支援。

“末將明白。”幾位將領都不是第一次跟蕭天耀配合,也不是第一次以少打多,心裡絲毫不怯。

在外人眼中,他們王爺帶兵厲害,卻不知他們王爺最厲害的不是帶兵,而是整合兵力。最初,他們金吾衛人數不多,裝備差,戰鬥力弱,短時間內根本達不到精兵的要求,他們能存活下來,全是依賴王爺的指揮。

王爺是個神奇的人,他能將任何一支軍隊的兵力發揮到極致,不浪費一絲。

雖然,有時候會很冒險,只要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差池,就有可能全軍覆沒,但只要他們聽從指揮,按王爺的要求去做,就一定能轉危爲安。

當年,那麼艱難的時候他們都走過來,沒道理現在會陰溝裡翻船。

半個時辰後,所有副將都得到了命令,一一離開,只留下蕭天耀一人。

人都走了,蕭天耀這才允許自己露出疲態。

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下,蕭天耀揉了揉痠痛的眉心。

這一戰他有八成的勝算,但不到最後誰也不知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在事情沒有結束前,他都不能鬆懈。

這是第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爲了這一步他足足籌備了十年了,他輸不起!

“王爺,流白公子和蘇茶公子回來了。”親兵進來,彙報道。

“讓他進來。”蕭天耀眼前一亮,一掃之前的疲憊。

流白和蘇茶是他的得利助手,有這兩人在,他可以省下許多事。

“王爺,我們回來了!”人未到聲先到,蘇茶和流白一臉急切的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他們這次,差點就回不來了……

爲方便和大家溝通,重點是方便大家催更!承九開了一個公衆微信,微信號:td-chengjiu

(即塔讀承九)

如何加承九的微信?

1、微信—點右上角的“+”—新增朋友——官方衆賬號—輸入:承九

2、微信—點右上角的“+”在搜索欄輸入:td-chengjiu

章節目錄 816出兵,保護好王妃

流白和蘇茶回來了,蕭天耀身上的壓力驟減。風雨

有流白和蘇茶在,蕭天耀就不用擔心情報不及時,更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了。

簡單的問過兩人在北歷的經歷,蕭天耀也沒有安慰他們,只說了一句,“做得很好”,便讓兩人去休息,休息夠了接手自己的工作。

“我們沒事,立刻就能做事。大軍一個時辰後就出發,我們先去了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免得耽誤大事。”蘇茶和流白一路趕路,還要小心北歷和月影樓的追殺,要說不累是騙人的,可現在情況緊急,他們哪裡睡得着。

“嗯。”蕭天耀沒有多說,只讓兩人下去收拾一下。

兩日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沒有換,之前還不覺得,現在冷靜下來,蕭天耀就受不了。

流白和蘇茶也知道蕭天耀潔癖,雖然累極,兩人還是老老實實的下去收拾乾淨。

一個時辰後,大將整裝待發。蕭天耀換上了光明鎧甲,命人拿來紅纓長槍,準備出發。

“王爺,所有的消息我都梳理了一遍,暫時沒有發現問題。王爺放心,我會讓人盯緊各路援軍,絕不會有半點差池。”流白以最快的速度瞭解了情況,進入了工作狀態。

蘇茶也不遑多讓,一個時辰足夠他了解軍營糧草和武器的存貨,“王爺,糧草已經在運來的途中,十天後會有一批兵器到,請王爺放心。”

他們手上有足夠支持二十多萬金吾衛三年用的糧草,至於兵器?

他們之前得了一批天外玄鐵,又從北歷買了一批兵器過來,不說足夠用三年,應付眼前這場大戰是沒有問題的。

“很好,這裡就交給你們了。”蕭天耀絕對信任流白和蘇茶,聽到兩人的彙報,蕭天耀滿意的點頭。

果然,兩人一回來他就輕鬆了。

“王爺放心,我們誓死完成任務。”蘇茶和流白一臉鄭重的保證道。

“保護好王妃!”蕭天耀接過手下遞來的長槍,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出發!”蕭天耀是個乾脆的人,也是一個少言的人,並沒有發表什麼動員三軍的話,也沒有解釋出兵的動機。

他手下的兵,只需要聽令就好。

至於師出有名,討伐的旗號,那是做給外人看的。

大軍極速前行,雖只有五萬人馬,可同樣聲勢浩大,在宮中的皇上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臉色發白。

“蠢貨,你們這羣蠢貨,居然讓他跑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皇上氣得將桌上的奏摺,硯臺全部砸在地上。

“皇上恕罪。”看守天牢的副將,禁軍統領、九門提督拼命的磕頭,被硯臺、奏摺砸的頭破血流也不敢躲一下。

“恕罪,你們叫朕怎麼饒恕你們?蕭王跑了,在你們的眼皮底下跑了出去,現在帶着五萬大軍要攻城,朕屁股底下的位置都要做不穩了,你叫朕怎麼饒恕你們?你們說?”皇上氣得還要再拿東西去砸他們,可桌上已經空了,皇上就是砸人,也尋不到趁手的物件。

“嘭嘭嘭……”三人不敢再求情,只不斷的磕頭。

皇上越看他們越生氣,一生氣頭就痛,而頭一痛皇上就更惱,惡行循環,皇上的頭更痛了。

頭痛,皇上就想到秦太醫,看到秦太醫瑟瑟發抖的跪在一旁,皇上就更怒,指着他大罵,“還有你,你不是說蕭王中了藥,十天內都不能動彈嗎?十天?呵……依朕看,連十個時辰都沒有!”

要早知道秦太醫的藥,沒有辦法控制蕭天耀太久,他當時就下手殺了蕭天耀,哪裡會給他逃出去的機會。

“皇上恕罪,那藥臣在武聖身上試過,確實能讓對方十年內無法動武。”試藥時皇上也在場,要不是這樣,皇上也不會放心的把蕭天耀關起來,而不是殺了他。

“朕不想聽這些,朕只相信眼前看到的。”皇上惱羞成怒,手邊沒有趁手的可以砸人的物件,只能一拍桌子,宣泄心中的怒火。

秦太醫叫苦不迭,可卻不敢再多言,只能和禁軍統領一樣,拼命的磕頭,以求皇上恕罪。

皇上發了一通脾氣後,就冷靜了下來,雖然腦袋還是一抽一抽的痛,可卻比之前好了許多,看到秦太醫四人磕的一地的血,皇上揮了揮手,“滾,滾滾,都滾出去,叫林相和右相來見朕。”

“罪臣告退。”秦太醫四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皇上就會改變主意。

一刻鐘後,林相進宮求見,而右相則告病了。

“病?那老傢伙病得還真是時候,朕看他不是病了,是有二心了!”皇上怒火中燒,那樣子,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右相出自是世族大家,門生遍佈,但他從來不站隊,這一點皇上一直都知道。

放以前,皇上雖然不滿,可也不至於恨到要食其肉,啖其血的地步,可現在皇上是真得恨,恨右相落井下石。

右相那老狐狸比誰都精明,他擺出這姿態,明擺着是告訴其他世家,和他們的門人,他不看好他這個皇上。

右相這個姿態一擺出來,那些世家還能爲他所用嗎?

“去,派太醫院院首去右相府,務必要讓右相明早可以起來,朕明天一定要見到他人。”右相想躲,可也要看他這個皇上願不願意。

想要撇清干係的投奔蕭天耀,簡直是在做夢。

“是,陛下。”太監領命,恭敬的退下。

林相站在一旁,暗自慶幸沒有裝病。

原本他也想請病假不來見皇上,可想到周貴妃和周家拋出的橄欖枝,林相咬咬牙又來了。

這東文的皇帝還是當今聖上,或者聖上的兒子坐得好,要換了一個人做,即使那人娶了他女兒,他這個林相也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看到皇上的反應,林相暗自慶幸自己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上不是蕭王爺的對手,可要弄死他卻跟捏死一馬螞蟻一樣簡單,他要讓皇上不快,皇上立馬能要他的命。

只是林相來了也沒有什麼用,他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條狗,看着權勢大,可一無兵權二無根基,他根本幫不上忙……

章節目錄 817統帥,害人之心不可有

蕭王帶着金吾衛直奔京城而來,擺明了是要跟皇上撕破臉。這個時候,皇上除了派兵鎮壓外,什麼陰謀詭計都沒有用,可偏偏皇上現在缺的就是兵。

他雖早早下了秘旨,讓各地駐軍帶兵來京中勤王保駕,可最快一路兵馬也要明天才能到,而且來了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場。

區區幾萬人馬,還不夠給金吾衛塞牙縫。

當然,這並不是說皇上行事不周,準備不全,實在是事情遠遠超出了皇上的預料和控制。

之前,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以爲拿下了蕭天耀,金吾衛就不值得重視。哪裡知道蕭天耀居然逃了出去,並與金吾衛匯合了。

沒有蕭天耀的金吾衛,皇上自然不會放在眼裡,現在蕭天耀與金吾衛匯合了,金吾衛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

天知道進京的援兵,能不能順利進城。

“林相,你可有辦法拖住蕭王的腳步?”當局者迷,皇上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纔會病急亂投醫,把林相找來。

“皇上,蕭王孤身一人,要尋他的軟肋着實不容易。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蕭王妃和蘇家的大少,可現在蕭王妃和蘇家大少不在京中,我們就是想要拿人威脅蕭王,也無從下手。”這就是林相,哪怕身居高位,行事仍舊透着一股小家子氣,能用陰謀絕不用陽謀。

“蘇家大少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個屬下。蕭天耀能爲了一個屬下,放棄大好機會?”皇上嗤之以鼻,“要是抓到你那大女兒蕭王妃,說不定能派上一點用場。”可偏偏他手下的人無能,在京中找了三四天,也沒有找到蕭王妃的身影。

“皇上,臣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林相眼前一亮,“蕭王妃與她外祖家關係親厚,如若我們把蒙家人抓起來,用他們來威脅蕭王妃,蕭王妃必會就範,而有蕭王妃在手,就不怕蕭王不投鼠忌器。”

“蒙家?”皇上最近頭疼的厲害,腦子也比之前鈍了許多,略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當即大喜,“好好好,好一條妙計,愛卿此計可行。來人,去把蒙家老少請進宮。”

“奴才領命。”一旁侍侯的太監明白皇上的意思,領命退下。

“皇上英明,有蒙家老少在手,蕭王妃必會妥協,到時候聖上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將蕭王拿下。”林相趁機拍馬屁,可是皇上只是腦子鈍,並不是傻了,略一想又覺得此計還不夠保險。

“在天下大事面前,蕭王不一定會妥協。蒙家人要拿下,但也不能全指望蒙家人,我們得做兩手準備,林相你再想想,還有什麼退敵妙計。”皇上現在並不想一舉拿下蕭天耀,只要多拖幾天。

幾天後,各地的援軍就會到,到時候蕭天耀就算有金吾衛在手,也不可能輕易破城而入。

“這……請聖上容臣再想想。”林相一臉爲難,想了許久,在皇上不耐煩的催促下,才小聲的說了一句,“皇上,不如派三公子出去求援?”

三皇子周子安,周貴妃的兒子,背後有一個領兵的周家。周家手上的兵權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此刻也收到秘旨,私下帶兵進京勤王保駕。

憑周家手上那點人馬,成不了什麼大事,周家一直希望病好了的三皇子,能去軍中轉一轉,好在軍中樹立威信,收攏一些兵權。

蕭王叛亂雖是壞事,可在周家眼中卻也是一個機會。如果能說服皇上讓三皇子私下出城收攏各地援軍,到時候三皇子就是援軍的統帥。

如若三皇子能帶領援軍,打退蕭王,三皇子離皇位就近了。

當然,周家人也考慮到了三皇子要是敗了會如何?

可現在的情況,即使沒有勝算,他們也要賭一把,不然真等蕭王破城而入,三皇子不敗也不會有好下場。

“子安?他從來沒有帶過兵。”皇上也想過派人出城,將各地援軍整合,免得他們一盤散沙,被蕭天耀逐個擊破。

原本,太子是最好的人選,可那天的事後,太子已徹底成了廢人,不堪重用。

在皇后派系的暗示下,皇上動了重用大皇子文王的念頭,只是那時候情況還沒有這麼危急,皇上倒也放心。

可現在的情況已是十萬火急,把外面的援軍交給什麼人掌管,關係到他的皇位坐不坐得穩,他不得不謹慎。

“皇上,三皇子天資聰穎,熟讀兵法,外祖和舅舅皆是名將,憑他的身份與能力定能震懾那些將領。”林相已經被綁到周家的船上,不得不爲周家說話。

皇上知道林相有私心,可林相這話也不無道理。

各地的援軍分屬不同的將領,要讓他們聽一個人的話絕對不是容易的事,統帥之人沒有足夠的身份與才能,絕對無法將各地的援軍整合起來。

“此事,容朕再想想。”此事事關重大,皇上一時也無法決定。

林相見好就收,不敢再多言,陪着皇上說了幾句話,林相見皇上一臉疲倦,機警的提出告退,可卻被皇上否決了,“近日諸事繁多,林相便留在宮中,方便朕召見。對了,再把林夫人和林小姐、林少爺一起召見宮,免得林相一個人在宮裡寂寞。”

皇上是什麼人?是天子,是帝王!

爲了自己的權利,他可以犧牲任何人。

林相說蒙家人能逼林初九就範,那林相呢?

不管怎麼樣,林相都是林初九的父親,如果蒙家人無法威脅到林初九,他不介意拿林家人試試。

有用則好,無用也無所謂,不過是多殺幾個人。

“聖,聖上……”林相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狠心,頓時全身冰冷,無法思考。

“不過是一家人在宮中小住,不必驚慌。”不管心裡抱着什麼目的,皇上面上仍舊是和和氣氣的。

“是,是。”林相有苦難言,卻只能點頭認命。

林相被帶下去了,很快林夫人、林婉婷和林家大少全被接進了宮,住在皇宮一角,由重兵把守,無旨不得進出。

接林家的人很順利,可接蒙家的人卻出了問題……

章節目錄 818反骨,皇位能坐穩

蒙家因蒙老太君的死,全家都閉門守孝,早已絕跡於京貴族圈,京的人至少有大半年沒有見過蒙家人出現。

不過,蒙家的下人每天都會出門採買新鮮的蔬果,無聲的告訴京城衆人,他們家主子還在家。

可是,當禁軍衝進蒙家,卻一個人也沒有看到,只有一屋子早就爛掉的瓜果蔬菜,和枯死的花草樹幹。

“這是怎麼一回事?”帶隊的禁軍傻眼了。

沒人,他們拿什麼回去覆命?

“大人,蒙家的人應該早就走了,屋內至少兩三個月沒有人住。不過一些貴重的東西都還在屋內,並沒有帶走。”蒙家人走得極低調,而且不是一起離開的,除了隨時的細軟外,他們什麼也沒有帶走,擺明是早有準備。

“他孃的,合着蕭王早有準備。”帶隊的禁軍轉了一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走,趕緊的回宮覆命,這是大發了。”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蕭王手上的兵力,蕭王想不贏都難辦。

禁軍來得匆忙,走得更匆忙。

宮內,太醫正在給皇上按摩頭部,以緩解他的頭痛,好不容易讓皇上放鬆下來,皇上又聽到蒙家全家不在京城的消息,情緒波動太大,以至於頭疾越來越嚴重。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蒙家上下幾十口人不見數月,你們居然沒有發現?”皇上殺人的心都有了。

林初九跑出去可以理解,畢竟她身後有蕭王府的隱衛,可是蒙家的人呢?

月前就不在京城,居然沒有人發現,京那些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天藏閣的人呢?讓他們來見我!”皇上盛怒之下倒是沒有再出昏招,也沒有再砸東西。

“是,是,是。”禁軍小頭目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恨不得告病回家,可偏偏他沒有那個膽。

沒有看到右相告病,皇上又是派太醫,又是派禁軍的嗎?他要是告病,皇上鐵定會把他直接殺了。

不多時,天藏閣的東特使進宮了,胖乎乎的東特使似乎比之前又圓潤了一點,可臉色卻比之前差了許多。

東特使一臉焦急,滿頭大汗的站在皇上面前,匆忙行了個禮,“參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皇上不等對方叩拜下去,就急切的揮了揮手,“特使,天藏閣可知蒙家人的下落?”

“皇上,實不相瞞,天藏閣收集蒙家消息的人,兩天前失蹤了,之前傳來的消息都是蒙家人在京城。”可見,蕭天耀真的是早有準備的,不僅防了皇上還防了天藏閣的人。

“如果要你們去追查蒙家的下落,需要幾天?”蕭天耀越是看重蒙家人,可見蒙家人的價值越大。

“這,這,陛下,這事……”東特使一臉爲難。

皇上臉色一變,“特使這是何意?不肯幫朕找人。”

“陛下,不是我們不肯幫忙,而是這事我們天藏閣怕是摻和不了。”東特使一臉尷尬,閉着眼睛說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們摻和不了?這事你們天藏閣也起了頭,莫不是告訴朕,你們現在要收手?你們可知開弓沒有回頭箭?”皇上簡直是要氣瘋了,語氣也就不客氣了。

這個時候天藏閣要抽手,不是坑死他嗎?

東特使嘆氣,“陛下,這次真不是我們不厚道,實在是蕭王他太可怕了。蕭王不知何時掌握了我們天藏閣的信息,他的隱衛聯合了一股秘密勢力,在東大肆屠戮天藏閣的探子,天藏閣在東的探子,除了京的暫時沒有受損外,其他各地都死傷無數。”而且大部分都是重傷致殘,不會致命,他們需要花費大力的人力物力去救治那些人。

這是他進宮前收到的消息,這也是天藏閣信息傳遞便捷,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蕭王有這麼一手。

早知道蕭王這麼厲害,聽怕少主再不滿,他們天藏影月絕不摻和東皇權之爭,這次真是虧大了。

“你說什麼?蕭天耀的人在各地屠殺天藏閣的探子?”皇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這不可能,他手上沒有那麼多人,他的勢力主要在京城。”

彼此都是老對手,皇上雖不清楚蕭天耀到底有多少人,但對他的勢力分佈卻很清楚。

“不是蕭王的人,是另一隊人馬。皇上可還記得慈恩堂的事?”東特使這次倒沒有隱瞞或者賣關子。

他和皇上是一條船上的人,雖說這次他們被皇上坑慘了,可同樣的皇上也被他們坑慘了,作爲同樣的倒黴的人,天藏閣不會落井下石。

“慈恩堂?那股神秘勢力?莫不是蕭王的人?”慈恩堂的事鬧得極大,皇上不可能不記得。

甚至,他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慈恩堂的消息,但慈恩堂背後的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就是那股勢力,但對方應該不是蕭王的人,如果天藏閣的消息沒有錯,蕭王應該只是跟慈恩堂的幕後主使者合作。”蕭王手的探子暗衛有限,可慈恩堂遍佈東每個城鎮。

慈恩堂的幕後主使者在東經營數十年,勢力遍佈東每個角落。如果沒有蕭天耀插手,天藏閣跟他們對上絕不會輸,可偏偏他們跟蕭王聯手,打了天藏閣了一個措手不及。

這次,天藏閣可謂是損失慘重,甚至極有可能會從東消失。

“查,給朕查,給朕立刻查清慈恩堂背後的人是誰!”皇上背後冷汗淋漓,臉上發白,嘴脣直哆嗦。

是氣的也是怕的!

在他的眼皮底下,有天藏閣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他認了,有蕭天耀這個反骨之人他也認了,可慈恩堂憑什麼也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囂張?

那些人,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嗎?

“陛下放心,我們天藏閣已發動四國的力量,全力追查慈恩堂的幕後主使者,一有消息便會告訴陛下。”經此打擊,天藏閣在東的勢力將會大大的縮水。

天藏閣想要在東繼續發展,必須要得到統治的支持,比起蕭天耀,東特使當然更願意與當今聖上合作。

可前提是,當今聖上的位置能坐穩!

“報……”

章節目錄 819斷尾,滿紙委屈

“報……”急促而緊張的通報聲,打斷了皇上與東文特使的談話。

“快宣!”皇上手一抖,猛地站了起來。

這是軍情,有緊張軍情纔會啓動的通報渠道。

“聖上,蕭王攜先鋒部隊抵達城‘門’外,正在宣讀檄文,檄文中稱皇上身邊佞臣當道,污蕭王清白,肯請皇上斬殺‘奸’佞,還蕭王清白,不然蕭王便發兵清君側reads;。”傳令的小兵雙手奉上檄文,呈聖上閱示。

“快,快呈上來。”皇上早就知道蕭天耀會有這一手,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手腳不由得哆嗦起來。

按他的推斷,蕭王的人馬最快也得明天一早纔到,而明天就有援兵來了。

現在,提早了一個晚上,要是蕭王在天明前破城,援兵就是來了也沒有用。

太監接過檄文,呈到皇上面前,皇上一目十行,還未看完便已是臉‘色’扭曲,青筋畢‘露’,“蕭天耀欺人太甚!”

盛怒之下,皇上將手中的檄文‘揉’成團,狠狠地砸在地上。

東文特使本不想看,可見皇上被一紙文章氣成這樣,不由得好奇,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地上的紙團撿起,展開……

這一看,東文特使的臉皮也不由得‘抽’搐。

蕭王確實是囂張,蕭王在檄文中非常鐵血的咬定他是清白的,他沒有以戰養兵,也沒有通敵賣國,更沒有在明明有能力的情況下,不打到北歷、南蠻皇庭去。

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蕭天耀將這些年兵部、戶部給的糧草、武器、軍需配置以表格的形式,形象生明的列在紙上,每一樣寫得清清楚楚,時間、地點、朝廷何人經手一一列的清清楚。

除此之外,蕭王還將蕭王府所有的財產與財富公示於衆,並將每一筆財錢的來歷、支出列得清清楚楚。

爲了更直觀的證明自己沒有富可敵國,蕭王將蕭王府佔地大小、房間多少也列的清清楚楚,最後得出結論,除非蕭王府每一處空地都塞滿裝錢的木箱,併疊放至人高,纔有可能裝得下刑部和戶部對外公佈的數字。

然而,事實是蕭王府不可能在每個角落都堆放裝錢的箱,也不可能把箱子疊得人高,這太影響生活了。

蕭王沒有說一句廢話,他用簡單直白的文字與數字,告訴世人不是他不打到北歷、南蠻皇庭去,而是他朝廷給的糧草與軍械支撐不了他打到北歷與南蠻的皇庭。

他沒有不斷的辯解,他沒有借戰事斂財,他只是用最簡單的手法告訴世人,蕭王府根本放不下那麼多銀子,他哪來朝廷說的那麼多銀子?

至於‘私’自帶兵進城一事,蕭王也給出了答案reads;。

蕭王會‘私’自帶兵進京,是收到了皇上的密旨,他是奉皇上的命令帶兵進城,要不然他手上的兵馬怎麼可以在城外駐紮?

‘私’藏龍袍一事更是無稽之談,軍營重地,進去的人別說幾個文臣,就是文王與七皇子也不能隨意走動,那幾個文臣說在軍中找到了他‘私’藏的龍袍,簡直是可笑。

憑他的本事要‘私’藏龍袍,還能被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發現?

蕭王這話可謂是十分張狂,可偏偏他有張狂的資本,他的張狂也對了世人的胃口,東文特使可以想象,一待這篇檄文傳遍天下,蕭王的聲望必會再高一層。

一紙檄文,蕭王沒有喊一句冤,卻滿紙都是冤屈。

當然,蕭王雖是滿紙冤屈卻沒有說皇上半句不是,只說朝廷‘奸’佞當道,媚上欺下,是‘奸’佞小人進讒言,是‘奸’佞小人‘蒙’蔽了皇上,肯請皇上將‘奸’佞小人斬殺,以清朝政。

爲了讓皇上知道他所指的‘奸’佞小人是誰,蕭天耀特意寫明瞭,清點蕭王府的刑部,大理寺、戶部十分可疑。

給金吾衛大軍配備糧草、軍械,發出兵公文的兵部十分可疑。

主管官員升降的吏部也很有問題,另外林相、秦太醫,九‘門’提督,周將軍、司徒將軍等人紛紛在皇上面前進讒言,其罪當誅!

一句話,蕭天耀此舉是要將皇上的心腹一網打盡。皇上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把這些人‘交’出來,‘交’給蕭王處置,另一則是等着蕭天耀率大軍攻城,破城而入,將這些人全部斬殺。

而不管是哪一種,對皇上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損失了手中的心腹大將,日後皇上就是坐在皇位上也只是一個擺設。

東文特使將手中的檄文看完,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開口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草民該出宮了reads;。”

蕭王已擺明車馬,這一戰皇上幾乎沒有勝算,他雖然想要幫皇上,但卻不想把整個天藏閣賭上。

而且,天藏閣一向不參與皇權鬥爭,之前幫皇上也是因爲少主要出口氣,至於現在?

皇上要是有勝算還好,他們天藏閣也算是壓對了寶,是爲維護皇室正統。可現在的情況,皇上根本沒有勝算,他們要一路走到黑,只會污了天藏閣的名聲,以後南蠻、北歷、西武怕是也會動了清掉天藏閣的心思。

“你……你們……”東文特使中途‘抽’手,對皇上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陛下,天藏閣做的是小生意,從不參與皇權鬥爭。”東文特使不給皇上說話的機會,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們,你們好!滾,滾滾,給朕滾!”皇上雖怒,卻也知天藏閣不能得罪,真要把天藏閣惹‘毛’了,他們轉手就能把他這個皇帝給賣了。

“草民告退。”東文特使一臉從容,絲毫沒有坑了皇上的自覺。

拜託,這次的事不是他們天藏閣坑了皇上,而是皇上坑了他們天藏閣好不好!

爲了皇上的事,你知道天藏閣損失多大嗎

天藏閣埋在東文的探子被清掉了不說,那麼多因傷致殘的人,天藏閣還要養他們一輩子呢。

東文特使是個果斷的人,爲了表明天藏閣的立場,保住天藏閣的招牌,他一出宮讓天藏閣對外宣佈,天藏閣暫時撤離東文,待到東文局勢穩定再重啓天藏閣的生意。

如此一來,除了蕭王、慈恩堂的幕後主使者,還有天藏閣自己,就沒有人知道天藏閣在東文吃憋,被蕭王收拾了的事。

蕭天耀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由得均由道:“天藏閣的人,果然有點意思。”

斷尾求生需要勇氣,天藏閣果然不簡單!

...q

章節目錄 820爭奪,不甘心

天藏閣下了血本,想要斷尾斷生,蕭天耀自然會成全他們。畢竟現在的他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那個實力可以一舉將天藏閣給滅了。

當然,就算現在的他有能力,一舉把天藏閣在東文的勢力清除,他也不會這麼做。

皇后和她背後的慈恩堂還在東文蹦達,他要把天藏閣給滅了,就剩下慈恩堂一家獨大,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放天藏閣的人離開。”不需要多想蕭天耀就做出了決定,他手下的人也習慣聽命行事,就算有自己的意見也不會說出來。

有蕭天耀發話,天藏閣的人順利離開,東文特使雖然很憋屈,可走之前還是讓人拖一句話給蕭天耀,“天藏閣欠蕭王一個人情,改日蕭王有事儘管開口,天藏閣能幫的絕對不會推諉。”

不得不說東文特使是個聰明人,也能屈能伸。明明心裡恨蕭天耀恨得什麼似的,可在情勢不利自己的情況下,卻能低下頭,假裝之前的不愉快都不曾發生。

可惜,他太小看蕭天耀,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蕭天耀雖不是什麼愛記仇的小人,可卻也不是多大度的人。天藏閣的存在,他如梗在喉,現在是沒有機會,一旦有機會他絕不會因爲天藏閣低頭就收手。

天藏閣從東文撤離的消息,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宮裡的幾位。

皇后娘娘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蕭王這一手玩得可真是漂亮,日後天藏閣捲土重來,還得看蕭王的臉色。”

“娘娘,我們是不是要收手?”皇后身邊的嬤嬤一張老臉皺成一團,渾濁的眸子滿是擔憂。

“收手?爲什麼要收手?收了手你當蕭王能放過我們,與蕭王合作就是與虎謀反,我們已經得罪了天藏閣,我們收不了手。”皇后笑得矜持高貴,並沒有將即將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我們主動收手,天藏閣總能記我們的好,日後井水不犯河水也好。”依天藏閣的情報網,不可能不知道慈恩堂背後勢力對天藏閣動手,是與蕭王有關。

皇后搖了搖頭,“嬤嬤你太小看蕭天耀,也太高看天藏閣了。天藏閣會低頭向蕭王求和,並不表示他們會放過低頭求和的人。”

“蕭王這是把我們綁在他的船上,下不來了。”老嬤嬤的臉色很難看,眼眸微凸,看上去很嚇人。

“答應與他合作就是上了賊船,不過沒有關係,只要他能報我和母親、兄長報仇,別說上賊船,就是下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會眨眼。”皇后手腕輕動,長長的指甲在眼前劃過,妖嬈而美麗。

周貴妃比皇后晚半個時辰才收到消息,和皇后的沉穩大氣不同,周貴妃收到消息後,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

“天藏閣突然撤離,是不是說明他們怕了蕭王?是不是皇上要敗了?”周貴妃死死拽着身邊大宮女的手,指甲嵌進地方的肉裡卻猶不知。

和皇后不一樣,她的榮辱全系在皇上身上,皇上要是倒了,她也就完了。

“娘娘不會的,皇上手上有百萬大軍,皇上是正統,蕭王謀逆,天理難容。”周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不斷的安撫周貴妃。

可就是這樣,也無法緩解周貴妃的緊張與不安,“快,快去宣我嫂子進宮,我要見她。”她要周家給她一個準信,不然她無法安心。

此時宮裡已是風聲鶴唳,周貴妃的大嫂根本沒法進來,周貴妃遲遲得不到準信,情緒已處在崩潰的邊緣,周子安收到消息,連忙趕過來安慰周貴妃。

三皇子很清楚周家和周貴妃最近的動向,也知道他們有什麼打算,他勸阻過,可卻無用,最後只能漠視不理,任由周家折騰,他不配合也不破壞。

三皇子的到來讓周貴妃冷靜了下來,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金吾衛慢慢在城門外聚集,援兵卻遲遲無消息,又讓周貴妃陷入焦躁不安中。

她有預感,他們周家這次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安兒,我不甘心,母妃不甘心呀!”當週貴妃聽到蕭王發話,皇上天亮前不把他說的那幾個交出去,他就要攻進城,周貴妃終於撐不住,哭倒在地。

她一生風光無限,在家是千嬌萬貴的嫡女,進宮是皇上寵愛的妃子,可偏生的兒子卻一出生就病弱,與皇位無緣。

她原本死了爭奪皇位的心,可偏偏她的兒子站起來了,而她的兒子又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能文能武,她要不爭都不甘心。

她去爭了,爲了增加籌碼,她算計許多人,可結果呢?

她纔開始爭,結局就定了!

“安兒,安兒,母妃不甘心呀!”周貴妃哭暈了過去,周子安抱着周貴妃,輕輕嘆了口氣。

在輪椅上坐了多年,他看得很清楚,他們那位父皇是個無情的人,父皇寵他是因爲他雙腿殘廢,沒有奪位的可能。

這麼多年,看大皇子與太子爭得你我活,看皇上時不時在兩人之間玩平衡,他就明白他們的父皇根本沒有想過把皇位傳給哪個兒子,根本沒有想過培養繼承人。

他們的父皇,權利慾太重,誰要敢冒頭爭,誰就會成爲下一個被養廢的太子。

可偏偏他說的這些周家人與母妃都聽不進去,一心想要參與奪位。

現在好了,蕭王出碼了,皇位對蕭王來說就是囊中之物,他們就是再怎麼爭,再怎麼奪也沒有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皇宮裡的人度秒如年,皇宮外的人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城牆上的兵力短短半天翻了數倍,城中所有的兵馬都在第一時間被調到城門處,投石機、攻城弩一類的大型武器,被禁軍一架架擡到城門上,對準金吾衛,只等金吾衛動手便發射。

按說,兩軍交鋒,蕭王搶佔了先機,怎麼也不應該給皇上時間,讓他能把兵器、武器調到前線,可偏偏蕭王就這麼做了,早早的集結了兵力,卻遲遲沒有攻城,給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作者有話說:醫妃的實體書《神醫帝妃:且付深情共白頭》(出版名)已上市,在噹噹淘寶和各大新華書店有售,歡迎大家前去購買。

另,宣傳一下自己的公衆微信,裡面會有很多小劇場,還有一些最新消息都會在上面公佈。最重要,你們可以在上面催更……好吧,微信粉絲關注每超一萬人,當天更新五章,現在是一萬一千人,到兩萬那天五更,到三萬那天也五更。

微信號:td-chengjiu(即塔讀承九)

如何加承九的微信?

1、微信—點右上角的“+”—新增朋友——官方衆賬號—輸入:承九

2、微信—點右上角的“+”在搜索欄輸入:td-chengjiu

章節目錄 821從夫,情在理與法之前

林初九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也已是半夜,草草用過飯,便招來侍衛尋問蕭天耀的情況。

“回王妃的話,王爺帶兵去了城門,暫時還沒有消息傳過來。”小兵知道的東西有限,對於前線的情況也不明瞭,能說的東西自然就更少了。

“王爺有留話嗎?”把她一個人丟在軍中,總得給她留句話,好讓她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吧?

“這……王爺並沒有給您留話。”小兵悄悄的擡頭,不安的看了林初九一眼。

心略堵,不過早就知道蕭天耀是什麼德行,林初九原本期望也不高,“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沒有任何交待,她就只能呆在軍中,哪裡也不能去,畢竟現在外面形勢不明,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是。”小兵片刻也不敢多留,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可剛走出去沒有多久,小兵又跑了進來,“王妃,有您的信,宮裡送出來的。”

兩軍還未正式開戰,就算正式開戰了,皇上要給林初九送一封信也不是什麼難事。

“拿過來。”林初九接過信,展開,看到上面的內容,不由得笑了出來,“皇上太小瞧我了。”居然拿蒙家和林家來威脅她,簡直是可笑。

她當時可是被逼出城的,蕭天耀差點就玩完了,依她對蒙家的重視,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她一安定下來,就秘密給蒙家去了消息,早就把蒙家安頓好了,皇上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找的到蒙家人,拿什麼威脅她?

至於林家人?

林家人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死活,爲什麼她要去管林家人的死活?

“送信的人還在嗎?”林初九收起信,笑的一臉純良。

“在,說是要等王妃您的回信。”小兵雖不知信中所寫,可也能猜到絕無好事。

“回信?”林初九又笑了。

這信怎麼回?

她怎麼回她都是錯的。

她能告訴皇上,她早就知道蒙家人不在京城嗎?

要是不管林家死活,她就是不孝女,外人不會管她與林家之間的恩怨,皇上也不會管這些,只要她回信,皇上就有攻擊蕭王的理由。

要是管,她拿什麼去管?

她雖是蕭王妃,可她一個沒有孃家支持的蕭王妃,只是蕭王的附屬,要不是蕭王對她還有那麼幾分心思,她和籠中鳥就沒有區別。

“皇上可真是有意思。”大敵當前,不思怎麼退敵,卻把主意打到她這個女人身上。堂堂帝王面對臣子的挑釁,居然不敢堂堂正正的迎戰,專想這些歪門邪路,真不知他這個皇上怎麼當的。

林初九搖了搖頭,將信按原痕跡摺好放回信封,遞給小兵,“把信送去給蕭王,另告訴宮裡的人,出嫁出夫,女婿是半子,蕭王做法就是我的做法。”男人間的鬥爭,想要她背罵名,做夢。

“是。”小兵又手接過信,恭敬的退下。

宮中送信的人得到林初九的口信,知道這絕不是皇上想要的,有心想要再說什麼,可金吾衛根本不理會他,轉身就走了。

送信的人在軍營門口等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能幫他傳話的,只得認命的回宮交差。

一來一回,即使是快馬加鞭,也要等到天亮後才能到皇宮,爲了儘快讓皇上收到消息,送信的人用特殊手法將消息傳了回去。

同樣,金吾衛爲了讓蕭天耀第一時間收到信,用的也是專用的傳信渠道。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蕭天耀收到了信,當然也收到林初九那句話。

“出嫁從夫。”蕭天耀仔細咀嚼着這幾個字,想到林初九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冷硬的臉龐不由得柔和幾分,低聲道了一句,“你幾時從過夫?不對,你需要拿本王當擋箭牌的時候,就會乖乖從夫。”

當然,抱怨歸抱怨,蕭天耀還是認命的接手了這件事。

“來人!”蕭天耀隨手將信丟在桌上,並沒有慎重的收起來。

這封信譴詞用字都十分講究,明面上一點問題也沒有,信上的字也非皇上或者哪位大人的字跡,不過普通人謄寫的,根本沒有一點價值。

“去,讓人給林相去封信,問他女兒、女婿有冤,林相該如何選擇?”皇上拿孝道壓林初九,他就拿情問林相。

情理法,情理法,情在理與法的前面,可見比起理與法世人更重情。不然也不會有同宗互庇,子不告父,婦不告夫一說。

在他蒙受冤屈,在林初九爲避難不得不躲進影月樓時,林相這位岳父沒有出力,反倒落井下石,現在他要洗清冤屈,岳父要不要出力?

同樣的用字謹慎,字裡字外沒有一句不滿,同樣只是普通小兵的筆記,同樣是以旁觀者的口吻質問林相,與皇上給林初九信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天耀確定無誤後,讓人將信送去給皇上。

待到信送出去,金吾衛已吃完早飯,列好戰隊,隨時準備進攻。蕭天耀這次並沒有拖延,時辰一到便帶兵至城門中,並命手下副將去叫陣。

經過一天一夜,城門口的武裝力量翻了數十倍仍不止,可以說是武裝到牙齒了,這個時開戰蕭天耀來說並沒有利,可蕭天耀卻沒有選擇退縮,守城的將領不懂蕭天耀此舉到底爲何,不過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他們面對金吾衛也有了信心。

城下,金吾衛副將拿出檄文開始念,守城的將領不等金吾衛唸完,就大聲呵斷,“亂臣賊子,圖謀造反,你今天便是叫破喉嚨,也改變不了你們是叛賊的事實。”

“我家王爺蒙受不白之冤,即使手握大軍仍舊不肯攻城,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家王爺是亂臣賊子,可敢開城門讓我們家王爺在殿上,與文武百官對質?你們可敢開庫房,將國庫與從蕭王府查抄的財產,當衆清點?你們可敢?你們可敢!”

一句句“你們可敢?”砸向守城的將領,金吾衛的士氣也因這句話而高漲。

他們的王爺是清白,你們可敢當衆對質?你們可敢當衆點清?<

章節目錄 822開戰,救兵不會來了

朝廷的人自然是不敢當衆對質,更不敢讓蕭天耀清算國庫和查抄的財產。當然,朝廷不同意並不單單是因爲不敢,更多的是爲了面子。

蕭王說要當面對質,就讓人來當面對質,朝廷顏面何在?

蕭王說要清查國庫,就開國庫讓他清點,朝廷顏面何在?

而且,誰也不能保證,朝廷答應了蕭王的要求,蕭王就會退兵。畢竟皇上加諸在蕭王身上的罪名,有九成是莫須有。真要對質、清點後,證明了蕭王是清白,怎麼辦?

難道讓皇上自打嘴巴,承認自己殘害忠良?

別開玩笑了,皇上是不會錯的,就算有錯也不能認了。

事已至此,朝廷與蕭王之間除了動手外,再沒有第二個選擇。

“蕭王,你說再多也改變了你謀逆的事實,放下武器,現在投降,看在你過去的功勞上,聖上也許會開一面,從輕發落。”城牆上的將領,並不受金吾衛的影響,一口咬定蕭天耀叛亂,擼起袖子準備跟蕭天耀的手下,大吵十八個回合,可是……

沒有了!

他說完後,蕭王的收下根本不接話,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而且不僅不說話,甚至也沒有出兵的打算,城牆下的金吾衛一個個像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下面,一動不動。

“這是怎麼一回事?”饒是守城的將領見識再廣,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蕭王到底要做什麼?

昨晚就來了,明明掌握了最佳的時間,卻完全不動。

今天一大早就列隊來城牆下,叫了半天的陣,可叫到一半又停下了,完全沒有攻城的跡象。

“蕭王這是什麼意思?”不懂呀,真得不懂呀。

“看蕭王的意思是不想出兵?他要不想出兵,帶兵進京做什麼?”一干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不解的同時又有那麼一點氣餒。

他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跟金吾衛打一場,甚至還想着要贏了金吾衛該如何慶祝。可結果呢?

他們準備了一天一夜,人家壓根就沒有打的意思。這種感覺就好比,你做足了萬全的準備,用盡全力揮出一拳,結果卻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白費了。

“蕭王不會不打吧?今天就會有救兵到,這麼圍下去對蕭王沒有好處。”守城的將領覺得自己要瘋了。從昨天到現在一直繃緊了弦,準備誓死抵抗金吾衛,可結果蕭王硬是不出兵,生生把他憋了個半死。

手下的人見狀,小聲的提了一句:“將軍,要不我們主動出兵吧?”這麼僵着也不是辦法,每時每刻對着冰冷如同柱子的金吾衛,他們壓力很大。

“不行,在兵力上我們根本不是金吾衛的對手,主動出兵必敗無疑。”守城的一方天生就佔了優勢,他們要開城門走出去,等於把優勢丟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耗着?”再這麼耗下去,他們的士氣都要耗盡。

“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怕什麼。”守城的將領總覺得這事不簡單,可現在他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他的責任就是儘可能的守住城門,多守一時是一時。

雙方都沒有開戰的意思,自然是打不起了,可打不起來並不表示他們能放鬆。即使沒有開戰,金吾衛仍舊整裝待發的站在城牆下,這樣的情況下守城的士兵自然不能放下戒備。

雙方僵持不下,直到午時左右,金吾衛吃飯的時間到了,緊繃的氣氛才稍稍放鬆。

金吾衛吃飯,守城的將領自然也要吃飯,爲了刺激金吾衛,守城的將領特意命人準備大魚大肉,並且將大鍋搬到城牆上,一時間肉香滿城,那味道聞着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當兵的大多苦,軍糧能吃飽就是好的,大魚大肉幾乎不要想,這一鍋鍋的肉搬上來,着實是饞人,將城的小兵一個個迫不急待的拿着碗去打肉,然後站在城牆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邊吃還邊大聲叫嚷,“香,香,真是香。”

“這肉可是仙滿樓的大廚做的,味兒就是好。”

“真是香死了,這一碗肉吃下去,今天就是大戰三百回合,我也有力氣了。”

“對對對,吃飽了纔有力氣打仗,就怕金吾衛那幫龜孫子膽小不開戰,一旦他們開戰,讓他們見識小爺的厲害。”

“硬邦邦的乾糧餅子有什麼好吃的,我們可都是吃大米,吃肉。還說蕭王愛兵如子,我看也不過如此,你看看蕭王給你們吃的是什麼東西,再看看皇上給我們吃的是什麼東西。我勸你們還是早早投降,朝廷自然不會虧待你們。”晶瑩飽滿白米飯,淋上香噴噴的肉汁,對當兵的來說就是最好的吃食,飽飽的吃上一頓,握刀都有力氣。

金吾衛自然也是饞肉,饞白米飯的,和朝廷的將士們相比,他們的吃食本身就要差上一些,他們跟在蕭天耀身邊,頂多也只能吃飽,偶爾能吃頓好的,想要頓頓白米飯配肉,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守城的將領與士兵低估了金吾衛,也低估了蕭天耀帶兵的手段。金吾衛確實饞肉,可印在骨子裡的軍紀讓他們不敢妄動,哪怕嘴裡不斷分沁口水,他們也不會吧唧出聲,更不會因此動搖意志。

蕭天耀看在眼裡,暗暗點頭。

金吾衛沒有辜負他的用心,也沒辜負他的信任。沒有因爲一頓肉,就對他懷恨在心,認爲跟着他只有苦頭吃。

金吾衛吃飯速度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全軍上下便吃完了,而這個時候,天邊突然炸開了一朵紅色的火焰,看到那朵火焰,金吾衛的氣勢瞬間爲之一變,一個個從木樁子變成鐵血沙場的兇徒,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狠戾的氣息。

“怎麼回事!”守城的將領驚了一跳,除些摔倒在地。

數萬人同時殺氣沖天的看過來,這氣勢與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

章節目錄 823漂亮,最後的防線

毫無預兆,毫無準備,蕭天耀突然下達攻城的命令,別說守城的小兵,就是將領們也是一頭霧水。

“爲什麼?”爲什麼早不攻城,晚不攻城,在這個時候攻城?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當然有!

金吾衛很快就給了他們答案,“衝!朝廷的援兵已被攔截,十天內絕無援兵抵達京城。大家衝上去,爲還王爺清白,破城而入!”

“爲還王爺清白,攻城!”金吾衛高聲大喊,這話是喊給自己聽的,也是喊給城牆上的士兵聽的。

守城的將士有信心堅守城門,是因爲他們知道只需要等一兩天,就有大量的援兵趕到,到時候不管金吾衛多強,他們都不怕。

可現在呢?

一枚信號彈告訴守城的將士,他們等的援兵不會來了。

兇悍的金吾衛告訴守城的將士,他們等不到援兵來了。

“將軍,這是真的嗎?”千戶長、百護長聽到金吾衛的話,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們咚咚咚的跑來問守城的將軍,可是守城的將軍自己也不知道。

“金吾衛的話你們也能信?”這種事不管知不知道都不能亂說,一說出去就會動搖軍心。

“可是底下只有幾萬人,金吾衛大軍有二十四萬多人,其他人哪裡去了?”大家都不是蠢蛋,看到金吾衛的數量,就猜到其他人去哪裡了。

“他們是去攔援軍了,我們的援軍不會來了!”一年輕的千戶長,閉上眼,說出衆人心裡明白,卻沒有說出口的話。

“沒有援軍,我們要怎麼辦?”

“沒有援軍,我們能撐幾天?”

“援兵不來,我們守得住城門嗎?”

“沒有援兵,守個一兩天有什麼用?到最後還不是要讓金吾衛破城而入,與其做無畏的犧牲,不如……”

“好了!”守城的將軍見衆人越說越不像樣,厲聲打斷:“不管援軍會不會到,什麼時候到,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好自己的位置,守住城門,不要讓蕭王打兵打進城。”

“可是……”我們拿什麼跟金吾衛打?

後面的話不用說,守城的將軍也知他們要說什麼,再次出聲打斷,“沒有可是!記住,金吾衛雖是我東文的兒郎,雖然與你們在同一片土地上長大,但他們現在是你的敵人。”

守城的將軍這話十分高明,不僅挑明瞭雙方對立的關係,更是不着痕跡的告訴衆人,金吾衛再厲害也是和你們一樣的,他們再厲害也是東文的兒郎,和你們吃一樣的東西長大,彼此差距並不會大。

“將軍說的是,金吾衛與我們一樣,他們強我們也不弱。”果然,守城的將軍的話立刻引起一衆將士的共鳴,有幾個失去鬥志的人瞬間士氣大漲,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好了,大家專心應戰,別讓金吾衛突破了防線。”守城的將軍見一衆將士恢復了鬥志,暗暗鬆了口氣。

可他這口氣纔剛入下,底下就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

“轟轟轟……”巨大的攻城木由數十個金吾衛擡頭,撞向城門。

城牆的士兵不斷的放箭,丟石頭,可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射在他們身上的箭,投鄭在他們身上的石頭,就如同豆腐一般,碰到他們就碎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他們不怕弓箭和石塊?

“天外玄鐵,是天外玄鐵打造的戰甲,他們身上的穿的全是由天外玄鐵打造的戰甲。”守城的將領雖然沒有見過天外玄鐵的戰甲,可看到衝到前面的金吾衛不懼弓箭石塊就明白了。

“之前有消息說,蕭王搶了黑甲衛的戰甲,是真的?”這個消息皇上早就知道,並且肯定了,可下面的人並不確定。

“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守城的將軍希望是假的,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他說瞎話。

“金吾衛有天外玄鐵戰甲在身,我們還怎麼打?”不是副將悲觀,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當初,金吾衛遇上黑甲衛也毫無招架之力,要不是蕭天耀抓了大皇子,那一戰誰勝誰敗都難說。

只是,金吾衛有蕭天耀這個超武聖做鎮,守城的將士們有什麼?

“蕭王手上的天外玄鐵戰甲不會多,你們只要攔住這十幾人就夠了。”守城的將軍觀魔一陣,發現就只有這十幾人衝上前,就明白了。

只是,就是這十幾人也不好惹,刀劍破不了戰甲,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去撞城門,再這樣下去,城門早晚會被撞開。

“用石頭,最大的石頭。別再用弓箭。石頭砸不破天外玄鐵的戰甲,總能砸痛他們,只要痛了,傷了就好。”天外玄鐵的戰甲能抵擋刀劍,也能抵擋石塊的攻擊,但重力的傷害天外玄鐵戰甲如何抵消?

小石塊不行,那就用最大的石頭,他就不信砸不死底下的人。

“是。”守城的士兵立刻去換石頭,只是他們在城內,就算能找到大石塊,數量也十分有限,一通打砸,傷了兩個身着天外玄鐵戰甲的金吾衛後,他們手中的大石塊就不多了。

“去,再去尋大石頭,另外進宮把這裡的情況告訴皇上。”守城的將軍看蕭王命人將傷者擡走,又換了一批人穿天外玄鐵戰甲來攻城,就知道蕭天耀這是在打消耗戰,目的就是把他們的軍需要消耗掉。

也是到這個時候,守城的將軍才明白,爲什麼蕭王一點也不在意給他們時間做準備,因爲他們做再多準備都無用,只要金吾衛穿着天外玄鐵戰甲,他們所做的準備就一點用處也沒有。

消息第一時間呈到皇上面前,面對蕭王咄咄逼人的進攻,皇上久久無法言語。

“先給了希望,後又狠狠的打碎。先阻援軍,又斷後路,好好好,不愧爲是流着皇家血脈的人,果然夠狠。”援軍來不了,有天外玄鐵的戰甲在,破城只是早晚的事。

皇上雙手緊握成拳,兇狠的看着城門的方向。

爲了守城城門,爲了守住皇位,他只能出動手中最後的力量了。<

章節目錄 824誓死守城門

蕭天耀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既然選擇了開戰就不會再猶豫,也不會手下留情。在他的指揮下,金吾衛以悍勇不懼生死的姿態,前仆後繼的攻向城門。

面對一波又一波的攻城,守城的將領已無法再保持震定:“再這麼下去,怕是一天都守不住!”金吾衛太強了,強大到讓他害怕!

“金吾衛的戰鬥力本就強,再加上有天外玄鐵的戰甲相助,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幸虧金吾衛給了他們一天的時間做準備,不然他們這一戰打得會更吃力。

當然,吃力也只是一時的,自從朝廷知道蕭天耀帶兵進京,兵部就做好了準備,只要給兵部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能將所有的武器人員調到前線,抵抗金吾衛。

所以,蕭王看似給了他們一天的時間做準備,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爲他們早就準備好了。

“將軍,皇上那裡可有說法?現在蕭王還沒有出手,一旦蕭王出手,我們只有開城門的份。”副將慌慌不安,恨不得現在就下去把城門打開,迎蕭王進城。

對上蕭王和金吾衛,他們一點勝算也沒有,與其苦苦支撐,不如打開城門,也好少死幾個人。

“皇上那裡……”守城的將領剛開口,就聽到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天而降:“逆賊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這是?”守城的將領眼前一亮,扭頭看向身後,只見一灰衣老人,以雷霆之姿飛向城牆。

“是守宮門的大人!太好了,大人來了我們肯定能多抵擋一會。”守城的將領雖然沒有見過這兩人,卻知這兩人的名聲。

東文守宮門的大人是武聖級別的高手,也是世人所知的東文第一高手。不過這個第一高手放在現在,顯然是不合適的。

老人挾着寒風飛來,立在城牆上,看也不看身後的將領,居高臨下的打量城牆下的蕭天耀,皺着眉頭斥責道:“先帝幼子,爲何造反?”

“本王爲清白而戰!”面對老人蕭天耀半點不懼。

別說是現在,就是以前他也不怕這位武聖,死在他手上的武聖不少,他不介意多一個。

“荒謬,你帶兵攻城,何來清白可言。”老人一臉正氣,雙手背在身後,一派高人風範。

“本王的清白,要用血洗來洗清。”蕭天耀冷冷的擡眸,利眼掃向老者,不疾不徐的開口:“大人要麼就出手,要麼就滾,本王可以當你沒有來過。”在這個實力爲上的世界,實力代表一切。

如果他打不過守宮門的老人,打不過朝廷的兵馬,他就算是清白的也無用。反之,他的實力凌駕一切,他便是造反也沒有人敢說二話。

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同樣輿論也掌握在強者手裡,弱者不有發聲權,也發不出聲音。

“你……放肆!”老人氣得一臉通紅,像個受了極大的污辱。

“你不是本王的對手!”蕭天耀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又給老人補了一刀,逼得老人下不臺:“好一個狂妄的小子,老夫今天就要好好看看,你有多強!”

“呼……”老人飛下城牆,挾雜着強大的氣勁,刮的城牆下的金吾衛連連後退。

“欺負弱者算什麼武聖。”蕭天耀一臉不屑,沒有藉助任何外力凌空躍起,半空中伸出右腿,直踹老者的心窩。

蕭天耀這一招簡單直白,速度也不快,可不知爲何老者卻像是無法躲開一般,被蕭天耀踹了個正着。

“嘭……”的一聲響,老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從半空筆直摔落在地,甚至因爲力道太強,還彈起了半米。

“這,這怎麼可能?”城牆的將士們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傻了。

老人可是武聖,是東文第一高手,怎麼連蕭王一招也接不住?

“把人扶起來,好生招待。”踹完了人,蕭天耀在半空中轉了個身,瀟灑的坐回馬上,臉不紅氣不踹,就好像剛剛踹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不不……能,你不可能這麼強。”老人被金吾衛扶起來了,一張嘴就吐出一口血,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

“事實擺在面前,本王是清白!”蕭天耀輕撫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神色從容。

“你,你這個亂臣賊子,你不得好死!”老人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敗在一個年輕人手裡,更不能輕受敗得如此慘。

“你死了,本王還活着。”蕭天耀揚了揚手,示意金吾衛把人拖下去。

他沒功夫跟個老學究講道理,就是說服了老人又如何?老人能幫他嗎?

不能!

所以,他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

“繼續攻城,明天天亮之前,本王要看到你們進城!”不給朝廷兵馬回神的時間,蕭天耀下達繼續攻城的命令。

“是!”數萬人異口同聲吶喊,響徹在京城上空,別說守城的將領,就是城中普通的百姓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蕭王要打進來了!

不過,京中的百姓並不惶恐,對他們來說,不管是是皇上打退蕭王,還是蕭王打贏皇上都一樣,都是東文皇室。

只要不讓南蠻、西武、北歷攻城皇城,東文的皇帝是由哥哥做,還是由弟弟做,並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

暴力、血腥的攻城戰再次拉開序幕,此刻的金吾衛像是打了雞血了,一個個不要命名的往前衝,手中的巨木一下一下的撞向城門,撞向城牆都在晃動。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與金吾衛的戰意高昂不同,朝廷的兵馬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個個蔫蔫的,根本沒有一戰的勇氣。

沒有救兵,宮中的武聖都被蕭王了,他們還有勝算嗎?

“誓死守住城門!”守城的將領知道這一戰他們沒有勝算,可他們不能投降,他們要是敢投降開城門迎蕭王入城,皇上絕不會放過他們的家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上也許不是蕭王的對手,可要對付他們這些人,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可是,可是……”副將看着士氣高昂的金吾衛,有淚流不出來。

他們現在就是死,也守不住城門呀!

章節目錄 825天亮,城破!

在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的那一刻,在雙眼可以視物的那一刻,城破了!

“降者不殺!”金吾衛衝進城內,整齊排成兩列,將中間的路空出來。

“噠噠噠……”以蕭天耀爲首的武將們,騎着大馬踏入城內。他們每一個身上都穿着天外玄鐵所制的戰甲,朝廷的兵馬就是想要拼着命不要也無法偷襲他們。

“放下手上的兵器,面對城牆而站。”金吾衛上前,繳了他們的兵器,讓他們一個個站好。

大家都是東文人,金吾衛並沒有像對待戰俘一樣對待朝廷的將士們,也沒有羞辱他們,他們給予了朝廷的將士們最大的尊重。

朝廷的將士們心中最後一絲不忿也放下了,十分配合的放下武器,一個接一個站好。

而他們也代表了東文大部分官員與百姓的心態,在他們看來不管是蕭王還是皇上,都是皇室中人,哪個當皇上他們都不在意,只要不是外族人當皇帝就好了。

蕭王一行進城十分順利,城中的百姓不僅沒有阻攔,甚至有一些崇拜蕭王的百姓,特意拿出家中的吃食送到街上,給金吾衛們食用。

“對不起,王爺有令,不得拿百姓一針一線。”從昨天到現在,金吾衛滴水未盡,可面對熱騰騰的吃食,他們卻一個個堅定的拒絕了。

有些人聽勸,有些人不聽勸執意要將食物和水塞到金吾衛手裡,可仍舊遭到了金吾衛的拒絕:“我們不能收你的東西,哪怕是一口水也不行,這是軍紀!”

“蕭王治兵,果然不凡。”人羣中,有幾個明顯與周遭百姓不同的人漢子,低聲交談起來。

“蕭王御下嚴苛,平日也不是刻薄、小心眼的人,我們要是支持他,事後應該不會被清算。”這些人是世家派出來的人,他們不是普通的探子,而是世家嫡系。

事關家族的未來,只有親眼看到了他們纔會相信。

“回去商量商量,我們怎麼做。”他們從昨晚就開始在城門口附近等着,等到天亮蕭王帶兵進來,看到蕭王對待敗軍、對待城中百姓的態度,他們也就安心了。

皇宮內,侍衛第一時間將城門口的動向報上:“皇上,城破了!蕭王已帶着兵馬進城了!”

“什麼?”皇上一夜未睡,臉色十分難看,雙通佈滿血絲,聽到此噩耗,瞳孔猛地睜大,那樣子就像是吃人的野獸。

“皇上,城破了,蕭王已帶兵朝皇宮走來。”侍衛低着頭,沒有看到皇上恐怖的樣子,但光聽聲音就知道皇上此時的樣子有多麼可怕。

“居然這麼快,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破了城?”皇上嘴脣發黑,直哆嗦,幾次想要擡起手,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朕,朕要見……”皇上哆哆嗦嗦的開口,可話還沒有說完,便一頭栽在桌子上,暈死了過去。

“來人,來人呀,皇上暈倒了。”一旁侍候的太監忙上前將皇上扶了起來,不斷的喊人:“太醫,太醫,快宣太醫。”

可好半天過去也不見有太醫過來,急得太監大罵:“你們這羣人瞎了眼嗎?蕭王是皇上的弟弟,蕭王進宮了又如何,還能爲難皇上不成?”

蕭王不是外族,就是爲了面子和名聲,也不可能會苛待皇上。

“回馮公公的話,小李子已有去太醫院叫人了,太醫還未到。”有個小太監怕被遷怒,忙出言道。

他說完沒有多久,一小太監就跑了進來:“馮公公,太醫院沒人,小人已讓侍衛去宮外找太醫了。”

“太醫院怎麼會沒人?值守的太醫呢?”馮公公氣得大罵。

“這幾天都是秦太醫值守,所以太醫院沒有安排其他人值守。”這個當口哪有人願意留在宮裡。

“秦太醫人呢?”

“秦太醫被皇上關了起來,這……這要把人放出來嗎?”小太監小心翼翼的問道。

馮公公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去,先把人帶過來再說。”

很快秦太醫就過來了,不過樣子有點嚇人,馮公公就被他了一跳:“秦太醫,你這是怎麼了?”

“無礙,皇上怎麼樣了?”秦太醫的額頭之前被皇上砸破了,流了不少血,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已至於血凝固後,傷口越發的猙獰了。

“昏了過去,我喚了半天也喚不醒,秦太醫你快看看。”馮公公忙讓開路,讓秦太醫上前診治。

還未診治,秦太醫的眼中就閃過一抹擔憂。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上的病情,皇上的腦子裡長了東西,根本受不得刺激。他本想等技術嫺熟後,向皇上提議用開顱法醫治,可不想發生這樣的事,讓皇上的病情再次加重。

果然,秦太醫一診脈,就發現事情和他想的一樣,甚至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馮公公,皇上這病……”

“皇后娘娘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太子殿下駕到!”

“安王殿下駕到!”

“文王殿下駕到!”

“七皇子駕到!”

……

皇上暈倒的消息一傳出去,宮裡稍微有點能力的主子都來了,以皇后娘娘爲首,站了一大排。

“皇上這是怎麼了?”皇后娘娘腳步凌亂,一臉着急,頭上不見一根珠釵,長髮披散在後,想必是剛起來就跑來了。

周貴妃也比皇后娘娘好不到哪裡去,周貴妃顯然是一夜未睡,髮髻鬆亂,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一進來就撲到皇上的牀前:“皇上,皇上你醒醒呀,皇上……”周貴妃這一哭絕對是情真意切,半絲不摻假。

她得到了消息,蕭王已經打進來了,這個時候皇上要是倒了,她怎麼辦?

“父皇,父皇……”太子、文王、安王與七皇子也不看不遑不讓,一個個又哭又叫,太子尤其哭的悽慘。

他已形同廢人,之前還狠狠得罪了林初九,現在蕭王得勢,他還有好日子嗎?

秦太醫跪在一旁,行完禮後,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頭疾發作,病情加重,怕是,怕是……”

作者有話說:發現自己好廢,九爺明天是不是要多更一章,纔對得起你們?

章節目錄 826傀儡,沒有利用的價值

偌大的宮殿一瞬間靜悄悄的,周貴妃像是被人定住一般,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秦太醫話中未盡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如果是放在平時,得知皇上不好了,他們面上雖傷心,心裡肯定是高興的。

皇上不好了,皇位才能空出來,他們這些做皇子的纔有機會上位。

可是現在呢?

蕭王的大軍已破城而入,這個時候皇上不好了,他們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皇上……你好狠的心,你讓臣妾怎麼辦呀!”周貴妃回過神,趴在皇上身上,哭得更傷心。

她這是真傷心了。

“秦太醫,父皇他……”太子哆哆嗦嗦的問道,眼神閃爍,悲喜難辨。

現在的他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皇上早就厭棄了他,依他的情況,就是沒有蕭王叛亂的事,他也不可能坐上皇位。

現在皇上病倒,蕭王與林初九雖然厭惡他,可他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如果蕭王想要名聲的話,他說不定還能撈個皇帝噹噹。即便只是傀儡皇帝,他也不在乎。

“殿下,皇上他,皇上他……怕是好不了。”秦太醫比在場所有人都爲皇上擔心,他是皇上的心腹,給蕭王下藥的人是他,給太子下藥的人也是他,要是皇上倒了,他也就活到頭了。

“秦太醫,怎麼會這樣?父皇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蕭子安也許是衆皇子中,唯一一個真心擔心皇上生死的人。

“皇上一直有頭疾,不宜動怒,最近發作的尤其頻繁,臣想了許多辦法也控制不住皇上的病情,這次蕭王的事引得皇上肝火大動,以至於……”秦太醫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有再往下說。

大家都是聰明瞭,都知道秦太醫的意思,只是現在這個情況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就是愚蠢如太子也不敢嚷着說:“蕭王害得皇上昏迷不醒。”

就在衆人靜默不語時,侍衛急衝衝的跑了進來,一臉惶恐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蕭王帶人進宮了,離宮門只差數百米。”

“什麼?蕭王就來了?”

“蕭王來了,他居然帶兵進宮,他要做什麼?”

“蕭王來了,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周貴妃和太子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嚇得大喊大叫,蕭子安與大皇子雖然沒有吭聲,可臉色卻十分難看。

唯有皇后與七皇子一臉平靜,兩人像是局外人一般,站在殿內離皇帝遠遠的,冷眼看着其他人又哭又喊。

“蕭王帶兵進宮,他會不會殺了我們?”周貴妃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後果,就忍不住哆嗦:“皇上,皇上……你快醒醒呀,蕭王帶兵進宮了,我們要怎麼辦呀!”

“父皇,父皇,你快醒醒呀!”太子雖然做着蕭王立他爲傀儡皇帝的夢,可聽到周貴妃的話又害怕了。

當初他可是差點害死了林初九,蕭王叔會放過他?

他兄弟衆多,就算蕭王要立傀儡皇帝也不一定能輪到他。

還是那句話,當你無用時,你連被人利用的資格都沒有。

危機即機遇,對太子、周貴妃來說,蕭王帶兵進宮是危機,因爲蕭王掌權後,他們定然無法保證現在生活及地位,可對大皇子來說,這確是一個機會。

大皇子見皇后不吭聲,三皇子一心關心皇上的病情,周貴妃與太子無頭緒,心裡明白他的機會到了。

“父皇,兒臣絕不會讓蕭王帶兵進宮,兒臣這就去召集兵力,共同抵抗蕭王!”這是奪兵權的最佳時機,他不想錯過。

不管最終是誰上位,只要有兵權在說,他就是安全的。

大皇子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跑,太子不是蠢了,當即反應過來,忙擋住大皇子的去路:“子文,孤是太子,此事就交給孤好了。”有兵權,就是蕭王也不能輕易弄死他,實在不行他帶着手下的兵馬逃出城,說不定還能遇到援兵,殺回來。

“子安,子安……快,快去找你大舅舅,讓他帶兵進宮所駕。”誰都不是蠢了,太子能反應過來,周貴妃自然也能明白。

蕭王不是外族,他同樣是皇族,就算日後蕭王登基,他也不可能把東文的大臣都殺盡,如果他們手上有兵權,至少有與蕭王抗衡的能力。

京中的兵馬雖不多,可一一整合起來也有數萬人。有這數萬人在手,再加上皇子身份,想要東山再起不是沒有可能。

太子、文王和周貴妃都看到了機遇,三人你爭我搶,可是他們都晚了一步!

一直做局外人的皇后見三人扭打起來,當即不客氣的呵斥:“都給我住手,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皇,皇后娘娘!”雖說皇上並不喜皇后,可皇后的威壓還是很重的,一旦皇后發怒就是周貴妃也怯,乖乖的住手了。

當然,她就是不住手也不行,她一個女人哪是太子與文王的對手。

文王是武人,以一敵二也極輕鬆。不過太子與周貴妃鬆手了,他也不好再戰,略略收拾了衣服,文王不客氣道:“母后,蕭王的兵馬就要進宮了,請母后容許兒臣集結兵力,抵抗金吾衛。”

說完,也不管皇后怎麼回答,轉身就要走,可剛走沒有兩步,就聽到皇后下令:“攔住他!”

“咚咚咚……”門外的侍衛身着重甲跑了進來,接住了文王的去路:“文王殿下,請留步。”

“母后,你這是什麼意思?”文王臉色微變,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莫非,宮廷已落到皇后手裡?

“皇上昏迷前,已將一切事務交到本宮手裡,除朝政外所有的事務,都由本宮全權處理。”皇后扶着七皇子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下:“你們現在誰都不能出宮。”

“你,你什麼意思?皇上不可能把事跟交給你,讓你做主的?”周貴妃第一個不信,她是皇上的枕邊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對皇后的態度。

皇上敬皇后,甚至還有點恐懼皇后,但絕對不會信任皇后,給皇后權利……

章節目錄 827勾結,與虎謀皮的合作

周貴妃堅信皇上不會權利交給皇后,更不會讓皇后全權處理除朝政以外的所有的事物,可是那有什麼用?

皇后已經掌容了內廷,宮中所有的侍衛唯皇后的命是從。

文王想要反抗,皇后直接下令,將人關進大牢。

太子想要撈好處,皇后讓人把他“請”下去休息。

周貴妃要鬧,皇后話都不曾說,身旁的嬤嬤便上前,狠甩了周貴妃兩記耳光:“這兩巴掌是讓娘娘讓住,宮裡,皇后纔是主子。”

蕭子安上前欲護周貴妃,卻被侍衛強橫的拉到一旁,老嬤嬤更是陰惻惻的勸說:“安王殿下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再說,貴妃娘娘畢竟是皇上喜愛的妃子,皇后娘娘不會拿她怎麼樣。”

“子安,子安,不要管母妃,他們不敢要母妃的命。”周貴妃被打的雙臉紅腫,心中又懼又怕,拼命的想要掙開宮人的鉗制,卻怎麼也掙不開。

蕭王安看了周貴妃一眼,又看看四周的侍衛,閉上雙眼,說道:“子安明白,多謝娘娘教導。”百無一用是書生,就算他貴爲皇子又如何,在侍衛的蠻力下,他什麼也做不了。

“本宮就知你是個聰明的。”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護甲的手指輕輕揚起,一臉溫和道:“子安,你是皇子,這個時候該擔起皇子該擔的責任了。”

“你要做什麼?你要我的安兒做什麼?”蕭子安還未曾開口,周貴妃就先叫了起來。

雖然皇后什麼也沒有說,可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貴妃妹妹你多心了,本宮不過是一介女眷,這個時候能做什麼?”皇后斜眼掃了周貴妃一眼,眼露不屑。

就在在時,又有侍衛進來通報:“皇后娘娘,蕭王已抵達宮門口,大軍已就地解散,蕭王請皇上開城門,準他上殿申辯。另,文武大臣亦隨蕭王一道,在宮門外等候。”

這就是蕭天耀,先把你打痛了,打得沒有反抗之力了,再出來與你辯解。

“知道了,告訴他們,皇上突發舊疾,宮裡有點亂,讓蕭王與大臣們稍等片刻。”皇后娘娘輕輕點頭,一派從容,完全沒有被蕭王逼宮的惶恐。

周貴妃原先只當皇后機敏,先一步掌控了內廷,可看到這一幕她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你與蕭王勾結?”

一定是這樣的,要不是這樣皇后怎麼可能反應這麼快,蕭王又怎麼會配合的不帶兵攻城宮。

“貴妃請慎言。”皇后不高興的皺眉:“皇上一直誇貴妃娘娘玲瓏心,解語花,怎麼今天頻頻失誤,連話都不會說了。”

“皇后,你別顧左右而言其他,你先回答我的話,你是不是跟蕭王勾結了?你這麼做對得起皇上嗎?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如果蕭王登基了,你以爲你還能做皇后,做皇太后嗎?”周貴妃已經認定了皇后與蕭王勾結,對着皇后又罵又叫。

皇后卻是不理會,等到她罵了,罵不出來了,才徐徐開口:“貴妃妹妹,蕭王他帶兵攻城只爲證明自己的清白,你日後可以切莫再說什麼蕭王登基的話了。你要知道,污衊一品親王,就是本宮也保不了你。”

皇后說完便站了起來:“時辰不早了,子安你快去換朝服,去宮門口迎你蕭王叔。本宮也去換朝服,稍候會在大殿上等你們。”

顯然,主動權仍舊在皇后手裡,蕭子安只是被皇后推出來的一個傀儡。

當然,蕭子安可以選擇不配合,可別忘了周貴妃在皇后手裡。

看了一眼被宮人死死扣住的周貴妃,蕭子安閉上眼,重重點頭:“兒臣領命!”有蕭王撐腰,他們母子二人根本不可能是皇后的對手。

“子安,子安……”周貴妃看着蕭子安走出去,不停的大喊。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她連累了兒子,以後凡是個人都知道,第一個向蕭王低頭,爲蕭王打開宮門的人就是她兒子。

以後,以後……她的兒子已經沒有以後了!

“母妃你放心,兒臣不會有事。”蕭子安倒是出奇的平靜。

他原本就沒有爭皇位的心思,便是名聲壞了也無妨。

“安兒,安兒,娘對不起,對不起你。”周貴妃哭得傷心欲絕,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沒有一絲美感。

這一次蕭子安沒有回頭,而是獨自一人,在侍衛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出宮殿。

“安兒,安兒……”看到蕭子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周貴妃攤倒在地。

皇后走過來,在她身邊停了一下:“貴妃妹妹,你兒子是個聰明的,本宮也不屑跟個女人計較,你就留在這裡好好照顧皇上。”

皇后說完,牽着七皇子的手繼續往外走,從頭到尾沒有看皇上一眼,七皇子亦是如此。

旁人也許沒有注意,秦太醫卻將這一切全部看在眼裡,扭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皇上,秦太醫突然爲皇上感到慶幸

慶幸皇上昏死了過去,不知道他的兒子根本沒有把他當父親,也不知道他的結髮妻子,在他身處絕境之地,與他的敵人勾結。

皇后帶着七皇子回到鸞鳳殿,在宮人的服侍下,快速換上了正裝,七皇子同樣換上了皇子的正服,緊繃着一張臉,看上去嚴肅極了,也頗俱威嚴。

“我的皇兒長得真好。”皇后摸了摸七皇子的臉,一臉欣慰。

七皇子板着一張臉,沒有吭聲。

皇后也不介意,輕聲問了一句:“子墨,怕嗎?”

“不怕,母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明明是小小的人,卻如同成人一樣嚴肅,讓皇后在欣慰的同時,又忍不住心酸。

皇后突然蹲了下來,將七皇子抱在懷裡:“子墨,是娘對不起,讓你小小年紀就揹負這麼多。娘也不知道這次與你蕭王叔合作到底是對是錯?”

蕭天耀是個狠人,她與蕭天耀合作就是與虎謀反,如果有一絲可能,她都不想與蕭王合作,可偏偏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母后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七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可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母后只有他了,他必須堅強,哪怕他面對的人是蕭王叔,也不能退縮……

章節目錄 828氣度,帝王的胸襟

蕭王帶兵破城而入,到了宮門口卻解散兵馬獨自京城,滿京城的人都不懂他這麼做的用意,直到三皇子蕭子安親自來宮門口相迎,滿朝大臣才明白過來。

原來,蕭王早有準備!

“蕭王叔,皇后娘娘已在大殿等候,請……”蕭子安神色淡漠,無喜無悲。

蕭天耀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徑直往宮內走去,身後的大臣們見狀,也一一跟上。

有幾個故意落後幾步,走到蕭子安身邊,低聲尋問他皇上怎麼了?

可惜蕭子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衆人無奈,只得忐忑不安的隨蕭王進殿。

大殿上,皇后娘娘牽着七皇子站在龍椅旁,龍椅的位置空空的,顯然皇上是不會出現了。

不等衆人開口尋問,蕭天耀一進大殿,皇后就開口道:“聖上龍體欠安,蕭王一事聖上已將由本宮處理,不知各位大人可有異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呢?”有一白髮蒼蒼的老臣,站出來問道。

他並不是針對蕭天耀,他只是注重規矩。

“太子殿下自上次在廟裡受驚,就一直處在半癲狂狀態,並未清醒。”皇后說這話時,眼神落在周將軍身上。

當日之事雖然隱蔽,可消息稍靈通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日,雖是太子酒醉強了周家小姐,可事情真是如此?

恐怕相信的人沒有幾個。

“咳咳,好在有安王與七殿下在,太子殿下還是早些養好身體爲重。”右相輕咳一聲,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而他的話也代表了世家的意見,世家雖然沒有明着說站在蕭王一派,可也沒有爲皇上說話。

世家發了話,朝中半數以上的臣子都得附和,至於武將?

有兵權的武將不在朝中,在朝中的武將還有幾個沒受蕭王恩惠的。現在的情況明顯對蕭王極有利,他們怎麼可能提出反對意見。

皇上不在,衆朝臣也不需要行跪拜大禮,給皇后、七皇子行過禮後,太監搬來鳳座,請皇后娘娘坐下。

“皇后娘娘,不知皇上可有交待,蕭王一事如何處理?”皇后一落座,便有懂眼色的大臣站出來開局。

“皇上說不能冤枉一個忠心的臣子,也不能放過一個心存不軌的惡人。蕭王不是說他是奉皇上密旨才帶兵進京的嗎?那就讓他拿出密旨來。”

“蕭王不是說,他的王府中並沒有那麼多金銀嗎?是戶部與刑部官員栽贓陷害嗎?那就命人重新覈算國庫存銀,與蕭王府的財物。”

“蕭王不是說,他手下的兵馬常年糧草補給不足嗎?那就讓人重新覈算這幾年戶部與兵部劃撥的糧草數量,待到數字出來,蕭王說的是真是假,有眼睛的人自能看出來。”

皇后這話說得義正言辭,然而話裡話外都是推翻皇上的決定,給蕭天耀行方便。戶部、刑部、兵部尚書嚇尿了,三人不約而同的站出來,異口同聲道:“娘娘,萬萬不可?”

“哦?有何不可?”皇后娘娘語調不變,可明顯人都聽得出來她生氣了。

“娘娘,蕭王叛亂一事乃是皇上定的案,此事證據確鑿,蕭王帶兵攻城,又派兵阻攔救兵進城乃是鐵一般的事實,豈容他辯駁。”戶部、刑部、兵部尚書當然知道,現在他們說這些沒有用,可要不說他們死的會更慘。

真要較真的去核算,蕭王肯定是清白的。到時候有錯的定然不是皇上,而是他們這些具體做事的,是他們栽贓陷害蕭王,到時候他們可就不是殺頭那麼簡單的事。

“皇上雖定了案,但皇上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你們說的,你們現在與蕭王各執一詞,到底誰真誰假,誰又知道?本宮說了,皇上不會放過有異心的人,但也不會殘害忠心的臣子,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蕭王有沒有叛亂不是憑你們單方面說了算的,蕭王既然要覈實,自然要給他這個機會。”皇后不疾不徐的開口,論氣度與威嚴,不會比皇上弱太多,一衆臣子面對皇后也是小心翼翼的。

“娘娘,臣要見皇上!”戶部、刑部、兵部尚書知道,皇后肯定是站在蕭王那邊,除非皇上出來主持大局,不然事情一定會一面倒的倒向蕭王。

“聖上龍體欠安,無法見你們。”

“娘娘,聖上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龍體欠安了?莫非是娘娘你不許臣等見皇上?娘娘你這麼做,有何居心?”左右都是死,三位尚書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皇上身體如何不是本宮說了算,幾位不信可以問秦太醫。”雖然她是準備對皇上下手,可沒想她還沒有出手皇上就倒了,可見老天爺都在幫她。

很快,秦太醫就被帶到大殿上。秦太醫已經收拾乾淨了,看上去精神不錯,只是額頭上的一時半刻消不了,看上去很明顯。

“秦太醫,皇上怎麼了?秦太醫,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這是大殿,沒人能動你。”三位尚書急切的看着秦太醫,語裡話暗示意味十足。

秦太醫苦笑一聲:“回幾位大人的話,聖上的頭疾發作了,短時間內怕是無法處理朝政。”他倒是想讓皇后和蕭王背黑鍋,然皇上確實是頭疾發作,這事沒有辦法作假。

“頭疾發作?聖上什麼時候有頭疾了?”皇上時常頭痛一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就算有幾個臣子偶爾見到,也不會多想。

事多,公務繁雜,頭痛再正常不過。

“聖上患頭疾有一段日子了,最近發作頻繁,昨天直接暈了過去。”秦太醫不敢添油加醋,可也沒有掩飾什麼,至少有心眼的人立刻就明白,皇上的頭疾會發作,十有**跟蕭王有關係。

可是,就算有關係又有什麼用,皇上因蕭王氣得頭疾發作,說出對皇上也沒有什麼好的意思,旁人不會說蕭王多麼可惡,只會說皇上沒有帝王該有的胸襟與氣度。

皇上頭疾發作是真,無法處理公務是真,那麼把事情交給皇后也就合情合理了,三位尚書就是再說也無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皇后下旨,命人重新查蕭王叛亂一事……

章節目錄 829花癡,真是夠了

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跑。

不管蕭王與皇后聯手做了什麼,也不管重查蕭王叛亂一事會牽連多少人,當皇后將話說出口,事情就已成定局,除非皇上醒來,除非大軍進城拿下蕭王,不然此事不可更改。

然,此時皇上昏迷不醒,太子被架空,周貴妃被軟禁,援軍被金吾衛擋在城外,寸步難行,事已至此,就是老天爺也無力更改。

蕭王佔了上風,戶部、兵部和刑部這些爲皇上賣命的人自然倒黴了。

在蕭天耀拿出密旨,證明他是奉旨帶金吾衛回京後,皇上身邊批紅的太監被管了起來。

兵部、戶部和刑部三位尚書也被當場架空,由皇后派人清點封存在戶部的蕭王府財務,清查兵部與戶部近幾年給金吾衛的糧草補給。

“林相何在?”把重點幾個人拎出來後,皇后故作詫異的問道。

“回娘娘的話,皇上之前召林相進宮,此刻林相正在清安殿。”皇后身後的太監大聲說道。

顯然,他這話並不是說給皇后聽的。

“既然林相已在清安殿,便把這三位大人也送過去,好好保護他們。”畢竟是朝廷命官,皇后並沒有掌政權,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無權關押三位尚書大人,只能將其看管起來。

“奴才遵旨。”太監弓身領命,後退數步,招來侍衛將三位大人帶走。

三位大人自是不願,張嘴想要說什麼,然後看到蕭天耀後,又一個個閉上嘴。

他們都是聰明人,他們清楚皇后不過是一個擺設,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是蕭王,他們此刻對着皇后大罵,一點用處也沒有。

“皇后娘娘,既然證明本王是奉旨進京,蕭王府的封條是不是可以撕了?”事情還未查清,蕭天耀先要皇上把蕭王府外的人撤走,此舉可謂是狠狠的打了朝廷的臉,可在場的人卻不敢吭一聲,皇后甚至面帶微笑的道:“當然可以。侍衛下手不知輕重,不如本宮先讓工部派人去修整一番,如何?”

“不必,本王自會處理。”蕭天耀冷冷的拒絕。

雖說以後他住在蕭王府的時間少,可也不會容許旁人插手他的地盤。

“在王府未修整前,蕭王你住哪裡?本宮記得蕭王府隔壁有一座院子空着,不如蕭王先在那裡暫住一段時日?”皇后似乎看不到蕭王有多麼囂張,不僅不生氣反倒縱容。

蕭天耀沒有及時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皇后一眼,黑眸閃過一抹寒意:“不必,本王的王妃還在城外,本王自是要出城,待到事情查清,本王再回京。”

敢往他的府邸伸手,皇后還真是有膽。

“既然如此,本宮就不勉強了。”皇后的笑容越發的溫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有多疼。

好不容易熬倒了皇上,又要面對位高權重、咄咄逼人的蕭天耀,天知道她心裡有多恨。

“如若無事,本王先告退了。”蕭天耀轉身之際,掃了殿中文武百官一眼,頓住身形,轉身道:“皇后娘娘,本王聽聞刑部最近冤案、錯案頻發,皇后娘娘還是儘快派人查一查的好。”

蕭天耀這話就差直接說,讓刑部把與他相關的官員都放了。

“天黑之前,本宮會讓人查明。”不管心裡如何想,面上皇后都只能配合。

“本王等娘娘的好消息。”這一次蕭王真的走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瀟灑離去。

皇后看着蕭天耀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即使看到蕭天耀的背影,她臉上的笑意仍舊不減分毫:“皇上龍體欠安,無法處理公務,大事就交給蕭王定奪,小事就由右相決定好了,如若沒有其他的事,各位大人便散了吧。”

皇后並不急着掌權,她很清楚只要蕭天耀在東文的一天,她就不可能真正的掌控東文。

“臣等告退。”事情成定局,衆位大人自不會爲難傀儡似的皇后,一個個弓身退下。

蕭天耀一出宮,親衛便牽着他的馬上前:“王爺!”

蕭天耀接過繮繩,利落的上馬:“你們留在京城,有人不軌,可先斬後奏!”

蕭天耀沒有減低音量,與其說是給屬下下令,不如說是警告京中那些不安分的人。

“卑職領命!”蕭天耀手下的人,更不會刻意降低音量,四個字說得中氣十足,震耳欲聾。

蕭天耀一言不發,打馬離去。此時街上空無一人,蕭天耀見狀,也懶得慢悠悠的跑了,直接在京中奔跑了起來,朝城外趕去。

傍晚時分,蕭天耀趕到金吾衛大營,將馬交給迎接他的副將,邊走邊道:“事情如何?”

“回王爺的話,一切順利,援軍已全部攔下,傷一千人,其餘人皆降。”副將挺着腰板,精神氣極佳。

“嗯,王妃呢?”之前走得匆忙,也不知林初九那女人怎麼樣了。

“王妃在營中休息,不曾外出。”副將如實說道。

蕭天耀擺了擺手:“退下吧。”

林初九所在營帳外有四名金吾衛把守,這些人不是爲監視林初九,而是爲了保護她,蕭天耀一過來就把人趕走了:“都退下!”

林初九在營帳內,聽到了蕭天耀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想迎。

待到她回過神,她已經走到門口,而蕭天耀也進來了,這個時候她要再折回去,那就太虛僞了。

“王爺,你回來了!”爲了不讓自己尷尬,林初九努力扯出一抹笑。

“嗯。”蕭天耀眼中閃過一抹喜意。

他說過,他對林初九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林初九盡到妻子該盡的責任就好,比如就像此刻一般,他回來,她起身相迎。

滿意林初九表現的蕭天耀解下披風,隨手一遞,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的林初九想也沒有想,就將披風接了過來,然後她就呆住了!

我這是在幹什麼?

林初九一拍腦門,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怎麼了?”蕭天耀腳一頓,轉身就看到林初九盯着他的披風犯癡。

蕭天耀的嘴角不自在的扯了扯:這女人,就這麼想他?就不能含蓄一點?盯着他的披風犯花癡,真是夠了!

章節目錄 830得意,就地辦了你

“本王的披風上有花嗎?”蕭天耀沒好氣的白了林初九一眼。

他人就站在這裡,林初九居然盯着他的披風花癡,簡直是沒有眼光。

“咳咳……我只是覺得這件衣服有點眼熟,對,就是很眼熟。”尷尬不已的林初九飛快的扯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眼熟?”蕭天耀一臉狐疑的看着林初九:“本王的披風都是這個顏色,你天天見,還眼熟什麼?”這麼離譜的理由林初九也能想出來,真是越來越蠢了。

蕭天耀的脣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呃……”林初九詞窮了,迎上蕭天耀漆黑的眸子,更不知道說什麼了,一時間尷尬無比,一臉不自在。

蕭天耀淡定的移開雙眼,掩去眼中的得意:“發什麼呆,還不快把衣服掛起來。”敢對着他的衣服犯花癡,卻不敢看他,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傢伙,他懶得跟她計較。

“好,我這就去。”林初九飛快的應了一聲,也不管樂不樂意,先化解眼前的不自在再說。

掛好衣服,林初九轉身,就見蕭天耀已在主位上坐下,不客氣的道:“給本王倒杯茶。”

林初九頓了一下,扯出一抹笑:“好!”

“王爺,喝茶。”林初九將茶水放蕭天耀手邊,正欲收回手,蕭天耀突然伸手去拿茶杯,兩人手指相觸。酥麻的觸感如同觸電一般直擊林初九的心臟,林初九僵在當場,蕭天耀亦頓了一下,兩人同時看向相碰的手指,說不出來是尷尬還是歡喜。

林初九最先反應過來,飛快的收回手,可剛一動就被蕭天耀給握住了:“手指怎麼了?”

林初九的手指有數道細小的劃痕,看上去像是被利器割傷的一般。

“不小心割傷的。”蕭天耀的手很大而且很溫暖,被他握在手中,林初九份外不自在,可試了幾次也沒有把手抽出來,林初九隻得忍着。

“什麼時候弄傷的?你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雖說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蕭天耀很清楚林初九有多在乎她的雙手。

如果臉和雙手同時受到襲擊,依林初九的性子,一定會選擇保護雙手。

“在影月樓,想試着彈琵琶,結果卻被琴絃割傷了手。”林初九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便直接說了出來。

而且,依蕭天耀的脾氣,她要是不說出來,絕對不會鬆開她的手。

“以後,不要再彈了。”蕭天耀沒有多話,只是冷冷的下令。

林初九本來就不打算再彈什麼琴和琵琶,自然不會爲了反對而反對,老實的應下後,見蕭天耀仍舊沒有鬆手的打算,林初九隻得開口道:“王爺,你鬆鬆手。”握這麼緊,她的手都疼了。

“坐下!”蕭天耀瞪了林初九一眼,手腕一動,林初九尖叫一聲,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蕭天耀倒去。

“別叫。”蕭天耀沒好氣的冷呵一聲,順手將人固定在腿上。

“王爺,你……”林初九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卻再次被蕭天耀按了回去:“不想本王就地把你辦了,就別動!”

“你……流氓!”林初九臉瞬間通紅,可到底是不敢動了。

“本王流氓也是你自找的。”蕭天耀狠狠地瞪了林初九一眼。

下身不受控制的騷動無聲告訴他,林初九剛剛那一坐一動,對一個沒嘗過女色的男人來說,還是很致命的。

“我……”林初九一臉氣悶,可對上蕭天耀黑漆漆,好似要吃人的眸子,卻瞬間沒有底氣,吭都不敢吭一聲。

好嘛,她承認她無能、她弱,可是……她打又不打過,說又說過,她怎麼辦?

“乖乖別動,本王給你上藥。”蕭天耀見林初九氣鼓鼓,敢怒不取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識實務者爲俊傑,他的王妃一向是識實務的人,着實讓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不過,蕭天耀一向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林初九雖然識實務,夠聰明,不會硬碰硬,可她也有底線。一旦觸破到了她的底線,她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固執得能把聖人逼瘋。

逗小妻子這種事,偶爾爲之、點到即止是情趣。真要象之前那般,把人逼到城外,或者跟他冷戰,那就不是情趣,是給自己添麻煩了。

畢竟,要把林初九惹毛了,最後要去哄林初九,給林初九順毛的人還是他自己。

從抽屜裡拿出藥膏,蕭天耀十分仔細的將林初九的雙手擦乾淨,連指縫也不曾放過,細心、仔細的程度,就好像在擦拭上等了珠寶美玉,讓林初九一陣惡寒,總覺得蕭天耀把她的手指當成了美食,隨時會張嘴吃掉。

“王爺,只有兩根手指受傷了。”心裡發毛的林初九,實在受不了蕭天耀的速度,還有他的慢動作,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的雙手白皙水潤,有一點傷痕都十分明顯,只要眼睛不太瞎的人,都能看出她只有兩根手指受了傷,可蕭天耀擦完受傷的手指後,卻沒有停下來,而且握着她其他的手指,繼續擦拭,動作仍舊是仔細又溫柔,讓她有一種被變態殺人狂盯上的錯覺。

“嗯。”蕭天耀給面子的應了一聲,卻仍舊我行我素,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專注的樣子和盯上獵物的變態殺人狂一模一樣。

林初九心裡更毛了,恨不得離蕭天耀遠遠的,可是……

也不知蕭天耀是怎麼做到的,她明明沒感覺到異樣,可卻使不出力氣,或者說力氣用不對方向,根本無法脫離蕭天耀的禁錮。

好在,好在只有十根手指,蕭天耀的動作就是再慢也有結束的時候。

當蕭天耀將帕子放下時,林初九狠狠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結束了,被蕭天耀專注的盯上,簡直比上刑還要可怕。

可是林初九高興得太早了,蕭天耀將她的手指擦乾淨後,拿出一根鵝毛,用鵝毛的羽毛蘸藥,然後塗在林初九的傷處。

羽毛有多輕只要見過的人都知道,遇到燙傷嚴重的病人,林初九也用鵝毛蘸藥給了上過藥,可是她每次給人上藥再小心也會用上力氣,不然不好上藥,可是……

作者有話說:其實這章早就寫好了,可看着自己不太滿意,沒把蕭王的彆扭和得意寫出來,只得刪掉,這是重寫的,所以晚了!

章節目錄 831他,很想念她的味道

蕭天耀卻不!

蕭天耀幾乎沒有用力氣,任由羽毛輕輕掃過她的手指。風雨

羽毛與指腹接觸的剎那,林初九全身繃緊,身子不由自主戰慄;當羽毛的尾端劃過傷口時,那種酥麻癢痛的感覺讓她喉嚨發癢,完全無法思考。

就好像那根羽毛不是從她指尖滑過,而是從她的心尖滑過,酥麻的讓她全身發顫,身子發軟,就像是,就像是……發情一樣。

“你能不能……”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陌生到讓林初九害怕,林初九忍不住出口提醒,可剛開口就被蕭天耀打斷了:“別打擾本王上藥。”

“我就是提醒你用點力。”不然,真得太怪了。

“傷口會疼。”蕭天耀一本正經的找理由,鵝毛再次沾上藥,拂過林初九的指尖。

“別……”酥麻戰慄的感覺再次襲來,林初九發現自己全身發軟,身上熱得不行。

“嗯,很快,再忍忍。”蕭天耀面上嚴肅的緊,可眼卻滿是笑意。

林初九就在他懷裡,林初九有多麼不自在,他當然知道。

可是,他就是愛看林初九不自在的樣子,怎麼辦呢?

“我……”林初九真得快哭了,她手指上是有傷,可傷得並不深,不需要上藥就能好,蕭天耀這是要鬧哪樣?

而且,他真的是上藥而不是在**?

爲什麼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一癱泥,癱在蕭天耀的懷裡,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快好了。”蕭天耀不疾不徐,一連給林初九刷了三遍藥,直到林初九臉頰飛紅,雙眸含水這才心滿意足的收手。

果然,動情後的林初九順眼多了。

呼……林初九暗暗鬆了口氣,正慶幸酷刑結束,卻見蕭天耀從抽屜拿出一卷繃帶。

“你要幹什麼?”她就是傷了兩根手指,蕭天耀這是鬧哪樣?

“纏繃帶呀?上好藥不需要纏繃帶?”蕭天耀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點傷,根本不需要。”連藥都不用上,最多兩天就能好了。

“需要,手指上有藥,會碰髒衣服。”蕭天耀一本正經的解釋,不容林初九拒絕,直接把人按在懷裡,纏上繃帶。

林初九抗議無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天耀把她的兩根手指包成大蘿蔔。

一層一層又一層,直到把一卷繃帶全纏完了,蕭天耀終於收手了。

林初九看着被包的奇醜無比,又活動不便的手指,欲哭無淚。

早知道蕭天耀會給她上藥,她早就上藥包紮了。

“怎麼了?不滿意?本王給你重新上藥包紮。”蕭天耀見林初九癟嘴,十分民主的道。

林初九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很滿意。”再讓蕭天耀給她上一次藥,她鐵定會忍不住揍人。

“滿意就好,明天本王再給你上藥。”顯然,某位王爺玩起勁了,林初九默默地擡頭,看了蕭天耀一眼,沒有回話。

蕭天耀也不在意,繼續道:“對了,朝廷已經下旨,會重新徹查本王叛亂一事,沒有意外的話,最多五天我們就可以回京了。”

“這麼快?”林初九扭頭,震驚的看着蕭天耀。

這才一天一夜,蕭天耀就把皇上幹趴下了?

這也太牛了吧!

她還以爲蕭天耀這個時候回來,是爲了調兵增援呢,畢竟蕭天耀帶去的人並不多呀。

“快嗎?呃……皇上這次比較好說話。”等了一天,花了一晚上才破城,蕭天耀完全不明白快在哪裡,可秉持不與女人較真的原則,蕭天耀沒有多說。

“呵呵……”林初九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皇上好說話,母豬都會上樹了。”

“呃……”許是自己也發現隨口扯的理由太不靠譜,蕭天耀默了默才道:“皇上病了,朝政落到了皇后手裡!”

“皇后?怎麼不是你?”林初九震驚了,她震驚的當然不是皇上的病,她震驚的是居然有人能從蕭天耀的虎口奪食!

皇后這是什麼來頭?

蕭天耀眼閃過一抹尷尬,可很快就恢復震定:“皇后是慈恩堂的背後主事者。”所以,皇后的勢力並不比他弱,在京城甚至比他還要強上三分。

在京城,他處處被皇上打壓,他要安排人手進宮十分艱難。皇后卻不同,別說皇上就是他也不曾拿皇后當對手,皇后要揹着他們做點什麼,實在再容易不過的事。

“慈恩堂?皇后她……”林初九驚呆了,嘴巴大張,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慈恩堂的事鬧得有多大她是知曉的,她差點就死在慈恩堂的人的手上。

“沒錯,皇后就是慈恩堂背後的主子,她的親信、奸細遍佈東,這次能將天藏閣趕出東,慈恩堂出力最大。”蕭天耀說話時,不着痕跡的觀察林初九,生怕林初九不高興。

當初,慈恩堂險些要了林初九的命,他現在跟慈恩堂的人合作,林初九應該不會生氣吧?

好吧,蕭天耀也不知道林初九會不會生氣,可他知道這事他不能不說,不說以後又是一個麻煩。

要知道,林初九可不是一個好哄的姑娘,要哄好林初九比攻破一座城還要累,還要費心。

“皇后她想做什麼?”林初九眼睛瞪得大大的,仍舊處在震驚。

至於生氣?

蕭天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初九壓根沒往上面想。

“皇后似乎是央帝國的人。”蕭天耀知道的也不多,只從一些蛛絲馬跡,發現皇后與央帝國有關。

“還有,皇后了毒,命不久矣,她正在尋解毒的辦法。”蕭天耀沒有告訴林初九,皇后盯上了她,或者說盯上了她身後的林家人。

林家手有一個秘法,據說可以以命抵命,而這也是林家在背叛聖元帝國後,能迅在央帝國立足的根本。

“所以呢?皇后的目的是什麼?”林初九一臉茫然的看着蕭天耀。

是她漏聽了什麼還是蕭天耀沒有說完,爲什麼她還是不明白?

皇后是央帝國的人,跟皇后要找解毒的辦法,有什麼關係?

而這兩件事又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想知道?”蕭天耀微垂下頭,看着懷的林初九,視線落在她的紅脣上,喉結不由自主的滑動。

他,很想念她的味道!

章節目錄 832很急,衣袍上的血

想知道?

當然想了,不想知道她問什麼?

林初九想也不想就點頭,蕭天耀見狀冷硬的臉上浮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嚴肅的道:“想知道,就親王一下。風雨 ”

蕭天耀目光平靜,神色清明,沒有一絲調笑與戲謔的味道。

“你說什麼?”林初九恍然間以爲自己聽錯了。

“親王一下,本王便告訴你。”蕭天耀卻恍若未絕,一本正經的說道。

林初九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蕭天耀的頭:“王爺,你沒有發燒吧?”好端端的,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還一臉嚴肅的樣子。

蕭王不會是認真的吧?

“本王發燒了嗎?”蕭天耀臉黑了,抱着林初九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看不出他正在與她培養感情嗎?

“王爺想必是累了,不如早些休息。”確定蕭天耀沒有發燒,沒有病糊塗,林初九便想蕭天耀肯定是累倒了。

打兵攻城,雖然只一天一夜也是勞心勞力的事。還有與皇后合作的事想必也不輕鬆,能在皇上和蕭天耀的眼皮底下,藉助慈恩堂建立自己的事業,皇后絕非良善人。

“本王不累!”蕭天耀盛怒之下,不由得再次加重力道。

這女人,生來就是氣他的。

蕭王下手不知輕重,林初九疼的真擰眉:“王爺,你能鬆鬆手嘛。”這是要她的命呢?

“你!”蕭天耀的臉越發的黑了,不過卻也擔心傷着林初九,到底是鬆了手。

林初九見狀使了個巧勁,從蕭天耀的懷裡掙脫,因跳得太快險些摔倒在地,好在她身手還算敏捷只踉蹌一步便站穩了。

“就這麼急?”蕭天耀不曾想林初九會掙脫她的懷抱,待到人摔出去才反應過來,本來依他的本事伸手就能把人撈回來,可看到林初九慌張的樣子,又收回了手。

“很急,我要去茅房,王爺你自便!”林初九不知蕭天耀是何意,但直覺告訴她蕭天耀不高興,忙裝作動作疼,捂着肚子往外跑了。

“這是?”蕭天耀傻眼了,瞪大眼睛看着林初九,一時間也不明白林初九是做戲還是真的內急,可當他看到衣袍才上血跡,才恍然明白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

“倒是本王誤會你了,沒想到你是真急了。”蕭天耀雖不曾與女子相處過,可到底不是一無所知的男人,看到衣袍上的血跡,哪裡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難怪剛剛聞到了血腥味,本王還以爲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沒有洗乾淨,卻原來……”蕭天耀搖了搖頭,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且不說蕭王如何,林初九好不容易從“中邪”的蕭王手中跑出去後,未免蕭天耀起疑,哪怕並不內急還是往茅房跑了一趟,這一跑她就哭出來了!

裙子,她的裙子透了血跡!

林初九捂臉了:“簡直沒臉見人了。”她就穿着這麼一條裙子跑出來,不知多少人看到了。

林初九越想越鬱悶,可又忍不住安慰自己:“幸虧是深色的衣服,幸虧此時天色尚晚,不然我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不對,就算旁人沒有看到蕭天耀也肯定是知道的,我當時可是坐在他身上。”林初九再次捂臉,也顧不得茅房難聞,蹲在那裡裝死。

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她哪裡好意思穿這樣出去,要知道這軍中全是男子,要是讓哪個士兵見到,她真得不用見人了。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林初九鬱悶的無以復加時,茅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林初九一驚,更是不敢動了。

這處茅房是蕭天耀命金吾衛特意爲她搭建的,平時只有她一個人會來這裡,附近連個守衛的人都沒有,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噠噠噠……”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初九心有不安,取出一把小刀,站起來避到角落。

“咳咳……”來人輕咳一聲,不用多說林初九就知道是誰了,當即收起小刀,可卻沒有出去。

“本王給你取了一套衣服,出來取。”沒錯,來人赫然是蕭天耀,給林初九送衣服來的蕭天耀。

知曉蕭天耀的來意,林初九連差憤的力氣都沒有,默默地從茅房裡走出來。

本以爲會很尷尬,可此時外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這讓林初九稍稍鬆了口氣。

“多謝王爺。”林初九走到蕭天耀面前,伸手接過衣服。

“快去吧,本王在外面等你。”蕭天耀知曉女子面皮薄,這個時候倒沒有笑林初九,將衣服遞給林初九後,便轉身背對着她。

不知爲何,在看到蕭天耀背影的剎那,林初九突然覺得鼻子發酸,有一種衝上前抱住蕭天耀的衝動。

她記得,她曾一次在外面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那時候是夏天,她剛來潮根本不懂,染的衣服上全是血,十分明顯,可是……

那一次,沒有一個人伸手幫她,那些人皆指着她笑,無論男女。

那時她又羞又惱,一路哭着回到孤兒院,也不知路上被多少人見着了。

後來,她每次來月事都會特別仔細,會提前備一件外套以備不時之需。這次要不是因爲蕭天耀強制抱着她,她掙扎過度也不會沾在裙子上。

當然,要不是這事將污血沾在裙子上,她也快忘了當年那件事,畢竟那麼多年了,而那件事又是她一直不願意去想的事。

林初九抱着裙子,深深的看了蕭天耀一眼,終是沒有上前抱住他,只是默默的轉身回到茅房,將髒了裙子換下。

說是茅房其實並不簡陋,畢竟是蕭天耀特意命人爲林初九建的,雖比不是王府的豪華,可卻樣樣不缺,裡面也是乾乾淨淨,時刻薰着香,並沒有多大的異味。

之前,林初九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在她看來茅房乾乾淨淨很正常,可此刻卻容不得她逃避。

這不是那個處處都方便的現代,就算是在現代,要在鄉野山外建一個乾淨的茅房也不好辦,當然更多是想不到,到少她自己就沒有想不到。

可是,蕭天耀想到了也辦到了!

章節目錄 833捉弄,你高興就好

打開蕭天耀帶來的包袱,看着裡面從裡到外全套的衣服,林初九捂住嘴,連忙擡起來頭,纔沒有讓眼淚落下來。風雨

“怎麼會是你?”林初九看着眼前的衣服,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說起來也是可悲。

她長這麼大還真的沒有人給她送過衣服。

以前,她就很羨慕天冷了有父母送衣服到學校的同學,羨慕那些下雨沒帶傘,有爺爺奶奶送傘到學校的同學。

她,只能在一旁看着。

天冷了,她要是沒有帶夠衣服,只能冒着寒風回去。

下雨了,她要是沒有帶傘,不是等雨停,就只能冒雨回家。

可是,今天卻有人給她送衣服了,在她需要的時候,爲她送來了一套衣服,圓了她童年的夢,填補了她心中一直以爲的遺憾。

許是一直以爲得到的太少了,是以看到蕭天耀送來的衣服,她心裡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動,甚至忍不住想哭。

她等了二十多年,想了二十多年,終於有人給她送衣服,終於有人惦記着她了。

她不是沒人要、沒有疼的野孩子,她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看着眼前的衣服,林初九冰冷的心漸漸溫暖了起來,可是一想到送衣服來的人,一想到蕭天耀當初的不信任與利用,林初九的心又再度冰冷。

如果,如果他早些如此該多好?

爲什麼非要等她心冷了,纔想着來溫暖她的心呢?

她是人不是什麼物件,她會痛也會傷心。不是蕭天耀高興就招她來哄哄,不高興就把她踢到一邊,有沒有想過她的心?

雙手緊緊拽衣蕭天耀送來的衣服,林初九拼命壓抑自己的哭聲,任眼淚默默地往下流。

她要的從來都不多,只想要一個真心待她的人,讓她不再孤單一個人。以真心換真心,只要有人肯真心待她,她必定也會還以真心,絕不傷害利用對方,可偏偏就是沒有。

沒有真心待她的親人,名義上合法的丈夫也不是真心待她。

“人生果然無法圓滿。”哭夠了,林初九擡手抹掉臉上的淚,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扯出一抹大大的笑,輕聲告訴自己:“沒缺胳膊沒少腿,沒病沒呆,還能唸完大學,我比其他人強太多了,我不能要求太多,我已經很幸福了。”

在孤兒院,她看到太多太多身有殘疾孩子,她看到太多太多智障的孩子,她四肢健全,不蠢不呆已是比大多數人好太多了,所以她不能要求太多。

院長媽媽說了,做人要惜福,要求太多會折了福氣。

“這樣就好了,不管是誰至少我的人生沒有遺憾,我也是有人送衣服的孩子,我也是有人惦記,有人關心的孩子。”這一次林初九是真心笑了出來。

不管蕭天耀這個男人多麼惡劣,他今天做的這件事着實合了她的心。

脫掉髒污的衣服,林初九面帶笑容的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將污的衣服包起來。

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臉頰,林初九面色如常的往外走。

她當然知道哭過後臉上會有痕跡,可現在外面黑,蕭天耀根本看不清,她不需要費心去解釋自己爲什麼哭。

林初九一出來蕭天耀就聽到,當即轉過身,看着黑暗中的身影朝自己走來,蕭天耀無聲一笑。

“王爺,我們走吧。”林初九語氣歡快,不復之前的悲傷。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待到林初九走到他身邊,淡定的握住林初九的手,在林初九掙扎前,先一步道:“天黑,本王牽着你走。”

林初九沒有拒絕,卻說了一句:“王爺,我剛剛上了茅房,沒有洗手。”

蕭天耀身子一僵,指關節繃緊,可就在林初九以爲蕭天耀會甩開她時,蕭天耀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往前走,但是……

依林初九對蕭天耀的瞭解,她明顯能感覺蕭天耀的手指僵硬,甚至步子也有些僵硬。

“哈哈哈……”成功捉弄到蕭天耀,林初九一掃方纔的鬱結,樂得哈哈大笑。

蕭天耀心裡原本有點小膈應,可聽到林初九歡快的笑聲,卻覺得這點小髒污完全可以忍受,要是能讓林初九天天這麼高興,他願意天天任林初九捉弄。

一個真心高興,一個真心縱容,兩人之間竟是難得和諧,也是難得歡快,可是這份歡快只到他們回大營前。

蕭天耀與林初九剛到大營,流白就急衝衝的走了過來,一臉凝重的道:“王爺,有大事!”

蕭天耀一怔,鬆開林初九的手,卻見林初九別過臉不看她,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初九,別任性。”蕭天耀只當林初九不高興他要去忙,雖然沉着臉訓了一句,可心底卻是歡喜的。

初九可從來沒有表現出對他的在意,果然今晚培養感情是對的。

“王爺去忙吧。”林初九仍舊沒有回頭,她當然不是因爲蕭天耀丟下她去忙而不高興,她從來都不是任性、矯情的女子,她只是不想讓蕭天耀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不想去解釋爲什麼笑的歡快,臉上卻有淚。

“無論多晚,本王都會回去。”蕭天耀面上嚴肅,心裡卻高興得很。

林初九胡亂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營帳走去,蕭天耀沒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目送林初九。

流白看到這一幕,終是忍不住:“王爺,王妃是不是有點恃寵而嬌?”流白說這話並不是給林初九上眼藥,他是擔心林初九把自己作死,忍不住先提醒一句,好將苗頭掐死。

以前的林初九並不會這樣,雖說流白之前並不喜林初九,可也不得不承認林初九是一個識大體又聰明的女子。

而現在?

即使林初九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要說一句,林初九確實有些過了。

莫不是林初九覺得在王爺心中不一般,所以開始作起來?

這可不是好事,不管是對王爺還是林初九來說都不是好事。

王爺現在正稀罕林初九,林初九就是使勁作也會縱着她,可一旦因爲林初九誤了事,依王爺的性子就算不會把錯誤怪到林初九頭上,也不會如以前那般重視林初九了。

作者有話說:手賤打開公衆微信和微博,看到大家花式催更,忍不住把昨天的欠的補上了,雙更了!

章節目錄 834得利,皇上的病

蕭天耀並非兒女情常的人,雖然不捨林初九,可卻不會因林初九耽誤正事,待林初九走遠,蕭天耀便與流白回到議事的營帳。

“什麼事?說!”蕭天耀一到營帳內,便是一臉嚴肅,眼沒有一絲柔情與眷戀。

這就是蕭天耀,再喜歡一個女人,也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誤了正事。而這也是流白爲林初九擔心的,他怕林初九恃寵而嬌,失了蕭天耀的心。

要知道就林初九一個沒有母族、父兄撐腰的弱女子,任她再優秀再出色也只能任人宰割。

這世道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可以走得遠的,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子沒有家族支撐,再出色也難出頭。

“王爺,帝國大皇子傳來消息,說是央帝國對你極度不滿,準備派人前來東帶你去央帝國問話。”流白一臉凝重的將收到的消息呈到蕭天耀面前。

東是央帝國的附屬國,一旦蕭天耀被帶到央帝國去問話,他在東建立起來的勢力與威望就會瞬間崩塌。

蕭天耀接過信,展開,一言不發的看完,冷笑:“皇后果然是有心了。”

信是帝國大皇子軒轅摯寄來的,上面不僅寫了央帝國的動向,還提醒了蕭天耀東有人與天藏閣聯繫上,想讓天藏閣出面給央帝國施壓,儘快把蕭天耀帶去央帝國。

“王爺,是皇上嗎?”軒轅摯的信並不是直接寄給蕭天耀的,流白事先查看過,自然知道上面所寫。

“不可能。”皇上還沒有那個腦子,而且皇上也沒有本事能說服天藏閣出面。

要知道天藏閣一向不插手四國政務,更不會欠央帝國人情。

“不是皇上還有誰?”流白一時怔住,皺眉苦想。

這事沒有辦法查,天藏閣做的就是消息買賣的生意,他們可以查到任何人的消息,卻極難查到天藏閣的消息。

蕭天耀沉吟片刻後說道:“本王被帶離東,誰得利?”

流白眼前一亮,驚呼:“是皇后!”

“沒錯,就是皇后,而今也只有她能說服天藏閣出手。”蕭天耀無聲冷笑,手指輕敲桌面。

不得不說皇后這步棋走得妙,也走得正是時候。早一刻,晚一刻天藏閣都不會應下,但這一刻天藏閣絕對應下。

“她這是要把東賣給天藏閣?”流白並不蠢,蕭天耀一提醒他就想明白了。

能打動天藏閣,讓天藏閣破例插手四國的事,只有東同意天藏閣重回東,和以前一樣在天藏閣建立分部。

“不過是和以前一樣罷了,何來賣之說?”蕭天耀眼的冷意更盛。

天藏閣縱橫四國多年,各國皇帝似乎都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皇后也不覺得讓天藏閣重回東有什麼不對,一切不過是照舊罷了。

“皇后剛剛出手傷了天藏閣的探子,現在又與天藏閣合作,就不怕被天藏閣賣了嗎?”想到皇后這段時間的動作,流白忍不住心寒。

默許周貴妃廢了太子,與王爺聯手架空皇帝、清除天藏閣的探子,現在又與天藏閣的合作,想要把王爺弄走,皇后這盤棋下得可真漂亮。

“如果要選擇,天藏閣必是選擇皇后。”蕭天耀並不覺得意外,他與天藏閣的仇恨擺在那裡,天藏閣的人只要腦子沒有壞掉,就不會什麼也不做的,任東的大權落到他手上。

要知道,如果他執掌東的大權,天藏閣永遠無法重回東,在東建立分部,安插探子。

天藏閣絕對不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畢竟有一就有二,西武、南蠻與北歷見東沒有天藏閣的探子,打探不到東的消息,自己國家的消息卻任人打探,必然會心生不滿。

這世間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四國都有天藏閣的探子,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而一旦有一個特別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甘心。

天藏閣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如果能重回東,天藏閣就是與皇后合作又如何?

流白一時想不到這些,不過並不重要,流白只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好了:“我讓人去盯着皇后與七皇子?”七皇子是皇后的命根子,只要七皇子在手,流白不信皇后還敢蹦噠。

可是蕭天耀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婦人手段,本王不恥。”他不是皇上,他不屑用這種手段去算計,而且現在的他也沒有必要用這種骯髒的手段。

蕭天耀略一思索,便道:“去,把秦太醫給本王找來。”

“是。”流白不懂蕭天耀此舉的用意,也沒有問,轉身便去執行蕭天耀的命令。

流白走後蕭天耀也沒有停下來,提筆寫了數封信,讓隱衛將信送了出去,看了一眼時辰,蕭天耀遲疑了一下,下令道:“讓人給王妃熬碗雞湯。”他依稀記得得補身子纔是。

“……”親衛兵愣了一下,才應是。

蕭天耀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略略放鬆了身體,可不過片刻門外就響起腳步聲,蕭天耀立刻坐直,打起精神。

“王爺,秦太醫帶來了。”流白帶着秦太醫走了進來。

秦太醫額頭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也重新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可仍舊難掩頹態與低迷。

“下官拜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秦太醫再不復當初的張狂,一進來便老實的跪拜,眼沒有一絲神采,只有濃濃的不安與惶恐。

他當初仗着有皇帝撐腰,可沒少尋蕭王麻煩。

“皇上現今如何?”蕭天耀沒有讓秦太醫起來的意思,他雖不是什麼一得勢就張狂的小人,可也不是聖人,旁人服個軟求個饒,就會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

“皇上至今未曾清醒,貴妃娘娘責怪臣醫術不佳,已召其他太醫爲皇上診治。”沒有皇上撐腰,又無法讓皇上清醒,可想而知秦太醫現在有多艱難。

蕭天耀並不與秦太醫多說,直接問道:“你有幾成的把握,可以治好皇上的病?”

“王爺?”秦太醫一臉震驚的擡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

他真的沒有聽錯,王爺這是真的要治好皇上?

章節目錄 835刺殺,皇上該不該死

秦太醫沒有聽錯,蕭天耀確實是想醫好皇上,當然不是因爲什麼兄弟情深,不過是政治需要罷了。風雨

皇上不缺皇子,蕭天耀也不缺傀儡皇子,但是……

皇上的幾個兒子,除了太子外,每個都特別“上進”,特別有志氣,就連年幼的七皇子也不是簡單的物,想從皇子挑一個當傀儡皇帝並不容易。

而要讓蕭天耀扶太子上位,蕭天耀自認沒有那麼大的胸襟,能放任與自己妻子有“婚約”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蹦噠。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任何一個皇子上位,都無法壓制皇后。

皇后是國母,不管哪位皇子繼位,只要她還活着她就是皇太后,憑皇后的身份與手上的權勢,除非蕭天耀自己坐在皇位上,不然任何一個皇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問題來了,蕭天耀現在不可能登基爲帝,他要登基爲帝,很多事情做不了,也不可能像現在這麼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爲了不讓皇后做大,爲了壓制皇后,蕭天耀只得讓秦太醫把皇上醫好,把皇上放出來。左右經此一事,皇上的心腹已被他清乾淨,皇上就是重新坐在皇位上,也只是一個傀儡,頂多可以陪皇后在內鬥鬥,想要染指外面的權利,完全沒有可能。

秦太醫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蕭王是真的想要醫好皇帝,小心的回道:“皇上的病需要開頭顱醫治,臣此前從來不曾試過,只有兩成的把握。”正是因爲把握不大,他纔不敢跟皇上提,只請皇上好生休養。

“開頭顱?皇兄的病這麼嚴重?”天家無情,蕭天耀雖知道皇上時常頭痛,卻不知病得這麼嚴重。

不是蕭天耀不關注皇上的健康,實在是皇上瞞得太深,他根本查不到。

“此前並沒有這麼嚴重,只需要好好養着就不會有事,可這次發病皇上的病情加重了,只有開頭顱找出病症,才能醫治。”確定了蕭天耀的心意,秦太醫膽子也大了起來。

到底是兄弟,雖說王爺與皇上爭得你死我活,可還是關心皇上的。

“不開頭顱,你可能讓皇上清醒?他又能活多久?”要是救回來,只有三五個月的壽命,那就沒有多大的意思了。

三五個月後他還得另尋繼承人,多麻煩?

“依皇上的情況,就是醒了也撐不了多久,最多隻有半年的壽命。”皇權旁若,地位不穩,依皇上的心性肯定會不顧龍體,要與蕭天耀爭權,到時候一折騰只怕更活不了幾天。

“如若皇上的病醫好了,能活幾年?”皇上能活太久也不是好事,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想殺親兄弟。

手上染自己親人的血,終歸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皇上的身子外強內虛,最多隻有十來年可活。”其實皇上的年紀並不大,但當年做皇子時,爲了皇位與衆位子勾心鬥爭,互相算計,耗費了無數心力。登基後,沒過幾年太平的日子,蕭王又成長了起來,皇上又忙着與蕭王鬥,這些年一直都活在算計,思慮過重,身子怎麼能好?

“退下吧。”蕭天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讓秦太醫滾了,獨自坐在營帳內,思索哪種方法可行。

十來年着實是太長了一些,他只皇上撐個三五年就好了,可要扶其他皇子上位,恐怕就不是十來年的事。最主要,其他皇子的身份和能力壓不住皇后,到時候皇后背後給他一刀,他就麻煩了。

“算來算去,最後還是要便宜了皇上。”蕭天耀閉上眼,搖了搖頭。

他布了多年的局,才把皇上的氣焰按下去,現在卻還要再次扶皇上起來,想想都覺得憋屈。

不過,他相信皇上和皇后更憋屈。畢竟皇上這次醒來,再次坐上皇位,一切都會和以前不一樣,這樣大的落差也不知他的好皇兄能不能受得了。

至於皇后?

恐怕會氣得吐血。

耗了十幾年,等了十幾年,盼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把皇上熬倒,可以掌權,卻不想到手的權柄還沒有捂熱,又要被皇上奪走。

不過,這一切都怪不得他,要怪就怪皇后野心太大,要不是皇后動了心思,想要借央帝國打壓他,他也不會這麼坑皇后。

“就這麼定了。”蕭天耀重重一敲桌面:“來人!”

“王爺。”隱衛現身,跪在蕭天耀腳下。

“去,讓人盯緊皇宮,別讓皇上出事。”依皇后的狠毒,很有可能對皇上下手。

“是。”隱衛領命退下。

子夜時分,皇宮裡突然冒出大批刺客,這些刺客的目標十分明確,直朝皇上的寢殿衝去。

“有刺客!”

“快,快保衛皇上。”

“來人呀,快來人呀,有刺客刺殺皇上。”

……

一波接一波的黑衣刺客,從皇宮的角落裡冒出來,衝破一道又一道防線,直衝皇上的寢殿,不過一刻鐘他們就衝到了殿前,

“不好,這些人是衝着皇上來人。”皇后雖然掌控了宮廷,然皇上寢殿外的侍衛卻都是皇上的心腹,他們誓死也會保衛皇上。

可是,除了他們外,宮裡盡無侍衛出來阻攔刺客,他們確實本事不弱,可光憑他們幾個根本擋不住刺客。

“貴妃娘娘,刺客快要衝進來了,你帶着皇上先走。”皇上的侍衛見攔不住刺客,便讓周貴妃帶着皇上離開,可週貴妃卻一動不動:“走?我們能走去哪?整個宮廷都在那個女人手上,我們一出去就是死。”

周貴妃並不傻,皇宮這個時候出現刺客,就算這些刺客不是皇后派來的,可也必然與皇后有關。

“貴妃娘娘,宮裡不安全,你必須帶着皇上立刻離開,你要擔心皇后下黑手,就帶皇上去皇后的鸞鳳殿。”皇后再怎麼膽大,也不敢當衆要皇上的命。

“鸞鳳殿?”周貴妃眼前一亮。

雖然她不想落到皇后手裡,可現鸞鳳殿確實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任憑皇后再怎麼一手遮天,也不敢叫皇上死在鸞鳳殿……

章節目錄 836出身,蕭王命不好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尤其是在被逼到絕境後,人往往能暴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風雨

周貴妃此刻爲了求生,就暴發出絕對強大的力量,獨自一個人背起了皇上不說,還能往外跑。

“娘娘,你只管往前跑,我們會保護你的。”侍衛見周貴妃神勇無比,不需要人幫助就背起皇上,也就不再管了,一心應付眼前的黑衣殺手。

“我知道!”周貴妃一張臉漲得通紅,可卻咬牙堅持住了,步子雖不快但卻還算穩健。

皇上寢殿外的侍衛,是皇上在宮的心腹,個人實力並不弱,面對黑衣殺手一波接一波的進攻,他們確實吃力,但拼着不要命殺出一條血路,卻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貴妃娘娘,這邊!”很快,在侍衛的保護下,周貴妃揹着皇上衝出了寢殿。

殿外一片安靜,連個禁軍的影子都沒有,就好像整座皇宮的人的耳朵全聾了一樣,根本聽不到這裡的廝殺聲。

“皇后那個賤人,她不得好死。”周貴妃氣得不顧禮儀,破口大罵。

“娘娘,鸞鳳殿外恐怕還有一番惡戰,你且小心。”侍衛護着周貴妃衝出殺手的包圍,幫周貴妃減輕了負擔,架着皇上一同往外跑。

“我知道。”周貴妃一臉堅毅的咬牙,目光掃向三皇子所住的宮殿:“也不知其他人怎麼樣了?”她怕,她怕皇后那個賤人,不肯放過她兒子。

“娘娘放心,他們要的是皇上的命。”旁觀者清,侍衛很清楚皇后並不把三皇子、大皇子等人看在眼裡。

只要蕭王不臨陣反水,皇位一定會落到皇后的七皇子手裡,任憑三皇子、大皇子本事再大,也無力一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得知自家兒子不會有事,周貴妃不再遲疑,跟着侍衛快步朝鸞鳳殿跑去。

一路上除了他們自己外,一個人影也沒有,平日裡三步一崗,人來人往的皇宮,此刻就像是一座死城,他們就是叫破喉嚨也無人出來。

周貴妃看到這一幕,心又驚又懼,恨不得能生生撕了皇后。

沒有意外,鸞鳳殿外早已有黑衣殺手在等候,周貴妃等人一出現,黑衣殺手便持刀撲了過來。

“娘娘小心!”侍衛將皇上交到周貴妃手裡,迎上殺手的大刀,同時大聲叫喊:“來人呀,有刺客……保護皇后娘娘,來人呀,有刺客要刺殺皇后娘娘。”

侍衛知道這個時候說保護皇上是沒有用的,宮內宮外全都是皇后的人,他們要的就是治皇上於死地,怎麼會出來保護皇上。

可是,侍衛就是說有刺客要刺殺皇后也沒有用,因爲皇后早就把禁軍調走了,此刻借偌大的宮殿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就算有人聽到了侍衛的求救信,也不會出來送死。

敵衆我寡,皇后派出來的刺客全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死士,很快侍衛就落入下風,周貴妃和皇上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周貴妃架着皇上連連後退,兩人身上染滿了鮮血,看上去狼狽至極。

黑衣殺手越逼越近,鸞鳳殿就在眼前,可是周貴妃卻進不去,半抱着皇上,周貴妃絕望的大喊:“皇上,皇上你醒醒史,你醒醒呀,你看看這個毒婦,你看看她的心有多狠。”

“皇上,你睜開眼看看呀,你睜開眼呀!”人在完全沒有出路的情況下,不是暴發出更大的潛力,就是會選擇崩潰,周貴妃無疑是後者,她現在幾近崩潰,不斷的搖晃皇上,拍打皇上,希望皇上能醒來,能爲她撐腰。

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任憑周貴妃怎麼拍打,皇上也沒有清醒的跡醒。

眼見周邊的侍衛一個個倒下,眼見沒有活的可能,周貴妃抱着皇上不再跑了,閉上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而隱衛就是在這種狀況下出現的!

和黑衣殺手同樣的裝扮,卻有着黑衣殺手沒有的精氣神,如同天神一般從天而降,擋在周貴妃與皇上的面前,爲他們抵擋黑衣殺手的進攻。

“你們,你們是皇上的人?”僅剩的幾個侍衛看到有幫手出現,雙眼放光,已沒有赴死的悲壯心情。

他們就知道,他們就知道皇上一定有後手。

隱衛首領頭也不回的說道:“不,我們是蕭王的人,奉蕭王的命令保護皇上。”

“什麼?”侍衛傻眼了,周貴妃也傻眼了。

蕭王不是與皇后聯手,要置皇上於死地嗎?怎麼這又派人來保護皇上?

“我們家王爺要的只是清白。”隱衛首領義正言辭的說道,說完這話就不再理會周貴妃與侍衛,全力應付眼前不要命的黑衣殺手。

隱衛的加入致使戰局陡變,黑衣殺手很快就失了優勢,被隱衛壓制住了。

鸞鳳殿內,宮人收到消息,急衝衝往裡跑:“皇后娘娘不好了,蕭王,蕭王的人來了,他們出手救下了皇上。”

“蕭天耀?來得真快!”皇后娘娘愣了一下,可很快就震定下來了,可一旁的七皇子卻無法鎮定:“母后,蕭王叔這是什麼意思?”早上才合作,現在就反悔,這是要撕毀合作嗎?

“兄弟情深,蕭王不忍皇上橫死。”原本她還想將刺殺於上的罪名推到蕭天耀身上,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蕭天耀果然聰明瞭。

“母后,蕭王叔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七皇子膽子不小,可一向謹慎慣了。

“他能聽到什麼消息?他的手能伸到央帝國不成?”皇后不以爲意的說道。

她承認蕭天耀能力卓絕,可惜蕭天耀出身不好,在小小的東他就是再有能力又如何?能翻天不成。

“母后,就算蕭王叔不知央帝國的消息,可也必是有原因的,蕭王叔從來不會做無用的事,他怕是不會站在我們這邊了。”七皇子也不認爲蕭天耀能查到央帝國的消息,但卻隱隱猜到了蕭天耀的用意。

皇上不死,他就不可能登基爲帝,他們母子也就不可能掌東的權柄……

章節目錄 837誇讚,王爺攝政

七皇子能想到的事,皇后當然也能想到,可她並不在意,她人在深宮,她比蕭天耀更瞭解皇上的身體狀況。

“皇上腦中有疾,秦太醫只有兩成的把握,他就是救下皇上又如何?還能讓皇上醒來不成。”

要不是爲了栽贓蕭天耀,把蕭天耀按死,她是不會對皇上出手的,畢竟皇上在她心中,已經是一個死人。

“就算皇上能醒又有什麼用,他的病醫不好,沒幾個月可活。這麼多年我們都等了,還怕這幾個月。”皇后一向是有耐心的人,要是沒有耐心,她也等不到今天。

至於蕭王?

就算今天的事搬不倒他也沒有關係,還有中央帝國在。她在宮裡折騰這些不過是小打小鬧,吸引蕭王的注意力,讓蕭王把精力和目光都放在宮內、放在她身上,免得蕭王發現中央帝國的動作,提前做準備。

“母后說的是,只是蕭王叔不是別人,母后還是提早防備的好。”七皇子再聰慧可年齡有限,他的見識與閱歷限制的他,讓他習慣聽從自己母親的話。

“子墨放心,母后一定會扶你登上皇位。”皇后摸了摸七皇子的頭,一臉慈愛。

與中央帝國有關事,皇后一句也沒有告訴七皇子,不是不想七皇子揹負太多,而是她很清楚七皇子雖是她的兒子,可也是東文的皇子。

他不會爲她,把整個東文都賠上。

七皇子依在皇后的懷裡:“兒臣不想做皇上,兒臣只想母親能不受病痛的折磨。”他打小就養在皇后的膝下,他太清楚他的母后過得有多苦。

“等你登上了皇位,我們有了足夠的能力,就能拿到解藥了。”皇后溫柔的摸着七皇子的頭頂,眼神卻凌厲的看着不知明的遠方。

殿內,母子二人相依相偎;殿外卻是一片腥風血雨。隱衛雖然佔了上風,可架不住黑衣殺手人數衆多,饒是隱衛的本事再強,一時半刻也拿不下他們,一場惡戰再所難免。

“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去鸞鳳殿嗎?”周貴妃扶着皇上,小心翼翼的問着身邊的侍衛。

“不去,蕭王肯出手就是要保皇上,有蕭王在,皇后成不了氣候。”皇上身邊的人並不知曉皇后與慈恩堂的聯繫,只當皇后是在蕭王的扶持下,纔有今天的地位。

“蕭王也不是什麼好人。”她不相信皇后,也不相信蕭王,她現在能相信的就是皇上身邊的人。

“總比皇后好,蕭王再不好也不會要皇上的命。”真要取皇上的命,蕭王完全可以將計就計,讓皇后的人殺了皇上,再出面治皇后的罪。

“你說的也是。”周貴妃看了看上一眼,咬牙撐住他,躲在隱衛的身後。

她並不在乎皇上的生死,只是現在的局勢對她極不利,皇上活着她和安王纔有可能。

隱衛並不在乎周貴妃怎麼想,見皇后派出來的死士沒有退縮的意思,禁軍也不出現,隱衛不再猶豫放出信號,請求宮外的大軍支援。

宮廷內雖有皇后掌控,然京中的兵馬卻在蕭王的掌控中,宮外的兵馬見到信號燃起,立刻派出一個百人的小分隊進宮探路。

沒有意外,在宮門口這支小分隊被禁軍攔住,小分隊的人都是金吾衛的精銳,面對禁軍半點不怯,一邊發信號請大軍前來支援,一邊以自保爲主與禁軍打了起來。

宮裡宮外的消息全在皇后的掌控中,宮門口發生的事第一時間傳到皇后的耳朵裡,皇后卻只是輕應一聲,沒有退讓的意思。

“母后……”七皇子心有不安,拉了拉皇后的衣袖。

皇后搖了搖頭,嘆息:“子墨,你到現在還沒有看明白母后的用意嗎?”

七皇子一震,沉思片刻,有些不敢確定的道:“母后你想借此機會,除掉太子殿下?”一石二鳥嗎?

算計不成蕭王,就算計太子?

皇后滿意的點頭:“沒錯。母后原本是想算計蕭王,畢竟蕭王勢大,要能先把他除了,我們母子就無憂了。可母后也知蕭王不是一般人,所以出手時做了兩種準備,如果蕭王出手壞了咱們的計劃,咱們就把太子拉下來。太子是國君,在皇上沒有下旨廢太子前,皇上要有個三長兩短,太子繼位理所應當,而且太子與周家又有說不清的瓜葛,雖說周家的原意並不是支持太子,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難保周家不會推太子上位。保險起見,咱們得等把太子廢了。”

東文儲君之位一向是立嫡立長,太子是嫡長子,打小就被立爲太子,太子廢了自然是立七皇子這個嫡次子了。至於庶長的文王?皇后從來不看在眼裡。

“母后算無遺策,是小七想太多了。”七皇子小臉一紅,低頭認錯。

“你還小,沒有想到這些再正常不過。”皇后微笑的牽起七皇子的手,起身道:“現在,我們母子也該被太子軟禁起來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殺手是她派的,這個局是她設的又如何?她有愚蠢的太子背黑鍋,她一點也不懼。

皇后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哪怕隱衛救下了皇上,金吾衛控制住了宮廷,最後被推出來頂事的也只是太子,他們根本尋不到皇后半點錯,甚至皇后與七皇子也是受害者。

太子被抓時一臉死灰,並沒有喊冤。派人暗殺皇上、收買禁軍這些事太子都做了,不過他不只他被皇后利用了,以爲外面鬧出來的風都是他的人。

隱衛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把事情平息下來,並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到蕭天耀手裡。

“皇后智計無雙,不得不服。”蕭天耀極少稱讚人,更不用說女人。他至今贊過的女人除了林初九也就只有皇后了。

“王爺,我們現在怎麼辦?”流白皺眉問道。

王爺不願這時登基,按東文的皇位繼承順位,儲君之位就要落到七皇子身上。

“控制住內廷,想必辦醫好皇上的病。”皇后野心太大,他絕不會讓皇后一系的人登位。

“朝政怎麼辦?”皇后之前接手了宮廷事物,卻沒有染指朝政大權,而是把太子推了出來,現在太子出事,誰來主持大局?

蕭天耀略一沉默,片刻後說道:“通知王妃,我們回京!”

“啊?”流白一怔,一時沒有想明白蕭王此舉的用意。

王爺和王妃現在還是戴罪之身,這個時候回京做什麼?

“本王攝政!”

辛苦了這麼多年,他不可能爲他人做嫁衣……

章節目錄 838王爺,畫風不對

蕭天耀現在還是待罪之身,按說他現在應該呆在刑部大牢,或者宗人府,但是……

誰敢關押蕭王爺?

依蕭王現在的權勢,他就算是待罪之身又如何,他要攝政誰敢說不?

但是,蕭天耀絕不會直白的衝到京城,對文武百官說他要攝政,這吃相太難看了。

蕭天耀沒有急着回京,而是讓手下的人挑起大皇子一脈與周貴妃一脈的矛盾,然後又把隱在人後的皇后逼到人前,讓大皇子在與周貴妃在奪權的同時,不忘聯手對付皇后。

朝堂上,本就因爲太子的事亂成一鍋粥,現在文王、安王和皇后又鬥了起來,以至於朝堂一團亂,政務根本無法執行,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一方同意,另一方就一定會反對,沒有理由、不問對錯,只爲反對而反對。

只短短几天,朝中的大臣就撐不住,地方的官員也快哭了,地方出了亂子,摺子上上去卻連一點動靜也沒有,地方上發生騷亂,請求朝堂援助也沒有反應。

整個東文的朝廷好像停擺了一樣,完全無法運轉,堆積的公務如山,根本批不下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這麼亂下去東文就要倒了。”文武大臣一個個疲憊不堪,面對文王、安王和皇后的三方爭鬥,大臣們苦不堪言。

“去請蕭王回來主持大局吧,只有蕭王才能把這些事壓下去。”蕭王的心腹適時建議道。

此言一出,剛剛還爭論不休的大臣頓時安靜下來了,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無一敢言語。

好半晌纔有人提出反對,可以右相爲首的世家卻在此時出聲支持蕭王攝政,反對聲音根本掀不起風浪,很快朝臣就定了請蕭王回來攝政一事。

因皇后沒有參政的權利,朝臣商討時並沒有告訴皇后,待到事情定下後,皇后才知曉此事,當即將手中一套琳琅瓷杯給摔了。

“母后……”七皇子擔心的喚了一句,皇后搖了搖頭,堅定的道:“母后沒事,子墨,屬於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母后不會允許他搶走屬於你的皇位。

“母后,我們不是蕭王叔的對手,如果他意在皇位,我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七皇子知道他的母后手中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可是他母親在朝堂上沒有支持者。

她母親不是東文人,雖然出身不凡,可在東文沒有外戚助力,沒有人會在朝堂上爲他們說話。

“你父皇又不是沒有繼承人,怎麼也輪不到你蕭王叔繼承皇位。”皇后不知蕭天耀的用意,但卻隱約發現蕭王意不在皇位。

“母后,太子哥哥已經廢了,蕭王叔要廢掉我們幾個也不是難事。東文的兵權和政權都掌握在蕭王叔手裡,誰當皇帝對蕭王叔來說都不重要。”只要不是他繼承皇位,蕭王叔都不會在意。

皇后默了默,才道:“這些都是大人間的事,子墨你別想這些,母后會把一切安排好。”

“我知道了,母后。”七皇子小臉繃得緊緊的,十分嚴肅。

君朝商議好後,便推了一文一武兩個代表,前往城外求見蕭王,請求蕭王回來主持大局。

沒有意外,蕭天耀拒絕了,任憑兩位大臣怎麼說,蕭王都不肯點頭,兩位大臣只得無功而返。

但是兩位大臣卻沒有就此放棄,第二天又來了,蕭天耀這次連見都沒有見他們,直接拒絕了。

第三天文王與安王親自前來,請求蕭王回京主持大局,蕭王見了兩個侄兒,卻又再次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不肯回京。

一拒,二拒,三拒,蕭王的仁義之名傳遍天下,第四天文武百官一商量,決定集體前往城外,請求蕭王回京主持大局。

近百名官員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第六天中午文武百官齊齊跪在金吾衛大營外,請求蕭王回京主持大局。

蕭王出來勸衆大臣起來,早些回京,衆位大人無一人肯起:“蕭王不回京主持大局,我等便長跪不起。”

“皇上很快就會醒,朝堂上的事幾位大人先辛苦幾日,等到皇上醒來一切就好了。”即使是衆位大臣來請,蕭王仍舊沒有一口應下。

這就是格調問題,如果蕭王急切的回京主持大局,天下人只會說他急於奪權,便是礙於他現在的權勢無人敢當面說什麼,可總有人不服,日後也是一個隱患。

現在,衆位大臣一求再求,蕭王一拒再拒,充分昭顯了蕭王不貪戀權勢的崇高品德,就算最終蕭王回京攝政,那也是爲了天下大勢着想,而不是爲了滿足自己私慾。

“王爺這步棋走得真好。”林初九雖然沒有外出,但外面發生的事她卻一清二楚,當然不是她刻意打聽的,而是蕭天耀主動告訴她的。

這段時間蕭天耀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可每天晚上他都會回來陪林初九用晚膳,然後與林初九說說話。

大部分時候是蕭天耀說,林初九隻聽,有時候是重要的機密,有時候就只是金吾衛發生的一些小事。

初時,林初九着實被嚇得不輕。

你能想像蕭王捧着一杯茶,跟人說八卦的樣子?

不管旁人能不能,反正林初九是不能想像,甚至當這一幕已發生,林初九還是不能接受,每每都驚得合不攏嘴。

即便次數多了,林初九也沒有習慣,如果蕭天耀說正事還好,要說一些瑣碎的小事,不管多少次林初九都覺得驚悚。

不是林初九想太多,實在是畫風不對,蕭王哪裡像喜歡聊家常、說八卦的人?

蕭王要回京攝政一事,就是在蕭王例行的飯後閒聊時說給林初九聽的,當初林初九聽到蕭王的計劃,只想說……王爺真陰險。

不過,林初九並不覺得蕭天耀的手段有多高超,歷史上這樣的事多的事不是嗎?

可是,當蕭天耀每天跟她說事情的進展,林初九才發現她覺得不高超的手段,真正要實施起來並不是容易的事。

你憑什麼讓朝臣一請再請?

你憑什麼讓朝臣按你的安排走?

只憑手上的兵權就可以嗎?

最初聽到蕭天耀的計劃,林初九就是這麼想的,在她看來蕭天耀這麼囂張不就是憑藉他手中的兵權嗎?

可真等蕭天耀一步一步的實施他的計劃,林初九才知道用兵權強迫朝臣臣服,和讓朝臣心甘情願請蕭天耀回朝是不一樣的。

蕭天耀一步步走來,雖用了兵權震懾衆人,但卻從來沒有直白的拿兵權出來威脅他,他一直在算計,算計人心,讓朝臣甚至是文王與安王即使不情願意,也不得不來請他回支主持大局。

因爲,除了他以外,再無第二人能在這個時候穩定大局,握穩權柄!

章節目錄 839震懾,關鍵還是要拳頭硬

百官親自跪迎,蕭王就是拿僑也要有一個度,在百官一請再請後,蕭天耀萬般無奈的同意回京主持大局。

消息傳到林初九的耳朵裡,林初九一點也不意外。

事情本就是蕭天耀一手操控的,蕭天耀真要不回京纔有鬼。

然蕭王雖然應下回京主持大局,卻沒有火急火撩的趕回去,而是以安排手上事情爲由,拖了一天。

百官自是不同意,紛紛出言肯請蕭王即刻動身,蕭王沒有采納,百官無奈只得在金吾衛大營等蕭王一晚。

當天晚上,百官入駐金吾衛大營,半夜時分聽到大軍出動的聲音,紛紛驚醒,披衣而出,卻只看到一隊一隊人馬往前跑,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想要拉個人問消息都找不到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幾位大臣出了營帳,看到同僚,便上前互相打聽消息,可大家皆是一頭霧水,誰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大軍出動,莫非有人夜襲大營?”這個時候還有人不怕死的挑釁蕭王的金吾衛,是嫌命太長了嗎?

“莫不是皇上之前調來的援軍?”一位武官大膽猜道,他的話得到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同,只是大家除了點頭外,一句話也沒有說。

半夜援軍突襲,還正巧挑在他們入住金吾衛大營的晚上,要說這是巧合誰都不會信。

“出事了?”林初九在營帳內聽到聲音,立刻穿上外套。

在軍營呆久了,林初九習慣聽到動禹就把衣服穿好,以免發生什麼事來不及跑路。

站在營帳口,看到金吾衛整齊有序的集合,林初九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喃喃自問:“是巧合嗎?”

她是不信的,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之事。

而且,皇上派來的援軍根本不是金吾衛的對手,全被金吾衛阻擋在城鎮外,連京城的邊都挨不着,怎麼可能打到金吾衛紮營的地方。

不用問林初九也知,這支人馬必是蕭天耀特意放水,才能走到這裡。而蕭天耀放他們進來的目的,自然是爲了立威!

京中那些個大臣,人人都知道蕭王手上的金吾衛強悍勇猛,乃是強兵中的精兵,可真正見識過金吾衛威力的人卻沒有幾個。

而今晚,蕭王定會讓那些人見識到金吾衛的實力,讓他們再也生不起推翻蕭王、與蕭王爭權的念頭。

“真是大手筆,嫌攻城戰沒有打出金吾衛的水平嗎?”看到大軍迅速集結,又各自分散,饒是見過大場面的林初九也不得不說,在看到金吾衛出動的剎那,她的心在顫抖。

金吾衛的真正本事,只有在兩軍交鋒的戰場上才能顯露出來,攻城戰打不出他們的真實水平。

林初九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知道不會有危險後九默默的轉身,準備回去繼續睡覺,可就在她轉身的剎那,一身戎裝的蕭天耀出現了。

蕭天耀今晚穿的是一套黑色輕甲,在火把的照映下神必而又強大。輕甲覆蓋在他的肌肉上,就像他的第二層皮膚,完美的展現出了蕭天耀的力量以及不輕易示人好身材!

寬肩、窄臀、大長腿,無一處不充滿力量,不一無處不美,哪怕不是第一次見,林初九也忍不住驚歎,這個男人有讓女人爲之瘋狂的本錢!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愣神,讓林初九錯過了最佳的離開時間,被蕭天耀發現了她的存在。

沒有一絲遲疑,蕭天耀丟下親兵朝林初九走來。

林初九嚇壞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想跑回營帳,可是……

她不敢也不能!

她不敢在人前不給蕭天耀面子,也不能當着這麼多的人面落蕭天耀的面子,只能壓下躲進屋的衝動,轉身站在的營帳口等蕭天耀走過來。

“王爺。”蕭天耀離她還有三步遠,林初九便屈膝行禮道。

“免禮。”蕭天耀往前兩步,站在林初九的面前,低聲道:“本王要隨大軍出戰,你且在營中等本王的好消息。”

“恭祝王爺旗開得勝,凱旋歸來。”林初九再次福身,公式化的說道。

看着林初九頭頂黑亮柔順的秀髮,蕭天耀本能的擡手,想要揉一揉她頭頂上的秀髮,可就在他擡起手的剎那,猛然想起周邊還有許多人,只得生生收回,冷着臉道:“本王必會得勝歸來,時辰不早了,快回去休息。”

“是,王爺。”林初九起身,後退兩步,才轉身往裡走,直到走進營帳,林初九還沒有明白蕭天耀走過來跟她說的那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不明白林初九索性不想了,脫了衣服繼續睡覺。

與林初九告別後,蕭天耀直接朝外走去,路上遇到以右相爲首的衆位大人,特意停了下來。

衆位大人小跑的來到蕭王面前,不安的道:“王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衆位大人不必驚慌,不過是有宵小來鬧事,本王親自迎戰,很快就會平息混亂,不會讓他們有活着離開的機會!”蕭天耀輕描淡寫的說着冷血的話,把衆位大人驚了一跳,也不敢再問來鬧事的宵小是何人,只含糊的帶過,順便恭維了蕭天耀幾句。

蕭天耀臉不紅氣不喘的應下,讓人把衆位大人送回去後,便帶兵馬出戰了。

蕭王走後,衆位大臣也不敢鬧騰,更不敢多話,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回營,連聲都不吭。

他們此次來請蕭王攝政是滿心不情願的,要不是蕭王挑起皇后、文王與安王之爭,以致政務混亂,政令無法通行,他們這些人是怎麼也不會請蕭王回去的。

蕭王的性子他們都知道,說霸道還是客氣了,這位就是乾坤獨斷、說一不二的主,一旦蕭王掌權了,他們這些官員基本上就不會再有權利,只能點頭應是,按蕭王命令辦事。

原本還想着,待到蕭王回京主持大局,就暗中扶持皇后或者安王一脈,好讓他們與蕭王去鬥,自己坐收漁利,可看到今晚這一出,他們卻是再也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了。

蕭王不僅僅是乾坤獨斷、說一不二的主,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真要把他惹毛了,說不定蕭王會帶兵上門,直接滅人滿門……

章節目錄 840霸氣,就差說造反了

夜襲金吾衛大營的兵馬有三萬人,這三萬人是駐守南蠻的邊軍,在東文也有驍勇之名,領軍的楊將軍更是聲名在外,是東文有名的老將。

當右相等人知道夜襲的兵馬,是由楊將軍率領的,還以爲蕭王明天沒有辦法跟他們一起回京,結果天還沒有亮,戰鬥就結束,前方甚至有消息傳來,說蕭王活捉了楊將軍。

“聽說蕭王活捉了楊將軍,這是真的嗎?”外面在打仗,文武百官在軍營怎麼可能睡得着,一聽到消息,大家就跑過來問右相。

“我和你們一樣都在軍營裡,你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右相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蕭王的金吾衛雖然如同鐵桶,奸細探子安插不進來,但數十萬人總能找出一兩個可以下手的人,他打探不到重要的消息,一些瑣碎的消息還是能問到的。

他確實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但是有些消息他就算知道也不能說。

“相爺,你就別跟我們打馬虎眼了,我們都知道你消息靈通,你就快些告訴我們吧。”與右相相熟的官員,深知右相的本事,根本不相信右相的推脫之詞。

“是呀,右相你就告訴我們是不是真的?”其他幾位官員見狀,也跟着請求,可右相堅定的搖頭:“這事等蕭王回來就知道了。”

“蕭王會把楊將軍交出來嗎?”有一矮小的官員,壓低聲音道。

蕭王要把楊將軍交出來,這事牽扯就大了。

“當然會,蕭王根本不懼與朝廷開戰。”甚至蕭王已經跟朝廷開戰了。

“楊將軍豈不是……”那人一驚,可到底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後面的話自動消音了。

右相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對方一眼,默默的閉上眼。

成王敗寇,有時候選擇比能力更重要,楊將軍不是沒有能力的人,但他選錯了主子,皇上敗了,楊將軍自然沒有好下場。

這一點不僅右相明白,在場的大臣都明白,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來請蕭王回去主持大局,擁護蕭天耀。

天亮時分,蕭天耀帶着一萬俘虜回到大營,爲首的就是大臣口中的楊將軍。不過蕭天耀沒有爲難楊將軍,也沒有把楊將軍當成普通俘虜,蕭天耀只讓人卸了楊將軍的武器,派人跟着他而已。

“恭迎王爺得勝歸來。”以右相爲首的百官,聽到消息就出來迎接蕭王了。

林初九也聽到了消息,不過她並沒有出來,她默默地在營帳裡收拾東西,準備回京。

“嗯。”蕭天耀輕應一聲,身上雖然沒有沾到血跡,可卻散發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右相等人平時沒少見血,可聞到蕭天耀身上的血腥味,還是嚇了一跳。

這麼濃的血氣味,這得殺了多少人,染了多少血?

右相等人越想越怕,也不敢去看李將軍,恭敬的道:“王爺昨夜帶兵出戰,想必是累極,不如多休息一天再回京?”

“不必,一個時辰後動身,正好楊將軍也一同回京。”蕭天耀主動提起楊將軍的存在。

他現在除了沒說造反外,所做的事與造反無異,他並不懼與朝廷的兵馬正面開戰。

皇上昏迷不醒,失去了做主權,現在他說什麼都行。

“楊將軍?莫非昨晚夜襲的人是楊將軍?這,這……”右相一臉震驚的擡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蕭天耀身旁的楊將軍:“楊將軍,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做了什麼?我奉命進京勤王保駕,我還做錯了?”楊將軍收到皇上的消息,就親自帶兵進京,可見他絕對是皇上的心腹。

見右相等人倒向蕭天耀,楊將軍憤怒異常,一臉嘲諷的道:“我就算做錯了,也比你們這羣兩面三刀的亂臣賊子強,我至少不會背叛皇上,不會賣主求榮。”皇上還沒有死,就急着迎蕭王進京,不是賣主是什麼?

“你,你當衆污辱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右相一臉怒容的指着楊將軍,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

“啪……”楊將軍不客氣的拍掉右相的手:“別指着本將軍,小心本將軍剁了你的手。”

“你,你好的大膽子!”右相一臉通紅,雙手直哆嗦:“楊將軍你出兵在外,不知京城的情況,就不要亂出手。皇上重病昏迷,蕭王臨危攝政,這個時候你不思爲國爲民,反倒添亂,你是何居心?”

“你們這些人與蕭王一起謀害皇上,趁皇上昏迷不醒意圖竊國,你們有什麼臉面說我有居心?”楊將軍自然知道現在的局勢對皇上不利,聰明的話他就該倒向蕭王,支持蕭王,可他卻不願這麼做。

他是皇上的人,他們楊家的榮耀全是皇上給的,要不是當今聖上,他們楊家早就滅絕了,誰都會背叛皇上,唯獨他不會。

“楊將軍你真的是錯怪王爺了,皇上會昏迷不醒是因爲他腦疾發作,蕭王這些天一直在尋找名醫救治皇上。”右相痛心疾首的說道,看楊將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不懂事的孩子。

“哼,你們的話我一句都不信。”楊將軍冷哼一聲,別過臉,擺明不願多言。

“王爺……”右相等人見狀,一臉爲難的看着蕭天耀。

他們真不明白蕭王活捉楊將軍是什麼意思?

像楊將軍這種皇上的死忠心腹,直接殺了纔是省事的做法。

“一起回京,正好讓楊將軍看清楚,本王到底有沒有謀害皇上。”他要皇上的心腹,並口承認皇上的病與他無關。

現在的他,還不想揹負弒兄奪位的罵名,更不想爲旁人做嫁衣。

“王爺說的是,事情勝於雄辯,到時候楊將軍進京了,自然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右相人老成精,蕭天耀一開口,他就猜到了蕭天耀的用意,當下配合的說道。

蕭天耀滿意的點點頭,揮手道:“都散了,一個時辰後準時出發。”

話落,蕭天耀大步朝營帳走去。

他知道,林初九在那裡等他……

章節目錄 841端莊,麻煩夫人了

林初九確實在營帳裡等蕭天耀回來,但是……

林初九並不是因爲擔心他,或者心中記掛他纔等他,而是因爲外面太吵,她根本沒有辦法睡,只得爬起來等蕭天耀回來。

蕭天耀一進軍營林初九就知道了,畢竟外面的喊聲那麼大,除非她是死人,不然不可能聽不到。

正想着等會蕭天耀進來了,要如何面對他,蕭天耀就夾着一身血氣走了進來。

一進來林初九就忍不住皺眉,作爲外科大夫,她當然不怕血,但她也不喜歡血腥味。

“怎麼這麼重的血腥味,你受傷了嗎?”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蕭天耀一進來,林初九就自發的起身相迎。

“沒有,全是別人的血。”蕭天耀看到林初九走近的那一刻,幽深的眸子倏的一亮,在聽到林初九半是關心半是責怪的話,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的往上揚。

他總算把林初九這塊石頭捂得有點熱度了。

“你不是領將嗎?怎麼還要你衝鋒在前?你的親兵還有金吾衛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小規模的戰役也要你親自出手?”林初九的語氣不算好,甚至有些惡劣,可蕭天耀仍然從她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關切之意,當然還有別扭。

“昨晚情況特殊,我纔會親自出手,平時並不會這樣。”蕭天耀眼中的笑意更甚,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哦……那你平時多注意一些,受了傷總是麻煩的。時間不早了,你快把衣服換了,我先出去。”蕭天耀的語氣那麼好、那麼溫柔,林初九也不好意思惡行惡狀,可要她溫柔體貼,輕言軟語她又覺得丟臉,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句便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蕭天耀一把握住林初九的手。

林初九腳步一頓,反手抽出自己的手,蕭天耀怕林初九扭傷自己,只得鬆開手。

成功解救了自己的手,林初九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出去讓人給你送熱水來。”她知道蕭天耀有輕微有潔癖,肯定受不了身上的髒污。

而且她也不想跟蕭天耀單獨相處,蕭天耀的眼神太亮了,亮的她害怕。

“那就麻煩夫人了。”蕭天耀輕笑出聲,特意低下頭,壓低聲音在林初九的耳邊說道。

林初九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可蕭天耀一笑她就覺得特別不好意思,瞬間血氣上涌,臉頰不受控制的泛紅,腦海裡不斷的重複“麻煩夫人了”這五個字。

林初九覺得自己要中毒了,怕留下來繼續被蕭天耀毒害,林初九提起裙子就往外跑:“我,我先出去了。”

“夫人,端莊!”蕭天耀直起腰,大聲道。

林初九一怔,左腳慢了一拍,差點摔倒在地,引得蕭天耀哈哈大笑,這下別說林初九,就是外面的親衛也知蕭王心情很好。

林初九燥的不行,可偏偏又不能回去找蕭天耀理論,只能憋屈的離開。

很快熱水就送來了,不過林初九並沒有回來,蕭天耀略有幾分失望,但想到林初九明明關心他,卻又故作兇悍的樣子,心情又好了起來。

以最快的速度沐浴完,蕭天耀換上了親王朝服,見林初九還沒有回來,便讓親衛去找人。

他們這次回京,可以說是一掃之前的憋屈,就算不需要高調也不能失了自身的氣度,好好準備很有必要。

林初九知道今天要回京,雖說燥的慌但也沒有走遠,怕誤了正事,親兵一出去就看到了她。

“王妃,王爺請你進去。”沒有人比親兵更清楚他們家王爺有多寵王妃,親兵對林初九是越來越恭敬了,生怕惹她不高興。

“好。”林初九整整了衣衫,藉此平復慌亂的心神,才隨親衛一同回營帳。

本以爲進去後,蕭天耀會打趣她,卻不想蕭天耀坐在書桌前,頭也不擡的道:“衣服在裡面,換上。”

林初九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屈膝道:“多謝王爺。”她在外面做了半天的心裡準備,甚至想了無數種應對方法,結果一種也沒有用上,這種感覺真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還愣着幹嗎?還不快去換衣服。”等了半天也沒有見林初九走動,蕭天耀擡頭看了一眼,見林初九傻愣愣、面帶委屈的看着他,好氣又好笑。

林初九的脾氣最近真是見漲了,就這麼一點事就委屈上了?

對上蕭天耀漆黑幽深的眸子,林初九又是一怔。

蕭天耀長得太好看了,而且穿什麼都好看,穿重甲霸氣無比,穿輕甲修長有力,換上親王朝服又是尊貴無雙。

許久不曾看蕭天耀朝親王朝服,乍一看林初九不禁癡了,好在她最近天天見蕭天耀,多少有些免疫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匆匆往室內跑去:“我這就去換,很快的。”

“越來越呆了。”待到林初九從身邊走過,蕭天耀這才放下“裝模作樣”用的筆,靠在椅子上,獨自悶笑。

林初九一走到室內,就看到擺滿了整張牀的親王妃正服,還有擺了一地的配飾與首飾,當即驚呆了。

“王爺,這些衣服我穿不來呀。”林初九直接懵了,無全顧不得尷不尷尬的,張嘴就叫蕭天耀來救場。

“怎麼穿不來了?”蕭天耀就在外面,一聽聲音就進來了。

林初九指着牀上的衣服,快哭了:“很多我都不會穿。”她以爲只是普通的正服,哪裡知道蕭天耀會給她準備九層的親王妃正服。

這件衣服她就只穿過一次,由八個丫鬟的服侍,花了半個多時辰才穿戴好。

“你不會穿衣服?”蕭天耀一臉驚訝的看着林初九。

他記得林初九平時並不喜歡讓下人服侍,獨自一個人跟他在軍營,沒有一個人侍候,也不見她有半點不習慣,怎麼一回京就連衣服也不會穿了?

“不是,我不會穿親王妃正服,這套衣服很複雜,我根本分不清楚要怎麼穿,也不知哪件在裡,哪件在外。”層層疊疊的,這裡系一個釦子,那裡綁一個帶子,甚至左右襟都不對襯,她根本不知怎麼穿。

“現在已來不及讓丫鬟過來了。”蕭天耀默默的望天。

別說距離出發還有半個時辰,就是還有一天,也來不及讓丫鬟從京城過來……

章節目錄 842禽獸,不顧地點的辦了她

丫鬟趕不過來怎麼辦?

要麼不穿,要麼就只能自己動手。

蕭天耀略一思索,就道:“還有半個時辰,本王幫你,如果不行就放棄。”

他命人將林初九的親王妃正服送來,原是希望林初九能風風光光的回京。畢竟林初九自從嫁給他後,幾乎沒有風光的時候,就連大婚也像是在辦喪事一樣。

現在正好有機會,他當然希望林初九能風光一回,好讓京城那些女人羨慕,同時也讓她們忌憚林初九,免得有人不長眼的動林初九。

這與虛榮心無關,純粹是他想寵一寵林初九,好讓林初九高興。

可他哪裡知道,衣服拿回來了,林初九卻不會穿!

“你?你要幫我穿?”林初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蕭天耀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除了本王,還有更好的人選?或者你自己能辦到?”蕭天耀雙手環抱,一臉高傲的道。

軍中倒是有女人,可那都是軍妓,他寧可自己動手也不會讓軍妓碰林初九一下。

“可是你會嗎?”如果可以,林初九真得不想讓蕭天耀動手。

她完全不能接受好不好!

讓蕭天耀給她穿衣服,這太可怕了!

“肯定比你強。”他怎麼可能會!

這世間有哪個女人,敢叫他服侍穿衣服?

他不拿劍劈了對方就是好的。

“衣服你可以幫我穿,梳妝呢?你會嗎?”林初九自是不願讓蕭天耀幫忙的,可她好像沒有別的選擇,只得想其他的辦法的打消蕭天耀的念頭。

“你自己不會嗎?”連梳妝都不會,林初九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只會最簡單的,不會盤髮髻。”林初九指了指自己頭,一臉無辜。

她只會最簡單的編辮子,再多就是難爲她了。

蕭天耀氣悶不已:“正服不會穿,梳妝也不會,你還是女人嗎?這些不都是女子都該會的嗎?”兩條辮子怎麼配親王妃正服?還不如不穿,不倫不類的反倒丟臉。

見蕭天耀吃癟,林初九眼神一挑,一臉得意的道:“我是不是女人,你還不清楚嗎?”這些天她一直被蕭天耀吃得死死的,想想都覺得鬱悶。

可她還沒有高興多久,就見蕭天耀一臉正經的上前:“本王清楚?本王清楚什麼?本王一點也不清楚,不如本王現在驗證一下?”

“喂,你要幹什麼?別亂動。”林初九嚇得雙手抱胸,連連後退,蕭天耀步步逼近,一本正經的道:“本王要驗證一下,你是不是女人。”

這話蕭王說得特嚴肅、特認真,完全沒有一絲調戲的意味,可越是如此林初九越是心慌。

把調戲的話說得這麼正經,把調戲的動作做得這麼嚴肅的男人,這得是多悶騷?

“蕭天耀,你少耍流氓了,我是不是女人你沒有眼睛看嗎?”林初九連連後退,可室內就這麼點大,地上還擺滿了首飾盒,她能退的空間實在有些,一個錯眼,林初九就踏空了。

“啊……”林初九尖叫一聲,身子往後仰倒。

蕭天耀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哪裡想到她會摔倒,急忙伸手去拉她,卻不想林初九的手太滑,蕭天耀一個沒握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初九往後仰倒。

好在,林初九及時穩住了身子,雙手在半空劃了兩圈,勉強緩了一下,蕭天耀見狀,再次上前拉住林初九。

可就在此時,一顆珍珠滾到林初九腳下,林初九腳下一滑,不僅僅自己往後摔,甚至把蕭天耀也拖下了水。

“啊……”林初九再次尖叫,一臉驚慌。

她身後是一堆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首飾盒,這一摔就算不斷兩根骨頭,也要撞的全身淤青。

“笨女人!”蕭天耀臉色一變,在林初九落地的瞬間,猛地抱住了她,正欲帶着林初九跳出去,可就在躍起的剎那,蕭天耀放棄了,抱着林初九轉了一圈,任由自己摔下去。

“啪……”蕭天耀重重的摔倒在盒子上,生生將身下的盒子壓碎了。

“啊!”林初九隨着蕭天耀一同摔下去,卻是趴在蕭天耀的身上,除了受到驚嚇外,沒有一絲傷。

“唔。”蕭天耀痛悶一聲,雙手緊緊摟着林初九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身上。

果然,選擇摔下來是對的。

“對,對不起。”林初九趴在蕭天耀身上一動不動,看到一旁被壓扁的盒子,更是自責不已:“你有沒有摔倒哪裡?”

“背部撞傷了。”說實話,這點傷對蕭天耀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要不是他在摔下的瞬間故意收起內力,他連傷都不會傷。

“你起來,我看看。”林初九掙扎着要起身,卻被蕭天耀按了回去:“別動,讓本王緩緩。”別動,讓本王抱抱!

“很疼?”林初九不敢動了,一臉擔心的道。

“很疼,不知道撞到了什麼。”很軟,抱着很舒服。左右這些首飾也沒有辦法用了,不需要半個時辰來裝扮,他就是多抱一會也沒有關係。

“哪裡疼?是不是傷到骨頭了?”林初九試着伸手去碰蕭天耀,卻引來蕭天耀一聲低喘:“別動!”

林初九這是在玩火嗎?

這女人不知道她現在正趴在他身上嗎?身子不斷的扭來扭去,蹭來蹭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禽獸!”林初九是大夫,她當然知道蕭天耀的反應不是因爲傷,而是因爲——他動情了!

“要是這都沒有反應,本王就是禽獸不如,你也該哭了。”蕭天耀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林初九是他的妻子,他對自己的妻子有反應,有問題嗎?

“你鬆手!”哪怕林初九再大方,也沒有大方到可以跟一個男人討論這種問題,當即惱怒的在蕭天耀的胸膛上捶了一記。

可是,她那點力道對蕭天耀來說就是撓癢,根本傷不了他。不僅傷了不他,反倒引得他心猿意馬:“本王說了,讓你別動!”

再動下去,當心他不顧場合,不顧地點的辦了她。

作者有話說:雖然晚了一點,但還是做到了,九爺還是有救的好孩子。

章節目錄 843配合,用的是美人計

蕭天耀確實動了辦林初九的心思,他們兩人成親快一年了,感情也有了,按說早該成就好事,可偏偏一直在外奔波,總是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尋到了合適的機會了,氣氛又不對,他不想太過刻意,也不想勉強林初九,只得一拖再拖。

今天氣氛倒是不錯,如果他強勢一些,水到渠成也不是問題,奈何時機不對!

還有半個時辰他們就要動身回京,林初九到現在還沒有梳妝打扮好,他根本沒有時間做什麼,頂多只能多抱一會。

可是就只是多抱一會,林初九也不給他機會:“快鬆手,我得換衣服。”蕭天耀抱得太緊了,她不是貼在他身上,而是整個人嵌在他身上,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滾燙有力的肌肉。

“首飾毀了,不需要穿正服。”蕭天耀抱着林初九一動不動。

事實上不僅僅是林初九不需要換上親王妃正服,他也不需要,因爲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毀了,根本沒有辦法再穿。

“不穿正服我也得換別的衣服。”就她這笨手笨腳樣,半個時辰根本沒有辦法收拾好自己。

難道她真的要蕭天耀給她穿衣服?

想想就覺得畫面太美,不敢直視。

“不穿正着便穿常服,不需要太刻意。”蕭天耀仍舊沒有鬆手。

不能將林初九就地正法,還不許他多抱一會?這也太殘忍了。

“就算是常服,我也得換衣服,難不成我穿身上這套去?”而且就算她不用換衣服,蕭天耀也得換,他的親王朝服是真絲綢緞,一壓便會起摺子,這麼一折騰根本沒有辦法見人。

“有一刻鐘足已。”所以他可以再抱一刻鐘。

“這麼說,你是不鬆手了?”請求無用,林初九索性不在求,一臉高傲的問道。

“本王背腹摔傷了,需要緩緩才能起來。”林初九畫風陡變,引起蕭天耀的警惕。

他可沒有忘記洞房那夜,林初九是怎麼威脅他的,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太丟人了。

“緩緩是多久?一息還是兩息?”林初九的右手抵在蕭天耀的胸膛,勉強撐起半個身子。

別說,手肘抵在胸膛上還真不是一般的疼,蕭天耀不由得皺眉眉頭。

娶個懂醫的妻子果真比較可怕,因爲她知道打哪裡用力最小,最疼。

“本王的肋骨好像撞斷了。”蕭天耀沒有正面回答林初九的話,但卻暗示林初九,不是他不想起來,實在是起不來呀。

“別動,我給你檢查。”林初九臉上閃過一抹愧疚,忙收回右手,趴在蕭天耀的身上,雙手伸到他背後,頭埋在他頸脖間,不時的吸氣、吐氣,髮梢掃過蕭天耀的頸脖間,引得蕭天耀不由自主的戰慄。

可就在蕭天耀心猿意馬之際,林初九的右腳突然往上一擡,膝蓋抵在蕭天耀的跨間,似笑非笑的道:“王爺,斷了幾根肋骨?”

爲方便起身,林初九左手撐在蕭天耀的胸膛上,將上半身撐起,外人看來就是林初九騎在蕭天耀身上。

“唔……”蕭天耀痛悶一聲,依他的本事只要輕輕一動,就能將林初九彈出去,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林初九不是他的敵人,武功不是用了對付自己夫人的。

蕭天耀黑着一張臉與林初九對視:“林初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是第二次了!

一連兩次被同一個女人抵住同一個地方威助,想想都覺得憋屈。

“我當然清楚我在做什麼,反倒是王爺你,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蕭天耀最近越來越可怕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嚇得她都不敢靠近他。

“既然清楚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開本王。”林初九這個笨女人,不會以爲憑她那點本事,就能制住他吧?

現在的他可不是大婚時的病弱樣,別說一個林初九,就是十個林初九也別想制住他。

“你先鬆手,我立刻放了你。”到現在蕭天耀還沒有鬆開她的腰,可見這個男人有多固執。

“跟本王談條件,林初九,你的膽子很大!”蕭天耀一張面癱臉,沒有一點情緒,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如果是一年前,林初九見到他這個樣子必然會害怕,可現在嗎?

林初九半點不懼:“我的膽子一向很大,王爺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她不是瞎子,也不是死人,蕭天耀表現的那麼明顯,她就是想要裝傻也不行。

“膽子大到敢廢了本王,你可知廢了本王的後果?”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居然真得用上了力氣,就不怕一個不小心,真把他給廢了嗎?

“大抵是不會太好,所以我不能廢了你,我得直接殺了你才行。”林初九伸出右手,在蕭天耀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想殺本王的人很多,你確定自己能成功?”蕭天耀可以肯定林初九不敢對他下手,現在的林初九可不是當初大婚時的林初九。

現在的林初九有太多的牽掛,她不敢動手,當然她也不會動手。

他和林初九根本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林初九也沒有生命危險,怎麼也沒有對他動手的動機。

“大約是不能,但是……我真得能讓你鬆手。”話落,林初九猛地趴下,雙脣落在蕭天耀的脣上。

“唔……”蕭天耀一怔,瞪大眼睛看着林初九,完全不敢相信林初九主動親他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品嚐美人主動獻吻的滋味,就感覺雙臂一麻,雙手不由自主的鬆開。

他着了林初九的道!

林初九雙手撐地,翻身而起,而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擦嘴巴:“多謝王爺配合。”總算掙脫了蕭天耀的懷抱,她怕他再不睜開,這男人真會不顧場合,不顧地點,不顧時間的辦了她。

“美人計!不錯。”蕭天耀眉眼含笑,沒有一絲不滿,右手指腹從脣邊劃過,隱隱透着一絲玩味。

既然知道se誘對他有用,可見林初九是知道他想做什麼的。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還真想陪林初九多玩玩,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麼手段……<

章節目錄 844王爺,想太多是病,

林初九與蕭天耀一番折騰下,已沒有多少時間了,兩人來不及收拾亂成一團的首飾盒,換了一身便裝便出去了。

林初九的衣服最終還是自己換的,蕭王倒是想要代勞,奈何林初九不配合。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內室,林初九特意放緩半子,落後半步,蕭天耀側頭看了一眼,腳下遲疑,可最終還是往前邁了一步,沒有等林初九。

蕭天耀的動作並不大,可林初九就跟在他身後,自然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不過她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對她而言,是走在蕭天耀身後,還是與蕭天耀並肩而行都不重要,只要她是蕭王妃的一天,只要蕭王府沒有別的女人,屬於蕭王妃的榮耀與尊寵就是她的。

當然,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她在享受蕭王妃帶來的尊榮的同時,也要揹負蕭王妃這個身份帶來的責任與壓力。

就好比這次的事,她什麼也不知道,她什麼也沒有參與,可蕭天耀要是敗了,她一樣要陪蕭天耀去死。

兩人走出營帳,時間剛剛好,文武百官在百米外等候,親兵早已將蕭天耀出行的攆轎準備好。

兩人一出來,便迎來親兵與文武百官的行禮聲,蕭天耀輕應了一聲,便扶着林初九上了攆轎。

蕭天耀的攆轎乃是先皇親賜,僅次於帝王龍攆,整個東文獨一無二。攆轎高三米,寬十二米,從外面看上去,就是一間移動的小屋子,而事實上這架攆轎就是一間能移動的小屋,裡面會客廳,休息室、恭房全都有。

攆轎車每次出動,都需要百餘名壯漢才能移動,耗費極大,自賜下來後,蕭天耀一次也沒有用過,這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

林初九是第一次見到蕭天耀的攆轎,差點就驚呼出聲了,好在關鍵時刻她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保住了蕭王妃優雅高貴的形象,矜持的將手放到蕭天耀的手心,任由他扶着登上攆轎。

爲保持形象,林初九的背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視的往前行,雖然嚴肅呆板了一些,可總比丟人的強。

兩人走進攆轎,林初九默默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可一抽,手動不了,再抽,手還是動不了。

“王爺?”林初九停下腳步,側頭看着蕭天耀。

都進來,還握什麼握?

“怎麼?利用完了就想丟?”蕭天耀不僅沒有鬆開林初九的手,反倒握得更緊了。

“王爺說什麼?我聽不懂。”林初九面帶微笑,從容優雅,看似親切實則疏離,一如初見,一如她在外的樣子。

“剛剛,本王扶你進來了,現在人進來了,就要把本王踹了?”如果他猜得沒有錯的話,林初九剛剛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上攆轎。

要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會乖乖的把手伸出來,任由他扶上來。

林初九沒有被拆穿後的惱怒,從容的道:“王爺,沒有你也有下人。”蕭天耀不過是代替了下人的工作罷了。

“把本王當下人,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真當他聽不出林初九話中的意思嘛。

“王爺,想太多是病,得治。”林初九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沒有意外,手背紅了,不過蕭天耀還算有分寸,並沒有弄傷她,她也就大方的不跟蕭天耀計較了。

“本王有沒有想太多,你最清楚。”林初九這隻小狐狸在想什麼,他就是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七分。

“秦太醫之前似乎說過,皇上那病就是想太多,你怎麼看?”在他的干預下,皇后同意讓秦太醫繼續爲皇上醫治,然秦太醫自己沒用,這都快半個月了,秦太醫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皇上的病不是腦疾嗎?和想太多有什麼關係?”林初九左右看了看,最終挑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坐下。

“是腦疾,秦太醫無法醫治,皇上一直不曾醒來,你可能治?”他知道林初九有秘密,也知道在東文除了林初九,估計沒有人能醫好皇上的病。

至於去中央帝國求醫?

別說他不會爲了皇上去求人,就算他去求了,也不一定能求到神醫國手。

“不知道,我需要見到皇上才能確定,要有皇上的醫案,你也可以給我看看,我參考一下。”林初九一臉正色,看蕭天耀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防備。

“去,拿皇上的醫案來。”蕭天耀在桌子上敲了一記,不多時就見隱衛捧着一箱子醫案出現:“王爺。”

“給王妃。”蕭天耀指了指坐在角落,離他最遠的林初九。

這女人還真是會躲,生怕他把她生吃了。

“是,”隱衛轉身,將醫案呈到林初九的案前,輕輕放下,轉身離去。

林初九打開,隨手取出最上面的一本,翻看……

這是皇上最近的醫案,只記載了皇上的身體狀況,還有用藥情況。

林初九之前是學西醫的,雖說後來也學了一段時間,但對中藥還是不夠了解,她能看懂簡單的風寒、發熱的藥方,這種治腦疾的藥方,她完全看不懂。

默默手上的醫案放在一旁,林初九將箱子裡的醫案一本本取出來,按時間排好,抽出最早的醫案,一一查看秦太醫對皇上的病情的描述。

細細看完早期的醫案,林初九心中已有判斷,不過爲了確定,林初九又抽了最間幾分醫案查看,看了七八份,纔看到有用的消息,這下林初九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皇上腦中有瘤,要治好只能開顱將瘤取出來。但是在沒有親自診斷前,我不敢保證能不能醫好皇上,我需要看到他的實際情況,再做決定。”開顱手術並不是小手術,她不敢保證她一個人能完成,也不能保證能醫好皇上。

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沒有哪個大夫能保證十成的成功率。

“秦太醫也說過,皇上的手術需要開顱,但他無法做到,你能?”蕭天耀看着林初九,幽深的眸子一片平靜,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審視,可又像是什麼也沒有,只是隨口一問。

<

章節目錄 845坦誠,只能是林初九

林初九相信蕭天耀這話絕不是問問則已,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蕭天耀的話,佯裝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說了,我要親眼看過後才能做出判斷。”

可蕭天耀哪裡是那麼糊弄的:“也就是說,你有把握把皇上的頭顱打開,而不會傷他的性命?”

這個問題比上一個更刁鑽也更直接,林初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大方的迎上蕭天耀打量的視線:“你想問什麼?”

“本王想知道,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他們都是有秘密的人,可總有一個人要先坦誠,不是他只能是林初九了,誰叫林初九還沒有發現他的秘密呢。

“當然是跟我師父學的。”林初九想也不想就道。

這個答案,她不是第一次說。

“你師父是誰?”

“不知道,他雲遊四海,我哪裡知道他在哪裡?”

“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當然!”

“畫出來,本王幫你去找他。”很明顯,林初九的答案無法讓蕭天耀滿意,林初九自然也知道,可她不妥協。

“拿紙筆來,我給你畫。”她的導師多着呢,她就不信蕭天耀真能找到人。

蕭天耀別俱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親自爲林初九拿來紙筆:“畫吧。”

“好。”林初九接過紙筆,默默的將毛筆遞還給蕭天耀:“給我一節炭枝,我不會用毛筆畫畫。”她的毛筆字纔剛剛寫出樣子,哪裡會畫畫這麼高的技能。

“去,取一截炭條來。”蕭天耀沒有回去,而是在林初九身旁坐下,兩人捱得很近,林初九看了蕭天耀一眼,很想挪一個位置,可是……

她之前挑的就是一個死角的位置,往哪裡挪?

她忍!

自己挑的位置,就是嚥着淚也要坐下去!

隱衛很快送來炭條,林初九挑了一根大小適中的,用小刀削出自己需要的形狀,便開始畫蕭天耀要的師父畫像。

林初九心裡早有人選,畫的時候自然是流利順暢,沒有一絲滯澀,而且動作從容自信,沒有一絲心虛與不安,讓蕭天耀一度懷疑,林初九真有一個師父。

可是,他的隱衛將林初九過去十八年的生活都查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出所謂的“師父”。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蕭天耀看着林初九認真的側臉,怎麼也想不明白。

林初九埋頭畫自己的畫像,根本沒有注意蕭天耀的異常,很快她就將畫像畫完了,轉手遞給蕭天耀:“這就是我的師父。”一個歐美老頭,在醫院帶她的教授,很和氣的一個人。

“這人怎麼長得這麼奇怪?”林初九畫得很細緻,至少比官府畫的畫像更直觀。

“他有異域血統。”這不是假話,林初九說出來一點也不心虛。

她沒有把藍眼睛畫出來,就已經是給面子了。

“知道了,本王讓人去找。”蕭天耀淡定的將畫像收了起來,現在可以肯定林初九沒有撒謊,她確實有一個師父。

看樣子,他的隱衛還是不夠強。

收起了畫像,蕭天耀也沒有起身,而是自然而然的拿起帕子,沾溼,給林初九擦手。

“我自己來。”林初九愣了一下,想要抽回手,可蕭天耀握得極緊:“別動,快擦好了。”

林初九手上沾了不少炭灰,但並不難擦,只輕輕一拭就乾淨了,林初九見狀也就不再較真,忍了。可不曾想,蕭天耀這傢伙得寸進尺,明明擦乾淨了卻不肯鬆手,又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重複擦拭的動作。

“王爺,已經擦乾淨了。”雙手被蕭天耀握在手心,手指發熱,讓林初九很不自在。

蕭天耀這傢伙最近是逮到機會就對她上下其手,她真的是防不勝防。

“嗯,擦掉手指上的水。”蕭天耀很清楚林初九的底線,在林初九發火前,果斷的收手。

雙手終於恢復了自由,可林初九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蕭天耀趁給她擦手之際,又往裡坐了,現在兩人幾乎是緊挨着而坐,中間最多隻能放一根繡花針。

“王爺,能不能坐過去一點?”攆轎這麼大,到處都是空的,蕭天耀就非得和她擠一起嗎?就不覺得擁擠嗎?

“林初九,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矯情了,明明之前那麼可愛,那麼討人喜歡,怎麼現在越來越討人厭了?

“我沒忘,不就是蕭王妃嘛,怎麼,王爺要我現在就履行蕭王的職責嗎?”林初九似笑非笑的看着蕭天耀。

“你知道王妃的職責是什麼嗎?”蕭天耀端起矮桌上的杯子,慢條斯理的道。

林初九也不怯,大大方方的道:“照顧王爺的起居,安排王府事務,必要的時候……”

不等林初九說完,蕭天耀就打斷道:“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爲本王誕下繼承人!”

他年紀不小了,也是該生個孩子了。當然,晚兩年也沒有關係,但他們得爲要一個孩子而努力。

“王爺現在想要孩子?”雖說活了兩輩子還是處女,但提起生孩子的事,林初九一點也不怯。

她雖然不是婦產科的醫生,可生孩子是怎麼一回事,她比誰都清楚。

“想又怎麼樣,不想又怎麼樣?”現在可以不要孩子,但要孩子的事倒是可以做一做。

成婚快一年了卻還沒有同房,要讓世人知道,他蕭王的面子往哪裡擺?

“我以爲,王爺你短時間內,不會考慮要孩子的事。”林初九雖然試着與蕭天耀保持距離,但蕭天耀最近所有的動向都沒有隱瞞她,她又不是傻子,哪裡不知道蕭天耀的野心。

蕭天耀要的絕不僅僅是東文,如果他只是想要東文的皇位,這次就直接造反,稱帝了。

“本王需要一個人繼承人。”他做的事風險太大,不成功就是死路一條,如果能留下一絲血脈也是好事。

當然,會有這個念頭是因爲他遇到林初九,在沒有遇到林初九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找個女人生孩子。

孩子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個負擔,而且他也不認爲一般的女人,能養好他的繼承人。

不過,林初九不一樣,他相信林初九一定能培養出一個,他想要的繼承人……

章節目錄 846同房,爲什麼是你

孩子不是一天就能生出來的,也不是想生就能生出來的,蕭天耀雖然表達了想要孩子的願望,可孩子的母親不配合,什麼都是白搭。

不知是孩子的問題太過敏感還是什麼,當蕭天耀提出想要一個孩子,林初九又沒有接話後,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林初九窩在角落寫寫畫畫,蕭天耀則手執書卷,慢悠悠的看了起來,雖然安靜得詭異,可並不尷尬。

攆轎的速度並不快,到了傍晚也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徵得蕭天耀同意,一行人在原地紮營休息,準備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按他們今日的行程,明天是肯定無法趕到京城的,而且蕭天耀也不可能同意,在傍晚的時候進城。

如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第三天一早進城。

沒有意外,晚上休息時,蕭天耀與林初九住在一個帳篷裡。對此兩人早已習慣,兩人都是聰明且理智的人,不管他們兩人真實的情況如何,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合格的蕭王與蕭王妃。

與蕭王妃分帳而睡,這種打蕭王妃臉的事,蕭天耀是不會做的。

當然,這也是因爲蕭王妃是林初九,而他正好覺得林初九不錯,要不然他管對方是不是蕭王妃,他不樂意給面子誰也勉強不了他。

而拒絕與蕭天耀同眠,這種當衆給蕭天耀難堪的事,林初九也不會做,在人前她會給足蕭天耀面子,不會因兩人的私事,給政敵嘲諷他、笑話他的機會。

兩人用過晚膳後,按說該梳洗休息了,可林初九卻抱着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得津津有味,看那樣子好似不打算睡覺一般。

蕭天耀坐在一旁,翻閱京中送來的摺子,時不時擡頭看林初九,見林初九假裝投入的的樣子,不由得暗笑。

林初九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人,雖然她自以爲隱藏的很好,可也只能騙騙外人,他只要看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麼?

看林初九緊張糾結的樣子,蕭天耀不用想也知,這姑娘怕是在擔心他今晚會做什麼,而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拒絕。

畢竟,身爲蕭王妃,生下他的繼承人是她的義務,她要拒絕了,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可要順從,她心底恐怕還有那麼一點不情願。

當然,猜到歸猜到,蕭天耀可不會好心的告訴林初九,他今晚什麼都不會做,他也不會勉強林初九。

有些事,雖說是不是兩情相悅都能做,但在兩情相悅,彼此都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效果總是更好一些的。

他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根本不介意再多等幾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早就過了兩人就寢的時間,可林初九卻沒有起身的念頭,蕭天耀暗笑一聲,放下手上的摺子,站了起來。

正在“認真”看書的林初九身子一繃,腦袋幾乎要埋在書卷裡,一副看得入迷的樣子。

“哈哈……”蕭天耀忍不住大笑起來。

林初九這是不打自招,真是蠢死了。

被人當衆拆穿,林初九一臉尷尬,面色燥紅,故作平靜放下手中的手,起身問道:“王爺,你要睡了嗎?”

“嗯,時間不早了,你要快些梳洗,早點休息吧。”蕭天耀嘴角含笑,戲謔的看着林初九,無聲的告訴林初九,她的小動作他都清楚。

“我,我還不想睡,王爺你先睡吧。”本就尷尬的林初九,這下更是不敢與蕭天耀對視。

她現在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不想這麼快就與蕭天耀有實質上的發展,可蕭天耀要是開口她又不能說不。

她是蕭王妃,從律法上說她是蕭天耀的妻子,她不能拒絕與蕭天耀同房,甚至不能拒絕爲她誕下孩子。

當然,她是可以拒絕的,但拒絕後呢?

她要眼睜睜的看着蕭天耀娶別的女人,讓別的女人爲他生下繼承人嗎?

別說看了,只要一想她的心就疼得厲害。

她對這個男人是有感情的,只是傷得太重,太深,她把感情深深的隱藏了,但將感情藏起來並不表示沒有感情,她心裡還有這個男人,她無法接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她自己親手把他推向別的女人。

可要她輕易妥協,將過去的一切一筆勾消,她又意難平。

她真得,真得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蕭天耀輕輕笑了一聲,有那麼一剎那,林初九覺得蕭天耀將她看穿了,可就在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時,親衛來報右相求見。

林初九長長的鬆了口氣,悄悄地拍了拍心口,暗道自己逃過一劫。

蕭天耀好氣又好笑,可見林初九一副驚魂初定的樣子,也不好再嚇她:“早點睡,不用等本王。”

蕭天耀不可能在這裡見右相,命人將右相帶到旁的帳篷便出去了,不過在離去前,他特意看了林初九一眼,那一眼別俱深意。

如果是平時林初九一定會想蕭天耀這一眼深意,可現在的她真空想這些,見蕭天耀離開,她也顧不得形象,直接癱在椅子上喘粗氣。

蕭天耀最近真得太難纏了,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想要像以前那樣拒絕他,大家各分東西,可每每想到,那個特意給她送衣服的身影,她就下定不了決心。

那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送衣服;那是第一次,她體會到了被人放在心尖上,被人關心的滋味;那是第一次,她不用再羨慕別人。

在看到蕭天耀拿着衣服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她滿腦子裡都只有他。

也許,對蕭天耀來說這只是不經意間的一件小事,可對她來說,卻是彌補了她童年的缺失,心中的遺憾。

“我該怎麼辦?”林初九擡頭,看着黑洞洞的屋頂,兩眼無神。

她不明白,爲什麼是蕭天耀?

爲什麼是這個一再傷害她的男人?

爲什麼是這個她曾動心的男人?

“爲什麼是你?”如果是別的人,也許她還不會這麼矛盾,不會這麼無助。

可偏偏那個人是蕭天耀,她曾爲他心動過,甚至到現在她的心裡還有他,她無法狠下心來拒絕他……

章節目錄 847動手,價值萬金的蕭王爺

蕭天耀此次回京並不低調,別說有心人就是普通百姓,也知道蕭王回京一事,有心人只要一查就能查出他的行蹤,而得知蕭天耀的行蹤後,要做什麼安排就不是難事了。

蕭天耀此次回京,是爲了攝政,誰也不敢保證蕭天耀攝政後會還政,哪怕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某些人也會竭力阻止蕭王進京,阻止蕭王攝政。

天藏閣、月影樓因時逸寒的命令,不敢接與蕭天耀有關的生意,但天藏影月不接,並不表示別人不敢接,在四國並不是只有月影樓才接殺人的活。

在蕭天耀回京的前一天,除月影樓外的各大殺手組織,都接到了暗殺了蕭天耀的生意。

“派一人出手,黃金一百兩,殺一位朝廷命官,一百兩黃金;取蕭天耀首級,黃金一百萬兩。”這是某個僱主,給某個殺手組織開出來的價格。

無論成功與否,只要派出組織裡的殺手就有銀子拿,而接到這單生意的,並不止一個殺手組織,東文大大小小的殺手組織,都接到了相應的生意。

殺手本就是爲銀子賣命,雖說刺殺蕭天耀的難度很大,成功的機率幾乎沒有,但僱主並沒有說一定要殺死蕭天耀,他們只要出手就行,要是順利斬殺幾個朝廷命官,他們也能拿到不少的賞銀。

提前一天,各大殺手組織的人就齊齊出動,沿途埋伏在蕭天耀進京的必經之路上,只等時機一到就下手。

各大殺手組織之間並沒有聯繫,也不會有生意上的往來,但這一次大家卻默契的選擇合作。

當蕭王一行人紮營後,潛伏在各處的殺手們暗中聯繫,大家不約而同的約定一同出手。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待到殺手們摸清蕭王與衆位大人的營帳所在,查清巡邏士兵的規律,便準備出手了。

“一,”

“二,”

暗處,有人在打手勢,待到打到“三”時,潛伏在暗處的殺手兵分兩路,一路對主營下手,一路對文武百官的營帳下手。

“唰……”數十人如同一人,齊刷刷的出動,提劍朝主營帳衝去。

“有刺客,有刺客!”金吾衛第一時間發現異動,拔刀上前,阻擋衝在前面的刺客。

“我們拖住金吾衛,你們往裡衝。”第一波殺手沒有往前衝,而是竭力纏住金吾衛。

這是殺手們第一次合作,他們也約定好了,只要殺死蕭王,拿到賞金大家就均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功不功勞。

他們是殺手不是軍人,他們從來不按功勞分銀子,他們只有完成任務,纔有賞金可以拿。

大家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雖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間並無默契,但卻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每個人堅守自己的位置,不貪功不冒進,很快就逼得金吾衛後退。

營帳內,心中煩悶的林初九聽到外面的響起,再顧不得悲秋傷春,猛地從椅子上跳起,抹了一把臉就取出貼身的匕首,小心的往前。

可沒走兩步,就被隱衛擋住了:“王妃,請不要外出,卑職會保護你。”

“外面是怎麼一回事?”見到隱衛出現,林初九暗暗鬆了口氣。

她是見識過隱衛的實力的,她知道蕭天耀的隱衛有多強。

“一羣殺手,應該是衝着王爺來的。”隱衛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就是爲了查看外面的清況,並將消息報給蕭天耀知曉。

雖然不用說,蕭天耀聽到動靜也會明白,可身爲隱衛,他有他的職責。

“多少人?能不能擋住?”對於殺手這種生物,林初九還是很忌憚的,要知道她大婚那日,可是有殺手殺進了新房,要不是她還有點本事,早就命喪對方的劍下了。

“很多,屬下粗略看了一眼,至少有三十幾人,金吾衛正在全力阻擋,困難太大。”蕭天耀此次進京,帶了五千精兵,數量並不少,但對上殺手並沒佔優勢,殺手從來不會與人正面交戰。

“王爺現在在哪?什麼時候回來?”林初九知道,隱衛沒有把握攔住殺手,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蕭天耀了。

“王爺與右相等人在一塊,那裡殺手更多,王爺怕是無法過來。”殺文武大臣賞金雖少,但架不住文武大臣數量多,而且好下手。是以,除了頂尖殺手外,大部分殺手都涌到文武大臣那裡,試圖多殺幾個朝廷命官,以數量也補質量上的差別。

“連朝廷命官一起下手,皇后好本事!”雖說現在並沒有證據,但林初九還是能猜出幕後主使者是誰。

蕭子安與周貴妃被皇后困在宮裡,太子被關在牢裡,文王形同被圈禁,這個時候能大手筆派出殺手,且能避過蕭天耀耳目的,只有皇后。

“有王爺在,那些大人不會有事。”這個時候也不能有事,不然死去的大臣家眷肯定會怪蕭王,認爲是蕭王牽連了他們。

“我這裡,只有你嗎?”有蕭王在,自然沒有殺手能近那些大臣的身,可是她呢?

她不敢保證,自己能出殺手手中逃脫,要知道敢來攻擊主營的殺手,絕對不是普通人。

“王爺沒有別的安排。”隱衛如實回道。

“我知道。”林初九並不覺得意外,也不生氣,只是將匕首握得更緊。

今晚這場刺殺蕭天耀想到也罷,沒有想到也罷,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而且蕭天耀還給她留了一個人,她該知足了。

畢竟,她不能一直要求蕭天耀守在她身邊保護她,她享受了蕭王妃帶來的榮耀,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王妃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好你,王妃要是不放心,屬下可以護送你去找王爺。”雖然一路上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但只要走到王爺身旁就安全了。

這天下,還沒有哪個殺手,能在王爺的眼皮底下殺人!

“不必,我相信你。”外面殺聲震天,這個時候衝出去,只會成爲殺手的目標。

而且,她也該相信蕭天耀一次,相信自己一次。

相信有蕭天耀在她不會有事,相信她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章節目錄 848人質,時機到了

殺手明顯是有備而來,雖是第一次合作,卻進退得當,很快就有幾個殺手攻破了金吾衛的防禦,衝到了主營帳前。

好在,蕭天耀也不是毫無準備,眼見殺手就要衝入營帳內,一隊精銳強兵從兩側涌出,生生將殺手擋在外面。

營帳內,已做好戰鬥準備的林初九與隱衛同時鬆了口氣。

“果然,王爺是有安排的。”隱衛悄悄的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沒有不快,這才鬆了口氣。

別人不知,他們這些隱衛可是清楚王爺有多在意王妃,要是王妃因這件事不高興,與王爺冷戰,那麼倒黴就是他們。

雖說王爺不會打他們,也不會罵他們,可是……

天天對着王爺身上的寒氣,他們會害怕呀!

“王爺早有準備,不會讓我們陷入危險。”連她都能猜到,京中有人不想他們回去,蕭天耀怎麼可能猜不到?

只是她沒有猜到,皇后居然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麼多殺手。

“王妃,現在外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屬下護送你去王爺那?”隱衛見殺手都被金吾衛牽制住,又起了護送林初九出去的念頭。

這是主營帳,是殺手集中火力強攻的地方,他們呆在這裡不安全。殺手的手段詭異多變,他也沒有信心能在混亂中保護王妃。

“不出去,出去了更危險。”蕭天耀身後肯定是最安全的,可她怕自己沒命走到蕭天耀身後去。

隱衛默不吭聲,沒有再勸。

雖然他很清楚殺手的目標是王爺,但也不敢保證那些殺手,不會趁機活捉王妃,拿王妃威脅王爺,真要那樣事情就糟糕了。

林初九也沒有說話,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緊,戒備的看向四周。

她不止一次面對殺手的暗殺,她很清楚一個厲害的殺手,絕對不會與目標人物正面交手,他們會潛在暗處,伺機而動。

外面有很多殺手,有金吾衛在林初九都不懼,她害怕的是潛伏在四周的殺手,這纔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然而,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林初九擔心有殺手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時,一枚泛着藍光的短箭“咻”的一聲,朝她射來。

“王妃,當心!”隱衛反應極快的推開林初九,擋在林初九面前。

“當……”短箭與長劍相交,發出一聲脆響,關鍵時刻隱衛將短箭打飛了出去,可是有第一枚就有第二枚,隱衛剛打飛一枚短箭,第二攻短箭又再度飛射而來,隱衛不得不集中全部注意力,防備隱在暗處的殺手。

“短箭有毒,你當心。”林初九第一時間躲在不易被短箭攻擊的死角,可是死角能避開短箭的偷襲,卻無法避開殺手正面一擊。

當隱藏的殺手破頂而入,手持長劍刺向林初九,林初九根本無路可躲。

“該死!”林初九低咒一聲,面對殺手刺來的長劍,只能堪堪避開要害。

“噗嗤……”長劍劃破了她的胳膊,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林初九抱着受傷的胳膊,狼狽的在地上滾了一圈,見殺手再度襲來,林初九大喊:“你們的目標是蕭天耀嗎?與其殺我,不如活捉我,用來威脅蕭天耀。”

“蕭王爺在哪?”殺手的動作一頓,讓林初九得已喘息。

“蕭天耀不在這裡,我可以帶你們去。”林初九狼狽的起身,右手仍舊抱着受傷的胳膊,怯怯的看着殺手,一副沒有殺傷力的樣子。

殺手沒有動,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僱主沒說要取蕭王妃的命,他們殺了蕭王妃也沒有好處,可要能讓蕭王妃給他們帶路,多少有幾分勝算。

“王妃,不可以!”被短箭逼的無法近身的隱衛,聽到林初九的話,大聲吼道。

“可不可以,你說了不算。”殺手原本還有一絲遲疑,見隱衛反應這麼大,他便知道蕭王妃還是有用處的。

殺手用劍指着林初九:“背過身,帶路。”

“好。”林初九十分配合,完全是一副爲了活命,什麼都願意做的窩囊樣。

“王妃,不可以!”隱衛想要上前,可他剛一動殺手就將劍架在林初九的脖子上:“不想她死,就別動。”

“王妃……”隱衛不敢動,只能恨恨的看着帶着殺手往外走的林初九。

林初九沒有回頭,一步一步走得異常小心,剛走出營帳就聽到身後的殺手大喊:“不想蕭王妃死,就給我住手!”

蕭天耀安排的精銳,都是爲了保護林初九,見林初九被殺手製住,將士們不得不停下來。

“你們,到我身後來,我們一起去找蕭王爺。”殺手見金吾衛配合,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看樣子蕭王妃這個人質還是很好用的,剛剛沒有殺她果然是對的。

殺手們見狀,第一時間聚在殺手身後,在林初九的帶領下,往前走。金吾衛亦步亦趨跟在他們身後,殺手們也不叫停,只讓金吾衛退後,與他們保持安全的距離。

走在前面的林初九聽到殺手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殺手已聚在一塊,並已金吾衛保持了足夠遠的距離,她只要找到機會就可以動手了。

因是臨時居住,帳篷都集中搭在一個方位,很快林初九就把殺手們帶到了衆位大臣所在營帳。

營帳外,有另一批殺手正在與金吾衛廝殺,他們試圖衝破金吾衛的防守,殺進帳篷內,可是半天都沒有收穫。

就在他們準備放棄時,看到殺手押着林初九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有人問了一件。

拿林初九做人質的殺手道:“蕭王在裡面。”換言之,他們這麼多人主攻主營帳,其實是白忙了一場,蕭王根本營帳內。

“什麼?蕭,蕭王在裡面?”攻打大臣營帳的殺手,本就是二三流的,來這裡撿便宜,他們哪裡知道這裡不僅沒有便宜可撿,反撞到了鐵板。

“王妃?你們是什麼人?放了王妃!”金吾衛看到林初九被殺手製住,厲聲質問。

“限你們在一柱香內,把蕭王叫出來,不然我殺了她。”殺手手腕一動,劍刃在林初九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林初九眼前一亮,她知道時機到了……

章節目錄 849人情,救命之恩不能忘

劍劃過脖子上的嫩肉,很疼,但這點疼痛對林初九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林初九驚慌的大喊:“王爺,救命啊!”

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好像殺手要殺她一般,別說她對面的金吾衛,就是她身後的殺手也嚇了一跳:這女人也太沒用了!

不過沒用也有沒用的好處,殺手晃了晃手的劍,成功把林初九嚇得全身顫抖後,囂張的道:“快,去喊蕭王爺出來,不然我……”

殺手話未說完,只見前一秒還驚慌失措的林初九,突然轉身,揚手不知朝他們灑了什麼,而他們站的位置又正值逆風口,風一吹林初九灑出來的粉狀物,迅吹散,飄到他們面前。

“抱歉,你沒有機會見蕭王爺了。”林初九的動作快且準,灑完手上的藥粉後,立刻後退。

金吾衛的反應極快,第一時間衝上前,將林初九團團護住。

殺手原沒把林初九當回事,尤其是看到她被嚇壞後,更是沒將林初九放在眼裡,卻不想前一秒還是兔子的林初九,突然變成了大灰狼。

“你,你……”情況陡變,殺手第一反應就是他上當了,第二反應就是舉劍上前,拿下林初九,可他只往前邁了一步,就覺眼前一黑,右手連劍都握不穩了。

“抱歉,騙了你。”林初九面對殺手而站,笑靨如花,殺手眼前發暈,看不真切,朦朧只記得林初九得意的笑。

“拿下他們!”成功用藥效放倒前排的殺手,林初九毫不客氣的下令。

“任務失敗,快撤。”後排的殺手反應極快,可他們反應再快也沒有,前有金吾衛,後有精兵,他們已經被包餃子了。

聽到殺手捉住了林初九的蕭天耀,第一時間趕來,可他看到的不是一個等他拯救的弱女子,而是輕易將近百殺手放倒的女英雄。

蕭天耀的嘴角微抽,卻仍舊給親兵下達命令,親兵得令後,高聲喊道:“王爺有令,格殺勿論。”

不過是一幫殺手,他們不需要留活口,留了活口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王爺!”將林初九護在間的金吾衛了,見蕭天耀來了立刻讓路。

林初九站在原地,見蕭天耀一步步朝他走來,不知爲何竟有一種想跑的衝動。

可是,她明明沒有做錯事?

不對,不僅沒有做錯,還倒做得很好,她要跑什麼?

思索間,蕭天耀已經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原本就冷硬的表情更加的陰沉了:“膽子很大?”

“王爺不高興?”林初九默默的後退,心虛的別過臉,雖然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心虛。

她覺得她今天表現得超好,完全是超水平發揮。

“你要本王怎麼高興?”蠢得把自己弄傷,他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女人?

“我破壞了你的計劃?”這是林初九唯一能想到的,除此之外她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

“你還知道本王有計劃?”說不上破壞,但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沒有想到,林初九居然能把這些刺客放倒。

好吧,想到洞房夜林初九的表現,蕭天耀又覺得這很正常,他不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林初九。

在林初九身上,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

“我都能猜到會有殺手伏殺我們,你怎麼可能猜不到。”而且這個時候跑去武大臣的營帳,十有**就是想要施恩於人。

之前用武力震懾了衆人,現在施恩於人,恩威並施纔是用人的上策。

“哼……還不算笨,既然知道本王有計劃,還擅自行動?”擅自行動就算了,還弄傷自己,也不知道脖子上的傷會不會留疤。

“我不希望成爲你的累贅,也不想被人當成軟柿子。”林初九低聲說道。

她承認她有私心,是故意要在人前表現一番,可她是被逼的沒有辦法。

皇權鬥爭爭得是權,奪得是命,在這個過程誰都不會心慈手軟,要讓人知道蕭王妃是蕭天耀的軟肋,日後找她麻煩的人更多。

畢竟,那些人不敢對蕭天耀下手,也無法對蕭天耀下手,但卻能從她這裡下手。

見林初九情緒低落,蕭天耀不由得放軟語氣:“幫了本王這麼大的忙,怎麼是累贅。”

“所以,我沒有壞你計劃?”林初九眼前一亮,一臉期待的看着蕭天耀。

蕭天耀暗歎了口氣,言不由衷的道:“沒有,你做得很好,不過下不爲例。”爲了幾個殺手拿命冒險,太不值得了。

蕭王妃的命,可沒有那麼不值錢。

“沒有下一次了,下一次沒人敢找我麻煩。”見識到蕭王妃的兇殘,還有幾個人敢她當軟柿子?

真當她好欺負?

蕭天耀好氣又好笑,故意板着臉道:“脖子上有傷,回去上藥,這裡本王會處理。”雖說和計劃有出入,但林初九出風頭和他出手也沒有什麼區別,左右那些大人都得承他的情,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小傷,不礙事的。”雖然沒有看到脖子上的傷,但作爲醫生,林初九很清楚這點小傷不致命,甚至都不會留疤。

蕭天耀見林初九毫不在意的樣子,臉黑了:“快去上藥。”

右相幾人一出來,就看到蕭天耀黑着一張,因爲隔得太遠,他們聽不到蕭王說了什麼,只能猜則蕭王在訓斥蕭王妃。

想到金吾衛剛剛說,蕭王妃以身爲餌,誘殺殺手,右相等人忙上前勸說:“王爺莫生氣,王妃身上還有傷,你可千萬不要怪罪王妃。”

“是呀,是呀,王妃以爲餌冒險誘殺殺手,也是擔心王爺,王爺千萬別怪罪王妃。”

“王妃今日可是救了我們一命,可是我們的大恩人,王爺要怪就怪我們,千萬不要怪王妃。”

右相幾人不是笨蛋,雖說這些殺手嘴上嚷着要殺蕭王,可大部殺手都是衝着他們來的,很明顯對方是要取他們性命,要不是正好蕭王在場,他們怕是早就被潛入營帳的殺手暗殺了。

今天這事,只要不是蕭王自導自演的,他們都算是欠了蕭王一個人情,雖然殺手會暗殺他們,與他們倒向蕭王不無關係,但是……

權利鬥爭本就如此,如果因爲派系不同,拉攏不到人,就用殺手暗殺,那手段也齷齪了,人口也太卑劣了……

章節目錄 850後手,蕭王的委託不能接

蕭天耀本就沒有生林初九的氣,他只是氣林初九以身冒險,沒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不過,這些他纔不會說,右相等人誤會了那就讓他們誤會,錯有錯着,事情雖然和預計的不一樣,但還是達到了他要的效果。

在一衆大臣的勸說下,蕭天耀黑着臉道:“來人,護送王妃回去。”

“是。”親衛上前,上前簇擁着林初九離開。

林初九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自己說話的份,老實的跟着親兵回到營帳。

“王妃,卑職就在外面守着,有什麼事你喚一聲。”親衛恭敬的退下,林初九點了點頭,有些懵的坐在主位上,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

她身邊只有一個隱衛,殺手都潛進營帳了,她要不以身爲餌,冒險誘敵的話,根本就沒有活路。

她完全沒有做錯好不好?

而且就算她壞了蕭天耀的計劃又如何,是蕭天耀的計劃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

在蕭天耀心中,也許他的計劃更重要,可是在她心中,自然是她的命更重要,她選擇自救有什麼錯?

“明明沒有錯,居然還傻傻的認錯,我真得沒有救了。”林初九默默地捂臉,趴在桌上裝死。

她是什麼時候覺得自己有錯的?

是蕭天耀出來,黑着一張臉跑到她面前興師問罪,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錯。

“居然被蕭天耀的黑臉嚇到了,犯傻的承認自己有錯,我簡直是蠢死了。”果然氣勢這種東西很重要,明明她沒有做錯,可面對態度強硬的蕭天耀,她就不自覺的心虛了。

“虧死了,沒讓蕭天耀解釋,爲什麼明知有殺手來,卻不派人保護我就算了,居然還被蕭天耀訓。”林初九覺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明明以前她面對蕭天耀都很冷靜,根本不會受蕭天耀的氣勢影響,可現在怎麼就把持不住了呢?

“男色誤人!”想來想去,林初九也就覺得,只有這個可能了。

被蕭天耀重金請來保護林初九,卻沒有機會出手的第一殺手荊池,見林初九瘋瘋癲癲的樣子,不屑的哼了一聲。

這是第幾次了?

他接了蕭王那麼多次保護蕭王妃的委拖,真正完成的有幾次?

上一次是重樓出手,才救下了蕭王妃;這一次更好,不等他出手蕭王妃就自救了。

“果然,我也得跟月影樓一樣,不接與蕭王有關的任務,不管是殺人還是保護人。”接蕭王的委託就是砸自己的招牌,再這麼下去他天下第一殺手的名號得讓人了。

“小池池,你怎麼了?”子時正在看熱鬧,見荊池一臉頹廢,不解的問道。

“任務沒有完成。”荊池冷着一張臉,不快的道。

依蕭王的小氣,任務沒有完成就肯定沒有銀子付,他拿什麼養糖糖?

難不成,他要重新去接殺人的任務?

“要殺蕭王不容易的,那麼多殺手都栽在蕭王手裡,我們還是別出手的好。”搞不清狀況的糖糖拉了拉荊池的衣襬:“走吧,蕭王的金子不好賺。”

荊池懶得解釋,隨意點了點頭:“確實,蕭王的銀子不好賺,我們是該回去了。”沒有蕭王的委拖,他總得去接別的委託。

“走吧,走吧,這裡我不喜歡。”看到那麼多同行死在面前,糖糖表示他很不開心,然後也不喜歡蕭王了。

蕭王太狠了,他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至於下狠手嗎?

糖糖從來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人,荊池只看一眼就知道糖糖在想什麼,但他沒有解釋的意思。

糖糖不需要懂這些,這些自有他來處理。

荊池走之前,再次將四周檢查了一遍,順手清理了兩人躲在暗處,膽小不敢動的殺手,留下一個特殊標記,帶着糖糖悄然離去。

有了這兩個人,也能證明他出手了,蕭王的佣金還是要給的。

隨右相等人回到營帳的蕭王,沒有與右相他們多說,也沒有繼續談之前未談完的公事,簡單的說了一句,便丟下衆人去處理雜物了。

蕭王一走,驚動初定的右相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

一個武將模樣的人上前,掀開營帳的外,左右看了兩眼,確定蕭王沒有派人監視,朝右相等人點了點頭。

有沉不住氣的人見狀,忙開口:“相爺,這事你怎麼看?”

“不是蕭王自導自演,就是宮裡那幾個人的手筆。”誰都是不是蠢貨,自然看得明白。

“恐怕不是蕭王,蕭王很看中蕭王妃,如果是他自導自演,不會拿蕭王妃冒險。”

“不好說,也許蕭王就是抓住了我們的心理,故意讓蕭王妃露面了,好讓我們信以爲真。”

“這些人不是演戲,是真的要殺我們,殺了我們對蕭王沒有好處。”

殺手動手的瞬間,他們是真切的感覺到了,這些殺手是真的來殺他們的,不是演戲。

正因爲此衆位大臣才憤怒,才惶恐,他們縱橫朝廷數十載,不是沒有遇到過仇家暗殺,但卻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手筆的暗殺。

今天要不是蕭王湊巧在,他們這些人怕是要慘死殺手手中了。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件事透着蹊蹺,你們現在只要記住,我們的命是蕭王救的就行,其他的事等回京再說。”右相見衆人吵了起來,忙出聲呵道。

今天這事不管是誰主導的,只要動了手就會有痕跡,一次出動這麼多殺手,不可能什麼也查不到。

右相的威信極高,他一開口就再無人敢多言,大家一個個嚴肅的應是。

宮裡,皇后在第一時間收到任務失敗的消息。

“啪……”皇后面上不露半點情緒,可卻生生將小指指甲折斷了。

“娘娘?”嬤嬤心中一驚,小心的擡頭。

皇后娘娘抽出帕子,將斷指包好,面色如常的道:“收拾好首尾,別讓人查出來了,我不希望朝堂不穩。”

這話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有人查出來,也不能查到她身上,她現在還需要朝臣的支持!<

章節目錄 851認錯,上個藥跟上牀似的

蕭天耀整頓好軍紀,調整好佈防後,直接回到了主營帳,並沒有與右相等人說什麼,好像刺客一事不曾發生一樣。

蕭天耀的效率極高,他回來時林初九還趴在椅子上,爲自己的愚蠢默哀。

蕭天耀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雖說味道很淡,但確實有。

“你沒有處理傷口?”蕭天耀腳步一頓,臉色陰沉的問道。

這個蠢女人在幹什麼?這都多久了?外面的血都衝乾淨了,她居然還沒有把自己的傷口包紮好。

林初九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王爺?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很忙嗎?”蕭天耀幾步走到林初九面前,指着她脖子上的傷。

血都幹了,這女人居然還沒有清量上藥,她到底在幹什麼?

“不,並不。”林初九本能的擡手摸向傷口,可擡到一步才反應過來,還沒有包紮,不能隨便亂碰。

“不忙爲什麼不包紮?”然不成在等他?

想到這個可能,蕭天耀覺得心情稍好了幾分。

這女人總算還記得他是他丈夫,知道依靠他。

“我在想,我到底有沒有壞你的事?還有,我剛剛要是沒有主動與殺手談條件,會不會橫死當場。”林初九並非質問,也不是怪罪蕭天耀,她就是沒有想明白。

爲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蕭天耀都是一副理直氣壯佔了理的樣子,好像她做什麼都不對,一直在犯錯。

要不是她剛剛冷靜了一下,她又要被蕭天耀訓一頓了,因爲她沒有給自己的傷口包紮。

“太過,太假。你是女子,你是蕭王妃,你不懂武功,沒有人會相信你能放倒一羣殺手,更不會有人相信,尊貴如你會以身爲險,以身爲餌。世人總是被自己的眼睛矇蔽,總是喜歡自欺欺人,他們寧可相信今晚的事是一個局,也不想信你,相信你一個女人有那麼大的本事。”

無所謂壞不壞事,只是林初的出手確實超出他的預計,他沒有想到林初九的膽子那麼大,更沒有想到她居然成功了。

“感覺很有道理,但又有哪裡不對?”林初九承認,她又一次被蕭天耀說服了,但是……

蕭天耀完全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場,蕭天耀好像沒有爲她考慮?

“不對是因爲你沒有站在高處,沒有看到全局,你所做的決定只考慮了你自己。”換言之,蕭天耀這是在怪林初九沒有爲他考慮。

原本沒有想明白的林初九,立刻就頓悟了:“王爺,你當我傻呢?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我,我怎麼站在你的立場上爲你考慮?明明是你沒有提前告訴我一聲,你還怪我了。”

蕭天耀的口才太好了,她差點又上當了。

不過,現在把事情說清楚也好了,之前的認錯,就當她在人前給蕭天耀做面子。人後還是要把事情說清楚,她纔不胡亂背黑鍋呢。

“本王不是沒有告訴你,是沒來得及告訴你。”蕭天耀輕咳一聲,頗有幾分不自在。

他不是沒來得及告訴林初九,而是還沒有這個習慣,他自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林初九絕對不會有危險,也就沒有想過要提前告訴她。哪裡知道,他算好了一切,偏偏漏算了林初九的反應,林初九比他預想的還要獨立一些。

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他以前欣賞的就是林初九的獨立自強,可現在他希望林初九能多依賴他一些,最好離不開他。

承認錯誤這種事蕭王爺是不會做的,爲了轉移林初九的注意力,蕭天耀指了指林初九脖子上的傷,一臉嚴肅的道:“處理你的傷口要緊,其他的稍候再談。”

“王爺,你轉移話題的手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林初九沒好氣的說道,不過還是給了蕭天耀面子,配合的坐下,讓蕭天耀給她上藥。

傷在脖子上,軍營又沒有銅鏡,她自己處理起來會很麻煩,蕭天耀肯代勞,她也覺得不錯。

“咳咳,坐好。”蕭天耀的黑臉透着不正常的紅暈,明顯是不好意思,可惜此時天色太暗,蕭天耀又坐在背光處,林初九並沒有看到。

很快,親衛就送來了熱水,酒精、傷藥和繃帶,放下後就悄悄離去,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坐這來。”蕭天耀此時已面色如常,坐到了光亮處,並讓林初九也坐過來,好方便他上藥。

剎那間,林初九想到上次給手指上藥的畫面,一時間有些彆扭:“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雖然麻煩了一點,但總比上個藥跟上牀似的好。

“過來,別讓本王說第三遍。”顯然,蕭天耀與林初九的思維沒有在同一個頻道,蕭天耀關心的是她的傷,而林初九關心的是自己的貞操。

雖然,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在自己丈夫面前說貞操,有那麼一點不對。

“只上藥,不許動手動腳。”林初九走到蕭天耀面前,先約法三章。

蕭天耀拿酒精的手一頓,側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初九:“多謝夫人提醒,本王記得了。”

他原先真沒有想到動手動腳這個事,林初九提醒的太是時候了。

“你聽到我的話沒有?”林初九突然囧了,她好像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夫人有令,本王莫敢不從,快坐下。”蕭天耀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一派君子之風。

看,他都沒有像上次那樣,把人拉到懷裡,多君子?

好吧,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林初九這次傷在脖子上,和上次不一樣,要是林初九掙扎,扯到了傷口怎麼辦?

傷在脖子上,哪怕只是一道細長的小刀傷,也得仔細一些。

“嘶……傷口有點疼,你輕點。”林初九坐下,不等蕭天耀動作就喊疼,免得蕭天耀等會亂來。

“嗯。”蕭天耀輕應了一聲,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殺意。

今晚這事他會好好跟皇后算,皇后不是第一次傷林初九了。慈恩堂那件事,他看在彼此合作的份上忍了一次,可並不表示忘記了。

皇后敢一再對他和林初九出手,就得承擔惹怒他的後果……<

章節目錄 852信件,十分陰險

時間緊迫,他們第二天一早還要起程回京城,晚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危險,蕭天耀雖然很想逗逗林初九,可倒底是忍住了。

而且林初九身上並不止脖子上一處有傷,她的胳膊也傷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不影響行動,不然蕭天耀不敢保證,盛怒下的他會不會直接衝進宮殺了皇后。

“下次記得先給自己上藥。”蕭天耀說上藥就真的只是上藥,規規矩矩沒有半分逾越。

林初九忐忑了半天卻換來這麼一個結果,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總之挺不自在的,這會蕭天耀開口,她也老老實實的應了。

藥上好,蕭天耀便讓人準備好了熱水給林初九梳洗,可看到林初九受傷的胳膊,又有幾分擔心:“你自己能行嗎?”還是要給林初九準備一個丫鬟隨行才行,雖然他並不介意親自服侍林初九,但他知道林初九肯定不會同意。

“可以的。”林初九輕輕的晃了晃受傷的胳膊,確定不會拉扯開傷口,果斷的把蕭天耀趕了出去。

別以爲他沒有看出蕭天耀眼中的期待,別說她雙手同樣靈活,就算她一隻手沒法梳洗,也不會要蕭天耀幫忙。

不是拿僑,純粹就覺得不自在。

林初九一向獨立自主,雖說這段時間被蕭天耀寵的脾氣好像有那麼點大,但打理自己的生活還是不成問題,哪怕她此刻受了傷。

小心的脫下髒衣服,林初九用完好的手擰了一塊帕子,簡單的擦拭一番。

這時天氣還不熱,要不是她剛剛躲殺手弄得一身灰,都不需要刻意梳洗。

蕭天耀在屋外,聽到水聲響起,便知林初九可以處理自己身上的傷,略站了一會,確定林初九一個人可以,便走開了。

剛走兩步,親衛就過來了:“王爺,流白公子有要事求見。”

“嗯。”流白此時在抵禦皇上調來的援兵,這個時候來找他,肯定與此事有關。

蕭天耀隨親衛來到一偏僻的營帳,流白已經在等候,見到蕭天耀進來,流白側身行禮:“王爺。”

“什麼事?”蕭天耀從流白身邊走過,在主位上坐下。

“王爺,安西的朱將軍送上一封信,指名要給你。”流白呈上一封蠟印完好的信件。

蕭天耀檢查了一遍,確定信沒有被打開過,這纔將封口挑開,展開信一看,蕭天耀就變臉了。

“去請朱將軍來見我。”蕭天耀反手將信壓下,一臉凝重的道。

流白一看就知事情嚴重,當下不敢怠慢,親自去請朱將軍,不多時就帶着朱將軍過來了。

朱將軍一身便服,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人,不是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來。

“王爺。”朱將軍不是皇上的心腹,他只是忠於東文,只忠於坐在皇位上的人。他會進京勤王保駕,也是因爲他忠於東文,忠於東文的皇帝。

“朱將軍免禮。”朱將軍是軍中難得有才幹,又愛護手下將士的人,即使雙方立場不同,可蕭天耀一樣很尊重他。

“朱將軍手上這封信,是何時收到的?”蕭天耀揚了揚手中的信。

這信是朱將軍讓流白呈給他的,但這封信其實是寫給朱將軍的,朱將軍只是換了一個信封,送到他這來了。

“今日早辰。”朱將軍選擇把信交給蕭天耀,就是選擇與蕭天耀合作。

當然,合作並不表示背叛東文,在朱將軍看來他選擇與蕭王合作,纔是忠於東文。

“皇上一直沒有醒,這一點秦太醫可以做證。”朱將軍是個痛快人,蕭天耀自然不會藏着掖着。

“末將就是知曉此事,才覺得蹊蹺,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信送給王爺你,相信王爺你定能處理好。”他給蕭王的信,是蓋了玉璽的調兵令,而且還是皇帝的筆鋒,皇帝的口吻。

習慣服從的他差點就按信上的指示辦了,可看到手下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他終是不忍。

蕭王不管怎麼樣也是皇室中人,這段時間他們與蕭王的金吾衛交過數次手,可損傷卻極小。

他們可以肯定蕭王手上的金吾衛,絕對有能力打退他們,可是蕭王沒有這麼做。

兩軍交戰至今,蕭王都不曾讓手下的金吾衛主動出兵,更不成對他們發起猛烈的攻擊,金吾衛只以防守爲主,只爲擋住他們。

蕭王是東文的親王,所以在交戰時會顧忌東文將士與百姓的傷亡,會剋制自己的力量,可是西武會嗎?

信上的命令,是要他拿着這封信,向西武的大將軍借兵震壓蕭王,可西武的兵馬借來了,會安安分分的走嗎?

而且,西武的兵馬一入境,必將會是一場惡戰,到時候橫死的就是他們東文的百姓,東文的將士。

這真是皇上的命令嗎?

皇上會陷東文百姓於水火之中嗎?

朱將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帶着這封信來找蕭王。

他不相信皇上會這麼做,也不相信這是皇上的命令,即使上面是皇上的字跡,是皇上的口吻,並蓋只有歷任帝王才能掌控的玉璽,朱將軍仍舊不信。

直覺告訴朱將軍,這件事不簡單。

當然,如果這真是皇上的命令,他也選擇交給蕭天耀。對東文的百姓與將士來說,一個會肆意犧牲他們的皇帝,不值得效忠。

朱將軍不知這件事自己做得對不對,但他知道他只能求助蕭王,因爲蕭王是皇室中人,他定會查清事情的真相,也定會維護皇室的面子。

“朱將軍放心,此事本王會解決。本王提醒朱將軍一句,這件事到此爲止,你沒有見過這封信,也沒有見過本王。”蕭天耀這是直白的告訴朱將軍,他不會把朱將軍推出去,也不會借這封信抹黑皇上。

不管這封信是不是皇上的手筆,現在都只能不是,東文可以有一個昏庸的皇帝,但不能有一個拿東文百姓當兒戲的皇帝。

這封信暴露出來,東文的將士與百姓固然會對皇上失望,可也會對皇室,對蕭家失望。

不得不說背後之人用心十分險惡,對方要的不是打垮皇上或者蕭王,他要的是打垮整個蕭氏皇族……

章節目錄 853主子,到底意難平

信件的事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查出來的,蕭天耀拿到信件後並沒有動作,而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第二天如約進城。

城門口,文王、安王與七皇子率文武百官在城外相迎,蕭天耀下馬車受了三人與百官的禮後,一同進城。

林初九一直坐在馬車裡,隔着車簾遠遠的看了文王、安王與七皇子一眼。文王一臉陰鷙,安王身形消瘦,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兩人過得並不好。

七皇子年紀雖小,但站在兩位皇兄身旁,卻絲毫不覺氣弱,不過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看着就不好相處。

時隔一個月,再見好像大家都變了。

林初九輕輕嘆了口氣,放下車簾不在關注外面的情況。

入城後,兵分兩路,蕭王親兵護送林初九回蕭王府,蕭王則進宮與衆大臣議事。

蕭王府已整修完畢,府中的下人也早早放回來了,此時曹管家正帶着府中的下人,在大門口迎接林初九。

林初九的車架還未到,蕭王府的下人就跪了一地,車架剛停穩,就聽他們激動的高呼王妃千歲。

不怪他們激動,這段時間對他們來說可謂是生死兩重天,要不是主子本事大,翻了身,他們這些人全都回不來了。

“都起來吧。”林初九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她依舊是一身常服,可卻無人敢輕視她半分。

“奴才叩謝王妃娘娘。”曹管家率一衆下人起來,然後帶着珍珠、瑪瑙、珊瑚和翡翠上前。

“王妃娘娘,你可回來了。”曹管家看着林初九,眼眶先紅了。

這段時間他們擔驚受怕的,就怕主子出事,現在看到主子無事,他們這顆心才能安下來。

“王妃您瘦了,下次您出去帶上奴婢吧,奴婢不怕吃苦也不怕死。”珍珠、瑪瑙四人一時沒有忍住,眼淚就落了下來。

被皇上的人帶走,她們以爲此生都見不到王妃了,沒想到還有回來的一天,真的是太好了。

“好,帶上,以後去哪裡都帶上你們。”經過這件事林初九也知道,她身邊的人至少是忠誠的,不忠誠的人回不來。

珍珠、瑪瑙四人雖是蕭天耀,這四人做得很好,她就是親自調教,也不一定能調教出這麼合心的丫鬟。

主僕一場,這四人忠心不二,她也不能刻薄寡恩,涼了人心。

“王妃,你說真的?”珍珠本是那麼一說,根本沒有想到林初九會同意,一時又是震驚又是歡喜,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是真的,你們也是跟我一起受過苦的,我怎麼能丟下你們。”事無不可對人言,她自認沒有什麼事是珍珠幾個知道,卻不能對蕭天耀說的,留下這四人對她影響並不大。

“太好了,太好了……王妃肯帶着我們了。王妃你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你,只效忠你一人。”四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成一團。

爲了得到林初九的信任,她們一直在努力,本以爲依她們的出身,林初九一輩子都不會信任她們,沒有想到她們居然因禍得福,得到了王妃的信任。

“好了,好了,在大門口哭什麼,不知情的人還以我欺負了你們。”看着一向穩重的珍珠、瑪瑙哭得像個淚人,林初九笑了笑。

沒有因爲牢獄之災而變得陰鬱,這四人很好。

曹管家見林初九主僕五人站在外面,完全沒有進去的意思,不得不出聲提醒:“咳咳……王妃剛回來,你們先讓王妃進去再說。”

珍珠瑪瑙一聽,忙擦掉臉上的淚:“你看奴婢一高興就忘了,王妃您一路舟車勞頓必是累極,王妃您快進府,奴婢已經準備好了香湯,被子也曬得乾乾的,您一定會喜歡。”

伺侯了林初九這麼久,珍珠和瑪瑙很清楚林初九喜歡什麼,一早就按她的喜好佈置好了房間與落院。

“奴婢還給王妃燉了雞湯,做了桂花園子,王妃您什麼時候想吃都行。”翡翠和珊瑚也不甘勢弱,湊到林初九身旁,一臉歡喜的說着。

曹管家見林初九與珍珠四人一臉歡喜,也湊了個趣:“這四個丫頭前兩天就開始忙碌,一直在盼着王妃您回來。王妃您不知道,這四個丫頭膽子大着呢,王爺原先的意思是,讓您搬到主院來,可這四個丫頭非說主院要佈置,後院也要佈置,這樣王妃你想睡哪就能睡哪,您看看這四個丫頭,哪有做下人的樣子。”

話雖這麼說,可曹管家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經此一事,林初九在蕭王府的地位扶搖直上,蕭王是他們的主子,林初九也是,他們會考慮蕭王的需求,現在也會考慮林初九的需求,並不會像之前一樣,視林初九爲蕭天耀的附屬。

林初九一愣,隨即欣慰的道:“確實膽子大,不過王府的主子雖少,各個院子卻要收拾起來,不能荒廢了。”

林初九讚許的看向珍珠四人,但嘴上卻絕口不提住哪裡的事。有些事能做不能說,當初讓她住偏院的是蕭天耀,現在蕭天耀一句話就想她回主院,做夢去吧。

不是她矯情也不是她故意拿僑,而是有些面子要爭,有些事不能退讓,當初蕭天耀是怎麼對她的,她沒有忘了也忘不了。

有些事,不會因爲過去就過去了;有些傷害也不會隨着時間而消失。如果裝糊塗將前程過往一筆皆過,她心裡也會不舒服,到那時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王妃說的是,咱們王府的主子確實少,許多院子都荒廢了,是該收拾起來了,不然等到小主子出來,可就沒有地方住了。”曹管家提起住處的事,本是希望林初九能主動說出回主院住,要讓王爺知道王妃主動回主院了,必然會很高興,可哪裡知道林初九不接話。

林初九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不是她第一次聽人提蕭王繼承人的事,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畢竟依蕭王現在的身份,關心他的繼承人的人絕不會少。

只是,現在的她,真的能做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嗎?

林初九很懷疑,所以她只能當作不知,拖一時是一時……

章節目錄 854留宿,王爺很辛苦

蕭王本身就手握軍權,權傾天下,如若他再執掌政權,他便是東文名副其實的第一人,即使沒有登基稱帝也和皇帝沒有什麼區別。

蕭王攝政,很大程度是皇后、大皇子與蕭子安三派鬥爭的結果,是衆人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的選擇。

右相等人雖親自出城迎接蕭王回京執政,但並不表示他們打從心底希望蕭王攝政。事實上,朝中大半的人是不想蕭王攝政的,只是他們沒有選擇。

皇上昏迷後,東文沒有一個主事者,太子倒下後,三大派系爭權爭得厲害,六部只能維持基本的運行,許多事情都無法處理,再這麼下去不需要外敵動手,他們自己就先亂了。

這個時候,東文必須要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壓制皇后等人,不然他們這些人都要當亡國奴。

是以,就算右相等人再不想蕭王攝政,還是出城將蕭王迎了回來,並在蕭王進宮後,第一時間將政權交到蕭王手裡。

右相這些有政治敏銳度的人十分清楚,就算他們不出手,最終政權還是要落到蕭王手裡,與其做無胃的鬥爭,不如賣蕭王一個好,日後指不定有天大的好處。

回京第一天,在右相等人的配合下,蕭王順利的接手了政務,但是所有人都有知道,蕭王接手了政務,並不表示萬事大吉。

這段時間,六部政務積壓如山,許多早該執行的命令,也因爲三派的鬥爭而延遲。底下的官員怨聲載道,雖不敢當面直言,但心底終歸是有不滿的。這個時候蕭王要是無法撥亂反正,就會失了人心,以往樹立起來的高大形象,也會崩塌。

力挽狂瀾這種事做得好了,那就是能力非凡,蕭王的聲望必將再上一個臺階。可凡事都是兩面的,要是做的不好,蕭王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日後再想接掌政權會難許多。

可以說,蕭王接手的就是一個爛攤,不僅事情多,六部官員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配合。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右相他們那麼精明,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右相一樣,在皇上出事後,立刻倒向蕭王而毫無心理負擔。

皇上這些年除了在蕭王的事上,其他時候表現的都極好,甚至可以說是英明,朝臣對皇上的評價頗高。而且皇上當政數十年,心腹並不少,這些人不像林相那般,被皇上當成一把劍,隨時刺向政敵,這些人大多被皇上重用,放在關鍵的位置上。

饒是蕭天耀也不得不說,皇上有用人的眼光,手下也有許多能幹的人,在皇上昏迷不醒,皇后等人只忙着奪權的當口,還能保持六部正常運轉,着實不易。

可欣賞歸欣賞,當蕭王發現六部的人配合度極低後,還是忍不住有殺雞儆猴的衝動。

各部公文積壓成山,兵部、戶部除日常事務外,竟是什麼事也做不了,西武在邊境虎視眈眈,駐地的將軍早就將情況報上來了,卻無人能拿主意。

駐守北歷的大軍早在一個月前,就上報了傷殘士兵撫卹的摺子,可至今也沒有拿出一個說法來。

北歷使臣早早抵達了東文,降書遞交了大半個月,卻無人過問,更不用說派人跟他們談和了。

一件件一樁樁,都是急事、要事,可除非蕭王有分身之術,不然他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把這些事情辦好。

蕭天耀之前一直只管兵權,在皇上有意無意的防備下,從來沒有接掌管政權,六部的官員雖不敢當面跟蕭王唱反調,但卻可以敷衍、推託,或者拿條程規章與陳年舊規來拖進進度。

這麼做不僅讓人挑不出錯,還能膈應人。

蕭天耀雖是第一次接手政務,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六部官員的小動作他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因爲清楚明白才更膈應人。因爲現在他還要六部的官員辦事,明知他們使壞,還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想想都覺得噁心。

六部官員明面上配合,私底下卻不斷使小手段,以至於蕭天耀接手政務容易,真要處理起來卻十分困難。接手政務第一天,蕭天耀就被政務纏住,連宮門都沒有時間出。

傍晚時分,在外候命的公公見蕭天耀在屋內一點動靜也沒有,怕這位爺餓着,猶豫再三仍舊大着膽子走了進去。

要知道,這位爺進宮後到現在連中飯都不曾用,這要餓出一個好歹,他們這些人可就慘了。

小太監一進來蕭天耀就發現了,不過他並不成擡頭,只當是進來換蠟燭、剪燭心的下人,可不想那小太監進來後,徑直走到他面前,然後半天沒有動作。

“何事?”蕭天耀放下手中的筆,擡頭問到。

小太監嚇了一跳,撲能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道:“王爺,時辰不早了,您要傳膳嗎?”

小太監一進來就後悔了,一天不吃根本餓不死人,可要惹得蕭王不滿的,十有**會死在這裡。

“用膳?什麼時辰了?”蕭天耀這才發現,天全黑了。

“回王爺的話,酉時三刻了。”早就過了傳膳的時間,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硬着頭髮進來。

“這麼晚了?”已經過了王府用膳的時間,也不知林初九有沒有等他用膳?

“回王爺的話,是不早了,王爺您要傳膳嗎?”小太監根本不敢說,王爺你要不要回府的話,看王爺這架勢,今晚怕是連睡都不會睡。

“傳吧,再派人去蕭王府說一聲,本王今晚不回府。”這是外宮,遇到政務繁忙之際,皇上也會留大臣在這裡休息。

“是,王爺。”小太監得了令,半刻也不敢停留,麻溜的退下。

很快宮女就把蕭王的份例送來了,蕭天耀隨意用了幾口,便命人將飯菜撤下,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蕭王府,一直在等蕭天耀回府用膳的林初九,等到飢腸轆轆,等到桌上的菜全涼了,只等蕭王今晚不回府的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林初九面色不變,可隨伺在旁的珍珠、瑪瑙,還有努力將自己縮起來的曹管家,卻只覺山雨欲來……

章節目錄 855期待,王妃不高興

在蕭王府,林初九極少與蕭天耀同桌而食,也不曾特意等他回來吃飯。不是林初九拿僑不給蕭王面子,而是蕭天耀沒有給林初九這個機會。

林初九一嫁入蕭王府,就被蕭天耀丟到荒涼的後院,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與蕭天耀同桌吃飯,剛開始能吃上飯,那都是蕭王的施捨,不屑爲難一個女人。

後來,兩人的關係時好時壞,雖有同桌而食的機會,也曾同桌而食過,但過程都不怎麼愉快,至少對林初九來說,跟蕭天耀同桌吃飯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今晚這頓飯,林初九原本也沒有想過與蕭天耀一起吃,更沒有想過等蕭天耀回來一起吃,可架不住曹管家再三勸說。

“王妃,你和王爺經此劫難,好不容易平安歸來,這第一頓飯怎麼也要一起吃。王爺可是說了,今晚要做得豐盛一些,多做些王妃您愛吃的菜。”在曹管家眼中,林初九與蕭天耀這次算是險象還生,兩人今天回京可以算是揚眉吐氣,怎麼也要慶祝一下。

“本來宮裡說今晚設宴爲您和王爺壓驚,可叫王爺給推了,福柔公主也說做東,置辦一場酒席給你壓壓驚,好好的熱鬧熱鬧,也叫王爺給推了。王爺這是擺明了不想與外人一起慶祝。可您和王爺平安歸是大喜事,咱們不跟外人一起慶祝,可自家人總得熱鬧熱鬧不是。”曹管家不愧爲是能做到蕭王府管家的人,他與林初九相處的時日雖不多,卻很清楚林初九在乎的是什麼?

林初九是個重感情的人,她對家人尤其的好,這一點從蒙家身上就能看出來了,曹管家的“自家人”戳住了林初九的軟助,林初九略一想就應下了。

她從來沒有跟家人分享喜悅,一起爲勝利慶祝的經歷。而且她與蕭天耀之間也確實需要改變相處的方式,這是一個契機,她想試一試,最後試一次。

抱着最大的期待,林初九興致頗高的親自去廚房擬定了菜色,滿心歡喜的等蕭天耀回來一起用膳,可是……

從日落至天黑,從天黑等到過了飯點,也沒有等到蕭天耀回來,甚至連個消息都沒有,好不容易有消息來,卻是不回來。

這就是曹管家說的,蕭天耀不想與外人一起慶祝,只想與她一同慶祝?

這就是曹管家說的,蕭天耀特意叮囑,把晚飯做豐盛些,是爲了陪她一起用膳?

傳話的人走了,花廳卻是一片死寂,林初九不說話,曹管家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珍珠和瑪瑙有心想要勸說兩句,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爲王爺說話,豈不是叫王妃傷心;可要替王妃抱怨王爺,她們又沒有哪個膽子,索性閉嘴不言好了。

過了許久,林初九纔開口道:“曹管家,王爺說了今晚會回來吃飯嗎?”

“回王妃的話,沒有。”曹管家一直緊繃着神經,聽到林初九問話,立刻走上前。

“果然沒有。”果然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她真是笨死了,事先也不知道問一句。

“王妃,王爺肯定是被什麼事纏住,不然他今晚一定會回來了。”曹管家不得不硬着頭皮爲蕭天耀解釋。

沒有辦法,誰叫他說了一大堆話,就爲了證明今天不一樣,這頓飯意義重大,早知道王爺不回來,打死他也不開口。

曹管家暗暗打了自己兩嘴巴,暗怪自己沒事說那麼多話幹嘛,這下好了,下不了臺了。

“剛回京,朝廷一團亂麻,他忙些再正常不過。讓人把飯菜熱熱,撿幾個我愛吃的端上來,其他的你們分了吧。”要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她滿心期待與“家人”一同慶祝平安歸來,最終卻是無疾而終,心裡怎麼可能好受呢?

可再不好受又如何,一切都是自己自做多情,蕭天耀並沒有說什麼,不是嗎?

“王妃……”曹管家張嘴欲說什麼,卻被珍珠和瑪瑙打斷了:“奴婢這就把飯菜端下去。”

“可是……”曹管家一臉鬱卒。桌上的菜雖不是王妃親自動手,可卻是王妃的一番心意,就算王爺沒有回來,也不該讓下人分了呀。

要讓王爺知道,他們這些下人把王妃精心爲他準備的飯菜吃了,他們還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珍珠和瑪瑙猜到了曹管家的心思,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再次打斷道:“曹管家,王妃的命令,咱們照辦就是。”

曹管家悄悄的看了一眼林初九,見林初九面色平靜,無喜無怒,心中越發不安。王妃雖然沒有發火,可這樣子比發火還要可怕,曹管家當下也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曹管家的反應林初九看在眼底,她沒有怪罪曹管家的意思,可也沒想過順着他的心意辦。曹管家能勸說她等蕭天耀一起用飯,是因爲她想,而她不想做的事,任憑曹管家怎麼勸說都沒用。

“把飯菜送到後院,我在那裡用飯。”林初九起身道。

珍珠和瑪瑙脆聲應是,曹管家看着林初九離去的背影,不敢再開口,只重重的嘆口氣,心中默默的爲王爺惋惜。

多好的機會,就這麼白白浪費了。王爺今晚要是回來陪王妃一同用膳,指不定就能把王妃留在主院。

“也不知王爺在想什麼?有什麼事比回來陪王妃用膳更重要呢?”曹管家心中那叫一個鬱悶。

他會在林初九面前,再三強調今晚這頓飯有多重要,意義有多大,是因爲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在他看來王爺今晚無論如何也會回來陪王妃一起用膳,所以他蠢的沒有事先跟王爺說一聲。

犯了一次蠢可以原諒,可要再犯第二次蠢,那就罪無可贖了,見林初九走遠,曹管家立刻跑出去,追上了珍珠、瑪瑙,截下她們手中的飯菜。

“不行,不能給你,王妃要知道了,定會怪罪我們的。”珍珠和瑪瑙避開,不給曹管家近身的機會。

曹管家氣得指着兩人罵道:“你們兩個別跟着添火了,這飯菜可是王妃命人精心準備的,誰敢吃?”都不想要命了是吧?

“那也不能給你。”珍珠和瑪瑙一臉爲難,她們不敢違背林初九的命令,可也確實怕王爺。

曹管家身形矯健的上前,一把搶過珍珠、瑪瑙手中的托盤:“給我,我幫你們分給大家,你們趕緊的挑兩樣菜熱了,送去給王妃。”

“這……”珍珠和瑪瑙一臉爲難,曹管家趕蒼蠅似的道:“去去去,這種小事哪需要你們兩個大丫鬟出手。”

“不管了,王妃問起我們照實說就是了。”珍珠、瑪瑙猶豫一下,咬咬牙挑了幾樣菜走了。

曹管家繃着個臉站在原地,直到珍珠、瑪瑙走遠,才狠狠鬆了口氣:總算是能跟王爺交待了。

章節目錄 856用心,從此君王不早朝

曹管家截下來的飯菜,自然不會落到下人嘴裡。曹管家命人挑了兩樣小菜,溫了一壺酒,讓府中的侍衛快馬加鞭送去給宮裡的蕭王爺。

“一定要親自交到王爺手裡,並且告訴王爺,王妃準備了一桌菜等王爺一起用膳,沒等到王爺回來,王妃很失落。”這是實話,曹管家不認爲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當然,王妃知道他自作主張給王爺送菜肯定會生氣,但王妃因此事生氣頂多也就是一時;要是王爺不知今晚的事,沒能只好王妃,王妃肯定會不高興很久。

爲了王府的和諧與安定,他只能犧牲小我了。

侍衛顯然也知道今天的事,當即快馬加鞭趕到皇宮,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又一路狂奔跑到蕭王暫用的辦公處。

屋內燈火通明,可見蕭王此時仍舊在處理公務。有那麼一剎那,侍衛是想回去的,蕭王府的下人都清楚,王爺在辦時,非重要的事不能打擾。

像陪王妃吃飯這種事,真的不能算重要的事吧?

不過侍衛轉念一想,又覺得王妃不高興這件事,應該是重要的事。

王府就王爺和王妃兩個主子,王妃不高興,王爺肯定也高興不起來,到時候兩個主子心情都不好,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爲了王府上下着想,侍衛應着頭皮上前,讓守門的小太監進去通報,哪知話還沒有說完,小太監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王爺說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我有……”侍衛又道,可仍舊沒有說完,就被小太監打斷了:“奴才知道你是蕭王府的人,您要有事自己進去,小人不敢攔。”打死他不進去,他沒膽子打擾蕭王爺。

蕭王爺認真辦公的時候太嚴肅了,他真不敢。

侍衛狠狠地瞪了一眼怕死的小太監,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深吸口氣,才上前敲門:“王爺,卑職天七,求見王爺。”

天字號是蕭王的心腹親衛,要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順利走到這裡來。

“進來。”屋內,傳來蕭王冷冽的聲音,光從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天七的心還是驚的漏跳了一拍。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敢打擾王爺辦公,這是第一次,但願王爺看在王妃的面子,不計較他的冒失。

“王爺。”侍衛進來,拎食盒的手緊了緊。

“何事?”蕭天耀放下手中未看完的摺子。

他知道他的手下,沒有重要的事絕不會打擾他。

“這個……是王妃爲您準備的。”侍衛將食盒舉起來,卻不敢貿然上前。

“王妃?”蕭天耀一震,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驚喜,面上卻仍舊一臉嚴肅:“拿上來。”難得那個女人還記得他,可惜不是親自送來,略有點遺憾。

侍衛小心的將食盒放在蕭天耀面前,聰明的沒有自作主張的去打開它。

蕭天耀壓下心中的喜悅,故作不在意的將食盒拎到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打開,待看到食盒裡的菜色,不由得皺眉:怎麼全是冷菜?還是他並不怎麼愛吃的菜。

不過,想到林初九與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不知道他愛吃什麼也正常,蕭天耀大度的不計較。

“出去吧。”忙了一天,他確實餓了,林初九送來的吃食太及時了。

高興過頭的蕭王,自動忽略食盒裡只有兩盤並不能吃飽的冷菜,只顧着心喜林初九這份用心了。

“王爺,還有一事……”侍衛此時終於明白,門外的小太監爲什麼不敢進來了。

面對嚴肅認真的王爺,壓力太大了。

“說。”蕭天耀的眼神從桌上兩盤菜掃過,落到侍衛身上,隱有幾分不耐煩。

侍衛吞了吞口水,閉着眼睛飛快的說道:“王爺,王妃今晚下午親自去廚房安排了菜色,等了王爺兩個時辰,沒有等到王爺回來,一個人去後院用飯了。”

說完,侍衛悄悄睜眼看了蕭天耀一眼,見蕭天耀仍舊是嚴肅沒有表情的樣子,急忙道:“王爺,卑職說完了,卑職告退。”

侍衛弓身退下,可剛走兩步就被蕭天耀叫住:“慢着!”

“是,王爺。”侍衛站得筆直,卻不敢看蕭天耀。

“今晚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出。”蕭天耀起身,連桌上的摺子也不曾收拾一下,只將剛取出來的兩道菜,放回食盒中,拎在手上,往外走。

“王,王爺?”看着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蕭王爺,侍衛傻眼了。

他,他,他看錯了嗎?王爺這是丟下公務不管,要回府陪王妃吃飯?

“守好,除了本王,任何人不許進出。”裡面有不少重要的摺子,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他批示過的,在他沒有公佈前,不能落到任何人手裡。

“卑職領命。”侍衛“啪”的一聲站好,行了一個軍禮,轉身站在蕭天耀身後,隨蕭天耀一同出去,然後將門鎖上。

“王爺,您有什麼吩咐?”守在不遠處的小太監,見蕭天耀出來,忙上前尋問。

“引路,本王要出宮。”蕭天耀冷冷的開口,無事欲接過食盒的小太監,自己拎在手上。

不管他心中有多着急,這一刻他都不會表現出來。他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林初九對他有多重要,這對林初九來說太危險了。

“是,是。”小太監舉着燈籠,快步在前面帶路。

不多時,小太監就將蕭王送出宮外,不等小太監說話,蕭王就帶着食盒,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蕭王在屋內的一舉一動,無人能窺探半分,可一旦他出屋了,暗處就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蕭王前腳剛走,後腳他拎着食盒,急切回府的消息就悄悄傳開了。

“蕭王府的侍衛帶了一個食盒來見蕭王,沒說幾句話,蕭王就帶着食盒急忙出宮了?那食盒裡面會是什麼?”

“什麼東西重要大,讓蕭王放下公務回府?”

“食盒裡面裝的絕不是普通東西,蕭王府的人用食盒裝,肯定是爲了掩人耳目。”

……

這一晚,無數人因蕭王手中的食盒而失眠,他們猜了許多東西,甚至猜測食盒裡面裝的是玉璽,可卻沒有一個人猜測裡面吃食。

林初九不知,只是兩道不起眼的小菜,便讓大半個京城的人都動了起來,甚至某些心虛的人,開始不安了……

章節目錄 857期待,是興奮還是激動

蕭天耀手上那封命朱將軍去西武借兵的信,是皇上的筆跡,是皇上的口吻,落的也是皇上才知道放在哪裡的玉璽印章,要說這封信不是皇上寫的,拿不出足夠的證據,絕不會有人相信。

但是,蕭天耀可以肯定皇上自昏迷後,就沒有清醒過,皇上沒有那個本事能瞞得住他。這封信絕不是皇上親筆所寫,而且從墨跡的顏色來看,這封信也不可能是皇上提前寫好的。

不是皇上的寫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封信是皇上親近之人寫的,並且對方很瞭解皇上。

皇上身邊有哪些親近之人?

蕭天耀當天晚上就琢磨了一下,很快就索定了嫌疑人,他們分別是:皇后,周貴妃,林相,秦太醫。

皇上未曾昏迷前,能時常接觸到皇上的人,後宮只有周貴妃,前朝就是林相,秦太醫不用說,他是皇上唯一信任的太醫,這幾年皇上連太監都不怎麼用,秦太醫一直貼身照顧皇上的起居。

至於皇后,則純粹是因爲她勢大,她在宮裡不顯山不露水,可探子遍佈宮中,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她時,她早已將宮廷握在手中,她有能力也有動機這麼做。

蕭天耀拎着食盒匆匆出宮,確實是爲了會回去陪林初九,但也不妨礙他算計暗處的人。

他的對手很瞭解他,他也瞭解他的對手,更甚者他也瞭解他自己。他和他的對手都清楚,他蕭天耀絕不可能爲了一個女,爲了陪一個女人而放下公務,更不可能犯蠢的拎着一個裝着飯菜的食盒,爲了讓一個女人高興,而丟下一切回王府。

當然,在今天之前,他也不認爲自己會做這樣的蠢事,可偏偏他做了,還做的沒有一點彆扭不滿,甚至還有一絲的高興。

看着不遠處的蕭王府,蕭天耀暗自搖頭:想來,他真的是瘋了。如果他的對手知道了,恐怕也會認爲他瘋了。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夜間十分醒目,遠遠的蕭王府的侍衛就發現了,立刻派人上前查看,這一看留守在蕭王府的侍衛傻眼了:王爺,回來了!

“快,快去告訴曹管家,王爺回來了。”最初的震驚與慌亂過後,侍衛各司其職,上前牽馬的牽馬,開門的開門,進屋通報的進屋通報,並沒有因爲蕭天耀突然回來而亂作一團。

曹管家這會正在洗腳,聽到消息連腳都來不及擦,溼漉漉的套着鞋就跑出來了,一張老臉笑得燦爛如菊。

他就知道王爺很在意王妃,這不,兩個小菜就讓王爺大半夜的跑回來。

“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曹管家一激動,就跪了下來給蕭天耀行了個大禮。

曹管家都跪下了,其餘的下人哪裡敢站着,一個個跟着跪下,高呼王爺千歲。

“免禮,通知下去,這個月府中所有人月例發雙份。”他被皇上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蕭王府的下人沒有背叛他,對他不離不棄,作主子他自然也不會虧待下人,雖然他一直很缺銀子,可該賞的時候從來不吝嗇。

銀子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王爺,王妃已經賞過奴才了,不過王妃用的是她自己私庫的銀子。”曹管家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小聲的說了一句。

王府的大權仍舊在蕭王手中,林初九雖是王妃,卻仍舊沒有管理王府財務的權利,就是要打賞下人,也只能動用自己的私庫。

好在林初九私庫不菲,不然她前期在蕭王府會過得更艱難。

果然,女人可以沒有孃家支持,沒有夫家疼家,但一定不能沒有本事,沒有錢財。有了錢財,有了守住錢財的本事,即使孃家、夫家都不待見,也能活得很好。

曹管家這時告訴蕭王,自然是提醒蕭王要表示對王妃的尊重,再也沒有把蕭王府交給王妃打理更體面了。

可不想蕭天耀完全沒懂曹管家的暗示,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滿意的自然不是曹管家,而是林初九,滿意林初九的表現,滿意林初九開始有女主人的自覺,知道打賞府中的下人。

“呃……”曹管家到嘴的勸說,生生嚥了回來,因爲蕭天耀已經拎着食盒走了。

從進府到現在,蕭王就沒有鬆開手中的食盒,曹管家真想問:王爺你拎着一個食盒走處走,真不怕有損你威嚴的形象嗎?

顯然蕭王爺是不怕的,他要怕的話,也不會拎着一個食盒滿大街的走,讓他所有的對手,都知道他半夜爲了一個食盒奔回王府。

蕭天耀拎着食盒來到林初九住的小院,小院位處偏僻,像是被王府隔出來的一角,要不是曹管家特意安排,連巡邏的侍衛都極少走到在這裡來。

院內一片漆黑,只有林初九的房間有微弱的光芒,無聲的告訴蕭天耀,她還沒有睡。

脣角輕揚,蕭天耀揮退欲上前行禮的侍衛,拎着食盒往裡走。走近院內,偶爾能聽到蟲鳴聲,可見林初九院前的那塊平地,沒少藏蟲子。

這樣的地方,不是大家夫人願意住的,可是林初九卻不在意,最初也許是不得不住,現在她倒真的是住習慣了,除了不方便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林初九不覺得不好,蕭天耀卻不高興。這個院子的存在,無不提醒他當初對林初九有多麼惡劣。把她一個弱女子孤零零的扔在偏僻的小院,任她自生自滅,這真是一個大男人會做的事嗎?

他當時到底是怎麼了,纔會那般苛責林初九?纔會不顧身份與修養,跟一個小女人計較?

蕭天耀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但也不是惡劣的人,至少不會無緣無故爲難一個女子。可偏偏他就爲難了林初九,甚至在林初九不斷討好他的時候,一次次將她推開,一次次傷害她。

也許,她是特別的,是不一樣的。

走到房門口,蕭天耀頓住腳步,略一遲疑才敲開門。

他很期待,林初九這會見到他,會是什麼表情?

是高興的大喊大叫,還是興奮的衝到他懷裡?

不管哪一種,他都挺期待的……

章節目錄 858驚喜,身體很誠實

蕭天耀想了千百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林初九她……根本不開門!

“有事明天再說,我要睡了。”林初九連是誰都沒有問,真接不開門,蕭天耀站在門口,傻眼了。

不開門,哪來第一眼見到他的驚喜?哪來的激動?哪來的興奮?

“啪啪……”蕭天耀重重的拍打門框,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這個女人,總是能破壞他的好心情。

“誰?”屋內,傳來林初九疑惑的聲音,在蕭王府,下人可不敢這麼敲門。

“除了本王,還能有誰?”蕭王不高興,很不高興,林初九破壞了他的驚喜,也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王爺!”屋內的林初九有驚無喜,起身時顯些被椅子給絆倒了,可她的笨拙卻取悅了蕭天耀。

站在屋外的蕭天耀雖然沒有看到,光憑聲音也能想像出林初九此時的狼狽樣,可心裡高興歸高興,蕭天耀面上卻不顯露半分,甚至故作嚴肅的道:“慌慌張張跟個孩子似的,像什麼樣。”

林初九沒有理蕭天耀,匆忙打開門,看到站面門外的蕭天耀,林初九臉上的震驚還沒有收回:

“王爺,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公務繁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嗎?可千萬不要告訴她又是路過。

“本王回來陪你用膳。”蕭天耀無視林初九震驚的眼神,拎着食盒往裡走。

林初九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蕭天耀手上拎的是食盒,那種裝着菜的食盒?

是天黑她沒有看清,還是她眼睛有毛病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莫不是要本王等你?”蕭天耀回頭,見林初九還站在門口,好笑的搖了搖頭。

這女人莫不是高興壞了吧?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嘴上各種抗拒,可身體卻誠實的很。

“王爺,你怎麼回來了?”林初九轉身,卻沒有把門帶上,她沒打算留蕭天耀過夜。

她和蕭天耀現在的關係不像之前那麼冷淡,可要說好又差上一點,他們現在同睡一張牀,感覺怪怪的,總之她很不自在。

“天晚了,本王不該回來嗎?”蕭天耀將食盒裡的菜取出來,放在桌上,又取出兩個杯子,倒滿酒:“坐下,陪本王喝一杯。”

“這菜,有點眼熟。”林初九看着桌上的菜,隱約猜到了一些,心裡有點彆扭。

她並沒有生氣,她只是有點失落罷了,曹管家實在太大驚小怪了,爲了這點小事驚動蕭王,實在不分輕得。

不過,看着蕭天耀拎着菜進來,心中還是有點小高興,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妃親自安排的菜色,只是眼熟嗎?”蕭天耀舉起杯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初九。

林初九臉色一紅,她總覺得蕭天耀這一眼含了許多意思,可她一時又猜不出來,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先在蕭天耀對面坐下。

林初九一坐下,蕭天耀就緩緩說道:“今天本王一進宮,右相與六部尚書就將政權交了出來,子文與子安也很配合,從頭到尾沒有添亂。”

“各位大臣將政務稟明後,在宮裡留了兩個時辰,幫助本王熟悉政務,本王要什麼他們給什麼,問什麼他們答什麼,完全不見一絲不耐煩。”

“按說,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本王應該很快就能上手,將積壓政務一一解決。然而事情並不是這樣,本王再怎麼天資聰穎,也是第一次接觸朝廷政務;本王知道的再多,也不可能瞭解六部所有的事情,有規章制度、往年舊例可參照的還好,可那些事務六部自己都能解決,又怎麼可能積壓下來?”

“積壓在案的摺子,無一不是難事、急事,這些事不僅要儘快處理,還無例可尋,無規則可參,本王就是想問也找不到人問,更不知該怎麼問。”

“朝野上下都贊同本王攝政,在本王接手政務時也是全力配合。這樣的情況下,本王要是連不小的政務都處理不了,無法保證東文的平穩,那就是本王能力不行。到那時,即使本王掛着攝政的名頭,也沒有多大用處。”

一個有兵權卻無處理政務能力的攝政王,在世人眼中就是一個武夫,治理國家光靠武夫之勇是不行的。

林初九很有耐心的聽完蕭天耀的話,待到蕭天耀說完,林初九毫不猶豫的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完美的處理好東文的事物。”

在林初九看來,蕭天耀雖然不是無敵的,但他絕不會被這種小事難住,至今她還沒有見到,有什麼事是蕭天耀做不到的。

“本王也相信,那點小事難不倒本王。”蕭天耀舉杯,從容自信,完全沒有被眼前的困境的嚇住。

“底下的官員的小動作本王明白,左右不過是怕本王乾坤獨斷,霸道專行,搶了他們手中的權利。所以他們藉機爲難本王,想讓本王明白,政事不是那麼好處理的,我想要處理好政務還需要他們的協助,我必須要重用他們才行。”

蕭天耀略一頓,舉杯輕晃,眼中滿是嘲諷:“然,本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他們今日給本王下馬威,明日本王就能將他們徹底架空。”

他留在宮裡處理公務,並非是不知怎麼處理,而是想要最短的時間內,把積壓的政務全部處理,殺文武大臣一個措手不及。

那些人不是認爲,他的一介武夫不會處理政務嗎?

那些人不是認爲,沒有他們的幫助,他做不到嗎?

那些人不是認爲,他們自己很重嗎?

那些人不是認爲,皇上是英明仁君嗎?

那些人不是認爲,他們受了皇上的恩情,只能忠於皇上嗎?

明天過後,他就要讓那些人看看,他是不是隻懂得帶兵打仗的武功?東文是不是離了他們就不能運轉?他們忠於皇上的下場是什麼?

他蕭天耀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那些大臣敢給他暗中使絆子,敢看他笑話,就等着被他一個個收拾。

當年,才十五歲的他,能將軍那些老兵油子一個個收拾的服服貼貼,還收拾不了這些瞻前顧後的文臣?

真當他給皇上留足面子,沒用激進的手段破城而入,自立爲王就是怕了,不敢登基稱帝了?

他並非不敢登基稱實,也不是沒有那個能耐,他只是不屑罷了。

東文的皇位於他而言,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他根本興不起搶奪的念頭……

章節目錄 859玩笑,欠本王一個道歉

蕭天耀跟林初九說這些,並不是抱怨自己的難處,也不是爲了顯示自己的能幹。他只是想告訴林初九,他不是故意不回王府,也不是故意浪費林初九的一片心意,他只是想要儘快解決手中的事。

按說,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林初九,可他什麼時候跟人解釋過了?

蕭王府上下,誰敢跟要他解釋?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蕭王自認自己做得很漂亮,畢竟這事錯不在他。林初九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他根本不知林初九準備了飯菜等他回來一起用膳,要是林初九提前告訴他了,他肯定會準時回來,絕不會讓林初九多等一秒。

當然,他也不會蠢到去責怪林初九,與林初九相處這麼久,他多少也知道林初九這個女人有多麼驕傲,又有多麼的記仇,哦,還有小心眼。

他這次責怪了林初九,以後林初九恐怕再也不會等他一起用膳,更不可能親自準備飯菜了。

爲了今後的幸福生活,爲了夫妻二人之間的安定,他就委屈一點,退步一步好了。

蕭王自認他已經詳細的說明了原委,林初九怎麼也該高興了吧?這個時候怎麼也該表示一點吧?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林初九開口,蕭天耀心裡不高興,擡頭一看,卻見林初九右手撐着腦袋,一副要睡着的樣子。

蕭天耀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黑着臉道:“林初九,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合着他說了這麼多,全是白說了。

“啊?說,說什麼?”林初九迷迷糊糊的看着蕭天耀,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確實困的不行,因爲刺客的原因,他們硬是把三天的路改了兩天,今天更是天不亮就起來趕路,一路上都沒有閤眼。回到王府也是瑣事纏身,雖不累人可卻沒時間補覺。

“你說這個時候,你該說什麼?”他丟下公務,大半年的跑回來,就算沒有驚喜,也該感動了吧?

“王爺,我困了。”林初九眼巴巴的看着蕭天耀,大眼裡蓄着淚水。

蕭天耀敲門的時候,她正在擦頭髮,邊擦她就邊打瞌睡,要不是蕭天耀敲門,她估計就趴在梳妝檯上睡着了。

“本王還沒有用膳!”蕭天耀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看得出來林初九是真得困了,可問題是他都回來了,林初九難道還只想着睡嗎?就不能用她那不太靈光的腦子想一想他嗎?

“那讓人傳膳了嗎?”林初九邊說邊打哈欠,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在燭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配上想睡不能睡的可憐樣,說不出來的誘人,蕭天耀心念一動,等他反應過來,他已傾身上前,右手撫在林初九的臉上,指尖按在林初九的眼角。

兩人離得很近,鼻尖隱隱相碰,只要輕輕呼口氣,就能把熱氣呼到對方的臉面。屋內的氣氛剎那變得曖昧起來,林初九剎那間就驚醒了,一臉震驚的喊了一句:“王爺?”你這是要幹什麼?怎麼好好的又動手動腳了。

“別動。”蕭天耀猛地驚喜,看着放在林初九臉上的大手,蕭天耀默默地垂眸。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放上去的,還真是……

林初九果然是林初九,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讓他失控了。

“你,你能往後移一點嗎?”熱氣呼在她的臉上,她真的很不自在,最主要的是她臉好像很紅、很燙。

蕭天耀沒有動,而是一臉嚴肅的道:“有眼屎,別亂動。”

“王爺,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林初九用力扯開蕭天耀的手,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蕭天耀想吃豆腐就直說,她剛剛洗的臉,怎麼可能有眼屎。

“本王從不騙人。”被林初九扯開蕭天耀也不生氣,伸出右手令指遞到林初九面前:“自己看。”

指尖處,隱有一團白色的粘狀物,不需要仔細看林初九就知道那是什麼。

林初九滿頭黑線,冷着臉道:“多謝王爺。”她現在不困了,可也不想理蕭天耀了,這個男人太不解風情了。

就算髮現她眼角有眼屎,也不要說出來呀,這讓她多尷尬,真是的。

“你欠本王一個道歉。”蕭天耀示意林初九遞快帕子給他擦手。

這女人越來越會給他臉色看了,不拿出一點威嚴來不行。

林初九起身擰了一塊帕子,主動替蕭天耀將手指的眼屎擦掉,乾脆的道:“王爺,對不起。”她並非矯情的女子,也沒有矯情的本錢,是她的錯她爽快認錯。

“難得聽話。”蕭天耀眼中含笑,顯然蕭王的毛被順平了。

林初九笑了一聲,沒有接話,轉身將帕子放回衣架上,剛轉身就聽到蕭天耀道:“現在,不困了吧?”

“我說困,你會讓我去睡覺嗎?”她的瞌睡都被蕭天耀驚跑了,這會確實不困,但累是肯定的。

蕭天耀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本王還沒有用晚膳。”

“所以……”林初九也沒有蠢的主動送上門。

“陪本王用膳。”蕭天耀淡定無比的說道,他的話剛落下,門外就響起一陣輕重不一樣的腳步聲,林初九不用問也知道,必是下人送飯菜過來了。

林初九輕嘆了口氣:“出去吃吧,我不喜歡房門有飯菜味。”以前最苦的時候,她住的地方就只有一間屋子,天冷的時候只能在房間吃飯,吃完後滿屋子都是飯菜的味道,那味道並不好聞。

她那時候她飯量大又沒有錢,經常吃不飽,晚上聞着房間裡飯菜的味道就更難受,經常餓的睡不着。後來有錢了能吃飽了,可卻吃不了多少東西了,但是討厭房間有飯菜味的習慣卻沒有變。

“走吧,去花廳。”只要林初九配合,蕭天耀並不介意在哪裡吃。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剛跨過門檻,曹管家就小跑的上前,一臉喜歡的道:“奴才給王爺,王妃請安,王爺王妃千歲。”

“把飯菜送到花廳。”蕭天耀冷冷的下令,說完就朝花廳走去。

曹管家應了一聲,連忙安排下人將花廳的燈點亮,等到蕭天耀與林初九進去,花廳已亮如白晝。

蕭天耀與林初九坐下,曹管家立刻命人送上飯菜,看着忙得滿頭大汗的曹管家,林初九心裡詭異的平衡了。

至少,今天沒法睡覺的人,不止她一個!

章節目錄 860權威,枕邊教妻

僕人在曹管家的指揮下,進退有度的將飯菜一一擺上來,看到桌上熟悉的菜色,林初九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木着一張臉坐在那裡,眼神冰冷的看着曹管家。

曹管家不僅私下打小報告,還陽奉陰違,神她的命令如無物,果然是蕭王的好管家!

曹管家忙碌了大半天,心情卻極好,可就在他準備帶着下人退下,把空間留給蕭王與林初九時,突然感覺背脊一寒,擡頭望去,只見王爺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心稍稍安了一半。

只要王爺高興,一切就好辦了。

視線輕移,看向林初九,曹管家臉上的笑意瞬時就凍結了,雙腿打顫,小心翼翼的上前道:“王妃,可是有什麼不滿?”

王妃的眼神好嚇人,比王爺的冷刀子還嚇人,難怪他覺得背脊一寒。

“不,本王妃沒有什麼不滿,本王妃滿意的很。”林初九在笑,笑得溫婉大氣,不見一絲陰霾與憤怒,可越是如此曹管家越是害怕,甚至林初九都沒有說什麼,他就主動道:“請王妃恕罪,奴才,奴才……”

奴了半天,急出了一頭的汗,曹管家也沒有奴出個所以然,他哪裡敢說,他是爲了王爺王妃好。作爲奴才,他們只要聽從命令就好,最忌諱打着爲主子好的名義,擅自作主。

可是,他是要承認自己自作主張,王妃肯定不會放過他。

“曹管家要說什麼,直接說,本王妃恕你無罪。”林初九語氣緩慢,神態高傲,王妃的架子端的足足的。

蕭天耀默默的坐在一旁,沒有爲林初九助威,也沒有爲曹管家開脫。

蕭王府的主子除了他就是林初九,他手下的人不僅僅要忠於他,還要忠於林初九。至於他和林初九的命令相駁時,下人要如何抉擇,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曹管家對林初九的命令陽奉陰違,這是對主子的不敬,按罪當罰。當然,要是曹管家隱瞞不說,那就是知情不報,日後他知曉了也不會放過曹管家。

“撲通”一聲,曹管家紮紮實實的跪在地上:“奴才擅自作主,還請王妃責罰。”他很清楚他悄悄把飯菜留,又讓人去告訴王爺,王妃必然會不高興。可是,他就算知道王妃不高興,還是要這麼做了,因爲他必須把王爺擺在第一位。

這是他的立場,就如同珍珠和瑪瑙選擇站在林初九那邊一樣,不存在背叛,只是府中兩位主子,不可能永遠都和諧統一,他們總有起矛盾、鬧情緒的時候,這個時候選擇就很重要了,而他選擇了王爺。

“王府自有王府的規矩,本王妃罰你什麼?”林初九沒有看曹管家,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又犯困了,需要喝點茶提提神。

“奴才這就下去領罰。”曹管家暗暗鬆了口氣,只按規矩罰他,而不是把他的職務擼了,這就表明王妃默認他站在王爺那邊,日後雖得不到王妃全心的信賴,可卻能讓王爺滿意。

任何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別說他們家兩個主子都是彆扭的人,時不時就鬧一場彆扭,就是兩個主子相親相愛,也是各自有自己的人手,各自有各自的心腹。

人和人之間,哪可能全盤托出,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與心事,別說成婚才一年的新婚夫妻,就是血緣至親也做不到。

“今日回京乃是喜事,責罰減半如何?”林初九的態度擺在那裡了,蕭天耀自然不會爲曹管家說情,也不可能免了曹管家的責任。但他多少也要爲曹管家說句話,不然以後曹管家哪裡還敢悄悄給他打小報告。

“王爺你說多少就多少,畢竟是王爺你的下人,怎麼罰他自然是王爺說了算。”林初九含笑開口,眉眼間竟是恭敬,可寥寥數語卻把蕭天耀繞進去了,咋一聽好像是蕭天耀要懲罰曹管家。

“奸詐!”蕭天耀用只有兩人的聲音,如實評價道,轉頭就將處罰曹管家的事攬到自己身上:“下去領罰,念在王妃不與你計較的份上,刑罰減半。”

身爲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必然是壞人他來做,好人夫人當。

“多謝王爺,多謝王妃。”曹管家暗暗抹了一把汗。

不過,他總覺得王爺這話有哪裡不對,可一時又想不明白,畢竟他確實是因爲王妃沒有計較,他才得已只接受一半的處罰。

這麼一想,他好像不僅不該暗恨王妃罰他,還得感激王妃,畢竟王妃從頭到尾,都沒有說罰他的事。

走出花廳,寒風一吹,曹管家哆嗦了一下,腦子也清醒了。

王妃從頭到尾都沒有說罰他,也沒有說怎麼罰他,是他自動請罰。之後王妃也沒有說要罰他,只是王爺說了一句減半,然後王妃同意了,他的處罰就定了下來。

“王妃越來越厲害了。”曹管家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被罰了,他還生不出一點怨恨,王妃這手段要不高,就沒有手段比她更高的人了。

可是,在曹管家看來,林初九這叫手段高,可在蕭天耀看來林初九這是不自信,沒有主子的權威。

“下人就是下人,不管是本王的心腹,還是你的心腹,他們都是下人,你是主子,他們讓你不高興了,你要罰誰只需要說一聲就可以,不需要找理由,也沒有必要迂迴算計。”曹管家一走,蕭天耀就開口教訓林初九。

他知道林初九聰明,可聰明人不需要時刻保持聰明,有些事完全不需要費力去算計。身爲主子,想要處罰下人,簡單粗暴的下令就好,誰敢不服,殺了便是。

“你那是暴君,我不是。”然,林初九卻不接受蕭天耀的觀點。

彼此生活環境不同,林初九已有自己的固有思維,不是蕭天耀三言兩語就能勸說的動的。

“把心思花在一個下人身上,浪費。”林初九有那個閒功夫,不如多看他兩眼,多關心他兩句。

好吧,蕭天耀承認,他開口教導林初九的主要原因,還是希望她把更多的時間與精力,花在他身上,而不是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章節目錄 861彆扭,王爺情商成負數

林初九不知蕭天耀的心思,自然不會順着他的心意走。當然,林初九就算知道了蕭天耀的心意,也不會順着他的心意走。

從大婚至今,她什麼時候事事順着蕭天耀的心意走了?

她要事事都順着蕭天耀的心意走,指不定現在就沒有她了。要知道,蕭天耀初見她,是想要她的命,之後蕭天耀也是各種想把她輾走,要不是她那麼一丁點兒用處,指不定這會墳上都草了。

林初九不贊同蕭天耀的說法,也不願意接受蕭天耀的“教導”,可她更不原是跟蕭天耀爭。

好吧,主要是她這會有點困,腦子暈沉沉的,就是爭她也爭不過蕭天耀。

林初九沒有接蕭天耀的話,而是指着桌上的飯菜道:“飯菜快涼了,先吃飯吧。”吃完了,她好去睡覺。

“嗯。”蕭天耀看林初九一副又要睡着的樣子,知道今天時機不對,只得先將此事揭過。

蕭天耀從進城至今,只草草用了幾口飯,這會確實是餓了,端起碗筷便吃了起來。

蕭天耀吃飯的速度不慢,可動作卻十分優雅,用餐禮儀半點不錯,林初九左手撐着腦袋,眼睛半眯的看着蕭天耀,小腦袋時不時的點一下。

她又困了。

蕭天耀吃到一半,發現林初九不僅沒有陪他吃飯,還在打瞌睡,當即放下碗筷,伸手在她腦門彈一記:“林初九,本王特意回來,是陪你吃飯的!”這個女人居然只顧着自己睡覺,連看他的一眼都懶得,這是有多不把他放在心上?

“啊……”林初九嚇得跳了起來,臉色煞白,捂着心口怒視蕭天耀:“蕭天耀,你幹什麼?”這個男人知道知道,她差點嚇死了。

幸虧她沒有心臟病,要是她的心臟不好,她這會就算不被嚇死,也得病危。

“怎麼,不叫王爺了?”林初九這個女人,每次只有被惹急了,纔會連名帶姓叫他。

從來沒有人連名帶姓叫過他,林初九是第一個,可該死的,他居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也不討厭。

“叫什麼叫,你有完沒完,我都坐在這裡陪你吃完了,你還想怎麼樣?”睡意正濃時被人驚擾,林初九整個人都炸毛了,渾身都散發着我不高興,我很不高興的氣息。

“你坐那睡覺,就是陪本王吃飯?”蕭天耀陰沉着一張臉,嘲諷的道。

爲了林初九,他半夜趕回來,吃着熱了不知多少遍的飯菜,林初九還衝他甩臉子?

“我告訴過你我很困,我想睡覺,是你不讓我去睡的。”她又不是故意睡着的,身體本能她能怎麼辦?

“有精神處罰曹管家,卻沒精神陪本王吃頓飯?”他就說了處罰下人不需要算計,直接開口就是,把精力卻浪費在下人身上,卻沒有精力關注他,林初九真是該打。

“處罰曹管家的不是我,是王府的規矩。”林初九據理力爭,絕不承認她處罰了曹管家,她只是按規矩辦事,曹管家犯了錯受處罰與她何干?

“所以,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有沒有處罰曹管家?”雖說曹管家的事是他主動提起,可見林初九又把注意放在曹管家身上,蕭王爺又不高興了。

“算了,不說了……我這會也不想睡了,我陪你吃飯,吃完了我可去睡了嗎?”林初九困得厲害,實在沒有精力與蕭天耀較真。

林初九敷衍、不耐煩的語氣,徹底惹怒了蕭天耀,蕭天耀一拍桌子,怒道:不樂意就滾,本王不稀罕!”

蕭天耀的臉黑如炭,臉就就差沒寫“本王很生氣”五個字。

可是蕭天耀不高興,林初九也不高興,蕭天耀叫她滾,她還不樂意呆了。林初九擡手就要拍回去,可就在拍下去的剎那,看到蕭天耀眼中一閃而逝的受傷與緊張,林初九當即頓住,隨即認命的收回手。

算了,算她欠蕭天耀的,她不跟盛怒中,沒有理智的男人較真。

林初九嘆了口氣,好聲好氣道:“好好好,你不稀罕我稀罕行了吧?我親自擬定的菜色,我總得嘗上一口。”

林初九強忍着睡意,端起碗筷,慢條斯禮的吃了起來,每樣都夾一筷子嚐嚐。

“哼……”蕭天耀不爲所動,只冷冷的哼了一聲。

惹他怒後,坐下來吃兩口菜就想把事情揭過,林初九這是在做夢。

蕭天耀冷冷的看着林初九,不言不語也不動筷子,林初九將每道菜都嚐了一遍,見蕭天耀仍舊在生悶氣,心裡越發的無力。

這男人情商高的時候高的嚇死人,低的時候又把人氣個半死。

大半夜的,他能不能不鬧彆扭?

不就是一頓飯嗎?今天沒吃成,明天來不行嗎?非得半夜跟她較真。

好,就算要半夜較真,她都過來陪他吃飯了,他還想怎麼樣?

難不成,要她像那些後宅婦人一樣,因他的回來而高興的忘乎所以,對他千依百順?

蕭天耀做夢比較快。

“王爺,你不吃嗎?不吃我就讓人撤下去。”林初九吃了一圈,就已經半飽了,大半夜的她實不想吃太多,萬一睡不着就麻煩了。

“誰說本王不吃了?王妃親自準備的飯菜,本王要是不用,豈不是辜負了王妃的一片心意。”蕭天耀用冰冷肅殺的口吻,說着本該是夫妻間溫情脈脈的情話,那語氣,那神情,林初九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蕭天耀到底要鬧彆扭鬧到什麼時候?

不就是她沒有陪着一起吃嗎?

不就是她在他吃飯的時候打了會瞌睡嗎?

不就是她沒有興奮激動嗎?

爲這麼點小事就不高興了,蕭天耀的接受能力也太差了。

要知道,當初蕭王甩了多少冷臉給她看,給了她多少冷刀子,要是她跟蕭天耀一樣彆扭,一樣較真,她早就把自己給氣死了。

再說了,有誰規定蕭天耀對她好,她就要感恩戴德的接受了?

蕭天耀有沒有問過,他所謂的好,是不是她想要的?

半夜拉她出來吃飯,是爲了不想讓她遺憾?不想讓她失落?

可是,蕭天耀有問過她,她想要這樣的補償嗎?她接受這樣的補償嗎?

蕭天耀什麼都沒有問,便一意孤行,未了事情沒有按他預想的走,便對她發脾氣,蕭天耀這是把她成什麼了?

任他擺佈的娃娃?他的所有物?

簡直好笑!

章節目錄 862噁心,乖乖聽話

有那麼一剎那,林初九真得想要掀桌,可想到掀桌後的麻煩,林初九又忍住了。

她不跟蕭天耀計較,可是,蕭天耀想要她說好話哄他,放下身體討好他,那是在做夢!

蕭天耀愛吃不吃,愛高興不高興。

林初九暗自哼了一聲,沒有理會蕭天耀,而是端起碗筷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她不高興,她要把桌上的東西全吃光,讓蕭天耀沒得吃。

林初九埋頭苦吃,看也不看蕭天耀一眼,擺明了與蕭天耀置氣,可卻不想她這副樣子在蕭天耀眼裡,就是退讓。

蕭天耀見林初九氣得雙眼冒火、憋的臉通紅也沒有開口嗆他,蕭天耀脣角微揚,無聲笑了一句,識趣的沒有再多話,免得惹怒了林初九,兩人真要吵起來,就不美了。

蕭天耀入城至今只用了一頓飯,這會確實餓了,可看到林初九用近乎“兇殘”的動作往嘴裡塞飯,蕭天耀又默默的放下碗筷,默默地注視着林初九,在她需要的時候,爲她夾一筷子菜,或者盛一碗湯。

每每蕭天耀爲她夾菜,林初九都會擡頭看他一眼,眼神冷漠,隱含怒火,無聲控訴,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仗着主人寵愛,故意耍脾氣的小貓,嬌氣又高傲,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揉她的頭,或者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

蕭天耀極力剋制,才忍住將林初九抱進懷裡的衝動,只是頻頻爲她夾菜,好讓林初九多看他幾眼。

蕭天耀夾的快,林初九就吃的快,一個沒有忍,林初九吃撐了,見蕭天耀還在給她夾菜,林初九怒了,“啪”的一摔筷子:“不吃了!”這飯沒有辦法吃了,蕭天耀這是要撐她才高興嗎?

“是不該再吃了?”蕭天耀掃了一眼桌上被掃空的盤子,又看一眼林初九的小腹,點頭評價道。

“你什麼意思?”林初九反射性的捂住肚子,力道太猛,差點就吐出來了,蕭天耀嚇得臉色大變,忙起身上前扶住她,“胡鬧,吃不下還吃。”撐到吐了還在吃,林初九這脾氣真要改改。

“你當我想吃?還不是因爲你,你不是要我陪你吃晚飯嗎?我現在吃了,你滿意了嗎?”林初九撐得難受,又被蕭天耀訓斥,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瞬間冒了出來。

“埋頭苦吃,有你這麼陪人吃飯嗎?”蕭天耀語氣低沉,聽不出喜怒。

“這麼說,是我的錯了?”林初九仰着頭,睜大眼睛瞪着蕭天耀,臉上就差沒有寫“你敢說是試試看”幾個字。

蕭天耀一臉無奈:“行,本王的錯,本王沒有把話說清楚。”天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明明是趕回來陪林初九用晚膳的,結果林初九不僅沒有感激高興,還生了一肚子了氣,這會又吃撐了。

“這還差不多。”得到滿意的答覆,林初九心情稍好,至於之前的爭執?冷靜下來的林初九暗暗抹了一把汗,爲了這種小事斤斤計較,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好吧,胡攪蠻纏,把錯推到旁人身上也不是她的作風,可偏偏在蕭天耀面前她都做了,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林初九深深覺得自己墮落了,爲了不讓自己再墮落下去,林初九決定暫時離蕭天耀遠一點:“時辰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林初九推了推蕭天耀的手,示意他拿開好讓她起身,可蕭天耀不僅沒有放手,反倒加重了力道,將林初九按了回去:“等着,本王讓人送一碗消食湯來。”吃這麼多,指不定回去就要吐。

“不用,我回去吐出來就好了。”林初九並沒有半夜吃宵夜的習慣,大半夜吃這麼多東西,她胃裡難受的緊。

“傷身,不許催吐,先喝消食湯,回頭本王給你揉揉。”蕭天耀不容拒絕的說道。

“誰要你揉了,我沒事。”林初九臉色一紅,惱怒的瞪了蕭天耀,卻不知她這一眼不僅沒有殺傷力,反倒像是在撒嬌,蕭天耀一個沒有忍住,伸手揉了揉林初九的腦袋:“你是大夫,有沒有事你比本王更清楚。”

“別碰我頭,我累了,我要睡覺。”林初九不自在的扭動身子,卻被蕭天耀無情的震壓:“別逼本王動手,你不是本王的對手。”

“你這人講不講理,你不是讓我陪你吃飯嗎?飯都吃完了,你還想怎樣?”林初九扭來扭去,就是不肯乖乖聽話,蕭天耀無力嘆氣:“乖乖的,別鬧。”今晚的林初九簡直讓人頭痛,不斷的撒脾氣,讓他恨的不行,可偏偏又狠不下心來教訓她。

“你鬆手,我保證不鬧,不然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現在就吐出來,吐在你身上。”她卻是吃撐了,也想吐,蕭天耀再鬧騰她,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直接吐出來。

蕭天耀臉色不變的威脅道:“你試試看,你敢吐,本王就敢把你吐出來的東西,一一灌回去。”

“你,你,你……惡不噁心!”林初九更想吐了,她被蕭天耀噁心到了。

“要不要試試?”蕭天耀鬆開手,雙手環抱,居高臨下的看着林初九,黑亮的眸子堅定冷酷,無聲告訴林初九他是認真的。

林初九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見他有任何變化,當即明白蕭天耀是認真的,並非說說而已。

“你贏了!”林初九狠狠的瞪了蕭天耀一眼,別過頭不看他。

她現在看到蕭天耀就來氣。

“乖乖聽話,什麼事都不會有。”蕭天耀見好就收,拍了拍林初九的腦袋,在她發火前收回手,坐回了原位,拿起筷子就着桌上的剩菜剩飯吃了起來,偶爾擡頭看一看林初九,見林初九一副嚇到了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要說林初九蠢呢還是聰明呢?蠢的相信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聰明的知道見好就收,沒有跟他對着來。

畢竟,他也不敢保證,他發起火來會怎樣?

林初九悄悄擡頭看了一眼,很想問蕭天耀這個有潔癖的人,怎麼會吃剩菜剩飯,可一對上蕭天耀那雙冰冷的眸子,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現在不想理蕭天耀。

林初九老老實實的趴在桌上,下人送來消食湯,不需要蕭天耀開口,她就主動喝完了。

沒錯,她就是這麼沒用,這麼孬,蕭天耀一威脅她就乖乖照辦。

沒辦法,她真的怕蕭天耀說到做到,逼她將吐出來的污物吞進去,那麼噁心的事只是光想,她就覺得噁心的不行,真要執行還不如要她的命……

章節目錄 863立威,一羣沒用的人

林初九十分配合的喝完消食湯,然後又在室內走了兩圈,感覺胃裡舒服多了。轉身,見蕭天耀吃好了,林初九開口道:“王爺,時辰不早了,我該休息了。”

“嗯,是該休息了。”蕭天耀看了一眼沙漏,此時已到子夜時分,林初九累了一天肯定撐不住了。

擡頭,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眼露防備的林初九,蕭天耀暗歎了口氣,放棄與林初九同牀而眠的計劃,起身道:“本王還有公務處理,今晚不回來了。”說罷,從林初九身邊走過,朝往外走去。

今晚他是回來陪林初九吃飯的,雖然過程不怎麼美好,但好在結果還算不錯,至少兩人把這頓飯吃完了。

看着毫不遲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的蕭天耀,林初九怔在原地,半天都反應不過來了。

她以爲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想了各種拒絕跟蕭天耀同牀的辦法,還想好了蕭天耀會說什麼,她要怎麼回答,可事實卻告訴她,她自做多情了。

“這種感覺真糟糕。”林初九看着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的蕭天耀,自嘲一笑。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以爲某個天天關注你、不斷對你獻殷勤的男人是喜歡你,想要追你,結果卻發現只是一場誤會,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

想太多的林初九心情很不美妙,就好像有什麼堵在心口一般,明明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可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睜着眼睛到天亮。

好在,她不是唯一一個睡不着的人,今晚和林初九一樣睡不着的人有很多。比如皇后,比如周貴妃,比如大皇子,比如那些一直盯着蕭天耀的官員。

蕭王半夜突然拎着一個食盒匆匆回蕭王府,子夜時分又空着手趕回皇宮,蕭王這是知道了什麼?還是計劃要做什麼?

凡是知曉蕭天耀動靜的人,皆想不通蕭天耀的用意,幾乎所有知情人都一夜未睡,召集幕僚商討蕭王那一個時辰到底做了什麼?

而那些背後做了小動作的人,則一個個心虛的不行,顧不得半夜三更的,就把手下的得力干將召來,讓他們把尾巴清乾淨,免得讓蕭王抓到證據。

不過,這些都與蕭天耀無關,緊急趕回皇宮的蕭天耀,接着處理剩下來的公務,在天亮前堪堪將緊急的公務批閱完。

“來人,沐浴更衣,宣左右相和六部尚書來見本王。”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蕭天耀,面上絲毫不見疲憊,黑沉的眸子凌厲鋒芒,沒有一絲倦意,讓人不敢直視。

太監領命,各司其職,半個時辰後,沐浴過後的蕭天耀精神煥發的走了出來,而這時大臣們也趕到了議事殿,只差林相沒到。

“拜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蕭天耀一踏入議事殿,衆大臣就紛紛弓身行禮。

蕭天耀從衆人身側走過,在主位上坐下:“免禮!都坐下吧。”

“謝王爺。”六部尚書與右相分兩側坐下,前面空出一個位置,十分醒目。

“林相呢?怎麼還不來?”蕭天耀明知故問,畢竟皇上半軟禁林相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回王爺的話,林相在宮裡,禁軍說皇上曾下令,沒有皇上的命令,林相不可離開半步。”能被蕭天耀叫來的人都是聰明人,不管他們私底下打什麼小算盤,做什麼小動作,明面上絕對是支持蕭天耀的。

“事急從權,去把林相請過來,就說是本王的意思。”蕭天耀淡然開口,好似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這……”起身回話的是兵部尚書,毫無疑問,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必是皇上的人,他要應下蕭王的話,就是打皇上的臉。

“怎麼?不行嗎?”蕭天耀眼眸一擡,冷聲質問。

右相一見,忙站了起來:“王爺,不如讓老臣去請?”

這是蕭王與皇上的較量,也是站位的關鍵,他已經擺明車馬站在蕭王這一邊,就不該有猶豫,而且他去請林相也不算跌面子。

“勞煩右相了。”蕭天耀不客氣的應下。

昨天來沒有立威,今天總得立個威,免得皇上那些心腹天真的以爲,皇上醒來就能再掌權柄。

右相忙道了一句不敢,這纔不急不緩的往外走。

右相一出去,蕭天耀便合上眼,擺明不願意開口,六部尚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言語。

他們在等,等右相等林相回來,或者右相自己一個人回來,只是他們也不知他們期待哪一種可能發生。畢竟,不管是哪種可能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右相把林相帶回來了,皇上的面子往哪裡擺?就算皇上現在昏迷不醒,可他終歸沒有死,沒有死他就還是皇帝,他的話就是皇命,而皇命不可違。

要是右相沒有把林相帶回來,蕭王的面子往哪裡擺?皇上昏迷不醒,蕭王獨掌大權,要是不合蕭王的意,蕭王能忍的下嗎?

這真是一件兩難的事。

六位尚書心裡暗暗嘆氣,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刻鐘後不見右相的身影,六位尚書還不着急,只道右相年紀大了走的慢,可兩個鍾過去仍不見右相的身影,六位尚書就坐不住了。

這麼久右相還沒有回來,十有**是發生爭執了,而跟皇宮禁衛發生爭執最終結果肯定是動手。

兵部尚書坐立難安,猶豫起身道:“王爺,右相這會還沒有回來,怕是遇到了事了,請允許臣前去查看。”右相可是世家大族出身,一大把年紀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不好了。

“你?”蕭天耀睜開眼,冷冷的掃了兵部尚書一眼:“限你一刻鐘帶右相與林相回來,你能做到嗎?”

“這……”兵部尚書一臉爲難,蕭天耀冷哼一聲:“做不到,就給本王閉嘴。”

“是,王爺。”兵部尚書碰了一顆硬釘子,訥訥的坐下。

蕭天耀眼眸從六人身上掃過,開口道:“你們誰能做到?”

六位尚書低頭不語,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章節目錄 864爭論,帝王的權衡術

六位尚書的反應在蕭天耀的預料之中,這六人雖是皇上的人,但卻膽小怕事,左右逢源,自以爲忠心實則自私無比。

隨右相一同出城迎他入城的是他們,暗地裡給他使絆子,添麻煩的也是他們。這樣的人,蕭天耀十分不齒,不顧六人的顏面,蕭天耀不屑的道:“尸位素餐,不堪大用!”

這六人自認是皇上的人,因立場問題不顧國家大局給他添麻煩,他雖然生氣但也能接受,畢竟官場如戰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給對方找麻煩再正常不過。

這六人千不該,萬不該,在他拿皇上的命令出來立威時毫無反應。要知道,他此舉可以說是當衆打皇上的臉,只要是站在皇上那一邊的人,就不該漠視不管,死也要出來阻止。

可是,這六人做了什麼?

他們確實沒有更換立場,可他們也毫無作爲,沒有維護主子的尊嚴。

該堅持立場的時候不堅持,不該堅持立場的時候卻拼命堅持,這樣的人留着有什麼用?

“撲通”六人嚇得齊齊跪下,顫抖的喊道:“王爺恕罪。”

“哼……”蕭天耀不屑的冷哼一聲,閉上眼沒有理會他們,也沒有派人去援助右相的意思。

要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右相就不用在朝中立足,右家也不用在東文立足了。

世家名門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世家名門最大的優勢就是他根深蒂固、枝繁葉茂的勢力。

蕭天耀並不着急,耐心極好的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完全無視跪在地上的六位尚書。蕭王沒有叫起,六位尚書也不敢動,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跪着,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又過了一刻,門外響起了一陣輕重不一樣的腳步聲,跪在地上的六位尚書聽到聲音心中不安,悄悄擡頭看了蕭天耀一眼,自我感覺蕭天耀沒有看他們,這才悄悄扭頭往後看。

當他們看到右相與林相在禁軍的護送下,一前一後朝議事殿走,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不需要蕭王親自出面,只一個右相就能將皇上下令扣住的人帶出來,蕭王的勢力得多可怕?

“老臣拜見王爺,勞王爺久等了。”右相先一步走進來,雙手作揖,彎腰行禮。

“發生了什麼?”蕭天耀揮了揮手,示意右相免禮。

“林相夫人身子不適,老臣自作主張請來太醫,並派人將他們送回去了。”右相多少能猜到皇上扣住林相一家的用意,不等蕭天耀開口,他就把事情做好了。

林相晚右相一步進來,此時的林相已不復之前的儒雅從容,他比右相小了近二十歲,可此刻他站在右相身側,看上去卻與右相年齡相當。可見這段時間的軟禁生活,對他打擊極大。

“臣,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林相進來,恭敬的行禮,絲毫沒有以往的傲氣。

“嗯。”蕭天耀點了點頭,冷冷的道:“既然來了,便開始吧。”

蕭天耀絕口不提讓六位尚書大人起來的事。右相與林相都是老狐狸,自然不會多事的開口。這樣的情況下,六位尚書也不敢開口求情,只得繼續跪着。

“北歷和談一事,衆位可有腹稿?”立了威,蕭天耀見好就收,提起正務。

右相略一遲疑,便開口道:“此前皇上曾口頭上說賜給北歷十萬石糧食、五千匹棉布。北歷則將皇室名下的三座銀礦、一座金礦轉給我們東文,並且籤屬二十年不犯我邊境的條約,俘虜充作我東文的奴隸,只是我們還沒來得及跟北歷商談皇上就發生了意外。”

“給北歷糧食?”蕭天耀輕輕的咀嚼這五個字,冷着臉道:“你們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與北歷和談的條約他寫好了,但他還是要聽聽其他人怎麼說。

“回王爺的話,我們拿不出十萬石糧食,與北歷一戰後,國庫存糧所剩無幾。”戶部尚書硬着頭皮說道。

不是他想冒出頭,而是他管着糧草、錢財,到時候和談協議定了下來,東文拿不出糧草與棉布,就是他的過錯了。

“北歷就是缺糧少食纔會進犯我邊境,要是不給足他們糧草,恐怕還會打起來。”兵部尚書一臉擔憂的開口。

這是事實,以往並不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東文勝了北歷,大家和談,東文不肯給糧草、布匹,北歷人沒有辦法,嘴上應下和談協議,可轉頭就糾集了人馬,大肆攻入東文,搶奪東文百姓的財物。

北歷地處偏冷、荒蕪之地,本國適合種植糧草的地方極少,山林野獸亦不多,北曆本王所產的糧食,完全無法養活本國百姓。

在北歷,每年都有大曆老人、婦人和孩子餓死,許多人爲了活命鋌而走險。哪怕沒有國家組織,也能集齊上千數萬的人馬攻進東文或者南蠻、西武搶奪糧食。

東文土地肥沃,百姓富足,是北歷人的首先。

但是,北歷的土地雖然不適合種植,境內卻有許多鐵礦、銅礦甚至還有金銀礦脈,皇上用糧草換礦脈的開產權,可以說是極好的選擇。

“我們與北歷交戰數十年,不管是勝仗還是敗仗,都要給北歷糧草,北歷也次次籤屬了不侵犯我東文邊境的協議,可從來不曾履行過。”工部尚書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

“對對對,北歷人一向不講信用,他們就是一羣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給他們再多糧草也無用,把他們餵飽了,喂肥了,最後反過來還要攻打他們,給他們糧草不合算。”

禮部尚書手中並無實權,但此刻和談卻由他們主導,應該說每次與北歷和談都是由他們主導,每次他們都與北歷談的好好的,東文也如約執行,可北歷卻次次毀約,而每次北歷毀約皇上都要責怪禮部的人無能,是以禮部的人對北歷兇怨念最深。

“不給糧草,難道要繼續打?北歷人快要餓死了,他們要再動兵肯定就是要跟我們拼命。我們國庫無糧,支持不了大軍再交次開戰。”兵部尚書氣得鬍子直翹,朝禮部尚書怒吼。

“給了糧草也解決不了事,北歷人今年的糧草夠了,明年怎麼辦?後年怎麼辦?難不成要我們東文一直養着他們?”禮部與戶部尚書不甘勢的反駁。

蕭天耀一言不發,手指隨意的敲打桌面,看似沒有認真在聽,卻將衆人每個字都聽進去了,待到六位尚書吵的差不多,才冷冷的開口道:“衆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然,光說這些沒有用,你們要拿出解決的辦法來?”

這羣人除了會吵來吵去,還會做什麼?

這樣的人,也只有他皇兄愛用。

畢竟,彼此不合,才能玩平衡……

章節目錄 865封殺,反手爲雲

解決的辦法?

六位尚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面露茫然,似乎不太能理解蕭天耀的意思。

“怎麼?沒有解決的辦法嗎?”蕭天耀一向耐心極佳,可此刻卻不給兩位相爺與六位尚書思考的時間,緊接着追問道。

“這……皇上先前的法子,甚好。”兵部尚書一向膽小,見氣氛不對,弱弱的開口。

戶部尚書見狀,也咬牙道:“王爺放心,下官一定籌集十萬石糧草。”解決了糧草,北歷的事就解決了吧?

“糧草?給他們十萬石糧草,就能解決問題?”蕭天耀譏諷道。

當然不能!

六位尚書在心口異口同聲的說道,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

右相老神在在,雙眼微合,如同一個墩子杵在原地,好似感受不到外界的氣氛。

林相眼神閃爍,嘴脣張張合合,一副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蕭天耀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林相身子一緊,心中暗自竊喜,可不想蕭王掃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眼,完全沒有點他說話的意思。

林相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更多的還是不安,猶豫片刻林相決定主動開口,卻不想蕭天耀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道:“既然衆位大人沒有更好的法子,就用本王的辦法。”

蕭天耀指了指桌上的摺子,示意內侍遞給右相。右相接到摺子,半眯的眼睜開,不着痕跡的打量了蕭天耀一眼,渾濁的眸子精光頓現

是“用”不是“商量”也不是“看看”,由此可見蕭王的強勢。

這雖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但當事情真的發生後,衆位大臣心裡還是很不高興。

不過,此刻無人敢置疑,至少在沒有看到蕭王的法子前,他們不會胡亂開口。

右相接過摺子,看似平常,實則是慎重的將摺子展開,仔細查看蕭王的批閱。初時,右相一臉嚴肅,可漸漸的雙眼發光,臉色紅潤,將最後一字看完,右相迫不及待的尋問:“王爺,這事真的可行?”

按蕭王的法子處理北歷的事,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只要這事辦成了,人人都有利益,右相相信朝中大臣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推行此法。

蕭天耀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右相一眼,這一眼足已表明一切。

他蕭天耀敢寫出來的東西,就肯定是能做到的。

蕭天耀不回答右相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暗自吸了口氣,右相平復好心情,這才轉身將摺子遞給跪在身後的六位尚大人。

至於一旁的林相?

蕭王都忽視了他,他當然要緊跟蕭王的步伐,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

六位尚書大人接過摺子,起來也不是,跪也不是,面上一陣羞愧,可蕭天耀卻像是沒的看到一樣,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擊桌面,雖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催促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就在六位尚書放棄求情,準備繼續跪着時,蕭天耀卻開口道:“六位大人起來,坐下吧。”

讓人跪一時是懲罰,可讓人一直跪着就是羞辱了。這裡面的分寸,蕭天耀一向拿捏的極好。

六位尚書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謝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他們都已經死心了,打算跪到議事結,可不想事情突然峰迴路轉,蕭王居然開口叫他們起來,真是說不出來的高興。

六位尚書一臉感激的站了起來,在右相與林相落座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被蕭王不同尋常的手段折騰一通,他們真的是怕了。

跪在大殿內,可不僅僅是腿疼那麼簡單,還有面子與尊嚴。

六位尚書坐下,開始傳閱蕭天耀批閱的摺子,這一看六人的臉色都有幾分不自然,不是不滿而是羞愧、心虛。

他們原本以爲蕭王不擅長處理政務,想借天曆一事給蕭王施壓,讓蕭王看到他們的重要性,可結果呢?

看到蕭王批示的摺子,他們無地自容。

就北歷一事,蕭王所提出來的對策,比他們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好,而且不僅僅只是一個對策,蕭王甚至連相應的條款都一一列明瞭。

看着摺子上條款明確的規則,六位尚書恨不得開口尋問,蕭王背後的幕僚到底是何人?

他們不相信,這麼完善的規則是蕭王一個人想出來的。

蕭王是厲害,可蕭王是人不是神,一個人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王爺,下官沒有異議。”六位尚書將摺子傳了一圈,最後又傳回右相手裡,如同約好一般,衆人全都無視林相。

“異議?”蕭天耀冷笑:“本王何時徵求你們的意見?”他是告知,不是跟這些人商量。

“是,是,是,是下官說錯話了,不知王爺想將此事交給六部中的哪一部操辦?”向北歷售糧,雖有朝廷控制,可仍舊不是一筆小買賣,不管是誰去做都能獲利。

沒錯,蕭天耀對北歷的政策,就是開放東文與北歷的糧草交易市場,準備光明正大的向北歷售糧。

天藏影月不是要打擊他的碧海閣,不許他賣糧草給北歷,想要控制地下交易市場嗎?他就讓天藏影月一粒高價糧食也賣不出支,一分多出來的銀子也賺不到。

左右他們不做,天藏影月也要私下賣糧給天曆,與其便宜天藏影月,不如將控制權握到自己手裡,讓天藏影月看的到吃不到。

“六部中,哪部擅長經商?”蕭天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句。

“戶部管天下稅收,常年與商戶打交道,自然是戶部。”戶部尚書當仁不讓的起身。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裡面的利益,別說掌控主權,就是能在裡面參一腳,也能分到不少好處,這個時候只有傻子纔會往外推。

“對天曆的交易,不是單純的生意往來,涉及到兩國之事,下官私以爲禮部也該參與其中。”禮部尚書知道自己實力不夠,他不求獨吞,只求不排擠在外。

“天曆人粗暴,下官怕他們不遵守規矩,下官認爲此事應該交給我們兵部來辦,有軍方鎮壓,天曆人必不敢亂來。”

……

六位尚書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來,完全沒有之前共進退的團結,右相暗自嘆氣,林相雖不知具體何事,也知蕭王這一手使得有多高明……

章節目錄 866利益,聰明反被聰明誤

六部尚書之前雖不曾明確的聯盟,可卻默契的聯手給蕭天耀製造了不少麻煩。右相本以爲蕭王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接手政務、控制六部,卻不想一個對北歷的計劃,就將六部脆弱的結盟打散了。

不得不說,蕭王此舉實在是高明。光明正大的對北歷出售糧食,不僅打破了六部與皇后等人的轄制,還能能讓北歷對他感恩戴德,並且從中賺取一大筆銀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蕭王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朝廷安插人手,藉此掌控朝局。

如果右相要是知道碧海閣與天藏影月的事,恐怕更會驚歎不已。

對北歷出售糧食一事朝臣都沒有意見,六部尚書爭的只是各中的權利,可惜不管他們怎麼爭,只要蕭天耀不開口,他們就是爭到死也沒有。

而,很明顯的,蕭天耀完全沒有讓六部插手,任憑六部尚書說再多,他也不曾鬆口。

六部尚書也不是笨蛋,從蕭王的態度就能看出,蕭王必然是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不過,沒魚蝦也好,拿不到主控權,能從中分一杯羹也好。六位尚書停止爭吵,戶部尚書主動提議,請蕭王從新設立一個部門,專職處理對北歷售糧一事。

這本就是蕭天耀的計劃,戶部尚書識趣的提了出來,蕭王自然不會說不,當即就接過主動權,說道:“此事交由右相處理,本王限你三天內與北歷達成協議,半個月內在邊境設務農務司,具體負責東文對北歷售糧一事。”

“臣領命。”右相是聰明,他很清楚蕭王雖將此事交由他負責,但農務司的人,必然是蕭王自己的人。

只是,這事右相看的明白,六部尚書卻看不明白,見蕭王將事情交給右相,一個個暗自琢磨如何跟右相套近乎,將族中合適的孩子送進農務司。

有所求自然硬不起來,接下來蕭王所提的事幾乎大臣幾乎都沒有太大的異議,包括把周貴妃的兄長調去西武邊境這事,衆位大臣也只是象徵應的說了幾句,便不吭聲。

重要的事都處理完畢,也成功給了六位尚書一個下馬威,蕭天耀見好就收:“時辰不早了,衆位大人都散了吧。”

“是,王爺。”看到蕭天耀處理政務的手段,六部尚書再也不敢小覷他了,一個個恭恭敬敬的應下。

要知道,這位可是談笑間就能將周貴妃一脈給廢了的人物,他們雖然不想背叛皇上,可也真的不敢跟這位對着來。

右相與六位尚書依次退下,林相晚了一步,待到其他人都走了,才起身道:“王爺,聽聞初九已經回京了,不知她現在可好?”

這就是林相,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與林初九父女之間形同仇人,他卻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仍舊可以擺出父女情深的樣子。

可惜,不是人人都吃他這一套,蕭天耀擡眸,冷哼:“本王王妃的閨名,也是你能叫的?”他會被皇上拿下,林相可沒少出力。

“是,是,是,下官知錯。”林相想也不想,就作揖道歉。

能屈能伸,這就是林相。

別說皇上此刻昏迷不醒,在皇上露了敗相後,林相就想尋退路了,這會退路就在眼前,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無視蕭天耀的嫌惡,林相厚着臉皮道:“下官在宮中得知王妃的事,一直十分擔心,不知下官能否去王府探望王妃?”

只要他進了蕭王府,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就不敢小瞧他,要知道他可是蕭王的岳父,只要蕭王還認林初九,就得認他這個岳父。

這不,蕭王一進京,就把他“救”了出來嗎?

“林相是王妃的父親,當然可以。”蕭天耀高深莫測的看了林相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林相確實是聰明人,可着實是太聰明瞭一點,他會讓林相明白,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相眼前一亮,生怕蕭王反悔,忙道:“下官回去就讓人準備,擇日便去拜訪。”

“嗯。”蕭天耀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林相知道蕭王不耐煩了,達成了目標的他也不多留,欠身告退。

處理完最緊急、最棘手的公務,又成功壓住了六部尚書的火焰,蕭天耀已不需要沒日沒夜的處理公務,太陽一落山,便乘着轎子回府了。

和昨天一樣,蕭天耀一出宮就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可他卻像是不知道一樣,任由身後的尾巴們跟着,左右這些人也只能跟到王府外,沒有本事混進王府。

“王爺回來了!”蕭天耀的馬車離蕭王府還有近百米,府中的侍衛、下人就出門前來迎接,將偌大一條街站滿,不給有心人混上前機會。

轎子直接入府,尾隨在蕭王身後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王進府,不敢往前半步,以免被蕭王府的人發現。

他們今天可是親眼看到,蕭王府的侍衛抓了好幾撥人進去。

蕭天耀一下轎子,王府的副管事就上前道:“王爺,今天侍衛抓到了三撥探子,問不出是什麼人的,身上也沒有標誌,人全都關在地牢,小人正命人審問他們。”

“另外,王妃似乎有事找您,下午派人來前院問了一遍,不過王妃並沒有說什麼事,只說您回來了,讓人告訴她一聲。”

曹管家被罰了,這會正在屋內養傷,府中一應事務,暫時交由副管事打理。

“去後院,本王在後院用膳,牢裡的人留一口氣,明天一早送去刑部。”正好六部尚書閒得很,他給他們找點事做,免得一天到晚拖後腿。

“小的明白。”副管事恭敬的應是,正打算繼續彙報府中的事務,可一看蕭王大步朝後院走去,副管事只得默默的將到嘴的話收回。

左右蘇茶公子也說了事情不急,等王爺空下來再說,他就不上去討人嫌了,要知道曹管家就是因爲惹怒王妃纔會被罰了,他一點也不想步曹管家的後塵……

章節目錄 867噁心,會有人收拾他

林相的效率極高,一回府就讓管家給林初九送了帖子,言明擇日來拜訪,並且在帖子裡暗示蕭王同意了。

林初九看到帖子,差點沒把它撕了。站在她的立場上,她是不願意見林相的。林相作爲父親確實不曾遺棄她,將她養大了,可是……

林相真的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父親,在林相眼中她這個女兒恐怕比棋子好不了多少,要不是她自己爭氣、蕭天耀有能耐,她和蕭天耀早就被林相給坑死了。

對於林相,林初九根本無法把他當成父親對待,沒把林相當成仇人,就已經是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不與他計較了。

可不想,她不想與林相計較,林相卻找上門來,看到林相派人送來的帖子,林初九噁心了半死。

“當初我跟蕭天耀落難時,他在哪裡?這會我們翻身了,才跑來裝什麼父女情深,真不要臉。”林初九氣得不行,可又不能直接撕了。

在世人眼中,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兒女。兒女孝順父母天經地義,至於父母如何對待兒女這個一點也不重要。兒女的命是父母給的,兒女擁有的一切也是父母賜予的,別說打罵利用,就是被父母殺了世人也只會說爲人兒女的不是,不會說父母有錯。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回去看望父母已是不對,要是父母上門,拒不相見,絕對會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她是不怕的,左右不過是幾句閒言碎語,影響不了他的生活,可是她身後還有蕭天耀!

她是蕭王妃,這個身份是保障也是束縛,要讓人傳出蕭王妃將親生父親拒之門外,得勢後不見親生父親,旁人只會認爲她薄情,蕭王不可靠。

有一個連親生父親都拒之門外,薄情寡恩的王妃,蕭王這人又能重情重義到什麼地步?跟着蕭王或者投靠蕭王,真的是條好出路嗎?

蕭天耀此時正值上升期,名聲、威望什麼都不能少,要是這時候壞了名聲,對他今後的發展極度不利。

可要讓林初九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給林相當跳板她又不樂意。

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解決,林初九決定把事情交給蕭天耀,讓他去頭痛。

蕭天耀聽到副管事的話,就猜到是什麼事,是以看到林初九遞來的帖子半點也不意外。

“林相派人送來的帖子。”只看了一眼,並沒有打開,蕭天耀就肯定的道。

“嗯,他要在休沐日,帶妻女前來,說你同意了的。”林初九白了蕭天耀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

不知何時,她在蕭天耀面前越來越不裝,也不肯委屈自己了,估計蕭天耀也發現了,可這人卻一直縱容着她。

“讓他來,不必擔心,你該怎麼招待他就怎麼招待他。”蕭天耀看了一眼帖子,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林相果然能屈能伸,能爬到左相的位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就這麼放過他?”林初九一臉懷疑的道。

她可不認爲,蕭天耀有那麼善良,而且就算蕭天耀樂意,她也不樂意。

當初她在外在東躲西藏之際,林相可是帶着人到處抓她,要那時她落到林相手裡,林相肯定不會放過她。

“急什麼,自然有人會收拾他。”蕭天耀高深莫測的說道。

林初九一臉疑惑,可很快就想明白了:“你要讓人醫治皇上?”皇上醒來,肯定不會放過林相這個背叛他的人。

皇上醒來後,奈何不了蕭天耀,皇后和根基深的右相等人,但要折騰林相卻不成問題。

“不是讓人,是你。明日你隨本王進宮。”這幾日就可以把周家的打發走,六部的人不聽話他也不怕,皇上的病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皇上休養的時間,足夠他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六部。

“明天?要這麼急嗎?”醫治皇上的事,蕭天耀早就說過了,林初九並不意外。

“嗯,中央帝國的人快來了,本王勢必要去一趟中央帝國,皇上醒來東文才能穩定。”說到這裡,蕭天耀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去中央帝國是他計劃內的事不錯,可這並不表示他願意讓人逼着去。皇后與天藏影月的舉動惹怒了他,這筆賬他蕭天耀記下了。

“這麼快?”林初九臉色微變。

中央帝國此次來勢洶洶,她雖不像普通人那樣畏懼中央帝國,可並不表示她願意以罪人的身份去。

“已經很慢了。”要是沒有大皇子從中周旋,中央帝國的人會來得更快。

不得不說,大皇子也是能派上用場的。

“我們大概什麼時候會離開?”林初九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與煩躁。

“最遲兩個月後。”大皇子在中央帝國的能力有限,只能拖到兩個月後。

“我不敢保證,兩個月的時間能醫好皇上,萬一我醫不好皇上怎麼辦?”大夫治病救命不假,但大夫是人不是神,不是什麼病都能治,什麼命都能救。

“無妨,還有周貴妃在。”憑他現在在東文的勢力,他想支持哪個皇子上位,哪個皇子就能坐上皇位。

只是,這是最壞的打算。

成年的皇子不好控制,他們背後有各自有自己的勢力,上了位並不會乖乖聽話,到時候要把人拉下來,又是一場紛爭。

而且他們在身份上矮皇后一截,無論哪位皇子繼位,都要尊皇后爲太后。憑皇后的手段,她要坐上太后的位置,新於鐵定不是他的對手。

相比成年的皇子,皇上就好控制多了。這一次勤王保駕,皇上把他軍中的勢力都暴露出來了,他將這些人收服了,就等於是剪掉了皇上的羽翼,沒有兵權皇上就是再有能耐也無用。

而且,相比他,皇上應該更恨皇后纔是,畢竟皇上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皇后是最大的功臣。要是沒有皇后相助,他不可能這麼快就控制東文的大權。

蕭天耀與皇后之間的矛盾,林初九知道,蕭天耀一說她就明白,蕭天耀這是要用皇上對付皇后。

林初九輕嘆了口氣:“我明天隨你進宮,我會盡力救醒皇上。”救皇上不再是單純的醫者關係,而是關係到他們在中央帝國的地位。

要想在中央帝國立足,要想不被中央帝國的人輕視,他們必須保住在東文的權勢與地位……

章節目錄 868同情,不能再退讓了

蕭天耀想要醫好皇上的事,除了秦太醫聽到一點風聲外,旁人半點也不知情。爲了不讓人知曉他的真正用意,蕭天耀讓林初九明天打着爲他送飯食的名義進宮。

“能換個由頭嗎?”昨晚那一頓飯吃得太憋屈了,林初九完全不想再提吃飯的事。

“不能,這個理由最恰當。”蕭天耀義正言辭的說道。

“真的只因爲這個理由最恰當嗎?”林初九沒好氣的白了蕭天耀一眼。

真當她沒長腦呢,蕭天耀那點小心思藏的又不深,只要她不傻就明白。

“當然,不然還有什麼?”蕭天耀十分坦然,好似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一樣。

“你覺得我會信嗎?”林初九冷笑一聲,盯着蕭天耀看了半天,蕭天耀也不怯,大大方方的與她對視,完全沒有一絲小心思被人看透後的尷尬。

對視半晌,蕭天耀神色如常,沒有一絲異樣,林初九眨了眨痠痛的眼睛,嘆氣:“你贏了!”她敗在蕭天耀的厚臉皮下了。

“你也沒有輸。”蕭天耀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說道。

要是腦子不夠靈光,都想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你承認你有私心了?”林初九眼前一亮,隱有期待,雖然她也不知她在期待什麼?

蕭天耀看着林初九,目光灼灼的問道:“本王有什麼私心?”

他承認他確實是存了私心的,可是讓世人看到蕭王妃與蕭王夫妻恩愛,總比讓皇后發現他的動機,先一步破壞的好,對吧?

“這個……算了,不說這個了。”林初九不自在的別過臉。

蕭天耀的眼神太直接了,她有些害怕,而且蕭天耀真要說出什麼,她還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蕭天耀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卻沒有開口,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初九,林初九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想要說點什麼打破兩人間的尷尬,可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

就在此時,副管事走了進來,戰戰兢兢的道:“王爺,王妃,用膳的時間到了,是否要傳膳?”用膳的時間到了,他不敢擅自做主,只得進來尋問。

副管事這話問得極有技巧,一般情況下只會回答是與否,十分刻意纔會說不在這裡用膳。

蕭天耀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林初九,等林初九決定。

“看我幹什麼?”林初九本就尷尬,見蕭天耀望過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蕭天耀也不生氣,無視副管事詫異的目光,說道:“用膳的時間到了。”是不是要傳膳了?

後面的話蕭天耀沒有問出來,但在場的人都明白。

副管事面上平靜,內心卻是震動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看到他們家王爺,徵求別人的意見。

要知道,他們家王爺一向霸道、獨裁,從來不會考慮旁人的意見。

副管事自以爲隱藏的很好,卻不知他慌亂神色有多麼引人注目,林初九一臉惱怒,惡狠狠的瞪了蕭天耀一眼,故作兇狠的道:“用膳的時間到了,那就讓人傳膳呀,問我幹什麼?”憑白讓下人笑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有多兇呢。

蕭天耀嘴角微揚,可很快就收住了,斜了副管事一眼,冷冷的道:“沒聽到王妃的話嗎?還不快讓人傳膳。”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傳膳。”副管事從沒有見過蕭王“妻管嚴”的樣子,雙腿打着飄走了出去。

林初九更惱了,瞪了蕭天耀一眼,便別過臉不理會他。蕭天耀暗暗搖頭,眼中的笑意越發的盛了。

果然,比起萬事都依着林初九,他更喜歡看林初九氣惱的樣子。

他還挺懷念當初林初九剛怒不敢言的樣子,可惜林初九現在被他寵壞了,別說敢怒不敢言,能不給他使臉色,他就滿足了。

果然,在林初九的問題上,他的原則一再被打破,他的底線一再被更改。

副管事動作極快,半刻鐘後下人就將飯菜送來了,四菜一湯,兩人吃足夠了。

林初九習慣了飯前喝湯,也習慣了自己動作,把下人揮退後,便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正欲放下湯勺喝湯,就見蕭天耀將碗遞到她面前,並且先一步道:“謝謝。”

“王爺要喝湯?”林初九一怔,放下湯勺道。

“嗯。”蕭王惜字如金,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來……”林初九張嘴欲喊下人,卻被蕭王打斷了:“和你一樣多就行了。”

“我沒說要給你盛湯。”林初九看着蕭天耀,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個男人,從來聽不懂拒絕,強勢霸道的讓人討厭,可偏偏她還會退讓。有時候林初九都覺得,自己有自虐的傾向。

“哦。”蕭天耀失落的收回碗,沒有多言,只是默默的拿起筷子吃飯,看着有幾分落寞。

林初九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心軟的人,從醫那麼多年,見多了生死,見多了沒錢醫治的可憐人,她自覺她的心夠冷了,可看到蕭天耀空空的飯碗,落寞的神色卻不知爲何心裡酸的厲害。

沉默用膳的蕭天耀周身好似縈繞了一層說不出來的孤寂,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他被全世界拋棄,他也把全世界拋棄了。

林初九猛地想起,曹管事曾說過蕭天耀打小一個人長大,身邊刺殺不斷,曾差點死在貼身伺候的下人手裡,以至於他後來身邊從不用人服侍。

蕭天耀,他一直都只有一個人,並不比她這個孤兒好到哪裡去。

看着手中的湯,再看蕭天耀面前空空的碗,有那麼一剎那,林初九充滿了罪惡感,就好像她傷害了蕭天耀一樣。

想起,那個在黑夜中,爲她送衣服的男人。

想起,那個細心爲她包紮傷口的男人。

想起,那個連夜趕回來陪她吃飯的男人。

有那麼一剎那,她心軟了,想要開口跟蕭天耀道歉,想要開口哄他,想要驅散他周身的孤寂,可在她準備動作的剎那理智回籠了。

她,不能再退讓了。

她退讓太多了,以至於退到沒有原則,她和蕭天耀之間,不能是一方永遠強勢,一方永遠退讓,這樣走不遠……

作者有話說:今天遇到了一件很不開心的事,心情頗爲鬱悶。雖說後來調整好了,可寫出來的稿子還是有點小傷感。

章節目錄 869隱忍,高調秀恩愛

蕭天耀不是一個情商高的人,被林初九直白的拒絕後,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用膳。

飯後,兩人默契的分開,一個回前院、一個回後院,中途一聲交流也沒有。

兩人都是理智的人,知道這麼做對兩人都好,可卻把身旁的下人急壞了,珍珠、瑪瑙無數次想要勸說林初九,可想到林初九極其反感她們說王爺的好話,只得默默地將到嘴的勸說嚥下。

第二日,珍珠、瑪瑙還在琢磨着,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家王妃與王爺感情變好,就聽到林初九道:“讓廚房提前準備午膳,今天我要給王爺送午膳。”

“王,王妃?你要給王爺送午膳?”珍珠手一抖,差點把林初九的頭髮扯下一把。

這是她聽錯了,還是王妃說錯了?

王妃居然要去給王爺送午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怎麼,有問題?”林初九扭頭,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慌忙搖頭,一臉歡喜的道:“沒有,沒有,奴婢這就讓翡翠和珊瑚去準備,一定不會誤了王妃的事。”她們家王妃終於開竅了,真是不容易。

“嗯。”林初九神色淡漠的點頭,可心裡卻十分別扭,偏偏這事昨天就商量好了,她也不好更改。

珍珠三兩下便替林初九盤好了頭髮,急匆匆的跑去找翡翠和珊瑚,讓她們盯緊廚房,快些準備飯菜。

交待好了翡翠與珊瑚,珍珠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王妃,你今天要穿哪套衣服?要帶哪套首飾,奴婢這就去給您找出來。”

“不必,這樣就可以了。”她是去給皇上看病的,穿的越簡單越好。

“這……會不會太尋常了一些?”王妃可是第一次去給王爺送飯菜,怎麼能隨便穿。

林初九沒好氣的道:“我什麼樣子你們家王爺沒有見過?他要在意早在意了。”她最狼狽、最悽慘的樣子,都是拜蕭天耀所賜,蕭天耀見過她最卑微、最無助的樣子,在蕭天耀面前她沒有必要裝模作樣。

翡翠完全誤解了林初九的話,一臉歡喜的道:“王妃說的是,王妃你穿什麼在王爺眼中都是好看的。”

“呵……”林初九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廚房得知林初九要給蕭王爺送午膳,當即將新鮮的食材全擺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幾道蕭王爺喜歡的菜。

“一共八道菜,翡翠姑娘,珊瑚姑娘,你們看夠了嗎?”不到一個時辰,廚房就把飯菜做好了,八菜一湯,比平時豐盛許多,可見王府的下人有多重視這事。

“足夠了,全部裝起來。”翡翠和珊瑚全程盯着,確保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這才讓人放入食籃,提着食籃回去覆命,可剛走兩步就遇到了匆匆跑來的副管事。

“兩位姑娘,王妃已經往前院去了,讓你們拎着食籃過去。”副管事跑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多謝萬管事提醒,這事你隨便找個人說一聲就好了,哪需要您親自跑一趟。”翡翠和珊瑚客氣的說道。

副管事急快搖頭:“王妃的事哪能交給別人,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安心。”王妃第一次給王爺送午膳,要是出了差池,他可擔待不起。

“萬管事說的事。”翡翠和珊瑚笑了一聲:“王妃在等着,我們這就過去了。”

翡翠和珊瑚怕林初九久等,一路走的極快,要不是食籃裡的飯菜灑出來,兩人怕是要一路小跑了。

趕緊趕慢趕到馬車處,見林初九還沒有過來,兩人暗暗鬆了口氣。

萬幸沒讓王妃等他們。

林初九隻比二人慢了數步,兩人剛緩過勁,林初九就帶着珍珠與瑪瑙過來了。

看到排成兩列的侍衛、提着食籃的侍女和正中央華麗的大馬車,林初九忍不住望了望天。她只是去給蕭天耀送個飯,怎麼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等林初九感慨,副管事就殷勤的上前:“王妃,馬車和護衛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都是熱了,您看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就走吧。”林初九雖覺得這麼做太興師動衆,可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她很清楚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所以即使再不喜,她也沒有拒絕讓侍衛護送。

身邊侍衛多她才安全,至於侍女?帶上珍珠四人足夠了。

在珍珠和瑪瑙的攙扶上,林初九坐上馬車,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朝皇宮走去。他們剛出門,守在外面的探子就得到了消息,並且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給自家的主人。

林初九還未到宮門,身處深宮的皇后、周貴妃就知曉了她的動向,只是不知她爲何而來。

“蕭王妃這個時候進宮做什麼?她給皇后遞了牌子嗎?”周貴妃第一反應,就是林初九要見皇后,或者找皇后算賬。

得知沒有後,周貴妃就懵了,她做夢也想不到,林初九進宮是爲了醫治皇上而來。

皇后同樣不知林初九的動機,但一收到林初九進宮的消息,皇后就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林初九不會無緣無故的進宮,她進宮必是有目的,派人去打聽打聽,另外讓人盯緊皇上那邊,我不希望出什麼意外。”即使蕭王爺回京攝政,皇宮依舊在皇后的掌控中,可見皇后的本事。

“奴婢明白。”進來傳消息的小太監低眉順眼的道,待確定皇后沒有別的吩咐,便弓身退下。

宮外,林初九的動向在皇后的掌探中;宮內,皇后的動向蕭天耀也不是一無所知,皇后一動他就收到了消息。

“能隱忍數十年,果然不簡單。”只是得知林初九進宮,就有了危機意識,皇后能活到今天並且暗中建立自己的勢力,絕不是僥倖。

幸虧皇后提前暴露了,不然對上這麼一個潛在暗處的敵人,就算是他也會覺得吃力。

“王妃進宮後,讓人放廢太子出來,並把七皇子身邊的人清乾淨。”皇后很精明,也擅於算計,可惜她有弱點。

而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許多事就會出現變數。就好比,他有了林初九這個弱點後,許多事就要重新安排……

章節目錄 870嬌喘,大白天的……

林初九很清楚外面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她,不過只要那些人不找上門,她纔是不會在意的。

男主外,女主內,外面的風風雨雨,林初九相信蕭天耀有能力擺平,要是擺不平?

擺不平她也不管,在東文要是出了蕭天耀也擺不平的事,她也沒有能力擺平。

到了宮門,隨行的侍衛出示了蕭王府的令牌後,守門的侍衛連查都不敢查就放行了,對此林初九半點不意外。

今非昔比,現在在京城,誰還敢尋她麻煩?

馬車駛進宮門,待走到馬車沒法走的路,便有宮人擡着小轎過來,請林初九上轎,不需要林初九走一步路。

這是林初九第一次在宮中,得到無微不至的服侍。

看到殷勤服侍的宮人,林初九不由得搖頭,難怪每個人都想往上爬,因爲只有爬在頂尖,才能享受旁人享受不到的待遇,看到旁人看不到的風景。

提起裙襬,林初九坐上小轎,掀起簾子打量宮中的景色。

進宮多次,這是她第次有閒情欣賞皇宮的景色,也是第一次不用擔心會死在皇宮。

夫榮妻貴不是沒有道理的,要是憑她自己,恐怕奮鬥一輩子也爬不到今天的地位,可因爲她嫁給了蕭天耀,她輕而易舉的站到了,別人一輩子也爬不上的高位。

擡轎的宮人走的很快很穩,不多時就將林初九送到了蕭天耀辦公的地位,轎子落下,珍珠上前攙扶林初九下轎:“王妃娘娘。”

“嗯,你們都退下,把食盒給我。”林初九站在轎子前,略等了一步,翡翠和珊瑚拎着食盒快步上前,林初九接過,拎着食盒往前走。

剛走兩步,就有一小太監上前,殷勤的道:“小人給王妃娘娘請安,王爺一早就說了,王妃你來了直接進去就行,不需要通報。”

“嗯。”林初九矜持的應了一聲,提着食盒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走到門口,林初九略頓了一步,正欲擡手敲門,就聽到蕭天耀的聲音從屋裡出來:“進來。”

林初九收手,推門而入。屋內,蕭天耀坐在書桌前,一手執筆,一手執卷,神情專注,十分認真。

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對林初九來說此刻的蕭天耀魅力無邊,她無力抵擋,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忘了走路。

一再迷失在蕭天耀的男性魅力中並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對林初九來說不是。在蕭天耀發現前,林初九回地神,收回目光,走到一旁坐下。

沒有讓林初九久等,蕭天耀批完手上的摺子便放下了筆,擡頭道:“你來了!”

平淡如水的語氣,平凡無奇的三個字,可卻戳中了林初九心,林初九神色一柔,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道:“來了,給你送午膳。”

林初九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可以直接吃。”

“嗯。”蕭天耀起身走了過來,在林初九身側坐下,然後看着她。

林初九初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認命的打開食盒,取出裡面的飯菜。

這位就是大爺,即使不愛讓人貼身侍候,可能不自己動手的時候,他絕不會自己動手。

米飯一共有兩份,菜的份量足夠林初九與蕭天耀兩人吃,林初九自然不會客氣,侍候好蕭大爺後,便端起飯碗吃了起來。

蕭天耀用餐禮儀極好,吃飯時極少說話,林初九打小就習慣一個人吃飯,也養成了吃飯不說話的習慣,兩人沉默的進食,屋內只有他們咀嚼飯菜的聲音。

本以爲這份沉默會持續到兩人吃完飯,卻不想兩人的筷子同時夾向盤中最後一塊肉。

“咔……”兩雙筷子絞在一起,林初九與蕭天耀同時一愣,擡頭看向對方。

林初九反應最快,也習慣退讓,先一步收回手:“你吃。”

“味道不錯。”蕭天耀夾起,咬了一口。

林初九的目光落在剩下的半塊肉上,點頭道:“確實,廚子的手藝很好。”不知是有人陪她吃飯的原因,還是今天中午的菜做的真不錯,她今天中午胃口大開,比平時吃的都多。

蕭天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手中的筷子突然調轉了一個方向,遞到了林初九面前:“張嘴。”

“啊?”林初九一愣,嘴巴微巴,蕭天耀順勢將那半塊肉,塞到她嘴裡,收回筷子。

“唔……”林初九本能的咬了一口,瞪大眼睛看着蕭天耀。

她能告訴蕭天耀,她雖然沒有什麼潔癖,可她並不喜歡吃人家的口水嗎?

這塊肉,她記得蕭天耀咬了一半的。

“味道如何?”蕭天耀眼眸輕挑,問道。

“還……不錯。”林初九嘴角抽搐,給自己下了無數道暗示,才囫圇的將嘴裡的肉吞了下去。

“今天的菜色確實很不錯。”蕭天耀夾起一筷子菜,嚐了嚐。

林初九的眼睛一直盯着蕭天耀的筷子,幾次都想提醒蕭天耀,他的筷子十有八九沾了她的口水,他真的不介意嗎?

可看蕭天耀吃的歡快,她又不敢開口,生怕提醒了蕭天耀後,蕭天耀會噁心到狂吐。

兩人吃完,林初九認命的收拾好碗筷,問道:“我們現在去找皇上嗎?”這纔是她今天的真正目的,送午膳只是順帶的。

“走吧。”蕭天耀起身,卻沒有往前走,而是突然轉身,林初九猝不及防,一頭撞進蕭天耀的懷裡。

“嘶……”蕭天耀的胸膛太硬,撞得林初九生疼,可不等她抱怨,就見蕭天耀伸手按在她的脣上。

“你幹……”

“脣上有菜漬。”

“啊?”

林初九愣住,一臉尷尬,蕭天耀低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騙你的。”

“你……”林初九的臉更紅了,不過這一次是氣的。

“走了,本王帶你去見皇上。”蕭天耀卻只當沒有看到,背過身,拉着她的手往書房裡走。

“放手。”林初九被蕭天耀拖着往前了兩步,差點又撞在蕭天耀身上。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卻沒有鬆手,反到握的更緊了,林初九吃痛,忍不住抱怨:“你輕點。”

蕭天耀稍稍減輕力道,可林初九仍不滿意:“再輕點,很疼。”她可是靠手吃飯外科大夫,傷了手她怎麼做事?

“嗯。”嘴上應,行動上沒有任何表示。

“讓你輕點呢,太用力了。”

“啊……還要再輕點。”

“嗯,這樣可以了,不能再用力了。”

……

暗外,藏在角落裡的隱衛看不到兩人的動作,只聽到兩人或輕或重的聲音。聽了半晌,隱衛默默相視一眼,然後別過臉,耳尖通紅……

章節目錄 871瘋魔,趁亂摸魚

蕭天耀所用的辦公房後面有一扇門,原本是爲了方便辦公的大人們,免得他們尋個人繞來繞去,現在卻方便了蕭天耀與林初九。

兩人爲避人耳目,從後門來到一間小書房,在裡面換上了早已備好的侍衛與太監的衣服。

不用想也知,換上侍衛服的必然是蕭天耀,做太監打扮的是林初九。

“你去太醫院找秦太醫。”蕭天耀並不與林初九一道行動。

在宮廷,皇后耳目衆多,一個侍衛、一個太監走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

“我知道了。”林初九輕輕點頭,並不意外。

她不是第一次進宮,也不會天真的認爲蕭天耀一回京就能大殺四方,鎮住所有人。

蕭天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朝堂上站穩腳步,已比旁人強了百倍不止。

“可知太醫院在哪?”臨分別前,蕭天耀問了一句,得到林初九肯定的答覆後,蕭天耀便不再多言,目送林初九離去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蕭天耀和林初九各自行動時,兩個黑衣人悄悄潛入天牢,放倒了看守天牢的侍衛,將關押在裡面的太子放了出來。

“你們是來救我的?你們是誰的人?”太子被關在天牢,雖然沒有受刑,看上去依舊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見有人來救他猛地跳了起來,毫無氣度,比市井粗漢還不如。

黑影人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套侍衛的衣服讓太子換上:“殿下,先換上衣服,離開這裡再說。”

“對對對,先離開這裡再說,這個鬼地方孤待夠了。”太子如同餓狗奪食,從黑衣人手中搶過衣服,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也不管穿沒有穿整齊,黑衣人掃了一眼,只當沒有看到。

他們的目的是把太子引到七皇子面前,至於其他的……不是他們要操心的事。

“殿下,我們快走吧,要讓皇后娘娘的人發現了,我們就糟了。”黑衣人按計劃,給皇后上眼藥。

“母后?”太子聽到皇后,腳步一頓,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瘋狂的大罵:“爲什麼?爲什麼母后要我的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太子的精神本就不太正常,黑衣人一刺激,他就有發狂的徵兆了。

黑衣人暗喜,繼續道:“殿下,你還把那個陰險的女人當母親,她根本就不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是被她害死的。”

“你說什麼?”太子抓住黑衣人的手,大聲質問。

黑衣人“苦口婆心”的道:“殿下,你沒有聽錯,你的母親根本不是皇后娘娘,你的母親是陳昭儀。當年皇后和陳昭儀同時懷孕,皇后生的是死胎,她爲了保住後位,下藥讓陳陳昭儀提前生產,然後對外宣佈陳昭儀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母后的兒子,你們胡說,小心孤治你們的罪。”太子雙眼渾濁,不見一絲清明,黑衣人知道太子已經瘋了。

“殿下,您要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小人不敢騙你。”黑衣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太子怒極,將人推開:“孤當然要去問,孤怎麼可能不是母后的兒子?孤可是嫡長子,是嫡長子,是太子,是太子!”

太子已經完全崩潰了,理智告訴他,他很有可能不是皇后的親生兒子,如果他是皇后的親生兒子,他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是,他不能接受呀!

嫡長子是他引以爲豪的身份,他憑藉嫡長的名份才一直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如果他不是皇后之子,不是嫡長子,那他是什麼?

一個笑話嗎?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問清楚,我一定要去問清楚。”哪怕現在的他根本沒有機會坐上皇位,他也要問清楚,他不能像個笑話一樣過一輩子。

太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兩個黑衣人立刻跟上,並在後面勸說太子先去找七皇子,拿七皇子當人質,不然他們還沒有碰到皇后,就會被侍衛給殺了。

“對,對,先去找七弟,我知道七弟在哪裡,你們脫掉身上的衣服,跟我走。”太子在宮裡生活了十幾年,自然知道一些隱秘的小路。

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飛快的將身上的衣服脫下,露出穿在裡面的侍衛服。

顯然,他們是早有準備的。

有蕭王安排的人裡應外合,太子很快就找到了趕回鸞鳳殿,準備陪皇后一起用飯的七皇子。

“七弟!”太子看到七皇子,從死角走了出來。

“太子哥哥?”七皇子看到來人心中一驚,面上卻不曾表露出一絲驚慌,只是悄悄的後退兩步,給侍衛打手勢。

“太子?我算什麼太子,我現在是階下囚,階下囚你知道嗎?七弟。”太子雙眼通紅,已經瘋魔了,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七皇子小小的身子繃得緊緊的,看了看太子身後的兩人,柔聲勸說道:“太子哥哥,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母后不會……”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子打斷:“母后?她真的是我的生母嗎?如果她是我的生母,她爲什麼不救我?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太子哥哥,你在胡說什麼!”七皇子的瞳孔猛地一收,神色慌亂。

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聽到太子的話難免慌亂。

“胡說?我真的是在胡說嗎?看看你,再看看我?這些年母后有多偏心,你還不知道嗎?”對於黑衣人的話太子原本只信五分,可在看到依舊金尊玉貴的七皇子後,他就十分肯定了。

他是太子,他犯的是謀反的罪,他被打入天牢,可皇后與七皇子卻一點事情也沒有,可見他的母后能耐不小,就算保不住他,也能讓他在牢裡過得好一些,可事實呢?

他在天牢裡過得連豬狗都不如,隨便一個小差役都在能在他頭頂拉尿,他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太子哥哥,你冷靜一點。”七皇子看着越走越近的太子,心中不安。

他碰到蕭王叔都不怕,可看到瘋魔的太子,他真的怕了。

“冷靜?”太子陰冷的大笑:“七弟,你太子哥哥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冷靜。我許久沒有去給母后請安了,走……陪太子哥哥去見母后。”

太子說完,就撲向七皇子……

章節目錄 872人質,知道又如何

七皇子身旁的侍衛早有防備,在太子撲上來的剎那,他們便抽刀迎上,可是他們快,太子身後的兩人更快。

“不得傷害殿下。”太子身後兩人提刀上前,爲太子擋住了侍衛的攻擊,輕輕鬆鬆的把他們格開了。

“七弟,乖乖陪孤走一趟,孤不會傷害你。”太子奮力一撲,卻被七皇子閃開了,可七皇子還來及不及喘氣,太子又撲了過來,七皇憑藉靈巧的身形避開了,並大聲道:“皇兄,你冷靜一點,別被人利用了。”

“利用?孤一生都被你們母子利用,孤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數次撲空,太子憤怒異常,失去理智的他,這個時候想不到自己有多麼可怕,他只知道七皇子在躲他,而躲避就代表七皇子心虛。

七皇子的侍衛見七皇子暫時沒有危險,暗暗鬆了口氣,這是皇宮,很快就會有侍衛過來。就算侍衛不過來,皇后得到了消息,也會派人過來救七殿下,他們只要保證。

誠如兩個侍衛所想的那般,巡視的侍衛聽到打鬥聲,很快就尋了過來,七皇子的侍衛見狀,大喊:“他們要行刺七皇子,快,拿下他們。”

“是,大人。”巡邏的侍衛看到被太子追的狼狽的七皇子,立刻上前相助,試圖拿下太子,助七皇子脫困,可他們剛上前,就被太子帶來的兩人攔住了。

這兩人與七皇子的侍衛交手數招,雖不見敗跡但也看不出多厲害,七皇子的侍衛本以爲這兩人只是普通侍衛,可不想數十個巡邏侍衛一擁而上,這兩人也能輕鬆攔下,可見這兩人不是尋常人。

“你們是什麼人?”七皇子的侍衛忍不住問道。

兩人想也不想,就應了一句:“我們自然是殿下的人。”

“不可能,你們絕不是太子的人。”能在七皇子身邊貼身保護的人,必然是皇后的心腹,他們知道的比旁人多。

太子身邊真要有這等高手,也不會落入天牢,任人欺凌。

“你們太小看殿下了,你們真當殿下一點防備也沒有?”兩人根本不怕給太子拉仇恨,輕輕鬆鬆就給太子冠了一個“能幹”的名聲。而處在瘋癲中的太子聽到這話,也是毫不猶豫的認下來了:“你們太小看孤了,真當孤一點防備也沒有嗎?”

太子說話間,再次朝七皇子撲去,這一次太子運氣極好,居然抓住了七皇子的衣襬:“哈哈哈,孤看你這次往哪裡跑。”

“太子哥哥,你,你……放手,你,你聽我說……”七皇子被一個瘋子追的跑了半天,早已氣喘吁吁,雖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太子的鉗制。

一力降十會,任憑七皇子多麼機靈、聰明,遇到瘋了太子也沒折。

“七殿下,小心。”侍衛見七皇子被太子抓住,又怒又急,想要衝過去救人,卻一再被兩人擋住。

“你們兩個最好祈禱七殿下無事,不然皇后娘娘定會滅你們九族。”侍衛救不了人,只能放狠話。

“我們等着。”兩人毫不在意的應了一句,見七皇子已被太子拿下,其中一人將信號放了出去,並抽身而退,來到太子身旁:“殿下,既然有七皇子爲質,我們該去找皇后娘娘了。”

“對對,該去找母后問個明白了。”太子連連點頭,瘋了的他力道極大,拎着七皇子就往前走。

“放開七殿下。”七皇子的侍衛瘋似的衝上來,卻被另一人輕鬆攔下:“你們最好別追上去,不然傷了七皇子,可就不美了。”

“你們……”七皇子的侍衛與巡邏的侍衛不敢上前,只能咬牙看着。

“哈哈哈……”太子見侍衛不敢上前,得意的大笑。

而被太子拎在手中的七皇子又羞又怒,一雙深沉的眸子完全不似七歲的孩童,他死死的看着護送太子的人,突然道:“我見過你,你是蕭王叔的人。”

護送太子的那人一怔,面上卻不表露半分,太子也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可七皇子卻不死心,又道:“太子哥哥,我見過此人,他是蕭王叔的人,你被蕭王叔利用了。”

護送太子的人身子繃緊,卻沒有急着解釋,太子也是哈哈一笑,好似全然不在乎。

“太子哥哥,我沒有騙你,他們真是蕭王叔的人,你不要被他們騙了。”七皇子急切的說道,一副極爲太子擔心的樣子,卻不想太子毫不在意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七皇子一慌,忙道:“太子哥哥,蕭王叔這是在利用你,挑撥你我兄弟間的感情,你別上了蕭王叔的當。”

太子嘲諷一笑:“你我兄弟間還有感情嗎?七弟……我知道他們不是我的人,我知道他們是有目的放我出來,我也知道他們是故意引我來找你,可那有什麼關係?我在天牢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見你和母后,問清楚母后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蕭王叔給了我這個機會,就算是利用我又如何?我要沒有利用價值,蕭王叔會幫我嗎?”

太子依舊面若癲狂狀,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敢拿他當瘋子對待,至少護送太子的那人是不敢了。

在宮裡長大的孩子,就是再蠢也比普通人更有頭腦。

“太子哥哥……”太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七皇子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只能任由太子拎着他去鸞鳳殿。

路上,自然有侍衛想要上前營救七皇子,可太子一把刀架在七皇子的脖子上,侍衛就不敢上前了,生怕太子一個錯手,把七皇子給殺了。

有了七皇子這個人質,太子順利來到鸞鳳殿。

皇后早就收到了消息,基於爲七皇子的安全考慮,皇后雖然擔心卻沒有衝出去,而是在鸞鳳殿內等太子上門。

在得知七皇子被太子抓住的那一刻,皇后就知這事不簡單,十有八九是蕭天耀的手筆,可是知道又如何?

她的兒子在一個瘋子手裡,她就算是知道蕭天耀有算計,她也沒有那個心力去管蕭天耀要做什麼,當務之急是救她的兒子出來。

爲了不讓太子挾七皇子要挾她,皇后沒有急衝衝的去找太子,而是一臉平靜的在鸞鳳殿裡等太子過來……

章節目錄 873擔心,恥度略高

在皇后與太子糾纏之際,蕭天耀已趁亂混入皇帝的寢宮,林初九也悄悄與秦太醫匯合,悄無聲息的來到皇上的寢宮。

“去看看他怎麼樣了。”蕭天耀比林初九先一步抵達皇上的寢宮,已將寢宮裡的侍衛清空了。

“好。”林初九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一進來就被蕭天耀催的去給皇上診治。

秦太醫匆匆給蕭天耀行了個禮,正準備跟上去,可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被蕭天耀給叫住了:“秦太醫,留步!”

“請王爺準臣進去幫忙。”秦太醫一臉祈求的看着蕭天耀,他怕,怕林初九會對皇上下黑手。

蕭天耀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秦太醫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要對皇上下黑手,需要費這麼多功夫嗎?

秦太醫神色訕訕,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蕭天耀冷哼一聲,從他身邊走過,來到內殿。

殿內,林初九坐在牀邊,一臉嚴肅的爲皇上診脈,蕭天耀走進來她也沒有發現。蕭天耀看了一眼,默默的在角落裡尋了個位置坐下,然後靜靜的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給皇上診完脈後,眉頭緊皺,臉上的神情也比之前嚴肅了幾分,哪怕什麼也沒有說,蕭天耀也知道皇上的病情怕是十分棘手。

林初九花了許久的時間診脈,診完脈後又仔細檢查了皇上的頭部,越檢查林初九的臉色越難看。

“沒救了嗎?”蕭天耀的眉頭也忍不住皺緊。

皇上要是死了,東文的事情就得另做安排,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

“啊!”林初九嚇了一跳,轉身看到蕭天耀,拍了拍心口道:“王爺,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跟鬼似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皇上沒救了嗎?”蕭天耀沒有回答,而是重複自己的問題。

“有救,但很麻煩。”林初九不自覺的被蕭天耀牽着走了:“皇上的病拖太久了,就算能救也活不長。”

“無妨,本王只需要他多活幾年。”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讓皇上一直長長久久的活下去,能拖一兩年,讓他把中央帝國的事解決好就成了。

“如果只要皇上活幾年的話,難度不是很大,我可以做到。”林初九說這話時,一點也不高興。

作爲一個大夫,她是失職的。

“很好,你需要什麼?本王會盡快安排。”蕭天耀滿意的點頭,至於林初九心中的小別扭,蕭天耀只當沒有看到。

林初九這會是沒有想明白,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一間獨立的、封閉的、乾淨的、明亮的房間,別的沒了。”皇上這病是腦淤血,她可以通過手術將淤血導出,卻無法完全清險,因爲皇上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了,要不是秦太醫醫術高超,皇上早就沒命了。

“好,三天內本王會讓人安排好,你做好準備。”蕭天耀乾脆的定了醫治的日期,林初九愣了一下,本想反對,可最終發現自己好像提不出什麼反對意見,只得默默的閉跟,老實的點頭。

見林初九一副老實呆愣的樣子,蕭天耀眼中飛快的滑過一抹笑:“好了,時間差不多,我們該離開了。”前後半個時辰,憑皇后的手段,足夠她拿下太子。

“我……”林初九本想說,要給皇上開點藥,可想到她現在不能隨便拿藥出來,只得改口道:“我回去給皇上準備一些藥,你讓人餵給他吃。”皇上昏迷了大半個月,雖有秦太醫等人精心照料,可身體也比常人虛弱太多,需要好好調理。

“可。”蕭天耀滿不在乎的應下。

皇上註定是失敗者,他醒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兩人一同往外走,到了門口才各自分開。

“先回太醫署,本王會讓人去接你。”蕭天耀冷冷的掃了秦太醫一眼,直把秦太醫嚇得低下頭,這才收回視線。

“嗯,我會小心的,你……”林初九本想說“你也當心”,可對上蕭天耀黑漆漆的眸子,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總覺得這話由她說出來,恥度略高。

可是,林初九不說並不表示蕭天耀不懂,蕭天耀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初九一眼,說道:“本王也會當心的。”

“誰管你當不當心。”心思被人拆穿,林初九一臉尷尬,瞪了蕭天耀一眼,率先離開。

蕭天耀笑一聲,體貼的沒有多言,可是…他的笑聲還是讓林初九很不爽,偏偏她又沒臉回來找他理論。

兩人各自離開,按原路返回,這一次林初九比蕭天耀先一步回到書房,略等了片刻,蕭天耀才帶着一身血氣走進來。

“怎麼了?”林初九臉色微變,快步上前,擔心的問道。

“遇到了皇后與太子,耽誤了些功夫。”蕭天耀神色淡淡,見林初九面露憂色,補了一句:“本王沒有受傷。”

“我纔不管你有沒有受傷呢,太子怎麼了?”林初九繼續嘴硬,爲掩自己的尷尬,甚至把太子拎了出來,卻不想她這話卻惹得蕭王不高興了。

“怎麼?你很關心太子的生死?”蕭天耀很介意林初九與太子扯在一起,畢竟這兩人曾是未婚夫妻。

林初九倒是沒有多想,本能的回道:“太子的生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想知道皇后的心有多狠?”就算太子不是皇后親生的,可皇后也養了他十多年,太子也叫了她十多年的母后,要是皇后一點情份也不講,着實是心冷了一些。

“皇后?”提起皇后,蕭天耀面上便冷了幾分:“那個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不僅僅對太子狠,對自己也狠。”

恐怕,皇后就只把七皇子一人放在心上了。

爲了讓太子放開七皇子,皇后不惜自殘,以逼迫太子。

“所以,皇后殺了太子?”林初九瞪大眼睛看着蕭天耀。

雖然,她很厭惡太子那人,可得知太子可能橫死,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她和太子之間確實有仇,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太子的命,更沒有想過太子會死在皇后手裡……

章節目錄 874利益,不解風情的女人

皇后殺了太子?

當然沒有!

皇后到是想要殺太子,但運氣不太好,正好被“路過”的蕭天耀遇到了,蕭天耀順手便救下了太子。

“你居然會救太子?”聽到蕭天耀輕描淡寫的說他救了太子,林初九很震驚。

站在蕭天耀的立場上,皇后殺死太子對他是極爲有利的事,他完全可以拿這件事往死裡打壓皇后,能皇后安上一個謀害親子的罪名。

蕭天耀沒好氣的白了林初九一眼:“就算太子不是皇后所出,也是本王的侄子。”他再冷酷也不至於看着自家侄子,慘死在自己面前而無動於衷。

再說,太子現在就是一個廢人,讓他活着又不影響大局,讓他活着又有什麼關係?

“我差點忘了太子是你侄子。”蕭天耀與太子年歲相差無已,平時對這幾個侄子也不上心,她還真沒有想到這一茬。

蕭天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直接走到內間換下侍衛的服飾。

“走吧。”重新換回王爺的朝服,蕭天耀淡淡的掃了一眼,撐着腦袋坐在桌前發呆的林初九。

“哦。”林初九應了一聲,跟着蕭天耀來到前院辦公的房間。

屋內,應該是有人進來收拾過,飯菜混雜的味道已經聞不到了,只有淡淡的墨香。

林初九看了一眼已在書桌前坐下,準備辦公的蕭天耀,主動道:“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蕭天耀這明顯就是送客,她要不識趣一點,指不定就讓人嫌了。

“嗯。”蕭天耀擡頭看了林初九一眼,沒有說話。

他還以爲林初九會等他一起回去,還想着快些把摺子批完,好早些陪林初九回去,結果……

頗爲失落。

蕭天耀默默的將視線放在摺子上,他怕多看林初九一眼,會忍不住掐死她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林初九見蕭天耀一心放在政務上,便沒有再多停留,轉身拿着食盒就往外走了,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啪”的一聲響,林初九回頭就看到蕭天耀一臉怒容,還有他手中被折斷的筆。

林初九縮了縮脖子,加快速度往外走,心中暗道:也不知哪個倒黴鬼惹的蕭天耀不高興了,依蕭天耀的性子那人十有八九要慘了。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家,然後準備好爲皇上治病所用的藥物與器材。

林初九拎着食盒,步履輕鬆的走出皇宮,在侍衛的護送下高調的返回蕭王府。

一直緊盯着她的探子,沒有忽視她的好心情,她前腳到蕭王府,後腳就傳出蕭王妃進宮一趟心情極好的消息。

有人推斷蕭王的心情恐怕也不錯,這個時候拿北歷的事去找他商量,肯定很容易通過。

當然,他們也只敢想一想,這個時候進宮,不是擺明的告訴蕭王府,他們派人盯着王府了嗎?

“唉,白白錯過了一個機會,真正是可惜呀。”

“也不知蕭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們遞交上次的章程全都被打回來了。”

“對北歷售糧是塊大肥肉,誰不想咬一口,雖說大頭握在蕭王手裡了,可小頭總得給我們一點機會吧?”

“蕭王今天心情肯定不錯,要是這個時候去找他,指不定就能拿到一點好處,可偏偏……”

他們不敢呀!

一羣大臣不斷的搖頭嘆氣,爲自己錯過一個好機會而遺憾,可等他們在傍晚收到太子逃出天牢,挾持七皇子、重傷皇后的消息後,一衆大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進宮。

真要進宮了,指不定就惹了一身腥。

太子逃出天牢是大事,這消息肯定瞞不住,蕭天耀也沒有隱瞞的打算。當天下午就對外正式承認了此事,嚴厲譴責了看管天牢的侍衛,以失職罪處置了負責天牢的將軍,並下令重新整治天牢,絕不允許同樣的事再發生。

蕭天耀的命令一下,天牢就正式被金吾衛接管了,負責看管天牢的將軍是皇后的人,平日裡十分低調、謹慎,幾乎尋不到他的錯,這一次可算是栽了。

皇后收到消息氣得差點從牀上栽了下來,要不是身上的傷實在嚴重,她肯定會親自去找蕭天耀。

“蕭天耀,欺人太甚!”皇后躺在牀上,死死的咬着脣,纔將到嘴的咒罵嚥了回去。

她費了近十年的時間,纔將天牢控制在手中,結果蕭天耀輕輕一動,就把她十年的心血全毀了。

“母后,你別亂動,太醫說你差一點就傷到了肺腑了,絕不能亂動。”歷經被太子挾持、親眼看到母親自殘的七皇子,臉色白的嚇人,小身板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小七,母后,母后恨呀!”十年心血一遭毀,她怎麼能不恨?

“母后,沒有關係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而且事情也沒有嚴重到那一步,蕭王叔現在囂張咱們就讓他囂張,等中央帝國的人來了,他就囂張不起來了。”要是放在平時,七皇子就是再憤怒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今天不一樣,他今天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母后出事,害怕……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再聰明,再早慧也是一個孩子。

“對,中央帝國,,只要中央帝國的人來了,蕭天耀就完了,他現在做什麼都沒有用。”皇后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小七,讓人給天藏影月去個消息,告訴他們蕭王要公開對北歷售糧。”

消息稍微靈通的人都知道,北歷私下購買的糧食九成都是由天藏影月提供的,天藏影月憑此從北歷賺取了大量的財富。蕭天耀以東文的名義公開對北歷售糧,就是從天藏影月的嘴裡奪食,天藏影月要是能忍纔有鬼。

天藏影月收到這個消息後,不需要她多言就會催促中央帝國的快些趕到東文,好阻止蕭天耀的行動。

“母后,這麼做……”七皇子沒有立刻應下,而是爲難的看着皇后。

他是想要將蕭王叔拉下來,但卻不想損害東文的利益,他畢竟是東文的皇子。

可是,七皇子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后打斷了:“小七,你要明白,你不把蕭天耀拉下來,東文再怎麼強大都與你無關。如果損失一些利益,能將蕭天耀拉下來,有何不可?”

就算損失了一些利益,可至少東文是他們的……

章節目錄 875水患,五年前就做好了準備

蕭天耀很清楚,一旦天藏影月的人知道他要公開對北歷售糧,就一定會催促中央帝國的人加快速度趕到東文,好阻止他的計劃。

明面上,他讓大臣們商討章程拿出具體的辦法,可私底下他已經命人組建了農務司,只等蘇茶回來接手即可。

“王爺,皇后派人給天藏影月送了信,沒有意外的話,中央帝國的人最多還有十天,就能趕到東文。”蕭天耀剛寫信給蘇茶,讓他儘快回來接手農務司,就聽到了屬下的彙報。

對此蕭天耀半點也不意外,皇后的格局太小了,她雖然聰明但目光短淺,她只能能看到眼前那片方寸之地。

蕭天耀意外的是使團的人,怎麼會來的這麼晚?

“十天?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什麼?”按計劃,就算沒有天藏影月的催促,中央帝國一行人也能在十天內趕到。

“使團的一個少年,在慶安城看上了一個少女,陪了那女子三天。”隱衛直言道,不等蕭天耀尋問,又繼續道:“據查那少年很有可能是帝國小皇子,與帝國三皇子一母所出。那個女子應該是大皇子的人,她完全是帝國小皇子喜歡的女子準備的。”

世上沒有那麼多湊巧的事,一個普通的小城也不可能突然出現一個絕世美人,可惜帝國小皇子似乎不明白這個道理,爲了一個女人在一座小城多呆了三天。

不過,三天對於帝國使團來說並不算什麼,畢竟他們不趕時間不是。

“帝國的小皇子?有意思。”蕭天耀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笑的不懷好意,隱衛背脊發寒,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直覺告訴他,他們家王爺要出大招了,帝國的小皇子十有八九要遭殃了。

“本王記得,他們要來京城,最快的路就是走新安江對嗎?”蕭天耀似閒聊一般問了一句,可隱衛卻不會真當這是閒聊,略一思索才道:“如果他們要趕時間的話,走新安江是最快的。”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帝國使團肯定不會走新安江,那條江並不太平,可是……

要是天藏影月催促了,使團很有可能會爲了節省時間而走新安江,畢竟他們來自中央帝國,不會把東文的小匪盜放在眼中。

“本王記得,我們在新安江上建了幾座水庫?”蕭天耀敲打桌面的頻率不變,可隱衛卻感覺自己的心跳再加快。

“回王爺的話,當年我們在新安江上建了三座水庫,此時水庫應該是滿的。”隱衛暗暗吸了口氣,才平息狂跳了心臟。

五年前,早在五年前王爺就做好了準備,真的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他不是王爺的敵人,王爺真的太可怕了,早在五年前就算好了這一步。

“水庫塌了,會淹掉多少良田?”仍舊是閒聊的語氣,好似要毀掉水庫,淹死帝國使團一行的人不是他一般。

“至少有三千畝良田會受損,其中有一半是我們的。”早在蕭天耀開口尋問,隱衛就猜到了蕭天耀的計劃,是以此刻聽到蕭天耀的話,隱衛半點不意外。

他們家王爺,從來不會問沒用的事。

“咚……”蕭天耀重重敲打了一下桌面,站了起來:“讓人籌集銀子,事後把另一半的良田買下來。”

“是,王爺!”隱衛悄悄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臟,暗自吐了好幾口氣,纔將心中的緊張消除。

他們這次設計的可是帝國小皇子,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會引來滅國之災,這事必須得好好計劃,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第二日,蕭王休沐,林相一大早就帶着夫人、女兒和兒子上門,管事按規矩將人引入花廳,便讓林相稍等片刻。

不過短短數天,林相看上去老了許多,林夫人與林婉婷也是一臉憔悴,林婉婷已沒有昔日的張揚,可眉眼間的不甘仍在。

倒是林相的獨子沒有變,眉眼間清明依然,小身板挺的筆直,像是個小大人,看到林相對王府管事笑得諂媚,他不是尷尬而是失望,明顯是懂得箇中的厲害。

蕭天耀與林初九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眼,視線相對的那一刻,林初九臉色一紅,尷尬的別過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遇到事後第一反應就是找蕭天耀。

這麼依賴蕭天耀,真的不好!

蕭天耀與林初九一踏入屋內,林相就發現了,忙起身上前行禮:“下官參見王爺,王爺……”

“免禮。”沒讓林相行完禮,蕭天耀便開口了。

他這不是給林相面子,而是給林初九面子。不管怎麼說,他的王妃林初九是林相的女兒,就算他再厭惡林相,也得給他一點面子,不然旁人還只當他不把王妃當回事。

“多謝王爺。”林相面露感激,一副激動的樣子。

林初九看了一眼,默默地擡頭看屋頂。

相比林相現在點頭哈腰的蠢樣,她更願意看林相當初囂張狂妄的樣子,至少那樣的林相自信,多少還有一點文人的風骨,不像現在這般一副軟骨頭的樣子。

“王妃娘娘。”林相略一遲疑,才喚了一句蕭天耀身後的林初九。

對於討好蕭天耀,林相一點壓力也沒有,蕭天耀天生就是皇家人,比他們高一等,他對蕭天耀恭敬討好再正常不過,可是……

要他討好昔日任他打罵的女兒,着實是有些難度。

別說林相不適應,就是林初九看到他這副樣子也覺得彆扭,胡亂的點頭後,林初九道:“父親,你還是喚我初九吧。”

“咳咳……初九,你母親、妹妹和弟弟說許久沒有見你,想你了。”林相尷尬的咳了一聲,指了指身後的林夫人三人,大聲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給王爺、王妃見禮。”

皇上已經註定慘敗,他爲皇上做了那麼多事,可以說是徹底的把蕭王得罪死了。這次,他無論如何也要求得蕭王諒解,力求蕭王放過他……

章節目錄 876虛情,養不熟的白眼狼

林夫人與林婉婷僵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們雖然早有心裡準備,可真要她們放下身段去給林初九行禮,她們還是無法接受。

從來都是林初九被她們踩在腳底,從來都是林初九任她們戲耍。即使後來林初九嫁給了蕭王爺,她們仍舊沒有把林初九當回事,依舊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斜睨林初九,可現在呢?

現在卻要她們給林初九行禮,像林初九低頭,這讓她們怎麼接受?

就算她們心裡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可真正要她們向林初九低頭,她們卻做不到,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倒是林相獨子倒是從善如流的上前,一本正經的給蕭天耀與林初九行禮:“草民見過王爺,見過王妃。”言詞中沒有一絲不滿,也沒有一絲難堪。

林初九看着這個陌生的異母弟弟,心中嘆息了一句:多好的孩子,卻命苦的有了林相這麼一個針鑽營的父親,生生毀了一生。

蕭天耀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並不厭惡林家這位少年,淡淡開口道:“免禮,坐吧。”他家王妃討厭的,他絕不能給對方面子;他家王妃不討厭的,他也沒有必要給對方難堪。

“多謝王爺、王妃。”林家少爺不卑不亢的應了一聲,退至林相身側,完全不管身後尷尬的母親與姐姐,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呆氣,林初九忍不住莞爾一笑。

聰明人固然好,但她身邊太多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太累,偶然見到呆頭呆腦的少年,還真覺得頗有意思。

蕭天耀與林初九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猶豫着該不該收前行禮的林夫人與林婉婷,兩人徑直在上位坐下。

林相見狀,扭頭,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隨即又滿臉笑容的上前,與蕭王府閒話家常。

林夫人與林婉婷尷尬異常,站在原地上前不是,後退亦不是。

好在蕭天耀沒有與林相說太久的話,就把林相與林家少爺帶去書房,讓林初九招待林夫人與林婉婷。

“我們去花房坐坐?”林初九起身,客氣的尋問了一句,不等林夫人與林婉婷開口,就命下人去花房擺好桌椅。

林夫人與林婉婷一臉難堪,卻不得不跟上。

三人來到花房,下人已將桌椅、茶點擺好,林初九招呼了一句:“坐”,便在主位上坐下。

“多謝王妃。”林夫人艱難的擠上出四個字,林婉婷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張俏臉憋的通紅。

林初九隻當沒有看到一般,淡定自若的坐下,然後自顧自的品茶、吃點心,完全沒有照應林夫人與林婉婷的意思。

林夫人與林婉婷見狀心中又是慶幸又是焦急,慶幸林初九沒有給她們難堪,着急不知要怎麼開口求情。

她們打從出生就不曾開口求過人,就算是討好太子、皇后與周貴妃,那也不需要放下身段,可今天她們卻要放下身段,去求一個她們看不起的人。

林婉婷與林夫人在心裡掙扎了許久,幾次想要開口主動挑起話題,可一看到林初九那張似洋溢着幸福的臉,她們就開不了口。

林婉婷與林夫人有求於人卻開不了口,林初九當然不會大度的主動開口,她本就不願意招待林家人,她們不開口,林初九樂得清閒。

與林初九這邊的冷清不一樣,林相一到書房就主動拿出朝堂的政事與蕭天耀攀談了起來,並不着痕跡的點出皇上在六部安插了哪些人,哪些人是皇后一派的,哪些人又與周貴妃走得近。

當然,林相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告訴蕭天耀他在朝堂有多少力量。

林相爲相近二十載,一直都深得帝寵,他想要安插人手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京城水渾,實權官職被世家把持了,可世家要把持地方上的官位就差了許多,林相在六部雖沒有多少親信,可在地方上卻有不少親信。

“早年,承蒙皇上厚愛,讓我主持了三屆科舉,那三屆科舉錄取的仕子近千人,有不少都身居高位,甚至還有一人已是封疆大吏。”爲了讓蕭天耀放過他,林相不遺餘力的展現自己的實力。

“平日裡,我雖不曾與他們聯繫,然他們都記我這個座師的恩情,如若有事他們絕不會推辭。”

“南邊一向被世家把持,稅收一年不如一年,我有一個學生就在南邊爲官,他之前查到了一些東西,與那些門閥世家有關,可卻不知該交給誰?”

……

林相爲了讓蕭天耀鬆開,幾乎是連老底都交待出來了,說了半天終於換來蕭天耀一句:“改天帶他來見本王!”

林相一聽,大喜:“有王爺這話,我就安心了。”蕭王肯接他遞的投名狀,想必是肯放過他了。

“時辰不早,我就不打擾王爺了,先行告辭了。”林相摸不清蕭天耀的脾氣,不敢多留,目的達成便自覺的告退。

“嗯。”蕭天耀連頭都不曾擡一下,擺明了不會送林相。

當然,林相也不敢要蕭天耀送,走出書房林相便讓下人把林夫人與林婉婷請來,一家四口在蕭王府門口匯合。

林相解決了一樁心事,心情大好,見林初九也不曾出來相送,眼中閃過一抹不喜,可想到這是蕭王府又生生忍住了。

先度過這一關再說,其他的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林婉婷一向乖覺,見林相神色不對,立刻猜到了一二,一回到林府,就故作擔憂自責的道:“爹爹,我跟娘求了姐姐許久,我們甚至都跪了下來,可姐姐仍舊不肯幫我們給王爺求情,我們該怎麼辦?”

“婉婷,不得胡說。”林夫人心有不安,忙拉了林婉婷一把。

“娘,我沒有胡說,姐姐確實不肯幫我們求情,我們求了她許久,她都不曾鬆口,絲毫不顧骨肉親情。”林婉婷睜着眼睛說瞎話,林夫人雖然不安,可她不敢讓林相知道她們幹坐一上午,一句話都沒有跟林初九說,只能裝糊塗。

“初九?她果真不肯幫我們求情?”雖然與蕭王達成了協議,可聽到林婉婷的話,林相仍然很不高興。

在林相看來,林家的孩子自當爲林家犧牲,婉婷不能例外,林初九也不能例外。

“姐姐不肯,還說……沒有落井下石已是看在骨肉親情份上。”林婉婷低着頭,一副傷心的樣子,實則是不想讓林相看到她眼中的心虛。

林相不疑有他,陰沉的眸子眼中閃過一抹忿恨,恨恨的道:“養不熟的白眼狼,不過是個賤種,她真當自己飛上枝頭就能變成鳳凰,小心到頭來一場空。”

林夫人與林婉婷一愣,錯愕的看着林相,一臉震驚。

林相似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生硬的咳了一聲,甩袖往屋裡走……

第二卷 877打探,一定有鬼

林相遞來的投名狀十分有份量,不過蕭天耀並沒有親自動手,確定賬本無誤後,蕭天耀就把事情交給了林相。

林相不會天真的以爲,光憑一本賬本,就能讓他不計前嫌,將過往一筆勾消吧?

要不是看在林初九的面子上,林相一家早就玩完了。

林相接了這麼一個苦差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推了,蕭王定然會認爲他的誠意不夠,不推就意味着他要得罪大半的世家。

“都怪那個孽障不肯給我求情,要是她肯在王爺耳邊說兩句話,王爺定不會爲難我。”不敢說蕭天耀的不好,林相只能把氣出在林初九身上。

“本想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放過你,既然你連幫爲父求個情都不肯,就別怪我狠心了。”林相想到找上他的黑衣人,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對方要能證明林初九是帝國林家的人,而他正巧有證據。

至於對方要怎麼利用林初九的身份,或者帝國林家會怎麼對待林初九,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

林初九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回到府內,林相認命的操辦起蕭天耀交待的事,同時將林初九身世有關的東西準備好,只等黑衣人便將東西交給對方。

蕭天耀一向堅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將事情交待下去後就沒有再過問,白天依舊和往常一樣去宮裡處理政務,與衆位大臣扯皮。

在蕭天耀的強勢下,那些混跡朝堂的老油條最近聽話了許多,可他們聽話並不表示臣服了蕭天耀。蕭天耀也不會天真的以爲,一時的聽話就是忠誠,他沒有停下替換這些人的計劃。

蕭天耀借太子之事換掉天牢守衛後,又借一起權貴弟子鬥毆事件換了九門提督,把人全部都換成自己的人。

一衆大臣看到了蕭天耀的手段,不由得害怕,甚至猶豫着要不要再次結盟,和之前一樣抵抗蕭天耀,挑蕭天耀手下人的錯?

是人就不可能不犯錯,被蕭王換下來的人確實都犯了錯,他們沒有求情的理由,可蕭王手下的心腹就不會犯錯?

就算蕭王的心腹不會犯錯,那些心腹的家人、好友呢?

真要對方一個在官場的官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這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得一擊就中,不然蕭王要是出手反擊,我們肯定吃不消。”

“蕭王對的都是軍方,他不會對我們這些文臣,暫時按兵不動的好。”有人願意跟蕭王對上,可也有人不願意。

蕭王的手段他們見識過了,太可怕了,如果可以,他們一輩子也不想跟蕭王爲敵。

“我們不出手,蕭王就會放過我們嗎?我聽說林相最近蠢蠢欲動,怕是會有大動作。”

“林相那人一向不要臉,他要出手怕是許多人都會遭殃。”

“林相當年就是靠幫皇上打壓對手而上位,這次怕是要用相同的辦法,我們還是早些準備的好。”

……

這些都是大臣們私下的討論,蕭天耀並不知情,不過他就算知道也不會理會,左右讓林相去跟他們鬥,管他們誰勝誰負。

三天的時間一晃就過了,蕭天耀如約準備好了林初九要的房間,並且提前將皇上送了進去。

“你有五個時辰的時間,五個時辰後,必須把皇上送回去。”蕭天耀親自把林初九送到一座偏僻的宮殿。

這座宮殿十分破舊,位處皇宮的西北角,周邊是宮女、太監住的地方,平時極少有侍衛出沒。

好在,這座宮殿只是外表破舊,內裡還算乾淨整潔,至少林初九很滿意。

“四個時辰,你就可以來接人。”算上麻醉的時間,四個時辰足已。

“嗯,放手去做,不要有負擔,本王在外面等你。”蕭天耀知道林初九有秘密,所以他沒有提出一起進去,只是在外面等她。

“好。”林初九呆呆的看着蕭天耀,輕輕一笑。

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得不得了,好的讓她忍不住心動。

放手去做,不要有負擔,因爲任何後果他都背得起。

在外面等她,因爲知道她有不能與人分享的秘密。

這個男人壞起來的時候很壞,可好起來的時候,真得很好。

“等我!”林初九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說了一句。

等我,等我做完手術,等我想明白,等我走出自己畫的牢籠,等我敞開心扉,等我重新接納你。

“嗯。”蕭天耀不知林初九所想,只輕輕點了點頭。

帶着十足的自信,林初九拎着小藥箱走進蕭天耀爲她準備的“手術房”。

手術房完全是按她的需要建,屋內纖塵不染,林初九在外間換了衣服和鞋子,這才走了進去。

皇上昏迷不醒的躺在“手術檯”上,臉色看上去很不錯,林初九上前檢查了一下,確定皇上無事,便拿出麻醉劑爲他麻醉。

皇上的病是腦內瘀血,病情輕的話用鍼灸和藥物能夠控制,可皇上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了,非手術不可。

當然,手術也不能保證治癒,甚至不能保證成活率,但林初九檢查過皇上的病情,如果由她給皇上動手術,成功率有九成。

九成,完全可以手術了,至少她認爲沒有太大的問題。

等待麻醉的過程,林初九將皇上的頭髮的剃掉了。

清除腦內淤血不需要開顱,手術切口也不會太大,但剃掉頭髮是必須的,不然術後傷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半個時辰後,麻醉起效,林初九暗暗吸了口氣,打開醫生系統,取出所需要的醫療器械與藥物,開始爲皇上動手術。

同一時刻,聽聞動靜的皇后與周貴妃,得到蕭天耀守在西北角的廢殿外,紛紛派人出來打聽,可是任憑她們怎麼打聽,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

然而,越是問不出來,她們越是認爲這裡面有問題。

“蕭王不會無緣無故的站在廢殿外,殿內必有異常。”不說皇后,就憑周貴妃的腦子,也能猜出來。

“這事不對,本宮一定要親自去看看。”越是打探不到,心裡越是不安,周貴妃坐不住了,想身就往外走。

皇后聽到下面人的彙報,並沒有急着再派人去打聽。

她知道,周貴妃那個蠢女人,一定會坐不住……

第二卷 878刺客,誰也不是笨蛋

如果可以,周貴妃也不想親自出面,正面對上蕭天耀對她半點好處也沒有,可是……

除了她,她宮裡還有誰,有資格和蕭天耀說話?

除非她不想從蕭天耀嘴裡套話,不然她必須親自出面。

“給本宮換一身鮮亮些的衣服。”周貴妃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皺眉道。

即使只是打探消息,可一想到要正面對上蕭天耀,周貴妃仍然心生怯意,爲了增添信心,周貴妃想換一套華麗的衣服,好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宮女、太監深知周貴妃的心思,立刻尋來一套紫色的宮裝爲周貴妃穿戴好。

只是,這一折騰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皇后收到消息,差點沒有把嘴氣歪:“愚蠢的女人,除了臉外她還有什麼?”

只是探個話,攪亂蕭天耀的好事,居然還要換衣服。換衣服也就罷了,那個蠢女人居然花了一個時辰來換衣服,簡直了……

“蕭王還在廢殿外嗎?”皇上強忍着怒氣問道。

“在的,蕭王沒有離開,外面還有侍衛防守比之前更多。”小太監連忙說道。

“好在,蕭王還沒有走,不然本宮殺她的心都有了。”皇后的臉色稍霽,眼中的殺氣也淡了不少。

“去,派人盯着,必要的時候便宜行事。”這就是皇后比周貴妃聰明的地方,就算她再想打探蕭天耀爲什麼守在廢殿外,她也不會親自出面。

“是,娘娘。”小太監弓身退下。

七皇子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直到小太監下去了,七皇子才上前道:“母后,讓我去看看,下面的人怕是不敢對蕭皇叔動手。”

蕭王守在廢殿外,裡面必然有重要的東西,想要知道蕭王爺在裡面藏了什麼,不動武是不可能的。

“現在局勢對我們不利,能不出面就不要出面,不管私底下如何,明面上我都不想與他撕破臉。”皇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這一次政變,她雖然幫了蕭王,可她能在前朝立足全是借蕭王的光。她和蕭天耀私底下怎麼鬥都沒有事,可要當衆撕破臉,她在前朝就會更加艱難。

她絕不會正在與蕭王撕破臉。

“可是,蕭王叔今天明顯有鬼,要錯過這個機會,我們以後想要找他的錯就難了。”七皇子心有不甘的說道。

被太子挾持威脅的事,是他一生的恥辱,他絕不會放過幕後主使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七,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七皇子一開口,皇后就知他的想法。

被太子擺一道的事她也生氣,但現在不是報復的好時機。

“母后……”七皇子一臉不滿。

他雖然沉穩,可終歸是個孩子,尤其是在自己母親面前。

“小七,別讓母后失望。”皇后看着七皇子,眼神冷漠,隱含失望。

七皇子一怔,忙收斂情緒,低頭認錯:“母后,是我錯了。”

皇后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七皇子一眼,然後閉上眼……

周貴妃花了一人時辰換好衣服,臨出門又覺得身邊帶的下人太少了,沒有安全感,硬是讓侍衛護送她一起過去。

一番折騰,又浪費了半個時辰,等到周貴妃帶人來到廢殿外,已是兩個時辰後。

可是,周貴妃還沒有接近廢殿,就被侍衛擋在外面:“站住!蕭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含芳殿。”

“大膽,什麼時候本宮要去哪裡,還要蕭王允許?”周貴妃雖然懼蕭天耀,可並不表示她會蕭天耀的手下當回事。

“今天不可以!”周貴妃的氣勢不弱,可侍衛卻半點面子也不給。

“哼……如果本宮今天進去含芳殿不可呢?”周貴妃沉着臉,往前一步,侍衛怕手中的刀傷到周貴妃,忙後退一步,也就是這一退,給了周貴妃底氣:“今天,本宮一定要去含芳殿,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貴妃娘娘,請你止步,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侍衛確實不敢傷周貴妃,這裡畢竟是皇宮,真要傷了周貴妃,難保不會有人藉此生事。

“不客氣?本宮倒要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周貴妃見侍衛不敢動手,氣焰更囂張,帶着她的人一步步往前。

“攔住他們!”守在殿外的侍衛見狀,不得不下令出手。

“你們敢!”侍衛還沒有動手,周貴妃就大聲呵道。

“貴妃娘娘,你可以看看我們敢不敢。”離含芳殿還有十幾米,侍衛這一次半步不敢退。

傷了貴妃娘娘很麻煩,可要讓人走進含芳殿,他們會更麻煩。

“你們膽敢傷我?”周貴妃不信邪的往前一步,哪知這一次侍衛寧可傷她也不肯後退。

“得罪了,貴妃娘娘。”侍衛看了一眼大刀上的血,臉色不變。

“你們……”周貴妃臉色一沉,可就在侍衛以爲她會發火之際,周貴妃突然往大刀上撞去。

“貴妃娘娘,小心!”侍衛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可是……

周貴妃這次是打定主意自傷,侍衛退的快,她撲上前的速度更快,哪怕侍再小心,刀刃仍舊劃傷了她的胳膊。

糟糕!

侍衛暗道不好,果然周貴妃一受傷,就扯着嗓子大喊:“啊……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呀,有刺客!”

皇后娘娘想要利用她,也要看她肯不肯。

哼,真當她是蠢貨,不知道箇中厲害嗎?

周貴妃帶來的人都是心腹,看到周貴妃的舉動,也跟着大喊:“來人呀,快來人呀,貴妃娘娘受傷了。快來呀,貴妃娘娘遇刺了……”

皇后的人一直隱在暗處,聽到含芳殿外的動靜,皇后娘娘的人知道機會來了。

“動手!”隨着暗處的人一聲令下,原本連巡邏侍衛都不會路過的含芳殿,突然涌進了近百侍衛。

“快,保護貴妃娘娘……”

“娘娘,刺客在哪裡?”

“快,拿下刺客。”

……

做戲做全套,皇后的人進來後,並沒有急着衝進含芳殿,而是擺出捉拿刺客的架勢。

“刺客在哪裡,他跑進了含芳殿,這些人是刺客的同夥。”周貴妃抱着受傷的胳膊,故作驚恐的道。

“貴妃娘娘,傷你的人是我們,含芳殿沒有什麼刺客。”侍衛自是不會認周貴妃胡說,然皇后的人根本不打算聽,仗着人多,舉刀逼上前:“有沒有刺客,讓我們查了就知道了。”

只要進了含芳殿,他們就不擔心沒有刺客……

【作者題外話】:明天加更!!!

第二卷 879氣焰,沒腦的女人

皇后的人與守在含芳殿外的侍衛互不相讓,皇后的人執意要進含芳殿,捉拿所謂的刺客,侍衛自是一口否定刺客的存在,可是……

他們的話哪有周貴妃的話有份量!

周貴妃一口咬定刺傷她的人刺客,就是跑進了含芳殿,與皇后的人一唱一和,大有不衝進含芳殿絕不罷休的架勢。

“怎麼辦?”守在含芳殿外的侍衛面露不安,猶豫要不要動手。

只是,對方的人數明顯比他們多,真要動手的話,不一定能討得好。

倒不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而是真要動手就會引來大比的巡邏侍衛前來,到時候反倒會壞事。

“拖着,只要不讓他們闖進含芳殿就行了。”能被九皇叔安排守在含芳殿的人都是心腹,他們就算不知含芳殿裡有什麼,也知絕不能讓人闖進去。

站在最前方與周貴妃等人對峙的侍衛點了點頭,底氣十足將刀橫在面前,大聲道:“含芳殿內沒有什麼刺客,攝政王就在含芳殿,你們誰敢往前一步?”

含芳殿的動靜這麼大,不可能瞞得住後宮的人,與其讓周貴妃拿“刺客”的事當幌子闖進去,不如直接把蕭王暴露出來。

“攝政王?他怎麼會在含芳殿?”皇后的人聽到這話並不意外,他們本來就是衝着攝政王蕭天耀來的,此時尋問不過是裝裝樣子。

“王爺的事,你們也敢過問,膽子大了!”搬出蕭天耀後,侍衛明顯鬆了口氣。

他們家王爺有多兇殘,宮裡宮外人人皆知,沒看到周貴妃只是聽到蕭王爺的名字,就嚇得瑟縮了一下嗎?

不過怕歸怕,周貴妃卻沒有退縮,氣勢十足的道:“王爺的事我們確實不敢過問,但這是後宮!王爺來後宮做什麼?”

皇后的人果然沒用,最後還是要她出頭!

“這是王爺的事,貴妃娘娘還是少問的好。貴妃娘娘不小心被利器所傷,你們還不快請太醫給娘娘醫治。”侍衛冷漠的指了指周貴妃的胳膊,語氣森冷,隱隱透着威脅之意。

他們已經傷了周貴妃,就算不敢殺她,讓她傷重一點卻不是什麼大事。

“大膽!後宮之中還沒有本宮不能管的事!攝政王私闖後宮,莫不是要霍亂宮廷!”周貴妃想了想,還是不敢把**後宮的罪名,安到蕭王爺的頭上。

侍衛沒有正面回答周貴妃的話,而是客氣的道:“貴妃娘娘,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真的不需要請太醫嗎?”

“你們別顧左右而言他,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本宮一個解釋,本宮必要好好查一查,看看攝政王躲在含芳殿裡做什麼?”周貴妃胳膊上的傷並不嚴重,放在普通人家連包紮都不要,止了血就沒事了。

“來人,衝進去!”周貴妃後退一步,朝皇后的人馬揮了揮手。

用皇后的人手辦事,到時候皇后也脫不了干係。得罪蕭王這種事,當然不能只讓她一個人做。

皇后的人馬一怔,可隨即亦口同聲的道:“是!”左右是周貴妃下的令,出了事自有周貴妃背黑鍋,他們不用擔心牽連到皇后娘娘。

雙方人馬各懷心思,各有算計,可這一刻卻該隔死的默契,周貴妃一聲令下,皇后的人就拔刀上前。

侍衛一看就明白,今天這一場惡戰再所難免,對方是寧可得罪蕭王也要闖進含芳殿。

“唰……”侍衛不再退縮,抽刀佩刀就準備應戰,可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大膽!”

“王爺!”侍衛扭頭望去,臉上一喜。

和他們相反,周貴妃與皇后的人皆僵着一張臉,尤其是皇后的人,他們一個個舉着刀正準備往前衝,這個時候放下不是,繼續打也不是。

他們皆不明白蕭王爺怎麼會出來?蕭王爺不是在含芳殿內有重要的事要辦嗎?

“攝政王。”周貴妃反應極快,率先給蕭天耀打招呼,她身側的人見狀,紛紛跪下行禮:“卑職(奴才)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天耀高高的站在臺階下,居高臨下的打量衆人,完全沒有叫起的意思。皇后的人與周貴妃的人齊刷刷跪了一地,久久沒聽到蕭王爺叫起,即不安又憤怒。

然,蕭王爺卻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貴妃娘娘來此,有何貴幹?”蕭天耀無視一衆跪下的人,冷冷有問向周貴妃。

他還以爲,他在含芳殿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早早就有人來過問,結果兩個時辰過去了,周貴妃才帶着人過來。

宮裡的人,果然越來越膽小,越來越無用了。

“王爺,有刺客傷了本宮,逃到了含芳殿,還請王爺準我身後的人進去查看。”周貴妃一口咬定,她的傷是刺客刺傷的。

這一次含芳殿外的侍衛沒有吭聲,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承認傷周貴妃的是他們。

貴妃說了,她的傷是被刺客刺傷的,他們是多傻纔會自投羅網?

“刺客?”蕭天耀玩味似看了周貴妃一眼,視線落到侍衛身上,問道:“你們可有看到刺客?”

“回王爺的話,卑職一直守在外面,並沒有看到什麼刺客。”侍衛有問必答,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說。

“貴妃娘娘,你聽到了……本王的人沒有看到刺客,娘娘還是帶人去別處尋。”蕭天耀這是給了周貴妃一次機會,只要周貴妃順着臺階下了,今天這事就算了,可是……

周貴妃會同意嗎?

必然是不會的!

她鼓足勇氣才帶來人殺到含芳殿,要是半途而廢,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笑話?

“攝政王,本宮親眼看到刺客進了含芳殿,你的人是在包庇刺客。”上下牙一磕,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周貴妃一點也不覺得,往蕭天耀的侍衛身上潑髒水有什麼不對?

“可有證據?”蕭天耀厭惡的看了周貴妃一臉。

沒腦子的女人,難怪會被皇后推出來當探路石,簡直愚蠢的不可救藥。

他親自站在這裡,就說明含芳殿誰也別想進!別說周貴妃,就是皇上想要帶人闖進含芳殿,都沒有可能。

這個沒腦的女人,莫不是以爲她比皇上更囂張?能讓他蕭天耀低頭?

第二卷 880膽小,識實務者爲俊傑

跟蕭天耀、皇后等人相比,周貴妃確實不能說聰明,但她絕對比大多數人要腦子。不然也不能在寵妃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幾十年,生生把皇后壓了一頭。

她當然知道蕭天耀出來後,她能帶人闖進含芳殿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線的可能,她也不想放過。

蕭天耀越是不讓人進含芳殿,就說明含芳殿越是有問題,裡面指不定藏着能扳倒蕭天耀的秘密,她要不試一試,就這麼放棄,她一定會後悔死。

不過,跟蕭天耀硬扛上,她絕對討不到好,指不定她身後的周家也要倒黴。

周貴妃暗暗吸了口氣,柔聲道:“攝政王,我的人真得看到了刺傷我的刺客,跑進了含芳殿。要是王爺擔心這些人笨手笨腳的弄壞含芳殿,不如讓我親自去查一查?”

“誰看到的?”蕭天耀不耐心的道。

這個沒腦子的女人,不會以爲他和皇帝一樣,是個女人哀求兩句就會心軟吧?

周貴妃也不打盆水看看自己是誰。

周貴妃沒有回答,而是瞥了一眼身側的人,立刻就有一個宮女站了出來:“回王爺的話,是奴婢看到的。”

“哪隻眼睛看到的?”蕭天耀繼續問,那宮女愣了一下,也不敢擡頭,只悶聲道:“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挖了她的眼睛。”蕭天耀眼也不眨的下令。

“是。”侍衛領命上前。

“撲通……”宮女嚇了一跳,腿一軟就跪了下去:“貴,貴妃娘娘……”

“大膽!”周貴妃臉色一變,擋在宮女的面前:“攝政王,這是後宮,誰給了你權利,讓你對後宮的人用刑?”

當着她的面就打殺她的人,以後她還有臉在後宮立足嗎?

“本王想做什麼,還需要人給權利?誰有資格給本王權利?”蕭天耀終於正眼看了周貴妃一眼,這一眼卻滿是嫌棄。

沒辦法,他一向討厭沒腦子的女人。

蕭天耀的話一落下,侍衛就繞過周貴妃,將她身後的宮女拖了出來,有人上前阻攔,直接被侍衛一腳踹飛。

皇后的人本想看在大家暫時是同盟的份上幫一把,可看蕭王的人這麼囂張,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出手。

他們的目的是衝進含芳殿,犧牲一兩個小丫鬟算什麼?

“救命呀,救命呀,貴妃娘娘救命呀……”宮女被侍衛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來,又哭又喊。

“你,你,你……”周貴妃又氣又怒,要不是身後的人扶着她,怕是要氣暈過去。

“拖下去,別髒了這裡的地。”蕭天耀看也不看周貴妃,直接下令。

侍衛將宮女拖了下去,遠遠還能聽到她的哭喊聲:“娘娘救命,娘娘救命。”

許是知道叫娘娘沒用,宮女又撕心裂肺的大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王爺……”

然,蕭天耀不爲所動。

他冷冷的掃向周貴妃及她身後的人:“還有誰,看到刺客進了含芳殿?”

這一次無人敢吭聲,蕭天耀目光所到之處,衆人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蕭天耀似猶嫌不夠,片刻後道:“貴妃娘娘,你看……沒有人看到刺客進了含芳殿,你還不去別的地方尋刺客嗎?”

“攝政王,你別太過分!”面子裡面全丟乾淨了,周貴妃氣得全身發抖,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她這會就下令讓人強闖了。

“本王從來不做過分的事。”就算做了,他也有本事兜的住!

周貴妃用力咬脣,借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攝政王,這是後宮,含芳殿裡住的人曾是皇上的妃子,你獨自在含芳殿一呆就是兩個時辰,你在裡面做什麼?”

周貴妃這話就差直接說,蕭天耀與皇上的妃子有染了。

“本王要做什麼?需要告訴你嗎?貴妃娘娘,別忘了後宮之主不是你。”蕭天耀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

他這人討厭沒腦的女人,更討厭沒腦子還要糾纏的女人,很不幸周貴妃這兩樣全佔了。

“皇后娘娘身子不適,這後宮的事本宮自有過問的權利。今天你要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別怪本宮請三司前來。”周貴妃這是豁出去了。

女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自覺被打臉的周貴妃,這個時候絲毫不管將蕭天耀得罪死的後果。

“去,本王絕不阻攔。”蕭天耀打了一個響指,片刻後就有下人擡了一把椅子上來,放在他身後。

蕭天耀一撩衣袍,霸氣的坐下:“本王在這裡等着,貴妃娘娘慢走不送!”

“你,你……太囂張了!”周貴妃氣得直粗喘氣,衣袖一甩,轉身就走:“你給本宮等着!”

周貴妃走了兩步,見下人沒有跟上,大呵:“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跟上!”

周貴妃高調而來,狼狽離去。

“是,是!”周貴妃帶來的宮女、太監和侍衛,一個個慌忙跟上,你擠我,我擠我,雜亂無章,端的是好笑,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笑出來。

皇后的人沒有跟着離去,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最終咬了咬牙道:“走!”

蕭王在此,他們要是硬闖的話,肯定也能闖進去,但是……

後果呢?

皇后娘娘沒有出門,自是不會有事,可他們這些動手的人,事後蕭王會放過他們嗎?

不用想也知道,蕭王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消息傳回鸞鳳殿,皇后氣得生生把所甲折斷了:“沒腦子的笨女人,這麼好的機會都錯過了。既然放話說了要請三司來,爲什麼不請?”

“蕭王能坐下,你就不能嗎?蕭王能坐在那裡等,你就不能坐在那裡等嗎?”

“這一走,再過去還能查到含芳殿裡的東西嗎?”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沒腦的女人?以前看她還算聰明,現在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

七皇子看皇后氣得全身顫抖,小聲的提醒了一句:“母后,要不……讓大皇兄去試試?”他即使再想去這個時候也不能說出來,他知道母后,絕不會同意的……

作者的話:下午還會有三更,今天一萬字更新奉上!小妖精們,不要再說九爺說話不說話,公衆微信兩萬人數一到,一萬字更新就到。坐等關注用戶突破3萬。

如何加承九的微信?

1、微信—點右上角的“+”—新增朋友——官方衆賬號—輸入:承九

2、微信—點右上角的“+”在搜索欄輸入:td-chengjiu

第二卷 881合作,認定了就不改

大皇子文王確實是一個好人選,他手上有兵,這次在蕭天耀的血洗中,他受到的損失最小,可是……

還是那句話,能在宮裡活到今天的人,誰也不是傻子,七皇子想要利用大皇子,問過大皇子的意願了嗎?

七皇子上下嘴皮一合,大皇子就會蠢的爲他賣命?爲他得罪蕭天耀?

天真!

“小七,你覺得你大哥是有多傻,纔會在沒有任何好處的情況下,帶兵進宮與你蕭王叔起衝突?闖進含芳殿找一個不確定的證據?”皇后冷冷的看着七皇子,這一次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連失望都沒有。

七皇子被問得一怔,許久都沒有說出話,可皇后卻沒有放過他,一直看着他,在等他的答案。

七皇子暗暗的吸了氣,說道:“母后,大皇兄要好處,我們給他好處就是。”

“你覺得,要有多大的好處,纔會讓你大皇兄不顧一切對上你蕭王叔?你要明白現在除了蕭王,誰都不知含芳殿裡有什麼,也不知蕭王在含芳殿裡做什麼?甚至我們都不敢肯定,蕭王是不是故意布了這麼一個局,引我們往裡跳?強闖進去的人很可能在得罪蕭王后,發現自己是白忙一場”皇后沒有直接否定,也沒有直接給出解決方案,而是引導七皇子思考。

這纔是真正的教導,如果廢太子早早看到這一幕,也許他早就會想到他不是皇后親生的。

七皇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下才道:“大皇兄這次嚇到了,他現在只想封王,遠離京城。如果我們能幫他拿到一塊富饒的封地,讓他帶兵全身而退,也許他會同意冒險。”

皇位爭奪戰從來都不會溫和的遊戲,一旦加入這個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皇子爭過來,只是他纔剛開始就被衆人的兇殘嚇退了。

當然,大皇子也不全是被嚇退的,主要是蕭天耀的動作太快,他們這些皇子什麼都來不及做,蕭天耀就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讓他們連撲騰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爭位無望,那便儘快抽身而退,以保全實力。大皇子現在想做的不是爭皇位,而是如何全身而退,帶着自己的兵回封地,但是……

蕭天耀不會允許!

作爲一個靠軍權起家的男人,蕭天耀比任何人都清楚軍權的重要性,他是絕不會同意讓大皇子,帶兵到封地上去。

但是大皇子不肯就此放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蹦噠,希望走別的路子,可以讓帶兵離京、全身而退。

這個時候,要是皇后一派許諾,能幫他爭取一塊好的封地,並讓他帶兵離開,大皇子絕對願意出頭。可問題來了,皇后一脈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還比不上週貴妃一脈,大皇子根本不會信他們能做的到。

“母后,大皇兄想要的東西,我們辦不到。”七皇子低下頭,一臉氣餒。

“我們是辦不到,但看攝政王不順眼並不是只有我們,一個人辦不到的事,並不表示兩個人、三個人也辦不到。”皇后輕扯嘴脣,露出一抹冷冽的笑。

這笑,讓人背脊發寒,就是七皇子也覺得害怕。他知道,每當他母皇露出這樣的笑,就會有人要倒黴。

“母后的意思是與周貴妃聯手?”若是周貴妃肯點頭,共同給蕭皇叔施壓,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讓人纏住老三,其他的事母后自會處理。”明顯,皇后就是想跟周貴妃聯手。

“兒臣明白。”七皇子一掃之前陰鬱,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皇后見狀也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臉:“我兒很好!”

一句誇讚頂得了無數賞賜,七皇子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像是會發光一樣。

和皇后、七皇子母子同心,共同想辦法對付蕭天耀想反,周貴妃與三皇子蕭子安正爲此事吵得不可開交。

說吵似乎有些過了,因爲一直都是周貴妃單方面在罵,蕭子安根本沒有與周貴妃爭執,只是在周貴妃罵完後,不冷不熱的補一句:“母妃,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周家根本沒有能力與蕭王叔抗衡,你這麼做只會拖累外祖和舅舅。”

“你這是看不起你外祖?怪我沒有給你一個好外家?”周貴妃在蕭天耀那裡受了氣,回來又被兒子訓,此時她已氣得沒有理智可言。

在蕭天耀面前,她還能忍一忍,在自己兒子面前,她實在忍不了。

“母妃,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只是勸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蕭子安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周貴妃,心裡澀澀的。

他的母妃,原來並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也不會這麼瘋狂。他的母妃,原來是一個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溫柔女子;他的母妃,是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保持優雅風度的女子,可現在呢?

他的母妃卻像市井潑婦一樣大喊大叫,完全沒有氣質與修養可言。

到底是環境改變了她,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

“我不會後悔,我只知道要錯過這次機會,我一定會後悔。含芳殿裡明顯有鬼,要不是抓緊這次機會,以後我們哪還有機會尋蕭天耀的錯,把他拉下來?”蕭天耀反常的舉動,讓周貴妃更加堅定的認爲含芳殿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查到了,就一定能把蕭天耀拉下來。

不把蕭天耀拉下來,她的兒子就永遠沒有機會。

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想放過。

蕭子安嘆氣:“母妃,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蕭王叔了。就算含芳殿裡有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就算含芳殿的秘密可以把蕭王叔拉下馬,你闖進去查到了又能怎麼樣?”

他母妃不會天真的以爲,只要有證據就能把蕭王叔拉下馬嗎?

簡直是可笑!

蕭王叔可不是靠規矩上位的,他是靠兵權上位的,只要蕭王叔手上有兵權,誰也奈何不了他。

“當然是揭穿他的真面目,讓世人都知道他卑劣齷齪的一面。”雖然不知道含芳殿裡有什麼,但周貴妃相信裡面的事絕對不能攤在陽光下,甚至乾淨不到哪裡去……

【作者題外話】:還有兩更……爭取八點前。

第二卷 882聯盟,機關算盡太聰明

含芳殿雖位處偏僻,靠近宮女、太監住的地方,但裡面住的人卻是皇上的女人,即使這些女人是皇上不要的女人,可她們也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即使他不要,旁人也不能動!

蕭天耀一個男人,在後宮妃子的住處呆了上個時辰,還派重兵把守,不許任何進去,要說沒有什麼旁人都不信。

當然,真要說有什麼也牽強了一些,依蕭王現今的權勢什麼女人要不到,至於冒這個險嗎?

但是周貴妃卻不管,她堅定的認爲這裡面有問題,任憑蕭子安怎麼說都不動搖,執意要進去打探。

“不弄清蕭天耀在含芳殿裡做什麼,我不甘心!”這就是周貴妃的理由,沒有一條條的根據,也沒有一條條的依據,就只是不甘心這麼簡單。

面對固執不聽勸的周貴妃,蕭子安身心俱疲,同時也明白像他母妃這樣的女人,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因爲她承受不起共患難的壓力。

就好比現今,沒有父皇的寵愛,沒了周家的庇護,他的母親就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跟瘋子是沒有辦法溝通的,蕭子安也不想跟周貴妃溝通,周貴妃不聽勸,那他就強制不讓周貴妃出門好了。

蕭子安學蕭天耀讓人拿來一把椅子,坐在周貴妃的殿門口,不讓她出去。

“你,你,你……快給我讓開!”周貴妃氣極,蕭子安不爲所動,手執書卷,心無旁騖的看了起來。

“子安,我叫你讓開你聽到沒有?”得不到迴應周貴妃更不滿,語氣也越發的惡劣。

“母妃,你想出宮,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蕭子安頭也不擡,修長的手指劃過書頁,隨手翻過一頁。

“子安,你在威脅母妃?”周貴妃氣得全身顫抖,這一次蕭子安沒有回答。

得不到迴應的周貴妃更生氣,指着下人道:“你們……把三殿下帶下去。”

“母妃,你想做的無非是推兒臣上位,如若兒臣廢了,死了,你爭的還有意義嗎?”蕭子安看着周貴妃,溫潤的眸子裡滿是疲倦。

他一直以爲母妃是個淡泊名利的人,他一直以爲他的母妃是真心愛他的,不然也不會爲了他,不再要孩子,可自從他的腿好了後,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母妃確實是真心愛他,但他的母妃更愛權勢。他母妃對他的愛也不純粹,如果不是不能生,如果不是他得父皇喜歡,他的母妃未心會喜歡他。

失望是必然的,傷心是必然的,可這個女人是他的母妃,這些年爲他愁白了頭髮的母妃,這些年她對他的好是實打實的,他無法冷心冷肺的不管她。

周貴妃本不想理會蕭子安的威脅,可看到蕭子安眼中的疲憊和失望,她莫名的不安:“子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母妃莫不是忘了我的命是誰救的?”蕭子安擡頭看着周貴妃,握書卷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他最不想與蕭王叔爲敵,可偏偏他的母妃不停勸,一再被人利用。

“你的命是林初九救的,跟蕭天耀有什麼關係?”周貴妃當然明白蕭子安在說什麼,可她不承認。

“當時她已是蕭王妃,你以爲沒有蕭王叔的同意,她能救我嗎?”蕭王叔明知把他醫好後會是一個對手,可仍舊選擇救他,這份胸襟與氣度是他沒有的。

“我也回報了她,皇后數次刁難她,皆是我爲她周旋的,甚至這次蕭天耀對周家出手,我也忍了!”周貴妃認爲她做得夠多了。

“母妃,你何必自欺欺人,只要她是蕭王妃,皇后就不敢真動她。至於周家?你不忍又能如何?你有與蕭王抗衡的力量嗎?”蕭子安真得覺得很累,外面的事已經夠他心煩的了,偏偏他的母妃還要拖後腿。

“母妃,你當這次只有你一個人收到消息,知道蕭王叔在含芳殿嗎?母妃,整個內廷都在皇后的掌控中,你知道的消息,皇后早就知道了。你當皇后不知含芳殿內有鬼嗎?可皇后爲什麼不出手?”

“爲什麼?”提起皇后,周貴妃冷靜了不少。

她這一生最大的敵人就是皇后,她不能表現得比皇后差。

“因爲皇后知道你會出頭,所以她不出面,只派幾個人在一旁看着,然後跟在你身後撿便宜。”偏偏他母妃還沾沾自喜的認爲把皇后拖下了水,殊不知皇后是心甘情願的下水。

“她能撿到什麼便宜?你都能看出來,你當蕭天耀看不出來嗎?蕭天耀與皇后之間的合作十分脆弱,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這就是一個機會,我們不能放過。”周貴妃自認自己行事周全,藉此事不僅能給蕭天耀添亂,還能打破蕭天耀與皇后的聯盟。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非闖含芳殿不可。

“母妃,你真當皇后與蕭王叔結盟還在嗎?他們的結盟早就破裂了,只是沒有對外說罷了。”因爲都需要打對方的幌子行事,所以大家默契的不說。

這一點他看得明白,因爲他把自己當局外人,從來沒有想過爭皇位。

“你說……這,這不可能,他們前不久才聯手對周家出手。”周貴妃連連後退,不肯相信蕭子安的話。

“母妃,我沒有騙你的必要。這事算我求你,你再別摻和了。至於蕭王叔在含芳殿做什麼?這個你不用擔心,皇后比你更心急,你不出面她自會尋別人出面。”爲打消周貴妃念頭,蕭子安不得不把話掰開了、揉碎了。

沒辦法,不掰開、不揉碎,他母妃根本聽不懂,也聽不進去。

“這是真的嗎?”周貴妃雖然依舊懷疑,但卻不像之前那般執拗,蕭子安見周貴妃鬆口,暗鬆了口氣:“母妃你信我,只等片刻,皇后就會想辦法把我支走,然後派人跟你商討聯手一事。到時候不管皇后的人說什麼,你只管應着便是,但要是讓你做什麼,你絕不能行動,尤其是不能自己出面!”

簡單的說,就是嘴上滿口應下,行動上完全無視。

皇后最好祈禱,不想算計他們母子,不然就別怪他們翻臉不認人……

【作者題外話】:高估了自己,還有一更,正在修改中,預計九點左右!

第二卷 883嬌寵,一定會做到

害人者,人恆害之。

皇后不心存惡念,有害人之心,自然不會遭人算計,蕭子安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他沒有出手反擊就已是厚道了。

周貴妃也覺得蕭子安此舉甚好,可還是有一個問題:“萬一皇后娘娘不來呢?蕭王已在含芳殿只了兩個多時辰,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含芳殿,說不定下一刻他就走了。”

“皇后不來,母妃就當此事沒有發生。”合着,說了半天,他母妃還是沒有打消闖入含芳殿的念頭。

女人固執起來,真得可怕,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不行!”周貴妃想也不想就否絕了:“我一定要知道蕭天耀在含芳殿做什麼?”

事情又回到原點,蕭子安無力的嘆了口氣,他此時已沒有耐心給周貴妃解釋,只道:“母妃別急,皇后一定會派人來的。”

“我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內皇后沒有派人來,我就去找她。”聽了蕭子安的勸後,周貴妃也多了一個心眼。

皇后纔是後宮之主,這事發生在後宮,當然是讓皇后出門。

蕭子安默,沒有回答。

半個時辰後的事半個時辰後再說,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反正多說也無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貴妃坐在殿內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沙漏,見沙漏過半,皇后的人仍舊沒來,忍不住開口道:“子安,人怎麼還沒有來?”

“半個時辰還沒有到,母妃不必着急。”蕭子安一臉淡然,好似勝券在握,讓周貴妃不由得懷疑她這個兒子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無法,周貴妃只得再等,受蕭子安影響,她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見沙漏只餘三分之一,周貴妃也沒有急着催促。

她相信她兒子,不會無的放矢。

老天爺似乎特別疼愛蕭子安,當沙漏只餘五分之一時,殿下響起小太監急切不安的喊聲:“不好了,不好了……貴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周貴妃的心跟着一跳,待到小太監進來,便沉着臉道:“何事不好?”

“老太太,老太太……背過氣了!”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進殿內,一臉鼻涕一臉淚水的道。

“你說什麼?”周貴妃猛地起身往前,因爲走得太急,還將一旁的擺設撞倒了。

“娘娘,周將軍派人傳來消息,說老太太……快不行,求娘娘請秦太醫過府。”小太監氣都不喘,一口氣說完,生怕晚了一步周貴妃會不高興。

“秦太醫,秦太醫……”周貴妃一聽自己的老母親不好了,失了分寸,急急忙忙的喊道:“快,快讓人去請秦太醫。”

蕭子安也急,可他卻比周貴妃冷靜許多:“母妃……秦太醫今天要給父皇施針,他走不開。”這個時候別說只是周家的老太太要死了,就是她母妃要死了,也請不動秦太醫。

“秦太醫走開了,那怎麼辦?子安,你外祖母可不能有事,她要去了,你外祖和舅舅他們……”後面的話周貴妃不敢說。

她確實是關係自己的母親,但她更擔心她母親死後,家裡的男人要丁憂,前朝沒有支撐。

“母妃不必心急,我請郭太醫隨我一同去周府看望外祖母。”雖然早就知道母妃的爲人,可聽到母妃關心的不是外祖母的生死,而是舅舅等人丁憂的事,蕭子安仍舊覺得心寒。

也許是他要求太多了,生活在皇家卻想要純粹的感情,簡直是最大的笑話。

可偏偏他什麼都看得透,唯獨在感情一事上看不透。

“郭太醫?好好好,他一直爲你外祖母看病,有她在我也能安心,你快去……有什麼需要讓人進宮告訴母妃,母妃讓人跟你送過去。”周貴妃不是不擔心自己的母親,只是這份擔心排在權勢後面。

“母妃,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外祖母。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蕭子安不用想也知道,周家出事必是皇后的手筆,目的自然是把他弄出宮。

他不在宮裡,他母妃被人一激,指不定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他的母妃雖然聰明,可因爲生長環境的原因,她的格局太小、目光太短淺,跟宮裡的女人鬥是一把好手,可要放到前朝,只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走,別耽誤了你外祖母的病情。”周貴妃急忙推蕭子安出去。

她不是笨蛋,她母親病的這麼巧,容不得她多想。

“母妃,你自己當心。”蕭子安仍舊放心不下,如果可以他現在根本不想出宮,可是……

他母妃不能出宮,他外祖母的病不能等,要是他不帶太醫走一趟,不僅僅母妃會不高興,就是周家人也會不滿。

而且他也賭不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外祖母是真的病重呢?

所以,明知這事十有**是陷阱,他也只能悶頭往裡跳。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他母妃能聰明一點,別再被皇后利用了。

蕭子安滿心不安的離去,離出殿門前又看了周貴妃一眼,見周貴妃不像之前那般急躁,心中稍稍安穩一些。

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他一點也不想與蕭王叔對上!

皇后和周貴妃一直緊盯着含芳殿的蕭天耀,蕭天耀自然也會派人盯着她們的動向。

雖不知她們在殿內的談話,可看兩宮的人出去辦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蕭天耀就能將她們的計劃猜個七八分。

“支開子安,皇后是想跟周貴妃聯手嗎?”手指隨意的敲打着扶手,蕭天耀神色淡漠的看着遠方,完全不將皇后與周貴妃的舉動放在眼裡。

一力降十會,東文的兵權在他手上,東文的政權在他手上,皇后和周貴妃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別說沒人能在他的防守下闖進含芳殿,就算有人闖進去了,知道了含芳殿裡的事有能又如何,他有機會說出去嗎?

“王爺,可要出手阻止?”隱衛小聲的尋問道。

蕭天耀神色不愉的冷哼了一聲:“不必管皇后與周貴妃,讓她們儘管放馬過來。”

不管她們想做什麼,都不可能成功,他答應林初九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作者題外話】:晚飯還沒有吃,哭!

第二卷 884突變,接手含芳殿

皇后的人兵分兩路,一路去跟周貴妃談合作事宜,一路去說服大皇子出面。蕭子安事無交待過,周貴妃故作矜持的拿捏一番後,便應下了,可大皇子卻沒有那麼好說話。

“要我出面可以,先把我的封地定下來,還有……聖旨也要先給我。”還是那句話,這世間誰也不是笨蛋,皇后想要空手套白狼那是不可能的。

“封地可以定,但聖旨現在還不行,玉璽並不在娘娘手中。”沒有落印,聖旨就是一張廢紙。

“沒有聖旨,我怎麼相信你們的誠意?”什麼都沒有拿出來,就一句空話便想讓他出頭,皇后想得太天真了。

來人沉默片刻,說道:“皇后娘娘可以先給你懿旨。”

“娘娘的懿旨不能決定朝堂上的事,你覺得蕭王叔會認嗎?”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大皇子絕不會搭理皇后的人,他已經在皇后手上吃個一次虧了。

“這是娘娘的誠意,待到事成之後,娘娘與周家會推動王爺你回封地的事,有娘娘和周家出面,王爺你還要擔心什麼?”雖手上沒有一點東西,可皇后的人仍是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

蕭王爺擺明了不會讓大皇子帶兵回封地,大皇子想要達成所願只能靠他們,大皇子不是他們的唯一人選,但他們卻是唯一能給大皇子助力的人。

“風險太大,你們也只是推動,並不敢保證事情一定能成。”但他確實是要實打實的跟蕭王叔對上,這買賣怎麼看怎麼虧本。

“娘娘要是一口保證,王爺你能信嗎?”來人不疾不徐的說道,見大皇子不爲所動,又補了一句:“娘娘會給王爺準備人手,王爺只要出面就好,就算有什麼事,皇后娘娘也會站在你這邊。”

要讓大皇子出面,又要讓大皇子出人手,大皇子肯定不會同意,可要有皇后的人在,大皇子恐怕是願意的。

有皇后的人在,事後蕭王爺要清算,皇后娘娘也逃不掉。

大皇子略一思索就應下了:“好,我可以幫娘娘出面,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殿下請說?”來人暗暗鬆了口氣,面上卻不表露半分。

“拿到皇后懿旨後,我還要見一見周貴妃,我要貴妃娘娘的親口承諾。”周貴妃與皇后不和,誰知周貴妃會不會幫忙,不親耳聽到周貴妃承諾,他是不會相信的。

至於皇后的懿旨?

雖然沒用,但有皇后的懿旨在手,事情不成他也能倒打皇后一耙,說皇后干涉朝政。

“可以!”這一點,來人可以保證:“殿下要沒有別的要求,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宮?”進出宮一個一回上個時辰,他們怕蕭王爺走了。

“好!”

交易達成,大皇子也不拖泥帶水,當即就與皇后的人進宮了,確定蕭王爺還在含芳殿後,大皇子讓人去稟報了皇后一聲,直接去見周貴妃,得到周貴妃親口承諾,大皇子這纔沒了顧忌,帶着皇后安排的人朝含芳殿走去。

此時,蕭天耀已在含芳殿三個半時辰了,而皇后與周貴妃也越發的肯定,含芳殿一定有什麼東西,不然蕭天耀不會一呆就是大半天。

大皇子雖然懷疑這是蕭天耀設下的圈套,但他和皇后、周貴妃一樣,抱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念頭,認爲試探一下不置可否。

萬一,萬一這不是圈套,萬一含芳殿真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要是錯過這一次,他們會後悔一輩子!

大皇子很快就帶人來到了含芳殿外,不同於周貴妃的胡攪蠻纏,大皇子十分有禮數在外面等着,只讓人進去通報一聲,說是有要事求見蕭王爺。

“去,把人帶進來。”蕭天耀坐在含芳殿的偏殿看書,聽到侍衛來報,頭也不擡的道。

不多時,大皇子就隨侍衛進來,一路走來,大皇子雖目不斜視,卻將角角落落都掃了一遍,發現含芳殿雖然破舊,卻異常的乾淨、整潔,可見蕭王爺是早有準備。

“侄兒給王叔請安,王叔千歲。”大皇子進殿,雙手作揖給蕭王行禮。

“坐。”蕭天耀仍舊沒有擡頭,神色淡漠,完全不把大皇子放在眼裡。

大皇子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怠慢,老老實實的在蕭天耀下手坐好:“王叔,皇后娘娘聽聞你在含芳殿呆了近四個時辰,特讓侄兒來問問,可有什麼能幫得上忙嗎?”

皇后陰險,想要推他去承受蕭王叔的怒火,他雖應了,可並不表示他會一個人背,橫豎只要他查到消息就好。

“你能幫什麼?不給本王添亂就行。”蕭天耀一點也不客氣,眼角的餘光掃向放在殿側的沙漏,見沙漏所剩不多,眼中的寒意漸深。

大皇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大皇子面色不變,繼續道:“王叔,這裡是含芳殿,住的都是犯了事的妃子,王叔你在含芳殿一呆就是四個時辰,皇后娘娘擔心您。”

“擔心本王什麼?皇后莫不是以爲,那些女人能傷得了本宮?”蕭天耀當然知道大皇子的意思,可那與他有什麼關係?

“王叔,這是後宮,這裡住的都是父皇的女人,按理說你不能踏入。”大皇子索性把話撕破:“後宮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應該交給皇后娘娘處理。”

“所以呢?”蕭天耀放下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大皇子,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可是,大皇子卻覺得壓力極大,在蕭天耀的注視下,大皇子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站起來道:“王叔,侄兒是奉娘娘的命令,接手含芳殿的事,還請王叔你配合。”

“要趕本王走?”蕭天耀冷哼了一聲,大皇子連連搖頭:“王叔嚴重了,侄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含芳殿的事,王叔你不宜插手。”

“本王非要插手呢?”蕭天耀擡頭,看了大皇子一眼。

大皇子一窒,隨即豁出去的道:“王叔,這是後宮事務,如果王叔非要插手,侄兒只能不客氣了。”

想要皇后和周貴妃出力,他也不能一味的和稀泥,不然皇后與周貴妃絕不會爲他的事出力。

“不客氣?本王今天倒要看看子文你怎麼不客氣。”蕭天耀臉色不變的說道。

“王叔,侄兒得罪了。”大皇子強壓下心中不安,咬牙道:“來……”

可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一道急促的女聲打斷:“蕭天耀,蕭天耀……出事了!快,你快過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第二卷 885失血,先要對方的命

林初九?

她怎麼會在這裡?

大皇子聽到林初九的聲音,當即愣住了,等他反應過來,蕭天耀已從他身邊飛掠而過。

“果然有事!”大皇子眼前一亮,快步跟了上去。

可是他快,侍衛的動作更快,還沒有走兩步就被侍衛攔住了:“殿下,請止步!”

“讓開!”大皇子心急,伸手去推侍衛,卻不想侍衛紋絲不動。

“你……”大皇子的瞳孔猛地放大,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他可不是太子、蕭子安之流,他是在軍中呆過的人,身體素質比一般的士兵都強,不至於推不開一個普通侍衛。

大皇子不信邪,又再試了一次,這一次也是一樣的,任憑他使盡全力,對方也紋絲不動。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蕭王叔今天帶來的侍衛不是普通人;這說明,蕭王叔今天在含芳殿做的事,重要到不能讓外人知曉。

此刻,大皇子顧不得與侍衛糾纏,丟下一句狠話後,轉身就出去了。

皇后給他的人就在外面,只要他確定蕭王叔在含芳殿是真有事,而不是故弄玄虛,隨時就能下令圍了含芳殿。

侍衛看到大皇子快步離去,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將大皇子攔下。

他們就是扣下大皇子也沒有用,外面全是皇后的人,皇后的人不會管大皇子的死活,反倒會藉機生事。

蕭天耀聽到林初九的呼救,以第一時間衝間內室,就看到躺在小牀上一動不動的皇上,還有一臉凝重,手握尖刀,白衣染血的林初九。

這畫面十分有衝擊力,膽子稍小的人都會被嚇住,可蕭天耀卻像是沒事人一般,輕描淡定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大出血,我需要給皇上輸血。”林初九帶着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此刻她看蕭天耀的眼神是複雜的了。

“要本王的血?”蕭天耀絕對是聰明人,林初九一開口他就明白了。

“需要驗一下,我也不敢確定。”反正她的血是不行,不然她寧可抽自己的血,也不會把蕭天耀叫進來。

把蕭天耀叫進來,就等於將自己秘密無聲的說給蕭天耀聽,而她現在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可以,要本王做什麼?”這也就是林初九,要換作任何一個人敢說要他的血,他會先要對方的命。

“你在外間坐下,然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問,至少現在不要問,等我出去我再跟你解釋。”林初九指着外間,示意蕭天耀坐出去。

“本王等着你的解釋。”蕭天耀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初九一眼,退了出去。

林初九苦笑一聲,她就知道逃不掉,可是她沒有辦法,皇上術後大出血要是不及時輸血,她不敢保證皇上能活着出去。

“果然,一切都是命。”雖然她可以選擇,眼睜睜的看着皇上死在手術檯上,可於情於理她都做不到。

她是醫生不是劊子手,她會殺人,也敢殺人,但手術檯是用來救人的,如果她明明能救對方,卻眼睜睜的任一條生命死在手術檯上,她這輩子都會不安,她這輩子也許都不能再握手術刀了。

“罷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有些事早晚要說的。”要她主動跟蕭天耀提起是不可能的,今天這事正好。

騎虎難下,不說也得說。

想開了,林初九忍不住笑了出來。

將染血的手套摘下,林初九重新換了一雙乾淨的手套,這纔拿着驗血、抽血的器械往外走。

外間很小,蕭天耀往椅子上一坐,就佔了三分之二的空間,然後他的一雙長腿還沒有辦法伸展開來。

看到蕭天耀蜷曲着腿坐在那裡,林初九心中的擔憂與不安瞬間消退了。

她一直都知道,蕭天耀不是普通人,在高門大宅、皇宮金殿,他閒適從容,半點不受周身的環境束縛,就好像身處鄉野一樣從容自在。

身處茅屋草房、逼仄小間他平靜淡然,完全不在意周遭惡劣的環境,就好像在皇宮一樣優雅高貴。

這樣的男人,經得起大風大浪,也受的平凡簡單。

這樣的男人,還能被什麼嚇到?

心情平靜了,做事也就更從容了,林初九半跪在蕭天耀身邊,仰頭道:“把左手伸出來,衣袖撩起。”

蕭天耀目光平靜的盯着林初九看了片刻,見她不同於之前的緊張,心中不解,可卻沒有多說,配合的伸出手,主動將衣袖撩起。

有別於時下貴族白皙單薄,蕭天耀的肌膚偏黑,胳膊繃得緊緊的,強勁有力。

“放鬆!”林初九拍了拍蕭天耀的胳膊,示意他放鬆。

一個人身材體的反應是騙不過大夫的,蕭天耀雖然表面一派閒適,可林初九還是知道他在緊張。

想來也是,在這個抽血、輸血沒有被普及的年代,抽血也是一件冒險的事,畢竟失血過多是會死人的。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小間很狹窄,林初九蹲下來後,幾乎是貼在蕭天耀的腿上,兩人靠得極近。

“嗯。”蕭天耀低下頭,看着近乎趴在自己腿上的林初九,眼中閃過一絲極淡極淡的笑意。

他壓根就不擔心有事,他緊張的是林初九趴在他身上,離他太近,他怕自己會生起不合適宜的衝動。

“我先抽一管血,驗一下你的血與皇上的血是不是相符。”一般情況下,親兄弟的血型相符合的概率很高,但是……

蕭天耀與皇上同父不同母,所以她也不敢保證。

“嗯。”察覺林初九離遠了一點,蕭天耀在暗鬆口氣之餘,又有些失落。

難得林初九主動靠近他,可惜時間太短了。

只需要一小管血驗血型,林初九很快就抽好了,用棉籤壓在鍼口上,起身道:“按住,止血。”

“好。”腿邊的溫度瞬間沒了,蕭天耀淡淡開口,壓下心中的失落。

他並不介意林初九多抽一點血,他不是那些無知莽夫,他很清楚失一點血並不會要人命。

然,林初九不知他的心思,拿到血樣後,林初九轉身就回到內室去驗血了……

第二卷 886反擊,閉關自省思過

血型相符!

皇上很幸運與蕭天耀的血型一樣,完全可以用蕭天耀的血,不用她再去找別人。

林初九拿着血袋走到外間,對蜷着長腿坐在那裡的蕭天耀道:“你和皇上的血型一樣,我需要抽兩袋血,行嗎?”

“可以。”蕭天耀看了一下林初九手中的袋子,只有巴掌大小,別說兩袋,就是抽十袋他也不會有事。

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要不是今天動手的人是林初九,他管皇上死活。

橫豎,皇上活着有活着的做法;皇上死了有死人的辦法。

“你坐好,伸出胳膊,衣袖再撩高一點。”林初九看蕭天耀只露出手腕,不得不上前幫忙,如此一來必然少不了身體上的接觸。

林初九握住蕭天耀的胳膊,指腹劃過蕭天耀強勁有力的肌肉,哪怕隔着一層手套,也能感受到他肌膚上的灼熱。有那麼一瞬間,林初九真心覺得外室太小、太悶,害她都喘不過氣了。

怕蕭天耀看到她的失常,林初九不敢擡頭,用了比平時還要快的速度,紮好了針,開始抽血,以至於沒有看到蕭天耀眼中的戲謔。

他不會告訴林初九,他在故意逗弄林初九,想看林初九爲他慌張,手忙腳亂的樣子。

鮮紅的血順着透明的管子流入血袋,林初九燥悶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見蕭天耀的身體繃緊,低聲道:“你放鬆,只抽兩袋血,對你的身體不會有影響。”

“嗯。”蕭天耀低低的應了一聲,尾音拖得極長極長,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華麗韻味。

林初九隻覺得心尖一顫,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好在蕭天耀應了這一聲就沒有其他動作,也沒有再說話,不然她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靜與理智。

很快,兩袋血就輸完了,林初九取下針,替蕭天耀止血後,匆匆交待了兩句便拿着血袋進去了,步伐雖穩,卻比平時快了許多。

這一次,蕭天耀沒有笑她,也沒有故意去逗她,他知道救人如救火的道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打攏林初九。

更何況,他現在就是想要打擾林初九也沒有空。林初九尋他幫忙時,大皇子就在外面,聽到動靜的大皇子怕是有所行動,他要出去阻止大皇子。

看了一眼壓在鍼口頭的棉籤,蕭天耀眼中閃過一抹笑,隨手將沾血的棉籤放在椅子上,蕭天耀放下衣袖,站了起來,略略理了理有些亂的外衣,轉身往外走。

不管是皇后、周貴妃還是大皇子,想尋他的麻煩,就必須要有付出血的代價的自覺。

蕭天耀一出門,在外焦急等候的侍衛就上前道:“王爺,大皇子帶兵圍了含芳殿,說是奉皇后的命令接管含芳殿,限我們一刻鐘內離去。”

“嗯。”仍舊只是應了一聲,這一聲卻淡漠冷傲,簡短的令人害怕,可聽到侍衛耳朵裡卻只覺得安心。

有王爺在,誰也不能踏入含芳殿半步。

殿外,大皇子只命人將含芳殿包圍,並沒有大聲叫鬧,也沒有派人亂闖,看上去給足了蕭天耀面子。

當蕭天耀帶着侍衛出來時,大皇子更是第一時間上前行禮:“王叔!”

蕭天耀沒有搭理他,徑直在殿門口的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的掃了大皇子一眼,冷冷的問道:“子文要本王一刻鐘內離開?”

“王叔,子文是奉命辦事。”這個時候大皇子也不再自稱“侄兒”了。

“皇后的命令?懿旨在哪裡?”蕭天耀問得直接,並不糾纏在大皇子身上。

“皇后娘娘的口喻,”大皇子怕蕭天耀不信,又補了一句:“後宮一應事務皆由皇后拿主意,王叔私自帶兵進入含芳殿,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蕭天耀嗤笑,擡了擡手,身後的侍衛示意,上前一步道:“太子謀逆犯上,履教不改,皇后身爲太子親母,不司管教,一味寵溺,無母儀天下之風犯,難當教養皇子之重責,經內閣商議,七皇子將由德妃教養,皇后娘娘閉宮思過十年,以反省自身!”

“這,這是什麼?”大皇子愣在當場,恨不得是自己聽錯了。

“殿下,這是經內閣起草,攝政王同意的詔令,已落印!”爲了讓大皇子死心,侍衛特意將詔書反過來,讓大皇子看清上面的玉璽印鑑。

“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大皇子感覺自己心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在手裡,憋的他喘不過氣。

“今早商好的事,還來不及對外宣佈,殿下不知實屬正常。”侍衛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叔!”大皇子似受了極大的打擊,不敢置信的看着蕭天耀。

蕭王叔怎麼敢?他怎麼敢下旨斥責皇后?怎麼敢要皇后閉門思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怎麼?子文對內閣和本王的決定有意義?”蕭天耀擡眸,不冷不熱的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猶自不死心的道:“王叔,皇后乃一國之母,只有父皇纔有資格處置皇后。”皇后要倒了,他的事也就不可能辦成了。

“你父皇會同意的。”在皇上知道皇后的所作所爲後,皇上根本不可能容得下皇后。

原本,這道旨意是準備留在皇上不行了再拿出來的,可偏偏皇后找死,他就只好幫皇上把皇后處理了。

“父皇他昏迷不醒,怎麼可能同意?”大皇子悄悄的給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先把這裡的情況報給皇后知曉,好讓皇后提前做準備。

“本王說你父皇會同意,他就會同意。”蕭天耀一點也不介意,在外顯示自己的囂張,察覺到大皇子的動作,蕭天耀不屑的冷笑:“子文,本王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帶人封了鸞鳳殿,本王當作今天什麼也沒有發生。”

反之,這筆賬他一定會跟蕭子文清算。

他蕭天耀可不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什麼阿貓阿狗也敢找他麻煩,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第二卷 887蠢貨,那是因爲……

蕭天耀說是給大皇子機會,實則是斷大皇子的退路,大皇子要選擇帶兵去圍鳳鸞殿,不說他跟皇后的結盟成不了,事後皇后不報復他就是好的。

可他要是拒絕,蕭天耀絕不會放過他。

“王叔,這事……”大皇子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悔呀,後悔呀。

他真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明明都打算走了,怎麼還摻和到這些事裡來了,把自己弄到兩難的境地。

蕭天耀眼皮也不擡的說道:“本王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後本王替你決定。”

他的話一落下,就有侍衛點了一支香放在一旁。

看着香一點一點燃燒,大皇子腦門上的汗更多了,心也越發的亂了。

他很清楚蕭王叔的手段,如果他今天反水去圍了鳳鸞殿,蕭王叔也只是當今天的事不曾發發生,一樣不會給他封地,讓他帶兵離京,他依舊還是在窩在京城的一個小王爺。

可反之,他要不按蕭王叔說的辦,蕭王叔絕對不會放地過他,別說封王帶兵離京,就是能活着離京都是一個問題。

當然,這個前提是蕭王叔鬥倒了皇后;要是最後獲勝的是皇后,他今天幫了皇后自然是有好處的,反之按蕭王叔的要求圍了鳳鸞殿,依皇后的脾氣,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這事,不管他怎麼做決定最後都是豪賭,可對比他能獲得的東西,他下的賭注太大了,他不想賭。

“蕭王叔,侄兒也是奉命辦事,王叔您能放過侄兒嗎?”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讓他就這麼出宮嗎?

蕭天耀似笑非笑的看着大皇子:“你覺得,有人打了本王的臉,本王能放過他嗎?”

大皇子帶來圍含芳殿就是打他的臉,別說現今他大權在握,就是當年他處處被皇上打壓,也不會輕饒大皇子。

他蕭天耀的臉面不是那麼好踩的。

“王叔,侄兒給您登門道歉。”就此離去,只是斷了與皇后的盟約,可要帶兵圍了鳳鸞殿,就是把皇后得罪死了。

好吧,他心底已經認定皇后今天鬥不過蕭王叔,只是擔心日後皇后東山再起報復他。

皇后手上有多少勢力他並不知曉,但看皇后能與蕭王叔合作,就可以推斷出皇后手中的勢力不小,他還是謹慎些的好,免得最後成了皇后出氣的對象。

皇后奈何不了蕭王叔,可要折騰他卻不成問題。

“你覺得,本王稀罕這些虛名?”依舊是不答反問,語氣不輕不重,可卻把大皇子急着滿頭流汗。

看了一眼,燒得只剩一半的香,大皇子再次作揖,恭敬的道:“王叔,侄兒一時糊塗,肯定王叔高擡貴手。”貪心果然要不得,要不是貪圖皇后給的好處,他也不會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

“本王知道你糊塗,現在給你一個改正的機會。”至於大皇子能不能抓住機會,他就不管了。

他又不是聖人,沒有普渡衆生的責任。

“王叔……”大皇子真得要哭出來了,要不是四周人太多,他真得想要跪下來求蕭王叔放過。

“好了,本王不想聽那些廢話,你不能決定本王就替你決定。”蕭天耀一臉不耐的看着大皇子,見大皇子急着不行,不由得搖頭:“虧你還是領兵的人,這點決斷都沒有,如何帶兵上戰場?如何指揮千軍萬馬?”

爲帥者,最忌猶豫不決,更忌諱什麼好處都想要。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便宜事了,哪能事事盡如人意。

有得必有失,得到什麼必然也會要失去什麼,執着於兩全其美不過是累人累己,最後指不定一場空。

“我,我……”被蕭天耀一訓斥,大皇子急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要解釋,可事實擺在面前,他怎麼解釋也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蕭天耀沒有搭理大皇子,眼眸半眯,神情淡然。

“王叔……”大皇子眼巴巴的看着蕭天耀,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蕭天耀根本不理會他,直到……

“王爺,一柱香的時間到了。”侍衛在一旁小聲的提醒。

“王叔,侄兒……”拖到最後,大皇子終於下決定了,可蕭天耀已經不肯給他機會了:“把大皇子送回文王府。”

由精兵送回去,明顯就是犯事了。

“王叔,侄兒……沒有犯錯。”事已至此,大皇子只能咬牙硬扛。

他不能在得罪蕭天耀後,又得罪皇后與周王。

“知道本王是你王叔就好。”身爲長輩,他要教訓一個晚輩子侄,誰敢挑錯?

“王叔,你這是蠻不講理。”大皇子氣極:“我不服。”

“哼……”蕭天耀笑的嘲諷:“跟本王講理?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了?”講理?他們這種人會跟人講理嗎?

理是什麼?

在拳頭比不過人的時候,理是好東西。可在拳頭比人大的時候,他要講什麼理?

“王叔,你……”自知求饒無用,大皇子咬牙想命身後的人動手,可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蕭天耀道:“本王要是你就不會動,你覺得這區區百人能拿本王怎麼樣?子文,看在你叫本王一句王叔的份上,本王給你一個忠告:跟人合作要看清對手,別看到有好處就跳進來,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能拿到好處。”

他真得很想敲開蕭子文的腦袋看看,他哪來的膽子敢帶兵圍他?

就憑猜測他在含芳殿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就算蕭子文他拿了證據,證明他確實做了不可告人的事又如何?

蕭子文是能拿下他,還是有本事收攏他手上的實力?

蕭子文是有多天真,纔會認爲憑他帶來的人就可以拿下他?

別說這百餘來人,就是皇宮所有的禁軍、京城所有的兵力也拿不下他,別忘了他在城外有二十多萬金吾衛。

“成王敗寇,王叔棋高一着,侄兒輸了便是輸了,王叔何必挖苦侄兒。”大皇子心有不甘。

如果不是蕭天耀突然拿出詔書,他也不至於會敗。

“蠢貨!”蕭天耀失望的搖頭:“你怎麼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爲什麼皇后要許下一堆承諾讓你出面,而不是讓子安或者七皇子出面。”

“當然是因爲……”

第二卷 888連襟,可怕的想法

因爲什麼?

因爲他有所求,因爲他手上有兵,因爲他出面子安和小七不會受牽連,因爲……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好用,有利用的價值,又不需要爲他考慮後果。

“王叔,事已至此,侄兒再說亦無意,侄兒所求不過是全身而退,王叔不肯成全,我只能自尋出路。”如果不是蕭王叔不肯放他一馬,不肯讓他離開,他又何至於冒險?

這一切都是蕭王逼他的!

“如若你贏了,本王處在你的位置,你會放本王全身而退嗎?”蕭天耀搖搖頭,眼中飛快的滑過一抹失望。

他一直都知道蕭子文在宮裡不容易,不然也不會跟他一樣去軍中,從最底層的小兵做起。

他也一直想放子文一馬,奈何有些人就有作死自己的本事。

“王叔,你手上可是有近三十萬金吾衛,誰都不可能放你離開。”他當然後也是不會的。

“三十萬與三萬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兵嗎?”蕭子文贏了,不會放他帶兵離開,他又怎麼可能放蕭子文帶兵離開?

皇后會同意,那是因爲現在權柄不在皇后手中,蕭子文帶不帶兵離開京城,對皇后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日後,一旦皇后一脈掌了權柄,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手握兵權的蕭子文。

“當然不一樣,我手上這點兵只爲了自保,他們成不了氣候。”蕭子文依舊堅定自己沒有錯,他沒有母族可以依靠,沒有人爲他打算,他留點兵在手上有錯嗎?

“本王信你,你自己也不信。”蕭天耀看着還在那死鴨子嘴硬的蕭子文,頓時失去了說話的興致:“罷了,本王懶得與你多言,回你的王府好好思過。”果然,跟蠢人說話就是費腦子,他還是願意跟聰明人打交道。

“侄兒領命。”這一次蕭子文沒有再求情,亦沒有憤怒。

他不是真蠢,他只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小心思被蕭王叔看透了。

沒錯,他從來沒有死心。他確實是被蕭王叔的雷霆手段嚇着了,可他並沒有放棄奪位的念頭。

甚至在看到蕭王叔言笑間排除異己、打壓羣臣,獨掌大權後,更加渴望取代蕭王叔,成爲最高無尚的存在。

只可惜,他終究是棋差一着,只能羨慕的看着蕭王叔獨掌權柄。

大皇子被押走後,他帶來的侍衛並沒有離開,他們並不是大皇子的人,他們只忠於皇后,這個時候他們不能走,也不會走。

“至於你們?是要本王的人動手,還是投降?”蕭天耀隨意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道。

對於一個動輒指揮十幾萬兵馬的大元帥來說,這百來人真的不夠看,別說出手,他連指揮的**都沒有。

“蕭王爺,你禍亂後宮,指鹿爲馬,我等誓死保衛皇后娘娘,保護七殿下。”皇后的人不肯走,自然爲自己的行爲找理由。

“禍亂後宮?指鹿爲馬?”蕭天耀笑了一聲,一臉輕蔑了:“動手,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指鹿爲馬。”

至於禍亂後宮?

搶奪別人的孩子,害死皇子親母算不算禍亂後宮?

皇后這些年在後宮,做的齷齪事還少嗎?

她不會天真的以爲,她做的事都沒有人知道吧?

“是!”侍衛得令,立刻持槍上前,皇后的人也不甘勢弱,他們從比侍衛多,自以爲仗着人多的優勢,可以將蕭天耀一派的氣焰壓下,卻不想交手不過一刻鐘,就被對方壓着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些人明明不是金吾衛,怎麼一個個以一敵三,甚至敵五還這麼勇猛?

“蠢貨。”一侍衛實在看不怪皇后的人的蠢樣,好心的說了一句:“金吾衛在戰場上能以一敵十,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我們家王爺身邊的護衛,會金吾衛差吧?”

能成爲蕭王侍衛的人,每一個放在戰場上都比金吾衛強。蕭王能練出一隻近三十萬人的金吾衛,又怎麼可能訓練不出一隻不到百人的精銳護衛?

“你們……”是他們大意輕敵了,以爲仗着人多就能壓住蕭王的氣焰,卻不想最終確是被人壓着打。

就在皇后的人氣憤不已時,蕭天耀又開口了:“不必留活口,本王不需要證人。”他不是指鹿爲馬嗎?他需要什麼證人。

“蕭王爺,你別太過分,我們怎麼說也是……”後面的話,那人沒有說出來,就被殺了。

“我跟你們拼了!”鮮紅的血刺激了皇后的人,這羣人瞬間鬥志高昂,一個個紅了眼。

可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任憑他們怎麼拼命也無用,兩刻鐘後,侍衛順利收割所有的人頭。

“王爺,人都死了!”死了,就沒有對證,他們說對方犯了什麼錯,就犯了什麼錯。

“嗯,把地衝乾淨,帶着詔令去鸞鳳殿。”蕭天耀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摺子,轉身往裡走。

皇后不是喜歡讓人圍殿嗎?

他成全她!

待到蕭天耀步入含芳殿,侍衛便捧着詔書,帶着手下的兵浩浩蕩蕩的朝鸞鳳殿走去了。

蕭天耀此舉並沒有隱瞞任何人,周貴妃一直注意着含芳殿的動向,聽到消息嚇得跌坐在椅子上:“好險,好險聽了子安的話,不然……不然,閉宮反省的就是本宮了。”

蕭王果然狠辣,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皇后禁足了,任憑皇后再大的本事也蹦不出後宮這片天地。

沒有皇后在外支持,七皇子一個孩子能成什麼氣候?

“皇后這一脈算是徹底的廢了。”周貴妃說這話時,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太子廢了,皇后和七皇子也廢了,蕭天耀擺明了沒有稱帝的想法,她的兒子是不是可以稱帝了?

周貴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個理,眼前一亮的道:“聽說林相最近與蕭王走得很近,你說……我讓子安納林家二小姐爲側妃,是不是就與蕭王綁到一條船上了?”

“娘娘,這事……還是跟三殿下商量吧。”服侍周貴妃的大宮女,聽到周貴妃頭腦一熱的想法,差點嚇得跪下了。

娘娘,讓三殿下跟蕭王成爲王連襟,這麼可怕的想法,你到底哪來的?

滿京城誰不知蕭王叔有多厭惡林相一家,娘娘你這麼做真不是把三殿下推進火坑嗎?

第二卷 889太平,如何看得出手段

先不說周貴妃的想法切不切實際,單說皇后收到消息,氣得差點背過氣了。

“蕭天耀,你,你欺人太甚!”皇后猛地坐起來,面容扭曲,雙手緊緊的抓着被角,才勉強剋制住殺人的怒火。

“娘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向穩重的老嬤嬤,這個時候也慌了。

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時代,詔令一下,任憑她們娘娘有翻天的本事,也翻不出這小小的鸞鳳殿。

“蕭王已經出招了,本宮要不接招怎麼對得起他!”皇后咬牙切齒的道。

“娘娘?”老嬤嬤有不好的預感。

“東文太平了這麼久,也該來點天災**了。”皇后陰沉着臉,透着一股殺氣,老嬤嬤抖了一下,穩定心神後才道:“娘娘,您是要……”

皇后略一想便道:“讓南方的人……”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小太監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娘娘,出大事,出大事!”

“慌什麼慌?有什麼事了好好說。”皇后心中一凜,可面上卻是一副沉穩的樣子。

她馬上就要閉宮反省,這個時候她要是不表現的震定一些,底下的人定會亂。

“娘娘,新安江突然決堤,把帝國使團的人衝散了,據天藏閣傳來的消息,混在使團中的小皇子失蹤了!”說到最後,小太監已經哭了出來。

他們都是皇后的心腹,十分清楚帝國使團的到來代表什麼。

“什麼?新安江決堤?好好的怎麼會決堤?”皇后如遭雷擊,呆坐在牀上,隨即哈哈大笑:“使團的人到了東文,蕭天耀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低估了,是我低估了他。”

她一直以爲蕭天耀的勢力在京城,沒想到在外面蕭天耀的勢力也不小,不僅這麼快就知道了使團到來的消息,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擾了使團的路。

“連天藏閣都敢動,蕭王怎麼可能只有一張底牌,是我失算了!”帝國小皇子失蹤,使團一時半刻便無法趕到京城,蕭王還能繼續囂張。

“娘娘,事情也許沒有你我想的那麼糟。帝國小皇子失蹤,使團的行蹤無需要再隱瞞,使團的人可以直接說出來意,同樣能壓下蕭王的氣焰。”老嬤嬤這個時候反倒冷靜下來了。

“你知道使團的人爲何隱瞞行蹤?”皇后看着老嬤嬤,眼中滿是悲涼:“不是他們願意的,而是帝國幾位皇子之間博弈的結果。天藏閣說動了帝國動蕭天耀,可也有人想保他。帝國的使團此次前來是來帶蕭天耀去帝國問話,並不是治罪。”

如果帝國使團是來治蕭天耀的罪的,那麼使團的人完全不需要隱瞞,直接高調宣佈就好了。

可偏偏,使團的人並沒有那麼大的權利,他們是客客氣氣來請蕭王去帝國問話,至於結果現在還不好說。

這樣的情況下,事先暴出使團來帶蕭王走的消息,不僅沒有多大的效果,反倒給了蕭天耀做好準備的機會。

他們原本的用意是,使團突然到京城,什麼也不說把蕭天耀帶走,讓蕭天耀沒有個準備,也沒有安撫底下人時間。

如此一來,皇后一派的人就能趁機搶奪蕭王手上的資源,可不想……

眼見就要到京城了,卻出了這樣的事。

“這絕不是意外!”想到自己剛剛的想法,皇后越發的肯定新安江決堤是人爲了。

“蕭王這是警告我們嗎?”老嬤嬤心有餘悸。

蕭王一連出手,不就是在告訴皇后娘娘,他們與天藏影月做的事,他都知曉了。

“管他是警告還是出招,既然蕭王動手了,我們也就不用客氣。新安江不是已經決堤了嗎?那就讓長江的分流都決堤好了。”皇后眼也不眨的說道。

老嬤嬤頓時驚住:“娘娘,長江分流決堤,住在附近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呀。”

這可不比新安江決堤,新安江附近住家極少,只有良田,毀也就是今年的收成。

“那又如何?”顯然,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可老嬤嬤還是忍不住勸說:“娘娘,長江分流太廣,影響太大,一旦決堤,數十萬百姓必將流離失所,到時候……東文怕是不穩了。”

到時候百姓食不果腹、依不遍體,必然會引起大亂。

“不過數十萬百姓鬧事罷了,我東文的鐵騎還踏不平區區流民?”皇后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的。

普通百姓罷了,敢鬧事殺了便是。

“娘娘,如此一來……他日七殿下登位,接手的也是一個爛攤子。”老嬤嬤不是皇后,她未進宮前只是普通的農家女,她吃過苦,也知道外頭百姓的苦。

長江分流一決堤,多少人得賣兒賣女呀!

“如若是太平盛世,怎能顯出我兒的聖明。此事,我意已決,不可再勸。”皇后娘娘態度堅決,完全不給人說不的機會。

老嬤嬤見狀,雖有千言萬語,也只得化爲一句:“老奴這就是去辦。”哪怕是喪盡天良,她也要辦這事辦好。

“去吧!”皇后娘娘閉上眼,臉色稍好了幾許。

老嬤嬤離開沒有多久,侍衛就帶着詔書將鸞鳳殿給封了,皇后娘娘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多問。

倒是七皇子收到消息匆匆趕來,見鸞鳳殿被封,他要去德妃那裡,又哭又鬧,完全不復平日的沉穩。

殿內,皇后娘娘聽到聲響,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七皇子哭鬧。

她的兒子長大了,是時候讓他獨自面對一切了!

鸞鳳殿外發生的一切,蕭天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皇后得用的老嬤嬤在鸞鳳殿被封前就悄悄出去了。

不過,蕭天耀並沒有把人追回來的意思,只是讓人繼續盯着,最後能順着她找出皇后的據點。

皇后手中的勢力太大,且背後關係錯綜複雜,就是他也弄不清楚皇后到底有多少人,是以這些日子他纔會任由皇后蹦噠。

此次,要不是皇后咄咄逼人,他也不會拿出詔書,把皇后關起來。

不然,把皇后逼得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可就不美了……

第二卷 890便宜,實際的好處

有了蕭天耀提供的血,再加上林初九救治得當了,皇上的情況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不過保險起見,林初九多觀察了一個時辰,同時也把術後護理的要求寫了出來。

再三確定皇上沒有問題,林初九才讓人去能知蕭天耀,把皇上秘密送回去。

щщщ ●тт kán ●℃ O

“皇上已經沒有大礙了,六個時辰內就會醒過來。這是我寫的注意事項,你讓人按上面的要求做就行了,不一定非要秦太醫盯着。”林初九知道蕭天耀會讓秦太醫一直照顧皇上,是因爲秦太醫的醫術夠好,同時一個太醫也沒有多少實權,留與不留並不會影響大局。

可是,林初九自己作爲大夫,她很清楚一個醫術好的大夫,能有多大的能耐。遠的不說,就說前不久橫生的墨神醫。

要不是他當年犯的事被爆了出來,得罪了孟家,哪怕是蕭天耀也不一定能扳倒他。

“嗯。”蕭天耀快速掃了一眼,便遞給了身後的人:“安排好。”

“是,王爺。”侍衛接過,小心的收好,生怕掉了或者污了。

蕭天耀看了看林初九疲倦的臉色,說道:“時辰不早了,回吧。”話落,就握住了林初九的手。

林初九愣了一下,想要抽出來,可卻掙不開蕭天耀的鉗制,只得道:“我的手很髒。”手術過後,也只是用清水洗了三遍,還沒有消毒呢。

“哦。”蕭天耀應了一聲,表示知道,可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林初九無法,只得任蕭天耀接下着走。

兩人毫不避諱,相攜出宮,周貴妃得到消息,嘴巴好半天都好不攏:“蕭王到底在做什麼?林初九什麼進的含芳殿?”

有林初九在,誰還能說蕭王與後宮女子有染?

偷情還帶自己的夫人,這話說出去誰也不會信。

蕭王與林初九離開含芳殿不久,刑部的人從含芳殿擡了一具屍體跟着出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蕭王在含芳殿查案?他爲什麼不早說?”周貴妃覺得自己完全懵了,她完全不明白蕭天耀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如果是查案的話,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幹嘛非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

周貴妃想不明白,只能把疑問壓在心頭,等到晚上蕭子安回宮,尋問蕭子安。

蕭子安不愧爲是看得最明白的人,周貴妃把事情一說,他就猜了個**不離十。

“蕭王在含芳殿恐怕是另有所圖,刑部的人出現只是爲了掩飾他的真正用途。當然,也不排除蕭王故開玄虛,引皇后上勾。”

明明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事,卻故意遮掩,可偏偏又不完全遮住,特意露出一角,好引人上勾,博一把。

這不,不僅僅是皇后,就是周貴妃與大皇子,也在這場“博一把”中輸得慘烈。

“陰險,蕭王實在是太陰險了。”周貴妃聽完蕭子安的分析,又驚又怒,同時又忍不住暗自慶幸,她聽了子安的話,沒有像皇后和大皇子一樣,被蕭王削得臉面全無。

蕭天耀與林初九一同回府,本該各自回自己的住處,可林初九卻叫住了蕭天耀,讓他跟她一起回去洗手,最後沐浴更衣。

蕭天耀本想說,他回自己的院子也可以沐浴更衣,但是……林初九盛情邀請,他怎麼能拒絕,傷了妻子的臉面呢?

於是,兩人相攜回了林初九的院子,管事機警的讓人把蕭天耀的衣服送來了,還不止一套,美其名曰不知王爺要穿哪套。

林初九看着面前顏色相近,款式相近的衣服,嘴角微抽,扭頭看向蕭天耀:“王爺,你要穿哪套?”

“你決定就好。”對於穿着,蕭天耀從來不在乎。

“那就這套吧。”林初九也懶得繼續問,隨意指了一套,蕭天耀點頭表示可以,他一向不在意這種東西。

“王妃,不知其他的衣服要放在哪裡?可否要單獨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管事打蛇隨棍上,腆着臉道。

“放哪裡?哪拿來的放哪去。”林初九裝傻,拒不接管事的話。

蕭天耀都已經住進她的院子了,要是再把衣服拿過來,以後他們的住處還分你我嗎?

“這,這……王爺裝衣服的櫃子被蟲蛀了,一時半刻尋不到合適的箱子。”管事一臉小心的看着林初九,生怕林初九不滿。

蕭天耀聽到管事的話,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着遠處。

他手底下的人還真是蠢!

就不能好好用用腦子,想一個靠譜的理由嗎?

這話說出來他都不信,更不用提林初九了。

管事見林初九沒有開口,又忙不迭的補了一句:“王妃要是不信,小人可以把衣箱擡上來。”

他說的是真的,絕對不是臨時想的理由。

林初九看了看管事,又看了看蕭天耀,確定兩人沒有事先串通後,猶豫一下,閉上眼道:“瑪瑙,收拾一間屋子,把王爺的衣服放好。”放就放吧,反正她拒絕的了蕭天耀的衣服,也拒絕不了蕭天耀的人。

蕭天耀神情不變,可眼眸卻倏的一亮,整個人好似鮮活了起來。

“是,王妃。”管事長長的鬆了口氣,好似怕林初九下一秒就會反悔一樣,飛快的退了出去,催促瑪瑙去收拾屋子。

屋內的下人一瞬間全走了,只餘蕭天耀與林初九在。蕭天耀走了兩步,從身後抱住林初九,林初九身子一僵,卻沒有掙扎。

蕭天耀將下顎抵在林初九的肩膀上,閉上眼道:“初九,今天,本王很高興。”

林初九終於有軟化的跡象。

“少得意,我只是在下人面前給你面子。”林初九脣角微揚,可嘴上卻說得刻薄。

其實,兩人像鬥雞一樣的日子着實無趣,如果退一步能過得舒心,她退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不過……

只此一次!

蕭天耀要是再不信她,再負她,哪怕兩人不能和離,一輩子要綁在一起,她也不會退讓。她寧可像刺蝟一樣把蕭天耀和自己扎的鮮血淋漓,也不委曲求全。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蕭天耀並不拆穿林初九的話,林初九有多彆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讓林初九在嘴上佔點便宜,反正他只要有實際的好處就行……

第二卷 891格局,還政不等於還錢

爲了尋找出皇后的背後勢力,流白在應對援軍的同時,不忘花精力緊盯皇后身邊的老嬤嬤,而很快流白就有了發現。

顧不得手邊還有一大堆事沒有做完,流白收到消息後,當天夜裡就打馬回程,半夜三更跑到蕭王府,要求見蕭天耀。

蕭天耀一向是個工作狂,每每不工作到三更半夜都不會收息,流白以往沒少在這個點找他,大部分的時間蕭天耀都沒有休息,偶爾碰到他休息了,蕭天耀也會不厭其煩的起來。

政務重要,而且流白會在這個時候工他,必然不是小事!

事實也是如此,流白會在半夜三更找蕭天耀,無不是大事,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

這一次,蕭天耀卻十分不高興,不僅讓流白等了兩刻鐘,進來的時候更是黑着臉。

“流白,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本王剁了你!

後面的話蕭天耀沒有說,但箇中意思卻表明了。

“王爺?你,你沒事吧?”流白愣住了,不解的看着蕭天耀。

他最近沒有犯錯,更沒有做錯事呀?王爺這是怎麼了?

蕭天耀沒有理會他,徑直在椅子上坐下,冷着臉道:“快說什麼事?”流白到底有沒有腦子?半夜三更跑來找他,不知道會擾人清夢嗎?

“是,是查到皇后的動向了。”流白被蕭天耀嚇了一跳,急忙道。

“說。”蕭天耀滿是不耐,語氣急躁。

流白雖不知原由,可也知蕭天耀不高興,飛快的道:“皇后的人好像在打長江支流的主意,我們的探子查到了消息,他們正準備將消息傳出去,讓各地的人動手。”

“打長江支流的主意?皇后想做什麼?”不會是他的那樣吧?

“放堤,淹屋、淹田。”流白肯定的蕭天耀的猜測。

“製造亂世?皇后好本事。”蕭天耀一聽就知道皇后的打算。

不得不說,皇后確實是個狠人,有膽識、有魄力,但還是那句話,格局不夠大,只盯着眼前的小利益。

“這是一個機會,皇后要聯繫各地的人,我們可以順藤摸瓜,一舉揪出皇后在各地的探子。”流白當然也知皇后的打算,不過他看到的又是另一面。

“順藤摸瓜?你要讓皇后的人得手?”不出手,怎麼能找到他們?

“嗯!”流白毫不遲疑的點頭。

這是一個機會,也有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皇后的勢力分佈的太廣太雜,他們根本沒有辦法一一清除。

“你考慮過長江流域的百姓嗎?”流白此舉不失爲一個好法子,但太傷天理了。

“這事並不是我們做的。”傷害那些百姓的人不是他們。

“你想過後果嗎?”長江支流處處決堤,災民遍地,東文必將大亂。

“聖上失德,天降懲罰,而且災亂時期我們在中央帝國,等我們從中央帝國回來,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此乃一石二鳥之計,不僅能找出皇后的大半勢力,還能拖住皇上,讓皇上無心做旁的事。

“效果雖好,但是……不行!”蕭天耀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流白不解:“爲什麼不行?此舉對我們百一利而無一害。”

“本王說不行就不行,立刻截住他們的消息,殺了傳消息的人。”支流決堤好處雖多,可太傷天理了,他雖殺人不眨眼,可從不傷及無辜百姓。

這是原則。

“王爺,你這是婦人之仁。”流白不贊同的道。

“你說是便是,按本王的命令辦即可。”蕭天耀不容拒絕的說道。

流白也確實不敢拒絕,但仍舊不忘補一句:“王爺,錯過這個機會,我們要找出皇后的人就更難了。”

“無妨。”要尋出皇后在各地的據點,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時。

流白無奈,只得嘆息。

“王爺,新安江傳來消息,帝國的小皇子被影月樓的人救了,影月樓的人正安排他秘密前來京城,不日將會到達。”這也是一件急事。

要是影月樓的人將小皇子送來了,他們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蕭天耀沉吟片刻,說道:“明日本王便會下旨剿匪。”

“這辦法好極。”流白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再也沒有比光明正大的剿匪來得好了。

“還有別的事嗎?”蕭天耀不耐煩的問道。

流白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沒事了。”

“沒事就滾,以後除非天塌下來,不然晚上不要來找本王。”蕭天耀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如同一陣風從流白身邊走過,留下流白站在原地一臉不解:“爲什麼呀?怎麼突然晚上不能來了?”

流白不解,可書房除了他再無旁人,也無人爲他解答……

蕭天耀打發了流白後,立刻回到後院,到了門口悄悄放輕了腳步,輕輕推門而入。

“回來了。”牀上的人兒含含糊糊的道,看不到表情,可光聽聲音也知她這會定是睡眼惺忪,一副要醒不醒的樣子。

“嗯。回來了。”蕭天耀走到屏風後,將外衣脫下,又擦了擦手,這才走到牀邊,躺下,從身後抱住林初九。

半睡半醒間的林初九沒有拒絕,但也沒有配合,只是任蕭天耀抱着,並沒有往他懷裡靠。

“流白來找我,說是皇后動用了她在暗處的人,要淹了長江流域,我讓人阻止了。”蕭天耀習慣了,什麼事跟林初九說一聲,不爲聽她的意見,只是兩人說說話。

因爲,他不知道除了公事外,他還能跟林初九說什麼?

“皇后還真是……不怕死。”林初九打了一個哈欠,嘀咕了一句:“皇后是日子過得太好了,不知百姓疾苦。”她不知長江流域被淹,多少人會沒命?也不知沒了生路的百姓,會有多可怕?

“皇后被逼急了,便想用不尋常的手段,好拉本王下來。”如果他執政期間,出現這麼大的天災,必然會引起民憤,失去民心。

皇后的算盤打得極好,就是……心太狠了一些。

“確實是好辦法,可惜時機不對,真要讓她成功了,倒黴的也是皇上。”蕭天耀醫好皇上的病,就是要還政於皇上、。

當然,還政並不表示還權,皇上就算重新執政,也只是做一個擺設罷了,他手上的權利有限……

作者有話說:順了順大綱,後面會加快節奏。

第二卷 892倒戈,平地起驚雷

皇后雖然奉旨閉宮自省,可並不是她與外界隔絕了。,雖說不像之前那麼自由,可外面的消息還是能傳進來,只是比之前麻煩了一些。

三天後,任務失敗的消息傳到了皇后手裡!

皇后沉默了半晌,什麼話也沒有說。

五天後,皇上清醒的消息,傳進了鸞鳳殿,皇后臉色大變:“不,不可能,本宮問過所有大夫,皇上不可能醒來,皇上怎麼可能醒來!”

皇上醒了,她還是那個不受寵的皇后,不管做什麼都要受制於皇后。

“是誰?是誰救了他?秦太醫嗎?那個老東西答應了本宮不會盡力,他居然敢,他居然敢!”皇后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沒錯,秦太醫雖是皇上的心腹,可在皇上昏死後倒向了皇后。當然,秦太醫並沒有傷害皇上,他只是不作爲,放任皇上慢慢等死,沒有冒險去救皇上。

“回娘娘的話,依奴婢打探到的消息,那天蕭王讓人圍着含芳殿,就是爲了救治皇上。”小太監低下頭,小心翼翼的道。

自從娘娘奉旨閉宮自省後,整個人就變得異常暴躁,十分可怕。

“原來是在含芳殿?蕭天耀可真是有本事,連本宮都瞞了。”皇后此刻後悔的在滴血,恨自己當時太謹慎,沒有帶人強搶含芳殿。

要是那時強闖了含芳殿,不僅可以阻止蕭天耀救人,還能給蕭天耀冠一個弒君的罪名。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而這還不是最讓皇后氣憤的,最讓皇后氣憤的是蕭天耀居然出手救皇上,他是不是瘋了?

剛醒來的皇上,得知是蕭天耀安排林初九救了他,和皇后的反應一樣。

“天耀他瘋了嗎?”整個東文都在蕭天耀的手裡,只要他一死,蕭天耀就能以皇太弟的名義登基,他爲什麼要救他?

秦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道:“臣也問過蕭王爺,蕭王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東文的皇位。”

“哈哈哈,不想要東文的皇位?誰信!他要是不想要東文的皇位,就該早早的把兵權交上來,朕還會殺一個無兵無權的逍遙王爺不成?”要不是蕭天耀權勢日益加重,名聲越來越響,他也不會對蕭天耀出手。

真當他堂堂帝王,願意與他國勾結陷害自己的將領、皇弟嗎?

秦太醫低頭不語,見皇上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這纔出言提醒道:“聖上,您剛剛醒來,暫時不宜勞累,你還需要以靜養爲主。”

“朕已經睡夠了,不需要再靜養。”睡了數月終於醒來,皇上恨不得立刻就把權柄奪回來,哪裡還可能靜養。

一想到蕭天耀成了攝政王,手上握着東文的政權,他就靜不下來!

“去,把林相、右相,太傅和六部尚書宣進宮,朕有話要問他們。”蕭天耀掌權多時,也不知外面是什麼情況,他現在迫切的需要了解外面的情況。

“這,這……”秦太醫一臉爲難。

皇上還以爲,江山還是原來的江山?

他的臣子還是原來的臣子嗎?

雖說蕭王沒有動這些人,可這些人是絕不會再向着皇上了,就算他們倒向皇上,恐怕皇上也不會相信他們。

“怎麼,他們敢不抗旨?”皇上自然事情和原來不一樣,可只要他是皇帝,他就有資格召見他的臣子。

“聖上,當時是右相親自帶着文武百官,去城外請蕭王爺攝政的,林相前些日子頻繁出入蕭王府,近來又頻頻幫助蕭王打壓政敵,十分得蕭王看重。”秦太醫說完,緊張的看着皇上。

他怕,怕皇上一怒之下又氣暈了過去。

卻不想,皇上今天十分冷靜:“無妨,你儘管宣旨便是。”早就料到的事,皇上雖然孫滿可也不至於憤怒。

他從來都知道,收買人心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他昏迷不醒,給不了手下人利益,那些人會倒戈再正常不過。

不過,現在他醒了!

曾經背叛他的人,日後他會一一清算!

隨着秦太醫外出宣旨,皇上醒來的消息便不是秘密,不僅得到了旨意的大人們知曉了,京城稍有點人脈的人家都知曉了。

“皇上醒了,這可如何是好?”一衆牆頭草大臣簡直有撞牆的衝動。

他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跟着蕭王,爲蕭王賣命,皇上怎麼就醒來了?

“皇上醒了?醒的還真是時候!”右相是隻老狐狸,新安江的事能瞞得了別人,瞞不了耳目衆多的世家之首右家。

“蕭王每步棋都走得精妙至極,別人家我們管不着,我們右家還是要緊跟蕭王的步伐纔好。”右相一臉平淡的整了整衣冠,並不將皇上的宣召當回事。

他們右家,一向只忠於東文朝廷,在皇上昏迷不醒、各皇子爭權,把朝廷弄得烏煙瘴氣之際,請蕭王進京攝政,他做的沒有錯!

至於私心?

這世間誰沒有私心,皇上也有私心,皇上要是沒有私心,東文的局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和右相相反,林相聽到這個消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跟着蕭王一條路走到黑,皇上卻醒了!

“皇上怎麼就醒了呢?皇上怎麼能醒呢?”有那麼一瞬間,林相真得很想自殺。

他知道,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而依蕭王的心性,蕭王會重用他但卻不會幫他。

他死定了!

如果自殺的話,也許還能保住家人。

可是,在舉刀對準自己的那一刻,林相怎麼也下不手。

“啪……”刀落在地上,林相癱坐在椅子上,一瞬間像是老了數十歲。

不管右相與林相怎麼想,皇上還是皇上,哪怕他只掛着一個名,皇上召見,他們就是再不願意也得乖乖進宮。

林相與右相在宮門口遇上,和右相的從容淡定不同,林相面色死灰,見到右相也敢像往日那樣走在右相前頭,而是恭敬的給右相讓路。

右相什麼也沒有說,林相給他讓路,他也不得意了,和往常一樣不疾不徐的走着,渾身都透着一股大將之風。

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右相,林相終於明白他和右相之間的差距,不是一個官職,也不是一個位置能填攏的。

他和右相差太多太多,所以右家纔是世家之首,而他林個很快就會成爲過去式……

第二卷 893安排,不要也得要

皇上醒來後,行事比之前更有章法,雖召集了左、右相和六部尚書問話,但卻也只是問問朝堂上的情況,並沒有責怪他們或者流露出奪權的意思。

問完話後,皇上每人表揚了幾句,還分別賞賜了一些東西,並且道:“朕的病太醫叮囑需要靜養,朝堂上的事一切照舊。”

按說皇上不奪權,一切照舊,大家你好我好都好,可是被召見的幾位大人卻極度不安。

沒有哪個皇帝不想掌權,他們寧可皇上擺明車馬,向蕭王宣戰,跟蕭王奪權,也好過皇上打太極。

“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兵部尚書手中權柄不小,當時也是一心向着皇上,可是……

蕭王爺的手段實太高,他就是不想低頭也要低頭,可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低頭,皇上他又醒了。

“早知道,當日就該辭官不幹。”吏部尚書更頭痛,他前先日子可是幫着蕭王叔換掉了不少皇上的人,現在皇上醒了,他怎麼辦?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們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唄。”禮部尚書悠哉哉的說道。

作爲一個沒有啥實權的尚書,禮部尚書一直覺得自己之前的日子過得太憋屈,可最近嗎?

簡直不要太輕鬆。

“你倒是說得輕鬆,我們這些人怎麼走?”他們這些人可是手握實權的,是第一個就要站隊的,要是不站隊,指不定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

“你們愁什麼,那位都沒愁呢。”禮部尚書指了指林相,笑得不懷好意。

他當年也是驚才絕豔的人物,會被皇上丟在禮部,就是因爲他得罪了林相。本以爲林相會一直在他面前囂張下去,沒想到……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

“也是,要急也是那位急,我們愁什麼。”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黴,就不覺得自己倒黴了。

林相是皇上身邊第一人,皇上要收拾背叛者,第一個肯定是動他。

“不知道蕭王會不會保他。”不管怎麼說,林相也是蕭王的岳父,要是蕭王連自己的岳父都不保,那也太叫人心寒了。

“你看着吧,蕭王不會讓他倒下的。”哪怕是做給人看,蕭王也要保林相。

沒錯,哪怕是做給別人看,蕭王也會保住林相的位置不動,但也僅僅如此,他不會給林相更多的幫助。

“有林相牽制皇上,許多事就好辦了。六部尚書已經背叛了皇上,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作爲一個背叛者,不能一頭走到黑,就只有死路一條。

六部尚書這個時候就算向皇上表示忠誠,皇上也不會信他們,就算迫不得已要用他們,日後也會將他們一一清算,這一點在官場上混的人精都明白。

“原來你在這裡等着他們呢,我就說你當初怎麼不把六部的官員都換了,反倒費心去收服他們,原來是有這一出呢。”蘇茶聽到蕭天耀的話,大呼高明。

換上新人,蕭天耀去了中央帝國,指不定那些人就倒向了皇上,可保留六部的老人就不同了,這些人已經背叛了皇上,就算再次選擇投靠皇上,皇上也不會相信他們。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這個道理不僅皇上清楚,背叛了皇上的官員也清楚。

“對,除非他們犯蠢,不然他們只能站在本王這一邊。”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用做,以右相爲首的世家利益集團,就會死死的保住他的位置。

只要他在,他們才能保住現在的富貴。

“有這麼一出,我們就不用擔心東文的事了。”蘇茶這會是徹底的放心了。

王爺早就算好了一切,他白擔心了一場。

“嗯,明日本王會下令,你去北歷邊境,全權負責對北歷交易一事。”他的人,也是時候出現在官場上了。

“明天?這麼快?”雖說早有準備,可蘇茶還是驚了一跳。

“有天藏影月的人護着,帝國使團很快就會來到京城。”哪怕他安排人一路剿匪,也只能多拖十天半月。

“天藏影月這次是跟我們槓上了?”最近幾近事都與天藏影月對上,而且每次他們都吃虧,蘇茶光想就生氣。

“動了他們的大頭,要是反擊就不是天藏影月了。”蕭天耀不覺得時逸寒做的不對,要換作他是時逸寒,他也是這麼做的。

“天藏影月太霸道了。”要不是天藏影月趕盡殺絕,威逼他們,他們也不至於會如此。

“本王也霸道。”格局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蕭天耀不認爲蘇茶有錯,但有些事並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着想。

雖說他們不需要爲人着想,但是……卻不能完全以自我爲中心。

蕭天耀很清楚,皇上這會不奪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在怕,怕他奪了權會引得東文大亂。

但是皇上不奪,並不表示蕭天耀可以當作不知,繼續做他的攝政王。他攝政是因爲皇上昏迷不醒,現在皇上醒了,他自然要還政於皇上。

第二日,蕭天耀落印,同意蘇茶前往北歷邊境籌辦農務司,正式對北歷售糧。

當日的公務處理完,蕭天耀就當着文武大臣的面,親口說他將不再攝政,今後所有政務都將由皇上御筆親批。

皇上醒了,本就該處理政務,衆位大臣沒有勸說,只稱贊蕭王高風亮節,氣度不凡。

蕭天耀只笑不語,絲毫不提玉璽一事,親口說出自己不再攝政後,蕭天耀就進宮去求見了皇上。

“朕身體不適,不見!”皇上自然知道蕭天耀當衆還政一事,但他這會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接手政務。

或者說,他要的不是蕭天耀“還”給他,他要的是自己奪回來。

蕭天耀“還”給他的只是一個空架子,他雖有親政的名聲,可許多事情卻做不主了,這樣的政權他要來何用?

他要的,是從蕭天耀手中奪回實權,蕭天耀此舉簡直是打他的臉。

皇上不肯見,蕭天耀也不生氣,隨手抽出一封信,將人轉交給皇上,並再三叮囑:“務必要皇上親啓。”

他知道皇上是聰明人,一定會配合他上演兄友弟恭敬的戲碼,然後一起等帝國使團到來……

第二卷 894改革,一個大損招

蕭天耀給皇上的那封信,就是當日前來勤王保駕的朱將軍秘密送給蕭天耀的,是以皇上的口吻、皇上的筆跡,並落上了皇上的私章的通敵賣國的信。

這樣的一封信,要是落到有心人手裡,皇上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信是怎麼一回事?”看到信的剎那,皇上自己也懵了。

他是當帝王的人,就是再蠢、再傻也知道,與他國合作這種事,是絕不能留下文字證據的,他身邊又不是沒有人,隨便叫一個人傳話,也比寫信好萬倍。

“奴才不知,是蕭王命奴才呈給聖上的。”小太監如實說道。

“可有人看到?”這封信,簡直是要毀他一生的名譽。

“無,蕭王殿下吩咐,不許任何人查看。”小太監低眉順眼,沒有一絲心虛與不安,擺明了是什麼都不知。

如果是以往,皇上本着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必會取對方的性命,可現在?

偌大的宮廷,他能信任的人越來越少,他宮中的人殺一個便少一個。

“退下吧。”皇上拿着信,心裡卻想起另一件事。

不等把信的處理完,皇上就下了旨,將宮中的太監宮女放出去,重新採選。

如此一來,不管那些人是誰的人都不重要,反正人全部在宮外。

消息一出,鸞鳳殿的皇后差點吐了口血,好不容易趁皇上昏迷不醒,把內廷掌握在手中,在宮中各種佈滿了眼線,可皇上一句話就讓她功虧一簣。

她就說了,皇上不該醒!

周貴妃得知此事,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段時間她也沒有少做小動作,不過相比皇后她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的榮寵都來自皇上,皇上好了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解決了宮中用人問題,皇上纔將注意力放在信上,細細的將信看完後,皇上親自將信燒了,將灰燼輾碎,泡在水裡,這才安心。

當夜,皇上就把暗中的人找了出來,讓他們去查他昏迷前誰有機會動到他的私印。

皇上的人下了狠心去查,可最終查來查去的只有幾個宮女、太監,而這些人早在皇上昏迷不醒時失蹤了。

線索斷了,這封信的來歷也就斷了,所有的線索都在蕭天耀手裡,可蕭天耀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朕,這一次輸的不冤。”顯然,這一局的交鋒他輸了,不過皇上並沒有往心裡去,畢竟他那時昏迷不醒,便是輸了也不可恥。

信件的事就此過去,但皇上心中的懷疑卻沒有消,現在他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他的人查到皇后與周貴妃的種種動向後,他誰也無法相信了。

花了五天的時間,查清該知道的事後,得知帝國使團在來的路上,皇上心情大好,又安心養了十日。

這十日皇上並非在安心養傷,而是暗中聯繫自己的舊部,準備一舉奪權。

半個月後,皇上大病初癒,初次上早朝。早朝上皇上暗中的聯繫的人,一連上了三封摺子,其中最重要的一封就是改革。

皇上要重新改革官制和軍部,要將六部改爲十部,取消內閣,軍部將領領軍的地方也不再是終生制,而是輪換制,每三年輪一次,從今年開始輪換。

改革的方案一出,滿朝皆靜,林相和六部尚書皆神色不安,他們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皇上這是針對他們。

“衆位愛卿可有異議?”皇上高居首位,將一衆大臣的神色盡收眼底,見他們神色慌張,不屑的一笑。

皇上就是皇上,他的權威任何人都不能挑釁。

皇后再能幹又如何?他金口一開,皇后花數十年布的局,便可以輕易毀去。

蕭王權勢再大又如何?有北域王的財力支持,有中央帝國的聲援,他有足夠的底氣改革,削分六部的權利。

滿朝大臣不言語,低着頭看着鞋尖。

這個時候不發表意見,就是不同意,但皇上並不將他們的反對放在眼裡,直接點了蕭天耀的名:“天耀,你怎麼看?”

“臣弟無異議,皇上改革六部,大大的減輕了衆位大人的負擔。軍方的輪流制雖會影響士兵的凝聚力,但慢慢磨合就無事了。”蕭天耀滿不在乎的開口。

改革?

皇上悶了十五天,就悶出這麼一個損招?

皇上以爲改革會動到他的利益?

不,改革動的是世家的力量,世家絕不會允許皇上改革,削弱他們的權勢。

“蕭王無異議,右相呢?你們可以有異議?”皇上象徵性的尋問道,本以爲有蕭王帶頭,這些人不會吭聲,沒想到右相一開口就道:“皇上,六部改十部,朝廷官員數量不夠,需要重新選拔官員,不知這些人如何選擇?另外,增加近一半的官員,國庫可有銀子支付相應的俸祿?”

東文雖富,但富的是百姓,朝廷每年的稅收也只勉強夠用,突然增加近一倍的官員,哪來的銀子?

“銀子的事不用擔心,朕已讓北域重新交稅,北域王已同意了。”要是沒有事先準備,皇上怎麼敢胡亂開口說改革。

“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北域是定稅制?還是分稅制?北域王可以說一年上交多少稅收入,由誰派人去收?”右相一臉驚醒,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

皇上早有準備,一一回應。

北域用的是定稅制,他們交上來的稅收,正好可以養多出來的四成官員,北域付出這麼多隻有一個條件,保證新增的四成官員有一成是北域人。

這世上沒有無所求的,北域給出這麼多好處,只要一成的名額算是虧了,但這種事最終誰勝誰虧,誰說的準呢?

要知道,這四成人可是全靠北域養的,一旦北域翻臉,東文的國庫就要出問題了。

事關重大,右相的問題雖得到解答,可仍舊沒有表態同意改革,同樣武將們對皇上所說的輪換制,也持排斥的態度。

帶兵不是兒戲,朝廷撥的銀子根本不夠養兵,他們的兵都是自己花錢一點點養的,已經養出了感情,皇上突然要他們交出來,不管是出於利益還是出於感情,他們都沒有辦法接受。

還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三年的時間太短了,他們甚至還沒有摸不清當地的清況,就要調走了。這樣一來,真要打仗,他們拿什麼開打?

於是,皇上提出改鞋,除了蕭王明確表示沒有異議外,文武大臣都不同意,事情陷入僵局……

第二卷 895目的,走一步算三步

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別說皇上現在勢弱,就是皇上勢強,想要動朝臣、世家的利益,也需要花費無數的時間與精力。

自皇上提前改革後,就開始跟朝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爲了阻止皇上改革,朝臣每天拿些雞毛蒜皮的事找皇上,讓皇上決策。時不時就爲家裡的兒子吵一架,然後找皇上說理,讓皇上無法專心辦公。

剛開始皇上還會用心處理,或者認真聽一聽,次數一多皇上也就懶得搭理,任由朝臣扯皮,爭吵。

皇上不搭理,朝臣也有別的辦法,皇上一說改革,朝臣就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接皇上的話,要不就是消極怠工,一個時辰能辦好的事,硬是拖一天甚至兩天。

面對朝臣各種不配合,各種消極怠工,皇上也不生氣,慢慢跟朝臣磨,耐心好的不得了。

剛開始朝臣還暗自得意,認爲自己的小計謀得逞了,可時間一久就覺得不對了,在蕭天耀的暗示下,朝臣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打算。

“皇上這是要等中央帝國的人給他撐腰,有中央帝國的支持,我們就是再不配合,皇上的改革也能進行。”

東文等四個附屬國天然的畏懼中央帝國,各國的世家也不敢與中央帝國叫板。

“有中央帝國的支持又能如何?中央帝國還能派人一直呆在東文盯着嗎?中央帝國的人在,我們就配合一二,他們走了咱們就慢慢熬,看誰熬的過誰?”

“我聽說中央帝國的人這次來,是來找蕭王麻煩的,你說……蕭王出事了,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雖說他們沒有給蕭王遞投名狀,沒有明確表示他們是蕭王一脈的人,但是皇上已經不會相信他們了,他們只能跟着蕭王,蕭王要是倒了,他們這些人也沒有好日子過。

“蕭王不止他一個人,只要金吾衛不落到皇上手裡,蕭王一脈就不會倒。”蕭王能有今日的地位,並不是因爲他的身份地位,而是他手中的兵權.

只要金吾衛還在手上,就沒有人能動蕭王,能動蕭王一脈。

“難怪蕭王一點也不擔心。”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明白了。

有兵權在,蕭王在不在東文並不重要,蕭王被中央帝國帶走也沒有關係,只要他推一個人出來代表他就行了。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蕭王不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他們這些朝中大臣。他們這些人想要保住現有的權勢,就不能讓蕭王一脈倒下,不需要蕭王開口,他們就會自發的出力維護蕭王一脈的權利,在蕭王不在時護住蕭王一脈的勢力,代替蕭王與皇上爭權。

“蕭王走一步算三步,皇上不是他的對手。”弄清了蕭王的盤算,一衆被他算計的朝臣雖然憋屈可也只能認命,誰叫他們已經上了蕭王的賊船,想要下船已經沒有可能了。

他們現在只能維護蕭王的地位,以保證自己的權勢。

在朝臣討論蕭天耀的計劃時,蕭天耀也在跟林初九說他的計劃。

和朝臣商討出來的差不多,他確實是存着借力打力,借世家的力量跟皇上抗衡,又借林相與世家抗衡,總之就是把東文的水攪渾,讓世家與林相不得不爲他所用,幫他撐起蕭王一脈。

林初九聽完,好半天都沒有合攏嘴,一臉崇拜的看着蕭天耀:“你這麼陰險,皇上知道嗎?”

把朝臣全都算計進來了,有一個心思這麼多的弟弟,皇上真是一個悲劇。

“你當皇上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改革?”蕭天耀一個沒有忍住,捏了捏林初九的鼻子。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啪”林初九想也不想,就拍掉了蕭天耀的手:“說好了,不許動手動腳。”她是願意給自己和蕭天耀一次機會,可並不表示他們可以直接跳過相處的階段,進入夫妻模式,可以隨便摟抱。

雖然,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我們原就是夫妻。”蕭天耀看着紅腫的手背,頗爲委屈。

之前林初九沒有鬆口,他還能抱抱親親,爲什麼林初九現在退讓了,他卻連碰都不能碰呢?

“所以呢?”林初九看着蕭天耀,神情高傲,女王範十足。

“自然是隨你高興,本王不怕便是。”蕭王爺十分沒有原則的道。

林初九白了蕭天耀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還沒有說,皇上爲什麼會在這個當口,提出改革呢?”

就是她這個政治白癡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改革的好時間,而且真要改革也不該是增加人員,將權利下放,而是要精減部門,中央集權纔是。

“坐過來,本王告訴你。”蕭天耀指了指自己的環抱,臉不紅氣不喘的道。

自從那天林初九明顯軟化後,他和林初九的地位就對調了,變成了林初九說什麼,他就是什麼。

他要提出抗議,林初九就會紅着眼睛看着他,說:“王爺,我到現在仍舊忘不掉,你摔斷我胳膊時的疼痛;也忘不了被你關在牢裡,只能等死的悲涼;更忘不掉被你丟下,獨自面對帝國大皇子的恐慌;當然,毒發時凌遲一般的疼痛,更是讓人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林初九說這話時三分認真七分玩笑,就好像是故意拿這話故意噎他,可是他知道林初九不是玩笑,她是真的,真的放不下。

這些在他看來理所當然的事,傷了林初九的心,傷得很深很深,讓她一度不願意對他打開心扉。

現在,林初九是以玩笑的口吻,將心底的傷痛赤裸裸的攤在他面前,是在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他和林初九也許還能繼續做夫妻,可也僅僅只是夫妻罷了。

蕭天耀知道林初九怕什麼,所以他會盡可能的寵着林初九,當然他也不會忘記給自己要一點好處,比如現在。

林初九想要知道皇上的目的,那就主動讓他抱一抱吧,除了晚上外,他都好幾天沒有抱過林初九了。

說實話,他還真有一點想了……

第二卷 896辦法,使團來了

蕭天耀是個有耐心的獵人,他一向謀而後動,走一步算三步,他想抱林初九想了大半個月,今天怎麼也要得手。

事實上,他也確實得手了!

雙手摟着林初九的軟軟的腰,聞着林初九身上熟悉的味道,蕭天耀十分滿意,同時也萬分慶幸自己出手及時。

果然,想要抱自家的王妃,做什麼計劃、謀什麼而後動都弱爆了,直接出手把人抱在懷裡最實在。

“累死我了!”被蕭天耀抱在懷裡的林初九,癱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跑了半天,繞了半天,最終還是被蕭天耀抓住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下次就該乖乖站在原地不動,等着本王去抱。”跑什麼跑?就憑林初九那個小短腿,怎麼可能跑得過他。

“你想得美。”林初九沒好氣的白蕭天耀一眼,動了動,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窩好,問道:“你還沒有說,皇上爲什麼要改革呢?”

都被抱了,當然要問清楚,不然多吃虧呀。

“咳咳……”蕭天耀沒想到林初九還記得這事,不過這原就是要說的事,林初九問起,他自是不會隱瞞:“依我猜測是,改革只是幌子罷了,皇上不過是藉此吸引朝臣的注意力,他暗中必有動作。”

皇上又不蠢,他雖然腦中有疾,可腦子並沒有壞。

“他想做什麼?”這是林初九好奇的地方。

“不知道,左右不過是跟北域王合作。不過北域王那人野心勃勃,皇上跟他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蕭天耀說得十分坦然,不知就是不知,沒有必要裝。

當然,他也沒有必要知道,只要他手上有兵權,無論是誰當皇帝,他都能隨時將他們拉下來。

要是北域王最後登上了皇位,事情就好辦了。到時,他只要打着匡復蕭家的旗號,就能直接帶兵殺京城,而不用擔心天下人唾沫。

“皇上沒幾年可活了,他這麼折騰只會讓自己死的更早。”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皇上的病情,皇上這是拿命在跟蕭天耀鬥。

“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畢竟,天下名醫多的是,皇上不會輕易認命的。”別說皇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輕易認命。

明天還未發生,如果不努力一把,誰知明天會不會有奇蹟。

“好吧,他是皇上,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你真得要放任不管嗎?”等到他們去了中央帝國,皇上沒了壓力,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到時候東文大亂,對他們沒有好處。

“不必管,中央帝國的人來了,皇后必然會出來。皇后的格局雖然小了一些,可用來對付皇上足夠了。”中央帝國的人是天藏影月找來的,天藏影月正在跟皇后合作,他們絕不會放任皇后失勢。

“你就不怕皇上與皇后聯手嗎?”林初九眼睛瞪得滾圓的看着蕭天耀。

這個男的腦子怎麼可以想到那麼多東西,爲什麼她什麼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有周貴妃在,皇后與皇上是怎麼也不可能聯手的。”他玩弄的是人心,自然會研究每一個人心思。

“皇上好強,他不會允許皇后踩在他頭上。更何況皇后是借中央帝國的力量起來,皇上那麼忌憚中央帝國,怎麼也不會跟有帝國支持的皇后聯手。”這兩人註定會鬥得你死我活,他只需要坐山觀虎鬥,然後殺個回馬槍。

“突然不想走了,總覺得你走後,東文會很熱鬧。”你方唱罷,我方登場,東文的皇位鬥爭會越來越精彩。

“想得美,本王在哪,你也在哪。更何況,把你一個人放在東文,本王也不放心。”凡是他的敵人,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軟助是他的王妃。

林初九一個人在東文,肯定會被那些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林初九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將臉埋在蕭天耀的懷裡,靜靜的抱着他。

她……其實是不相信蕭天耀的,因爲她被丟下過,而且不止一次。

世事難料,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指不定蕭天耀日後又遇到什麼難事,不得不放下她呢?

所以,保證這種東西,輕易不要許出,尤其是在自己也不能確定,能不能做到的情況下。

時間悄然流逝,離使團進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段時間皇上的改革計劃依舊沒有任何進展,衆朝臣依舊在跟皇上扯皮。

趁着混亂,蕭天耀不着痕跡的添了幾把火,讓皇上與一衆大臣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一衆大臣聯手起來,隱隱有架空皇上架勢。

皇上心急,頭疾再次發作,雖說得到了及時的治療,可皇上仍舊不安,他害怕,害怕會和之前一樣,突然昏迷不醒。

可偏偏中央帝國的使團這兩天就要到了,他不能在這個當口延請天下名醫,爲他診治。

“聖上,你的頭疾需要靜養,你這樣……撐不了多久。”秦太醫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說,然效果卻不怎麼樣。

“靜養?你讓朕怎麼靜養?朕是皇帝,蕭天耀嘴上說還政,可至今也沒有將玉璽將還給朕,至今所有的詔令還是要有左右相和六部大臣同意才能簽發,朕這皇帝做的有什麼意思?”不管皇上在人前表現的多大方,人後他就只有焦慮與憤怒。

蕭天耀所說的還政,只是將政務交給他看一眼,具體處理的人還是朝中的重臣,他這個皇帝一點權利也沒有,頂多就是可以管管後宮的事。

臣子太能幹,他完全被朝臣架空了,他這個皇帝,可有可無!

“聖上,您這個時候跟左右相鬥起來,只會如了蕭王的意。”秦太醫雖不從政,可看了這麼多年,多少也能看明白一點。

蕭王在使團來臨前,挑撥皇上與朝臣爭搶落印的權利,不就是故意加深雙方的矛盾嘛。

“朕知道,可是朕不甘心。”有些事,他心裡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能接受是一回事。

落印的權利在朝臣手裡,兵權在蕭天耀手裡,他這個皇帝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秦太醫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就是知道皇上不行了,纔會轉而投向皇后,可沒有想到皇后也倒下了,現在他要怎麼辦?

第二卷 897情願,隨時可以離開

秦太醫很快就知道他該怎麼辦了。

帝國使團抵達東文的第一件事,不是說蕭王爺的事,而是提出要見皇后,並表示了東文皇后的讚賞。

皇上是聰明人,聽到這話哪裡不明白帝國使團的意思,當即就讓人去把皇后請來了。

至於皇后禁足一事,皇上半句也沒有提。

皇后明顯是有準備的,不到半個時辰就盛裝出現在衆人的眼前,雍容華貴的向衆人問好,一路笑語嫣然,不見一絲陰霾。

帝國使團的人是第一次見皇后,可有天藏影月的人提前交待,帝國使團的人明顯對皇后更親切,有時候還會冷落皇上

皇上本想借使團的人,搭上帝國皇室,從帝國皇室借力,現在看來他不僅借不到力,反倒會給皇后添加助力了。

自皇后出現,皇上全程繃着一張臉,明顯透着不快,帝國使團的人看出來了,可他們會在乎嗎?

使團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少年,從進來就不曾開口說話,也沒有給皇上行禮,雖說使團的人沒有直接介紹他的身份,可皇上等人心裡都明白,這人必是帝國的小皇子。

皇上一心想要找話題,跟小皇子搭上話,可小皇子始終不吭聲,可就在皇上準備放棄時,不坑聲的小皇子突然主動問皇后:“皇后,我是不是見過你?我覺得你很眼熟。”

皇后似乎也很詫異,愣了一下才道:“你說我嗎?小公子怕是認錯人了,我一直生活在東文,除非小公子之前來過東文,不然不會見過我。”

“我沒有到過東文,但感覺你……很眼熟。”帝國的小皇子今年十四歲,是個半大小子,之前因新安江決堤一事,險些死在新安江,他對東文的印象極差,是以自進宮後,他就不曾開口說話。

“小公子怕是認錯人了。”皇后知語嫣然的道,帝國小皇子盯着她了半晌,最後點了點頭:“可能是我看錯人了。”

帝國小皇子說完這話,又閉上了嘴,不再言語,絲毫不管自己的話會給東文衆人帶來什麼影響。

不過,不管衆人心裡怎麼想,面上卻是順着帝國小皇子的話,半句不提。

很快,宴會過半,帝國使團的人終於說出他們的來意:“先前,我國三位武聖大人慘死東文,另有近十位黑甲衛慘死,經查此事與貴國的蕭王有關。我皇陛下英明,怕錯過好了,特命臣前來東文,請蕭王殿下去帝國問話,不知可否?”

和蕭天耀所知的那般,帝國使團的人並不敢定蕭天耀的罪,言談中極爲客氣。

“這事……朕也聽說過,當日之事情況緊急,蕭王並非有意爲之。”皇上開口,看似替蕭天耀辯解,實則是坐實了皇上的罪名。

“這麼說,蕭王無故殺我帝國武聖的事是真了?”使團中的副使見狀,立刻站了起來。

“蕭王當日並非……”皇上還要解釋,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蕭天耀打斷了:“皇上,當日你在京城,當日的事你怕是不知情。”

皇上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以爲在中央帝國的人面前抹黑他,就能讓中央帝國的人出手嗎?

簡直是天真。

皇上面上一冷,說道:“使團的人就在這裡,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如天耀現在告訴我們?”

“皇上,你沒有聽到使團的人說嗎?帝國皇帝請我去帝國問話,這些人……怕是沒有資格。”皇上爲了抱緊中央帝國的大腿,還真是連臉面都不要了,不過是幾個使者,就放下身段討好,真正是丟盡東文的臉面。

“天耀,使臣是代帝國陛下前來的。”皇上沉着臉訓道。

副使也跟着補了一句:“皇上說的沒有錯,我等是代我皇陛下前來,怎麼就沒有資格了?”

“你們確定,你們有資格?”蕭天耀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問道。

“我們當然……”副使想也不想就張口,幸虧正使反應快,一把將人按住:“蕭王殿下說的沒有錯,我們確實是沒有資格。”

他們要有資格,皇上就不會讓他們請蕭王去帝國。

今日,他們要說了他們有資格,蕭王解釋了,定不會跟隨他們去帝國。

雖說,他們這次也帶了武聖出來,可武聖數量並不多,真要動起手來,不見得是蕭天耀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隻能等本王去帝國了。”蕭天耀見對方沒有上當,也不生氣,淡然的坐下。

“我們怎麼……”副使心中不忿,張口小聲的問了一句,可不想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小皇子一句“愚蠢”給打斷了。

副使立刻蔫了,不敢再言語。

正使見狀,暗暗鬆了口氣,同時不敢置信問道:“這麼說,蕭王殿下是願意隨我們去帝國了?”他沒有想到,蕭天耀會這麼好說話。

蕭天耀絕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要好話說,之前就不會對中央帝國的武聖下手,也不會削了大皇子的面子。

“帝國有請,本王莫敢不從。”蕭天耀給足了對方面子。

這下不僅帝國的使臣震驚,就連隨行的帝國小皇子也愣住了,來之前幾位皇兄可是都說了,這是一個難纏的主,怎麼可能這麼配合?

“蕭王殿下準備什麼時候出發?”爲了試探蕭天耀,帝國小皇子主動開口問道。

“本王自然是跟着使團走,使團什麼時候出發,本王就什麼時候走。”東文的事情他已經佈置好了。

流白也借抵抗皇上的勤王部隊的機會,在軍中樹立起了威信,成功接手了金吾衛。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流白會代他守住金吾衛,守住他在東文的一切。

至於朝堂那塊?

他相信以右相爲乎的世家大臣,不會讓他倒下的。

“三天後,我們就返回帝國,蕭王殿下可以異意?”帝國小皇子怕蕭天耀反悔,立刻決定了時間。

“本王沒有問題!”蕭天耀當即應下,沒有一絲不情願,如此一來反倒把衆人弄得一頭霧水,不在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第二卷 898離別,再見物是人非

蕭天耀的爽快出乎皇上與皇后的預料,只是兩人雖然不免會多想,可想到蕭天耀離開後,他們就能放開手腳做事,也就沒空去思考蕭天耀爲何走得如此爽快了。只求這三天不要再出什麼意外,讓蕭天耀順利離開。

爲了讓蕭天耀痛快的離開,這三天皇上對蕭天耀十分客氣,不管蕭天耀開口要什麼,皇上都點頭同意,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這兩兄弟感情多好,知情人則是笑而不語。

三天後,蕭天耀安排好一切,帶着林初九隨帝國使團的人,一同出發,前往中央帝國。

三皇子蕭子安奉皇命爲蕭天耀一行人送行,親自將人送到城門外。

城門外,送君亭,蕭天耀正與右相、林相告別,蕭子安見林初九一個人站在角落,走了上前。

“皇嬸!”蕭子安恭敬不失禮的上前,給林初九行禮。

“三殿下。”林初九也客客氣氣的回禮,生疏的一如初見。

蕭子安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他母妃和周家人,在蕭王落難時做了許多不光彩的事,他沒有資格要林初九原諒,也沒有資格要求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更沒有資格要求林初九與他親近,只是……

有些事蕭子安還是忍不住說了:“皇嬸,中央帝國與東文不同,你……可以不用去的。”

中央帝國強者爲尊,且帝國的人一向看不起四個附屬國的人,蕭王爺還好,他怎麼說也是武聖,在帝國能得到禮遇,可是林初九就不同了。

蕭王爺在帝國能護住自己,可不一定能護住林初九,就算他能護住林初九,也不可能時時守着林初九,林初九去中央帝國很危險。

“夫唱婦隨,王爺要去中央帝國,我自然要跟隨。”林初九知道蕭子安是出於好意,但是……她沒有辦法接受。

中央帝國對她來說確實危險,可東文對她來說難道就安全了?

蕭天耀不在京城,皇上會放過她?皇后會放過她?

明的不行,暗的呢?

與其呆在京城,天天防備皇上、皇后會不會對她出手,不如隨蕭天耀一同去中央帝國。

她相信蕭天耀,相信蕭天耀能保護她,而且她也沒有弱到需要蕭天耀十二時辰守着的地步。

“皇叔娶到您,很幸運。”蕭子安不知林初九所想,以爲林初九與蕭天耀夫妻一心,哪怕明知有危險,也執要與蕭天耀一同去帝國。

林初九知道蕭子安誤會了,可她並沒有解釋的打算,她與蕭子安之間……什麼都沒有,以後也同樣什麼都不會有。

兩人相對無語,那廂蕭天耀已跟右相、林相說完了話,轉頭看到林初九與蕭子安站在一塊,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同爲男人,他自是清楚蕭子安看林初九的眼神,那眼神讓他十分不喜,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不過,蕭天耀並沒有表現出來,只冷冷的道:“去馬車上等本王!”

“是,王爺。”在人前,林初九永遠都是溫良聽話的蕭王妃,絕不會給蕭天耀難堪,微微福身,林初九帶着丫鬟朝馬車走去。

林相看到林初九漸行漸遠的身影,幾度欲上前,最終卻又停下了腳步。林相自以爲做的隱蔽,可殊不知他的小動作全都落在蕭天耀的眼中。

林相此舉,蕭天耀就算沒有猜到十分也猜到了七分。

想來,帝國林家人怕是知道了林初九的存在,他們十有八九會找上林初九,而這一切都是林相造成的。

林相暗中算計他的王妃,還指望他留在東文的勢力能護他,簡直是可笑。

敷衍的與林相說了幾句話,蕭天耀淡漠的轉身,朝馬車走去,腳步堅定,步伐穩健,絲毫沒有前往中央帝國的不安與興奮。

右相眼中閃過一抹讚許,更加堅定站在蕭天耀這一派的決心。

右相沒有急着離開,他一直目送蕭天耀離去,直到看不到蕭天耀一行人的身影,這才轉身回城。

離去前,右相不着痕跡的看了林相一眼,搖了搖頭:林相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算計了一生,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算計了,最後卻仍舊看不透,活該被蕭王放棄。

馬車上,林初九半趴在蕭天耀的懷裡,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心情沒由來得低落。

“怎麼?捨不得了?”蕭天耀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林初九的背,很輕,很慢。

“有點不捨。”也有對前路的迷茫與不安。

這是人的通病,離開了熟悉的地方,去到一個新的地方,會好奇、會期待,可也會不安、也會迷茫。

“我們還會回來的。”皇上以爲他這一走,就再也不可能回來?

簡直是天真。

他還會回來的,再次回來小小的東文就攔不住他了!

“再回來,恐怕已是物是人非。”蕭天耀這段時間跟她說了許多,雖說蕭天耀從來沒有說過他的目的,但是從他的字裡行間,林初九猜到了他的野心。

這個男人野心大的很,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東文,他要的是這天下,是能與中央帝國平等的天下,而不是屬於中央帝國的附屬國。

“物是人非又如何?在東文有你不捨的人嗎?”說起來,林初九的生活圈還真是極少,自從嫁他後,林初九就一直圍着他,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圈,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朋友。

當然,這一切都要怪他,是他把林初九拘在了身邊,不讓她飛出去。

“沒有,但還是不捨,突然不想走了。”許是雛鳥情節,她一睜眼就在東文,她是真的把東文當成她的家,所以現在離開難免傷感。

“傻話。”蕭天耀沒好氣的拍了拍林初九的腦袋:“免得你胡思亂想,本王給你說一些事。”

“什麼事?”林初九無精打采的問道。

蕭天耀換了一個姿勢,把林初九抱在懷裡:“跟你說說中央帝國的情況。”

中央帝國的事四國很難打聽,之前蕭天耀所知也十分有限,可自從大皇子與“結盟”後,,中央帝國的事對蕭天耀來說,就再也不是秘密……

第二卷 899強調,咱們不摻和

中央帝國並不是皇權至上,帝國的世家把持了大部分的權利,世家的權勢與地位,比之東文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皇上有時候也不得不向世家低頭。

中央帝國有七大世家,分別是東陽、北唐、南榮、西陵和花、唐、林。前四家又是七大家中的頂尖存在,是帝國老牌世家,號稱中央帝國的四條龍腿;後三家是新興世家,但勢力不可小覷,其中又以花家爲最。

“這次帝國的人對我們這麼客氣,除了大皇子外,還有東陽和花家的幫助,要不是他們事情會很難辦。”所以,在中央帝國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依靠,至少還有這兩大世家可以依靠。

“花家我能理解,東陽家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爲何會助我們?”林初九和花家的人打過交道,花家是個重情義的家族,會幫助實屬正常,但東陽家呢?

他們跟東陽家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東陽家與花家有姻親,關係十分密切,也是因爲有東陽家的相助,花家纔會越來越強盛。”世家之間多有聯姻,但並不是每一次聯姻,都能爲兩家帶來大好處。

但,花家與東陽家的聯姻,給花家帶來了不少好處。

“這麼說來,我們在中央帝國也不是孤立無援?”東陽家與花家這次幫了他們,就等他們把他們劃到羽翼下,旁人輕易不敢動他們,不然就是打東陽家和花家的臉。

“不必擔心中央帝國的事,我們不會在帝國呆太久。”蕭天耀拍了拍林初九背,笑的高深莫測。

“呃?”林初九一臉不解,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這次蕭天耀卻沒說,而是笑而不語。

林初九知道蕭天耀必是有計劃,而他不說必然是很重要的,是以也就不再追問。

接下來的日子,蕭天耀繼續在跟林初九說中央帝國的事,差不多把知道的全說給林初九聽了。

“大皇子在中央帝國勢微,母家雖有兵權,但並不強。”

“二皇子是最強勢的,母妃得寵,又有陳家相助,好幾個世家都很看好二皇子。”

“三皇子好文,母家是書香世家,背後沒有任何支持者,聖寵也不濃,除非出現極大的決外,不然絕不可能繼位。”

“四皇子無母族支持,然個人實力不容小勢,幼年得二皇子母妃照顧,與二皇子走得極近。”

“五皇子天生殘疾,同樣與大位無緣。”

“六皇子娶了白晉帝國的公主爲妃,常年呆在白晉,繼位的可能爲零。”

“再來就是這次來東文的小的皇子,他與二皇子親近,看着沒有上位的野心,實際如何並不知情。”

生於皇家,除非先天沒有繼承權,不然是個人都會想要爭一爭。

“世家明面上與皇室牽扯較少,可實際上每個家族都會暗自向某位皇子傾斜,不過這些都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插手帝國的皇權鬥爭,我們只是去中央帝國走一趟。”蕭天耀再一次強調,不摻和的態度,但是……

林初九卻是不信的,因爲蕭天耀強調太多次了。

林初九也不試探,直接問道:“大皇子已經回帝國了吧?莫清風呢?我許久沒有看到他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莫清風隨大皇子一起回帝國了。”蕭天耀關非有意隱瞞,只是有些事不好說出來。

畢竟,這個隊伍裡並不是只有他們的人。

“就知道你早有準備。”習慣了蕭天耀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要是哪天蕭天耀沒有提前做安排,林初九都要懷疑有問題了。

“此事並非不想告訴你,只是……”有些事,他不知如何開口。

比如他的身世,林初九的身世,他不知道林初九能不能接受,所以想要緩一緩,等一等,等他和林初九的感情更好了,再說此事。

“我知道,你不必事事告訴我,你只要保證我的安全,別把我隨便丟在中央帝國就好了。”她其實還是害怕被丟下的,尤其是害怕被丟在陌生的環境,她……沒有想像的那麼堅強。

“一定不會!”這是蕭天耀給林初九的承諾,林初九看了他一眼,笑了:“信你一次。”

……

傍晚時分,一行人錯過了客棧,只能在野外紮營。

蕭天耀與林初九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帝國的小皇子卻不能接受了。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在野外睡過,一看到野外髒兮兮的環境,和漫天飛舞的蟲子,小皇子就不滿了,冷着臉道:“我不睡野外!”

“小公子息怒,東文的人建議我們在野外睡一晚,下一個城鎮不適合住宿,還請小公子將就一晚。”帝國的使臣對小皇子雖恭敬,但不至於倒惶恐的地步。

“我沒有睡過野外!”小皇子一再強調,眼中滿是厭惡。

“小公子,你可以睡馬車裡。”帝國的使團的馬車,比蕭天耀的更豪華、更寬敞,別說睡一個人,就是睡三個人也不成問題,可是……

馬車雖好,真要拿來睡覺並不舒服,至少不會有牀舒服。

“不能去鎮上嗎?天還未全黑,可以再走一個時辰。”小皇子以商量的口吻說道,隨行的使臣猶豫了一下,點頭:“可以!”

原本他們就計劃去下一個城鎮,是蕭天耀提議在這裡紮營的,說是下一個城鎮不太平安,帝國的人自然是相信蕭天耀,可不想小皇子不滿意。

帝國的人前去與蕭天耀溝通,蕭天耀的人已經搭好的帳篷,自是不肯同意,帝國的人頓時面露不滿,可蕭天耀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擺明了要這裡紮營。

帝國的人怒極,可這個時候動手又不是蕭天耀一行人的對手,只得忍氣回去,向小皇子稟告。

小皇子也是個脾氣,見狀直接道:“他們不走,我們走,隨後匯合就是。”

使團的人原本不同意,可見蕭天耀半點不給他們面子,也想借機挫挫蕭天耀的銳氣,當即就帶着小皇子與隨行的侍衛走了,動靜十分大。

“他們就這麼走了,你不攔嗎?”林初九等帝國一行人走遠了,才上前去問蕭天耀。

“正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兩方人馬,總要有一方佔據主導權,剛開始還能客氣,後面可就不能客氣了,而他一向不喜由別人主導,所以小皇子一行人只能委屈一下了……

第二卷 900探路,不聽勸活該吃虧

蕭天耀和林初九選擇在野外紮營,而不是趕往下一個城鎮,並非是吃不得苦不想趕路,更不是故意與使團的人作對,他們不肯去下一個城鎮,是下一個城鎮並不太平。

蕭天耀之前派了以剿匪的名義,攔了帝國使團數十天,但一路上也沒少剿匪。

流白那人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好使,可執行蕭天耀的命令他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蕭天耀說要剿匪,他必然會一路剿匪。

這一路上,流白將路滅了大大小小無數個土匪窩,着實是爲百姓幹了一件實事。可是……

流白帶着正規的軍隊一路剿匪,卻在下一個城鎮吃了苦頭,要不是他跑得快,他差點就栽在那裡了。

帝國使團和小皇子趕去的那個城鎮,確實離他們不遠,環境也很好,但那個鎮對外來人卻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個鎮叫石頭鎮,顧名思義,鎮上盛產石頭。確切的說那個鎮不是盛產石頭,而是除了石頭外什麼都沒有。

那個鎮遍地都是石頭,地底也全是石塊,沒有可以種植糧食的地方,鎮上的人只能靠着那些石頭吃飯,可偏偏那些石頭還不值錢。

早些年,周邊的鎮子要修路、建房需要買石頭,鎮上的人還能靠賣石頭、打石頭掙點辛苦錢勉強度日,可隨着周邊的鎮和村子都建好了,石頭鎮上的石頭就沒有銷路了。

石頭這種東西大部分地方都有,附近鎮上和村上的人,選擇來石頭鎮買石頭,一是因爲便宜,二則是因爲近。

要遠的鎮和村子,一般人寧可選擇用別的代替,也不會辛苦的跑到石頭鎮來拖石頭,指不定路費還比石頭貴。

石頭鎮上的石頭普通,沒有任何特色,有錢人看不上,一般人捨不得花大把的銀子,從石頭鎮運石頭,於是石頭鎮上的石頭就沒有人要了。

石頭賣不出去,地裡又種不了糧食,鎮上的人沒有活路,怎麼辦?

爲了活命,鎮上的人只能打劫路人了。

石頭鎮不是進出京城的必經之路,但也算是一條主道,從南邊進京的人,要從石頭鎮走可以節省兩天的路,許多不知情的人就會栽在石頭鎮上。

有過路人時不時的補給,石頭鎮的人頑強的生活下來了,且日子越過越好。

經過幾年的發展,石頭鎮的人全民皆匪,就連剛會走路的孩子,都知道幫着大人給路過的人下套。

石頭鎮上下一心,當地官府的人雖然有心治理,可面對一座石城,面對不打動就會餓死的全鎮百姓,根本無從下手,只能對石頭鎮人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在,石頭鎮的人這些年沒少打劫路過的人,不過他們還算有原則,通常只要錢財和物品,從不取人性命。

遇到強烈反抗的,石頭鎮的人也會下殺手,畢竟你不能指望一羣強強盜,常年累月的跟你談原則,講善良。

石頭鎮的人如此猖狂,這些年沒少人去官府告狀,官府也派兵了,可一進石頭鎮就蔫菜了,沒有一個人能在石頭鎮動武,可是他們一出石頭鎮就好了。

官府幾次派兵進鎮都鎩羽而歸,甚至傳出石頭鎮有神明保佑,這以一來官府就更加不管了。

路過的人也只當倒黴,畢竟石頭鎮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邪門了,他們可以肯定沒有中藥,可偏偏一到石頭鎮就失去了戰鬥力,只能任石頭鎮的人宰割。

帝國使團一行人,一個個錦衣華服、高頭大馬,一看就肥羊,他們到了石頭鎮,鎮上的人絕不會放過他們。

“使團的人中不乏高手,不一定會中招。”得知石頭鎮的情況,林初九並不是很擔心他們。

使團的人中不缺高手,暗中還有天藏影月的人保護他們,石頭鎮的人對上他們,不一定能佔便宜。

“石頭鎮沒有你我想的那麼簡單,流白當時帶的可是一千人的精銳,差點也折在石頭鎮上。”蕭天耀承認武聖很厲害,可他的金吾衛也不弱。

連上千人的金吾衛都沒有辦法在石頭鎮討到好處,帝國使團的人一定會栽。

“石頭鎮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這是林初九唯一能猜到的,不然一羣烏合之衆怎麼可能在武聖手裡佔到便宜。

“嗯。”蕭天耀點頭道:“據流白查來的消息,石頭鎮有一種特殊的石頭,無色無味,可要接觸到它,就會全身痠軟無力,效果堪比最強的軟筋散。”

“最可怕的是,那石頭對石頭鎮的人沒有任何影響,只有外地人會中招。而石頭鎮到處都是石頭的建築,椅子、凳子、牀全是石頭,你根本不知道你因何中的招,在哪中的招等到你發現,已成爲待宰的羔羊。”

那種怪石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不管多少人,只要進入了石頭鎮,都會失去戰鬥力,直至離開石頭鎮纔有效。

“那倒是挺有意思的,要是有機會的,弄一塊來看看。”作爲大夫,林初九不是研究狂人,但對這種有特殊功效的石頭還是挺感興趣的。

“如果它能抵制武聖的實力,確實值得我們花時間去探一探石頭鎮。”蕭天耀承認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說明白石頭鎮的情況,讓帝國小皇子帶人去探路。

“真陰險呀,你!”相處這麼久,林初九還不瞭解蕭天耀嘛,一看蕭天耀的表情,她就知道蕭天耀打的什麼算盤。

“本王提醒過他們,是他們不聽人勸。”蕭天耀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不厚道。

不願意聽人勸,總得要吃點虧。

帝國使團的人不聽蕭天耀勸,帶着小皇子前往石頭鎮,一行人快馬加鞭,終於在天將將黑的時候,趕到了石頭鎮。

一步入石頭鎮,看到乾淨整齊的街道,和大街上和氣、富足的百姓,帝國使團一行人十分滿意,當即就問了路人,尋到了鎮上最好的客棧入住。

帝國使團的人不差錢,一進去就將整間客棧給包了,一頓好吃好喝後,衆人各自去休息,只留四個人值守,完全沒有注意鎮上極少有外地人。

臨睡前的那一刻,使團的人還在暗罵蕭天耀一行人不懂得享受,活該在野外喂蟲子,幸虧他們聽了小殿下的話來到鎮上,不然今晚指不定怎麼過呢。

可是……

他們並沒有高興太久!

第二卷 901狼狽,不需要你們感激

趕了一天的路,帝國使團的人都睡得死死的,可他們就是睡得再死,該有的警覺還是有的。

客棧外一有動靜,使團的人就發現了。

“你們要幹什麼?”石頭的鎮的人一出現,值守的人就先發現不對的,當即就掄起長槍,想要阻攔,可一動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這是怎麼了?”

“咳咳……”鎮上一領頭的人走了出來,咳了兩聲道:“幾位在我們鎮上犯了事,恐怕我們不能留幾位,現在……就請各位離開吧。”

話落,石頭鎮的人完全無視他們,大搖大擺的走進客棧,衝進他們的房間,囂張至極。

值守的人氣得臉發青,可他們現在沒有戰鬥力,只能忍着氣跟進來,好生好氣的問道:“我們犯了什麼事?”

“我懷疑你們殺了人,我們鎮上的最美的姑娘豆腐西施突然失蹤了,我們翻遍了整個鎮子也找不到人。我們鎮上的人一向和樂,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今天我們鎮上就只來了你們一羣外地人,我們雖無證據證明是你們殺了人,可因爲你們的到來,給我們鎮上帶來的危險,所以我代表鎮上的人,請衆位立刻離開。”領頭的人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

這也就是許多被搶的人報官也無用的原因,石頭鎮的人一上來,就給你扣一定你殺人的罪名,因爲沒有證據纔不報官,只是把人驅逐,這事放在哪裡都是合理的。

至於調查?

誰能在石頭鎮這個詭異的地方,查出有用的證據。

“既然有人死了,那就應該報官,把我們趕走有什麼用。”小皇子穿着寢衣,坐了起來,看着一羣粗鄙的村民,囂張的坐在他的房間,強忍着殺人的衝動。

他醒來的剎那,發現自己全身無力,比普通人還不如。饒是小皇子被保護的再好,也知他們中了人家的招。

“我們鎮上的事,一向是由我們自己解決,從來不報官,這是我們鎮上的規矩。”領頭的人半點不把小皇子的怒火放在眼裡。

在石頭鎮打劫這麼多年,他們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少年嚇着?

雖然,這個少年一看就知出身不凡,可那又如何,進了石頭鎮就得按他們的規矩辦事。

“來人,把他們丟到鎮外去。”領頭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指揮身後的人動手。

小皇子一見,這些粗鄙的村漢居然要碰他,當即大怒:“朱令能,還不快出手。”

朱令能便是隨他們而來的武聖,小皇子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可很快小皇子就失望了。

“公子,屬下中招了,無法動武。”朱令能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光聽聲音就知他這會十分的氣悶。

“該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小皇子很肯定,他們今晚吃喝的東西都沒有問題,也沒有碰觸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完全不知是什麼時候中的招,甚至連武聖也不可避免,這簡直是可怕。

小皇子大怒,用力捶牀,可他就只有走路的力氣,這一拳捶下去也是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這是神明的懲罰,懲罰你們這些外地人,在我們鎮上作亂。”謊話說多了就成真了,就連石頭鎮的也相信,鎮外的人一入鎮就失去力氣,是因爲神明在保護他們。

“我不相信什麼神明的懲罰,你們給我下了什麼藥?”他一定要弄清楚,不然日後有人拿這藥對付他,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我們沒有下藥,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們也沒有做任何手腳。外地人,是你們在我們鎮上作了亂,這是你們該受的懲罰。”領頭的人再次重聲,同時提醒動手的人,快點把這幾個人丟出去。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小皇子一張俊臉陰沉的嚇人,他拒絕村民的碰觸,可石頭鎮的哪裡理會他,一粗漢上前拎起他,不顧他的掙扎,一把夾在腋下,威脅道:“別亂動,再亂動殺了你。”

粗漢腋下濃重的狐臭,差點把小皇子薰暈了過去,小皇子顧不得形象,用力蹬腿大罵:“該死的,你們這羣賤民,還不快放了我。”

“吵死了。”粗漢一臉不快,隨手抓起桌上一塊抹布,塞進了小皇子的嘴裡。

“唔……”小皇子驚恐的瞪大眼睛,雙眼一番暈了過去。

“小公子!”隨行的侍衛見狀,忙上前想要解救小皇子,卻被石頭鎮的人一腳踹爬下了,然後一個個拖了出去,就連帝國的那名武聖了不例外。

到了石頭鎮,管你是武聖還是皇子,在他們眼中都一樣。

很快,小皇子一行人就被丟出了石頭鎮,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馬車、馬,金銀全部在石頭鎮。

帝國使團一行人狼狽萬分,其中又以小皇子爲最。

石頭鎮的人一走,侍衛便連忙爬到小皇子身邊,解救小皇子。

取出了嘴裡的髒布後,小皇子很快就清醒了,可他卻不肯睜開眼。

少年的自尊心,和身爲皇子的驕傲,讓他無法坦然面對剛剛發生的事。

侍衛自知自己失職,見小皇子閉眼裝暈,當即禍水東引:“是東文的王爺,是東文那個王爺把我們害得這麼慘的,他肯定知道這個鬼地方有問題,所以不肯來。他是故意害我們的,不告訴我們這個鎮有問題,就是爲了讓我們出糗。”

隨行而來的武聖朱令能,他的職責就保護小皇子,小皇子在人前失了面子,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爲了不被小皇子責怪,他立刻附和侍衛的話,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蕭天耀身上:“對,你們說的對,是蕭王爺,一定是蕭王爺故意設局害我們,想要折辱我們,這筆賬我一定要跟蕭王爺算!”

正使和副使今晚一路被人拖出來,亦是丟盡了臉面,在侍衛和朱令能把責任推到蕭天耀身上後,兩人並沒有反對,甚至心裡也是這樣認爲的。

要是蕭天耀多說一聲,他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心裡也是怨蕭天耀的。

在侍衛與朱令能一番慷慨激昂、正義十足的說辭下,小皇子心中的怒火壓下了丟臉的恥辱,睜開了眼,一字一字的道:“蕭天耀,蕭王爺,本殿下記住你的名字了!”

蕭天耀與林初九一直躲在暗處,將使團一行人的言行盡收眼底,聽到小皇子用吃人的口吻叫出蕭天耀的名字,林初九默默地看着蕭天耀,無聲問道:他們真的要現在救帝國使團的人嗎?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嗎?

第二卷 902強者,就是這麼囂張

蕭天耀從來都不是一個以德抱怨的人,帝國使團推卸責任的行爲,雖不至於把惹怒,但也足夠讓他記仇。

而蕭天耀這人從都不是君子,他們不會記仇十年,他只會有仇現在就報。

蕭天耀放棄通知親衛前來救助的打算,只當沒有看到使團一行人的慘狀,帶着林初九悄悄潛入石頭鎮。

石頭鎮的情況太詭異了,他們根本查不到是哪塊石頭有問題,爲了不再着鎮上人的道,他們只能選擇夜行。

憑蕭天耀超武聖的實力,即使帶着林初九潛入鎮中也是很簡單,不過想到鎮上的神秘,蕭天耀並不敢大意,一路上十分謹慎。

步入石頭鎮後,蕭天耀就更小心了,幾乎是每走一息都會停下來,以確定自己有沒有受到影響。

林初九早早就打開了醫生系統,一路上十分關切醫生系統的反應。

醫生系統有一個很實用的點,一旦她碰觸到有毒物質,醫生系統會提出警報,提示她防備。

林初九小心翼翼的跟在蕭天耀身後,一步入鎮上,就開始摸每塊石頭,爲了不讓蕭天耀發現異常,林初九還特意拿了一顆夜時珠作照明,假裝自己是湊上去看石頭。

如此一來,林初九的速度不可避免就慢了下來,時不時的就要蕭天耀停下來等她:“別走太快,我需要看看這些石頭。”

“天快亮了,我們沒有時間一一查看,挑幾塊可疑的石頭帶走。”蕭天耀知道林初九有秘密,卻不知道她的秘密有多神奇。

“要不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挑石頭,我仔細查看鎮上的石頭?”蕭天耀在身旁,許多事要避着他,要是分開行動,興許兩人動作更快一些。

爲了讓蕭天耀同意,林初九又補了一句:“在石頭鎮,你的武功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場,指不定真要打起,你還不如我。而且我們兩人在一起,要是中招了,指不定被人一窩端了,分開行動說不定還能留一手。”

“你就這麼肯定,這些奇怪的石頭,能影響本王?”被鄙視還不如一個女人,蕭王爺表示好優傷。

他原先看上的,就是林初九的獨立、堅強,可現在?

他突然有點討厭了。

這女人,大半夜的出門不害怕就算了,居然還敢一個人單獨行動,完全是沒有身爲女人的自覺。

“武聖都栽了,你又能好多少?再則,要是對你沒有影響,這鎮上誰是你的對手?我怕什麼?”有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就是這麼自信。

蕭天耀爲什麼不懼中央帝國的人?中央帝國的人爲什麼對他這麼客氣?花家和東陽家爲什麼要幫他說話?

他不懼中央帝國的人,是因爲他能在不到武聖境界的時候,連斬三名武聖,放眼中央帝國也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

中央帝國的人對他那麼客氣,有花家和東陽家力保的因素在,可其中也有蕭天耀自身的原因。要是蕭天耀本身不強,帝國就算給東陽和花家的面子,力度也有限。

而花家和東陽家會替蕭天耀說情,有花家欠他們的情的原因在,可是這份情花家早就還了,花家出於道義,爲他們說兩句話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請東陽家爲蕭天耀說話。

花家會力保蕭天耀,無疑是看到了蕭天耀的實力,想要提前結交蕭天耀,不然等到蕭天耀日後更強了,花家再想結交就難了。

像蕭天耀這種年紀輕輕,便晉升超級強者的人,只要有一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得罪,而能提前賣一個好那就更好了,事後指不定受益無窮。

當然,也有可能是蕭天耀如同流星一閃而逝,花家出了力最後什麼也沒有。不過這小小損失花家還不會放在眼裡,畢竟他們只是在不損傷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幫蕭天耀一把而已。

有蕭天耀這麼一個超級高手在,林初九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尤其他們現在還在東文。

在東文,別說只是一個石頭鎮,就是一座石頭城,蕭天耀要出手,也能輕而易舉的毀了他們。

任何個人或者勢力,都別想與國家機器相抗衡,哪怕他們手上掌握了先進的技術、神秘力量,只要國家機器下定決心要毀了他們,他們都保不住。

而在東文,蕭天耀就是能左右國家機器的人。

所以,林初九半點也不覺得,她需要擔心石頭鎮的人。

蕭天耀此次會選擇秘密行事,私下動作,並不是因爲怕石頭鎮的神秘力量,更不是怕鎮上的人,他不過是不想讓人發現石頭鎮的秘密罷了。

在中央帝國武聖多如狗,蕭天耀確實能一力斬殺三名武聖,可十名?百名呢?

爲了讓中央帝國的人忌憚,爲了能在中央帝國繼續橫行,事先準備一點秘密武器很重要。

而石頭鎮上的神秘力量讓他們心動,他們此行必須要將石頭鎮的秘密收入囊中。

蕭天耀不是一個古板的人,他知道林初九說的有道理,也知道林初九的本事。對上武聖,林初九沒有一點勝算,可對上石頭鎮的村民,哪怕林初九受石頭鎮影響,那些村民也沒可能從她手上討到好,是以蕭天耀很快就同意分頭行動。

蕭天耀知道石頭鎮有一座石頭廟,那裡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石頭,蕭天耀的目標就是廟裡的石頭。

而林初九的目標,則是石頭鎮上各式各樣與石頭有關的建築與物件。

兩人商量好碰面的時間,便各自分開行動,蕭天耀目前還沒有受石頭鎮詭異石頭的影響,一身修爲還在,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同樣,林初九的身體也沒有出央異常,身形同樣矯捷,蕭天耀一走,她不用裝模作樣了,動作就更快,一路“唰唰唰”的摸下來,很快就來到鎮上最大的客棧,也是七皇子一行人今晚入駐的客棧。

到了客棧,林初九更加的小心了,不僅將腳步聲放到最小,就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客棧裡全是石頭的擺件,石桌、石椅、石牀,幾乎每一樣都與石頭有關,可是……

第二卷 903純真,神秘的力量

沒有一塊石頭有問題!

“這不可能!”一一摸完,智能醫療包都沒有給出提示,林初九快懵了。

明明蕭天耀說過,暗衛連夜進城也受了影響,沒道理她查不出問題的呀?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初九在屋內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眼見已經到了她和蕭天耀約定的時間,林初九不得不咬牙放棄。

“明天還得來,真是麻煩!”林初九鬱悶的不行,可她真的找不出原因,就是再鬱悶也得忍了。

萬般萬奈,林初九退到城門腳下,剛站着沒幾秒,突然發現全身瞬間無力,可是醫生系統仍舊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全身無力的林初九,靠着牆腳,小心翼翼的蜷起身子,生怕被人發現。

現在的她,就好像被人抽掉了一股氣一樣,只有走路的力氣。

“爲什麼我中招了,醫生系統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林初九盯着一點表示也沒有的醫生系統,簡直是要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她碰到的石頭都沒有問題,可卻仍舊中招了呢?

這坑爹的石頭鎮,簡直是太可怕了,她完全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就中招了,簡直是……可怕。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蕭天耀卻遲遲沒有出現。

蕭天耀是個非常有時間觀念的人,除非出了意外,不然他絕對不會遲到,而現在能讓林初九想到的意外,那就是蕭天耀也中招了。

連超武聖都避免不了,可見石頭鎮的詭異力量有多麼可怕?

“這簡直是要人命。”查不出病因,林初九完全不敢給自己用藥,猶豫再三才決定給自己用一點興奮劑,可是問題來了,醫生系統好像崩潰了,根本取不出藥。

林初九的冷汗當即就冒了出來:“流白那混蛋,查出來的消息肯定有誤,石頭鎮上的神秘力量,絕對不是藥石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藥石的話,她的醫生系統不會崩潰的,石頭鎮絕對有他們不知的力量存在。

“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栽在石頭鎮。”她纔信誓旦旦的說,有蕭天耀這個能掌控東文國家機器的超級強者,她在東文無需懼怕任何人,現實就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

她表示,她真的臉疼!

可現在臉疼也沒有辦法,當務之急不是探查石頭鎮的秘密,而是儘快找到蕭天耀,然後想辦法悄悄出鎮。不然,要讓鎮上的人發現了他們,一定會弄死他們的。

真要死在石頭鎮,那可真是冤死了。

林初九知道石頭廟此刻必然不安全,可蕭天耀遲遲沒有出現,哪怕石頭廟再危險,她也要跑一趟。

好在,石頭鎮神秘的力量雖然讓人身體虛弱無力,可走路的力氣還是有的,只是比普能人還要弱上三分,不僅走的慢,還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聲。

“真該慶幸石頭鎮的人太自信了,沒有安排人不間斷的巡視,不然只要有人經過,我必定會倒黴。”林初九不敢亂跑,默默地沿着牆腳,朝石頭廟走去。

石頭廟在鎮中心,離城門有一段的距離,正常情況下按林初九的走程,走半個時辰能到,可現在?

沒有一個時辰,林初九絕對沒有走到石頭鎮。可是,一個時辰後,天都亮了,到時候他們怎麼離開鎮上?

“還是太自大了。”林初九暗暗嘆了口氣,卻認命的往前走。

哪怕還有一刻鐘就要天亮,她也要去找蕭天耀,不能讓蕭天耀落到石頭鎮的人手裡。

林初九一路小心前行,右手始終按在袖箭的機關上,左手也握着王府木工製作的小機關,只要一有人出現,她就能瞬間放倒對方。

這就是林初九敢跟蕭天耀說,一旦他們二人同時受石頭鎮的神秘力量影響,蕭天耀還比不上她。

她全身上下都藏滿了能要人命的機關,雖說這些小東西傷不了武聖,更是碰都不碰不到蕭天耀這種超武聖,可是要普通人的命卻是不成問題的。

正是因上有這些小機關,林初九纔敢去石頭廟找人。

不知道是林初九的運氣太好,還是石頭鎮的防禦太弱,林初九走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鎮上的人出沒,一路上十分順利。

只是,隨着天色漸亮,街道兩旁的屋子隱隱有了動靜,石頭鎮的人一一醒來了。

林初九知道,一旦鎮上的人醒了,她必然會被人發現。

石頭鎮雖然不小,可因爲那股神秘力量的原因,石頭鎮一向沒有外人進入,一旦出現陌生的面孔,全鎮上的人都能認出來。

爲了不讓人發現,她必須加快速度,可她現在虛弱的只剩下往前挪步的力氣,哪有力氣加快速度?

“難道要自殘?”林初九看了一眼手中的袖箭,試想了一下袖箭插入肉裡的痛,只是光想林初九就覺得疼,果斷的放棄了。

“只能想別的辦法了。”她沒有辦法對自己下手,太疼了!

可就在此時,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林初九一驚,冷汗瞬時冒了出來,有人到了她身邊,她居然沒有發現?真的是廢了!

“什麼……”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拉的踉蹌一倒,耳邊響起一稚嫩的聲音:“姐姐,別出聲。”

林初九踉蹌一步,站穩,尋身一看,只見一個到她大腿的小男孩,拉着她的手腕,死命的拉着他往屋裡拖。

“你……”林初九一臉莫名的看着小孩,手中的袖箭已悄悄對準對方。

蕭天耀可是說了,石頭鎮上的小孩,只要能走路,都被大人教的會騙外來人了。

“姐姐快跟我來,要被人發現了,你就慘了。”小男孩並不知林初九隨時都能殺了他,正緊張的拉着林初九往屋裡走。

只是小男孩力氣太小,饒是林初九再虛弱,也不是他一個小孩子能拉得動的。

小男孩試了幾次,也沒有把林初九拉進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姐姐,你快點,再不走他們就要出來了。”

林初九看着小男孩純真的眼眸,和眼中沒有一絲虛僞的緊張與擔憂,決定賭一把:“好,我們走。”

她願意相信每一個孩子都是善良的,因爲孩子是最純真的存在。

如果被騙了她也不怨,沒有分辨能力的孩子,他們做壞事並不是本性惡,而是受了環境影響和大人的教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爲是不對的……

第二卷 904生機,峰迴路轉

林初九無法一直將利箭對着孩子,她選擇相信,選擇隨孩子一同進去。如果屋內有異常,她會毫不猶豫射殺大人,但是對於孩子?

林初九看了一眼,笑了笑。

雖說她現在沒了力氣,可要放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一走到屋內,林初九就知道她選擇相信小男孩沒有錯。

走到門口,她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屋內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底,屋裡除了一個躺在牀上的病人,再無第二個大人。

一踏入屋內,就聽到病牀上的人開口道:“絨絨,你怎麼就回來了?他們又欺負你了?”

聽聲音是個男人,不過有氣無力的,不需要看林初九就知道對方病得不輕。

“爹爹,沒人欺負我,是個大姐姐,我在路上看到一個漂亮的大姐姐,我把她帶回來了。”一到屋內,小男孩就鬆開了林初九的手,噔噔噔的跑了過去。

“什麼大姐姐?”男人似乎很奇怪,掙扎的爬了起來,小男孩很乖,雖然力氣很小,卻還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扶着男人坐起來。

牀在屋內的最裡側,林初九能看到對方,可對方躺在牀上卻看不她,必須得坐起來才行。

“姑娘是外地人?”男人坐起來,看到林初九,暗淡的眸子閃過一抹詫異。

“躲避仇家,無意中闖入貴鎮,發現我沒有力氣出氣,正尋找出路時,就遇上了你家的孩子。”林初九上前一步,好方便對方打量她,以便相信她的話,然對方只看一眼,就道:“姑娘想必是特意來鎮上的吧?”

“並……”

“姑娘不必對我撒謊,這兩年石頭鎮聲名遠揚,一般人絕不會來鎮上,哪怕是爲了躲避仇家。”到了石頭鎮,會比遇到仇家更慘,沒有哪個人會來石頭鎮避仇。

“咳咳……”林初九一臉尷尬,不過她這人有一點好,那就是識實務。

林初九當即爽快的承認:“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撒謊的,貴鎮對我這個外地人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也不要自責,我和絨絨……不會爲難姑娘,也不會把姑娘的行蹤說出去。不過,要是可以的話,姑娘還是早些出去的好,這裡不適合外地人久呆,你在這裡呆的越久,身體會越虛弱。”男人好心勸說道。

似乎是怕林初九不相信,小男孩在一旁很用力的點頭,小腦袋一點點,如同小雞吃米一般。

林初九忍不住笑了出來:“謝謝二位仗義相救,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必客氣,姑娘先在這裡呆到晚上,等半夜再出去吧,那時候外面沒有人。”男人虛弱的開口:“我身體不適,無法招待姑娘,還請姑娘自便。”

說完,男人便要躺下去,小男孩繼續使出吃奶的力氣,扶着男人躺下去,看上去乖巧極了。

看到這一幕,林初九的心莫名的柔軟了,想也不想就道:“我是大夫,能讓我看看你的病嗎?”

男人身子一僵,呆滯的看着林初九,小男孩則是雙眼一亮:“姐姐是大夫?”

林初九不解,謹慎的點了點頭:“我是大夫,有什麼問題嗎?”這還是醫生系統不強制她救人後,她第一次主動提出給人看病,這對父子不會是認爲她是騙子吧?

“沒問題,當然沒有問題,只是鎮上已經好多年沒有大夫了。”男人回過神,渾濁的眸子閃着一絲亮光,雙眼熱切的看着林初九。

小男孩絨絨也不停的點頭,崇拜的看着林初九:“我都沒有見過大夫,我求鎮長伯伯給我爹爹請大夫,鎮長伯伯說大夫都是貴人,不是我們這種人可以請得起的,也不會給我們這種人看病,請不到的。原來姐姐是大夫,姐姐好厲害呀。”

小男孩眼中的崇拜不含一絲雜質,有那麼一瞬間讓林初九羞愧。

像她這種沒有醫生系統強制,就不願意給病人看病的大夫,有什麼好值得崇拜的。

林初九略有幾分尷尬的道:“大夫並沒有多厲害,能治好你父親的病,纔是厲害。”

“姐姐是大夫,一定能治好我爹的病,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小男孩絨絨咚咚咚的跑到林初九面前,雙腿一彎就要跪下來,幸虧林初九反應快,先一步托住了:“別跪,姐姐的命可是你救的。”

外面已經熱鬧起來了,要是她晚一步進來,指不定就會被鎮上的人發現。

“我救姐姐,不是想姐姐救我爹。”小男孩沒有執意跪下,卻認真的強調。

林初九一聽,臉紅了。

果然,她不如孩子。孩子做事從不會計較得失,也只有他們這些大人,纔會計較得失,算計付出與收穫。

“姐姐錯了,絨絨別生姐姐的氣。”林初九蹲下來,認真的向小男孩到道歉。

“絨絨沒有生氣,姐姐……你快救救我爹爹吧,爹爹病很久了,一直喝鎮上伯伯給的藥,可是一直沒有好。”小男孩一臉不解的搖了搖頭,隨即又拉了拉林初九的手,請求道。

“好,姐姐這就去給你爹爹看病。”林初九站起來,小步的走到牀邊。

“姑娘,給你添麻煩了。”男人一臉小心的道。

“只是看病而已,說什麼添不添麻煩的。”在沒有診斷前,她可不能保證一定能醫好對方。

林初九在牀邊坐下,示意男人把手伸出來。

醫生系統依舊處在崩潰中,完全無法使用,不過她把脈的水平已經可以出師了,診斷普通的病症不成問題,而男人雖然看上去病的嚴重,可也只是風寒而已,只是因爲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病得更嚴重罷了。

林初九在把脈時,小男孩一直睜大眼睛看着她,眼也不眨一下,眼中即有期盼也有擔憂。

林初九一收回手,小男孩就急切的尋問:“姐姐,我爹爹沒事吧?”

林初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男人一眼,見男人點頭,才道:“你爹爹的病很嚴重,之前喝的藥沒有用。”

“那……姐姐,我爹爹會有事嗎?你能救我爹爹嗎?”小男孩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初九,純真的眸子蓄着淚水,好像只要林初九一說救不了,就會哭出來一樣。

林初九很想告訴小男孩,他爹不會有事,可是……

她現在不敢說這樣的話!

第二卷 905擔憂,成人間的等價交換

男人病的很嚴重,至少比看上去還要嚴重幾分,如果醫生系統能用,她還有幾分把握,可現在醫生系統沒有辦法用,她什麼都不敢說。

小孩子什麼都不懂,認爲生病找大夫就可以了,大人卻不會這麼單純。男人見林初九沒有立刻回答,就知他的病不好治,甚至有可能治不好。

男人眷戀的看了小男孩一眼,一臉木然的道:“姑娘直說便是,絨絨雖是個孩子,但我只有他一個孩子,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能承受。”

像是爲了驗證男人的話一樣,小男孩拼命的點頭:“姐姐,絨絨是男子漢,絨絨不怕。”

小男孩爲了讓林初九相信他,特意挺了挺小胸膛,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林初九忍不住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才道:“你的病原先並不嚴重,只是拖得太久了,而且你一直低燒,燒了至少有半個月了,再這麼燒下去,誰也救不了你。你的病必須儘快治療,但在這石頭鎮,我找不到我需要的藥物。”

“如果找到了藥,是不是就有救了?姑娘你要什麼藥,儘管直說,我會盡量去尋。”男人暗淡渾濁的眸子瞬時崩發出精光,一瞬間燃起了希望。

“我自己做的藥,外面尋不到,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今晚隨我一起出城,我有把握醫好你的病。”不管是爲了還小男孩的救命之恩,還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林初九都無法無視這對父子。

她是大夫,不能因爲醫生系統不強制她救人,就忘記醫生的職責。雖然,她已經忘記很久了,可現在記起來也不晚。

“離開?我們……”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遲疑,小男孩不等他說完,就急急道:“爹,你不是一直說我們要離開鎮上的嗎?我們跟姐姐一起走吧?”他不想爹爹出事。

“絨絨,別亂說。”男人看了小男孩一眼,隨即歉意的對林初九道:“姑娘,我們父子二人現在無法離開鎮子。”不是不想,而是他們兩人病的病,小的小,離開鎮上怎麼謀生?

他相信這位姑娘看在絨絨幫過她一回的份上,會盡力給他們幫助,照顧他們父子,可是……

他們父子救人並無目的,他不想借這事賴上對方,太小人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覺得給我添了麻煩的話,請你幫我一個忙行嗎?”小孩單純直接,可大人卻總愛計算得失,現在對方提起,她就按大人的方式來辦。

“你有同伴?”

無疑,男人極其聰明,林初九什麼也沒有說,他就猜到了。

和聰明人說話,自然不需要藏着掖着,林初九直言道:“與我同來的一個男人,他此刻在石頭廟,我想請你幫我去石頭廟送個信,讓他晚上來這裡,我們一起走。”

她正愁不知要怎麼請男人幫忙,正好機會送上門了。

男人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問道:“如果他被抓了呢?”

“他不會被抓。”林初九斬釘截鐵的說道。

男人盯着她看了片刻,隨後輕輕點了點頭,虛弱的道:“你讓絨絨給你送信,他外出不會有人注意了。”

“謝謝。”林初九鄭重的鞠躬,隱含愧疚。

她很清楚讓一個孩子去送信,會給這個孩子帶來多大的危險,可這個家裡除了那個孩子外,就再沒有合適的人。

爲了讓男人放心,林初九蹲在小男孩面前,說道:“絨絨,你放心,姐姐一定會保護你和你爹的。”

這是她對這對父子的承諾,在石頭鎮,哪怕她自己犧牲,她不會讓絨絨有事。

“姐姐放心,絨絨不會有事的,絨絨天天去石頭廟呢。”孩子小,並不知道危險,拍着小胸脯保證道。

林初九笑了笑,到底是安心了不少。

小男孩去幫林初九送信了,給男人熬藥的重任自然是落在林初九身上。林初九這段時間學了不少藥理知識,基本的藥物還是認識的。

看了一眼男人喝的藥草,林初九將她認識的並且有用的挑了出來,遞給男人看:“這幾味藥你可以用,別的藥最好先別用。”

有幾種她不認識,有些根本就不是對症的藥,鎮長完全是瞎給,不僅用藥不對,用量都不對,不有喝死人真是命大。

“麻煩姑娘了。”男人並不懂醫理,但他選擇相信林初九,因爲除了林初九外,他沒有第二個選擇,只能等死。

他不怕死,要他怕他死後,他的兒子沒人照顧。

“互相幫助,你不必客氣。”林初九淡淡的點頭,完全不復對待小男孩的親切與友好。

不過,男人並不覺得意外。

孩子總是容易博取他人的好感,尤其是對女人來說。

林初九不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雖然不太習慣用土竈,可失敗兩次後,她就成功的點着了火,燒好了熬藥用的小爐子。

有了火,自然要準備吃食,林初九在廚房找了一圈,發現男人家真是窮的可以,米缸裡只有粗麪和小米,而且快要見底了,全部倒出來,估計夠他們吃一頓。

考慮到身體虛弱,需要補充體力,還有晚上他們就要離開,林初九將米缸倒空了,又在菜園子摘了一把青菜,洗淨、切碎,準備等會加進去,好做一鍋蔬菜疙瘩湯。

林初九的動作不算快,但每一步都做得很仔細,很快疙瘩就全部下鍋了,只等熟透就可以吃了。

忙完了手裡的活,林初九不可避免的擔心起蕭天耀。她在男人面前說的理直氣壯,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擔心。

她知道蕭天耀的本事不一般,可這石頭鎮太神秘了,失去了力量的蕭天耀,比普通人還不如,真要被石頭鎮的人發現了,只有死路一條。

“真是讓人煩心。”林初九擔憂的嘆了口氣,坐在竈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竈裡的火,雙眼無神看着門外。

加了一把火,疙瘩快要熟了,林初九輕嘆了口氣,強打精神站起來,把切好的蔬菜放入鍋中。

就在此時,門突然響了。

林初九一怔,扭頭看向門外,完全忘了手上的活,熱氣涌上來,瞬間將她的手灼紅了。

“啊……”林初九痛叫一聲,手的鍋蓋落在了地上。

林初九嚇了一跳,正準備彎腰去撿,卻不想手被人握住了……

第二卷 906蕭天耀,你快來

“你這女人,就不能先靠譜一點嗎?本……我一個差眼,你就能把自己弄傷?”

斥責聲在耳邊響起,林初九一擡頭,就看到了蕭天耀那張黑臉,當即愣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怎麼來了?你沒事了?”

居然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跟着絨絨回來,這個男人的膽子實在太大了,這要落到石頭鎮人的手上,可就慘了。

“我爲什麼要有事?”蕭天耀斜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的手腕上有一道紅痕,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這個女人,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嗎?不會做飯,逞什麼強呀。

“沒事?騙誰呢,沒事你昨晚怎麼不出現?”林初九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的白了蕭天耀一眼。

真當她是傻白甜呢,蕭天耀的力氣明顯比平時小了許多,怎麼可能沒事。

蕭天耀沒有說話,只是黑着臉看着她,明顯不高興了,林初九卻沒有哄他,而是沒好氣的道:“不行就別逞強,不然出事了誰去救你?”

她可沒有本事救人,就算她能去搬救兵,可也不敢保證救蕭天耀能等到救兵來。

“區區石頭鎮罷了,我還不看在眼裡。”再次被林初九說不行,蕭天耀的心情很不美妙。

“你高興就好。”蕭天耀明顯在逞強,林初九沒有執意拆穿,對着小男孩道:“絨絨,你帶這位叔叔進去坐着,姐姐馬上給你們端早飯進去。”

“姐姐,好香呀,絨絨這就帶叔叔進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雖然絨絨很懂事,可在吃了半個月半生不熟的吃食後,突然聞到飯香,怎能不饞。

雖然蕭天耀的冷臉很嚇人,可爲了吃的,絨絨還是仗着膽子拉了拉蕭天耀的衣襬,小聲的喚了一句:“叔叔,我們進去吧,很快就能吃飯了。”

絨絨以爲,蕭天耀和他一樣饞了,很好心的提了一句,卻不知蕭天耀這會惱火的想要宰了林初九!

“叔叔?他叫我叔叔,叫你姐姐,我成你什麼了?”他是和林初九差了不少歲,可沒也沒有差一個輩份吧?

這個時候,蕭天耀主動忽略林初九差點成爲他侄媳的事。

“一個稱呼而已,你總不能讓絨絨叫我嬸嬸吧?”林初九滿不在乎的道,並不將一個稱呼放心上。

“叫姨!”蕭天耀很認真的糾正。

姨和叔叔聽着還像是一輩人。

林初九正在攪麪疙瘩,無意爲一個稱呼跟蕭天耀起爭執,隨意的點頭:“行,叫姨就叫姨。”不過是一個稱呼,蕭天耀高興就好。

得到林初九的首肯,蕭天耀指着她對絨絨道:“你……以後叫她姨。”

小孩子對危險最敏感,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要叫姐姐“姨”,可出於對危險的敏銳,絨絨果斷改口叫姨,稱呼一改,蕭天耀這才滿意,在絨絨的帶領去了裡間。

裡間就一間房子,不可避免會看到生病的男人,蕭天耀看了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淡漠的後退一步,退到院外。

他不喜歡屋內的藥味和髒臭味,噁心!

林初九的動作極快,蕭天耀沒站多久,她就把麪疙瘩端來,絨絨極乖,立刻將他們家平時吃飯小桌子支了起來。

家裡沒有女人,也沒有一個大人收拾,那桌子自然乾淨不到哪裡去,看着桌上厚厚的污漬,想到要在上面吃飯,蕭天耀差點沒有吐出來。

好在林初九瞭解他,知道他的性子,沒有把湯碗放桌上,而是遞給了蕭天耀:“用開水泡過的碗筷,將就吃吧。”碗筷破舊灰暗,看着像是沾了髒污洗不乾淨一般,蕭天耀是第一次見到用這麼髒的碗盛吃食,一時間僵在原地,遲遲沒法伸手去接。

林初九無奈,再次說道:“真不髒,你相信我。”

“我不餓!”蕭天耀相信林初九,可湯碗旁邊灰色的油跡太明顯了,他吃不下。

蕭天耀執意不接,林初九也不放棄:“我們需要補充力氣,不然沒有辦法離開,不餓也要吃。”蕭天耀說不餓必然是騙人的,他們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怎麼可能不餓。

“你先吃!”蕭天耀知道林初九說得對,可心底仍舊無法接受,尤其是看到絨絨將掉在的桌上疙瘩撿起來,往嘴裡塞後,他更是一點食慾也沒有了。

“矯情,餓死你算了。”林初九自認脾氣不錯,可也被蕭天耀鬱悶到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蕭天耀不知道嗎?

他們不吃就沒有出氣的力氣,這個時候蕭天耀還矯情,簡直是讓人想要抽他。

沒有搭理蕭天耀,林初九將裝滿疙瘩的碗放在桌上,轉身給屋內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打了一碗,然後纔出來捧着碗慢慢的吃着。

林初九着實是餓了,一碗疙瘩湯很快就下肚了,這個時候絨絨也吃完了,摸了摸微凸的小肚子,絨絨猶豫再三,才低聲對林初九道:“姐姐,我還能再吃一點嗎?”他吃飽了,可還是想吃,他好久都沒有吃飽,也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湯了。

“姨!”黑着臉站在一旁的蕭天耀,見絨絨叫錯了,臉更黑了。

絨絨嚇的一跳,差點把手裡的碗打碎了,在蕭天耀的壓迫下,忙叫了一聲姨。

林初九好氣又好小,放下碗耐心的道:“可以再吃一點點,不能多了,不然撐着就不好了。”鍋裡的疙瘩湯並不少,林初九也不是小氣的,只是小孩子真的不宜多吃。

“好,再吃一點點。”絨絨十分高興,拉着林初九的手朝廚房走去,蕭天耀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林初九放在桌上的半碗疙瘩,猶豫再三還是將碗端了志來,默默地吃了起來。

這是林初九吃過的東西,他不嫌髒。

林初九一個女人都能吃,他一個男人怕什麼?

這麼一想,蕭天耀看手裡的碗順眼多了,不覺得它髒到難以下嚥了。

可是,半碗疙瘩湯還沒有吃完,就聽到林初九在廚房裡慌亂的大喊:“蕭天耀,蕭天耀,你快來,你快來……”

第二卷 907破解,王爺不行

林初九會慌亂的大喊大叫,是因爲她的力氣恢復了!

就好像被冰封住的人突然解凍一般,林初九被抽乾的力氣猛地回到她體內,一時不查的她差點把鍋蓋丟出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不知情的蕭天耀第一時間衝進廚房,雖然身上軟綿無力,可卻眼神凌厲,隨時擺出戰鬥的姿態。

“我有力氣了,你看……”林初九一臉歡喜,爲了證明自己的話,林初九伸手推了推蕭天耀,輕輕的就把他推的後退兩步。

蕭天耀的臉又黑了:“別亂動!”他無力是暫時的,林初九別太過分。

“這是證明給你看,不是亂動。”高興之餘,林初九又推了蕭天耀兩下,直把蕭天耀推到屋外才收手。

開玩笑,不趁蕭天耀無力的時候欺負他,什麼時候其欺負他?

踉蹌跌出廚房,蕭天耀不僅臉黑,脾氣還起來了:“林初九,你夠了!”真當他失了力氣就是軟柿子?

他能從石頭廟走到這裡,可見他絕不如林初九想的那麼弱。

林初九見蕭天耀真的不高興了,忙放緩語氣道:“好啦,好啦,跟你開個玩笑嘛。你看我現在恢復力氣,你很快也會恢復力氣的。”她能欺負蕭天耀的時間有限。

“你是怎麼恢復的?”談起正事,蕭天耀也不慪氣了,一臉嚴肅的問道。

“突然就有了力氣,我懷疑和我吃的東西有關。”林初九指了指窩裡的疙瘩湯,臉上沒有嬉鬧只有認真。

小男孩絨絨捧着空碗,站在竈臺旁,一會看看林初九,一會看看蕭天耀,大眼滿是迷惑,可卻聰明的沒有開口。

“吃食?我試試。”蕭天耀無視竈臺的髒污,直接用勺子對着大鍋吃了起來。

絨絨看着蕭天耀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裡塞,小臉一癟,快要哭了:“姐姐,我的,我的……”

絨絨雙手舉着碗,拼命的往林初九面前塞,好讓她看到。

“叫姨!”拿着大勺的蕭天耀突然頓住,扭頭瞪了小男孩一眼,把小男孩嚇得呆住,對着蕭天耀喚了一句:“姨。”

“嗯,記住了。”蕭天耀滿意的點頭,舀了一勺放到小男孩的碗裡。

林初九站一旁,看得莫名的發笑,蕭天耀看了林初九一眼,不知她在笑什麼,繼續吃着鍋裡的疙瘩。

鍋裡剩下的本身就只有一個人的份量,蕭天耀很快就吃完了,但是力氣並沒有恢復。

“沒用。”蕭天耀看着林初九,冷硬的眸子隱隱有一絲委屈。

“再等等,明明我吃了有用。”林初九原本想笑,可聽到蕭天耀的話,不免又有幾分擔心。

他們兩人當中,戰鬥力最強的是蕭天耀,她恢不恢復力氣不要緊,最主要的是蕭天耀要恢復力氣才行。

“嗯。”蕭天耀冷着臉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廚房外,站在外面去等。林初九也無心做其他的,坐在門檻上陪着蕭天耀等,可是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過去了,蕭天耀卻完全沒有恢復力氣的跡象。

“不行!”蕭天耀搖了搖頭,神色平靜。

要說不失望是騙人的,可事實已是如此,他就是失望也於事無補。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有效果的。”林初九一臉不解,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她會恢復力氣,莫不是與醫生系統有關?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除了早飯,你還吃了,或者碰了什麼?”林初九能恢復力氣必然不是偶然,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找到原因就好辦了。

“什麼都沒有吃,就是做了一頓早飯,碰了米缸、水和菜。”林初九一一指給蕭天耀看。

蕭天耀點了點頭,順着林初九所指一一碰了個遍,最後用水洗了洗手。

小男孩絨絨看着蕭天耀像傻瓜似的轉來轉去,摸來摸去,一臉不解,小腦袋快要歪到脖子上了,可卻不敢問出來,只捧着碗呆呆的看着林初九與蕭天耀。

“再等等。”做完一切,蕭天耀再次回到廚房外等着。

這一次沒有讓蕭天耀等太久,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就發現自己恢復了力氣。

“成了!”蕭天耀眼中瞬間崩發出耀眼的光彩,整個人都煥發了活力。

沒有失去力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沒有一絲反手之力的處境有多麼可怕。

“太好了!”林初九一喜,直接撲向蕭天耀。

蕭天耀一時不察,雖然在第一時間伸手抱住了她,可還是被林初九撞得後退兩步,換來林初九不客氣的嘲諷:“恢復了力氣還是這麼弱。”

“弱?你今天第幾次說本王弱?說本王不行了?”蕭天耀抱着林初九,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低喃。

這個女人簡直是膽大包天了,之前他沒有力氣,沒法跟她計較,現在嗎?

場合不對,不過沒有關係,出了石頭鎮,他會讓林初九明白,他到底弱不弱?行不行?

“說笑而已,你千萬別當真。”林初九察覺蕭天耀語氣不對,忙從他懷裡跳了出來,一臉認真的道:“我們還沒有弄清,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讓我們恢復力氣呢,我們得好好查一查。”

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他們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爭取儘快弄清石頭鎮的秘密。

事有輕重緩急,蕭天耀自然知道什麼最重要,當即收起心思,與林初九一同查看廚房的用具。

經過再三的查看與尋問,蕭天耀和林初九一致認爲是水的問題,絨絨告訴林初九和蕭天耀,他們家沒有水井,他們家用的水都是從石頭廟偷來的。

石頭廟後山有一道水流,據說那些水是從石頭縫裡流出來的,每年有新生兒出生,鎮長就會抱着他去後山,用石頭縫裡的水爲他沐浴、祈福。

這是石頭鎮的傳統,鎮上所有的孩子都必須用廟裡的水沐浴,不然會夭折。

廟裡的水有特殊意義,自然不會任鎮上的百姓隨意取用,絨絨家會用廟裡的水,是因爲他們家沒有大人可以打水,絨絨沒有辦法,只能趁夜晚悄悄的去廟裡偷些水用。

而絨絨一個小孩能得手,自然是因爲石頭鎮的防禦太弱了。鎮上的人仗着石頭鎮的神秘力量,只在城門口派人守着,其他時候只偶爾有人巡視,只要摸清了巡視的時間,要避開鎮上的人去偷打一兩桶水,一點問題也沒有。

是以,絨絨和他父親,纔會在林初九體弱時,選擇跟她一起離開石頭鎮……

第二卷 908黑樓,討你歡喜

恢復了力氣,小小的石頭鎮就再也困不住林初九與蕭天耀,兩人隨時都能離開,甚至石頭鎮的人發現了他們也不怕。

兩人在絨絨家呆了一天,等到天黑,蕭天耀便去了石頭廟的後山,找到了絨絨口中從石頭縫裡流出來的水。

只是,兩人拿到了可以解除石頭鎮鉗制的水,卻仍舊沒有找到那股神秘力量。可對蕭天耀來說,那股神秘力量同樣很重要,所以他們暫時還不能離開。

“再等一天,找到原因再離開。”蕭天耀略一思索,便決定將離開的時間押後。

他們兩個不是鎮上的人,隨時都可以離開,可是絨絨和他父親是鎮上的人,兩人突然離開,必然會引起人的懷疑,爲了不打草驚蛇,在沒有找到原因之前,他們最好先在鎮上呆一段時間。

“應該是跟某塊石頭有關,你在石頭廟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林初九沒有異議,蕭天耀的武功恢復了,他們別說在石頭鎮多呆一天,就是呆上幾年,石頭鎮的人也奈何不了他們。

“沒有,很尋常的石頭,現在我們不受石頭鎮的神秘力量影響,恐怕事情會更難辦。”他們現在和石頭鎮的人一樣,怎麼能發現不尋常之處?

“只能按你之前的想法,把所有可疑的石頭都帶出去,然後一塊塊分開,讓不同的人去試。”醫生系統指望不上了,林初九隻能用最笨的辦法。

“嗯,我去收集石頭,最晚明天就可以離開。”帝國的皇子還在外面,他們不能在石頭鎮呆太久,要讓帝國使團知道他們在石頭鎮做什麼,他們就沒有優勢了。

林初九點了點頭,爲了加快進度,林初九特意找上絨絨,讓他幫忙尋一些特別的石頭,不要大塊的,只要小塊的就好。

絨絨是個小孩子,這個年齡的孩子在大人眼中還是貪玩的時候,他去外面尋石頭根本沒有人懷疑。

第二天,絨絨從外面帶回來了數十塊石頭,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當天夜裡,蕭天耀又再次外出,這次他尋的不是水而是石頭。

同樣爲了不驚動石頭鎮上的人,蕭天耀沒有直接從石頭廟裡偷石頭,而是走遍了石頭鎮大大小小的石場,從廢舊的石場裡挑選自己需要的石頭。

石頭鎮的石場分佈的散亂,饒是蕭天耀速度再快,等他跑完所有的石場,天也快亮了。

爲了趕在今天出城,蕭天耀沒有再折回絨絨家,而是提出發出信號通知林初九,然後帶着石頭直接在城門口等林初九。

林初九不是嬌弱的女子,雖然帶着一個病人、一個小孩,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速度,蕭天耀剛到城門口,林初九就帶着絨絨和他父親到了。

遠遠看到蕭天耀的身影,林初九長長的鬆了口氣:“石頭都收齊了?”

他們今天挺不走運的,半路上遇到了巡視的人,要不是她反應快,先一步拉着絨絨和他父親躲了起來,指不定就要暴露了。

“嗯,接應的人很快就到了,再等片刻。”蕭天耀接過林初九手中的石袋,擡起袖子,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不……”林初九並不習慣在人前做這麼親密的動作,想要拒絕,卻被蕭天耀制住了:“別動!”

兩人站得極近,四目相對,看到蕭天耀眼中的認真與仔細,林初九面色微赧,不好意思的別開頭,卻對上絨絨亮晶晶的小眼睛,剎那間只覺得更尷尬了。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林初九飛快的扭頭,視線飄移,不敢看人。

這一飄,林初九的視線就落到了不遠處的石樓上。這座石樓是石頭鎮最高的建築,足有七層,全部由黑色石頭堆砌而成,樓頂更是由一塊完整的石頭打磨而成,看上神秘又威武。

這座樓,林初九一進城就看到了,之前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石頭鎮所有的建築都與石頭有關,有一座石樓再正常不過,可今晚林初九卻看出了一點不尋常。

不知是站的角度有問題,還是月色的原因,林初九總覺得這座黑色的石樓透着不尋常,隱隱有紅色的熒光浮現,很神秘。

心裡懷疑,林初九便直接說了出來:“蕭天耀,這座石樓不尋常。”

“呃?”蕭天耀擦汗的動作一頓,順着林初九所指,扭頭望去,不解的道:“有什麼不尋常?”不知是角度的問題還是什麼,蕭天耀並沒有看出異常。

“這些石頭很奇怪,你沒有看到若隱若現的紅光嗎?”林初九將自己看到的異常說了出來,可不僅是蕭天耀,就是絨絨和他父親也是一臉茫然,表示什麼也沒有看到。

“是我眼花了嗎?”林初九愣了下,讓蕭天耀站到她所在的位置,可蕭天耀仍舊沒有看到所謂的紅光。

這座黑色石樓在他眼中再尋常不過,絨絨也跟着附和:“姐……不對,是姨。姨,黑樓在石頭鎮有很多的,鎮上好多好多黑樓,你看……那裡還有。”

絨絨用力踮起腳,指着遠方。

只是夜色太黑,什麼也看不到,但林初九相信絨絨說出來,必然是有的。

所有人都看不到,林初九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看錯了,不確信的道:“可能是我眼花了。”

蕭天耀不喜林初九低迷氣餒的樣子,見她一臉不自信,開口道:“我去取一塊石頭出來,也許有我們未曾發現的異常。”

左右不過是跑一趟的事,能讓林初九高興就好了。

林初九本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可看蕭天耀是認真的,便沒有多言,只讓他快去快回。

黑樓離他們所在並不遠,依蕭天耀的能耐來回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可不想蕭天耀去了半天也不見回來。

“叔叔怎麼還沒有來?”這下不僅僅是林初九,就是絨絨也覺得不對勁了:“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危險?”林初九想到石頭鎮的神秘力量,又想到她剛剛看到的紅色熒光,眼前莫名的一亮。

她想,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第二卷 909接手,永遠的秘密

放眼四國,無人是蕭天耀的對手,能拖住蕭天耀腳步的只有石頭鎮的神秘力量!

蕭天耀和她一樣,都喝了石頭縫裡的水,可以不受石頭鎮神秘力量影響,他此去遲遲未歸,只說明一個原因,那就是那股神秘力量太強,他喝的那點水不夠。

“你們在這裡等我一刻鐘,我去找他。”沒有一絲遲疑,林初九拎着他們準備帶出去的水,朝黑石樓跑去。

“姐……”絨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林初九的速度很快,不過眨眼間就來到黑石樓下,爲了確保自己不會受黑石樓影響,林初九先灌了兩口水,這才繼續往裡走。

黑石樓高七層,林初九一路不停,一口氣跑上頂層,果然看到虛弱的倒在地上的蕭天耀。

“你來幹什麼?快走!”蕭天耀看到林初九,努力站起來,讓她離開。

這個地方十分詭異,他之前進來還沒事,可一到頂層,瞬間就失去了力量,甚至連走出去都做不到。

“果然,這就是石頭鎮的秘密所在。”林初九沒有理會蕭天耀,四處打量一眼,快步跑到蕭天耀身邊:“我來找你的,怎麼可能獨自離開。”

“快走,這裡不能呆!”蕭天耀揮退林初九,讓她先行離開,可這個時候林初九怎麼可能會走?

“我帶了水來,我暫時不受影響,你先喝着。”林初九能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漫漫流逝,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丟下蕭天耀一個人離開。

蕭天耀暗鬆了口氣,見林初九似乎不受影響,便不再多言,就着林初九的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可人的存水量有限,就算他的身體急需水中的能量,他也不可能將一桶水全部灌進肚子裡。

林初九將蕭天耀取的水全部帶來了,蕭天耀猛地灌了數口後,還剩下大半桶,林初九也不嫌浪費,直將往蕭天耀身上淋,當然她自己也淋了不少。

石頭鎮的孩子一出生,要喝石頭縫裡的水,要用這水擦身,可見這水潑在身上也是有用處的。

果不其然,水喝下去沒有多久,蕭天耀就漸漸的恢復了力氣:“可以離開了。”他此時並沒有全部恢復,但行走的力氣有了。

“取了黑石嗎?”走之前,林初九不忘問一句。

“不用,既然知道了原因,回頭派兵圍了石頭鎮便是。”他們能發現石頭鎮的秘密,旁人進來肯定也能發現,想要永遠的保住石頭鎮上的秘密,就不能讓人進入石頭鎮,或者不能把這個秘密留在石頭鎮。

“以後,金吾衛就駐守石頭鎮。”以前朝廷不派兵馬來,是因爲不管多少人,只要一進入石頭鎮就會失去力氣,現在他找到了原因,還怕什麼?

“這樣也好。”秘密掌握在自己手中,纔不用擔心泄露。

不需要帶笨重的石頭,兩人的速度更快了,不到一刻鐘就折回了原地,絨絨和他父親正在原等候。

而這個時候,接應的人也到了,對上暗號後,蕭天耀和林初九拎起地上的石頭,帶着絨絨和他父親離開了石頭鎮。

一出石頭鎮,蕭天耀就命人安頓好絨絨和他父親,至於手他們帶出來的石頭?

這些都是無用之物,隨手丟了便是。

回到營地,兩人分頭行動,蕭天耀去安排接手石頭鎮一事,林初九則去給絨絨的父親診治。

林初九原本以爲醫生系統壞了,不想一離開石頭鎮,醫生系統就恢復正常了,可見那股神秘的力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強,居然能影響醫生系統的正常運行。

林初九猜測,那股神秘的力量極有可能是什麼放射性物質,改變了石頭鎮的磁場,不過這只是猜測罷了。

石頭鎮雖有神秘力量,可也有能剋制神秘力量的水。石關鎮的百姓世世代代在鎮上生活,也不見誰出事,或者大面積生出畸形兒童,由此可見那股神秘的力量雖強,但只要有水爲剋制,對人體的傷害並不大。

有了醫生系統,絨絨父親的病就不算什麼了,林初九很快就取出需要的藥,讓絨絨父親服下。

當天晚上,絨絨的父親就退燒了,雖說不至於瞬間好轉,可卻不像之前那般灰敗無神,整個人好似鮮活了一般。

絨絨高興的又蹦又跳,拉着林初九的手道:“姐姐好厲害呀,我以後也要像姐姐一樣,做很厲害,很厲害的大夫。”

林初九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確定絨絨的父親有所好轉後,留下了足夠的藥給他,然後安排人送他們去京城。

“跟着我們並不安全,而且你的身體並不適合趕路,你放心帶着絨絨去京城,在京中會有人照應你們。”安頓絨絨父子的生活,是她唯一能幫他們做的。

“姐姐,我們不能跟你一起走嗎?”雖然只相處了一天,可絨絨卻捨不得與林初九分開。

“不能,姐姐……要去很危險的地方,你太小了,不能帶上你。”林初九沒有騙絨絨,可也沒有全說。

絨絨悶悶不樂的點頭,卻懂事的沒有再多說。

絨絨是小孩子,可他的父親不是,絨絨不懂林初九出現在石頭鎮上的原因,絨絨的父親卻知道一二。

聽到林初九的話,絨絨的父親猶豫再三,仍舊問了一句:“鎮上的人,他們了,他們……”後面的話,絨絨的父親沒有說出來,可其中未盡的意思,林初九明白。

“放心,鎮上的人不會有事,會有人安頓他們卻別的地方,會給他們能種出糧食的土地,雖不能保證他們大富大貴,但只他們夠勤快就能衣食無憂。”

至於石頭鎮的百姓能不能適應耕種的生活,那就與她無關了,石頭鎮的百姓要是還想着過打家劫舍的日子,朝廷的人自會出手,讓他們接受律法的制裁。

“如此,我也就安心了。”絨絨的父親聽到這話,高懸的心終於落下了。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改變石頭鎮百姓的生活方式,讓他們放棄搶奪財物爲生,本以爲這個願意一生也無法實現,沒想到他兒子卻幫他實現了……

果然,善有善報!

第二卷 910謀算了,自以爲是的勝利

蕭天耀的動作極快,絨絨父親的病情一穩定下來,他便安排人將他們父子送往京城。

當然,蕭天耀沒有忘記安排大夫隨同,不管怎麼說,絨絨的父子二人都幫了林初九一回,看在林初九的份上,他也會讓人照顧好絨絨父子。

把人送走後,蕭天耀便在離石頭鎮不遠的地方紮營,以尋找帝國使團爲名在原地停留。

蕭天耀所選的紮營地十分隱秘,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找不到,帝國使團的人正好不熟悉地形。

帝國使團的人被石頭鎮的人丟出來後,並沒有立刻去尋蕭天耀一行人,而是在石頭鎮外等了一天,準備等天黑潛入石頭鎮,一血白天的恥辱。

有之前的教訓,使團的人這次很小心,可他們再小心也無用,剛進入石頭鎮沒有多久,他們就失去了力氣,別說教訓石頭鎮的人,能平安出來就是萬幸了。

“這個鎮太邪門了,殿下,我們還是別冒險的好。”隨使團來的武聖,擔心在鎮上呆久了,會失去所有的武功,不敢再進,便努力勸說小皇子,希望他打消潛入鎮上報復的念頭。

“你們能忍?”小皇子冷着臉,看向正使、副使和隨團的武聖。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污辱,其他人能忍,他卻是不能忍。

他一定要殺光這個破鎮的人,一雪前恥。

“殿下,我們要報復何需自己動手,這是東文,我們在東文受到生命威脅,自然是要交給東文處理,這也是我們帝國對東文的尊重。?”文官就是文官,明明是啃不下石頭鎮這塊硬骨頭,副使卻硬是扯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此言有理,我們去找蕭王,讓他出面。”小皇子原本是不想讓蕭天耀知道他們的狼狽,可想到石頭鎮上的詭異,小皇子心中另有計較。

有了決斷,帝國使團一行人就不再跟石頭鎮的人耗了,當即離開,去尋找蕭天耀一行人。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了,蕭天耀一行人肯定不會在原地等他們,甚至可能早就走遠了。

爲了追上蕭天耀一行人,侍衛特意弄來幾匹馬,一行人快馬加鞭,可趕了半天的路,卻沒有發現蕭天耀一行人蹤跡。

“莫不是他們在尋我們?”帶着這個懷疑,使團的人又折了回來,可是前前後後他們尋了半天,也沒有尋到蕭天耀一行人的蹤跡。

事情詭異了。

“現在怎麼辦?”正使和副使在一旁商量,可商量來商量去,也商量不出一個辦法,最後還是小皇子下了決斷,說在原地等三天,如果三天內還找不到蕭天耀一行人,就去找當地官府。

他們在東文的地盤被人搶了,東文自是要給他們一個交待,蕭天耀不在,那就讓朝廷出面,左右他們的身份擺在這裡,東文的人不敢怠慢他們分毫。

正使和副使自是沒有意義,使團一行人便停了下來,在四周尋找蕭天耀一行人的蹤跡。就在使團的人到處找蕭天耀的蹤跡時,蕭天耀的人已取到了足夠多的石頭縫裡的水。

有這些水在,不僅僅是他們親兵,就是即將到來的金吾衛,也可以不受石頭鎮的神秘力量影響。

一轉眼,便又過了三天,帝國使團的人仍舊沒有找到蕭天耀的蹤跡,無奈只得尋找當地的官府,可不想他們一到官府,還未說明來意,官府的就一臉歡喜的把他們迎了進去,說是蕭王爺找他們好幾天了。

那一瞬間,帝國使團的人吐血的心情都有了。

合着在他們找蕭天耀的時候,蕭天耀也在找他們,可偏偏兩方人馬就是沒有碰上。

一想到這,小皇子就滿肚子的怨氣,可這事錯不在蕭天耀,他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把火撒在蕭天耀的身上。

不過,這事錯不在蕭天耀,石頭鎮的事卻是錯在東文,這個時候小皇子和使團的人也顧不得面子,將石頭鎮的人種種惡行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當然,他們不會忘記粉飾一番,絕不口不提自己奈何不了石頭鎮的人,只說這是東文,他們給東文面子,不便插手東文的具體事物。

話雖說的漂亮,可內情如何蕭天耀心知肚明,不過現在不是拆穿的時候,而且他也需要借帝國使團遇劫這事爲由,調兵圍攻石頭鎮。

蕭天耀聽完使團義正言辭的指責後,面無表情的道:“此事本王查清後,定會給帝國一個交待。”

“好,我等你的答覆。”使團的人皆是聰明之輩,知道這個時候逼蕭天耀並沒有用,得到蕭天耀正面答覆後,便耐心的等蕭天耀的處置結果。

沒有讓使團的人失望,甚至讓使團的十分驚喜,蕭天耀查清事情真相後,立刻下令調兵圍攻石頭鎮,並表示此風不可長,此鎮不能留,石頭鎮上的百姓一個都不能留。

見蕭天耀這麼給帝國面子,使團的人皆十分滿意,就是帝國小皇子也很滿意,他們只當蕭天耀是畏懼帝國,不敢讓他們不快,完全沒有去深究,蕭天耀所說“百姓一個都不能留”是不能留在鎮上,還是不能留命。

當然,帝國使團的人問過蕭天耀,爲什麼他們一到石頭鎮就會失去力氣,一出來就好了呢?

蕭天耀給他們的答案是,鎮上有一種無色無味的香,燃後能讓人全身無力,不過效果不強,最多隻有一個時辰就會失效。

爲了讓帝國使團的人相信,林初九真的製出了那種香,並且讓使團的人試了一回。

當然,在試香時,林初九帶上了一塊黑色的石頭,成功的讓他們相信,他們在石頭鎮失去力氣是因爲此香的作用。

一種能讓武聖失去力量的香,帝國使團的人自然垂涎,可不等他們開口,蕭天耀就說此香於人有害,爲了杜絕此類事情發生,要將此香毀掉,甚至此香最重要的配料也都被蕭天耀一把火燒了。

使團的人嘴上贊同,私底下卻悄悄的收集配料的種子帶走,他們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蕭天耀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

藉着帝國使團的名義,蕭天耀順利拿下石頭鎮,爲了不讓人發現石頭鎮的秘密,蕭天耀命人將鎮上所有的黑石全部挖了出來,除了帶到帝國的一塊,其餘皆埋於地底,只等需要的時候再取出來……

第二卷 911附屬,永無出頭之日

許是石頭鎮上的事讓帝國使團一行人太沒面子了,接下來的路程,帝國使團的人十分配合,哪怕是露宿野外,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雖偶有挑刺的行爲,但都在蕭天耀的容忍範圍內。

帝國使團的人配合,一路上沒有再出什麼妖蛾子,很快一行人就走出了東文的地界,來到東文、北歷與南蠻三國的交界處。

蕭天耀常年與北歷、南蠻的人作戰,打得兩國毫無招架之力,北歷和南蠻人皆恨不得生吃蕭天耀的肉,生飲蕭天耀的血,可偏偏他們奈何不了蕭天耀半分,這次也是一樣。

有帝國的使團的人在,就算南蠻與北歷的人再恨蕭天耀,也不能動他半分,甚至還要客客氣氣的把他視爲上賓,不然就是不給帝國使團的面子。

南蠻和北歷人可不像蕭天耀,敢不把帝國的人放在眼裡、敢怠慢帝國的人。一到三國交界處,帝國使團一行人的吃喝住行,就由南蠻與北歷接手了。

爲了給帝國使團的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南蠻和北歷的人極盡奢華,香車、美人、美酒應有盡有,把使團的人照顧的無微不至。

到此刻,使團的人才有被隆重接待的感覺,纔有帝國人的優越感,只是……南蠻與北歷的人招待的再好,他們也要離開,路上就算有南蠻和北歷的人沿途打點,可也差了許多。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剛享受了一把的使團人,哪裡還願意趕路,一路上抱怨不休,給南蠻和北歷添了不少麻煩,可偏偏使團的人還是不滿意。

蕭天耀看到這一幕,只是冷笑。

人就是這樣,太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僅不會珍惜,反倒會示爲理所當然,所以一開始他就不慣着帝國這幫人。

不管帝國使團的人怎麼抱怨,也不管他們多麼不適應,接下來的路還是一樣要走。一個月後,他們便走出了四國的領土,來到了帝國與四國相交的真空地帶。

帝國與四國之間隔着一片近萬畝的荒地,荒地邊緣皆有帝國重兵把守,嚴禁四國的人踏入,也就是這塊地方,生生隔開了帝國與四國之人,讓帝國顯得更加神秘。

蕭天耀和所有四國人一樣,是第一次來到這片真空地帶,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片荒地是多麼的荒涼。

不同於西北的自然荒涼,這片荒地完全是因爲人爲而造成的荒涼。荒地長滿了綠草,青蔥鬱鬱,十分茂盛,土壤軟硬適中,乾溼相宜,哪怕不懂務農的人也知,這地方極適合種莊家,可偏偏因爲帝國想要保持神秘感,爲了不讓四國的人進入,生生將這片地空置了出來。

蕭天耀坐在馬車裡,指着眼前的空地,對林初九道:“這片地原來有七成,是屬於居住在北歷的百姓的,那時候北歷的百姓雖然過得苦,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食不裹腹,每年都有大量的人餓死。”

北歷的慘狀可以說是由帝國一手造成的,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北歷人壓根不去想這個問題。

“除了這片隔開帝國和四國的荒地外,還有數十萬畝良田,原也是北歷百姓的,後都被帝國佔了去。”不僅僅是良田,還有礦脈,全部被帝國強佔了。

當年聖元王朝分裂,帝國雖沒有趁機吞閉聖元帝國,可卻將聖元帝國最值錢的東西全都拿走了,以至於這麼多年來,四國也沒有恢復元氣,四國的百姓一直在溫飽線上掙扎。

“戰爭圖的就是錢財,帝國這麼做很聰明。聖元王朝太大了,帝國要是吞閉了聖元王朝,他們消化不掉,不出幾年就會再亂。”經過這一年多來的惡補,林初九對歷史已經十分了解了,蕭天耀說的事她雖不知內情,可卻知他說的是什麼。

只是,讓林初九不解的是,蕭天耀似乎很愛提聖元王朝的事,甚至在說到聖元王朝時,隱有遺憾與傷感,就好像他見過聖元王朝的盛世一樣,可蕭天耀雖比她大了好幾歲,也不可能有機會見到聖元王朝的盛世纔是?

林初九琢磨了一下,沒有琢磨出有價值的東西,便當自己想太多了。

經過重重檢查,一行人真正步入荒地。荒地不負其名,到處都是荒涼一片,除了地上的小草外,連棵半人高的樹都看不到,在荒地根本無法隱身身形,自然也不需要侍衛來回巡視,偌大的荒地只有他們一輛馬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荒地每隔萬米,便有一哨崗,是爲了防備四國人潛帝國,也是爲了防備帝國的人偷跑到四國,而每到一個哨崗都需要重新檢查一遍,哪怕是帝國皇子也不能例外。

“一層層檢查下去,想要偷偷潛入帝國,確實是奢望。”林初九算是見識到帝國對四國的防備了,帝國的人根本不拿四國人的當人看,完全是當賊防着。

“所以,四國人從來探不到帝國的資料,四國不知帝國現在有多強大,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動盪,更不知他們又有什麼新的發現。帝國讓四國人看到的,永遠是帝國的強大與富足。可對帝國來說,四國卻是他們的後花園,沒有一絲秘密。四國有一點動靜,帝國的人都會知道,撲騰出一點浪花,就會被帝國給按下去。”在帝國的強壓下,四國根本沒有出頭之日了,永遠都只能成爲帝國的附屬。

蕭天耀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就像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可林初九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失落,以及微不可察的野心。

到這一刻,林初九終於想明白,爲何蕭天耀提起聖元王朝會有遺憾與傷感。蕭天耀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東文的皇位,他要的是四國一統,再創一個聖元盛世。

有那麼一瞬間,林初九真得嚇到了,可想想蕭天耀的所作所爲,林初九又能理解了,看他一手打造的金吾衛就知道他所謀不小。

林初九定了定身形,緊緊的握住蕭天耀的手:“會有希望的,我們不是來到帝國了嗎?”

她知道蕭天耀想做什麼,如果那是蕭天耀想的,那麼她願意陪他一起……

第二卷 912刺客,記一輩子

穿過中央帝國與四國之間的荒地,便看到帝國高聳的城牆。和四國的城牆不一樣,帝國的城牆全部由石頭堆砌而成,高約兩米,看上去極有氣勢,單單只是城牆,就昭顯了大國的風範。

就在衆人都爲帝國的氣勢折服時,林初九開口道:“這麼高的城牆,士兵站在城牆內怎麼打仗。”

帝國的人也和普通人一樣,並不是什麼身高兩米,三頭六臂的大漢,這麼高的城牆擋着,他們要怎麼打仗?

林初九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把隨行的侍衛澆了個透心涼。有些事林初九不知道,可他們這些當兵的人卻很清楚。

蕭天耀從始至終都是沒有變臉,聽到林初九的話,淡淡的道:“帝國的這道城牆外,只有東文四國,這道城牆不是爲了打仗用的。”

這道城牆是爲了震懾,震懾東文等四國的人,讓他們不敢有覬覦帝國的野心。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帝國浪費人力、物力建這麼高的城牆,肯定不會是爲了好看。”林初九故意擺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帝國小皇子聽到這話,面露鄙夷之色:“你當帝國與東文那等小國一樣,愛追求華而不實的東西?帝國從來不會浪費一分一毫,所建的每樣東西都是有原因的。這城牆建得高,但並非不實用,城牆上每個地方都設有小門,一旦開戰,這些小門就會打開,不管是投擲石頭,傾倒火油都十分便利,而且還安全。”

“城牆上居然設有小門?完全看不出來呀。”林初九上前一步,站在城牆上,仔細觀看。

雖不知蕭天耀會不會帶兵殺到中央帝國,但是……多看看總沒有錯。

中央帝國比四國強太多了,而且中央帝國對四國瞭如指掌,四國卻對中央帝國半點不知,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此次定要多收集一些帝國的消息,以備他用。

“哼,帝國的工匠豈是你們那等小國可以比的。”小皇子無比驕傲的說道,林初九適時恭維的兩句,又接着尋問城牆上小門的事。

小皇子在東文一路吃憋,被蕭天耀壓得大氣也不敢喘,現在見林初九討好的尋問他,心裡別說有多美了。

再加上林初九問的事,在中央帝國是人人皆知的事,小皇子也不隱瞞,能說的都說給了林初九聽。

使團的人見狀也沒有阻止,四國的人進入中央帝國後,能離開的極少,旁人也許還有可能離開,但蕭天耀與林初九一行人是絕對不可能離開帝國的。他們就是知道再多也沒有用,他們帶不出去。

一個有心尋問,一個有意顯擺,進入帝國的領土後,林初九和帝國小皇子相處的十分愉快,小皇子也比之前更加開朗,不再時刻端着架子,看着倒像是鄰家大男孩子。

蕭天耀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即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言尋問,好似對林初九和小皇子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一般。

入城後,經過層層檢查,帝國給蕭天耀一行人發放了臨時的身份證明,除了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外,也方便他們在帝國行走。

帝國對外來人員控制的十分嚴格,不能證明身份的人,在帝國被發現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都只有死路一條。

“在帝國,沒有身份的人是沒有活路的,你們可以拿好了。”小皇子一臉矜持的開口,許是年紀還小,小皇子此時還沒有上位者的威嚴,只有少年人強撐的驕傲。

林初九心裡發笑,面上卻誠懇的道:“多謝提醒,我會好好保管的。”

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值自尊心強的時候,這時候最好順毛摸,不然把人惹毛了,可就麻煩了。

果然,小皇子十分滿意林初九的態度,矜持的點點頭以示欣賞,至於蕭天耀?

許是蕭天耀在東文對小皇子的態度,或者蕭天耀處理石頭鎮的狠厲,給小皇子留下的心裡陰影太強了,雖到了帝國的領土,小皇子還是不敢撩撥蕭天耀,就怕撞到鐵板。

入關後,又走了兩個時辰,便來到帝國的驛站,驛站似乎早就收回了消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等他們到來。

到了驛站,小皇子又開始顯擺了:“在帝國,只要我們每天正常趕路,沿途就能在驛站休息。只要你入關,或者到達其中一個驛站,下一個驛站就會收到你的消息,會提前安排好一切,完全不需要你操心,也不需要擔心會露宿野外。”

小皇子再三強調不會露宿野外,可見他之前對露宿野外怨念有多深。

身爲帝國的小皇子,在隨蕭天耀出行前,他從來不曾露宿野外,即使是萬里迢迢的從帝國去東文,一路上也被照顧的妥妥當當。

蕭天耀是第一個敢讓他露宿野外的人,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會記一輩子。

當天晚上,他們一行人在驛站入住,不知是爲了顯擺還是什麼因爲小皇子的原因,驛站安排得十分周全,真正是像小皇子所說的那樣,到了驛站什麼都不用管,他們只管趕路就行了。

然,事無絕對。驛站確實安排的盡善心美,極盡周道,安全問題也考慮到了,可是……

當天夜裡,小皇子一行人遇刺了!

刺客這種東西,不僅東文有,帝國也一樣有,而且和東文相比,帝國的刺客水平更高,殺傷力更強。

驛站確實有守位,可帝國這麼多驛站,每個驛站的守位能有多強?每

再者,刺客直接殺進驛站,自然是事先了解了驛站的情況,他們的實力遠在驛站首位之上,甚至遠在小皇子隨行的武聖之上。

刺客中有五名武聖,隨小皇子前往東文的武聖,在五名武聖的聯手狙殺下當場斃命,而在五名武聖的聯手下,驛站的護衛也變得不堪一擊,不過眨眼間就被摧毀了。

所有人當中,唯一還有一戰之力就是蕭天耀,可蕭天耀最強的實力也是以一敵三,現在面對五位武聖高手,他還有勝算嗎?

就算他還能以一敵五,那其他的刺客呢?他還能餘力應對嗎?

解釋一下:初九的年紀……初九母親一死,她的小姨就嫁進來了,林婉婷只比她小一歲,是十五歲,如果我有地方寫了十八歲,肯定是我腦子不清醒。

關於給皇上輸血,天耀和初九都是O型血,爲什麼初九的血不行的問題,好吧,那段我確實是腦子不清醒,我去修改了,改成初九特殊時期,不方便輸血。

再來,天耀答應回京去給蒙太夫人掃墓的事……沒有寫出來,我面壁。

第二卷 913選擇,與旁的夫妻不同

蕭天耀是人是不是神,他再厲害,武力值再高也有限度,以一敵五已是勉強,他哪裡還有餘力應對其他的刺客。

而餘下的人除了蕭天耀帶來的親衛外,都是沒有一點武功的人,林初九稍好一點,可也僅限於面對普通人,對上武功高強的刺客,她同樣沒有還手之力。

這廂蕭天耀以一敵五還沒有落於下風,那廂林初九和帝國小皇子就落入刺客之手,生生拖了蕭天耀的後腿。

刺客明顯不是想要他們的命,拿下林初九與帝國小皇子後,刺客便收起了攻勢,對蕭天耀道:“東文的蕭王,我要是你,我就會束手就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爲了證明自己的話,殺手架在林初九和小皇子脖子上的刀,往裡壓了兩寸,兩人的脖子瞬間出了一道血痕。

刀劃破肌膚,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刺痛感令的小皇子大怒:“放肆,我是帝國七皇子軒轅煜,你們敢傷我。”

“蠢貨!”小皇子一爆出身份,蕭天耀就罵了一句。

小皇子正不快,可不等他說話,就聽到刺客哈哈大笑:“原來這裡面還有帝國的皇子,那可真是太好了,抓到了一條大魚。”

“什麼?你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小皇子軒轅煜愣住了。

這些人不是衝着他來的嗎?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們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了,有帝國的小皇子在,皇上肯定願意出血。”刺客得意的大笑,似在嘲諷軒轅煜的智商。

“你們要錢財?不是來殺我們的?”這些人居然不是衝着他來的,蕭天耀在帝國的名聲都比他大,軒轅煜感覺自己的自尊再鎰受到了損傷。

“殺你們?我好好的殺你們幹什麼?皇子殿下你不會以爲,我們找上東文的王爺求的是他們的命吧?我要他們的命幹嗎?對我們來說有什麼用?皇子殿下,你是豬腦嗎?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刺客仍舊是一副嘲諷的口吻,鄙夷的看着軒轅煜,似在嫌棄他的愚蠢。

“大膽,我是帝國的皇子,你們膽敢污辱我?”作爲帝國的小皇子,何曾被人這麼污辱過,就算蕭天耀再不把他當回事,也不敢污辱他。

這些刺客簡直該死!

“啪!”刺客壓根沒有把小皇子看在眼裡,一巴掌甩了過去:“帝國皇子又如何?落到我們手上就得乖乖聽話,不然把你賣到敵國去,看你怎麼耍皇子架子。”

小皇子被打得頭偏過了去,臉頰瞬間紅腫,嘴角出血,當即恨恨的看向刺客,刺客見狀擡手又是準備甩一巴掌,可還未打下去,就被蕭天耀制止了:“夠了,你們既然是求財,就不要傷害帝國的皇子,人死了或者殘了,你們什麼也撈不到。”

“哼……”刺客冷哼一聲,收回手:“這話倒是有幾分理,看到東文蕭王的面子上,我就暫且放過他。”

“我不會感激你的。”當着附屬小國王爺的面被帝國的人打,還被一個附屬小國的王爺救,大大的傷了小皇子的自尊心,小皇子故作強硬的道。

蕭天耀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對刺客道:“你們想要怎麼樣?”

“當然是想要你束手就擒了,蕭王爺。”刺客再次重複,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們要的錢財,總要有一個出去給你們籌集錢財。”蕭天耀試圖跟刺客討價還價,可刺客完全不搭理:“不必,有你們和帝國的小皇子在,帝國自然會出錢財贖你們。蕭王爺,乖乖吞下這粒藥跟我們走,不然……我不敢保證你的王妃會不會缺胳少腿。”

刺客的刀,架在林初九的胳膊上,大有蕭天耀要是拒絕,就砍斷林初九胳膊的架勢。

“不用擔心我,我很好。”被刺客抓住後,林初九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哪怕此刻刀刃砍在胳膊上,她也不曾皺眉,不曾開口哭鬧要蕭天耀救他,甚至臉上沒有一絲害怕與不安,她冷靜的、從容的,平靜的看着蕭天耀,眼中沒有祈求也沒有不安,只有無畏!

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擔心而是無畏,真正的無畏,不管蕭天耀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可以面對的無畏。

看到冷靜自持的林初九,小皇子軒轅煜瞬間臉紅了。

對比林初九的淡定,他簡直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哭哭鬧鬧,太不懂事了。

小皇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反省自己的行爲,努力忽視臉上的痛,保持冷靜,和林初九一樣平靜的看着蕭天耀,不干涉他的決定,更不哭鬧的求蕭天耀救他。

他知道,這個時間哭鬧沒有意義,蕭天耀要能救他們早就救了。

“這是什麼藥?”蕭天耀沒有接過藥,也沒有拒絕。

“放心,只是暫時讓你失去戰鬥力,你的實力讓我們不得不防。”刺客看了一眼蕭天耀面前的五個武聖,意思很明確。

他們出動五個武聖都沒法拿下蕭天耀,可見蕭天耀有多難纏,要不事先制住他,後患無窮。

“本王不信你們。”蕭天耀仍舊沒有接過藥,但卻不是拒絕。

“你吃一粒給蕭王看。”刺客隨手將手中的藥,丟給一位武聖,那位武聖接過,倒出一粒就塞進嘴裡,嚼了一下,當着蕭天耀的面吞了下去。

“這下滿意了嗎?”刺客冷冷的問道,隱隱透着幾分不耐煩。

“拿來吧。”這一次蕭天耀沒有拒絕,接過武聖遞來的藥瓶,倒出一粒,當着刺客的面服下!

小皇很想告訴蕭天耀不能吃,絕對不能吃。蕭天耀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有戰鬥力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讓刺客忌憚的人,要是蕭天耀失去了戰鬥力,他們就真的只能爲魚肉,任人宰割了。

可看到架在林初九胳膊上的刀,小皇子又乖乖的閉嘴了。

這一路上他看得明白,蕭天耀與林初九之間的感情非常好,不像一般的皇室婚姻,夫妻二人相敬如賓,這兩人雖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可兩人之間流轉的脈脈情深騙不了人,蕭天耀是絕不會拿林初九的安危去冒險的……

第二卷 914贖金,王爺帥呆了

蕭天耀服下藥丸就等於像刺客妥協了,不等藥效起作,蕭天耀便束手就擒,任由刺客將他拿下。

“咔嚓”兩聲,刺客上前,第一件事就是將蕭天耀的胳膊卸下,可見刺客防蕭天耀防得多深。

“我很抱歉。”看着被刺客卸下胳膊的蕭天耀,林初九歉意的道。

她自認自己很努力了,可真要遇到危險,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不僅幫不上蕭天耀,反倒拖累了他。

“無事。”胳膊被卸下,蕭天耀卻面不改色,眉也不皺一下,好像不知道痛一般。小皇子軒轅煜看在眼裡,驚在心裡,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和蕭天耀的差距。

不過,想到他和蕭天耀的年齡差距,小皇子軒轅煜又淡定了,他還小嘛,等他長到蕭天耀那麼大的時候,肯定也會和蕭天耀一樣厲害,不,他會比蕭天耀還要厲害,因爲他是帝國的皇子!

蕭天耀被擒下,他的親衛也不用再打了,一個個只能和蕭天耀一樣束手就擒。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可是,刺客明顯不想把親衛帶走,人多了對他們來說是個累贅,直接殺了最省事,可蕭天耀不同意:“帶上他們,不管你們從帝國皇帝手上拿到多少錢財,他們每個人我出一萬兩……”

蕭天耀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見刺客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才吐出:“黃金”二字。

蕭天耀一共帶了十二個親衛,每一個一萬兩黃金,就是十二萬兩黃金,這絕對是個大數目,別說刺客了,就是小皇子也愣住了。

十二萬兩黃金呀,用來培養親衛、死士,別說十二個,就是一百二十個,一千兩百個,一萬兩千個也夠了,蕭天耀還真捨得。

“十二萬兩黃金,就爲了他們?蕭王爺,你確定嗎?”顯然刺客也是不信的。

十二萬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東文一個小小的親王就算能拿出來,也要傷筋動骨。

不等蕭天耀回答,十二親衛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哽咽道:“王爺,我們的命……不值那麼多黃金,請不要爲我們浪費。”

他們感動王爺的維護,但不想讓王爺破費,作爲王爺的心腹親隨,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王爺每年養兵需要多少銀子,每年爲了籌集銀子費了多少心力。

把十二萬兩黃金花在他們身上,真得太浪費了,他們寧可一死。

他們的命,不值十二萬兩黃金。

“本王的人,值十二萬兩黃金。”蕭天耀一句話,回答了兩個的問題。

“王爺……”親衛齊齊喊着蕭天耀,想要拒絕,可對上蕭天耀冷厲的眸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早就被訓練的只懂聽令,他們根本無法違背王的命令。

“好,蕭王乾脆,看在你肯爲十二個屬下出十二萬兩銀子的份上,我就麻煩一點把人帶走。”刺客爽快的應下,示意手下的人上前,將十二親衛的胳膊綃卸掉,至於藥?

藥也是要花銀子的,自是捨不得餵給普通親衛了。

“蕭王爺,我敬你是條漢子,今天這事得罪了。”刺客一身的匪氣,江湖味十足,明顯十分欣賞蕭天耀。

“只希望閣下信守承諾,不要傷害我們。”蕭天耀淡淡的道,並不因對方的看重就驕傲。

“放心,我絕不會爲難你們,拿到錢財立刻放人。至於你的親衛?你什麼拿黃金來,我就什麼時候放人,在此之前絕對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刺客大大咧咧的說道,絲毫不擔心放走蕭天耀後,蕭天耀帶兵來滅了他們。

“兄弟們,走了。”把所有人都拿下後,刺客一揮手,刺客就把他們手腳束上,眼睛蒙上,然後一個個丟進馬車。

蕭天耀、林初九和小皇子是重點照顧對象,三人一輛馬車,至於蕭天耀的十二親衛,讓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十二人被麻袋套上,像是貨物一樣丟在馬上,由刺客駝着走。

出了驛站,一行人瞬間沒入夜色之中,如同午夜的幽靈,速度之快、動作之輕讓人咋舌。

馬車極速前行,顛的人難受,小皇子扭來扭去,半天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悄悄的壓低聲音道:“蕭天耀,林初九,你們還好嗎?那個……我不是故意隱瞞身份的,你們不會生我的氣吧?”

小皇子承認,他有點佩服蕭天耀和林初九了,尤其是在蕭天耀說出願拿十二萬兩黃金換十二個親衛命的時候。

那一刻,他真心覺得蕭天耀太偉大,太帥了,他認識的人當中,除了他父皇外,沒有人能比得上蕭天耀。

“我沒事,你脖子上的傷還好嗎?”蕭天耀自是不會理會小皇子,說話的是林初九。

至於小皇子說的隱瞞身份的事?也只有小皇子自己覺得,他把身份瞞得很好,事實上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是裝作不知。

“有點疼,有點暈,不太好。”他不僅脖子上有傷,臉還被人把了一巴掌,很疼,說話就更疼了,可不說話,馬車內太沉悶,他又覺得不安。

“你忍着點,等到了目的地,讓他們給送一點藥。”林初九身上有藥,可他們現在被綁得跟糉子一樣,怎麼拿藥?

“嗯。”小皇子輕輕的應了一聲,像是受傷的小狼崽,低低的,悶悶的,沉默片刻後,見蕭天耀與林初九一直沒有說話,小皇子又忍不住開口:“你說……他們真的會放了我們嗎?萬一他們拿到銀子,不放過我們怎麼辦?我們要等死嗎?”

小皇子畢竟還是一個少年,雖然出身在皇宮,可明顯被保護的很好,有些被寵壞了,也沒有遇到過危險,突然遇到這事難免不安。

可是旁人能理解他,蕭天耀卻不能理解:“你怎麼在皇宮長到這麼大的?”十四、五歲的少年了,別說在皇室,就是普通人家,也算是半大少年了,早該知事了,可這位小皇子卻天真的可以。

“你……看不起我?”軒轅煜雖然被保護的很好,可並不傻,蕭天耀的嘲諷他哪裡聽不出來。

自尊心一再被人打擊,軒轅煜的玻璃心已經撐不住了。

“你是真蠢還是假蠢?”不等軒轅煜發火,蕭天耀就道:“你不會天真的以爲,帝國真的會花銀子來贖我們吧?”

“爲什麼不會?”軒轅煜暴躁的情緒,因蕭天耀這句話瞬間冷卻,甚至有片刻的呆滯。

帝國不會花銀子贖他們,這怎麼可能?

第二卷 915面子,你的命不重要

軒轅煜不能接受蕭天耀的話,他是帝國的小皇子,是父皇是喜愛的皇子,他父皇怎麼可能會不拿銀子贖他?

“理由很簡單,帝國的面子比你的命更重。”堂堂中央帝國,怎麼會像一羣土匪妥協,傳出去帝國顏面何在?

當然,這還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帝國這次妥協了,付了贖金給這羣土匪,就等於是在縱容土匪的行爲,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效仿,因此受到傷害的人會越來越多。

不管是爲了面子,不是爲了杜絕這種行爲,帝國都不會付贖金給土匪。

軒轅煜不笨,蕭天耀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

“既然帝國不會付贖金,那些土匪爲什麼要綁我們?”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相信那些土匪不明白。

“那些土匪想綁的是我不是你,綁了我……我想要活命,自然會讓人送贖金來,綁你是個意外。當然,你也不能指望一羣土匪能想到這個問題,畢竟他們要是有腦子就不會空有一身本事,還混得去當劫匪了。”蕭天耀難得耐心的爲軒轅煜解釋,可越解釋小皇子越是不安:“這麼說,我們不能指望帝國來救我們了?”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皇室尊嚴和死亡之間,必須英勇的選擇死亡,可死亡真正的臨近,他還是有一點點害怕。是的,只有一點點,這一點點害怕也是因爲他太年輕,不想太早死去,他絕不承認他是怕死。

“不,帝國會救我們,但不會出銀子贖我們,帝國會用別的辦法救我們,但能不能成功兩說,所以我們必須想他法。”這個問題林初九代蕭天耀回答了,她曾跟國家機器打過交道,她很清楚國家面對一羣土匪的威脅會怎麼做。

爲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爲了國家的尊嚴,國家絕不會縱容劫匪的行爲,只會嚴厲打擊。

國家會盡可能的保住他們的性命,但絕不會爲了他們的性命而滿足劫匪的要求,讓劫匪認爲國家軟弱可欺,讓其他人有樣學樣,危害更多人的安全。

“自救是嗎?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自救?”什麼也看不到,心裡難免慌亂,可聽到蕭天耀和林初九的聲音,小皇子軒轅煜卻漸漸冷靜下來了,冷靜的思考脫身之法。

“不要輕舉妄動,我們不會丟下你的。”林初九聽出小皇子語氣中的不安與躍躍欲試,低聲提醒道:“你是帝國的皇子,我們是怎麼也不會丟下你的。”

爲了讓小皇子信任,林初九又補了一句:“要是我們活着你卻出事了,帝國不會放過我們。爲了我們的命,我們也會救你,你千萬別擅自行動,我們要能出去一定會帶上你的。”

帝國這個小皇子養的跟公主似的,她真怕這位小皇子在得知帝國不會出銀子贖他後,不管不顧的鬧騰,那可就麻煩了。

“還有,你千萬不能讓外面那羣人知道,帝國不會花銀子贖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只要我們好好的,他們就能拿到銀子。”也不知之後三人會不會關押在一起,林初九隻能提前叮囑道。

“我能相信你們嗎?”小皇子雖然受了驚嚇,可該有的防備卻還是有的。

他畢竟是出身皇室,就算再天真,也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強許多。

蕭天耀適時開口,冷冷的道:“你現在只能相信我們,你根本沒有自救的能力。”

別說這位小皇子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就算他成年了,面對五個武聖也沒有逃跑的能力。

“我明白了。”小皇子似乎受了極大的打壓,好半天才應了這麼一聲,然後……不再說話了。

蕭天耀和林初九也沒有說話的**,馬車內一片死寂,只有三人淺淺的呼吸聲。

馬車繼續飛速前行,可三人皆被蒙上了眼睛,他們根本不知通往哪個方向,也不知還要走多久。

這種情況下,蕭天耀和林初九是睡不着的,林初九在心中默默的計算時間,可越計算越煩躁。

他們足足跑了三個時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天一亮,帝國的人肯定能發現他們的失蹤了,可他們跑了這麼遠,帝國的人能找到他們嗎?

雖看不到,可蕭天耀卻察覺到了林初九的不安,蕭天耀略略移動身子,讓林初九靠在他身上:“不用擔心,有本王在,不會有事的。”

“呃?”蕭天耀的語氣太篤定,林初九不由得一愣,本能的擡頭,卻什麼也看不到。

“相信本王,不會有事的。”蕭天耀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低聲給林初九保證。

“我知道了。”不知是她想太多了還是什麼,林初九總覺得蕭天耀這話別俱深意,可又想不出哪裡有深意。

林初九依在蕭天耀的懷裡,煩躁的心情漸漸的平定了下來,小皇子似乎也受了兩人感染,漸漸的安穩了下來,不多時就傳來淺淺的呼吸聲,聽着像是睡着了。

約莫又走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但土匪並沒有讓他們下馬車,而是直接將馬車擡了起來。

馬車被突然舉起,林初九嚇了一跳,差點滾了出去,小皇子也猛地驚喜,在馬車裡滾了半圈,撞在車廂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小皇子疼得咧嘴,卻連摸也不能摸一下。

“該死的!”這一撞似乎扯動了脖子和嘴角的傷,小皇子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蕭天耀和林初九沒心情管小皇子的情緒,林初九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有水聲……不好,他們這是要把我們擡上船,走水路。”在陸地上多少還能留下一點足跡,可在水上卻是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這時候小皇子也顧不得疼了,他低聲問道:“這是不是說,如果帝國的士兵在今天之前沒有找到我們,很有可能就找不到我們的蹤跡?”

“是的!”林初九沉默的應道。

對方計劃的很周全,帝國的想要找到他們,救出他們,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第二卷 916篤定,就是這麼自信

蕭天耀、林初九三人,很快就被連人帶着馬車擡上了船。上了船了後,這羣士匪們也沒有給他們鬆綁。不過,期間倒是送了一次水和吃食,林初九和小皇子猶豫再三,吃了!

他們不知道會被這羣土匪關多久,要是時間長了,不吃不喝是人都受不了。而且想要逃跑,也得先吃飽纔有力氣。

可是,蕭天耀卻沒有吃,不管是水還是食物,他們都沒有碰,姿態冷傲,險些激怒了土匪。

林初九坐在一旁,雖然能聽到,可卻什麼也看不到,更不敢自作主張的替蕭天耀做決定,只能乾着急。

小皇子軒轅煜本想勸說兩句,這個時候別管餓不餓,吃一點總沒有壞事,可想了想又閉嘴了。

這兩人不管是年紀還是閱歷都比他足,他一個小孩擔心這些做什麼?

蕭天耀執意不吃,指不定是發現了什麼問題呢。

小皇子明顯是個藏不住事的人,餵食物土匪一出去,立馬低聲問道:“這水和食物是不是有問題?”不然蕭天耀怎麼不肯吃。

“沒有問題。”回答他的依舊是林初九,蕭天耀是絕對不會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的。

“沒問題蕭王爲什麼不吃?”他們指不定要被關多久呢,一直不吃不喝,鐵人也受不了。

“他……”林初九遲疑了一下,才道:“許是不餓。”

嫁給蕭天耀這麼久,林初九自認還算了解他。蕭天耀不吃絕對不是因爲不餓,不渴,他肯定是嫌髒。

這男人有潔癖,但不嚴重,一般情況下都能忍受,但是入嘴的食物不夠乾淨,他絕不能忍受,也不會勉強自己去忍受。

剛給他們餵食物的土匪,直接用抓饅頭喂,蕭天耀要是能吃得下去,那才叫見鬼了。

“哦。”單純的小皇子沒有多想,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林初九的理由。

只是小皇子不會多想,蕭天耀卻難免尷尬,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喜歡入口的食物被人碰觸,是個很矯情的習慣,扭扭捏捏的還比不上一個女人、一個小孩。

可是,這種事似乎也沒有辦法解釋,他這會就是告訴林初九,他是真的不渴、不餓,並不是因爲嫌髒纔不吃,林初九也不會相信吧?

三人再次沉默,靜靜的坐在馬車裡,各自守着自己的一片天地,沉默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初九默默計算,他們上船後應該又走了三個時辰,估摸着這會已經過午時了,可是……沒有人給他們送吃的,也沒有人給他們送水。

“我想小解。”小皇子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了。

都快一天一夜了,他哪裡能忍得住。

“呃……我試着叫叫人。”小皇子不說林初九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小皇子一說,林初九突然也想小解了。

果然,喝水吃東西是一個麻煩事,看蕭天耀不吃、不喝的,就完全不想小解。

林初九高聲喊了幾句,立刻就有人過來了,沒好氣的道:“什麼事?”

“我們要小解。”吃喝拉撒,人之常情,林初九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的,說得直白乾脆,卻不想林初九大方方,對方卻扭捏了:“什?什麼?你們要小解?那個……你們等等啊,我,我去問問。”

說完就咚咚咚的跑了,林初九愣了一下:“我說的有問題嗎?”

“你說得太直接了!”小皇子一臉通紅的吐槽,作爲帝國小皇子,他從來沒有像林初九這般,直接的告訴旁人我要去小解,真得是……想想就羞澀。

“無事。”關鍵時刻自己人就是自己人,蕭天耀拍了拍林初九的胳膊,低聲安慰道。

不多時,又有人過來了,不過卻不是告訴他們可以去小解,而是惡聲惡氣的道:“再忍忍,忍不住就直接尿褲子上,哥幾個不嫌棄你們。”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自上船後就沒有開口的蕭天耀,冷冷的道,雖然雙眼被黑布蒙上了,可卻仍舊準確無誤的“看着”對方。

“我說,我說……”來人結結巴巴,一句話也吐不出來,在蕭天耀的威壓下,哪裡敢重複剛剛的話,最後只弱弱的道:“我說船上有許多不便,如果你們要解手,只對站在船上,對着海水小解……行,行嗎?”

最後,更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算了,還是不用了。”小皇子一聽,立刻就拒絕了。

在一羣土匪的監督下,對着海面小解?

他自認做不到。

林初九就更不用說了,就算她能“厚顏無恥”的做到,蕭天耀也不會同意。

小解一事不了了之,不過在蕭天耀的威壓下,土匪又補了一句:“你們再忍忍,再過一個小時就能上岸了,到時候就能小解了。”

有了這話,林初九和小皇子終於滿意了。

不就是一個時辰嘛,他們能忍。

“你可以走了。”問完了自己需要的,蕭天耀不客氣的讓人滾蛋,完全沒有一點階下囚的自覺,可偏偏那土匪還聽話了。

小皇子默默在心裡記下了,決定日後效仿之。

土匪一走,林初九就低聲問道:“殿下,驛站離海很近嗎?你對這片海域熟悉嗎?行駛四個時辰能到什麼島上?那座島可在官府的管轄範圍內?”

林初九和蕭天耀都不解帝國的地形,只能問唯一的知情人,奈何小皇子也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傢伙,面對林初九的提問,小皇子一臉茫然:“我不知道。”

他要知道這麼做,就不用出門長見識了。

“這是帝國的領土,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林初九的音量不由得提高了。

這真是帝國的皇子?身爲皇室成員,第一件事不就是了解自己國家的領土嗎?

這位皇子怎麼什麼也不知?

“沒人教我這些。”小皇子理直氣壯的說道,一瞬間林初九無語了:“你贏了!”

林初九氣呼呼的閉嘴,換來蕭天耀低低的淺笑。聽見林初九不高興的哼了一聲,蕭天耀補了一句:“說了,不用擔心,有本王在,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依是篤定自信的語氣,讓林初九無法不相信……

第二卷 917設計,一個人

土匪所言不假,不到一個時辰後他們上島了,可是土匪卻沒有把他們放出來的意思,仍舊讓他們三人呆在馬車裡。

三人被土匪直接擡上島,擡進室內,剛落下土匪就把小皇子拎了出去:“把他們分開關,免得出事。”

“不要,不要,我要跟他們在一起,我要跟他們在一起。”小皇子自是不同意,可土匪要會聽他的,那就不是土匪了。

“別吵,再吵我剁了你的手腳丟海里餵魚。”土匪惡聲惡氣的威助道,小皇子雖然還想掙扎,可還真得不敢了。

他再蠢也知道,這些人並不是臣服於他父皇的臣子、下人,不會聽他的話,也不會恭維他,聽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小皇子不再掙扎,任由土匪把他單獨關在一間。

“這兩個也分別帶走,別關在一起,別讓他們有機會說話。”土匪繼續交待道,三兩下就把所有的人分開了。

林初九被帶到一個陌生的房間,可土匪卻沒有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和蒙在臉上的黑布。

林初九躲在角落裡,稍稍動了動手,對土匪綁得死結一點壓力也沒有。

這種死結別說她經過特殊訓練,就算沒有經過訓練,也能分分鐘解開,這些土匪簡直是看不起她的智商。

不過,解開了要怎麼辦呢?他們在島上,就算解開了,沒有船也走不了。

她是會水,可卻沒有能力在海上游幾個時辰。

“先解開再說吧。”林初九動了動手,不過三兩下的功夫,就把手上的繩子解開了。

“總算能看得見了。”解開了手上的繩子,林初九第一件事就是把眼睛上的黑布給解了。

一直看不到東西,真得很不爽。

沒有黑布阻擋,林初九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處境。

很簡陋的一間屋子,除了一張牀外什麼也沒有,普通的木門上了鎖,但看着並不結實,隨便一腳就能踹破。

如果能找到離海的船,從這裡逃出去似乎也不是太難的事。不過,想到土匪那邊有五個武聖,林初九又歇菜了。

有五個武聖在,難怪人家半點不懼他們會逃跑。

“認命的等蕭天耀來吧。”林初九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放棄憑自己的力量出去的計劃。

“噠噠噠……”門外響起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林初九聽到聲音,立刻將黑布覆上,然後將繩子隨意的纏在手上。

林初九剛做復原好現場,就聽到“咔”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而且不止一個。

“人在這裡。”土匪開口,聲音是林初九聽過的。

“你們可以出去了。”來人開口,冷冷的,緩緩的,聲音熟悉到讓林初九愣住了。

蕭天耀?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

“好了,把繩子抽了,我們該走了。”蕭天耀見林初九呆在原地,不由得搖頭。

他都暗示的那麼明顯了,他就不信林初九還不明白。

“你,你……你!”林初九甩掉手上的繩子,扯掉臉上的黑布,吃驚的看着蕭天耀。

“我什麼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他纔不相信林初九什麼都不知道。

“我以爲,我以爲……”她以爲蕭天耀只是有脫身之法,哪裡知道這個局就是他設的。

“你的手居然伸到帝國來了?不是說帝國對四國的人盯得很嚴嗎?”林初九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

沒有辦法,蕭天耀這貨潔癖,雖然不明顯,可她仍習慣無時無刻注意乾淨。

“大皇子動的手,本王只是給個建議。”他的手確實伸不到帝國來,但是大皇子可以。

堂堂帝國大皇子,就算混得再窩囊,手上也有幾個人,更不用提軒轅摯混得還不窩囊。

“你這是想要去做什麼?”林初九走到蕭天耀身邊,卻沒有急着出去。

都安全了,她怕什麼,當然是把事情問清楚。

“去一個地方拿東西,不能讓人發現,是以……只能用這個辦法。”讓帝國的人以爲他和小皇子一起被綁架了,然後暗中行事。

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蹤跡,就算髮現也沒有關係,帝國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他。

“我能問,去哪嗎?”林初九可以肯定蕭天耀沒有來過帝國,可看蕭天耀的樣子,似乎對帝國的很熟悉。

“帝國的荒城,原來是聖元王朝的都城。”中央帝國佔了聖元王朝不少領土,但和廣袤的聖元王朝相比,帝國佔的那點地實在不值得一提。

“聖元王朝,你,你……”林初九很想問,你是不是和聖元王朝有關係,可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說。

蕭天耀靜靜的看着她,等她問出來,他必定回答,可是……

林初九你了半天,只卻只說了一句:“算了,不管你是誰,你都是蕭天耀,這一點改變不了。”管蕭天耀與聖元王朝有沒有關係,聖元王朝都滅國了,蕭天耀想要復國,想要一統都無所謂啦,反正最終目的是你一樣。

蕭天耀一怔,沒想到林初九想了半天就只想說這麼一句話,不過隨即蕭天耀就笑了。

伸手,摸了摸林初九的頭,蕭天耀低聲道:“沒錯,本王永遠都是蕭天耀,這一點不會改變,就如同你永遠都是林初九,也不會改變一樣。”

原先,他對林初九出身,對林家的背叛耿耿於懷,可現在卻看開了。

林初九是林初九,林家是林家。更何況,當初林家的選擇也沒有錯,聖元王朝已是山河日下,就算沒有林家的背叛,聖元王朝也撐不了多久。

成王敗寇,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勝誰敗。

林初九不知蕭天耀心中所想,見他這麼說並未多想,只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既然要去聖元王朝的都城,我們就快去快回,免得耽誤了時間。”

“好。”蕭天耀任由林初九拉着往外走,腳步從容,不疾不徐,只是微微上揚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一直以來,他都只有一個人,現在終於有一個人,可以陪他一起往前走……

第二卷 918暖心,霸道王爺柔情心

劫持林初九、蕭天耀的人是大皇子軒轅摯安排的,這島上的人自然也是他的人,絕不會爲難林初九和蕭天耀半分。

林初九和蕭天耀一出來,島上的人就安排好了一切。

“你們有十五天的時間,如果十五天內沒有回來,事情兜不住,黑鍋只能你們背,我建議你獨自前往,帶上她會是累贅。”蕭天耀和林初九走之前,假扮土匪頭頭的人指着林初九,對蕭天耀道。

“她不是。”蕭天耀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神情淡漠。

“這是帝國,她沒有自保的能力,遇到危險你還要保護她。”土匪頭頭這話真是爲蕭天耀考慮:“在這裡,她很安全,我保證。”

“這是本王的事,不需要你費心。”蕭天耀很不客氣的終結了話題,擺明了不想再談。

他是不會把林初九丟下的,即使這裡看上去很安全。

軒轅摯事先有交待過,土匪頭頭也不敢得罪蕭天耀,見蕭天耀明顯不滿,就不再說了,任由兩人乘船離去。

他們此時自然不能在原地上岸,他們在海上行駛了一天,然後在一個小漁村附近下了船。

“這是你們的身份,漁村往北,最後一戶人家是我們的人,你們辦完事後,可以讓他送你回島上。不過,他只會等你十四天,過了十四你們還沒有回來,他就會離開。”與帝國爲敵不僅僅是掉腦袋的事,還是滅門的事,自然是謹慎一些。

尤其是這事還牽扯到了大皇子,要讓人發現了,大皇子就完了。

“嗯。”蕭天耀對此沒有異議。

十五天的時間雖然緊了一些,但足夠了。

蕭天耀和林初九一上岸,就換了帝國普通百姓的衣服,不過卻是做江湖人士打扮。

兩人刻意收斂的氣息,無論是穿着還是氣質,看着都與普通人無異,走在大街上絕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憑藉大皇子事先安排好的身份,蕭天耀和林初九順利入城,購得馬匹後,繼續趕路。

之後兩人不在進城,一路走偏僻的山路,偶爾會遇到不長眼的土匪和強盜,可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蕭天耀就把人解決。

畢竟,真要有武聖的實力,是不可能去做土匪的。

一路風餐露宿,很苦,帝國的氣候也不如東文,不僅太陽大,風沙還大,不過短短五天的時間,林初九的臉就不復之前的嫩滑,摸上粗糙無比,林初九不想在意,可是……還是忍不住不高興。

女人沒有不注意自己容貌的,林初九也不例外,摸着乾燥的臉,林初九悶悶不樂,思索着明天要不要把臉包住再趕路。

她可不想在帝國走一圈就老了十歲。

蕭天耀聽罷,笑了一聲:“本王並不介意。”蕭天耀並不是說笑,他是真的不介意。

在他看來女人的容貌雖重要,但當他認定一個人後,臉反倒是最不重要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女子並非只會爲悅己者容,也會爲自己容。”別人怎麼想林初九不知道,但林初九自己就是這樣想的。

她並不愛打扮,但是卻仍舊喜歡看自己美美的樣子,不爲別的,就爲高興。

“那你等着……”趕了一天的路,蕭天耀是累的,但他是個疼愛妻子的人,看妻子不高興,自然要讓她高興。

“你去哪?”紀雲開抓住蕭天耀的衣服,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這半夜的,把她一個人丟下,她會怕的。

“去給你找好東西了,放心,這裡很安全。”蕭天耀抱起林初九,把她安置在樹上:“你在這裡等我一個時辰,我很快就回來。”

“你去找什麼?我不需要……”林初九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男人趕了一天的路,還跑去給她找東西,不累嗎?

“你就當本王需要。”蕭天耀確定四周很安全後,提氣飄然離去……

“喂……”林初九想把人叫住,可人已經走遠了,林初九又不敢大聲的喊,怕引來野獸,只能默默地閉嘴,窩在樹上等蕭天耀回來。

沒讓林初九等太久,蕭天耀說一個時辰回來,不到一個時辰人就回來了,手上拿着一串碩大的珍珠和幾瓶霜脂,只聞味道就知道是好東西。

“你,你……大半夜的跑來跑去,就爲了給我取這些東西?”林初九早有猜測,可親眼看到還是很震驚的。

心,莫名的一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對了。

“你要的,本王必會替你尋來。”蕭天耀將霜脂遞給林初九:“不知道你們女人愛用什麼,每樣都給你取了一瓶,至於這些珍珠,本王替你碾成粉。”

話落,只聽到“啪”的一聲,拇指大小,光滑圓潤的珍珠,就在蕭天耀手中變成了粉末,一一落入空盒裡。

“需要幾顆?”蕭天耀看着盒中的珍珠粉末,問向林初九。

對於女子用的東西,他知道的並不多,知道珍珠粉和霜脂,還是拜幼年在宮中所見。

“三顆就夠了。”蕭天耀願意寵着自己,林初九也不嬌情,待蕭天耀輾好珍珠粉後,又讓他去尋幾顆鳥蛋。

蕭天耀也不嫌林初九事多,看着冷漠高傲的人,此時卻好脾氣的去幫林初九尋鳥蛋,幫林初九敷臉,然後又幫她打來乾淨的水。

這不是蕭天耀第一次幫林初九做這些事,但卻是最讓林初九暖心的一次。

“突然發現,你很快哄女孩子。”事畢,林初九窩着蕭天耀的懷裡,摸着自己明顯變嫩的臉,心情極好。

今晚,蕭天耀真的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本王什麼時候哄過女孩子?”他從來不做這樣的事好不好。

“你剛剛哄我好了。”林初九扭頭,看着蕭天耀。

兩人本就離得近,這一扭頭,兩人的靠得更近了,鼻尖貼着鼻尖,險些撞在一起了。

林初九第一反應就是移開臉,可不等她動,就被蕭天耀按住了:“別動!”

林初九一僵,沒有動,睜大眼睛看着蕭天耀,心裡莫名的緊張,可又有些小期待,可是,可是……

第二卷 919暖心,不需要正面交手

林初九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本以爲蕭天耀會順勢親下來,可結果呢?

“啪”蕭天耀在她的腦門彈了一記,很重,絕對有印子了。

“想什麼呢?”蕭天耀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初九,眼中滿滿都是戲謔。

“你,你……”林初九捂着額頭,氣急敗壞的看着蕭天耀,有千言萬語要說,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她能告訴蕭天耀,她在等這個男人親她嗎?

她能告訴蕭天耀,她都做好準備了,只等他親下來嗎?

不能,所以……

她只能自個兒生悶氣。

“我要睡了。”林初九不開心的瞪了蕭天耀一眼,然後背過身子不理他。

“早些睡。”黑暗中,林初九沒有看到蕭天耀眼中的壞笑。

蕭天耀從背後抱着林初九,沒多久就睡着了,林初九聽着身後的男人,淺淺的,平穩的呼吸聲,很快也睡着了。

這樣就很好了,真要親下來,她還尷尬呢。

第二日,第一縷陽光灑下大地,蕭天耀就醒了,輕輕地在林初九的額頭落下一個吻,蕭天耀沒有驚醒林初九,輕手輕腳的去打水、準備兩人早上要吃的東西。

一刻鐘後,林初九醒來,梳洗用的水蕭天耀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也快熟了。

看着一臉冷傲,忙裡忙外的男人,林初九上揚的脣角怎麼也壓不住。

呆在京城,感覺不到這個男人的好,可一出來她就知道他的好了。

在這個時代,妻子服侍自己的丈夫是天經地義的,別說打水、做飯了,按這個時代對妻子的要求,她每天還得早起給蕭天耀穿衣服呢,可是……

在他們兩人身上,這些要求都顛倒了。

打水、準備吃食的是蕭天耀,甚至有時候她犯懶了,蕭天耀還會給她穿衣服,雖說動作笨拙了一些,可總歸認真在。

“發什麼呆,快過來吃東西。”見林初九又盯着他發呆,蕭天耀緊繃的臉不由得放鬆了幾許。

這個女人,真是的……每天都要看他看到發癡,真不知天天看,爲什麼看不膩。

“嗯,來了。”林初九忙含了口水吐掉,然後走到蕭天耀身旁,接着他遞過來的熱湯。

“味道很好。”蛇湯鮮美,蛇肉嫩滑,早上吃正正好,一點也不油膩。

蕭天耀脣角揚了揚,沒有說話,默默的吃着自己手上那份,見林初九將蛇肉吃完,便把自己碗裡的夾給她。

左右是自己的女人,多寵一些也是應該的。

“張嘴!”來而不往非禮也,林初九不是嬌情,自然也不會小氣,蕭天耀把碗裡的蛇肉都撥給她了,她喂蕭天耀幾塊也是應當的。

不能接受食物經過他人手的蕭天耀,毫無心理障礙的張口嘴,淡定的吃下林初九投喂的食物。

對食物有嚴重潔癖這種事,還是要對人的,餵食物的人換成了林初九,有毒他也能吃得下去。

兩人和往日一樣,用完早飯,將痕跡清理乾淨後,便繼續趕路。

“沒有意外,今天下午就能到了。”蕭天耀怕林初九不耐煩,出發前特意說了一聲。

他是習慣了連日趕路,也習慣了在路上奔波的日子,但是林初九不一樣,就算林初九比一般女子都強,可她終歸是女子。

連着趕五天的路,就是大男人也吃不消,更不用提林初九一個女子。

“知道了。”越接近目的地越偏涼,昨天趕了一天的路,也沒有遇到一個人,林初九就知道他們離目的地近了。

聖元王朝的都城現在已經是廢城,方圓百里內只有靠山的小村莊有人,這一路上自然也就沒有人來往。

“進城前,我們稱作打扮。”蕭天耀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袱,打開,拿出一套男裝,還一些改變長相的小東西。

他不會天真的認爲,帝國會不派人鎮守荒城。

就算這些年沒有聖元王朝的人出現,帝國戒備放鬆了一些,可該有的防守絕不會少。

林初九沒有什麼可以裝扮的,換上男裝,把抹黑,看着就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雌雄難辨。

“早知道昨晚不用那麼辛苦了。”林初九摸了一把漆黑的臉,略有幾分憂傷。

昨天的珍珠粉白敷了。

“不一樣,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見到林初九的裝扮,蕭天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換上自己的行裝。

蕭天耀的動作很快,不多時就從尊貴無雙的王爺,變成了普通的江湖大漢。

“完全看不出來了。”林初九嘖嘖稱奇。

“看不出來就對了。”蕭天耀對自己的裝扮很滿意,對林初九的裝扮也很滿意。

林初九本就比一般女子堅韌,身上沒有時下女子的嬌弱,穿上男裝半點也不違和。不過也就這幾年了,等過幾年長開了,再穿男裝就不合適了。

打扮妥當,兩人不緊不慢趕往都城,待到傍晚時分,兩人坐在馬上已能看到都城的城牆。

“先休息,晚上再入城。”都城一片荒涼,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們此時一出現,便會被人發現。

安全起見,還是等到天黑的好。

林初九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自然沒有意見。

依舊是蕭天耀張羅吃的,林初九隻要負責坐在原地生火就好了。

蕭天耀這時不僅要吃食,還需要查看四周的地型,花了一個時辰才帶着兩隻野雞回來。

“怎麼樣?”林初九接過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野雞,動手烤了起來。

“表面看一切平靜,一個人影也沒有。”蕭天耀嘲諷的說道。

林初九笑了笑:“看樣子,我們晚上會有危險。”真要沒有防守,這座空城不可能保管得這麼好,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人住。

雖說帝國下了旨,不許百姓踏入都城,可總有一些活不下去的,或者走投無路的,要是都城無人看守,都城內不可能完全沒有人居住。

“嗯。吃飽,晚上有一場硬仗要打。”連他都發現不了對方的存在,可見鎮守在都城的人,實力遠在武聖之上。

真要對上了,他不一定有勝算,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不需要跟對方正面交手,他來此只是爲了取走聖元王朝皇室留下來的東西……

第二卷 920勁敵,勝負難定

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時候,也是人最疲憊的時候,此時的防禦可以說是最弱的時候,蕭天耀和林初九就選擇在這個時候潛入空城。

“我先去探路,在沒有確定對方的實力之前,你先別現身。”蕭天耀帶着林初九翻過城牆,潛入空城之中,但卻沒有讓林初九跟他一起行動。

他是自信但絕不會自大,在沒有確定對方實力之前,他不會拿自己和林初九的命冒險。

“我明白,你自己當心。”林初九一身黑衣,臉也被黑布包裹着,只露一雙眼睛,蕭天耀和她一樣,兩人如同與黑色融爲一體,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蕭天耀安頓好林初九,足尖一點,便消失在黑夜中,林初九看了一眼,便默默地收回視線,手上把玩着一個小盒子,雙眼微閉,耳朵卻豎的直直的,隨時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蕭天耀一路朝北奔去,聖元王朝的皇宮坐北朝南,在正北方。不過蕭天耀的目的地不是皇宮,而是皇廟!

蕭天耀是第一次來聖元王朝的都城,可對這裡的一景一物卻十分熟悉,完全不需要看,閉着眼睛就能找到皇廟所在。

一刻鐘後,蕭天耀來到皇廟,看着破敗的大門,荒涼的廟宇,蕭天耀說不出什麼感覺,總之不是傷感也不是遺憾。

他雖是聖元王朝的血脈,從小就被灌輸要以重建聖元王朝爲己任,心裡也認定自己是聖元王朝的人,可真正看到聖元王朝的都城、皇廟,他卻沒有一絲歸屬感。

這個地方荒涼的只有自己,這個地方早已不是昔年的聖元王朝,便是他重建了聖元王朝,有些事、有些人也回不去了。

沒有半點遲疑,確定四周無人後,蕭天耀步入皇廟入,一步一步,不快不慢,從容有度,不像是夜探皇廟,反倒像是在自己家裡閒逛。

隱在暗處的四大高手,在蕭天耀進來的那一剎那就隱了起來,甚至都不敢看蕭天耀,就怕驚擾了蕭天耀。

帝國知道聖元王朝有秘密,自聖元王朝滅了後,帝國一直都有派人在空城駐守,就是爲了等聖元王朝的後人來。

這些年,有許多人潛入此城,也有不少人潛進皇宮,可他們都不是聖元王朝的後人,他們不是想要這裡躲避仇家,就是想要碰運氣的尋找遺漏的寶貝。

這些年,不管什麼人潛入此城,第一上目標就是皇宮,今晚來的人是唯一一個沒有去皇宮,直接來皇廟的人。

四大高手相信,這個人很有可能與聖元王朝有關。

皇廟一共有九層,取九五至尊之意,蕭天耀一層一層往上爬,沒有動用輕功,但也沒有發出聲音。

走到第七層,仍舊沒有任何異動,蕭天耀就知道他的行蹤必是被人發現了,且對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或者與他相仿,但對方明顯更擅長隱匿,因爲他並沒有發現廟裡有其他人的氣息。

該來的躲不來,蕭天耀沒有隱藏目的打算,在第七層停留片刻,蕭九安來到皇廟第九層。

廟裡的東西早已被搬空了,每一層都一樣,到處都是蜘蛛網,地上佈滿厚厚一層灰。

蕭天耀看着空空如也的皇廟,沒有行動,而是喊了一句:“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

沒有讓蕭天耀久等,帝國派來的四大高手同時出現,四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蕭天耀,眉頭緊皺:“超武聖?”只是武聖的話,絕對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甚至一般的超武聖,也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四個?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蕭天耀掃了一眼,確定皇廟裡沒有其他人,心下稍安。

以一敵四他有逃出去的把握,可要再加兩個,他就完全沒有把握了。要知道,他還要趁打鬥期間偷東西。

“小子好大的口氣,既然你要找死,我們也就不客氣了。”話落,四人同時出手……

四位超武聖的威壓不是一般的大,四位超武聖同時出手,就是蕭天耀也很難全身而退。

不過慶幸的是,蕭天耀這次做了萬全的準備,特意用天外玄鐵打了一套輕甲穿在裡面,雖說被四個的內氣震傷,但有天外玄鐵的輕甲護身,蕭天耀只受了一點輕傷。

“好小子,有本事。”第一招只是試探,見蕭天耀輕鬆接了下來,四大高手不免慎重起來。

可是,蕭天耀哪裡會給他們主動出手的機會,四人只是一頓,蕭天耀便持劍上前,主動出擊。

第一劍,蕭天耀不爲傷人,只爲破壞四人站的方位,攻破一道防線,以免被四人圍着打。

蕭天耀的劍同樣是天外玄鐵所鑄,天外玄鐵對四大高手來說並不陌生,也不算什麼,只要他們想要,隨時能用天外玄鐵打造精良的武器,可是……

自從他們達到超武聖的實力後,他們就極少用武器,尤其是駐定這座空城後,他們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就算要出手,憑他們的本事,只要一招就能把對方捏死,哪裡用得上武器。

是以,面對蕭天耀霸道的劍法,四大高手一時竟是佔不了上風,只能與蕭天耀打個平手。

“可惡,這小子單人實力遠在我們個人之上,切不可大意。”十幾年不怎麼動武,面對蕭天耀這麼一個勁敵,四大高手一時還真有些吃力。

還是那句話,幾十年過去了,帝國雖然一直派人盯着空城,沒有放棄對聖元王朝的監視,但防備卻減弱了許多。

同理,等了十幾年,也沒有等到聖元王朝的血脈來,駐守在這裡的高手也失了原先的鬥志。

要是十年前,二十年前,鎮守在空城的絕對不止四個超武聖,這四人的實力也絕不是現在這般。

“都當心些,打起精神來,抓活的。”蕭天耀明顯與以往的闖入者不同,四大高手就是再傻,也明白他必是不凡。

如果說只前只是三分肯定,現在他們就有七分肯定,此人與聖元王朝有關了。

守了幾十年,才守到一個疑似聖元王朝血脈的人,他們說什麼也要拿下……

第二卷 921聯手,聲東擊西

帝國四大高手一心想要拿下蕭天耀,卻又不想傷他性命,打起來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蕭天耀對戰經驗豐富,不過百餘招就察覺到了對方的用意,見對方想要活捉自己,蕭天耀便沒了顧忌,只攻不防守,不過百招居然讓蕭天耀佔了上風。

四大高手也不是什麼菜鳥,很快就發現了蕭天耀的意圖,當即氣得吐血:“這小子仗着我們不想殺人,居然有恃無恐了。”

“只要有一口氣就行了,別手軟。”四人立刻改變策略,不再退讓,與蕭天耀正面打了起來。

可是,他們主動出手了,蕭天耀卻不玩了,面對四人強勢的攻擊,蕭天耀直接不打,開始跑了。

蕭天耀要打,打不過這四人,可要跑卻不一定會跑輸,而且皇廟並不小,有足夠的地方讓蕭天耀施展。

“這小子,滑溜的緊。”四人打了半天,卻只碰到了蕭天耀的衣角,當即惱了。

這一戰打得真憋屈。

“這小子倒底是來幹什麼的?”又讓蕭天耀逃過一招,四大高手心裡憋屈的不行。

這麼打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是想要耗盡我們的體力,既然如此,我們一個個來,看誰先累死誰。”四大高手見四人無法圍堵蕭天耀,索性用起車輪戰。

他們有四個人,對方卻只有一人,這一戰不管怎麼打,都是他們贏。

四人很快就商量好,其他三人防守出口和死角,免得蕭天耀跑了,留下一人上前拖住蕭天耀,耗死蕭天耀,而蕭天耀等的就是他們一個個上。

沒有被圍攻,蕭天耀也就不再躲,一對一的跟對方打了起來。

真正交手,蕭天耀發現自己的實力不在對方之下,但蕭天耀卻沒有展露自己的真正實力,而是壓制實力與對方打得難解難分,難分高下。

兩個超武聖的高手交手,就算只是簡單的對打,也能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其餘三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在場中交手的三人,時不時的點評一二,交換心得,避免稍後交手時敗在同一招之下。

“這小子武功也不怎麼樣,看樣子是仗着對戰經驗豐富,才能從我們四人手中逃脫。”打了半天仍舊是平手,四大高手不免有些瞧不起蕭天耀。

可也不是沒有清醒的:“對方年紀比我們輕許多,這個年紀就能有這樣的修爲,不是一般的厲害。”

“確實,聽他的聲音,看他的眼神,絕不超過三十,在三十歲之齡就能與我們打成平手,世間少有,聖元王朝的底蘊豐厚。”到現在,四人已經十分肯定,來人一定與聖元王朝有關。

要是無關的話,在看到他們四人的實力後,就該退縮了,畢竟,爲了不確定的寶物葬送性命,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無視四大高手的對話,蕭天耀不斷逼近與他對戰的人,逼得對方一再後退,直到退至死角。

蕭天耀完全不講究招式,忽上忽下,幾乎把皇廟每個人地方都轉了一遍,屋樑、屋頂、牆壁都不放過。

“他到底在幹什麼?”剛開始,四大高手還沒有什麼感覺,可看着看着就覺得不對。

“他似乎是故意的?他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觀看的三人越看越覺得對方是在找東西,三人默契的對視一眼,一聲不發,同時朝蕭天耀出手:“不管了,先把人拿下,實在不行殺了也行。”

打了這麼久,他們也不知道來人有沒有找到東西,萬一對方把東西帶走,他們豈不是白白守了幾十年。

四人同時出手,默契十足,好似結了一張巨網,將蕭天耀網在其中,不給他逃跑的機會,可就在此時,皇宮方向突然發出一聲巨響。

“轟……”如同山崩,如同地裂,地面、樑柱都跟着顫抖,好像要塌倒一樣,漆黑的夜猛地通紅一片,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原樣,可卻把四大高手驚得不輕。

“該死,中計了!”四人一見這情況,便猜測蕭天耀的目標是皇宮,當即氣得跳腳:“你們兩個攔住他,我和老三皇宮看看。”

四人對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就算是二對一他們也有勝算。

“大哥放心,我們絕不會讓這小子離開。”留下的兩人也氣得不行,手上的招式越發的狠辣,完全不給蕭天耀活路。

到這個時候,蕭天耀自然也不會藏着掖着,手中的劍不斷的變換招式,令得兩人在他手上討不到一絲好。

趁兩人惱怒之機,蕭天耀一躍飛上屋頂,將其中一根屋樑拍掉,趁掉落的瞬間,在屋樑的花紋上抹了一些把,將大腿粗的屋樑拍成粉碎,然後……

取走了,嵌在裡面的令牌!

沒錯,聖元王朝的人,在皇廟的樑柱裡埋了一枚令牌,並用巧奪天工的本事將樑柱還原,讓人看不出一絲異常。

甚至,一旦打斷樑柱的方式不對,拍碎樑柱的方式不對,裡面那塊令牌就會碎成粉末,變成廢渣。

是以,別說中央帝國的人發現不了,就算髮現了,沒有聖元王朝皇室中的人指點,他們也取不出裡面的東西。

拿到東西,蕭天耀不再戀戰,將兩位高手逼退半步後,藉着夜色掩蓋,躍出皇廟,躥入黑夜之中。

“那小子似乎得逞了,快追。”蕭天耀的動作極快,取令牌時又有樹木的粉末爲遮擋,兩大高手並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可見到他抽身離去,也知他的目的必然達成了。

兩人晚了半步,緊追着蕭天耀躍入黑暗中,見蕭天耀一路往城外奔,兩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可他們快蕭天耀也快,任憑他們怎麼追,始終差那麼半步。

突然,蕭天耀放棄走大道,折進一條衚衕裡,兩位高手隱約覺得不對,可又不敢放鬆,對視一眼,只得跟着追進去。

“轟……”兩人一踏入衚衕,半個高的火焰突然從地上躥起,整條衚衕變成了火海,蕭天耀就在火海的另一頭。

這點火焰傷不了他們,可卻阻了他們的路,兩位高手低咒一聲:“該死。”

雖說這火焰傷不了他們,可一直在呆在火中還是極危險的,兩人提氣,在火海中奔跑,想要儘快跑出火海,可不管他們跑得多快,前面始終都有火焰,等到他們好不容易脫離火海,卻找不到人影了……

第二卷 922燕好,玉成好事(上)

藉着皇宮的爆炸和大街小巷不斷冒起來的火焰,蕭天耀成功脫口脫身,等到守在空城的四大高手追出來,他已經帶着林初九走遠了。

一口氣跑了一個多時辰,蕭天耀才停下來:“他們應該不會追來了。”這麼久還不見追上來,十有**是走錯路了。

他走之前,特意把馬放了,那四人定是順着馬蹄印追去了,不然依他們的實力,要追上他和林初九不過是瞬息間的事。

“不會追來就好了。”林初九坐在樹叉上,背後樹幹,緩緩喘氣。

雖說一路都是蕭天耀帶着她,可一路飛奔,她也很累,心累。

她怕呀,怕被那四人追到了。

雖說她一直躲在城裡做小動作,並沒有見到那四人,可看蕭天耀都只能跑,就知那四人的實力不是一般的變態,真正要交手蕭天耀肯定沒事,可她肯定會拖蕭天耀的後腿。

蕭天耀見林初九靠着樹幹上,像小狗一樣吐舌頭喘氣,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取下水壺遞到她面前:“要不要喝水?”

“喝一口。”林初九懶得動手,就着蕭天耀的手喝了一口,然後就被嗆住了。

由此可見,蕭王爺給人喂水的能力略差。

“咳咳……”林初九被嗆得猛咳,眼淚都飆了出來。

“沒事吧?”蕭天耀輕輕拍了拍林初九的背,自責的道

“被嗆了,沒事……我喝口水就好了。”林初九本想抱怨兩句,可見蕭天耀一臉擔心,抱怨的話就變成了體貼。

“我餵你。”蕭天耀殷勤的遞水,可剛一動就被林初九拒絕了:“我自己來。”她不想再嗆一回。

雖說要不了人命,可咳得嗓子疼呀。

果然,自己喝水就是省心,不用擔心被嗆。

一連灌了數口水,林初九才覺得、好了些,將剩下的水遞給蕭天耀:“你也喝一點吧。”這一個時辰,蕭天耀出力最大,一路上都是蕭天耀帶着她跑,此時必是又累又渴。

蕭天耀也不嫌棄,就着林初九喝過的位置,將水全部喝完了,正欲在樹下打坐,休息片刻,突然聽到一陣詭異的風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蕭天耀臉色微變,手比腦子反應更快,第一時間抱住林初九,朝東掠去。

風從耳邊呼呼刮過,林初九將頭埋在蕭天耀的懷裡,察覺到蕭天耀的速度越來越快,心中不安,終於忍不住道:“我們跑不過他們,我記得前面不遠有一條小瀑布,我們先躲一躲。”

對方追錯了路,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追上他們,可見對方的速度之快。

如果只有蕭天耀一人,自然沒有問題,可蕭天耀要帶着她,必然跑不過對方。

“好,我們先去水裡躲一躲。”評估雙方的差距後,蕭天耀果斷聽從林初九的安排。

他不承認也不行,他的體力有限。再跑下去,就算對方追不上他,他也會累死。

離他們不到一里,就有一個小瀑布,他們白天還在那裡打過水,蕭天耀自然認得路。

抱着林初九,在樹梢間輕躍數步,蕭天耀很快就聽到了水流聲,估摸了一下距離,蕭天耀抱着林初九,一頭扎入水中。

撲通一聲,蕭天耀與林初九同時落入水中,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等到帝國四大高手追過來,一切已恢復平靜,連一絲痕跡也沒有。

四人根本不知這裡有瀑布,連停都不曾停留,就一路往前走,四處尋找蕭天耀和林初九身影。

蕭天耀和林初九兩人隱入水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冒頭,只是一直悶在水裡,就是聖人也受不了。

蕭天耀還好,畢竟有超武聖的修爲,在水裡憋個一刻鐘不成問題,林初九卻不行,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她就開始喘不過氣,雙手無意識的亂抓,雙腿亂蹬。

蕭天耀見狀,猶豫片刻,握住林初九的雙手,欺了上去,吻住她,給她渡氣……

“唔……”新鮮的口氣灌入嘴裡,林初九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臉,林初九隻感覺臉上一陣燥熱,好在這是在水裡,蕭天耀什麼也看不到。

有了新鮮口氣,林初九也安靜下來了,靜靜的沉在水裡,等着時間過去。

一分,兩分……很快就到了一刻鐘,這時候就是蕭天耀也受不了,兩人往瀑布裡面遊了數米,藉着水簾的遮擋,冒出來換了口氣。

換完氣後,兩人很快又沉入水底,以免被人發現。

如此反覆,兩人約莫在水裡躲了半個時辰,這才決定往前遊。

是的,他們決定往前遊,而不是從水裡出來。

他們此刻一身是水,要是上岸的話,很容易留下痕跡,只有一直呆在水裡,等到天亮纔是安全的。

有蕭天耀帶着,林初九遊得比以往快了許多,兩人不知遊了多久,直到遊得精疲力竭這才上岸,往林子裡走。

他們這個樣子,往官道上目標太明顯了,只有往林子裡走才安全。

蕭天耀弄了一個火把,藉着微弱的光,兩人在林中尋到一個山洞,蕭天耀讓林初九坐着,然後出去尋了一些枯枝、樹葉,在山洞裡堆了一個火堆。

兩人身上都溼透了,衣服都需要脫下來烤一烤,只是他們並沒有換洗的衣服,把衣服全脫了,穿什麼?

林初九脫了外衣,就不肯再脫,再脫下去她就只剩下中衣和肚兜了。雖說在現代,夏天穿的比這還少,可情況不一樣呀。

在現代,大家都處在一個開闊的空間,而且大家都那麼穿,你穿的少也就不顯眼了,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和蕭天耀兩人呆在一個獨立的、半封閉空間,而且她和蕭天耀還有夫妻之名,甚至兩人還多少有那麼一點曖昧,這個時候她要脫得只剩下肚兜,和勾引有什麼兩樣?

只是林初九不知,在全身溼透的情況下,穿並不比不穿好多少,尤其是她的中衣是白衣,肚兜是紅色的情況下……

作者有話說:賭一根黃瓜,蕭王會不會撲到初九?

第二卷 923燕好,玉成好事(下)

白衣清純,紅衣嫵媚,白色的中衣,紅色的肚兜溼透後纏在一起,巨大的色差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蕭天耀自認是君子,可此時也收不回眼睛,按奈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此刻的林初九,渾身上下無一不透着魅惑,真正是叫人移不開眼。

“咳咳……”爲保持自己高尚的形象,蕭天耀輕咳一聲提醒林初九,注意形象。

可是……林初九完全沒有接收到蕭天耀的暗示,以爲蕭天耀不舒服,忙湊上前幫他拍背:“王爺,你沒事吧?”

“本王……”蕭天耀看了一眼林初九半露的雙峰,默默地閉上眼,不停的告訴自己非禮勿視,可是……

又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他,林初九是他媳婦,他看自己的媳婦怎麼了?

兩個小人在腦海裡不斷的交戰,一會這個小人佔上風,一會那個小人佔上風,把蕭天耀折騰的不行。

然而,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事林初九以爲他不舒服,一直在他身上摸呀、碰,撩的他全身發燙,身體發紅,看着更像是生病了一樣。

可惜林初九不是笨蛋,她雖未經人事,可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小白,剛開始她沒看出原因,純粹是擔心則亂,怕蕭天耀受了傷不說,現在嗎?

看蕭天耀一臉通紅,面上露出似享受又似痛苦的神情,哪裡不知他是精蟲上腦了!

這個混蛋!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事,他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王爺我看你病的不輕,最好去外面吹吹風,清醒一下。”林初九沒好氣的在蕭天耀的腰間擰了一把,不等蕭天耀反應過來,就立刻鬆手起身,可是……

她的動作快,蕭天耀的動作更快,林初九還未起身,蕭天耀便伸手抱住她的腰:“林初九,是你先撩撥本王的!”

他原來還想放過林初九,做個正人君子,可林初九卻不怕死的撩撥他,一再挑戰他的忍耐極限,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氣。

“你放……唔……”未說完的話,便被蕭天耀吻住了,未說完的話也全被蕭天耀給吞了。

“唔……”雙脣被死死封住,身上纏上一俱火熱的身體,肌膚相觸的剎那,林初九有那一刻懵了,等她回過神,蕭天耀卻越纏越緊了。

“蕭天耀,放手!”林初九惱怒的推開蕭天耀。

這個男人也不看看場合,這是……做事的場合嗎?

“這個時候,不要說話。”蕭天耀再次吻住林初九,同時壓住她亂蹬的雙腿,和亂動的手。

這個女人不是一向挺配合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蕭天耀,現在不行。”林初九被蕭天耀吻得直喘氣,腦子缺氧,根本無法思考。

“沒有什麼不行,林初九,本王會負責的。”人都娶進門了,他已經負責了,現在該輪到林初九負責了。

“我纔不要你負責呢。”林初九嬌喘道,氣息越發的不穩了。

蕭天耀一看就是新書,胡亂的吻着,憑藉本能的撕扯她的衣服,可是……她也是新書呀!

並且十八歲的少女,如同成熟的蜜桃,輕輕一碰便會露出汁肉,根本經不起撩撥。

“本王不負責,你也要對本王負責,林初九……今晚的事,是你先挑起來的。”他事先提醒過林初九,甚到各種暗示,內心還掙扎了許久,是林初九不聽話,所以……林初九要負責滅口。

“你胡說八道……唔……我,沒有。”身體敏感的部位被蕭天耀吻住,林初九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才只是剛開始,還沒有進入主題,可對她來說卻還是太激烈了,她有些受不住。

“你,你輕點……不要亂碰。”幾次都無法推開蕭天耀,林初九現在也沒有力氣,她不求蕭天耀放過她,只求蕭天耀別過分,畢竟這荒郊野外的……恥度太高,她有點接受無能。

“本王都聽你的。”蕭天耀果斷放輕了動作,可林初九卻覺得更加折磨。

“你,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如同羽毛掃過肌膚,林初九隻覺得被蕭天耀碰過的地方癢癢的,麻麻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這種感覺比蕭天耀用力碰她還要難受。

“要求這麼高,要不你來?”蕭天耀看着身下軟成一灘水的女人,脣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眼角亦是彎彎。

他就知道,林初九的心裡是有他,不然也不會這麼乖的任他爲所欲爲。

畢竟,他是捨不得傷林初九的,林初九要反抗,他就算是再難受,也會忍!

“我來就我來,你當我怕你。”林初九眼前一亮,躍躍欲試。

她雖然有點小害羞,但是……能盡情的折騰蕭王爺,她不介意豁出去。

蕭天耀本是讓林初九再退讓一步,好讓他完全掌握主控權,卻不想林初九膽子這麼大,居然想化被動爲主動,簡直是……

“別想太多,乖乖躺着享受就好,這種力氣活交給我就好了。”蕭天耀輕輕的吻了吻林初九的脣,算是安撫。

“你說話不說話。”林初九張嘴,咬了蕭天耀一口,直咬出了血,蕭天耀也不生氣,舔了舔脣角的血珠,好脾氣的道:“下一次!”下一次也不可能,在他的地盤只能聽他的,他絕不可能躺在牀上,任人擺佈,哪怕那個是林初九也不行。

林初九這人……越是相處越是瞭解她,這個姑娘壞的很,要是應下了,以後他肯定有苦頭吃,爲了自己的性福着想,這種事絕不能姑息,更不能讓她嘗試。

“騙子,男人這時候說的話絕對不可信!”即使是意亂情迷,林初九也有傻到蕭天耀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的地步。

“好了,乖乖……別說話,時間不多了,我們不能浪費。”蕭天耀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他相信,接下來的時間裡,林初九會沒空去想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林初九什麼也想不了,只要享受就好……

作者有話說:新年好!

關於燕好一事,只能寫到這裡了,再多……就要被查水錶了!

第二卷 924受傷,秘密還是秘密

一晌貪歡,林初九第二天醒來,身上像是被石頭輾過一般,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

“混蛋!”林初九扶着腰坐起來,發現蕭天耀那個始作俑者居然不在,當即惱了。

那個混蛋不會吃完就跑了,把她一個人丟下吧?

不過,在看到乾淨的衣服後,和僞裝的極好的洞口後,林初九就把這個想法拍飛了。

蕭天耀真要吃幹抹將就跑,就不會幫她收拾乾淨,也不會幫她把衣服哄幹了。

“人去哪了?”把衣服穿好,撤去洞口的僞裝,林初九鑽出了山洞。

昨晚天色太暗,他們走得又太急,根本不清楚外面是什麼樣,今天一看發現這裡的環境還真是不錯,到處都是高聳的大樹和藤類植物,極適合躲避。

難怪,追他們的人沒有追上,這地方要不是誤打誤撞,他們還真找不到。

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確定沒有什麼危險後,林初九開始收拾地上的枯葉和枯樹枝,準備等會燒火用。

依這幾日的相處,林初九猜測蕭天耀這個時候出去,十有**是尋吃的,可是……

等林初九看到一身是血,踉踉蹌蹌走回來的蕭天耀,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你,你幹什麼去了?”林初九驚得將手上的枯枝全拋了,慌忙跑到蕭天耀身邊,扶住他。

“殺人去了。”蕭天耀半倚在林初九身上,任由林初九半拖半拉,把他拖回洞裡。

蕭天耀身上全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旁人的,一路走來留下一條條深深的血痕,林初九看得膽顫心驚,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看蕭天耀的樣子,似乎傷得不輕。

扶着蕭天耀會下,林初九擔心的問道:“你去殺誰了?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不會是去殺鎮守空城的四大高手吧?”

憑蕭天耀的本事,就是在帝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傷他。

“嗯,把那四個都殺了,以免留後患。”原本他是不想殺的,可是……

昨晚,林初九一句話,讓他下了殺人的決心。

林初九說他們也許會有孩子!

是的,他們很有可能會有孩子,一個軟軟小小的,只屬於他的孩子。

他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樣辛苦,不想把自己的孩子暴露在危險中,就必須永絕後患。

是以,幫林初九收拾好後,他便趁着晨曦時分出去伏殺那四人。

很幸運,那四人爲了找他分開行動,他不需要一次對上四人,只要一個個下手。

可不幸的是,在他準備解決第三個人時,第四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生死搏鬥,一對二,他贏了,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不過,這個代價值得。

至少他和林初九安全了,不用擔心暴露身份,不用擔心帝國的追殺。

“你瘋了!”聽到蕭天耀的話,林初九整個人都不好了。

蕭天耀要是能殺那四個人,他們昨晚至於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到處跑嗎?她至於因環境太曖昧而**嗎?

蕭天耀真要能殺那四人,昨天就直接動手了,哪會等到今天。

“他們是一個隱患,不殺他們我們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除非他日後在帝國從不動手,不然只要這四人當中的一人看到他出手,就會認出他的身份來。

而帝國,絕不會允許天元王朝皇室後人活着。

“你這麼做太冒險了。”這個男人,就不能別這麼嚇人嗎?

一挑四,他當自己是神呢。

“本王這不是沒事嘛。”第一次被人訓斥,蕭天耀十分不習慣,可卻不覺得生氣,更不會不滿,只覺得挺新奇,挺有意思的。

原來,這就是被關心的人訓斥、唸叨的感覺。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叫沒事?”林初九指着蕭天耀身上的傷,十分不滿。

這荒郊野外的,她去哪裡找藥呀?

她原本也取了一些傷藥隨時攜帶,可昨晚全部泡在水裡了,她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難不成,她要在蕭天耀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

不……不,醫生系統的秘密絕不能暴露,可是蕭天耀傷成這樣,她能坐視不理嗎?

真是……煩躁!

“只是皮外傷,要不了命。”蕭天耀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的任林初九數落,任林初九把他的衣服剝光。

其實,他身上的傷真不算嚴重,他自己也能處理,只是……

他想知道,林初九會不會爲了他,坦誠自己的秘密,所以他故意拖着一身的傷回來。

不僅女人沒有安全感,男人一樣。

他知道林初九心裡有他,可他還是想要知道,林初九對他的感情有多深。

“腹部都開了一個口子,再深一寸,你的腸子就得露出來,這還叫沒有事?”林初九不明白蕭天耀的標準是什麼,但在她看來蕭天耀傷的很重。

腹部有一道兩指長的傷口,深可見內臟;肩膀上也被砍了一刀,骨頭都露了出來;背上還有一道一尺長的傷口,血肉外翻,現在還在流血。

除了這三道可怕的傷外,還有數十道小傷口,林初九都懶得去數了。

“你先躺好,我去給你打水。”林初九認命的把蕭天耀的髒衣服丟在一旁,思索着拿什麼去裝水。

“不用,水源離這裡很遠,很危險,而且水質並不清澈,不能用來洗傷口。你放心,我不會有事,讓我睡一覺就好了。”蕭天耀說的是實話,水源離這裡確實很遠,要尋乾淨的水就更遠了。

“你的傷必須儘快清理,不能拖,水的話……我會燒開,過濾乾淨。”林初九是大夫,她很清楚蕭天耀身上的傷,要是不及時處理,會有生命的危險。

“不會有事的,這個時候不要出去,要遇到危險,我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趕到。”蕭天耀拉住林初九,朝她搖了搖頭。

“可你身上的傷怎麼辦?”蕭天耀擔心她的安全,她也擔心蕭天耀的安全。

“放着,很快就會好的。”蕭天耀無所謂的道。

他以前受過比這還要重的傷,一個人不也挺過來了。

雖然,他有些失望,失望林初九不肯對他坦陳身上的秘密,可更多的是理解。

畢竟,他曾經傷害過林初九,不信任林初九,林初九防備深一些也是應該的。

他相信,以後……以後他和林初九之間,定不會再有秘密……

第二卷 925交心,本王很驕傲

蕭天耀不肯讓林初九去找水,林初九也無法解釋她出去一趟,怎麼就能拿到傷藥,是以林初九沒有多做堅持,可是……

蕭天耀的傷真得不是一般的嚴重,哪怕他一直說沒事,可林初九也知,他身上的傷並不像他說的那般無事。

看着蕭天耀痛苦忍耐的的樣子,林初九心裡十分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她想拿出傷藥爲蕭天耀醫治,可又害怕秘密完全暴露出來後,蕭天耀眼中的害怕與嫌棄。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蕭天耀,你不能這麼睡。”看蕭天耀靠在洞壁上,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林初九連忙把人叫醒。

這個時候蕭天耀不能睡,要睡也得把傷口包紮好,不然他麼一睡,身上的體溫必然會下降。

“我很累。”這是實話,一夜未睡,臨天亮又跑去殺人,他真得很累,即使身上沒有傷也需要休息。

“你的傷……”林初九看着蕭天耀身上的傷,咬咬牙道:“我幫你包紮吧!”

她決定賭一把,不管勝負都要賭一把,她不能讓蕭天耀拖着這麼重的傷趕路,她做不到。

“沒有傷藥,沒法包紮,不用忙了。”蕭天耀眼眸一亮,沉寂的心再次瘋狂跳動。

爲了掩飾自己的激動,蕭天耀飛快的垂眸,掩去眼中的激動。

他就知道,初九是心疼他的。

“我有,我能拿出傷藥,但是……”林初九不敢看蕭天耀,她閉着眼道:“稍後不管你看到什麼,你都不要問!”

她不知道這麼重對不對,但她真得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蕭天耀一身是傷,還要帶着她趕路,還要保護她。

“你怎麼能拿出藥?”蕭天耀心裡明白,可這個時候還是要問一句。

“反正你別管……你閉上眼睛,我取藥爲你包紮,你要信我就別問。”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蕭天耀解釋。

醫生系統這種高科技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逆天的存在,就算她能解釋清楚,蕭天耀也聽不懂,而她也解釋不清楚。

“好。”蕭天耀想也不想就應下。

雖說,林初九不肯說,但在他面前已是坦誠了,他自己對林初九也不夠坦陳,他有什麼資格要求林初九什麼都說。

察覺到林初九的不安,蕭天耀握住她的手:“不用緊張,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本王的王妃!”

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我不緊張,我只是有點……”不安。

把心中的秘密展視出來,就像是全身**的站在人前,讓她很不安。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本王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本王都信你,只信你!”蕭天耀握着林初九的手,異常堅定。

心裡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軟軟的,暖暖的,心中的不安莫名的消散了。

“我知道了……不過,你說再多也要閉上眼睛,也不許問。”林初九故作俏皮的開口,打破兩人間溫馨的氣氛。

這種溫馨,讓她有那麼一點不適應。

“好,本王不看,也不問。”蕭天耀閉上眼,脣角無法抑制的往上揚。

林初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害你。”

不等蕭天耀回答,便從醫生中取出需要的傷藥、繃帶,甚至還有一套白色的衣服。

當然,不是什麼錦衣華服,只是普通的醫生袍。

“可以睜開眼睛了。”將手術包一一擺開,林初九沒有避開蕭天耀,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他面前,可是……

她僵硬的身體,和一直不曾眨眼的雙眼,泄露了她心中的緊張。

蕭天耀睜開眼,就看到林初九明明緊張,卻故作輕鬆的看着她,頓時失笑,垂眸,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蕭天耀沒有驚訝只有驚喜,甚至誇了一句:“本王的王妃果然很棒,本王很驕傲。”

“你,你不意外嗎?”林初九這下真得驚到了,不過心裡卻很開心。

蕭天耀沒有怕她也沒有尋問,只有高興,甚至以她爲榮,真得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了。

“本王的王妃,怎麼可以是尋常人。”蕭天耀真得不意外,畢竟這事他早就知道了。

當然,就算他事先不知曉,這會也不會震驚。

林初九都能自然的接受他與聖元王朝的關係,他又爲什麼不能接受林初九的不同尋常?

他們本就是不同尋常的人,自因爲此,他們才能互相吸引彼此。

“你……好吧,算你會說話,本王妃現在心情很好,你快躺好,本王妃大發慈悲的不切了你。”林初九心情大好,換上醫生袍後,將手術包拆開,示意蕭天耀將腹部的傷露出來。

“多謝王妃手下留情。”蕭天耀見林初九放鬆下來,也樂得陪她打鬧,只是他身上的傷失血太多,只是說幾句話,臉色就白得難看。

“快,快,躺好,不要亂動,我給你麻醉,把傷口縫起來。”既然已經暴露出來了,林初九就完全沒有顧忌,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

這樣的林初九是最真實的,不像之前那般總是隔着一層紗,看得見摸不着。

蕭天耀無比慶幸自己今天的決定,要是沒有這一系列事情,不知林初九何時纔會在他面前,坦露一切。

蕭天耀的傷很嚴重,但並不需要全身麻醉,給蕭天耀做了局部麻醉後,林初九便先給他清洗傷口。

此時麻醉還未起效,酒精碰在傷口上,那種痛能叫人發狂,可是蕭天耀卻像是沒事人一樣,閉上眼,面容平靜,就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初九一直都知道,蕭天耀很能忍痛,可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心疼。

人對疼痛的感知是差不多的,蕭天耀是人,他沒有表現出來並不是不痛,而是在忍痛。

“痛,你可以說的,我會輕一點。”雖然知道蕭天耀忍痛的能力強於常人,林初九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嗯。”蕭天耀沒有拒絕林初九,輕輕地應了一聲,可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痛”。

不過,就算如此,林初九的動作也很輕,就像是怕弄痛蕭天耀一般……

第二卷 926得意,一點也不委屈

林初九已經把秘密暴露出來,也就不介意暴露更多了,除了傷藥外,靜脈注射的鹽水瓶林初九也拿出來了。

反正憑空拿出一樣東西是拿,拿出兩樣也是拿,蕭天耀能接受一樣,自然也能接受兩樣。

花了一個時辰,把蕭天耀身上的傷全部處理好,林初九尋了一節枯枝掛吊瓶,然後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看着蕭天耀。

蕭天耀原本打算閤眼休息片刻,可被人直愣愣的盯着,實在是……沒法閤眼。

“你想說什麼?”蕭天耀看林初九一副我很多話要說,你快看我的樣子,只得出口尋問。

“沒有。”林初九回答的十分迅速,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所以她一說完就知道不對了,尷尬的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她暴出這麼多秘密,蕭天耀就真的一點也不想問清楚?

“沒有!”蕭天耀回答的同樣迅速,可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告訴林初九他說是真的,沒有一絲虛假的成份。

“你……真的不好奇,不震驚嗎?”蕭天耀的淡定讓她特別的沒有成就感。

先前,因爲蕭天耀的理解甚至是誇讚同,她很高興,可現卻覺得有那麼一點失敗。

她暴出這麼大的秘密,正常人不該嚇一跳嗎?蕭天耀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不科學!

“你就是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你。”蕭天耀承認他是好奇的,也是震驚的,可是他答應了林初九不問。

至於震驚?

初見的那次他確實是嚇到了,現在他已經能平靜的接受了。

都過去這麼久了,他要是接受不了,後面就不會跟林初九在一起了。

他想要丟下林初九,或者弄死她,只是擡手間的事。

“好吧,你現在可以休息了。”林初九說不出來是失落還是歡喜,按說蕭天耀無條件的接受她的一切,她該高興,可不知爲何,心裡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林初九表現得並不明顯,可是蕭天耀還是發現了,他原本想要休息,見狀只得強打精神道:“初九,本王對你,一如你對本王。你不震驚本王與聖元王朝的關係,本王又怎麼因你的特殊能力而震驚?”

“那不一樣……”她那是早就猜到了,所以蕭天耀提起,她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不,一樣的!”蕭天耀重重的說道,眼神定定的看着林初九,無聲的告訴她,他和她一樣,事先都曾猜到,只是彼此默契的不尋問罷了。

“呃……你早就知道?”林初九回想了一下,發現好幾次她確實做得不夠謹慎,雖說當時給出了理由,可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那個理由。

“你對本王……並不如想象中的防備。”尤其是後面,許多事林初九幾乎都不避着他。

林初九這個姑娘就是嘴硬,其實心裡比誰都柔軟。

“我就說你怎麼一點也不震驚,原來早就有猜到了。”這下林初九是真得鬆了口氣。

蕭天耀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有點嚇人。不過,要是事先就猜到了,那就說得過去了。

畢竟,她也是因爲事先就猜到了,所以對蕭天耀的身份一點也不意外。

“傻瓜。”蕭天耀看林初九一副逃過一劫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這個姑娘看心精明,實則凡大的很,也簡單的很,對親近的人毫無防備的信任,要是沒有他在一旁看着,可怎麼辦?

“你聰明就好了,我只要負責貌美如花,不需要多聰明。”林初九也知道在這件事上,她做得確實不完美,所以她不反駁蕭天耀的話。

“你呀……”蕭天耀聽到她近乎無賴的話,不由得失笑,可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大腿,讓林初九靠着。

林初九昨晚累了一個晚上,今天一大早又爲他身上的傷忙進忙出、擔心受怕,想必也是累了。

“你的傷……”林初九確實是累了,主要是心累。

把攸關生死的秘密暴露出來,是需要勇氣的,天知道她做出這個決定有多麼不容易,天知道她在把藥取出來後,又擔心蕭天耀把她當成妖物,天知道……她當時手腳有多冰冷,多僵硬。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她沒有看錯人,也沒有愛錯人。

“本王不是豆腐,不會一碰就碎。睡吧,等醒來我們就得走了。”他們在路上的時間不多,要是無法在規定的時間趕回島上,整個島的人都會有麻煩。

當然,他們也會有麻煩。

“好。”林初九沒有拒絕,待到鹽水瓶吊完,小心地枕在蕭天耀的腿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蕭天耀見她睡着,也閤眼休息。

林初九這一睡就是兩個時辰,然後她被餓醒了,醒來時發現自己仍舊枕在蕭天耀的腿上,而蕭天耀沒有睡,他一直看着她,眼睛裡似有紅血絲。

“你怎麼沒睡?”林初九連忙起身,可動作卻不敢太大,生怕碰到蕭天耀的傷。

“本王不困。”蕭天耀承認他的身體確實很疲勞,可精神卻很好,甚至有些亢奮,他根本睡不着。

“不行,你這個樣子必須好好休息。”林初九起身,檢查了一下蕭天耀的傷口,確定沒有裂開、滲血,暗暗鬆了口氣。

“時間不早了,我去附近找點吃的,你休息個把時辰。”林初九知道蕭天耀的身體素質比常人強,睡個把時辰他就能恢復精力。

蕭天耀想要拒絕,可看林初九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話到嘴邊蕭天耀又改口,輕輕點頭道了一聲好:“好。”

有人管着,有人關心的滋味,還真得挺不錯。

“我很快就會回來,就在附近,不會走遠。”林初九見蕭天耀沒有反駁,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想想與蕭天耀初見,從來都是蕭天耀說什麼,她就只能做什麼,她完全不能有自己的主意,可現在呢?

她居然讓蕭天耀做什麼,蕭天耀就做什麼,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因蕭天耀的聽話、配合,林初九心情大好,抓雞追兔跑了半天也不覺得累,更不覺得在“**”的第二天,照顧蕭天耀,包攬所有的雜物有什麼委屈的……

第二卷 927出事,讓人嫉妒不起來

蕭天耀確實傷的不輕,可他的恢復力十分驚人,第二天看着就跟無事人一樣,看得林初九嫉妒不已。

“真的不是人。”林初九圍着蕭天耀團團打轉,即擔心又嫉妒。

她擔心蕭天耀的傷會出事,嫉妒蕭天耀逆天的恢復能力。

“本王是神。”看林初九那副跳脫的樣子,蕭天耀不由得發笑。

果然兩人關係改變後,林初九對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林初九纔是真正的把他當成家人了吧?

早知道會有這麼好的效果,他早就下手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神……現在告訴我,我們沒有馬,怎麼憑兩條腿走回去?”林初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麻利的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並把痕跡清除。

在此之前,這些事都是蕭天耀在做,可現在林初九高興,所以她願意照顧蕭天耀,心甘情願的做這些事。

作爲傷患,蕭天耀也不跟林初九客氣,安心的享受林初九的照顧。

辰時左右,兩人把山洞恢復原狀,往外走。

沒有馬,蕭天耀身上又有傷,兩人只能靠兩條腿走出去,走了一個上午才堪堪走到小道上。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更不用提能找到馬了。

“這裡離鎮上應該還有很遠的路。”憑藉這幾天的經驗,林初九大至能推斷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嗯,到了村子附近我們休息片刻,我去尋馬。”看林初九走得滿臉大汗,一臉灰塵,蕭天耀不由得心疼了。

他的姑娘雖然不嬌氣,可卻是一個愛美的人,如果可以他真的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好。”林初九也確實走不動了,她的雙腿本就痠痛,之前完全是憑着一股勁在那裡忙進忙出,現在那股勁消了,疲累感便如潮水般襲來。

好在,此地離最近的村子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兩人遠遠看到炊煙後,便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休息,並沒有跑進村子。

“你休息一會,我去尋馬。”把林初九安頓好,蕭天耀便獨自離去。

林初九沒有拒絕,她知道蕭天耀此時的狀態不宜多動,可是他們必須趕回去,她沒有能力去尋馬,只能讓蕭天耀辛苦些了。

男人嘛,能吃苦耐勞,疼老婆才值得依靠。

林初九在原地等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蕭天耀騎了一匹馬,並帶了兩套衣服和一些吃食。

“你怎麼找到這麼多東西?而且還這麼快?”林初九接過蕭天耀遞來的包袱,打開一看,驚了一跳。

要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銀子了,就算這裡離城鎮上不遠,他們也沒有錢財去買東西。而依蕭天耀的驕傲,他是絕對不會去偷的,但是……

不偷,王爺可以去搶呀!

“端了一個土匪窩。”蕭天耀一臉淡定的說到,好像端掉一個土匪窩和吃飯沒有什麼區別。

“好吧,你沒有愛傷吧?”林初九擔心的是這個。

“沒事,你放心。”對付幾個小匪徒,他連半成的力都不用出,哪有可能會受傷。

“脫下衣服讓我檢查一下,然後你再休息半個時辰。”林初九很清楚這個男人有多愛逞強,不,不應該說他愛逞強,應該說他受傷的標準跟旁人不一樣。

在林初九的堅持下,蕭天耀十分無奈的脫下衣服,果然……

如林初九猜想的那樣,蕭天耀背上和腹部的傷都滲血了,腹部的傷口隱隱有裂開的跡象。

“這叫沒事?”林初九指着蕭天耀身上的傷口,雙手插腰,瞬間化身嚴厲女魔頭。

“真沒事。”蕭天耀看了一眼腹部的傷口,一臉認真的道。

這點小傷在他看來,真的什麼都不是,他幾乎都沒有感覺到痛。

“真被你氣死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林初九氣悶不已,可看蕭天耀一臉無辜的樣子,又沒法拿他撒氣,只能氣悶的給他上藥。

蕭天耀見林初九一臉氣悶,完全不明白這點小傷有什麼值得生氣,可本着女人生氣後一定要哄的原則,蕭天耀輕聲哄道:“初九,本王真的無事,你有不用擔心。”

“你就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嗎?”林初九也不是真生氣,只是作爲醫生,作爲妻子,看到病人、丈夫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無法不生氣。

“保證沒有下一次了。”蕭王爺十分清楚,這個時候跟林初九較真就是找罵,是以他什麼話都不說,只爽快有應下。

果然,林初九立馬不生氣了。

林初九動作極快,不到一刻鐘就幫蕭天耀把傷口清理好了,然後又將吃食拿出來,找出適合蕭天耀吃的,待到他吃完,又強制讓他休息。

“現在你休息,我在這裡守着,等你醒了我們再趕路。”雖說他們趕時間,可再趕時間也不差休息的時間。

蕭天耀的恢復能力一如既往的驚人,半個時辰更已是精神抖擻,不見一絲疲累,而休息了兩個多時辰的林初九,卻仍帶着幾分倦意。

這個時候林初九連嫉妒的情緒都沒有了,沒辦法,差距太大,實在嫉妒不起來呀!

兩人一匹,馬又非良種,速度根本快不起來,兩人跑了一個下午,也只走了以往兩個時辰走得路。

兩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心裡都明白按這個速度不行,他們必須加快速度才行。

是夜,兩人在野外休息,第二天一早蕭天耀便外出了一趟,等到他回來便帶回了兩匹馬,且一看就是戰馬。

“你去軍營偷馬了?”只一看,林初九就猜到了這馬的來歷。

這種馬除了軍中外,外面根本沒有。

“不是偷,是借。”蕭天耀一本正經的解釋,林初九聽罷,呵呵一笑。

是偷還是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天耀高興就好。

有了能耐力足,能長時間奔跑,且速度不慢的戰馬,兩人便不在顧忌,放開了跑,如此跑了一整天,才勉強把昨天下午沒有走完的路給追了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又和來時一事,白天趕路,晚上休息,不過一路上照料生活起居的人換成了林初九。

一連趕了七八天的路,兩人終於在約定的前一天趕到海邊的小屋,一到小屋,等候他們的人就立刻跑了出來,一臉急切的道:“你們終於來了,快……島上出事了。”

第二卷 928麻煩,帝國的驕傲

島上有麻煩了!

帝國陛下得知小皇子、蕭天耀和林初九被綁,匪徒需要贖金才肯放人的消息,當即大怒,在寢宮裡私下罵了兩句,說堅決不能給贖金,不然會縱容劫匪,以後帝國的皇子、公主都會有危險,他這個皇帝也不安全。

當然,消息是通過秘密途徑傳到皇上手裡的,皇上罵完後,不忘下令隱瞞此事,不能外傳,以免小皇子危險、百官恐慌、民衆不安。

按說這一切都是私下進行的,除了帝國陛下和他的親信外,無人知曉此事,如果帝國陛下疼愛小皇子,隨時都改變主意隨時拿黃金贖人,可是……

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皇上私下的話被有心人聽到了,這個有心人還十分有心的把這件事宣揚了出去,以至於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東文來的王爺、王妃和他們的小皇子被綁了。

這還得了!

民衆們不幹了,連帝國的小皇子都會被綁架,他們在帝國還有安全可言嗎?他們還能安心呆在帝國嗎?

帝國的將領也不幹了,那羣囂張的劫匪簡直是在打他們的臉,挑釁他們的權威。將領們怒了,一個個嚷着要嚴懲劫匪,絕不能姑息縱容劫匪的囂張行徑。

他們要帶兵,去來了劫匪,端了劫匪的老窩,讓帝國再無劫匪。

文臣也不幹了,揚揚灑灑了說了大半天,歸根結底就是一句:武將沒有出息,居然沒把帝國境內的劫匪掃平,害得小皇子出事,害得他們帝國丟臉丟到東文。

劫匪的行爲就是在挑釁帝國的尊嚴,劫匪今天敢綁皇子,明天就敢綁皇帝了。

這事不能妥協,說什麼也不能妥協,一定要誅劫匪的九族,一定要把小皇子、蕭王爺和蕭王妃平安救出來。

武將剛開始還很氣憤,嚷嚷着要踏平匪窩,可聽到文臣的話,一個個傻眼了。

什麼?

要把土匪窩全部清了?

還要平安把人救出來?

按說這是他們必須要做的,可是劫匪能在帝國進內擄人,可見對方實力不俗,他們倒是不怕跟劫匪幹一場,劫匪的本事再大也大不過帝國,有整個帝國做後盾,他們還會怕小小的劫匪嗎?

可是,還一定要平安救出小皇子和蕭王爺,這事要怎麼辦呀?

萬一劫匪半途撕票,盛怒之下把人殺人,他們怎麼救人?

武將原本還以爲這是一件大功勞,可聽到文臣站在道德至高點,不斷的給他們指東指西,就明白這事是個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黴。

於是,一衆原本爭着搶着想要立功勞的武將們,開始你推我讓,一掃往日爭先搶鋒的作風,紛紛把“立功”的機會讓給別人。

這樣的情況下,帝國光確定領將就足足花了兩天,而最終定下來的人選,並不是什麼出色的武將,而是帝國三皇子!

聽到這個消息,小皇子的母妃當即哭暈在寢宮,她原本屬意的是她親弟弟。

一是自己的親弟弟纔會真的把她兒子的安危放在首位,會花心思救人,不會爲了立功而犧牲她的兒子。

二是在一衆武將紛紛避讓的時候,她的弟弟站了來,也能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

就在她弟弟準備挺身而出的時候,三皇子搶先了一步,接下了這個差事。

雖說這個差事不是什麼好差事,可是機遇與危機並存,越是難辦的事,越是無人敢辦的事,只好了才能顯示出他的才能。

而且,他與小皇子一脈一向親厚,要是能成功救下小皇子,也能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兄友弟恭的好名聲。

總之,這事只要辦好了,就有種種好處。當然,前提是辦好了,辦不好……就什麼也別想了。

不過,辦不辦得好是後面的事,此必三皇子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三皇子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爲皇上解憂,皇上甚是欣慰,當即狠狠的表揚了三皇子一番,並給他派了十萬精兵,一百黑甲衛,隨他調遣。

一時間,三皇子風頭無雙,各方竟相討好,有幾個皇子見狀,深深後悔當時沒有站出來,沒有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三皇子春風得意,帶着十萬精兵浩浩蕩蕩的前往邊境的海島,準備一舉拿下劫匪,救出小皇子和蕭天耀等人。

三皇子先聲奪人,人未到聲先至,等他帶兵趕到海邊,三皇子的氣焰已是無人能敵,直接放話要劫匪三天內放人,不放人就直接出兵滅島,島上的人一個不留,九族皆誅。

島上的人聽到這話氣瘋了。

有這麼救人的嗎?

有這麼囂張的嗎?

雖說綁架蕭天耀、林初九的劫匪都是業餘的,但是人家也是有驕傲,有尊嚴的,他們手上可是有人質的,三皇子不好聲好氣的跟他們談,不給他們錢財、不給他們安排出海的船,還奢望他們放人,簡直是天真。

不放,堅決不放!

不僅如此,劫匪還十分有職業道德的表示,三個人質共一百萬兩黃金,一個銅子也不能少。

最遲三天後交黃金,晚一天就殺一個人,先從小皇子下手。

雙方各自放狠話,放完狠話後……就,就沒有然後了!因爲三皇子完全沒有談判的意思,把狠話一放就等劫匪放人,劫匪差點沒氣得吐血。

眼見一天一天過去,眨眼間就到了第三天,按照約定他們今天要是不放人,帝國的兵馬就會打過來了。

同樣,帝國不給贖金,劫匪就他們之前話的話,要殺了小皇子。

劫匪不知三皇子會不會出兵,但是……他們可以肯定,他們不會也不能殺小皇子。

這下,真是麻煩了!

就在島上的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蕭天耀回來了!

“蕭王爺,你可回來了!”劫匪頭頭看到蕭天耀,眼淚差點飆了出來。

帝國有十萬軍隊,完全能把這座小島夷爲平地,他們就算有五個武聖高手,可對方有一百黑甲衛呀,真要打起來,他們一點勝算也沒有。

可現在騎虎難下,他們不想打,三皇子也不會放過他們……

第二卷 929戰!給三皇子一個教訓

帝國來勢洶洶,劫匪首領雖然家客串了劫匪,可人家真是純良的百姓,真不知這事要怎麼應付。

見到蕭天耀回來,劫匪首領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後,就問蕭天耀:“蕭王爺,你說我們要怎麼辦?”

這事……鬧得真叫人不知如何收場,早知道這麼麻煩,他們就不弄什麼綁架的事,直接把人丟到森山老林,讓小皇子慢慢走,讓帝國慢慢找人。

不過,這麼做好像有點小蠢!

不需要劫匪首領多說,只一眼蕭天耀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當即擲地有聲的道:“怕什麼,你們手上有人質,三皇子打上門,跟他們打就是了。”

帝國的反應在蕭天耀的預料之中,要是帝國不出兵私下出黃金贖人,他纔會覺得奇怪。

皇室有皇室的驕傲,帝國有帝國的尊嚴,要是事事妥協,事事按對方的意志去辦,哪裡還有大國、強國的風範!

這一戰,不可避免!

不過,怎麼打不是帝國說了算,而是由他們說了算!

“可我們打不過呀,帝國有十萬精兵,還有一百黑甲衛。”他們只有五個武聖,連蕭王爺都打不過,哪裡是帝國的對手。

“把七皇子綁在陣前,他們不敢動。”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更膽大。

三皇子膽敢囂張放話,就是吃定劫匪爲了性命安全,爲了拿到贖金,不會傷害人質,因爲一旦人質有事,劫匪也沒有生路了。

三皇子敢這麼做,並不是因爲他不在乎帝國小皇子的生死,反倒是因爲在乎纔會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以免劫匪拿人質威脅他。

這個時候誰膽怯誰就輸了,誰表現得在乎誰就輸了。

“蕭王爺,你確定?”劫匪頭子不敢相信的問道。

“本王確定。”也許放在私底下,三皇子不會在乎七皇子的生死,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還沒有那個膽子。

“好,我相信你。”反正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如按蕭王爺的辦法去做,要是……失敗了,大不了他們就是一死,反正有帝國的小皇子、東文的王爺給他們陪葬,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傍晚三分,三皇子十萬精兵在後,一百鐵甲衛衝鋒在前,開着戰船朝小島駛來,可離小島還有上百海里,就遇到了劫匪的船。

“爾等可是前來投降的?”三皇子站在船頭,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暗喜。

“投降?”劫匪哈哈大笑,指了指船上的桅杆,囂張的道:“三殿下,看看上面的人是誰?”

話落,只見桅杆緩緩轉動,衆人之前還以爲上面掛了一塊布,這一轉動才發現,上面掛的是個人。

“小七?”三皇子大驚,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三皇子好眼力,我再給三皇子一天的時間去籌集銀子,要是拿不出一百兩黃金,我就先把七皇子的胳膊砍了,然後再等一天,再拿不出黃金,我就把七皇子的雙腿砍了,到了第三天還拿不出黃金,我就把七皇子的頭砍了。”劫匪頭子一臉囂張,完全不把什麼三皇子看在眼裡。

“你們敢!”三皇子氣極,可偏偏劫匪有人質在手,他就是有十萬精兵也不敢亂動。

“我們連綁人都敢了,還怕殺人嗎?”劫匪頭子掃了一眼三皇子身後蠢蠢欲動的黑甲衛,冷冷的提醒道:“三皇子,我要是你我就不會亂動,畢竟我們這些人的命不值錢,七皇子的命卻是值錢的很,你要亂動……就是要害死七皇子。”

有了蕭天耀支持,劫匪頭子十分淡定,完全不把三皇子的威脅放在眼裡。

三皇子什麼的絕不敢背上一個逼死七皇子的名聲,只要他拿捏住這件事,就能逼的三皇子退兵。

果不其然,聽到劫匪威脅十足的話,三皇子雖氣極卻真不敢亂動,而是耐着性子道:“一百萬兩黃金太多了,我一時間湊不出來,要麼少一些,要麼多給我兩天時間。”

“呵呵……”土匪頭子冷笑:“要是三天前,你好聲好氣跟我談,我還能應下,但現在嗎?對不起,一切沒得商量。明天日落前看不到黃金,我就砍了七皇子的雙手。三皇子,你記住了,你只有一天的時間,不然七皇子因你的失誤而殘廢或者送命,我可就不負責任了。”

“一天太短了,我先給你五十萬兩黃金,你先把七皇子放了,兩天後我再給你五十萬兩,你放了東文的蕭王爺和蕭王妃。”三皇子不可謂不精明,也能屈能伸,雖說他之前的計劃是強攻,可當事情有變,他半點也不介意改變策略。

只是,他精明旁人也不是傻子:“明天人我五十萬兩黃金,我放了東文的王爺和王妃。兩天後我見到另一半黃金,再放了七皇子。”

是個人都明白,帝國在乎的只有七皇子,東文作爲帝國的附屬國,一向是帝國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個王爺死在帝國,東文還敢派人來找麻煩不成?

就算東文派人找麻煩,帝國也不會放在眼裡。

“不行,你先把七皇子放了。”三皇子自是不肯答應,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可別忘了對方是土匪頭子,不是帝國的良民,怎麼可能聽他的命令。

“三皇子,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告知你,你只能按我說的辦,要是做不到……沒關係,我會把七皇子的雙手、雙腳剁下來,然後一塊塊送去到帝國皇城。”土匪頭子擺明不願意與三皇子多言,說完就下令水手掉頭。

“三皇子,話就說到這裡了,限你們立刻撤退,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土匪頭子的話一落下,大船就開始調頭往回走,可就在此時三皇子突然下令:“放箭,救人!”

是的,三皇子雖說一直在跟土匪頭子談判,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強攻救人的計劃。

帝國只給他準備了兵馬,並沒有給他準備黃金,帝國的態度已經擺膽了,他們絕對不會向土匪低頭,拿銀子贖人……

第二卷 930跑路,又拿下一個皇子

放箭!

隨着三皇子一聲令下,一支利箭劃破虛空,“咻”的一聲射向船桅上的小皇子。

“三皇子,你……”土匪頭子嚇尿了。

這和蕭王爺說的不一樣呀,蕭王爺不是說,三皇子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取小皇子的命嗎?可現在是什麼?

“去,救人!”三皇子理也不理土匪頭子,對身邊的武聖高手道。

“咄!”三皇子那一箭射中了桅杆,卻沒有少小皇子半分,而是將吊起小皇子的繩索射斷了。

昏迷不醒的小皇子從高高的桅杆上摔了下來,要不是忙着搶人,土匪頭子真得想說一句:“好箭法!”

帝國的武聖在三皇子射箭的剎那就動身了,只是兩船相隔的距離遠,他們就是動作再快也沒有土匪頭子快。

“殺了他們!”三皇子下次下定,十分鐵血,完全沒有商量餘地。

誠如蕭天耀所說的那般,這是一場博弈,帝國與劫匪之間的博弈,這個時候誰表現在乎誰就輸了。

“你們……不要七皇子的命了?”土匪頭子抱住七皇子,一臉鐵青。

“你們敢傷我七弟,我要你們九族陪葬。”三皇子是吃定這些土匪不敢殺七皇子。

七皇子是他們最重要的人質,要是沒了七皇子,這些土匪件事的什麼跟帝國談條件?

土匪起得咬牙,可想到蕭天耀的話,又生生忍住了:“好呀,有一個帝國皇子陪我們一起死,我們怕什麼。左右我們都是賤命一條,不值錢。”

“有本事,你們就殺了七皇子。”爲了試探三皇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七皇子的生死,在帝國武聖攻過來時,土匪頭子直接把七皇子推到自己面前,拿七皇子當肉盾,嚇得帝國武聖連忙收手。

“你,卑鄙!”帝國的武聖可不是三皇子,他不敢拿七皇子的命開玩笑,要是七皇子在他手上,他的九族都得爲七皇子陪葬。

“哈哈哈……我還當你們真不在乎七皇子的生死呢,原來都是騙人的。”土匪頭子用誇張的笑來掩飾心中的驚慌。

天知道,他剛剛真得是嚇壞了。

他們手上就只有這麼一張王牌,要是沒用了,他們全島的人都會沒命。

“該死!”三皇子看到這一幕,氣得大罵。

這羣土匪實在太狡猾了,要不是考慮到人太多,他真得想先出手殺了七皇子,如此一來,他倒要看這羣土匪還有什麼本錢,敢跟他叫板。

“三皇子,我勸你退兵,你這些人打不過我。”面對帝國三名武聖聯手,他自是不敵,可對方投鼠忌器,根本放不開手腳打,別說只有三名武聖,就是三名超武聖也無用。

“你們……退回來。”三皇子知道這麼打下去沒用,不僅救不到人,反倒會激怒土匪頭子。

“唰唰……”帝君的人立刻從戰船上退了下去。

土匪頭子暗鬆了口氣,可就此時一直站在戰船上指揮的三皇子突然動了!

“嗖”的一聲,以不比武聖慢的速度撲向土匪的船,撲向七皇子。

三皇子的速度太快,動作太突然,土匪頭子發現了,可卻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出手打傷自己,搶走七皇子。

“嘭……”土匪頭子被打入海中,七皇子被三皇子搶走了。

“好……個陰險的三皇子!”土匪頭子落海,撲騰了兩下就沉入了海底。

三皇子抱着七皇子,轉身道:“動手,滅……”

話未說完,就見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心窩。

“噗……”三皇子張嘴吐出一口血,低頭看了一眼插在心口的匕首,又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懷裡的“七皇子”。

“你……”到這個時候,三皇子哪裡不知自己中了計。

被他抱在懷裡的“七皇子”,撩起遮臉的長髮,露出一張與七皇子有五分像的臉:“抱歉了,三皇子。”

話落,少年抽出匕首,一個轉身,便從三皇子手中掙脫了,並反腳踢了三皇子一記,將人放倒。

“拿下三皇子!”少年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笑得平靜。

船上的土匪一窩蜂的涌上前,按住了三皇子,帝國的武聖與黑甲衛見到這一幕,正欲折回,就聽到假扮七皇子的少年道:“我勸你們最好別動,不然……我不介意把三皇子剁成一塊塊的喂狗。”

少年說得十分平靜,可卻讓人無法不相信。

“去,告訴帝國,我現在要兩百萬兩黃金,少一個銅版都不行。”帝國只在乎皇子,並不在乎東文的王爺與王妃,多拿下一個皇子,多要一百萬兩黃金再正常不過。

這是蕭天耀的話,少年僅僅記在心中。

“你們……這羣人,不怕帝國的撕了你們嗎?”一個皇子在他們面前被抓,帝國的武聖在感到恥辱的同時,更擔心陛下的怒火。

“有本事來呀,再派一個皇子來,我不介意再抓一個。”少年趾高氣揚的道,那得意囂張的樣子能把帝國的人氣死。

“說得對,帝國的皇子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被三皇子打下海的土匪頭子,不知何時從海里冒了出來,正爬上船。

“你們最好快點撤兵,還有……告訴帝國陛下,最好請一個皇子送黃金來,除了皇子外,我不希望我在島上能看到帝國的兵。對了……依舊是隻有一天的時間,一天沒有見到黃金,我就剁了七皇子和三皇子的手,兩天見不到黃金就剁他們的腳。”計劃成功,成功拿下三皇子,土匪頭子對蕭天耀是真信服了,把蕭天耀提前交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請多給我們兩天的時間,我們需要跟帝國的彙報。”帝國戰船上副將,見狀並不敢頂,只能先應下來,但卻希望能多爭取幾天。

“多給你們一天的時間,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退兵,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們。記住,送黃金時,只有一個皇子能過來,其他人不能跟隨,不然……我殺了三皇子和七皇子。”土匪頭子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但卻只給了對方一天的時間,並且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氣。

副將自是不甘心,試着溝通了幾次,可土匪頭子都不肯談了,只叫他們趕緊退兵,有多遠滾多遠。

沒辦法,帝國這些兵不走,他們怎麼跑路?

作者有話說:情人節快樂,然後……看到有人盜用我的筆名,寫了一本什麼鬼帝凰之一品棄妃,表示那不是我的書,我保留追責的權利。我是開了新書,新書叫《醫妃獨步天下》。

第二卷 931後果,是兄弟也是競爭者

三皇子趾高氣揚的帶兵去救七皇子,卻不想肉包子打狗,自己也有去無回了。

消息傳到帝國,舉國震怒,尤其是帝國的皇帝,殺人的心都有了。

“簡直是不把朕放在眼裡!”堂堂帝國皇子卻成了綁匪手中的人質,這要傳出去,帝國的顏面何存?

“皇上,我們現在怎麼辦?”一衆大臣見皇上暴怒,不由得出聲提醒。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呀!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救人呀,皇上!

“怎麼辦?你們居然問朕怎麼辦?朕養你們幹什麼?”帝國皇帝本就惱火,聽到這話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大臣們深黯與帝王的相處之道,不等皇上發火,就先一步跪了下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你們要朕怎麼息怒?朕的兩個兒子都被人綁了,你們到是說說,朕要怎麼息怒?”皇上氣得把桌上的杯子給摔了,碎片濺了一地,蹦在大臣的臉上,生生打出了血,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妄動。

“皇上,歹徒手上有兩位皇子做人質,此時我們不宜硬攻,只能智取。”有一大臣自作聰明的說道。

“智取?你到是說說要怎麼智取?”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此時不宜出手,可智取不是憑嘴巴說說就行的。

“咱們先應下匪徒的要求,先把兩位皇子救出來,再出兵圍攻他們。”這話說的好聽點叫智取,說難聽點就是按匪徒說的辦。

“萬一匪徒拿到黃金跑了呢?”讓帝國拿黃金去贖人,帝國的顏面何在?

如果這事沒有暴出來,帝國也許可以做,現在已經暴露出來了,舉國的百姓,甚至敵國都在看着,他們要是拿黃金去贖人,豈不是顯得帝國無能,連幾個匪徒也抓不到嗎?

“海域雖大,但他們能走的路有限,我們提前安排好人手,定能將他們伏擊。”自作聰明的大臣得意非凡的說道,可不等他說完,帝國皇帝就用鎮紙砸了他一腦門:“海域有多大你知道嗎?沒有百萬兵馬,怎麼也不可能封鎖海域,蠢貨,你要朕調動百萬兵馬,就爲了圍幾個土匪?”

“而且,你當那些土匪是死人嗎?出動數十、上百萬兵馬,他們會毫不知情嗎?最主要的,你有本事在一天之內,調齊百萬兵馬封鎖海域嗎?”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羣只會紙上彈兵的蠢貨到底知不知道,出一次兵多大的動靜?

匪徒就給了兩天的時間,兩天的時間他去哪裡調那麼多兵馬過去?

這羣蠢貨不會以爲帝國的兵馬會飛吧,一天就能趕到目的地吧?

“這,這……”自作聰明的某大人再不敢說話了。

他確實是只會紙上彈兵,並不知如何用兵,所以……才能提出這樣的辦法。

順應匪徒的要求,拿黃金贖人皇上不同意,調兵……一天之內來不急,就算來得急也怕打草驚蛇,惹怒匪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衆大臣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大皇子求見。

大皇子戲驍勇善戰,但因其武夫的形象,加上皇上並不是那麼的喜愛他,致使他在帝國文武大臣心中的地位並不高,這會聽到大皇子求見,一衆大臣都不解了。

他們這位愛用拳頭解決事情的大皇子,這是要做什麼?

大皇子要做什麼?

自然是來請命的。

匪徒提了,要求帝國的皇子拿黃金去贖人,可先有七皇子被綁,現又有三皇子被活捉,帝國的皇子一個個都縮起來了,無一人敢動。

雖說,這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可天知道有沒有命立功,萬一和三皇子一樣杯具了,那就慘了。

本着不做不錯的原則,帝國一衆皇子紛紛找理由避開了,甚至爲了不用去交贖金,帝國的皇子們紛紛唆使門下的人,挑起百姓對匪徒的怒火,逼迫皇上不能拿黃金去贖人。

至於三皇子和七皇子的命?

拜託,大家雖是兄弟可也是競爭者,少兩個競爭者對他們而言百一利而無一害,他們是傻了纔會去救自己的競爭對手。

這個時候無一位皇子主動請纓,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出聲,文武大臣也靜靜的不發聲,絕口不提讓皇子拿黃金去贖人的事。

不怪衆位大臣如此冷血,七皇子和三皇子兩人被匪徒綁了,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在帝國百姓的眼中都是他們無能,而無能的人是沒有機會登上大位的。

這兩位皇子在落入匪徒手中的那一刻,就註定與皇位絕緣了,這樣的情況下,傻了纔會爲了那兩位皇子,去得罪其他可能登上大寶的皇子。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沒有皇子會出面時,大皇子來求見皇上,主動請纓,請皇上給他一百萬黃金,並把三皇子先前帶走的十萬人給他用,他保證用一百萬兩黃金把三皇子和七皇子救回來,如果救不回來,他以命相抵。

大皇子聰明的沒有許諾,會把匪徒也抓住,這時候把話說得太滿,對他並沒有好處。

瘋了,瘋了!

聽到大皇子的話,衆位大臣面上一副佩服的樣子,心裡卻在暗罵大皇子是瘋子,在犯蠢,大皇子的外祖父更是急得不得了,可偏偏在聖駕面前,他不敢開口,只能焦急的看着大皇子,不斷的以眼神示意他,讓他改變主意。

可是,大皇子卻完全沒有看他。

在皇上再三確定的時候,大皇子十分堅定的表示,自己十分確定。

“好,朕給你一百萬兩黃金。”拿黃金贖人是帝國不能做的選擇,可也是唯一的選擇。

匪徒要兩百萬兩,他們只拿一百萬兩,雖說同樣是向匪徒妥協了,可至少面子上好看。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望。”大皇子領命,沒有一絲不安與得意,只有堅定。

那一瞬間,在皇上和衆大臣眼中,大皇子的形象好像高大了不少。

有大皇子出面,事情便定了下來,一衆皇子在笑大皇子傻的同時,又暗自歡喜大皇子傻得好,要是沒有傻傻的大皇子出面,把麻煩領下來,指不定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呢。

他們雖然在不斷的煽風點火,製造輿論,引導百姓,逼父皇不能拿黃金贖人,可被綁的畢竟是帝國的皇子,他們父皇就算爲了帝國的面子,明面上不肯給黃金週,誰知私底下如何。

現在,有大皇子擔下一切,後果自有大皇子背了……

第二卷 932真假,閃的人心動

大皇子沒有要一兵一卒,只帶了一百萬兩黃金,一路輕車簡從,第二天中午就趕到了土匪定的交易地點。

“殿下,真得要拿黃金贖人嗎?”三皇子原先帶來的武聖與將士,看到大皇子帶來的黃金,一臉羞紅。

是他們沒用,纔會讓帝國被一羣土匪威脅。

“三弟和七弟的性命更重要,蕭王與蕭王妃現在是我帝國的客人,也不能讓他們出事,黃金是小事,一切等我們把人救下來再說。”和三皇子的自信滿滿,得意非凡不同,大皇子一改先前的易怒、好戰,沉穩的道。

“殿下說的是,現在最主要的保證三皇子等人的安全,其他的都好辦。”帝國雖大,可再大要找幾個土匪還是很容易的事。

這羣土匪有命拿黃金,並不表示有命花。

“你們誰能和土匪們聯繫?我想先跟他們交涉一下交黃金的方式,以及他們的放人的順序。”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作風完全不同,他一來就先給土匪交涉,以確保人質的安全。

此舉,得到了全軍上下的讚賞。

之前三皇子的做法雖然爽快,可太張狂了。大皇子這麼做雖然令人覺得憋屈,可卻是最穩妥的辦法。

駐守在原地的將領立刻去跟土匪溝通,可土匪卻不肯搭理他們,不願意談,直接要他們拿黃金交人,別的沒得商量,也沒有什麼好談的。

將領又氣又怒,可也明白這羣土匪肯定是爲了報復,報復之前三皇子對他們的不搭理。

“殿下,那羣賊人不肯談。”駐守的將領在土匪那裡受了一肚子氣,可卻不敢在大皇子面前表現出來。

“唉……”大皇子故作憂愁的嘆了口氣:“不肯談,只能等傍晚交黃金再談了,我們商量一下辦法,如何用這一百萬兩黃金把人全部救出來。”

大皇子召集駐守的將領議事,商討應敵之策……

土匪頭子在島上,得知大皇子帶着金子來了,當即樂得哈哈大笑:“殿下來了,事情總算結束了。”

他們雖然一直爲大殿下辦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卻從來沒有公然與帝國爲敵,這一次真得玩大了,自從把人綁來,他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出意外。

好在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沒有扯出什麼不該扯的事情來。

蕭天耀見土匪頭子得意忘形,不由得皺眉:“小心禍從口出。”這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出去,要讓人知道此事是大皇子一手計劃的,大皇子就完了。

“蕭王爺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知道此事與大皇子有關的,只有土匪頭子和五個武聖高手。

他們六人的身家性命都在大皇子身上,絕不會出賣大皇了。

“嗯。”他相信大皇子就是再魯莽,也不會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他只是提醒一句罷了。

畢竟,要再找一個像大皇子這樣的合作者,真得不容易。

大皇子和駐守在海軍的將領,很快就想出了應對之策,或者說是大皇子提議,他們附和。

大皇子此次只帶了一百萬黃金,可是土匪卻要兩百萬兩黃金,還有一百萬兩怎麼辦?

“做假!”把黃金融了,往裡面加銅。

這麼做,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

“交贖金的時間是在晚上,那羣土匪不可能看得清楚。當然……我們上面也放幾塊純金的金磚,但其他的都混進銅。”大皇子幾乎沒有多想,就說出了這個辦法,顯然他早就想好了。

“此法可行,我們一口氣把黃金給他們,如此一來,就算他們事後知道黃金是假的,也沒膽子找回來。”

“找回來好呀,他們要敢找回來,我們就敢滅了他們。”

……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前,大皇子的法子相對來說還算靠譜。

只剩下半天的時間,但是他們有十萬精兵,這麼多人同時動手,別說只是一百萬兩黃金,再來一百兩黃金他們也能重新加工完。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兩百萬金磚整齊的擺在大皇子面前,看着面前金光閃閃的金磚,大皇子搖了搖頭。

可惜了,只有一半是金磚,要全是金磚,他就不用愁養兵馬的銀子。

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有一百萬兩黃金他的也滿足了,畢竟這批黃金可以說是意外之財。

“殿下,這批金磚足已以假亂真。”有懂行的人上去檢查,發現果然如大皇子所說的那樣,肉眼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很好,裝船。”

大皇子帶着兩百萬兩真假摻半的金磚,來到與土匪約定的海域。大皇子準點抵達,土匪晚了一刻鐘纔到。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土匪頭子大大咧咧的站在船上,嘴上說着抱歉的話,可動作卻是十分的放肆。

他也不想這麼過分,可是蕭王爺說了,要是他不擺出傲慢、囂張的態度,旁人會起疑的。

爲了不給大皇子添麻煩,他只能盡能去做好一個土匪該做的事了。

“是我們來早了。”土匪要求大皇子獨自一人來交贖金,是以,船上只有大皇子一人。

當然,船底下還藏了幾個人,這事……大家不說也明白。

任誰也不會相信,大皇子會孤身前來。

“這是黃金,人在哪?”大皇子扯掉遮住金磚的黑布,一瞬間整片海域金光閃閃,在餘輝的照射下,金黃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簡直閃瞎了人眼。

那一瞬間,土匪頭子承認他心動了,心動的想人貪掉這批黃金。

當然,這個念頭只閃了一下,就被他拍飛了。

這批黃金可是大殿下的,他是想死纔會起貪了金子的念頭。

“黃金我看到了,但是……真假我們得驗一驗,大皇子你意下如何?”土匪頭子壓下心中的貪念,但面上仍舊出一副貪婪的樣子。

好吧,他承認他此時的樣子,至少有五成是真的。

“可以,但同樣我也要驗人,萬一你又弄兩個假的來騙我怎麼辦?”雖然大皇子可以肯定,他的人絕不敢騙他,但是……

做戲做全套!

爲了這一百萬兩黃金,哪怕是沒有人看,他也要好好把這齣戲演下去……

作者有話說:九爺鳥槍換炮了,寫了這麼久終於能換臺新電腦了,新電腦各種設置花了許久的時間,所以更新晚了……

第二卷 933動手,他需要戰績

大皇子與土匪頭子兩人做戲做全套,又是驗金子又是驗人的,足足花了兩刻鐘才讓雙方滿意。

“是金磚不錯,兩百萬兩也沒少。”土匪頭子不知那些金磚有假的,驗的人也沒有發現異常,他真以爲那是兩百萬兩黃金。

“現在是不是可以把我三弟、七弟和東文的蕭王、蕭王妃給放了?”大皇子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他這次是來救人的,當務之急是把人救下來。

“人我們當然會交,但不是這麼交的,萬一幾位安全了,你對我們痛下殺手怎麼辦?”土匪頭子慢條斯禮的說道,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唔唔……三皇子聽了,不斷的掙扎,似乎是有話要說,可在場的沒一個搭理他。

七皇子瘦了許多,被人綁着也不動,原本傲慢的神情此時只有平靜,清亮的眸子也暗淡了許多。

林初九看到這樣的七皇子不由得搖頭。

當初那個在東文耀武揚威的小皇子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這對七皇子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要反悔?”大皇子聽罷,故意擺出一副憤怒的樣子。

他本就是武將,要擺出兇狠的樣子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不,不,不……我們怎麼會反悔呢。我們雖是土匪,可盜亦有盜,拿了銀子我們就會放人,不過爲了我們的安全着想,我要留一個人質在手上,待我們脫離危險了,我們就會把人放下來,到時候你們自去救人便是。”土匪讓人把蕭天耀、林初九和三皇子推上前,留下七皇子在手上。

“這位小皇子年紀小,我就留他壓陣好了。”三皇子年紀大,怕看出端倪,七皇子最好用。

“萬一你不放人怎麼辦?”大皇子自是不會同意。

“殿下,現在這個情況,你只能選擇相信我們,除此之外你們別無選擇。”土匪頭子一臉匪氣的道,完全不給大皇子商量的餘地。

“大皇子,我讓人拋艘小船下去,你且上船來接這三人。”土匪指了指三皇子三人,一副老子說了算的猖狂樣。

大皇子猶豫片刻,沉重的點頭,可卻提出了一個要求:“換一個人質行不行?我七弟年紀太小,經不起你們再嚇。”

“換誰?三皇子嗎?也可以,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我可以把人打暈。”土匪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樣子,可是……

三皇子卻不同意,他嘴巴雖然塞了東西,可還是不斷髮出聲音,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怎麼辦?三皇子好像不同意耶。”土匪看到,哈哈大笑,明擺着是看不起三皇子。

他們還以爲三皇子是個聰明的,現在看來真正是蠢的可以。

三皇子真以爲,這裡就只有大皇子一人?

三皇子真以爲,他把七皇子推出去,七皇子會不恨他?

三皇子明顯不願意,不斷的用眼睛瞪大皇子,大皇子面露憂色,心中卻是暗喜。

三皇子犯蠢,正好是他表現的機會。

“我三弟和七弟都受了驚嚇,便用我當人質如何?你們要下藥還是要綁都可以,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我三弟、七弟和蕭王夫婦平安離開。”大皇子已經可以想像,待他回京後,那些人怎麼誇他了。

大皇子挺身而出,以身犯險救幼弟!

有了這名聲,便是父皇再不喜歡他,也不能不重視他。

“你?”土匪看着大皇子,明顯不願意。

“我是帝國的大皇子,我的身份足夠讓帝國的士兵不敢動。”大皇子一臉無畏,目光堅定的看着土匪。

三皇子見狀立刻安靜下來了,一臉期盼的看着土匪,希望土匪能答應,同時暗暗祈禱大皇子死在土匪手上,這樣大皇子就是有天大的功勞也沒用了。

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就算旁人說他再好,他也活不過來。

兩眼一直放空,不知在想什麼的七皇子,聽到大皇子的話,眼珠子也動了動,似不敢相信,又似不解,看大皇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

被土匪綁了快一個月了,七皇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不知事,被保護得極好的小皇子了,他的世界一瞬間被打破了,而他也一瞬間長大了。

在他看來,皇室兄弟像三皇子這種自私自利的纔算正常,大皇子這種……寧可自己冒險也要救他們的行爲好像有點蠢。

可是,他更喜歡大皇兄了怎麼辦?

七皇子眼眶微紅,看了一眼以前跟他關係更近的三皇子,默默的低頭,掩去眼中的失望。

“我身體比三弟和七弟都好,隨你們出海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我想你們也不想有皇子死在你們手上。”

“我以前只在軍營呆過,從來沒有出過海,對海上的航線一點也熟,也不可能記下你們走過的路。”

“我……”

爲了說服土匪,大皇子不斷的列舉他更適合做人質的原因,而在大皇子的極力推銷下,土匪終於同意了。

“好,你坐小船過來,我們放人。”土匪命人放下小船,又命人把三皇子、七皇子、蕭天耀和林初九帶上。

兩條小船在海中央碰上,大皇子看了三皇子、七皇子一眼,滿臉都是擔心:“你們沒事就好了。”

三皇子抿着脣不說話,七皇子輕輕的點點頭,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大哥。”

蕭天耀與林初九沒有說話,兩人相視一眼,眼中只有彼此能懂的深意。

兩艘小船在海中央碰頭後,又各自分開,待到蕭天耀幾人的船駛到黃金船旁邊,大皇子所乘的船,也來到了土匪的船旁。

“去拿黃金,我們走了!”押解蕭天耀等人土匪,輕輕躍上裝滿黃金的船,拋出一個鐵鉤給大船,讓大船拉着他們走。

“大皇子,上船了。”土匪給足了大皇子面子,只讓人圍着他,並沒有傷害他。

“我要看到他們平安離開。”大皇子沒有動,只是看着蕭天耀幾人的船,待到他們所乘的船走出視線範圍內,這才動了。

可是,他沒有上船,而是往水裡一跳,大喊:“動手!”

是的,動手!

他是帝國的大皇子,他需要拿出一點血性,拿出一點實力,不能一味的像土匪妥協……

第二卷 934反水,這纔是帝國的皇子

蕭天耀和林初九四人坐的小船一走遠,大皇子就下了逐殺令,潛在水底的武聖高手瞬間從水裡冒了出來。

“噗嗤……”一出手,就將守在船旁的人殺了。

“你們,你們……”土匪們亂成一團,土匪頭子睜大眼睛看向大皇子,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殿,殿……”土匪頭子很想問大皇子這是爲什麼?可是下一秒,大皇子的刀就插進了他的身體裡。

“殿下……”土匪頭子睜大眼睛看着大皇子,眼中盈滿悲傷。

這纔是帝國的大皇子嗎?

他先前是不是想太少了?

以爲用忠心就能換來殿下的信任。

大皇子藉着進攻的機會,傾身上前:“沒有傷到要害,跳下去,會有人接應,砸掉所有的船,帶着黃金走。”

他是帝國的大皇子,他必須除匪,但他不會犧牲忠於自己的手下,哪怕他知道這個時候殺人滅口比放他們走更好,他也不想痛下殺手。

滅口很簡單,但要再培養一批忠於自己的手下,不容易。

土匪頭子眼前一亮,暗淡的眸子再次明亮起來,沒有半絲猶豫,在大皇子抽刀的剎那,土匪頭子跳入水中,拖着傷拼命的在海里遊。

“砸了裝所有的船,帶着黃金走。”土匪頭子落入海中,不忘通知船上的人。

“撲通,撲通……”假裝土匪的武聖和死士齊齊跳入海中,帝國的高手自是不會讓他們跑掉,緊跟着追了過來。

達到武聖這個級別,雖說在海中會有受限制,可卻不像普通人那般呆不了多久,他們就是沉在水底也能堅持半個時辰。

隨着雙方紛紛落水,戰場從船上變成了水底,土匪們皆是水中好手,帝國的高手在水中討不好,有人戀戰想要殺掉一兩個武聖,可同伴的一句話提醒了他們:“砸了船就走,帝國的救兵就要到了。”

他們雖然個個武功高強,可人數太少了,和帝國的軍隊對上必敗無疑。

土匪中的武聖纏住帝國的高手,其他人則去砸船,他們身上都帶了武器,三兩下就把所有的船紅砸了,只留下一艘小船拖着裝黃金的船。

“你們帶着黃金先走。”土匪中的五個武聖,留下來拖住帝國的高手,其他人則紛紛爬上小船。

帝國的高手自是不讓,可雙方的實力不相上下,帝國的高手想要攔住土匪不是一般的難。

一陣混戰過後,土匪折損無數,甚至有一名武聖也死了,可是帝國的高手卻沒有攔住土匪的船。

“追上去!”身邊所有的船都往水底沉,可對武聖來說有一塊木板也足夠他們在海上行走,可是……

當他們抱着木板追過去時,水底突然冒出一個身影,以閃電之姿擊傷了他們,包括大皇子,生生拖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人一身魚衣,看不清長相,甚至連身形也看不清,因爲對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人砸舌,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來人已經跑了。

“殿下……”帝國高手每個人紛紛落入水裡,身上都帶了傷,看着漸行漸遠的小船,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等黑甲衛帶兵過來。”大皇子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冷着臉下令。

帝國的高手看了看自己身上傷,沒有多言,一個個抱着木塊浮在水面上,等黑甲衛開戰船過來。

閃電似身影好似就是爲了狙殺他們才現身的,突然出現又猛地消失,要不是身上帶着傷,帝國的高手們都要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黑甲衛開的是戰船,速度極快,不過兩刻鐘就抵達了海域,遠遠看到大皇子一行人狼狽的趴在海面上,忙加快速度上前,把泡在水裡的大皇子等人拉上船。

“殿下,這是怎麼了?”黑甲衛見在皇子和帝國的高手們個個身上帶傷,緊張的問道。

大皇子冷着臉沒有開口,他身後一個藍衣武聖嘆氣道:“突然出現一個超武聖的高手,擋住了我們的路,讓土匪跑了。”

要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高手,他們鐵定追到了土匪。

“殿下,我們現在怎麼辦?”黑甲衛聽罷,臉色凝重。

超武聖和武聖不一樣,黑甲衛可以對付武聖,卻奈何不了超武聖。

“追!本殿下就不信,拿不下他們!”大皇子一直黑着一張臉,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

他身旁的帝國高手們,一個個低着頭不敢言語。

大皇子會生氣是正常的,眼見他們就要抓住土匪,把黃金帶回去了,卻遇到一個超武聖高手攔路,真是想想都憋屈。

黑甲衛得令,全速追查土匪的下落,黑甲衛開的是戰船,土匪們只駕了一條小船,還拖着一船的黃金,速度自然會慢下來,按說黑甲衛應該很快就能追到土匪,可在海上追了一個時辰也沒見看到土匪的影子。

“殿下,不能再前行了,天太黑,看不清。”土匪十分精明,約的就是傍晚,不多時天就黑了。

天一黑,漆黑的海面就像是野獸的嘴,這個時候在海上行走很不安全。

“原地休息,明天繼續找。”大皇子倒是沒有不管不顧的下令追蹤,可也沒有就此放棄。

“是。”黑甲衛得令,暗暗鬆了口氣。

他們陸上王牌戰隊,可在海上的實力卻一般,只比普通水師好一點。

半個時辰,十萬水師找到了黑甲衛的戰船,與他們匯合了,三皇子、七皇子、蕭天耀和林初九自然也來了。

“大哥。”三皇子重新收拾了一番,看上去精神了許多,可眼神卻十分陰鬱,尤其是看大皇子的眼神,更是透着不善。

大皇子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點了點頭,就看向三皇子身旁的七皇子,見他一臉沉默,心存愧疚的大皇子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小七這是怎麼了?”

七皇子沒有避開,任由大皇子碰,可也沒有往大皇子身上鑽,疏離卻不失客氣的道:“七弟無事,請大哥放心。”

“大哥一點也不放心,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個小老頭似的。小七別擔心,大哥一定會把土匪抓到,給你報仇。”大皇子先前和七皇子並不親近,可這次的事他確實是坑了七皇子一把,大皇子心中有愧,便想對七皇子好些。

可他不知,他此舉在旁人眼中卻是真正的愛護幼弟,至少比那些嘴上說着疼愛幼弟,關鍵時刻卻只記得自己的人強……

作者有話說:今天會更兩章,把昨天的補上。在掌閱首發的《醫妃獨步天下》今天上架,更了三萬,有興趣的妹子可以關注一下,明天應該也會更很多,很多……

第二卷 935優勢,不負責滅水

嘴上說着疼愛幼弟,關鍵時刻卻只記得自己的人,當然是指三皇子了。

大皇子帶着黃金去贖人時,明面上只有他一人,可水底躲了不少人,他們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況,可卻聽到了三皇子的話。

這時見三皇子一臉陰鬱的瞪着大皇子,那幾個聽到三皇子話的高手,心裡不免有想法了。

三皇子在帝國的威望很高,禮賢下士,風度翩翩,恭敬兄長,友愛幼弟,不僅皇上喜歡他,就是許多大臣也很看好他。

這次被皇上欽點來的帝國高手,他們都是因爲看好三皇子纔來的,卻不想三皇子一再讓他們失望。

如果說三皇子沒有救出人,反被土匪綁是因爲三皇子經驗不足,大意輕敵了,那麼今天贖人的表現,就是自私自利了。

他們不怕死,爲保護主子而死是他們該做的事,可要是每次遇到危險,都被主子推出去犧牲,他們卻無法接受。

他們不怕自己跟的主子能力不足,反正有他們這羣能幹的手下就好,可是他們怕自家主子虛僞、自私自利。

顯然,三皇子就是這麼一個人。

隨三皇子來的高手已無法繼續追隨三皇子,是以三皇子一進來,這些人就默契的退開,站到大皇子身邊,無聲的擺明立場。

黑甲衛是皇上的親衛,他們從來不偏向任何人,隨軍來的高手明顯是三皇子的,這時卻站在大皇子身邊,箇中意思不需要言明,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只是,大家都是人精,就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會當衆說出來。

護送蕭天耀、林初九四人上船的水師統領見到這一幕,心中已有計較,也不過多寒暄,給大皇子行完禮後就退下了。

當然,他沒忘記把那幾個圍着大皇子的高手也帶走,有些事就算心裡明白,可該問的還是要問上一問。多問一句,總比自作聰明做錯決定的好。

人一走,室內就空了許多,大皇子也隨意了一些,讓蕭天耀和林初九坐下後,就把七皇子拉到身邊,尋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的,順便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

七皇子雖不親近大皇子,可卻也不排斥大皇子,大皇子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兄弟二人看着倒也和樂,可是……

這份和樂卻刺傷了三皇子的眼。

三皇子自知他已無法拉攏七皇子,他現在也不走親弟的路線,他現在要奪權。

三皇子見大皇子喋喋不休,不客氣打斷的他的話:“大哥,這些人是父皇交給我的,我是他們的統帥,你做錯位置了。”

大皇子抱着七皇子的手一僵,可很快就恢復如常,擡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三皇子,沉聲問道:“三弟,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是提醒大哥注意身份,別喧賓奪主,你的任務只是帶着黃金來贖人,滅匪是我的事。”他必須要帶一個功勞回京,不然他就永遠無法翻身。

“三弟,我奉父皇的命令,接手這裡的所有人與事。”大皇子自是不會輕易退讓。

三皇子說一句他就讓位,豈不是顯得他孬。不過,爲了表現他友愛弟弟,他不介意再給三皇子一個機會。

“父皇讓你接手十萬水師是因爲我不在,現在我回來了,自然用不上你。”三皇子拿出一卷聖旨:“大哥,我有父皇的聖旨在。”

這紙聖旨,是三皇子出發前帝國陛下給他的,原是爲了幫他在軍中立威,好讓他能服衆,現卻卻被三皇子用來奪權。

“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帶七弟回京,三弟意下如何?”大皇子拉着七皇子站了起來,神情平和,不見一絲怒氣。

在外人眼中,大皇子這是有氣度,可蕭天耀和林初九明白,大皇子這是挖坑給三皇子跳。

土匪是一定抓不到的,三皇子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大皇子高興還來不及。

“如此,我就不送了,大哥,請……”三皇子不僅要奪大皇子的兵權,甚至連大皇子的住處也要搶。

沒辦法,大皇子這間房間是全船最大的一間,裡面有議事廳、有小書房、有臥室,住在這間房間就代表是軍中的最高指揮者,三皇子怎麼可能讓大皇子住着,哪怕一晚也不行。

“希望三弟你能順利找到土匪。”大皇子雖氣,卻沒有與三皇子撕破臉,側身給三皇子讓位。

他姑且讓三皇子多得意兩天。

“我當然會。”三皇子一臉自信的道。

他當然知道土匪跑了不好找,可他現在沒有辦法。奪了兵權他還有一絲奔頭,萬一找到土匪,他就翻身了,可要不奪兵權,他就會以失敗者的身份回京,成爲襯托大皇子的綠葉,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

他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他只能拼命一把。

大皇子冷笑一聲,拉着七皇子出去了,蕭天耀與林初九相視一眼:沒想到,他們也有給人當背景的一天。

沒有告辭,沒有跟三皇子說話,兩人也出去了。

大皇子出去後什麼也沒有說,只讓人安排船明天送他們回京城,可不用大皇子說,只看大皇子被趕出住處,又被逼的要回京,船上的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三皇子這是過河拆橋。

只是,這是帝國皇子之間的鬥爭,大皇子都退讓了,他們除了儘量多照顧大皇子一些,還能如何?

大皇子倒是不知,他坑了三皇子一把還有這麼好的效果,面上雖不顯,可心底卻是十分高興的。

一直被帝國的人忽視的蕭天耀和林初九,如同一個旁觀者,將船上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晚上,等只有兩人時,林初九窩在蕭天耀的懷裡,小聲的嘀咕道:“看來大皇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大皇子蠢歸蠢,但只要把他的蠢放對地方,就是忠厚、誠懇,這樣的特質,能讓手下的人爲他賣命。

“現在,他有五成的機會。”原先,蕭天耀並不看好大皇子,和帝國其他皇子相比,大皇子沒有優勢。

可現在,大皇子卻把自己的劣勢變成了優勢,倒是有一爭的可能。

“大皇子爭氣,我們在帝國的日子也就不難過了。”林初九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

蕭天耀沒有說話,雙眼火熱的看着林初九,那眼神好似要把林初九吞下去,可是……

不等蕭天耀有動作,林初九就發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明顯,這姑娘睡着了……

作者有話說:感覺自己還是很爺們的,說到做到。

第二卷 936無關欲,只爲情

對某人只撩撥卻不負責滅火的行爲,蕭天耀無比鄙視,可是……

看着熟睡的林初九,他又捨不得下手把她弄醒。

這些日子林初九雖不至於擔驚受怕,可確實累得好,而且回來的路上,吃食住行都是林初九一個人張羅。

如果是以前,蕭天耀一定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都不會去考慮林初九累不累,林初九能做到就表示她有這個能耐,不是嗎?

可現在呢?

看着林初九眼下的青黑,和即使熟睡也掩不住的疲倦,他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當然還有那麼一點點歡喜。

這個女人爲了他,什麼都願意做,什麼苦都願意吃,哪怕明知前路不明,危險重重也願意陪着他。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也習慣了一個人,甚至覺得多一個人是麻煩,可是遇到了林初九,他卻覺得能有個人陪着,人生這條路纔有了些滋味。

蕭天耀不自覺地加重力道,將林初九包住,彼此心臟緊緊的貼在一起了,聽着彼此的心跳聲,慢慢的兩人的心跳聲達到同一頻率。

“此生,遇到你,很好。”不由自的,蕭天耀低頭,在林初九的眉心落下一個吻。

無關欲,只爲情。

“唔……”似迴應又似不舒服,林初九嚶嚀了一聲,稍稍動了動身子,試圖掙開蕭天耀的鉗制,可卻是徒勞。

怎麼辦?

哪怕抱着這個女人會一夜無法入睡,他也不願意放手。

“林初九,認命吧,本王不會放手。”再次加重力道,將林初九禁錮在自己的懷裡,蕭天耀緩緩合上眼。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一夜睡得……特別難受卻又醒不來的林初九,早上睜開眼,就看到把她死死的抱在懷裡的蕭天耀,沒好氣的嘀咕了一聲:“難怪像是鬼壓牀,累死我了。”

四肢皆被蕭天耀纏住,大部身子被他壓在身上,她居然還能睡着,她真是佩服自己了。

“鬼壓牀?”林初九一動,蕭天耀就醒了,只是他沒有睜開眼,聽到林初九的話,蕭王爺立馬不高興了。

敢說他是鬼,林初九的膽子又大了。

一看到蕭天耀拉下臉,林初九立刻就萎了,委屈的道:“你壓得我好累,我昨晚都沒有睡好。”睡了一晚,卻比不睡還要累,身上的骨頭都是痛。

蕭天耀最近越來越纏人了,她覺得她有必要和蕭天耀分牀睡,不然她真的會累死的。

“本王昨晚也沒有睡好。”林初九還委屈了?

昨晚是誰點了火,人就睡了?

林初九眼前一亮,行別狗腿的道:“那我們今晚分牀睡吧,不然兩個人都睡不好,太難受了。”

“分牀睡?”蕭天耀嘴角含笑,可那笑卻十分危險。

憑藉野獸的直覺,林初九知道她說錯話了,立刻改口:“怎麼可能,你要敢跟我分牀睡,我讓你整晚別想睡。”

“整晚不睡?本王倒是不怕,可是……你行嗎?”蕭天耀眼中盈滿笑意,視線落有似無的掃向林初九的腰。

他可沒有忘記林初九當天是怎麼求饒的。

這麼弱,也敢跟他說整晚別想睡?

“你看什麼呢,想哪去了……我是折騰的你整晚別想睡,你別想歪了。”顯然林初九知道蕭天耀在想什麼,當即拉上被子,把自己裹住。

這在船上呢,前後左右都有人住,隔音差的要死,聲音大一點隔壁就能聽到。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牀也不知什麼人睡過,雖然被子什麼的是乾淨的,可她還是覺得彆扭。

她是堅決不會從了蕭天耀的,無論蕭天耀說什麼。

“你要怎麼折騰本王?”蕭天耀看着捲成蠶蛹的林初九,寵溺的搖了搖頭。

林初九想太多了,他就是再急色,也不會在這裡動她。

第一次已經夠委屈林初九,第二次怎麼也要好好補償她,不然讓她留下心裡陰影,以後不讓他近身就慘了。

好吧,蕭天耀承認,他哄林初九也是爲了自己的性福着想。

林初九發現自己好似說錯話了,當即惱了:“時辰不早了,你能不能別鬧?”

“到底誰在鬧?”蕭天耀這下真是哭笑不得,初九變壞了,都會先下手爲強了。

“當然你在鬧,怎麼,有意見?”林初九拉下被子,跪坐在牀上,杏眼瞪得圓滾滾的,氣呼呼的看着蕭天耀,大有蕭天耀敢說有意見,她就敢揍人的刁蠻樣。

蕭天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林初九的小腦袋,十分配合的道:“爲夫怎敢,時辰不早了,夫人可要起身?”

女人呀,果然不能寵,原先多麼聽話的姑娘,現在都敢睜睛說瞎話的誣賴他了,而他還不能教訓她,真是夫綱不正呀!

“別揉我頭髮,弄亂了我梳不好。”林初九左閃右躲的避開蕭天耀的手,可不管她怎麼躲,都沒法躲開,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抓住他的,用力咬一口中:“就不能不動嗎?這是別人家的船呢。”

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安分點,做好背景板就行了。

“本王不動。”蕭天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牙印,默默的嘆了口氣。

林初九的牙口越來越好了,都快見血了。

好在他不怕痛,不然……這日子怎麼過?

“起來啦,起來啦,我們今天就要走了。”蕭天耀不動,林初九一個人也鬧不起來。

事實上,要不是蕭天耀故意逗她,她也不會跟蕭天耀鬧,她昨晚都沒有睡好,累着呢。

“嗯,起來吧。”真正進了帝國了,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兩人不再嬉鬧,快速的梳洗完畢,本着自己犯的錯自己收拾的原則,蕭天耀弄亂了林初九的頭髮,便主動幫林初九把頭髮梳好了。

有人服侍,林初九自然不會拒絕。

一刻鐘後,兩人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大皇子面前,不見一絲疲累,大皇子看到兩人,很不厚道的打趣了一句:“咦,動作這麼快?我還以爲你們沒有這麼早出來的。”

他就住在蕭天耀的隔壁,昨晚有沒有動靜,他沒有聽到,但今早的動靜,他卻是聽到了一些,只是不慎清楚……

九爺有話說:雖說食色性也,然,九爺認爲,愛一個姑娘的最高境界就是無關欲,只爲情。

第二卷 937心軟,未來的路

大皇子這話調侃意味十足,而且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的,要是臉皮稍薄的人,指不定就被他羞的沒臉見人了,可是……

蕭天耀和林初九是什麼人?

他們會因爲大皇子一句調侃的話就尷尬?

大皇子還沒有那高的段數。

蕭天耀高冷的掃了大皇子一眼,連個眼神也不給他,林初九倒是好脾氣的道:“長夜漫漫,想必昨晚大皇子一夜無眠吧?”

“本殿下睡得很好。”確實一夜無眠,可他纔不會告訴林初九。

而且,他纔不是因爲亂七八糟的事睡不着,他昨晚一直在想這次的事,想想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想來想去,最大的疏漏就是他的心太軟,沒有殺人滅口,而是放他們走了,可是……

他做不到對自己的人下殺手。

雖說五個武他也損失得起,可每出一次任務都要殺人滅口,他哪有那麼多手下可以殺。

可沒有殺人滅口,他又擔心這次參與的人會不會背叛他,會不會把事情暴露出來?

越想越擔心,越擔心心越亂,然後就……失眠了。

“睡得好就好,要是擾了大殿下的好夢,我就罪過了。”林初九看了一眼大皇子眼下遮不遮不住的眼圈,笑的戲謔。

大皇子確實如蕭天耀所說的,太嫩了。

這纔多大的事,就把自己折騰得睡不着,至於嗎?

不過,大皇子越嫩對他們越有好處,等到大皇子長成鐵血果斷的帝王,他們一點好處也撈不動。

“林初九,你這話……怎麼聽着不對味。”他是被人當面嘲諷了嗎?

“大殿下想太多了。”林初九果斷轉身,沒有再搭理他。

凡事點到即止,她只需要大皇子平靜下來,不需要爲大皇子開解,大皇子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到小孩,林初九不由得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默不吭聲帝國小皇子。

這半個月不見天日的生活,似乎給這個孩子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短短半個月,就從一個傲嬌的小皇子,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郎,這變化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樣的變化對這位尊貴的小皇子來說,也不知是好還是好。

不過,不管好壞,林初九都沒有充當知心姐姐的打算,帝國皇子什麼的,他們認識一個就行了,左右他們又不在帝國生活,更不靠帝國什麼。

蕭天耀和林初九都是理智的,理智的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輕易不會迷失。

“小七,我們走吧。”大皇子卻不同,看到像是變了一個人的七皇子,大皇子滿滿都是愧疚,平時也十分注意七皇子,見七皇子一個人躲在角落裡,他便上前把人拉了出來。

這樣可不行,沉默陰鬱的皇子,別說大臣,就是皇上也不會喜歡,而一個沒有帝國喜愛的皇子,在宮裡並不好過。

“大哥。”七皇子一臉寡淡,好像什麼也不看在眼裡,可卻對大皇子還算恭敬。

林初九看到,笑了笑……

不夠精明,不會算計,心太軟也是有好處的,大皇子有他自己獨特的魅力,只要大皇子保持本心,他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走。

“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不等老三了。”大皇子拉着七皇子,見三皇子遲遲未來,臉色有幾分不好看。

他昨晚就說了,他今天要走,他們一行人都在甲板上等了上刻鐘了,三皇子卻不曾出現,真正是叫人心寒。

蕭天耀和林初九自是沒有意見,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三皇子看在眼裡,當然三皇子也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裡。

船上的將領,還有隨軍的帝國高手,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三皇子,太小心眼了。

明明三皇子以前不是這麼心胸狹隘的人,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大殿下,慢走,七殿下保重。”三皇子不來送,船上的將領、黑甲衛和帝國高手們,卻不可能不送。

軒轅摯是帝國大皇子,現在要回去,他們於情於理也要打聲招呼。

有含蓄的就說着保重一類的話,有直接的則大大咧咧的道:“大殿下,京城再見。”

要不是有皇命在身,他們都想隨大皇子一同回京,免得去晚了大皇子身邊的人太多,看不到他們。

“京城再會。”大皇子再簡單直接,也明白這些人話中的意思,要說不高興是騙人的,可作爲帝國大皇子,他必須沉穩有氣度,他就是再高興也要忍着。

一行人登上去帝國的小船,直到大皇子的船走遠,也不見三皇子出面,船上的將領越發的失望,可是……

等到中午,仍舊沒有見到三皇子出現,衆人這才驚覺事情不對,連忙派人去找三皇子,卻發現病倒在牀上,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的。

“三殿下,你怎麼了?”隨行的將領都嚇壞了。

他們船上自然有隨行的軍醫,可醫術並沒有多好,三皇子一看就病得不輕,也不知隨行的軍醫能不能醫好。

三皇子早已燒得昏死了過去,根本不可能回答,隨行的將領忙喚人喊來軍醫,軍醫檢查一番,發現三皇子受了傷,傷口沒有處理好,又沾了海水,這才引起的發燒。

可是,找到了病因,並不表示能救,三皇子的病情發現的太晚了,這會已經很嚴重了,軍醫只能盡力救治,至於能不能救活,他也不敢保證。

“這可怎麼辦?三皇子可不能出事。”隨行的將領聽到這話,都快嚇尿了好不好。

三皇子要死在船上,他們整船的人都慘了。

雖說他們不需要爲三皇子賠命,可前程妥妥的沒了。

“先下岸,送三皇子回京。”軍醫醫不好,宮裡的太醫總可以吧?

而且他們早早把三皇子送回去,怎麼也是一個活的,至於後面三皇子會不會死,那就與他們無關了,他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

可就在隨船的將領,準備把三皇子送回京時,三皇子醒了,且十分強硬的不肯回京。

他病得半死不知的被人擡回京,只會比隨軒轅摯一同回京還要丟臉好不好。

不知情的人,指不定以爲他是在裝病,或者被嚇病了,而且這一路又是水路,又是陸路,他也不一定能撐到回京城……

第二卷 938巧合,他們都該遭報應

三皇子執意不肯回京,衆將士也奈何不了他,便把大皇子追回來了,由大皇子主持大局。

他們知道三皇子的想法,無外乎就是想把土匪找到,好將功補過,把他丟臉的事蓋過去,可三皇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主持大局?

“不用,你們按我的命令行事就成了!”三皇子聽到將領的提議,想也不想就否絕了。

他威脅恐嚇才把軒轅摯弄走,怎麼可能會同意把人追回來,把兵權交出去?

而且,先把人趕走,再把人追回來,到時候捉到匪徒,那功勞也是軒轅摯,根他沒有一點關係了。

要是沒有抓到,指不定會有怪他耽誤了事,這種損己利人的事,他纔不會做。

更何況,追捕土匪又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就是病得動不又如何?

“留兩萬侍兵執守海域,其他兵分四路,立刻去追查匪徒和被他們拿走的黃金。對了,派人去匪徒之前停留的島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三皇子強撐着病體,把事情一一交待下去。

“是,殿下。”隨船的將領雖然擔心,可卻沒有辦法。

三皇子最是固執了,他堅持的事誰也勸服不了,而且他們也希望把土匪抓到,振一振士氣。

雖說此次救人失敗主要責任在三皇子,可他們也要承擔次要責任,要是能將功補過,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

十萬精兵,留下兩萬人駐守,其他人分成四隊追了出去,每一隊都有兩名武聖高手坐陣,確保就算遇到匪徒也有一戰之力。

海域太大,最佳的追捕時間又過了,要在海上找人並不是容易的事,三皇子等人把希望寄託在匪徒先前所呆在島上。

可是,那個島上卻什麼也沒有,匪徒留下來的痕跡,全都被一把火給燒了,三皇子的人一無所獲。

最終,仍舊只能把希望放在海面上,希望能追到人,就算逮不到土匪,至少也要把黃金找回來,可是一連找了兩天,卻一無所獲。

隨船的將領有些沉不住氣,可三皇子卻十分冷靜,只讓他們繼續追,擴大範圍追,不追到土匪絕不善罷甘休。

將領無奈,只得繼續在海上尋找目標……

大皇子雖然走了,可船上發生的事大皇子卻知之甚詳,得知他們一走三皇子就病倒了,大皇子不由得哈哈大笑:“果然是報應。”

老三就是太囂張了,仗着皇上的寵愛,幾乎不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裡,這次總算栽了。

“報應?哪來的報應?”蕭天耀聽罷,冷笑。

大皇子太天真了,老天爺那麼忙同,哪有空惦記一個普通的凡人,而且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雙手染血,真要報應,他們都要遭報應。

“你出的手?”大皇子並不蠢,蕭天耀一開口,他就明白了。

“不然,真會有那麼巧合?”他們一走,三皇子就病倒,哪有那麼巧合的事。

“有必要嗎?他病不病的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大皇子不認爲,這麼一件小事,值得蕭天耀出事。

他可是知道蕭天耀的本事的。

林初九見大皇子沒有想明白,只得出言提醒:“當然有,三皇子病倒,你纔可能回去接撐兵權,纔有可以抓到土匪,找回黃金,纔有可能立功。”

經此一事,大皇子的形象雖有所好轉,可還不夠,大皇子需要一個大功,一個可以讓皇上滿意又驕傲的大功。

這時候,有什麼比救回三皇子、七皇子,抓住土匪的功勞更大的?

三皇子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纔會寧可撕破臉,也要奪回兵權,搶奪立功的機會。

“可是,我還是沒有回去。”蕭天耀的計劃雖好,但卻沒有成功

“任何事都只有五五之數,我們做了,至少有一線可能,沒做就一絲可能也沒有。”他暗中對三皇子下黑手,也是報着估且一試的心態。

成了,自然好;不成,他也不損失什麼。

做人不能太貪心,什麼好處都落到一個頭上,就算皇上不會起疑,旁人也會看不下去。

“你說的對,這事確實是五五之數,老三的決定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大皇子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這事,應該是三皇子死活咬住,不肯讓他回去,免得他搶功。

老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此事過去便過去了,這一路對七殿下好些,回京後也不要斷了來往。”既然功勞搶不到了,那就做出兄友弟恭的姿態來。

身爲皇子,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先獲得皇上的好感,能讓皇上滿意,才能放開手腳做事,不然就算爬得再高,皇上一句話就會成空。

“放心,我會照顧好老七,老三那裡我也只說好,絕不說他半句不是。”大皇子勾脣一笑,眼中閃着精光。

蕭天耀都幫他打下了這麼好的基礎,他還要走不好,那就真得蠢死了。

蕭天耀一行人並不急着趕路,花了七天六夜才趕到帝國的都城,抵達都城時已是傍晚,大皇子把兩人帶進城後,並沒有帶兩人進宮,而是將他們安頓在驛站。

“我今晚進宮,看父皇是個什麼意思。”帝國對東文的態度是不把東文看在眼裡,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會把蕭天耀和林初九看在眼裡。

而他很清蕭天耀與林初九的能耐,也清楚這兩人的本事,要是帝國把這兩人羞辱狠了,以後他和蕭天耀、林初九來往就有麻煩了。

蕭天耀這個盟友很好,他暫時不想得罪他們。

“嗯。”蕭天耀和林初九沒有異議。

他們雖不在意帝國的羞辱,可卻不想自取其辱的,如果大皇子能打點好一切,自是再好不過。

“我明天再來找你們,你們早些休息吧,到了帝國,事情纔剛剛開始。”大皇子並不避諱與蕭天耀走近。

之前蕭天耀出事,他就一直力挺蕭天耀,全帝國上下都知道他和蕭天耀關係很好,要是這個時候避開蕭天耀,那才叫讓人起疑呢。

“好。”蕭天耀沒有拒絕,在帝國,大皇子這面旗比他好用,有大皇子在,許多事情都會更好辦……

九爺有話說:補補補更,兩更奉上,大家元宵節快樂,記得吃湯圓呀!

第二卷 939冷板凳,抹殺了一切

蕭天耀和林初九不知大皇子和帝國皇帝說了什麼,但帝國皇帝的態度他們卻是知道了。

大皇子進宮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帝國皇帝也沒有召見他們,且這一等就是五天。

足足五天,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但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並沒有怠慢他們,可卻不讓他們出驛站,更不肯將外面的事告訴他們。

“是不是出事了?”事情太詭異了,饒是林初九再淡定,這會也忍不住多想。

帝國皇帝不理會他們很正常,不召見他們也能理解,堂堂帝國皇帝怎麼可能把一個附屬小國的王爺、王妃放在眼裡。晾一晾他們,讓他們等上一段時間再正常不過,可是……

大皇子都不來見他們,甚至不給他們一個消息,這事情就透着詭異了。

“大皇子應該遇到了麻煩,許是三皇子一派的人出手了。”在中央帝國,蕭天耀的人根本安插不進來,打聽消息這種事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帶來的侍衛被救出來後,也被安排在偏遠的驛站,中央帝國根本不允許他帶親信到皇城。

到了中央帝國,他們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什麼消息都得不到,不過蕭天耀並不着急,也不放在心上。

他很清楚,他和中央帝國是不對等的,在中央帝國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小蝦米,完全不需要在意,而他之所以會來中央帝國,並不是中央帝國重視他,而是中央帝國權利鬥爭的結果。

而中央帝國的權利鬥爭不是他能參與的,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能做的就是靜等帝國的消息,然後儘快解決中央帝國的事,回到東文。

畢竟他來中央帝國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沒有必要在這裡耗着,而待到他下次再來,中央帝國就不敢再輕視他了,那時……

他要不死,就一定會有與能帝國皇帝平等交談的權利,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只能等着帝國皇帝召見。

蕭天耀十分從容,並不在意這幾天的冷淡,林初九也不在意帝,但她擔心事情有變,對他們不利。

“局面對大皇子十分有利,大皇子不至於還會吃虧吧?”林初九忍不住皺眉,可是……

他們在中央帝國沒有人,外面的消息根本傳不進來,他們只能空着急。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蕭天耀手上把玩着一塊小小的令牌,雙眼無焦距的看着遠方,神色平靜。

林初九不由自主的受他影響,也跟着冷靜下來了:“好,我不擔心。”

蕭天耀手中的那塊令牌她知道,這是他們冒死從天元王朝的皇廟裡取出來的,這塊令牌有什麼作用蕭天耀沒有說,林初九也沒有問,但是她知道這塊令牌的用處必然是驚人的。

至於如何驚人,林初九就沒有去問,她不覺得有問的必要,這些事蕭天耀都會做好,她不需要擔心。

有了蕭天耀的安慰,林初九也冷靜了許多,便安心在驛站等着,只是這一等又是五天,他們足足在驛站呆了十天。

和前面五天一樣,帝國皇帝沒有召見他們,大皇子也沒有給他們傳個消息。

這下不需要猜測,蕭天耀和林初九就知道大皇子出事了。

大皇子那人雖然狂妄自大了一些,但卻是忠厚的人,他做不來過河拆橋的事,而且蕭天耀也不認爲他敢賣了他們,或者置他們於不理。

要知道,他手上可是有在皇子的親筆信,有那封親筆信在,大皇子一天沒有登上帝位,就要跟他們合作一天。

“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等了十天卻什麼消息也沒有,林初九不知道他們還要等到時候。

她並不害怕等待,可她害怕無止境的等待,沒有結果的等待,等了這麼久,帝國就沒有一個人來告訴他們,他們還要等多久。

“今天過後。”雖然他在帝國沒有人手,可憑他的本事,要在帝國查一點消息還是很容易的,更不用提他們手上還有能讓帝國高手失去武功的神奇黑石。

有這些黑石在,他可以輕易的出入任何地方。當然,這種奇怪的石頭,除非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不然他絕對不會用。

這是他們的底牌,而底牌之所以被稱之爲底牌,就是因爲沒有人知道。

“也好,這麼等着也不是一個事,我們至少要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有了確切的消息林初九也就不再急了。

這種事就是急也沒有用。

蕭天耀和林初九自認自己就是兩個小蝦米,沒有人會關注他們,可事實上他們真得太小看自己了。

不說他們與大皇子的關係,就說因爲他們的事,帝國的大臣們在朝廷上吵了多少次?

蕭天耀和林初九的大名,中央帝國的文武大臣可是人人皆知,蕭天耀和林初九一進城,就有無數雙眼睛盯着,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盯着大皇子的舉動,也盯着皇上的動靜。

結果……

一連盯了數十天,也不見這三方有任何動作。

大皇子沒有動作他們能理解,說起來大皇子也是倒黴,帶着一百萬兩黃金跑去贖人,爲三皇子收拾爛攤子。好不容易把人贖出來了,把爛攤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卻被三皇子拿着聖旨奪了權,趕了回來。

回來就回來,怎麼說大皇子也把人救了出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大皇子人還未到,朝堂上就全是彈劾大皇子的摺子,說大皇子行事魯莽,無視帝國的尊嚴,壞了三皇子潛入土匪內部一舉將土匪拿下的計劃。

尤其是那一百萬兩黃金了,那就是生生被大皇子浪費了,要不是大皇子好大喜功,強奪功勞,三皇子早就把土匪一網打盡了。

武將的槍,文臣的筆,文官殺人是不見血的,一張嘴一隻筆,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活的說成死的。

大皇子的根基在軍中,三皇子卻是禮賢下士,深得文官擁戴,他一暗示,底下的官員便接二連三出手,動動嘴皮子,就生生把大皇子的功勞扭曲成愚蠢無知,抹殺掉了大皇子的一切……

第二卷 940炮灰,最先被犧牲的

權利場上的事便是這般瞬息變化,不能笑到最後就不能稱之爲贏家,一時的輸贏並不能決定什麼。

三皇子這麼做也沒有什麼錯,他與大皇子是競爭者,大皇子搶了他的功,打了他的的臉,他不黑大皇子黑誰?

要知道,不管是在哪裡,能幹的都比不上能說的,埋頭做事的比不上時時表現自己的,無疑大皇子是那個能幹的不錯,可他不會說,也不會表現自己。

三皇子確實很失敗,他被土匪綁了,狼狽的要人來救,可那又如何?

一獲救,三皇子就給自己安上一個以身犯險,深入敵營的偉大的形象。

至於真假?

誰能查出來?深入敵營是三皇子的秘密計劃,他並沒有對外人道,就算要去查,三皇子也不怕,他敢這麼說就必然是有準備的。

這個虧,大皇子吃定了!

且三皇子發動的時機剛剛好,直到等到大皇子進城那天,才讓手下的人上摺子彈劾大皇子,大皇子連提前準備的機會都沒有,一回京就被皇上宣進宮了。

到了宮裡,大皇子才弄明白怎麼一回事,他自然是要解釋的,可他再怎麼解釋,也改變不了一百萬兩黃金沒了的事。

且按三皇子的說法,大皇子帶着黃金去贖人沒有錯,可只要大皇子不那麼衝動的行事,不徹領功冒進,他的計劃就成功了。

帝國不僅不用出那一百萬兩黃金,甚至還能將土匪一網打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土匪拿着黃金跑了,生生打了帝國的臉。

同意拿黃金贖人這個決定是皇上做的,但這個時候絕不會有人說皇上半句不是,所有的不對都在於大皇子。

拿黃金贖人沒有錯,但行事衝動、破壞三皇子的計劃,不停隨行將領勸阻就有錯了。

大皇子本就不擅辯論,一時間百口莫辯,除了一口咬定他只是爲了救人,沒有私心,且不知三皇子的計劃外,大皇子根本無法解釋。

帝國皇帝本就不喜歡大皇子,見大皇子這個樣子更是厭煩,深深覺得大皇子讓他丟人了。

要不是大皇子行事衝動,他也不至於背上一個受土匪威脅,只能拿黃金贖人的罵名。

一想到這些糟心事,皇上就更不高興了,揮揮手道:“此事朕自有定奪,你且回府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

大皇子心裡憋屈的要死,奈何這種事就是誰先說,誰說的聲音大,誰就是勝利的那一方,大皇子失了先機,除了吃悶虧外,什麼也做不了。

大皇子被皇上勒令閉門思過,且一關就是數十天,皇上連問都不問一句,熟知帝王心思的大臣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大皇子,更不會提起京中還有兩個,隨大皇一同來的東文王爺和王妃。

這事並不是什麼機密的事,蕭天耀當晚出去便打聽到了消息,林初九聽完,嘴巴張得老大:“這麼說,我們這是被殃及池魚了。”

大皇子果然是個苦逼,明明出了力,救了人,最後卻背上了所有的錯。

林初九想,這絕對不是大皇子第一次背黑鍋,要不是這樣,大皇子在中央帝國的名聲不會這麼差。

“算是吧。”帝國皇帝不是不召見他們,也不是故意給他們下馬威,而是大皇子來不及提,帝國皇帝壓根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朝中的大臣卻不知此事,觀察了數十天不見皇上召見他們,以爲皇上是故意要冷冷他們,是以也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

這種事很尋常,許多小國的使臣想要求見大國的皇帝,都需要上下打點一番,不然你就是在驛站等一輩子,大國的皇帝也不知道你這號人。

是的,不是不見你,而是壓根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就如同帝國皇帝的皇帝,早就把蕭天耀這個人給忘了一樣。

“既然不是故意冷淡我們,那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過段時間大皇子就能出來。”大皇子又不是笨蛋,三皇子這麼坑他,他要不反擊那就是孬種了。

而且,就算大皇子無法反擊,也不可能一直閉門思過,等大皇子出來了,帝國皇帝自然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放下心中的擔憂,蕭天耀和林初九就徹底的靜下心來,只把在驛站的日子當作是在度假。

要知道,他們很快就沒有機會過這種悠閒的生活了,趁現在多多享受纔好,反正驛站的人只是不讓他們出去,並不會苛待他們。

只是,這樣的生活沒過幾天,就被人打破了。

帝國的人也不是笨蛋,觀察了大半個月,就有人聰明的發現,皇上不是給東文來的王爺和王妃下馬威,而是壓根就忘了這兩個人的存在。

如此一來,關注他們的人就少了,而大皇子一脈的人則敢有所行動了。

第一個找上門的是花家的少爺花錦容,不是大皇子的人,但在蕭天耀這件事上,與大皇子聯過手。

花錦容與蕭天耀、林初九算得上是舊識,因花家小少爺遺失一事,花家欠了林初九一個人情,雖說花錦容很快就還了這個人情,但是……

還了人情並不表示雙方就不能再有交集了,有些事不是欠了人情,還了人情就能了結的,至少花錦容就是這麼想的。

就憑林初九救了他們家小九的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花錦容都願意幫蕭天耀和林初九一把。

花家大少來訪,蕭天耀和林初九自然要親自出來接待,雙方寒暄過後,花錦容開門見山的道:“你們的事,我明天就會讓人提起,到時候你們做好準備。”

中央帝國幾個皇子之間的鬥爭越來越劇烈,亂得很,蕭天耀和林初九與大皇子扯上了關係,不想死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在中央帝國,那些皇子要出手,會顧忌旁人身後的家世,可卻不會有人顧忌蕭天耀和林初九身後的東文。

如果真要有什麼事,這兩人一定是最先推出來犧牲的那一個,花錦容讓他們早些離去,絕對是爲了他們好,可是……

蕭天耀和林初九卻拒絕了!

第二卷 941吸血,四國會越來越苦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蕭天耀與林初九的拒絕,花錦容有片刻的怔仲,是他聽錯了,還是這兩人說錯了?

拒絕?

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

這裡是中央帝國不是東文,任憑蕭天耀和林初九在東文本事再大,摻和到皇子之爭,在帝國也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大皇子救過我們。”蕭天耀沒有回答花錦容的話,而是一臉凝重的道。

“救?這也能算救嗎?他也害過你們。”花錦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兩人居然化敵爲友了。

“一碼歸一碼,在帝國這件事上,我們很感激大皇子,要不是大皇子,我們必死無疑。”雖說知道一切都是局,可帝國的態度也確切實實的擺在那裡,要是他們真的被綁了,帝國也不會救他們,甚至必要的時候,會犧牲他們去換七皇子的命。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他們在帝國什麼都不是,自然不會有人在意他們的性命。

“這件事與大皇子無關,是帝國救了你們。”花錦容聽到這話,不由得嘆氣。

懂得感恩的人總是無法讓人討厭,蕭天耀與林初九這麼做很好,但是……

情感歸情感,理智上花錦容還是想要勸說這兩人離開。

離開對他們纔是最有利的事。

“這句話拿去騙騙別人還好,騙我們真的不行。”蕭天耀搖了搖頭,決定的道:“我們會離開帝國,但不是現在,不管怎麼樣,也要幫大皇子一把。在這件事上,大皇子並沒有錯,錯的是三皇子。”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錯的是三皇子又如何,你沒有證據。”這是硬傷,這件事沒有證據,這個時候誰說的有理,誰就有理了。

“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但很快就有證據了。”三皇子在海上呆了這麼久,想必會抓到匪徒吧?

“什麼證據?”花錦容並不想摻和大皇子、三皇子之間的鬥爭,但這事關係到蕭天耀,如果事情不嚴重的話,他不介意幫個小忙。

蕭天耀看了花錦容一眼,慢不經意的道:“那羣土匪被我殺了。”

“什麼?”花錦容驚得險些跳了起來。

蕭天耀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這可不是小事!

要知道,三皇子還在海上剿匪呢,且不斷傳來好消息。

“你沒有聽錯,當日我會被他們抓住,是因爲他們拿下了林初九,我不得不妥協。獲得後,我便把土匪全部殺了,黃金應該飄在海上,也許沒有。”蕭天耀的語氣仍舊是不急不緩,可卻被花錦容嚇得不輕。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殺了他們?”花錦容不由得坐正,一臉凝重。

這事一個不好,就會把三皇子給拉下來。

“我不需要證據,只要三皇子把匪徒找到了,或者殺了,我就有證據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那羣人早就消失在海上,隱藏在大皇子地盤上,三皇子不可能在海上找得到人。

“所以你們是在等,等三皇了回來?”花錦容大約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對,三皇子要是沒有找到土匪還好,要是找到了……事情會很有意思。”蕭天耀勾了勾脣,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花錦容莫名的覺得發寒,深吸了口氣才問道:“大皇子知曉此事嗎?”

如果大皇子也知道的話,那麼大皇子就太可怕了。

“他不知道,如果三皇子不鬧這些事,所以人都會不知道。”他會深藏身與名,反正……他又沒有真得殺人。

“好吧,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驛站在等等,我會跟驛站的人打招呼,讓他們可以出去,但記得別亂走。”花錦容這是以花家爲背書,讓驛站的人鬆口,如此一來,蕭天耀與林初九出了什麼事,花家就要負責任。

蕭天耀與林初九知道花錦容的意思,當即起身道謝,花錦容沒有拿大,也跟着起來了,擺擺手道:“別說謝了,你們要是有空就去花家看看小九,估計小九還記得你們,我家老太爺也想見見你們,要不是你們,小九怕是找不回來了。”

這話絕對是真的,要不是林初九心善,關注了慈恩堂的事,花家的九少就算沒有落到歹人手裡,也沒命回來。

“與我們無關,小少爺命該如此。”林初九並不攜恩圖報,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利用花家的小九,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初要不是被大皇子逼的沒有辦法,她也不會開口,要花錦容幫蕭天耀一把。

花錦容滿意的笑了笑:“不管如何都是緣份,要是有空閒就花家坐坐。”也讓人知道蕭天耀與林初九背後是有人的,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多謝花少,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明日去拜訪如何?”蕭天耀與林初九不知不知感恩的,也不是愚笨的人,花錦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還要拒絕就是不知好歹了。

“好,就這麼說好了,我們明日再見。”見蕭天耀與林初九明白,花錦容也不再多說,正好也起來了,索性就告退了。

花錦容的面子還是很大的,花錦容一走,驛站的人對他們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不僅殷勤的問他們要不要的換房間,更是不停的給他們介紹帝國的風景,推薦他們去哪些地方走走。

蕭天耀與林初九聽罷,點了點頭,給了足夠的打賞後,兩人就換上便裝出去了。

到了中央帝國當然要到處走走,當然他們不是去逛中央帝國的風景名勝,他們去的是市井酒家,看一看中央帝國的百姓是怎麼生活的,聽一聽中央帝國的百姓都關心一些什麼。

和東文相比,中央帝國確實十分富裕,街上的百姓極少有穿打了補丁的衣服,就是街頭小販的衣服也有六七成新,臉色紅潤,眉眼都是笑,一看就知生活得極好,

可是,帝國的百姓能生活得這麼好,全是吸東文四國百姓的血。東文等四國,每年大半的收益都進了帝國的口袋。

帝國,他就是一隻水蛭,不斷的吸食東文四國百姓的血肉,如果四國不團結,不聯合起來,四國只會越來越窮,百姓越來越苦,國力越來越弱……

在掌閱首發的新書《醫妃獨步天下》已上架,求訂閱!

第二卷 942引導,得與失

現今帝國最熱鬧的事,莫過於七皇子被劫一事,這事原該是皇室機密,最多就幾個朝中大臣知曉纔是,可不知因何原故,竟是鬧得人盡皆知了,大街小巷不知多少人在談論此事。

“要我說呀,大皇子也真是無用,白白浪費了白萬兩黃金,真正是肉包子打狗,便宜那幫匪徒了。”

“大皇子行事魯莽又不是一兩回,你們早就該習慣了,大皇子愛出頭,又愛爭強,一心想着立功,卻是失毫不顧帝國的顏面,和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一百萬兩黃金呀,這要分給我們得多少銀子。”

“大皇子確實無能,先有在東文不也是吃了一個大虧回來嗎?死了三個武聖呢,聽說還死了好些黑甲衛,損失不少天外玄鐵的戰甲,那些東西都叫東文一個小國的王爺給搶去了。”

“聽說大皇子這次還把那東文的王爺給贖了回來,叫我說,就不該管那東文王爺的死活,不過是一個小國王爺,也敢在我們帝國面前耍威風,真正是有臉了。”

……

酒樓客棧,不知多少人都在議論此事,話裡話外都是大皇子的不是,偶有幾人說出大皇子此舉最是恰當不過,立刻就被其他人噴的不成人形。

人都有盲從心理,且天生就有規避風險的想法,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心裡認可大皇子,嘴上也不會說,是以衆人皆是一面倒的攻擊大皇子。

“帝國倒是民風開放,連皇子也敢編排。”林初九聽了幾耳朵,不由得搖了搖頭。

論心智,論手段,大皇子真的是差三皇子太多了,三皇子不僅僅在朝堂上發聲,直指大皇子,就是民間輿論也被他掌握在手中,不斷引導百姓。

“京城倒底是不一樣,走……去對面的茶樓。”聽了市井百姓之言,當然要去聽聽學子、世家公子之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們要幫大皇子出主意,總得先了解三皇子其人。

兩人從酒樓出來,走到對面的茶樓,要了一間雅間。

沒有辦法,那羣學子們並不愛坐大堂,只要條件允許皆是坐在雅間裡,雅間裡隔音不錯,但是那羣學子高淡闊論起來,根本不會注意,嗓門一個比一個大,蕭天耀和林初九就是不想聽到也不行。

“大皇子這一局輸得不冤,他只會做不會說,縱使做得再好又能如何?”

“大皇子到底棋差一着,要是他能把土匪抓住,就沒有三皇子什麼事了。”

“要是大皇子一去,不是忙着救人,而是收攏權利,這會也沒有三皇子什麼事。”

“歸根結底,還是大皇子實力不夠,無法在救出人同情,抓住土匪。”

“也許三皇子真的早有安排,不然依三皇子的謹慎,怎麼可能會輕易被土匪抓到?我倒覺得這事十有**是真的,是大皇子的魯莽壞了三皇子的計劃。”

……

和市井百姓一面倒向三皇子不同,這些個學子們多少還有一點腦子,好歹能分析出一點東西來,不會盲從,但多少也會受輿論的引導。

蕭天耀與林初九在茶樓聽了一天,茶水點心吃一堆,直到夕陽西下,兩人才相攜回了驛站。

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可驛站的小吏卻沒有說什麼,客氣的把他們迎了進去,待到進去才知,花錦容走後,有不少人來找他們,大多數是大皇子一脈的官員,都是一些小官,倒是沒有必要見面。

“明日若有人來,告訴他們,我們去花府了,叫他們不必等了。”雖不想見那些人,可到底是別人的地盤,縱使有再多的不滿,蕭天耀與林初九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可是……

這世間誰也不是笨蛋,蕭天耀這話一出口,聰明人就明白是個什麼意思了。

左右是不想見唄,他們能幫忙打發的就儘量打發,如若不能那也沒有辦法了。

驛站的點頭稱是,表示明白了,蕭天耀和林初九是個鬆手的,見驛站的小吏願意出力,隨手就是一把碎銀子打賞。

帝國雖富裕,百姓也富足,可普通的小官吏再怎麼富裕,也不可能和一國的王爺相比,更何況這世間有誰閒錢多的?

蕭天耀與林初九出手大方,他們這些小吏自然願意捧着他們,什麼事都盡心的爲他們做好。

不管在哪裡,有錢就能開路,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二天一大早,蕭天耀與林初九還未收拾好,驛站的小吏就來說花家的馬車在外面等。

不得不說,花家真正是給足了蕭天耀與林初九的面子,不僅讓自家大少親自來驛站給蕭天耀、林初九撐腰,這會還派了車子來接,無一不昭示他們對蕭天耀與林初九的重視。

當然,蕭天耀是沾了林初九的光,花家真正感激的只有林初九。

花家上門,派車來接都做得光明正大,並沒有藏着掖着,只要關注花家動作的人都知道,而帝國七大世家彼此都習慣了互相盯着,看別家在什麼,自家可不能落後。

旁的人家見狀倒也沒有多想,只當花家是個感恩的,可帝國林家得知花家對蕭天耀與林初九的看中,卻不由得多想了。

在蕭天耀與林初九坐車去花間時,林家正在爲要不要認林初九而頭痛。

“老爺,東文送來的消息真的可靠嗎?林初九真是當年小六那個女人留下來的孩子?”

“誰知道呢,當年小六是被逼死的,心裡恨着林家,也防着林家,就算有血脈在世,也不會告訴家裡。”

“那我們是認還是不認呢?原先倒也沒有什麼,左右就是一個特殊血脈,現在咱們也用不上,可你看花家對他們的態度,這要認上了,咱們能與花家守望相助也是好的。”

如果是以往,林家不一定會看得上與花家相肋,同爲帝國七大世家這一,花家也就比他們好那麼一點,不值得他們上趕子討好,可是……

現在不一樣了,花家攀上帝國第一世間東陽這麼姻親,花家的地位大大的不一樣了,所以……

對於花家重視的人,他們也需要好好斟酌,看看認下林初九這個林家女,對他們林家到底有多大的幫助……

第二卷 943獻祭,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www¤тт kān¤c○

花家毫不掩飾對重蕭天耀和林初九的看重,馬車剛剛抵達花府門外,花家的儀門就打開了,花家大少甚至親自出來迎接。

如若是旁人,見到花家如此看重,必然會心生得意,優越感悄然而生,但是蕭天耀與林初九不會,他們兩個很清楚自己在帝國的身份與地位。

不管他們兩人在東文的地位如何超然,到了帝國他們頂多就只比普通人好一點罷了,他們根本當不起花家如此看重。

看到花家大少站在門口,蕭天耀與林初九對視一眼,兩人上前,不等花家大少說話,蕭天耀就先一步道:“花少,我們當不起你如此看重。”

雖然,有花家的看重,他們在帝國會方便許多,但花家做得太過了,讓他們無法安心。

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他們現在得到的越多,日後恐怕付出的就越多。

他們雖然與大皇子扯上了關係,但並不想與帝國其他人扯上關係,尤其是帝國各世家。

“當不當得起不是你說了算的,是我們花家說了算,我父親和母親在花廳等二位,請……”不僅僅是花家大少,就是花家家主與當家夫人也在,可見花家接待蕭天耀與林初九的規格有多高,可越是如此蕭天耀與林初九越是不安。

但是,花家大少明顯不願意多說,或者說他也不知,蕭天耀與林初九就是再想問也是徒勞。

蕭天耀與林初九默默相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管前途如何,已經走到這裡了,他們根本無路可退。

花家貴爲帝國七大世家之一,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皇都,宅子也十分寬敞,看着少說也有數百畝,蕭天耀與林初九坐着馬車,也走了一刻鐘,才從門口走到主院。

下了馬車,花錦容便在前方爲兩人帶路,時不時爲蕭天耀和林初九介紹一下花家的景色,蕭天耀與林初九隻聽不言語。

一行人很快抵達花廳,早早就有管事在門口迎着,見到花錦容與蕭天耀、林初九一行,忙上前行禮:“大少爺,這兩位想必就是東文的蕭王與蕭王妃吧?果然是人中龍鳳。”

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看着十分和善,對蕭天耀、林初九很是恭敬。

不管花家到底打什麼主意,就這麼做派確實讓人心裡很舒服。

“老爺一直等着二位呢,二位裡邊請。”嬤嬤笑迎迎的把三人迎進屋內。

屋內,花家主與家主夫人坐在主位上,看到蕭天耀與林初九進來,含蓄的點了點頭,蕭天耀與林初九主動與二人行禮,可剛彎下腰,兩人就和氣的道:“快別多禮了,你們二人可是我家小九的救命恩人,快快請坐。”

一句救命恩人,似乎能解釋花家爲何厚待他們二人,可蕭天耀與林初九仍舊心中存疑,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當不得夫人一句救命恩人,一切只是巧合,九公子能化險爲夷,是九公子的氣運。”蕭天耀淡淡開口,再次否絕救命恩人一說。

蕭天耀與林初九從來沒有以花家九少救命恩人自居過,而且他們本身就用了這件事,求了花家幫忙,他們有何資格說自己是花九少的救命恩人,要求花家一直對他們好?

“兩位果然如大郎所說的心善。”花家家主見蕭天耀神情平靜,即不興奮也不緊張,更加滿意了。

明明有機會攀上帝國的世家,可這兩卻沒有一絲心動,可見無論是心性與品性都不壞,引見給東陽家肯定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沒錯,花家如此看重蕭天耀與林初九,不斷給兩人做面子,除去救命恩人這一層,更多的是因爲東陽家想見見林初九,想請林初九爲東陽家的大公子醫治雙腿。

東陽家的大公子十年前雙腿殘廢,延請了天下名醫皆無效,包括名滿四國的墨神醫,東陽家也請來了,但俱是無用。

原本,東陽家也不會注意到林初九,可他們巧合的得知,林初九不僅醫術在墨神醫之上,還可能有帝國林家的特殊的血脈。

不知是上天對林家的眷顧,還是對林家的懲罰,林家每隔一兩代,就會出現一個祭者血脈的人。

這個“祭”是指獻祭的意思,也就是說林家通過獻祭這位族人,可以幫重症之人續命,把那人身上病重轉移到自己身上,由祭者血脈的人承受病痛,代他死亡。

是的,祭者血脈也有缺陷,他只能幫重症之人續命,無法幫老死之人續命,也無法起死回生。

上一代林家出現過一位祭者血脈,那人就是林初九的生父,被林家強逼的爲當今聖上獻祭,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救了當今聖上。

擁有祭者血脈的人,一般都無法留下後代,不過要是有人能留下後代,他的後人就一定是祭者血脈。

林家想過許多辦法,讓祭者血脈的人留下子嗣,可是都沒有成功,所以林家的祭者血脈隔兩三代纔會再出一次,可是……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上一位祭者血脈居然留了子嗣,而不由意外的話,林初九十有**繼承了祭者血脈。

雖說獻祭一次,除了要犧牲一位祭者外,還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當生命受到了威脅,又不是老死之際,還是有人願意付出代價續命。

東陽家盯上林初九自然也是爲了獻祭,但他們要的不是林初九的命,他們想要試試祭者血脈,能不能將大少爺的腿疾,轉移到林初九身上。

當然,東陽家不會一上來就要林初九獻祭,他們會先禮後兵,也會給林初九機會,讓林初九爲自家大少醫治。

要是林初九能醫好大少爺的腿最好,醫不好的話,東陽家必會通過獻祭,也試試這個方法是否可行。

至於付出代價?

東陽家最不怕的就是付出代價了,只要蕭天耀與林初九願意,他們什麼代價都能付出,哪怕是幫蕭天耀奪位。

不過,這些花家大少並不知,花家知情的也只有花家主一人,至於其他人皆以爲,花家主如此厚待二人,是感激蕭天耀與林初九對花九少的救命之恩。

畢竟,祭者血脈這種事,林家捂得十分緊,除了各家的當家家主外,其他人都不知情,而且就算他們知情,也不知道林初九擁有祭者血脈……

第二卷 944名聲,王爺嚇壞了

東陽家的算盤打得極好,他們絕不會一開始就露出真面目,他們會用溫情的方式接近蕭天耀與林初九,盡最大的能力幫兩人在帝國站穩腳步,最好是讓兩人欠東陽家一個大人情,然後……

他們再提出請林初九爲自家大少醫治的事,這個時候想必林初九是不能拒絕的。

如果林初九能醫好,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能醫好,他們就開始打溫情牌,試着說服林初九,實在不行,那就用下下策——威逼。

東陽家自詡帝國世家之首,一向以仁義君子來標榜自己,簡單粗暴的方式他們一向不是他們的首選。

和強取豪奪相比,他們更願意讓世人看到他們的風度,看到他們即使身爲世家也從不強迫於人,即使倨傲卻不驕縱。

反正無論如何,他們都能達成目的,批着仁厚的外皮,他們還能獲得更多的讚賞,何樂而不爲之?

在東陽家的人看來,此事上策爲林初醫好東陽家大少的雙眼;中策爲林初九願意主動獻祭,下策爲他們用巨大的好處換取林初九的同意,把這件事當作一場交易,下下策自然就是威逼了,而不到最後他們絕不會採用威逼的方式,這麼做實在太降格調了。

東陽家與蕭天耀、林初九並無交際,要想順其自然的與蕭天耀、林初九打好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花家。

東陽家與花家本就是姻親,東陽家的大公子也是花家的外孫,要叫花家家主一句舅舅,在此事上花家責無旁貸。

不過爲了保密,東陽家與花家知道此事的人也就只有當家家主罷了,畢竟這事實在稱不上光彩。

有這麼一層事在,花家厚待蕭天耀與林初九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花家主也明白,凡事過猶不及,與蕭天耀、林初九寒暄幾句,便借顧離去,把主場交給花家大少。

花家大少並不知情,他是真心認可蕭天耀與林初九二人,見父親暗示厚待二人,能幫就幫二人一把,花家大少自是義不容辭。

蕭天耀與林初九此次上門拜訪,是受花大少邀請來認個門,也是爲了讓人看清花家的態度,是與雙方談的都是一些無關緊張的事。

略說了兩句,花大少就讓人把小九少抱來,小九少如今已快兩歲了,能走路了,且會叫人了。

許是剛學會走路的孩子都不喜讓人抱,一踏入花廳小九少就掙扎着要下來走,奶孃自是不敢不從,只得放下小九少自己走。

小九少今天穿着一身大紅的衣裳,脖子上掛了一塊金玉,小臉胖嘟嘟的,邁着小短腿一步一搖晃的往裡走,看着喜慶極了,也可愛極了,饒是蕭天耀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他和林初九要有孩子,肯定會比花家這位小九少更加的可愛吧?

這麼一想,蕭天耀就不由得把目光放在林初九的肚子上,可一想到日子,就知道他太急切了,這纔不到半個月,就算林初九懷上了也查不出來。

在蕭天耀胡思亂想之際,小九少已經走到他們面前,大眼睛一會看看林初九,一會看看蕭天耀,然後又看向花錦容,純真的小臉上滿是疑惑。

花錦容在小九少出現的剎那,就不由得笑了出來,見自家小弟一副傻樣,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大了。

“小九,到哥哥這裡來了。”見自家小弟一副迷茫的樣子,花家大少朝他招了招手,可是……

小九少卻沒有理會他,而是認真的盯着蕭天耀與林初九看,甚至還上前一步,走到兩人腳邊,揚着小腦袋十分嚴肅的看着兩人。

林初九和蕭天耀笑而不語,即使花家小九少就在他們面前,兩人也沒有主動親近小九少的意思。

不是不喜花家小九少,對於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沒有人會討厭,他們只是不想利用花家小九少與花家搭關係罷了。

可是,他們兩人不想與小九少太親近,小九少卻想親近他們,任憑花錦容怎麼叫、怎麼招手,小九少都不曾看他一眼,小腦袋只在蕭天耀與林初九之間轉來轉去。

“這孩子一直惦記着你們,一開口說話就叫大哥哥,可卻不是在叫我。”花錦容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吃醋的樣子。

而他的話剛落下,就見一直沒有決斷的小九少,突然撲向蕭天耀!

是的,不是林初九而是蕭天耀,小九少小腿一邁,猛得抱住蕭天耀的腿,奶生奶氣喚了一句:“大哥哥!”

蕭天耀瞬間僵住了,差點就把小九少踹飛了,整個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臉上的笑容也有片刻的凝固。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小小軟軟的東西,這東西……要怎麼做才能在不傷着他的前提下,把他弄開?

“大哥哥,抱……”小九少卻是自來熟,見抱了半天大腿也無人把他抱起來,委屈的癟了癟嘴,張開雙臂示意蕭天耀抱他起來。

“看來小九真得很喜歡你。”花家大少一臉吃味,可卻拿自家弟弟沒有辦法。

“我不會抱孩子。”小九少一鬆手,蕭天耀緊繃的神經就放鬆了,但卻沒有把小九少抱起來的意思。

不是不抱,而是他根本不會抱孩子。

“早晚得會的,先學着。”花錦容看了林初九一眼,意有所指。

剛剛,蕭天耀看向林初九肚子的動作雖隱秘,可他還是看到了。

想來這位東文的蕭王爺想要子嗣了。

“王爺他……”林初九見蕭天耀僵着身子,本想上前抱起小九少,以緩解蕭天耀的尷尬,沒想到蕭天耀卻彎下腰將小九少抱起起來。

花錦容說得沒有錯,以後他和林初九也會有孩子,先拿別人家的孩子試試,以後抱自家的孩子就容易了。

蕭天耀小心翼翼的將花家小九少抱了起來,可卻不敢用力,手臂極其僵硬,生怕一用力就會把懷中的孩子捏壞。

這個姿勢不僅大人不舒服,被抱的孩子也不舒服,可是小九少卻一點也不在意,見蕭天耀抱着他,雙手一伸,摟住蕭天耀的脖子,窩在蕭天耀的懷裡撒嬌:“大哥哥,香香……”

小九少咬字已經很清楚了,但說話還喜歡疊字。

小九少一動,蕭天耀全身更僵硬了,好似被人定在原地,可這次卻沒有人給他解圍,林初九正在一旁看笑話呢。

蕭天耀不會知道他抱起小九少的剎那,臉上的表情有多嚴峻,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是要趕赴刑場呢……

第二卷 945解禁,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花家的小九少似看不到蕭天耀的僵硬,也感受不到蕭天耀身上的寒氣,抱着蕭天耀的脖子就是不撒手了,任憑花大少怎麼哄都不肯鬆手,就是要賴在蕭天耀的身上。

蕭天耀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抱過孩子,也不知道孩子這麼纏人,僵着胳膊抱着小九少,無聲的向林初九求助,可是……

林初九是個沒良心的,完全無視蕭天耀求救的眼光,與花錦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花錦容剛開始還擔心自家小弟失禮,會惹得蕭天耀不高興,見林初九在一旁看戲,也就不理蕭天耀與小九少了,任由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眼瞪小眼。

花錦容留蕭天耀與林初九下來吃飯,兩人本想拒絕,可他們一說要走,小九少就淚眼汪汪的抱着蕭天耀的大腿,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蕭天耀不是一個會心軟的人,可對小九少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由得就心軟了。

用過午膳後,小九少仍舊抱着蕭天耀不放,就在蕭天耀一籌莫展之際,花錦容一句話解救了他。

“蕭王放心,小九用過午膳就要午睡了。”

小孩子的瞌睡還真是說來就來,花錦容剛說完沒有多久,小九少的小腦袋就一栽一栽的,一副困得不行卻又沒法睡的可憐樣。

見小九少這副樣子,蕭天耀鬱悶了一上午的心情總算是好了。

奶孃見狀,忙從蕭天耀手中接過小九少,可不想小九少是個霸道,哪怕睡着了也死死拽着蕭天耀的衣袖不放。

“我弟弟還真是喜歡你。”花錦容上前,將小九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心裡酸得不行。

自從小九走丟找回來後,全家人都拿他當眼珠子疼,可偏偏小九對誰都不親近,他們還以爲小九就是這個性子,可不想遇到了蕭天耀,卻親得不行。

聽到花錦容的酸哩吧唧的話,蕭天耀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子非魚,焉知魚之苦,他一點也不想要小九少的另眼相待好不好!

沒了小九少這個留客的人,蕭天耀與林初九不再多呆,兩人告辭離去。

兩人一走,花家家主就找花錦容尋問兩人的境況,得知兩人記掛着大皇子的事,花家主當即就道:“跟他們說一聲,他們欠大皇子的這個人情,我們花家幫他還他,讓他別惦記,早日見了皇上回去。”

早日見皇上很有必要,至於回去?

這個不急,只要人還在帝國,他們就有的是辦法把他們留下。

“父親,你對蕭天耀與林初九是不是太好了一些?”花錦容見狀,不由得皺眉。

他不是蠢人,父親的反常讓他起疑。

花家主很清楚自家的兒子,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這事不好辦。

“東陽家大少的情況你也知,聽說林初九醫術不凡,師承高人,東陽家想賣林初九和蕭天耀一個人情,然後好請林初九爲大少醫治,要是能請到林初九的師父最好。”這話十成真,只是花家主沒有把東陽家的想法和盤托出罷了。

花錦容一聽,當即笑了:“父親,你把人想得太複雜了,蕭天耀與林初九不是我們這些世家的人,行事不需要這麼彎彎繞繞的,要想他們幫忙直接開口就是,他們能幫肯定會幫,幫不了自會拒絕。”

花錦容並未起疑,帝國世家的人做事就是這樣,一件事非得彎彎繞繞的,讓人看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麼。

“直接開口就怕他們不會盡心。”而且醫不好後面的事就不好辦了,東陽家並不想一上來就用威逼的方法。

“不會的,能有機會讓東陽家欠個人情,我想依蕭天耀與林初九的聰明,他們一定會盡全力。”跟蕭天耀、林初九打了這麼多次交道,花錦容雖不說十分了解二人,但對二人的行事風格還是十分清楚。

“好吧,不過大皇子這件事,我們還是出一把力,聽蕭天耀的話,三皇子這次怕是會栽了。”世家不在各位皇子之中站隊,但要是有好處,世家也不介意與某個皇子暫時合作。

有了花家主這句話,再加上東陽家的幫助,第二天皇上就宣佈大皇子思過的時間結束了。

前後不到七天,這也算是大皇子思過最短的一次,大皇子結束思過,第一事自然是進宮謝恩,順便打聽一下消息東陽家與花家爲什麼樣幫他?

這一打聽,大皇子又是鬱悶又是不解,明明帝國是他的地盤,爲什麼他最後還要靠蕭天耀跟林初九,才能解除禁閉?

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什麼花家和東陽家,會看在蕭天耀與林初九的面子上幫他?

大皇子萬分不解,一出宮就去驛站找蕭天耀與林初九,把查到的消息一說,蕭天耀與林初九也默了。

“花家和東陽家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要報答你們救花九少的恩情,可也不用一直報吧?”大皇子見兩人不說話,忍不住又催了一句。

花家和東陽家的做法,真正是叫人看不透。

“你們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們花心思?”大皇子可不相信花家是爲了還人情,世家那幫子人比鬼還要精,他們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付出這麼多必然所求更大。

“不知道,不管他們想做什麼,出招便是。”林初九和蕭天耀早就覺得有異,可他們就是察覺了又如何,花家與東陽家要做什麼還是一樣的做,他們阻止不了。

大皇子見蕭天耀與林初九什麼也不知,不由得提醒道:“你們自己當心些,以後少和東陽家、花家打交道,世家都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貨,你們可千萬別因他們對你好,就輕易的相信他們,爲他們甘腦塗地。”

這些年,大皇子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人,世家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那羣高手便一個個死心踏地的爲世家賣命,一副士爲知己者死豪氣,殊不知他們不過是被人愚弄的蠢人罷了。

“算了,說這些也沒有用,這是帝國,東陽家和花家要做什麼,你們也反抗不了。”顯然大皇子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有些煩躁:“我明天就進宮跟父皇說你們的事,希望早點解決你們的事,好讓你們早點回去。”

在帝國,世家要做什麼別說蕭天耀與林初九阻止不了,就是他也阻止不了。

“恐怕我們不可能早些離開。”蕭天耀聽到大皇子的話,卻不報一點希望。

花家與東陽家的目標既然是他們,在目的沒有達成前,就不會讓他們離開帝國……

第二卷 945林家,所謂的血脈至親

誠蕭天耀所言,大皇子雖然在第一時間,在皇上面前提前了蕭天耀與林初九的事,可皇上並沒有立刻召見他們,只讓他們等着……

大皇子在皇上面前本就不得寵,一解禁就提起蕭天耀與林初九的事,本就是冒了不小的風險,一個不好就會惹得皇上對他更不滿,再次讓他回家思過。

是以,之後大皇子就是再想舊事重提,給皇上提個醒,也得尋合適的機會,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然,不知是老天爺不給面子,還是有人存心做梗,一連七八天大皇子都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大皇子無法,又怕蕭天耀與林初九等的着急,便親自去驛站跟蕭天耀與林初九說了一聲。

“父皇不知在想什麼,一直不肯召見你們,我剛開始還以爲是人爲,可查了一下卻是一點痕跡也沒有,也仔細打聽過,並沒有人在父皇面前給你們穿小鞋,想也應該是父皇心中另有計較。”

花家這幾天時不時就給蕭天耀、林初九送點東西,花家的小九少更是每天都來報道,這一件件、一樁樁都讓大皇子十分不安,他總覺得花家在醞釀一個大陰謀,可又不敢亂說,生怕自己想太多。

不過,花家高調錶示蕭天耀與林初九的看重也不是沒有好處,帝國張家因爲東文銀莊一事,與蕭天耀、林初九結了仇,兩人還未來之際,帝國張家就放了話,要把這兩人弄死在帝國,結果花家一出手,帝國張家就不敢吭聲。

“這事急不來,殿下也不必在皇上面前自討沒趣。”蕭天耀與林初九不用打聽,只聽大皇子說,就知道大皇子在帝國皇帝面前並沒有多大的面子,要再爲他們的事惹得帝國皇帝不滿,只怕大皇子的地位會更低。

而這對他們不利,他們在帝國還需要借大皇子的勢。

“可你們不離開我心裡總是不安,我聽說林家最近時不時給你們送東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盯上蕭天耀與林初九的並不僅僅只有花家,還有一個世家末流的林家。

雖說林家在世家中不夠看,可對普通人來說這門弟卻足夠高了,就是大皇子見到林家主也得客客氣氣的。

沒辦法,世家在帝國數千年,手上握着帝國最好的資源,世家弟子千千萬萬,打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各行各業都是世家的子孫,就是皇帝也不敢輕易對帝國對手。

“我和林家有點關係。”原先還想着自欺欺人,現在林家找上門,林初九也無法逃避。

原先她就覺得奇怪,爲何林相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對她這個親生女兒那麼狠,原來……

她不是他的女兒。

“你?你父親和林家有關係?”大皇子想到林初九的姓,立刻猜到,可隨即又否定了:“不對呀,林家怎麼會讓家中的孩子去東文爲官,東文又怎麼會用出身帝國世家的人爲相?”

帝國世家的生意遍佈四國,但卻不會讓家中子弟在各國爲官,同樣各國也不會准入帝國的人爲官。

當然,這些都是潛規則,並不會明文規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說四國依附帝國,可也不想被帝國架空,任大權落入帝國手中。

“我父親是帝國林家人,但不是林相。”聽了一耳朵愛恨情仇的故事,林初九也忍不住嘆息。

她那個母親也是個命苦的,不計較門戶,不計較出身,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卻不想那人竟是帝國林家的人。

她親生父親倒是沒有負她母親,但卻被林家活活逼死了,要不是她母親走得快,怕是她們母子二人也死了。

當然,這個版本絕不是林家告訴她的,林家說的是他們先前不同意,後來她父親已死相逼,林家無法只得點頭同意。

林家已準備給她父親和母親舉辦婚禮了,可大婚前她父親病重而死,她母親傷心之下絕然離去,他們那時並不知她母親有身孕。

林家這話並沒有什麼破綻,她真要去查也查不到什麼,好在,她身邊還有一個蕭天耀,蕭天耀早早就查了她的身世,雖說帝國的事打聽不到,可從蒙家也能查到一二。

從蒙家人口中得知,她娘並沒有得到帝國林家的認可,她娘跟着她父親回到帝國,在帝國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只知半年後她母親回到林家,心如死灰,說她父親死了,她想重新找一個人過日子。

千挑萬選,她母親尋了林相,當時的林相只是一個剛考中的小舉子,配國公府的千金必是高攀了,可她母親執意要嫁,蒙家的人也沒有辦法。

至於後面的事就是那樣了,她母親生她時難產死了,然後林相另娶……

結合蕭天耀所查到的消息,還有林家的說詞與舉動,林初九猜測林家這個時候認她,必是有所圖,至於圖什麼就不知道了。

見大皇子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林初九挑了能說的,說給了大皇子聽,當然她也想從大皇子口中打聽一點消息。

“什麼?你父親是林未途?”大皇子聽到林初九父親的名字,當即驚呼了一聲。

“怎麼?有問題?”林初九臉色微變,追問道。

“問題大了。”大皇子也不瞞林初九,一五一十的道:“林未途是林家主的小兒子,據說十分得寵,可十八歲那年卻偷偷跑了,後來聽說是被抓回來的,被抓回來後不到三個月,林家就說人死了,屍首直接燒了。”

“被抓回來的?偷跑?”大家族的公子偷跑不算事,可被抓回來怎麼會突然死了呢?還把屍首給燒了,這不符合帝國的風俗,帝國的風俗是棺葬。

“具體的事我也不知道,林家捂得很緊,而且這種家族死一兩個孩子再正常不過,也不會有人去過問,你要想知道我可以讓人幫你查一查。”大皇子倒是很想跟林初九多說說,可他也不知道呀。

“多謝殿下,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幫我查一查,我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近二十年前的事,要查起來並不容易,可要不查的話林初九又無法安心。

WWW☢тт kдn☢c o

林家的態度太奇怪了,還有花家的舉動也讓她和蕭天耀十分不安,也許大皇子是杞人憂天了,可這些天他們也打聽了一下帝國世家的行事風格,發現他們真和大皇子一樣,帶着君子的面具,行小人之徑,他們不得不防……

第二卷 946善果,鋒芒畢露

二十年前的事,又是與世家有關,這事並不是那麼好查的,大皇子應下後立刻派人去查,可短時間內卻沒有一絲進展。

大皇子怕蕭天耀與林初九着急,也怕這二人認爲他沒有盡心,隔三差五就讓人給他們傳個消息,讓他們安心等消息。

大皇子倒是想要親自****,每次和蕭天耀、林初九聊完,他的心情都會好些,對未來也更有信心,可是不行呀!

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要是與蕭天耀、林初九走得太近,不僅會給兩人添麻煩,也會引人防備,讓父皇以爲他在拉攏東文的勢力。

蕭天耀與林初九又不是天真不知世事的貴公子、嬌****,大皇子有沒有盡力,他們當然清楚。

二十年前的還未打聽出來,三皇子那邊就傳來了好消息,三皇子不僅剿滅了土匪,還把百萬兩黃金給追回來了。

消息傳到帝國,京中上下人人歡騰鼓舞,皇上更是當着朝臣的面一再誇讚三皇子,甚至說三皇子有乃父之風。

三皇子人未到帝都,風頭卻是無人可敵,隱隱的問鼎儲君之位的架勢。其他幾位皇子見狀,急得嘴上都起泡了,不斷的想要找證據打壓三皇子,或者用別的辦法壓下三皇子的功勞,可是沒用!

先前土匪綁架帝國皇子、東文王爺、王妃一事鬧得太大了,再加上大皇子先前因救人放走土匪的事被訓斥,致使這件事被推到了攸關帝國顏面的高度上。

這件事讓皇上深感打臉,現在三皇子把土匪給滅了,把黃金給追了回來,皇上怎麼可能不高興,怎麼可能不大書特書。

反正,三皇子功勞再高,能力再大,也是因爲他這個英明的父王,他不介意給三皇子一些榮**,畢竟這個兒子一直深得他心。

幾位皇子上蹦下跳,想要壓下三皇子的風頭,最近頻頻活動,唯有大皇子和七皇子毫無動靜。

大皇子不動的原因很簡單,三皇子立了大功,進一步證明了大皇子的魯莽與無能。

三皇子現在風頭有多盛,大皇子承受的詆譭與指責就有多大。明顯,大皇子不僅失了帝心,也失了朝臣的看重,現在三皇子聲勢越來越高,這樣的情況下他除了夾着尾巴做人,還能如何?

當然,這只是羣臣看到的假象,雖說外面罵聲不斷,可大皇子卻一點也不着急,更沒有忐忑不安。

蕭天耀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他按蕭天耀的計劃行事,三皇子現在被捧得有多高,之後就會摔得有多狠,至於他?

現在承受了多大辱罵與詆譭,日後就會得到多大的榮光。

人家大皇子現在是胸有成竹,根本不把三皇子放在眼裡。

至於七皇子?

他年紀小蹦噠也無用,而且他不認爲他的三皇兄能成事,以前他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以爲三皇兄多麼的厲害,真正見識到他的真面目,七皇子才知他的三皇兄就是一個孬種。

“母妃別擔心,三皇兄蹦噠不了他多久,我們且看戲吧。”從土匪手中死裡逃生,七皇子一瞬間就像是長大了一樣,不僅不再向以前一樣,處處需要母妃照看,反倒能像一個小男子漢一樣,站在自己母妃面前,爲她擋風遮雨。

對兒子的孝順,貴妃娘娘自然受用,可心裡卻止不住的心疼,她從想過要兒子去奪那個位置,她只需要兒子快樂就好,是以她的兒子雖然在宮裡生活了十幾年,卻仍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單純。

貴妃不認爲這樣有什麼不好,那個位置只有一個,皇上的兒子卻有六七個,除去一個登上位置的人,其他去爭去搶的都只有一個下場,她不想兒子過那樣的日子,只想他富貴平安一生。

有一個不爭不搶的兒子,不管誰上位,她的兒子都會得到優待,先前他們這一脈跟三皇子走得近,是因爲三皇子最有希望,且對她兒子也好,她雖不至於摻和,但多少還是會給點幫助,可是……

發生了綁架的事,才知這一切都是假像,三皇子那人自私自利,膽小怕事,出了事就把她兒子推出去,要不是大皇子急時相救,她的兒子恐怕不會死在土匪手裡,也會死在三皇子手裡。

“母妃,大哥他雖然魯莽,但卻是一個重感情的,這一路他對兒子照顧頗多,現在大哥處在低谷,我們幫幫他吧。”七皇子會這麼說,雖有親近大皇子的意思,更多的卻是爲自己以後考慮,就如同當初投靠三皇子一樣。

他和三皇子可以說是撕破了臉,雖然大家表面沒有說,可七皇子很清楚,他看到了三皇兄卑微、懦弱的一面,如果三皇子登位,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大皇兄與三皇子不對付,這個時候幫大皇兄,就等於是幫自己。

“他……你父親不喜歡他,他繼位的可能極低。”貴妃自然感激大皇子救她兒子,可皇權傾扎,一個不慎陪上的就是全族性命,她不能因爲感激就****,這個風除太大,她擔不起。

“母妃,父皇不喜大哥,是因爲大哥的外祖家手上握有兵權。”以前他以爲只要有父皇的喜歡就夠了,比如三皇子,就因爲父皇的喜愛,便能超然於衆兄弟之上,可現在他看明白了,父皇的喜愛太過虛無縹緲了,真正實用的只有兵權。

他是不可能有機會染指兵權了,但是大皇兄可以,大皇兄手上就有兵權,雖說這兩年在父皇的打壓下,大皇兄外祖家的兵權越來越弱,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大皇兄的外祖一家不倒,父皇就是再不喜歡大皇兄,也得任由大皇兄帶兵征戰,時不時立兩個功勞,在軍中的威望越來越高。

七皇子的母親並不是蠢女人,一聽自家的兒子話,心裡就有了計較,只是這事她做不了主,得跟自家父親商量,再來決定要不要幫大皇子。

七皇子的母族雖不能和三皇子、大皇子比,但卻也不容小覷,七皇子的母族手裡握着戶部的大權,如果大皇子能得到七皇子一脈相助,大皇子便有錢有兵了……

.

第二卷 948憋屈,快到了

七皇子一脈的聲援來得十分突然,當大皇子得到七皇子一脈的示好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驚喜來得太快太突然了!

“七弟這是要幫我?”大皇子被這個驚喜砸得暈乎乎的,大腦完全無法思考。

這些年因爲父皇對他的不喜,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兄弟間沒有一個與他親近的,他在衆兄弟間也十分沒有威望,他原本以爲會一直這樣下去,沒想到七皇子卻突然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兄弟的認可,對他來說比得到七皇子一脈的幫助更重要。

“你替我轉告七弟,他在這個時候幫了我,我日後絕不會薄待他。”大皇子一向重情,且某些方面還是一個感性的,絲毫不去管七皇子一脈爲何會做出這個決定,脫口就許諾到。

來找大皇子的是七皇子的表哥,見大皇子一臉真誠,完全似作僞,心中不由得萬分感慨。

他們現在什麼也沒有幫大皇子做,只是向大皇子示了好,並把七皇子對大皇子的感謝帶到,大皇子就把七皇子當成自己人,真正是叫他想也不想到。

雖說他也認爲大皇子這樣心機太淺,難成大事,可是……

心裡卻莫名的希望這位大皇子能成事,憑大皇子的仗義與重感情,日後七皇子的日子就不難過,他們身爲七皇子的外家,自然也有好處

且和三皇子一比,就越發得覺得大皇子好了。

他們這一派的人,雖然沒有完全倒向三皇子,可這些年卻沒少給他幫助,可那位三皇子是怎麼回報他的?

許是得到太多,許是這些對三皇子來說太容易得到了,三皇子從來不記他們的好,只把他們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的事,理所當然的把他們當成可以任意驅使的狗,一旦沒有達成三皇子所願,三皇子就會把先前所有的好都抹殺掉。

三皇子這樣的人不僅自私自利,還薄情寡義,真要是那位三皇子上位,七皇子不一定有好日子過,作爲七皇子的外家,恐怕也難逃打壓。

就衝着這一點,他們家也要全力助大皇子上位,大皇子無心機、無城府不要緊,他們有,這些他們來幫大皇子做,大皇子只需要做他的仁厚君主就行了。

大皇子不知,他簡單直白的一句話,居然讓七皇子一脈更加堅定了站在他身邊,把他推上皇位的想法,他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終於有兄弟相助的歡喜中……

事後,蕭天耀與林初九知道此事,相視一笑。

大皇子一向鄙視世家打感情牌,藉此拉攏人心的做派,卻不想他卻做了和世家差不多的事,只不過兩人一個是真心,一個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蕭天耀和林初九可以肯定,大皇子一定是真心的,至於世家?也許也是真心的吧,雖然帶着目的真心叫人反感,可終歸也是真心付出了不是嗎?

七皇子一脈能做的不多,但有了七皇子一脈的助力,大皇子的日子明顯好過了,且他也不缺銀子了。

在三皇子帶着金磚和滿身榮譽,浩浩蕩蕩的回到帝都時,大皇子也在着手安排坑三皇子的戲碼了。

三皇子不是說,他把土匪殺了嗎?三皇子不是說,他把贖金全部追回來了嗎?

他就讓三皇子嚐嚐被人當衆打臉的滋味!

三皇子滿載榮譽歸來,可人還未到帝都,二皇子、五皇子等人就收到了一個大消息,海邊有漁夫拿黃金去市面上用,發現那黃金摻了大量的銅和沙,被人告發到官府,官府順藤摸瓜,居然找到了大量的黃金,足足有兩百萬兩!

如果全是黃金還好說,偏偏這兩百萬兩黃金全部摻和沙和銅,且有特殊標記。

這事透着古怪,底下的官員也不敢貪沒,呈呈上報,好巧不巧就讓二皇子一脈的官員發現了。

二皇子與五皇子親近,五皇子很快也發現了此事,兩人一看底下送來的黃金,再結合大皇子先前所說的,用摻和沙的黃金贖人一事,兩位在陰謀堆里長大的皇子瞬間明白了。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我等老三回來栽跟頭。”二皇子與五皇子默契的按下此事,只等三皇子風光回來,然後一舉爆出此事,把他按死。

“可惜的大皇兄,被人狠狠利用了一把,不過沒有關係,弟弟我會替你平冤昭雪。”二皇子和五皇子人精一樣,命人將黃金全部收回,然後暗中做個局。

這事,不僅要暴露出來,還要弄得天下皆知,不然依他那個偏心的父皇,指不定就會爲了面子,把這事按下去。

二皇子和五皇子做得事雖然隱蔽,可大皇子一直盯着他們,見到他們有動作,立刻把消息給了蕭天耀與林初九,兩人見罷,相似一笑。

有二皇子、五皇子出手,三皇子肯定完了,大皇子這事算是解決了,可是林家與花家的事卻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雖然心裡明白林家和花家沒安好心,可蕭天耀與林初九現在卻什麼也不能做,一是花家和林家還沒有做什麼,他們不能光憑猜測就定人罪,另一則是他們就算想要做什麼,在中央帝國他們也做不到。

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他們在中央帝國的實力不夠,是以,就算再清楚花家與林家用心**,他們也只能虛與僞蛇。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又一次送走套近乎,打親情牌的林家人,林初九想****的心都有了。

這些林家人在她心中,就好比她的好繼母一樣的讓她噁心。

當初,她明明知道她母親的死,根本不是因爲什麼難產留下的後遺症而死,卻因爲沒有證據而只能忍着,卻因爲對方有一個做相爺的夫君而忍着。

現在,她明知林家不懷好心,甚至有可能是害死她親生父親的兇手,可卻因爲人家是帝國的世家,她就是再恨再不滿也能忍着!

“快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蕭天耀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那人收到消息,應該到了吧?

.

第二卷 949不忿,終究是意難平

自從三皇子的聲望越來越高後,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就抱成了一團,三人很快就攪和在一起,準備集三方之力,把三皇子扯下去br>

“老三明天就要回京了,你們可做好了準備?”二皇子看向四皇子與五皇子,隱隱有三人當中老大的架勢。

四皇子與二皇子的關係本就鐵,五皇子雖是後加進來的,但會來事,與二皇子的關係也不遑多讓,聽到二皇子的話,五皇子立刻道:“二哥你就放心,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嘛,明天過後定讓三皇兄從雲端跌入塵埃。”

“如此我就放心了,老三最近越來越不是東西,要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真當儲君之位是他的。”想到皇上的命令,要他們這些兄弟都去城外迎接三皇子,二皇子心裡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三皇子這麼點功勞算什麼?

大皇子前些年征戰沙場,幾次立下大功,更有幾次險些命喪戰場,也沒見皇上讓人親迎,更沒見皇上嘉獎。

大皇子半點不知,他的兄弟正在爲他抱不平,就算知道了,大皇子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就過了期盼父皇重視的年紀了。

第二天,大皇子早早就到了皇宮,與衆位兄弟和文武大臣碰面後,就是去城門口迎接三皇了。

對此,大皇子並無不滿,也不覺得受辱,他在皇上心中一向沒有地位,皇上一向看中老三,會這般費事的給老三造勢再正常不過。

可是,他不在意,旁人卻不這麼想,你沒有看到大皇子一進來,多少文武大臣或明或暗的看向大皇子,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當然也不乏看好戲的。

要是以往,七皇子必然也是看好戲的那撥,可現在看到大皇子被人孤立,七皇子卻覺得有點難過。

他大哥只是不擅言詞,不會說,不得父皇歡心,可事實上比三皇子能幹多了。

看大皇子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猶豫片刻,七皇子走到大皇子身旁:“大哥。”他知道這樣做不好,可他忍不住。

“七弟?別過來,站一邊去。”大皇子看到七皇子,先是一喜,可隨後就沉下了臉。

他是不得父皇喜歡的皇子,朝臣也看不上他,與他走近對七皇子沒有好處。

“大哥,我站你身邊行嗎?”七皇子眼眶微酸,自從被土匪綁了後,見識到了人間冷暖,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天真了,可看到大皇子一心爲他着想,還是忍不住感動。

“不行,我這不是什麼好位置,站邊兒去。”在人前,大皇子並不給七皇子好臉色看。

不怪他如此,而是凡是與他走近的人,都會被父皇厭棄,要不是這樣,他身邊怎麼可能一個朝臣也沒有。

“可是……”七皇子心裡也明白,他就是爲自己大家叫屈,他好好的大哥,父皇憑什麼這麼作賤人。

“沒有可是,過去!”大皇子冷着臉,見七皇子一臉悲傷,心下稍安。

只要不是歡喜的就行了,旁人看到還以爲他在欺負七弟,這樣就夠了。

七皇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大皇子一眼,扭頭,憤憤離去,那樣子像是跟大皇子鬧翻了一樣。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相似一笑,心中隱有一絲得意。

他們幾個雖不如三皇子得寵,可卻比大皇子好多了,和大皇子一比,他們那點憋屈算什麼?

六皇子始終站在衆皇子外,並不與衆位皇子親近,但又和大皇子的被人排擠不一樣,六皇子則是不屑與二皇子一流爲伍。

略等了片刻,在帝國皇帝的命令下,由二皇子帶頭,一衆皇子與文武大臣浩浩蕩蕩的趕到城門口,準備迎接三皇子進城。

由此可見,帝國皇帝是多不待見大皇子,這種擺在明面上的事,帝國皇帝也毫不猶豫的打大皇子的臉。

“帝國皇帝到底在想什麼?就算要打壓大皇子,也不至於如此吧?”林初九和蕭天耀帶着花家小九少,坐在臨街的茶館,見二皇子走在人羣前方,意氣風發,不由得皺眉。

大皇子在帝國混得也太糟糕了,不對,應該是帝國皇帝也太偏心了,堂堂帝王這麼對待一個兒子,這樣耐壓能力差一點的,不得抑鬱而死。

“他是皇帝,他可以爲所欲爲,且帝國皇帝在政事上還算英明,在兒子的問題上,大臣不會計較。”蕭天耀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帝王握有天下最大的權力,他的喜好可以無限放大,也可以隨心所欲,帝國皇帝只在兒子的問題上偏心,其他的都算好,已是不錯了。

帝王也是人,你不能指望所有的皇帝都是明君。

“這麼做太過了,他有沒有想過大皇子會怎麼想?大皇子心裡承受能力要差一點,估計就活活把自己憋屈死了。”林初九就是這麼一個人,雖說她先前與大皇子不對付,可現在大皇子是他們自己人,她當然得護着。

雖說她沒能力護着大皇子,可言語上的護,也是護!

“帝國皇帝明顯不把大皇子當兒子,大皇子只要不把他當父親,這就平衡了。”皇室的孩子哪有那麼脆弱,父子想殘、母子想殘的事都常見,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心裡不存希望,就不會失望,也不會傷心,可終歸是意難平。

林初九輕輕嘆了口氣,小九少見狀,大眼睛滴溜轉了一圈,然後用胖爪子,抓了一塊糕點塞到林初九的嘴巴里:“大哥哥說得對,姐姐對小九好,小九也對姐姐好。大哥哥不理小九,小九也不理大哥哥。姐姐,我們不跟大哥哥好了。”

喂完林初九,小九少又抓了一塊糕點,往自己嘴巴塞,然後一臉得意的朝蕭天耀顯擺,臉上就差沒有寫“我就不給你吃,我饞死你”的字樣。

林初九見罷,一掃剛剛的不平,忍不住笑了出來,摸了摸小九少的腦袋,一臉歡樂的道:“小九說的對,我們不跟大哥哥好。”

帝國皇帝不重視大皇子不要緊,正好給了他們機會,有他們在大皇子的地位會越來越穩。

至於三皇子?

呵呵……

任憑帝國皇帝再寵三皇子,他今天也要栽……

九爺有話說:中央帝國的內容本以爲不會多寫,所以設定情節的時候,就沒有用筆記下來,到後面我自己都記混了。

先前寫了一個張家女生了八皇子,還寫了年齡,我默默的鄙視我一下,應該是六皇子,這樣年齡就對得上了。

另外,關於東陽家大公子的傷,是眼疾是眼疾!我記成腿了,我簡直是……現在已經默默地用筆記了,再好的記性也比不上筆。

最後,帝國這一篇很快就會翻過去,真得不想多寫的,就是寫着寫着事情出來了,我也無法強制閹割,那樣我會不自在。

帝國這一篇翻過去後,差不多也要完結了,所以大家不要再吵了,九爺膽子小,一看到你們罵就不敢寫了。

...

...<hr/>

第二卷 950驚變,風雲莫測

大皇子一行人在城門口沒有站多久,就看到遠處有灰塵揚起,不多時皇家近衛的軍旗就出現在衆人眼前br>

沒錯,先前帝國皇帝給三皇子的十萬人馬,就是皇家近衛,對皇上最是忠心,自然也對三皇子忠誠,所以大皇子纔會搶也不搶,就乖乖交權。

面對偏心的父親,搶是最無用的辦法。

很快軍旗離得越來越近,衆人也看到了坐在前方,意氣鋒發、神采風揚的三皇子,看着被一衆侍兵簇擁的三皇子,要說大皇子等人心裡不酸那是騙人的,可是……

再酸又如何?

他們有一個偏心的父親,他們心裡就是再酸也要忍着,再不高興也要笑出來。

這就是天家,沒有爬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他們都得看人臉色過日子。

遠遠的,三皇子一行人就停了下來,塵土漸熄,三皇子下了馬車,帶着親衛走了過來,二皇子等人立刻揚起笑,帶着一衆文武大臣迎了上去。

“二皇兄,辛苦你出來接我。”三皇子一向是個溫文有禮的,遠遠的就快步上前,先一步放低姿態,只是他雖放低了低態,卻仍舊沒有把大皇子看在眼裡。

“四弟,五弟,六弟,七弟,辛苦你們了,還有衆位大人,瑋何德何能,怎能勞煩衆位大人親迎。”三皇子全名軒轅瑋,帝國皇帝親取的名字。

“殿下客氣了,殿下剿匪有功,當得起我等迎接。”三皇子的聲勢如日中天,錦上添花這種事此時不做,要待到何時?

“三哥立下大功,做弟弟的怎麼能不來。”四皇子、五皇子應是皮笑肉不笑的應和,七皇子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大皇子仍舊被衆人忽視,六皇子繼續保持自己高冷的姿態,不與衆人走近。

三皇子掃了一眼,便走到了七皇子面前,伸手摸了摸七皇子的頭,一臉憐愛的道:“七弟,這是怎麼了?不高興三哥回來?”

這話可謂是誅心了,七皇子一怔,強忍着拍開三皇子手的衝動,強笑道:“三哥說的什麼話,弟弟怎麼可能不歡迎,看到三哥無事,弟弟太高興了。”高興可以親自報仇了!

“七弟高興就好,三哥還以爲七弟你在氣三哥當日沒有親自送你,這事你可不能怨三哥,三哥當時有正事有忙。”三皇子一副好兄長的模樣,七皇子心裡憋屈卻不敢說什麼,只能露出天真的笑:“我不怪三哥,三哥能平安回來,我就很高興了。”

說?他能說什麼?

三皇子一副寬厚好兄弟的模樣,他要當衆不給三皇子臉,那就是他無理取鬧,沒有皇子風度。

“七弟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三哥這次回來,給你帶了不少小玩意兒,一會讓人送進宮去。”三皇子在衆朝臣面前,表現了一番對兄弟的疼愛後,便繼續與朝臣寒暄。

七皇子暗暗鬆了口氣,悄悄的扭頭看向大皇子,見大皇子一臉擔憂的看着他,七皇子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不是每個哥哥都像三哥那樣,這就足夠了。

三皇子今天是得勝歸來,除了沒有抓到活的土匪外,一切皆十分圓滿,一陣寒暄過後,三皇子便讓人擡上兩百萬兩黃金,以昭顯自己的成功。

一切都十分順利,可就在迎接儀式結束,準備回宮時,意外發生了!

不知從哪冒出一堆人,推着兩輛大板車進城,還沒有到城門口就被三皇子帶來的侍衛攔下來了,雙方拉扯間,板車被撞倒了……

“嘩啦……”閃瞎人的金磚,從板車傾泄而下,一瞬間閃花了所有人的眼。

“我的金磚,我的金磚,這是草民獻給皇上的金磚,快,快撿起來,別被人搶了。”

“我的金磚呀,我的金磚呀,不許搶,誰都不許搶,這是我的金磚。是要獻給皇上的金磚。”

“金磚,好多的金磚呀。”

……

看到散亂一地的金磚,阻攔的親衛震驚了,他們剛剛看到了三皇子獻上了兩百萬兩黃金,可那隔得遠,遠沒有這些金磚摔在自己面前來得震撼。

“發生了什麼事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引起人注意,更不用提這一切都是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安排的人。

二皇子一行人立刻停下腳步,指了指鬧事的前方,讓人前去查問。

不用走近,也能看到金磚閃爍的光芒,那光芒讓人歡喜的同時,又讓人深切的不安,比如三皇子。

三皇子很清楚他這些金磚哪來的,爲了圓他的計劃,爲了給他添功績,他外祖家差不多把家底搬空,才爲他湊到這些金磚,好讓他拿來立功。

他這些金磚根本不是大皇子給土匪的那些,而是他自己命人私下打造的,現在突然出現一批金磚,容不得他多想。

三皇子第一時間看向大皇子,卻見大皇子一臉平靜,好似什麼都不知道,反觀四皇子、五皇子則是一臉譏諷的看着他。

瞬時,三皇子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頓時手腳冰冷,眼前發暈。

這是一個局,他落入別人做的局了。

“四弟,五弟這是怎麼……”三皇子張嘴就要問,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前來彙報的人打斷了:“殿下,前方是幾個漁民,他們說在海邊撿到了一船金磚,足有兩百萬兩,他們不敢私下吞沒,便想送進帝都,獻給皇上。”

“兩百萬兩金磚?帶上來看看。”三皇子正欲只是刁民,把人趕走再說,可卻讓二皇子搶了先。

三皇子雖然擔心,卻不敢多言,就怕表現太多,讓人起疑,可在場的哪個都不是笨蛋,如果只是金磚還沒有人會多想,偏偏彙報的人特別強調了一句是“兩百萬兩金磚。”

兩百萬兩這個數字,絕不可能是巧合,這世間可沒有那麼多巧合。

一瞬間,圍在三皇子身邊的官員,如同約好一般,默契的後退一步。

立功是好事,可這功勞要是假的,可就欺君之罪了,到時候任憑皇上怎麼偏坦,三皇子也沒有出路。

一個心術不正、貪功做作的皇子,可擋擔不起儲君的重任……

...

...<hr/>

第二卷 952.951召見,沒有好感

兩百萬兩摻了沙的黃金,還有數俱炮爛了的屍體,足已證明了三皇子的功勞有水份,更不用提大皇子當朝提出,他當初造的那批摻了水份的金磚,隱秘處都有標記,就是爲了日後好查。了

抓到這麼大的證據,不需要大皇子做什麼,二皇子等人就不會放過三皇子,集三位皇子之力,再加上六皇子時不時插手,三皇子虛報功勞一事,當天就被人捅了出來,羣臣迎接自然也成了笑話。

可是,帝國皇帝是真的疼三皇子,得知此事第一反應不是拿三皇子問罪,而是將此事壓下,想要私下解決,可是……

皇帝的兒子成年了,就代表皇帝老了,兒子手中一個個有權了,已不是他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時候了。

任憑帝國皇帝如何不滿,在其他幾位皇子的通力合作下,三皇子虛僞、貪功和欺君的事都流傳開了,即使帝國皇帝不處置他,三皇子的名聲也壞了。

“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三皇子的臉色有多難看,就爲了看他那張扭曲的臉,一百萬兩黃金花得太值了。”大皇子樂不可竭,半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當然,他也只敢在蕭天耀和林初九面前,這麼直白的表現自己的喜惡。

因花家的看重,和林家時不時的幫襯,蕭天耀與林初九在中央帝國如魚得水,驛站的根本不敢爲難兩人,兩人隨時都能外出,根本不必像先前那般仔細。

此時,三人就一處隱秘的莊子,交換各自的情報,還有接下來的事。

“你差不多就夠了,皇上動不了其他人,可卻能動得了你。”林初九搖了搖頭,卻沒怎麼勸說大皇子。

大皇子憋屈了二十多年,心裡真得是憋狠了,這會讓他發泄一下也是好的,不然真憋變態了就不好。

“那老頭也只會拿我出氣,明明我什麼也沒有做,只不過說了一下,我在金磚上做了記號罷了。”大皇子的好心情瞬間沒了,雖然他已經過了爲皇帝偏心而難過的年紀,可終歸有幾分不舒服。

他的父親,真得太偏心了,他的三兒子報假功他不生氣,反倒氣他在金磚上做記號,氣他說出來。

他爲什麼不能說出來?

他被三皇子踩到了泥底了,因這事還在家閉關思過,他爲什麼不說?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更何況,他們這些出身皇家的人,有以德報怨的人嗎?

他那個父皇真是越老越沒腦子了,真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個認命聽話的蠢兒子?

對帝國皇帝的偏心,蕭天耀不予置評,只道:“這事很快就會過去,興許皇上明天就會召見我們。”

“啊?怎麼可能?這麼快?”最近花家沒少在皇上面前提蕭天耀和林初九的事,可看皇上的態度,完全是不打算見呀。

“總要有一件事來轉移朝臣的注意力,不然三皇子如何脫身?”他先前不急着等帝國皇帝召見,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出。

只在三皇子的事一出,爲了轉移衆的注意力,帝國皇帝一定會召見他們,甚至會把他們的事當成大事處理,直到三皇子的事冷卻下來。

二皇子幾人想借此事拉下三皇子,恐怕有點難,最多也只能讓對方沉寂一段時間,不過有這個時間,足夠了。

“老頭子真就這麼偏心?”大皇子心中還存着幾分希望,在他心中,他的父皇雖然偏心的沒邊,可終歸是個英明的帝王,可是……

當第二天早朝,皇帝的心腹提出蕭天耀的事,大皇子就知道他還是太天真了,他居然還心存希望。

“一個外人都看得比我清楚,我真是白活了。”也許,他心中仍舊存着期盼,所以纔會美化他的父皇,可惜他的父皇卻一次次讓他失望。

誠如蕭天耀所猜測的那樣,爲了壓下三皇子那件事,帝國皇帝把蕭天耀斬殺三個武聖的事,當成大事、特事來辦,甚至破天慌的準蕭天耀在大殿上陳述此事。

衆朝臣哪裡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幾位皇子雖心有不甘,可皇帝心意已決,執意如此,他們就算再有勢力也改變不了皇上的決定。

“父皇就不怕寒了我們的心嗎?”因共同對付三皇子一事,二皇子幾人真走越近,隱隱抱成一團。

不抱團沒有辦法,三皇子的皇寵太盛,他們三人不抱團,分開來更不是三皇子的對手。

這一點朝臣也看不到了,雖不恥三皇子的行爲,可有皇上的態度在,衆朝臣對三皇子心裡有意見,明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一個個如皇上的願,把目光放到蕭天耀這位東文的王爺身上。

次日早朝,蕭天耀隨大皇子一同進殿,一衆大臣看到這一幕,有人訝然有人冷諷,更有人若有所思。

他們都是消息靈通的人,自然知道蕭天耀的妻子是林家的女兒,再加上他蕭天耀與花家交好,大皇子這是想要得到花家與林家的支持?

當然,猜測歸猜測,一衆朝臣並不會認爲,蕭天耀一個東文小國來的皇帝,能改變什麼。

中央帝國對羣臣頗爲優待,早朝時並不需要下跪,只需作揖禮,這一點讓蕭天耀分外滿意。

他並不介意給帝王行禮,哪怕是跪下行禮他也能接受,這是這世間的規矩,他就是再高傲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可要是能不跪,他自然是喜歡不跪。

“吾皇萬歲萬萬歲。”隨着衆朝臣叩禮聲響起,早朝正式開始,而今天皇上沒有聽朝臣奏請,而是直接問道:“東文蕭王何在?”

“陛下!”蕭天耀神情平靜出列,站在殿中,將四周或審視、或輕視、或不屑、或鄙夷的眼神通通排除在外。

在來帝國前,他就知道自己在帝國是什麼地位,他不會意氣用事,更不會因爲旁人一個眼神,就做出不合家的舉動。

“你就是斬殺我帝國三名武聖的蕭天耀?”帝國皇帝一開口,便是十分不善,幾乎是把蕭天耀的罪名定了,可見帝國皇帝對蕭天耀半點好感也無……

第二卷 952疑點,大家都想拖

帝國皇帝對蕭天耀沒有好感,那是肯定的,要是他對蕭天耀有好感,就不會要蕭天耀千里迢迢的召到帝國來,也不會把人一晾就是大半個月,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他推出來轉移衆人的注意力。

帝國皇帝的刁難在蕭天耀的預料中,面對帝國皇帝咄咄逼人的質問,蕭天耀十分平靜,在羣臣皆看着他,等他回答時,蕭天耀毫不緊張,從容淡定的應了一聲:“是,帝國三位武聖是我殺的!”

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任憑蕭天耀怎麼解釋也無用,還不如大方直接的承認,反正帝國也不能因爲他殺死三個武聖,就要他這個東文的王爺償命。

東文雖是帝國的附屬國,但也沒有弱到任由中央帝國宰割的地步。

“好,好,好,蕭天耀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帝國的武聖也敢殺,你不怕死嗎?”帝國皇帝不想蕭天耀會承認的這麼爽快,頓時有幾分惱怒。

蕭天耀這事要是半天就解決了,如何能轉衆人對三皇子欺君一事的關注?

這事,必須拖長一點,且要引起各方關注才行。

“我正是因爲怕死,纔會殺了那三位。皇上,三位武聖圍攻我的時候,我還不是武聖。”三位武聖聯手欺負一個還未達到武聖的普通武者,帝國還真的是要臉了。

三打一不算,輸了還有臉來要公道,蕭天耀真不知道要怎麼說帝國皇帝了。

“你說什麼?”皇上顯然不信:“你當時不是武聖?”不是武聖,是怎麼同時斬殺三位武聖的?

“這一點大皇子和花家大少可以做證,我前不久才成爲武聖。”這一點做不了假,不僅大皇子和花家大少親眼看到,武聖山也有記錄。

不等皇上問話,大皇子就站出來道:“父皇,這事兒臣可以做證,當時兒臣與蕭天耀在戰場上交手,他還不是武聖。”

“這點臣也可以做證,臣的兒子曾跟臣說過蕭天耀的事,說他當時還不是武聖,被帝國三名武聖逼得無路可走,纔會殺人的。”花家主子也在大殿上,適時爲蕭天耀說話

花家這段時間,一直表現得對蕭天耀十分看重,這個時候要不爲他說話,前先的努力就白廢了。

花家開口了,林家也有人站了出來,說道:“臣先前與蕭天耀交過手,他確實是剛晉升武聖不久,臣還看過武聖山的登記。”

……

以上種種,皆能證明蕭天耀當時三名武聖時,只是一個普通的武者,可是……

這隻能證明蕭天耀實力高強,並不能抹去他殺人的事。

“不是武聖,殺了我帝國三名武聖,就無需負責嗎?”帝國皇帝威嚴的看着大皇子、花家和林家的人,眼中閃過不滿。

大皇子和花家他還能理解,先前蕭天耀沒到帝國,這兩人就一直爲了蕭天耀說話,林家是什麼意思?

莫非蕭天耀那個王妃,真是林家的女兒?可就是林家的女兒,林家也不至於上趕子幫一個東文的王爺。

“皇上,武聖山有規矩,除非被殺者十惡不赦,不然武聖不能對普通武者出手,帝國三名武聖一言不發就對我出手,我只是自保罷了。”至於自保到殺人,這是很正常的事,他一個普通武聖,對上三名武聖,能殺他們純粹是僥倖,你還指望他打敗三人,從容脫身?

他是人,不是神,沒有那個能力。

“你這是說你沒有錯,全都是朕的錯了?”皇上真得被蕭天耀的無恥氣笑了,聽他話中的意思,這事責任全都不在他,他反倒是受害者了。

“皇上,我只是就事論事,當時我只是一個普通武者,能殺死三位武聖大人純粹是僥倖。另外,皇上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只是一個普通武者,就算運氣再好,按說也不是三位武聖的對手。”蕭天耀爽快認下皇上的指責,又不忘拋出一個疑點。

帝國皇帝特意把他召到帝國來問話,恐怕就是心存疑惑吧?

要知道,一個普通武者能越級殺死武聖,已是很奇怪的事,更不用提同時殺死三個武聖。

這事要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他都不會相信。

果然,蕭天耀拋出這個懷疑後,帝國皇帝就沒有再死盯着他殺人的事不放,而是問道:“當時,三位武聖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如果無意外,三位武聖怎麼會死在一個小小的武者手上?

這一點,不要說帝國皇帝,就是武聖山的人也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要是普通武者就能斬殺武聖,他們還有資格稱聖嗎?

“我不知道,我當時根本無心去想這些,三位武聖的威壓太強了,我只顧着抵抗三位武聖去了。”蕭天耀當然不會據實以說,他現在的身份可是殺人犯,說那麼多不是找死嗎?

“是嗎?”帝國皇帝自然是不信蕭天耀的,但卻也找不到證據。

三位武聖的屍體都炸成渣了,就算還在,過了近一年,也查不出什麼。

“不敢欺瞞皇上。”三位武聖的威壓,對普通武者來說,幾乎是不能承受的威壓,他這樣說並沒有錯。

可帝國皇帝並不相信蕭天耀,他審視的看着蕭天耀,狀似漫不經心的提起:“朕聽七皇子說,他們曾在東文一個石頭鎮入住,當時隨行的武聖到了鎮上,似乎失去了武功?”

“石頭鎮有一種毒無味無色,那毒對普通人無害,但卻會讓武功高強者失去武功,不過藥效並不久,約莫兩三個時辰就能恢復,七皇子一行應該是中了此毒。”石頭鎮的事蕭天耀早有防備,現在皇上就是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七皇子的事發生後,我已派兵將石頭鎮給圍了,將毒草毀去,將鎮上百姓移走,現今石頭鎮只是東文的屯兵處。”蕭天耀完全杜絕帝國皇帝去查的可能,甚至連查的機會都不給他。

石頭鎮的一切,他已經抹去了,帝國的人有本事就去查,沒本事就別在他前嘰嘰歪歪……

第二卷 953挑唆,王爺黑心黑心的

爲了遮掩三皇子身上的污點,帝國皇帝根本不想這麼快,就把蕭天耀的事解決,當蕭天耀提出三位武聖的死有疑點後,帝國皇帝順勢派人去查,在沒有查清事情始末之前,蕭天耀不能離開中央帝國,需要隨召隨到。

當然,作爲一直厚愛蕭天耀的花家,以及對自家孩子“有愧”的林家,自然要給蕭天耀爭取一些好處。

比如,帝國不能限制蕭天耀的行動,可以讓他京中自由行走;帝國人不得輕視二人,需給予他們帝國子民同等的待遇;再來,除帝王外,旁人的召見二人可以不予理會。

最後一條,明顯是針對三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等人的。三皇子是因爲土匪一事聲名掃地,對被劫匪綁走的三人定是恨得不行。三皇子不能拿七皇子出氣,只能把怒火宣泄在和七皇子一同被綁的蕭天耀、林初九身上了。

爲了保護蕭天耀與林初九,花家與林家可算是費了心力了。

至於二皇子?

這個純粹是順帶的,二皇子行事一向狠辣,誰知他會不會在看到花家與林家看重蕭天耀與林初九後,意圖拉攏兩人,給兩人添麻煩。

而六皇子也是他們重點防備對象,六皇子與蕭天耀、林初九倒是沒有什麼仇怨,可架不住六皇子的外家張家,與蕭天耀和林初九結了大怨。

張家原本是東文最大的商人,手上掌握着東文銀票的發行權,可因爲蕭天耀、林初九橫插一腳,張家不僅失了東文這個錢袋子,甚至還被帝國皇帝責罵了,這樣的情況下,張家和六皇子會放過蕭天耀與林初九纔有鬼。

爲了保護蕭天耀與林初九,花家和林家出了不小的力,且也上心了,對此大皇子心裡充滿憂慮,不得不再三強調,提醒蕭天耀與林初九。

世家雖然喜歡收買人心,可他們做事也確實用心了,讓人無法不感動。

“我無法勸說你們遠離花家和林家,但你們自己還是要當心一些,別頭腦一熱,就士爲知己者死了。”大皇子跑來驛站找蕭天耀、林初九喝茶,三人坐在園子正中央,四面都有空地,就算有人想要偷聽也難。

這話大皇子不知說了多少遍,蕭天耀與林初九都聽膩了,他們知道大皇子的好意,可再好意也用不着隔三差五提醒一遍。

蕭天耀與林初九剛開始還願意回答,現在已經懶得搭理這個問題,見蕭天耀捧着茶杯,若有所思,林初九隻得接過話題:“三皇子的罪證收集的怎麼樣了?”

“沒進展,他行事一向小心,剿匪這事也是他大意了,不然根本不會栽。”提起三皇子,大皇子就憋屈。

事實上,剿匪這事要不是蕭天耀在背後策劃,他們聯手做局,三皇子也不會栽,而出了這事三皇子就更小心了。

“沒有罪證那就製造罪證,三皇子最近不好過,想必很需要一個大功勞。”一直沒有開口的蕭天耀,突然說道。

此時三皇子要立下一個大功,先前他犯的錯就會被人遺忘,甚至世人還會主動爲他找理由。

比如,被屬下矇騙,識人不清等等。

“製造罪證?怎麼做?”大皇子眼前一亮,眼巴巴的看着蕭天耀,等蕭天耀爲他出主意,可是蕭天耀卻只是搖了搖頭:“帝國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左右不過是三皇子要什麼,你給他什麼便是。”

他當然不可能不清楚,但他卻不能摻和,現今他插手帝國的事,大皇子也許不會在意,可日後想起這些事,必會忌憚他。

任何一個強者,都不會願意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指手畫腳,大皇子現今雖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可那是早晚的事。

他不得不提前防備。

“三皇子要什麼就給什麼?”這話觸動了大皇子的心絃。

剿匪那事能讓三皇子中計,就是因爲三皇子迫切的想要軍功,想要在軍中立威,想要染指兵權。

三皇子有文臣的支持,有皇上的寵愛,唯獨缺的是兵權。

只是兵權這東西太危險了,一個不好就會弄得人財兩失。

“這事我得好好想想。”突然得到一個這麼大的主意,大皇子心裡裝滿了事,無心繼續跟蕭天耀、林初九喝茶,匆匆說了兩句,便心事重重的離去。

好在大皇子還不算蠢到家,出了驛站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以免被旁人看出什麼來。

大皇子走後,蕭天耀與林初九並沒有挪地,兩人繼續坐在花園裡喝茶,但蕭天耀明顯心情好了許多,林初九想要忽視也不行。

放下茶杯,林初九嘆了口氣道:“你這是要挑起帝國的內亂?”

大皇子想不到,可並不表示林初九想不到,作爲蕭天耀的枕邊人,她無比清楚這個男人有多麼黑。

這男人就是一個芝麻湯園,外面看着白白淨淨,一咬裡面全是黑的。

“帝國不會允許四國統一。”所以,帝國必須要先亂,他們自己亂了,就無心去管四國的事,他就能出手統一四國。

“集四國之力,可以與帝國一戰,在沒有統一前,任何一國都不是帝國的對手。”他不希望在他征戰四國的時候,帝國在背後出手。

他的兵馬有限,無法同時兼顧雙方,他必須先下手爲強,讓帝國無力顧及四國的事,而沒有什麼比內亂更好的。

“大皇子做的到嗎?”大皇子不夠聰明,也不夠狠心,甚至過於忠厚了,林初九擔心他狠不下心來。

畢竟,這麼多年來,大皇子一直帝國皇帝壓迫也不見他反抗,更不見他有二心,可見大皇子這人有多麼的忠厚老實。

“人被逼狠了,什麼事也做得出來,他無皇寵,無人支持,除了兵權他一無所有,且帝國皇帝一直忌憚他與他的外家,如若不想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大皇子只能放手一博。”憑大皇子在帝國的地位,如果不靠武功奪取皇位,永遠不可能登上那個位置。

且隨之時日增長,大皇子手中的兵權會越來越少,與其最後被逼上絕路,不如早早放手一博,也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第二卷 955.954點醒,最後的贏家

人被逼上了絕路,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

大皇子原本還有一絲遲疑與不安,讓三皇子染指兵權,是一條很危險的事,保不準他手上那些人就真的背叛了他,跟着三皇子了。

且,待到三皇子戰死沙場的那一刻,他的父皇必然會發現他的用心,到時候爲了他心愛的兒子,肯定不會放過他。

可是,當他的好父皇,把他府上一個奴才的死冠到他頭上,並對外宣傳他殘忍暴戾後,大皇子心中最後一絲猶豫與擔憂也消失了。

爲父不慈,他這個做兒子的就只能不義了,父皇不是一直想要讓老三接手他手上的兵馬嗎?

好,他給父皇和老三一個機會,讓他們可以接手兵權,給老三一個建立功業的機會,讓他能青史留名,載入史冊。

不需要皇上多言,大皇子十分自覺的上請罪書,主動承認是他動手打死了那奴才,承認自己脾氣暴躁,需要靜心修養。

爲了修身養性,大皇子肯請皇上,準他將手上所有的事務都交了出來,然後帶發去皇廟修行一年。

一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真要做什麼事,不肖一年,有個大半年足夠了。

大皇子此舉,可謂是給帝國皇帝和三皇子提供了大大的便利,但是帝國皇帝卻沒有立刻同意。

他總覺得這事不尋常,要知道他這個大兒子,最聽他把兵權看得比命還要重要,這會這麼幹脆的交出來,莫不是有詐?

別說皇帝,就是其他人得知大皇子所求後,也驚得不行。大皇子的外家更是坐不住了,當天就去找大皇子,不知他們和大皇子說了什麼,最後垂頭喪氣的出來,一副受了天大的打擊一樣。

顯然,他們沒有勸動大皇子,事實上這個時候就算他們勸動了大皇子,讓大皇子打消念頭也不行,摺子已經呈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對兵權有想法,得知此事急急的去探了個口風,最後一個個春風得意的走了出來。

六皇子一向置身向人,把自己當成超然的高人,看旁人的眼神,都是一副“你們這羣凡人”的高冷樣,可此刻卻坐不住了,一得知二皇子等人去見大皇子了,立刻備上重禮前往大皇子府。

二皇子三人春風得意出來,想必是得到了確定的消息,而六皇子要做的就是希望大皇子考慮,把他手上的兵馬交給他。

“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人,你之前是怎麼樣,一年後回來仍舊是什麼樣,我絕不會動任何一個人,一年後絕對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我在這裡保證。”六皇子一改先前的清高,承諾的話一句接一句,可大皇子卻不接話,只是沉默。

不過六皇子並不生氣,他把自己的誠意擺了出來,大皇子定然會知道,要如何選擇纔是最有利的。

自大皇子提交了,把手上的事務全部移交出去的摺子,一波接一波的大臣、皇子往大皇子府上跑,最後就差三皇子和七皇子了。

三皇子定然是不會去的,他有皇上爲他出頭,不需要自己出面,至於七皇子?

他雖然年紀不小,可他從來就沒有摻和皇位之爭,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未來更不會,他就算心裡急得不行,想要去找大皇子問個明白,這會也不能動,只能在宮裡等消息。

大皇子一封請罪的摺子,如同一顆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千層浪,文武百官都在關注,大皇子手中的兵權,最後會花落誰家。

此刻,帝國皇都中最鎮定的人,除了蕭天耀、林初九外,就只有七大世家的人了。

對世家的人來說,哪個皇子手上有兵權,哪個皇子登位,對他們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他們該怎麼生活,依舊是怎麼生活,不管誰坐在皇位上,都不敢對世家的人下手。

但是,他們不在意並不表示不會關注,七大世家都在分析大皇子此舉的深意。

“你們說說看,大皇子這一手是什麼意思?”

即使大皇子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有勇無謀,蠢的不行,但七大世家的人卻不敢真把他的也當成傻子。

能在宮中活下來,且握着兵權這麼多年,也沒有被皇上搶走,就算大皇子蠢,他身後的擁護者也不蠢。

“以退爲進,又或者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世家的人作爲旁觀者,他們看的比誰都清楚。

大皇子手上的兵權,不是那麼好拿的。

“至於到底如何,還要看兵權最終會落在誰手上。”東陽大公子眉目含笑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着遠方。

不是他心不在焉,眼神散渙,而是他的雙眼無法視物。

“你覺得兵權最後會落到誰手上?”東陽家的家主,還有花家的家主都在,他們都在等東陽大少拿主意。

“大皇子應該是想三皇子拿到,皇上想必也是這麼想的。”三皇子母族不強,深得皇上喜愛。

當然,在他們看來,與其說皇上十分喜愛三皇子,不如說三皇子是因爲背後無權,只能靠皇帝的寵愛過日,才入了皇帝的眼。

七位皇子,外家各個人不簡單,七人當中只有三皇子最弱,這樣的人自然能入皇上的眼,因爲不管皇上怎麼寵他,三皇子也威脅不到皇帝的位置。

深陷局中的衆位皇子看不清,以爲他們只需要跟兄弟爭皇位,實際上他們真正的對手,是那個坐在皇位上被他們叫作父皇的男人。

依大皇子的舉動來看,大皇子現在顯然是看清楚了,所以纔會放手一博,纔會在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出手。

“看樣子,最後的贏家是三皇子了。”東陽家家主和花家家主皆不蠢,聽到東陽大少這話,他們還有什麼不懂的?

只是他們想不到的,爭來爭去,居然是那個所有人,都認爲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得到那個位置。

“也不知大皇子身後站了哪路高手,居然在這個點醒了他。”花家家主搖頭苦笑……

而此時,坐在驛站與林初九閒談大皇子舉動的蕭天耀,不停地打噴嚏,一個接一個……

第二卷 955不滿,獨木不成林

大皇子此舉成功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此刻帝都的人,已經沒有空去談論三皇子的事,更不用提去關注蕭天耀與林初九了。

兩人很快就被打入了冷宮,帝國皇帝又如同之前一般,再不理會他們。

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帝國皇帝派人去石頭鎮查此事,短時間內沒有決斷,所以才把他們丟在一旁,可知情人卻明白,帝國皇帝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大皇子身上,他這個時候根本無心管其他的事。

短短七天,帝國皇帝就把大皇子近年來所做的事,全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最近的事,更是翻來覆去的查,最後……

查來查去,查到了蕭天耀頭上。

這段時間,大皇子接觸的最多的人就是蕭天耀,且每次都能跟蕭天耀聊半天,大皇子會做這麼大的改變,要說與蕭天耀無關,他是不信的。

帝國皇帝也不客氣,直接把蕭天耀宣進宮,連寒暄都懶得,直接就問道:“這些天,你跟大皇子說了什麼?”

“大皇子?”蕭天耀早猜到皇上叫他來的意思,可仍舊裝傻。

“大皇子突然交出兵權,難道不是你唆使的?”帝國皇帝一怒,拍着桌子問道。

這要是心裡素質稍差的人,指不定就被皇上給詐的一驚一驚的,蕭天耀卻是半點也不影響,沉穩地道:“皇上,你的話,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在他面前也敢裝傻,東文這個王爺膽子大了。

“我沒有唆使過大皇子什麼,也極少與大皇子說話。”蕭天耀一臉嚴肅,沒有一絲說假話的不安與惶恐。

“大皇子經常去找你說話,你怎麼可能不與大皇子說話?”這話帝國皇帝是半點也不信的。

“大皇子每次來找我,都是他說的多,我只聽。大皇子這段時間心情不好,纔會來找我閒聊,畢竟我不屬於中央帝國,他跟我說這些不用擔心被旁人利用。”蕭天耀一臉正經,說的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是嗎?大皇子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帝國皇帝仍舊不信,但卻沒有強逼。

像蕭天耀這種人,除非你對他用刑,不然根本不可能從他嘴裡,撬出他不想說的話。

“抱怨不公,不能理解皇上你爲什麼那麼討厭他。大皇子一直說,他在努力想要皇上你喜歡他,努力想要得到皇上你的誇獎,可每次都事與願爲。”

“大皇子覺得自己太無能,太沒有用了,纔會一次次失敗,纔會一直都達不到你的期望,讓皇上你對他越來越不滿。”

“大皇子每次找我,都是在訴苦,這樣的情況下,我什麼也不能說只能聽。最後一次跟大皇子說話,也只說了一句大皇子讓皇上你失望、不滿,必然是他所做的事不合皇上你的心意。如果大皇子能做一件讓皇上你合心意的事,皇上你必然會看重大皇子。”

“我說完這話後,大皇子就失魂落魄的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來找我,至於大皇子的舉動,在皇上你說之前,我都不知道大皇子做了什麼。”他一個天天呆在驛站的小國王爺,不知情再正常不過,知道才叫不尋常。

“罷了,你且退下吧。”能問到這些,帝國皇帝已經很滿意了,再多蕭天耀也不可能說。

且,蕭天耀所言也不可能,他那個傻兒子有多傻他很清楚,這些年他這麼打壓,他那個傻兒子仍是任勞任怨,沒有一絲不滿,會爲了博他歡心而交出兵權,也不是沒有可能後。

蕭天耀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沒有一絲不滿,自然也不會諂媚,只是保持適當的客套。

只的,只是客套而不是恭敬,因爲他不僅僅是東文的親王,他還是超武聖,憑他的實力他不需要對皇上恭敬,只要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就行,可是……

帝國皇帝不知道!

在帝國皇帝眼中,蕭天耀此舉完全沒有把他這個皇帝看在眼裡,帝國皇帝眸色微沉,但卻沒有說什麼。

當務之急,是解決他大兒子的事,至於蕭天耀?

人在帝國,他還能跑了不成!

蕭天耀一出殿,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花錦容,蕭天耀見狀,以爲花錦容有急事要進宮見皇上,便避讓了一步,沒有上前打招呼,卻不想花錦容朝他走來了。

“聽到皇上召你進宮,擔心死我了。”花錦容的額頭還有細汗,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沒有一絲虛假的成分。

哪怕明知這是世家拉攏人的手段,蕭天耀也表示很受用:“皇上只是問大皇子的事。”

“什麼叫只是,就是問大皇子的事才麻煩,算了……先不說這些,我先去見見皇上,你在宮外等我一下,我們一起走。”花錦容雖然是來找蕭天耀的,但也是打着正當名義的進宮的,不然他進不來。

“好。”花家大少開了口,他總不能說不,且他並不討厭花家大少。

沒讓蕭天耀等太久,一刻鐘後花家大少就出來了,指了指花家的馬車道:“我送你回去。”

蕭天耀沒有拒絕,在中央帝國誰人不知,他跟花家交情好,要是拒絕反倒顯得矯情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花錦容是真不拿蕭天耀當外人,一上車就道:“天耀,大皇子的事你和初九千萬別摻和,皇家的事比你想像中的複雜。”

“我沒有摻和,大皇子的事與我無關。”真的跟他們沒有關係,他頂多只是提醒了一句,至於怎麼做那是大皇子的事,他可沒有權利,可以代替大皇子做決定。

“我知道這事跟你沒有關係,大皇子又不是蠢蛋,交兵權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是你說一句,他就會照做的。能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只有大皇子自己,旁人左右不了他。”最多隻能點醒他,但這話花錦容沒有說。

他和東陽大少的想法一樣,認爲是有人點醒了大皇子,但他比東陽大少知道的多少,是以他可以輕易的推斷出,點醒大皇子的人是誰。

且,他多少能猜到蕭天耀的想法,可那與他有什麼關係?

蕭天耀能做到哪一步,都是他自己的本事,花家與蕭天耀交好,蕭天耀走得越遠,花家也會越好。

這世間,獨木不成林,蕭天耀再強,也需要助力……

第二卷 956離開,越來越亂了

帝國皇帝想從大皇子,以及他外祖家手中奪兵權,已經想了數十年,這會大皇子主動上交兵權,別說有詐就是有毒,帝國皇帝也會生生嚥下,死也不會將到手的兵權拱手讓人,更不用說,他根本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之處,頂多就是他的大兒子太蠢、太傻,爲了討他歡喜,連兵權也捨得交出來。

早知道這個兒子這麼蠢,這麼傻,這麼想要得到他的關愛,他早就該出手了,真是白白浪費了十幾年的時間。

帝國皇帝是個多疑的人,從蕭天耀口中套了話後,又派人查了一遍,確定大皇子真沒有別的心思後,帝國皇帝果斷準了大皇子所求,準他將手上所有的事務交出來,準他去寺廟帶髮修行一年。

爲了昭顯自己爲父的仁愛,以及爲君的英明,帝國皇帝不僅下旨讚了大皇子一通,更是下旨封他爲睿王,睿智的智,不知是嘲諷還是真得稱讚大皇子睿智。

當然,除去大皇子外,其他的皇子帝國皇帝也沒落下,親王位像是不要錢一樣,皇上一個兒子給了一個,但只有大皇子是一品親王,其他都只是二品親王,就連他最喜愛的三皇子,也只撈了一個二品親王。

但是,你要是認爲一個一品親王的名頭,就代表了皇帝對大皇子看重,那你就錯了。想想大皇子給了皇帝什麼,其他皇子又給了皇帝什麼,就會明白皇帝待大皇子和其他皇子的差別了。

饒是大皇子把兵權奉上,大皇子在帝國皇帝心中仍舊沒有地位,給他一個一品親王的位置,只是爲封大皇子的口,安其他人的心。

“皇上這麼做,真得是太好了!”林初九收到消息,不由得笑了出來。

帝國皇帝這是嫌大皇子還不夠恨他嗎?要給其他皇子分封什麼時候不好,偏偏就要湊到跟大皇子一起,雖說品級各不相同,可帝國皇帝此舉還是狠狠地打了大皇子的臉。

“估摸着大皇子又要來了。”蕭天耀亦是微笑。

在中央帝國他的勢力太小,能做的太少,只能算計人心,而一出手他就算準了。

“他現在無兵無權,即日就要去皇廟,來告別一套也是應該的。”林初九點頭應道,心裡卻明白,大皇子這次來,必然又是抱怨與不滿。

說曹操曹操就到,蕭天耀與林初九還沒有說幾句,大皇子就來了。

沒有客意屏退下人,三人坐在花園中央,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三人也不怕有人偷聽,要有那個本事在蕭天耀的眼皮底下偷聽,他們就是防也無用。

“你們說說父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真當我是傻子,分不清誰好誰壞嗎?他這麼對我,有把我當成兒子嗎?”大皇子本性純良,對於以退爲進,拿兵權爲餌誘惑三皇子,還存了幾分不安,可帝國皇帝此舉,將他心中僅剩的一點父子情、兄弟情都給抹滅了。

“我也是他的兒子呀,我身體也有他的骨血呀,他怎麼就能對我這麼狠?”大皇子說到傷心處,眼淚都掉了出來。

“我不求他對我寵愛,也不求他對我特別,我只求他別這麼討厭我,別處處打壓我,這樣的要求也算過分嗎?”

“蕭天耀,你說爲什麼?同樣是他的兒子,待遇卻相差這麼大?老三一無事處他卻寵着捧着,我連年征戰,他叫我往東我不往西,我都這麼聽他的話,他怎麼還是厭惡我。”

“蕭天耀,你說……”

大皇子一連抱怨兩刻鐘,直到說得口渴才停下來,而在大皇子抱怨時,蕭天耀與林初九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等大皇子抱怨完,纔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今後,你只當他是皇帝就行了。”

也只有大皇子這個蠢的,纔會把帝國皇帝當作父親,這種蠢事七皇子都不會做。

“你說的對,這樣想我就不難過了。”大皇子也只是來抱怨兩句的,並不是想從蕭天耀與林初九這裡討什麼主意。

現在,他也不需要討主意了,他馬上就要去城外廟裡呆一年,這一年他會很安分的,安分到讓他那個皇帝父親關注不到他。

“我兩天後出城,今後在帝國你們自己當心一些,我跟我舅舅他們說了,讓他們多幫幫你,儘快解決這些糟心事,早日離開帝國。另外,你要有事就去找他們,實在不行再去找花家,總之林家最好不要碰,林家人的口碑是七大世間中最差的,花家尚可。”

不管未來如何,這一刻大皇子卻是真的把蕭天耀和林初九當朋友,哪怕他們相識的過程並不怎麼美好。

“在外,做好表面功夫。”蕭天耀這人一向有仇報仇,在恩報恩,大皇子爲他做了這麼多,他自然不介意提點大皇子一句。

這一年,是大皇子的蟄伏期,也是他的潛伏期,一旦失敗他就真得回不來了,不過至少可以保住他和他舅舅一家的命。

“放心吧,我母妃當年給我留了不少人,這些人我不管多艱難都沒有用他們,但現在我會用起來。”那些人是母妃留給他自保的,但同樣也是幫他登位的,只是他先前一直沒有想明白罷了。

現在,想明白了,他要放手一博,又如何甘願自保?

“你有一個好母妃,如此你該知足了。”人不能太貪心,哪怕不曾見過,蕭天耀也能想象出大皇子的母妃是何等聰慧之人,不然也教不出大皇子這種純粹卻不是真蠢的人。

“你這麼說,好像我多貪得無厭一樣。”大皇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傲嬌的走了。

他還要跟皇上告別,跟七弟告別,他很忙的,哪有閒功夫陪蕭天耀與林初九閒扯。

大皇子花了兩天時間,把該走的人都走了一遍,然後低調的離開了京城,甚至沒有一個人相送。

但是,這並表示無人知曉他離京,事實上各方人馬都在關注大皇子的舉動,他們很清楚,大皇子這一走,帝都的格局又要重新洗牌了,且會越來越亂……

第二卷 957貪戀,最後一塊

大皇子走了,兵權被帝國皇帝握在手上,而帝國皇帝拿到兵權的第一時間,大皇子的外家便上表請求解甲歸田。

文官告老還鄉,武將解甲歸田,這也算是官場上的一個規矩,你辭官了就回家,免得留在京中,旁人給你面子不是,不給也不是。

皇上意思意思地阻攔後,便準了,並安排戶部的人幫忙搬家,生怕他們留在京城不走,真正是涼薄至極,也小性至極。

“果然,在外面看帝國什麼都好,真正進來纔會明白,一切不過如此。”都是人,誰也不會比誰高貴,一樣皆可以利用。

蕭天耀一臉淡定的吐槽,要不是聽到他的話,你絕對看不出他在嫌棄中央帝國。

林初九聽罷,笑着附和了一句:“沒來之前,我也覺得帝國很可怕,真正來了,倒覺得還好。”

尤其是剛進入帝國的那段日子,帝國的人個個高高在上,還有那一片廣袤的荒地,都無形中提升了帝國在他們眼中的地位和形象,讓她心中不安。

可是,來了之後就明白了,你只要有能力,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只要你有努力奮鬥,不斷突破自我的勇氣與決心,在哪裡你都能成爲強者,讓人不敢小視。

“很快我們就能回去了。”蕭天耀看了看林初九明顯消瘦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即使在帝國的生活很平靜,他們不需要到處奔波,可林初九仍舊消瘦了許多。

不是自己的地方,便不可能做到自己的真正自由、放鬆,哪怕這個地方沒有他們想像的可怕,可他們仍舊要時刻保持戒備。

在帝國,林初九不開心。

“早點離開也好,林家最近天天纏着我,要我認祖歸宗,話裡話外都在暗示我,有林家做靠山,我在東文會如何如何……”想到林家人明裡的勸說,暗裡的威脅,林初九真得無力了。

林家人真當她是傻子呢?這麼上趕子要她認祖歸宗,要說林家沒有目的,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拖着,我們很快就會離開,武聖山的人就要來了。”武聖山是超然的存在,就是帝國也要給幾分面子。

“武聖山的人是爲你來的?”林初九一愣,差異地看着蕭天耀,這個男人是不是在來之前,就把一切都算好了?

算好了退路,算好了帝國的局勢。

“嗯,我前不久給武聖山傳了信,我是超武聖,他們會派人過來鑑定。”武聖山雖然超脫於世俗之外,可也是人治的,是人就存在各種關係。

他想要武聖山什麼時候派個人過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如此,林家人那邊也不需要得罪,我繼續周旋就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是回到了東文,世家的力量也不可小視。

“不必,不開心不見他們就是了。”世家的力量確實不能小視,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他也沒有弱到,要自己的妻子去討好世家的人。

“有花家在,他們並不敢拿我怎麼樣。”雖說大皇子不斷的提醒他們,花家別有用心,但在帝國,花家這面大旗比大皇子好用,要是沒有花家的庇護,他們在帝國會很艱難。

畢竟,大皇子自己都舉步爲艱,怎麼可能幫得上他們。

蕭天耀輕輕地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今晚,我去見一個人,成功的話,回到東文我們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有些事,他並不是不想讓林初九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何說,畢竟他習慣了獨自一個人。

一個人謀劃,一個人承擔所有。

“好,你自己當心一些。”這裡不是東文,真要出了什麼事,她還真不知要找誰幫忙。

“放心,我不會有事。”握了握林初九的手,蕭天耀淡漠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情和懊惱。

懊惱他開始貪戀家的溫暖,居然不想出門了,尤其是在晚上。

是夜,林初九睡熟了,蕭天耀沒有驚動她,悄悄地起身,替她捏好被角,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吻,便踏着月色出去了……

牀上的林初九似有所感,輕輕的嚶嚀了一聲,卻沒有醒。

獨自一人,蕭天耀的速度快到只剩下殘影,不過眨眼間人就出現在城外:“我來了!”

黑暗中,一身銀衣的時逸寒淡定從容的走了出來,可在看到蕭天耀的剎那,整個人都僵住了:“蕭天耀,怎麼是你?”

“時少主,許久不見了。”人是他約的,蕭天耀自然不會意外。

“怎麼會是你?”時逸寒眉頭緊皺,一臉深思的看着蕭天耀,片刻說,問道:“闖天元王朝廢都的人是你?

“嗯。”這事別人問,蕭天耀肯定不會承認,但時逸寒問,他不承認就太假了。

畢竟,放在天元王朝的東西,到了他手上。

“你和天元王朝有什麼關係?”時逸寒看着蕭天耀,眼中充滿戒備。

蕭天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時少主,你和帝國皇室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的事,我告訴你幹嘛?”時逸寒臉色微變,可也只有那麼一剎那。

“同樣,本王的事,爲什麼要告訴你?”同樣的話,卻是不同的語調,時逸寒的語氣很衝,蕭天耀則是雲淡風輕。

“看樣子,你是天元王朝的血脈了。”時逸寒笑了笑,又恢復了原有的優雅從容,戲謔的看着蕭天耀,蕭天耀卻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時少主高興,怎麼想都行。”蕭天耀沒有多言,取出從天元廢都取來的令牌,手心朝上,遞給了時逸寒:“月影銀牌,時少主。”

月影銀牌是天藏月影的信物,每代主人只有一塊,只能送給一個人。拿到月影銀牌的人,可以無條件要求天藏月影爲他做一件事,除了竊國外,什麼事都可以。

這麼多年來,天藏月影只送出三塊月影銀牌,到現在除了送給天元王朝的那塊,所有的月影銀牌都收了回來。

蕭天耀手中是最後一塊……

第二卷 958開價,討價還價

看着蕭天耀手中古樸厚重的月影銀牌,時逸寒的眼中閃過一抹暗光,他不喜歡蕭天耀這個人,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要他幫蕭天耀辦一件事,這對他來說真的是折磨,可是……

對方手中有月影銀牌,他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認了。

“說吧,你要天藏月影爲你做什麼?”時逸寒強壓下心中的不耐,問道。

他不喜蕭天耀歸不喜,但天藏月影的名聲不能毀,蕭天耀手中的這塊月影銀牌,他一定要取回來。

“本王要帝國所有人,都查不到與本王有關的消息。”蕭天耀說得極其平淡,可這話卻滿滿都是陷阱,時逸寒不傻,自然聽出來了。

“與你有關的消息?”重點是“有關”二字,這個真心不是一般的難。

要知道,蕭天耀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與他有關的消息,真的不要太多。

蕭天耀沒有正面回答,只道:“本王相信天藏月影能做到。”這世間也只有天藏月影能做到,除了他們外,任何人都做不到。

暗夜帝王,不是白見的。

“蕭王爺,你這個要求太過了。”天藏月影自然能做到,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如果是別人提這個要求,時逸寒絕無二話,立刻就會應下,可是蕭天耀不行。

無論是四國還是中央帝國,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他這樣的人不管在哪裡,不管如何低調,註定都會發光發亮,想要讓人不注意到他,實在是太難了。

“天藏月影做不到嗎?”蕭天耀沒有跟時逸寒討價還價,在他看來這些都沒有必要。

他開出來的要求,在天藏月影的規定範圍內,時逸寒只能選擇應下或者不應。

應下,有多難辦到那都是時逸寒的事,與他無關。

而不應下,會不會砸天藏月影的招牌,那也是時逸寒的事,同樣與他無關。

同樣,時逸寒也沒有直接回答蕭天耀的話,而是說道:“如果我猜的沒有錯,你未來想做的事,必然會損害中央帝國的利益,對嗎?”如果不是這樣,又爲何會阻止帝國的人,探查他的消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四國一統,必然會影響帝國的利益,但他必須要做。

“你既然知道我與帝國皇室的關係,就該知道我不會放縱你,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敢找我談條件?”時逸寒不知該說蕭天耀自信,還是說蕭天耀太看得起了他了?

蕭天耀明知他是帝國皇室中人,居然還找到他,暴露天元王朝的事,蕭天耀就這麼相信他?

“本王只知你是天藏月影的少主,時少主,本王最後問你一次,月影銀牌你要不要?”時逸寒不要,多少的人是想要。

畢竟是能讓天藏月影做一件事的牌子,這份量不言而喻。

“我天藏月影說出去的話,自然會做到,你的條件我可以應下,但有年限。”時逸寒很想說不要,可不行,他要這麼回答,天藏月影的名聲就壞了。

做他們這麼行的,怎麼張狂、任性都不要緊,但不能壞名聲,壞信譽。

“十年!”十年的時間,足夠了,足夠他平定四國,一統四國。

屆時,便是帝國也奈何不了他。

“不行,最多三年。”想到要爲蕭天耀賣十年的命,時逸寒就想吐血。

蕭天耀知不知道,他那個條件有多難達到?

與蕭天耀有關的消息,真得不要太多,他們天藏月影在四國的勢力,這十年也許只能做這一件事了。

這個交易,簡直虧得他吐血。

好像,每次跟蕭天耀有關的事,他都在虧得吐血?

“七年,不容商量。”三年的時間太短,他就是再自信,也不會囂張的認爲,憑三年就能打四國。

開戰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同時挑起四國的混戰。

“五年,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再多我寧可讓人認爲天藏影月不講信用。”七年太長了,七年足夠蕭天耀做太多太多的事了,五年是一個折中點,那時候蕭天耀想要做的事,十有八九還未成功,那時帝國收到蕭天耀的消息,再出手也來得及。

“成交!”很巧,五年也是蕭天耀的底線,五年他雖未成功,但他可以肯定帝國必然大亂,而混亂的帝國根本沒有能力阻止他。

“月影銀牌我收下了,關於你的消息,我們會幫你製造假消息。”成功談妥,時逸寒取走蕭天耀手中的月影銀牌,同時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完全屏蔽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是用消息代替真消息,讓帝國的人不知蕭天耀到底在做什麼。

“但是,要是世家嫡系跑到四國去,發現你的消息,我不負責攔截,這個要你出手。”這種情況下只能把人殺人,天藏影月不怕得罪世家,但要爲了蕭天耀得罪世家,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以,你得要把消息提供給我。”他的人不可能面面俱道,他需要天藏閣的消息。

“可以。”蕭天耀做出讓步,時逸寒自然也要讓步,雙方就此談妥,時逸寒最後問了一句:“蕭王爺,還有別的事嗎?”

時逸寒不過是客套一說,不想蕭天耀半點也不客套,直接道:“有,本王要買東文皇后的消息,她到底是什麼人?”

東文皇后似乎知道很多,且皇上好像頗爲忌憚她。

“她?帝國先皇的寵妃之女,她母妃涉嫌害死皇后嫡子被處死,她和她雙胞胎哥哥一同被厭棄,她哥哥死了,她則被心腹帶走了,遠離帝國,隱姓埋名。”時逸寒漫不經心的說道,並沒有把東文皇后的身份當回事。

當初,天藏閣會幫東文皇后,也是因爲這層關係,總歸是自己人,能幫一把握一把,結果卻把自己坑死了。

“當今帝國皇帝的妹妹?來頭還真大。”難怪能讓皇上忌憚,難怪能把手伸那麼長,原來有這麼大的來頭。

“她爲什麼要針對林初九?”既然知道了東文皇后的身份,蕭天耀不介意繼續問清楚。

時逸寒卻不肯回答,而是笑道:“蕭王爺,這是第二條消息。”

“開價!”天藏閣做的是消息買賣的生意,他相信時逸寒有分寸……

第二卷 960.959盯上,受得住誘惑

天藏影月做的是殺人和買賣消息的生意,買主讓開價,時逸寒當然不會客氣,當即不客氣地報一個數字:“十萬兩……”

時逸寒說話時,一直看着蕭天耀,見蕭天耀始終面色如常,在報出十萬兩後,略一頓,又補了一句:“黃金!”

十萬兩黃金這個價格絕對可以說是天價,一般人聽到這個價格,肯定會認爲時逸寒是故意刁難人,或者不想做他的生意,可蕭天耀仍舊臉色不變,只道:“說!”

“沒意思!”一直在等蕭天耀變臉的時逸寒,見蕭天耀眉頭也不皺一下,不由得氣餒。

蕭天耀這個男人,真得越發地惹人討厭了,尤其是他拿到月影銀牌後,更是天怒人怨。

要知道,他時逸寒打從出生起,就沒在旁人手上吃過虧,直到遇到蕭天耀!

數次交鋒,他在蕭天耀手上,就沒有佔到過便宜,每次都虧得他想吐血。

久久沒等到時逸寒開口,蕭天耀不客氣的威脅道:“時少主,本王的耐心有限。”

“一手交錢,一手交消息,這是天藏閣的規矩。”時逸寒並不介意把東文皇后針對林初九的原因告訴蕭天耀,但是他不想讓蕭天耀太痛快。

蕭天耀痛快了,他就不痛快了。

“天藏閣在本王在這裡,什麼時候講過規矩了?”時逸寒明明知道他這會拿不出十萬兩黃金,明顯是故意的。

“咳咳……”時逸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有那麼一剎那,他真得有殺人的衝動。

蕭天耀這是打他的臉嗎?

“時少主,本王再說一遍,本王的耐心有限。”蕭天耀再次重複一遍,語調不變,語速卻放緩了幾分。

“本少主也不是好欺負的。”打了他的臉,還要他無償的提供消息,蕭天耀簡直不要臉。

“本王不介意告訴三皇子幾人,你與帝國皇室的關係。”要是那幾位皇子,知曉暗夜帝王時逸寒是他們的兄弟,想必夜不能寐。

“你還要臉嗎?”時逸寒簡直想要吐血:“要說出身,你也不比我差,要是帝國皇帝知曉你的身份,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聖元王朝的後人,只要這個消息一傳出去,不僅僅是帝國,就是東文四國也不會放過蕭天耀。

同樣是威脅,可蕭天耀卻半點不懼:“本王相信天藏影月是講信用的。”月影銀牌是那麼好收的嗎?時逸寒太天真了,要是沒有把握,他怎麼可能會來見他。

“所以,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威脅我?”時逸寒突然笑了,笑自己果然太單純了,居然和蕭天耀講道義,這男人明顯就是殺人不吐骨的貨,怎麼可能會跟他講道義。

“不,本王在等你的消息,時少主。”這就是蕭天耀,不管何時話題永遠由他掌控,任何人也無法搶走主控權。

時逸寒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壓下心中翻涌的怒火:“好吧,記得你欠我十萬兩黃金。”他承認,他怕,不是怕蕭天耀而是怕麻煩。

要是讓帝國那羣皇子知曉他的身份,指不定會爲了,剷除他這個共同的敵人而聯手。帝國那些皇子實力並不強,但架不住他們數量多,真要一起聯手,他會頭痛死。

要知道,他完全沒有跟他們搶皇位的想法,要是因此被人惦記上,那多虧。

時逸寒退了一步,蕭天耀自然也不會再得寸進尺:“時少主放心,一到東文,本王便會把十萬兩黃金送到天藏閣。”同時亦會告訴東文皇后,是天藏閣賣了她。

這話蕭天耀沒有說出來,可時逸寒哪能不明白!

“蕭天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時逸寒氣得吐血,連表面的客套也維持不住了。

天藏閣做的是消息買賣生意不錯,可一向只在暗中行事,蕭天耀光明正大的往天藏閣送黃金,不是坑他們是什麼?

“黃金太多,如果是銀子,本王到是可以直接給銀票。”蕭天耀確實沒有討價還價,但卻是逼的時逸寒主動讓步。

時逸寒很不想退,可卻不想惹上東文皇后,更不想日後人人都蕭天耀,這樣他們天藏閣還要怎麼做生意?

“好,二十萬兩銀子!”時逸寒憋着氣道。

“成交。”蕭天耀點到即止,畢竟他要是逼的太狠了,指不定時逸寒真會發毛。

每個人都有忍耐的底線,他差不多已經踩到了時逸寒的底線了。

“林家有一種特殊血脈,叫祭者血脈,通過特殊的手法獻祭祭者血脈的人,可以將一個人身上的病痛,全部轉移到祭者血脈的身上。東文皇后身中巨毒三十餘年,每天都在忍受劇烈的疼痛,且要是再找不到解藥,她就沒有幾年可活。而她中的是帝國的秘藥,幾乎無解,想要活命只能通過林家祭者血脈的人獻祭,將身上的病轉移。”時逸寒快速說完,見蕭天耀沉着一張臉,心情莫名的好了。

“看在你有月影銀牌的份上,我在免費送你一條消息。東陽家的大少瞎了雙眼,無法視物,亦無人能醫。還有你那王妃的父親,就是祭者血脈,他當年逃離,最後卻被林家抓了回來,爲現在的帝國皇帝獻祭,不久後死了。”時逸寒承認,他是故意的。

故意誇大了祭者血脈的用處,希望蕭天耀能受得住誘惑,不會在身受重傷,或者中毒後,把林初九獻祭,不然那就真有意思了。

至於賣了帝國皇帝會不會覺得不安?

當然不會了!

他雖擁有帝國皇室血脈,可跟帝國皇帝並不親,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父子之情,把帝國皇帝賣了,時逸寒一點也不覺得不對。

“多謝時少主,等回東文,二十萬兩一分不會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蕭天耀就不再理會時逸寒了。

事情太多了,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也需要好好想一想,林初九的祭者血脈是一樁天大的麻煩,如果不能解決,他們怕是別想離開中央帝國。

東文皇后,帝國皇帝,林家,東陽家……盯上林初九的人還真多!

九爺有話說:今天才發現,我把聖元王朝,寫成了天元王朝,我咧個去……我去修改前面的。

第二卷 960清晨,這是你們想要的

沒有驚動任何人,蕭天耀踏着月色回到驛站,脫下外衣,在林初九身側躺下。

蕭天耀的動作很輕,但林初九還是醒了一下,並嘟囔了一句:“你回來了!”

然後,轉了個身,抱住蕭天耀的胳膊,將腦袋靠在蕭天耀的肩窩,滿滿都是依賴與信任。

一切都這麼自然,就好像已經做過千萬遍一樣,就好像兩人本該如此一般。

剎那間,蕭天耀便覺得整顆心都軟了,不由自主地抱住林初九,雙腿與之糾纏,輕輕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我回來了。”

這是林初九對他的要求,如果起得比林初九早,起牀後一定要親她一下,說一聲“我出去了”,要是睡得比林初九晚,回來後也要親她一下,說一聲“我回來了”。

初時,他很不習慣,也覺得彆扭,可現在他卻覺得很好,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動作,卻無比溫心,將彼此緊緊地羈絆在一起。

將林初九摟進懷裡,蕭天耀低聲許諾:“不管發生什麼事,本王都會站在你面前,爲你遮擋所有的風雨!”

不管是東文皇后還是東陽家,又或者是林家,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他的林初九。

“好晚了,快睡吧。”不知林初九有沒有聽清,蕭天耀只聽到林初九低低的抱怨聲。

“好,睡!”蕭天耀脣角微微上揚,忍不住又親了親林初九的頭頂。

他的初九,真得……很好!

清晨,兩人一前一後醒來,自然是林初九先醒,她一動蕭天耀就醒了。

而蕭天耀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睜開眼睛,而是吻了吻林初九,低聲道:“醒了?”

一大早,就聽到低沉磁性,能讓耳朵懷孕的聲音,林初九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觸電般的感覺從尾椎往上游走了。

林初九瞬間清醒了,只是聲音仍有一些迷糊:“醒了,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了?”

明顯,這姑娘完全忘了她昨晚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子時一刻,你當時醒了。”蕭天耀頗有幾分委屈。

虧他還覺得初九心大,沉穩,合着這姑娘什麼也沒有聽到。

“是嗎?我估計睡糊塗了,別生氣。”林初九撓了撓頭,一副迷糊的樣子,見蕭天耀不高興,立刻湊上去,吻上他的脣:“別生氣,這是補償!”

林初九隻想輕輕一吻,可是……她低估了男人在清晨時的理智,也高估了男人的忍耐力,心愛的女人送上門了,還能忍?

旁人能不能忍蕭天耀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是忍不了,此刻,今天,他一定要將林初九就地正法,以補償這麼段時間的忍耐與煎熬……

“既然是補償,就要徹底一點,夫人你這麼做是不對的,本王來教你,要怎麼做才能補償。”在林初九想要離開的剎那,蕭天耀摟住她,按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唔……”林初九沒有防備,脣舌輕易便被蕭天耀撬開了,半強迫的任由蕭天耀將她吻到窒息……

“放,放開!”作爲醫生,林初九無比清楚,男人在清晨有多可怕,要不是蕭天耀一向表現得極俱自制力,她絕不會送上門。

“晚了!”蕭天耀放開了林初九,可不等林初九呼氣,脣又落在她的耳邊,脣邊,頸脖處……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剛冒出來的胡茬扎得林初九又癢又疼,忍不住躲了起來,低聲求饒:“不要,不要……”

可對這個時候的男人來說,不要也是要,要也是要,爲了挑起林初九的興趣,蕭天耀含住她的耳垂,輕咬着,舔吮着……

他知道,這是林初九的敏感點,只要握住她的敏感點,林初九就會繳械投降。

果不其然,不過是輕輕咬了兩下,林初九的聲音就軟了,身子也軟了。

“不要咬,啊……”林初九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蕭天耀便用力吻住她的耳垂,引得林初九一陣輕顫,脫口而出的叫聲又嫵媚、又嬌柔。

“明明你也想要,對吧?”蕭天耀終於停下攻城掠地,給了林初九喘息的空間。

“纔沒有,你不是在說外面,不要的嗎?”沒了蕭天耀騷擾,林初九終於可以喘氣了。

她,經不起蕭天耀的挑逗,要不是有蕭天耀這話,她也不敢隨意撩撥蕭天耀。

蕭天耀右手撐住身子,將林初九扣在身下:“本王發現這個決定太草率了,現在要重新考慮。”

他先前以爲不會在中央帝國呆太久,是以便決定回到東文,再好好享受他的美人大餐,結果時逸寒卻告訴他,東陽和林家都盯上了林初九。

如此一來,他們肯定要在中央帝國多留一段時間,而他已不想再等了。

“你這是出爾反爾,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林初九伸出手,格在兩人中間,至於效果?

蕭天耀現在沒有動,自然是百分百有效,可他真要動的話,林初九這兩條細胳膊能擋得住嗎?

“你說得都對,但現在本王等不及了,你說怎麼辦?”蕭天耀鬆手,直接壓在林初九身上,身下……的棍子,自然也抵在林初九身上。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這個女人了,無論身心!

“你看,本王沒有騙你吧?”蕭天耀附在林初九的耳邊,說話時不忘舔舔林初九的耳垂。

“你,你……”不過瞬間,林初九就開始喘粗氣。

她就說了,她經不起蕭天耀的挑逗。

好吧,她不會承認,她也有一點點想的,真得只有一點點。

畢竟這種事,她也有享受到的,且與心愛的人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是一種幸福……

“爲了本王現在的幸福,爲了你將來的幸福。夫人,你就勉爲其難的幫本王一次吧。”話落,蕭天耀吻住林初九的脣,將她所有的拒絕、呻吟全部吞入腹中。

“唔……”林初九低聲地喘氣着,此刻她已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只能任由蕭天耀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任由蕭天耀在她身上留下獨屬於他的痕跡,任由蕭天耀將她翻來覆去吃個遍……

第二卷 961需要,王爺威武霸氣

大皇子手中的兵權,一直是帝國皇心中的隱患,現在兵權到手,隱患解除,帝國皇帝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也就有心情處理蕭天耀的事了。

許多心情好的原因,帝國皇帝並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態度溫和了許多,可即便是如此,蕭天耀仍舊佔不到一絲便宜,仍舊討不到好。

帝國的尊嚴不容人挑戰,帝國的權威不容人挑釁,無論誰對誰錯,最終錯的都只能是蕭天耀,可是……

蕭天耀就不是一個會認錯,會服軟的人,帝國皇帝要蕭天耀認下所有的錯,蕭天耀偏是不認。

這事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帝國仗勢欺人,一次派出三個武聖對付一個小國的王爺,想要逼迫對方退讓。要是這個王爺實力不濟,那麼最後被迫跪在認錯的,必然是那個小國王爺,可偏偏帝國踢到了鐵板。

他們遇到了蕭天耀,一個還未到達武聖,就能以一挑三,斬殺三個武聖的牛人。

帝國逼迫蕭天耀退讓的計劃落空,帝國三個武聖橫死在蕭天耀手裡,蕭天耀以絕對的實力震懾了帝國,也狠狠地打了帝國的臉。

與其說帝國不甘心那三個武聖的死,不如說帝國丟不起這個面子,帝國咬着這件事不放,一再要求徹查此事,並要蕭天耀來帝國陳述,很大程度上就是爲了挽回帝國的面子,以及帝國在四國心中的威嚴。

而讓蕭天耀認錯,承認他用卑鄙的手段,害死帝國武聖,是挽回帝國顏面、震懾四國的最好辦法,可是……

蕭天耀不肯!

他不肯按帝國的要求走,他不肯承認自己有錯,更不承認自己用卑劣的手段獲勝,他一口咬定那三個武聖有問題,是帝國有問題,是那三個武聖仗勢欺人,他當時只爲了自保,只是僥倖獲勝。

當然,帝國也派人去查過,可查來查去卻是什麼也沒有查到,也傳了消息讓潛人伏在東文的探子去石頭鎮查過,可依舊無果。

石頭鎮所有的痕跡都被蕭天耀抹除了,就是問到石頭鎮以前的居民也無用,因爲他們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致使武功高強者,在石頭鎮發揮不出實力。

總之,石頭鎮之迷就是一個無法解除的迷,而三個武聖的死,帝國皇帝一點也不想承認是自己的人無能,是自己的人仗勢欺人不成反被打臉,更不願意承認那是帝國內鬥的結果,可是……

帝國不能承認,蕭天耀也不肯承認,這事便陷入了死循環。

起初,帝國皇帝還有耐心,陪蕭天耀慢慢地折騰,想以理逼蕭天耀臣服,可數次在大殿上對駁,都被蕭天耀逼的無話可說,帝國皇帝就怒了。

蕭天耀是沒有弄清息的處境?

這是中央帝國,這是他的地盤,蕭天耀在他的地盤,還敢這麼囂張,簡直是膽大妄爲!

今日,帝國皇帝又一次召蕭天耀上殿,只是這一次帝國皇帝不再給蕭天耀辯解的機會,直接就給他定罪了。

“東文蕭王無視帝國尊嚴,挑釁帝國權威,以卑劣手段,毒殺帝國三位武聖,且知錯不改,錯情不報,按帝國律法當誅!”帝國皇帝的心腹,按帝國皇帝事先交待,直接給蕭天耀定罪,並呈上一系列證據。

這些證據,自然是石頭鎮未破解的迷團,他們用種種證據證明,蕭天耀沒有能力斬殺帝國三位武聖,給三位武聖下了毒,這才讓得手。

總之,帝國絕不會承認蕭天耀強大到,可威脅到帝國武聖的生命,強大到帝國也奈何不了他。

還是那句話,帝國的尊嚴不容挑釁,帝國的名聲不容抹黑,蕭天耀必須認罪,帝國必須處罰蕭天耀。

無視蕭天耀冷漠的神情,帝國皇帝當衆宣佈對蕭天耀的處罰,可太監剛開始念,就被侍衛的稟報聲打斷了:“報!”

侍衛在大喊,匆匆走進大殿:“陛下,武聖山長老親臨,求見陛下!”

“武聖山?宣!”帝國皇帝雖然意外,但還是立刻宣人上殿。

武聖山地位超然,帝國雖不需要討好他們,但最好不要得罪,不然武聖山倒向敵國,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大麻煩。

武聖山此次來了三位長老,他們給帝國皇帝行了禮後,立刻表明來意:他們是爲蕭天耀而來的。

聽到這話,在場的文武百官包括皇帝再次愣住了。

武聖山的人爲了蕭天耀來帝國,且一來就是三位長老,蕭天耀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面子了?

“三位長老爲東文蕭王而來?他做了什麼?”帝國皇帝不能理解,直接問了出來。

“東文蕭王很有可能是年紀最小的超武聖,我們前來鑑定。”是的,武聖山會如此重視,並且一次派出三位超武聖的長老前來,不僅僅是因爲蕭天耀是超武聖,更多是因爲他是年紀最小的超武聖,且很小很小。

超武聖並不稀奇,帝國和武聖山都有不少,但卻從來沒有一個像蕭天耀這般,不到三十就步入超武聖的奇才。

還未到三十就成功晉升爲超武聖,他未來的路是不會更遠?他是不是能摸到超武聖以外的境界?

武聖山那羣老傢伙,爲了摸到超武聖之外的境界,數十年如一日廢寢忘食的研究,現在有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出現,這年輕人很有可能比他們所有人,都早摸到超武聖外的境界,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這三位長老能來帝國,那也是突破了層層重圍,千辛萬苦打出來的,可見蕭天耀在武聖山多受歡迎。

“你說什麼?超武聖!蕭天耀是超武聖!”

三位長老的話一出,帝國皇帝和殿上的文武百官再次震住,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蕭天耀,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超武聖不稀奇,可像蕭天耀這樣年紀,不聲不響就成爲超武聖的,真得再稀奇不過。

在蕭天耀之前,武聖山記載的超武聖,最年輕的也有五十多歲,也就是說一般人不到五十歲後,根本摸不到超武聖的邊,可蕭天耀纔多大?

二十多一點就成了超武聖,這還是人嗎?

這是妖孽吧?

這樣的人,就連武聖山都會奉爲上賓,帝國真得能隨便處置他嗎?東陽家真得能隨便拿捏他嗎?

第二卷 962坑死,人情送不出去

蕭天耀是超武聖,只待武聖山鑑定就可以確定身份了,而在此之前帝國皇帝不能隨意處置蕭天耀,當然一旦確定蕭天耀是超武聖後,帝國更不能隨意處置蕭天耀。

“超武聖,好一個超武聖,難怪敢有恃無恐的來帝國,原來有這麼一張底牌在,東文的蕭王果然讓人不敢小覷。日後我們更要將兩方的關係維護好,不可斷了雙方的往來。”花家家主回到家,就忍不住搖頭。

原本還以爲,跟蕭天耀交好,是蕭天耀佔了他們的便宜。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們花家佔了大便宜。

還想送蕭天耀一個大人情的,現在是別想了。

一個這麼年輕的超武聖,只要不橫死,未來不可限量,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他們花家還是東陽家,輕易都不能算計他,只能盡力與之交好。

畢竟,得罪一個超武聖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父親,蕭王爺這人看着冷漠不近人情,他其實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我們只要和之前一樣就行了,太過了會顯得動機不純,別有用心。”花錦容得知蕭天耀是超武聖,也實驚了一跳,同時心裡也明白,蕭天耀怕是早就是超武聖了,只是一直不說。

畢竟蕭天耀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魯莽的人,要不是有百萬百的把握,他怎麼也不可能出手斬殺帝國三位武聖。

要知道,當初大皇子欺人更甚,可蕭天耀不管多麼生氣,也沒有出手斬了大皇子,可見蕭天耀心裡自有分寸。

想到這裡花錦容不由得加佩服蕭天耀了,可同時也想到一個問題:“父親,蕭天耀是超武聖,當初遇到海盜,他怎麼可能一點辦法也沒有?要知道,那夥海盜也只有五個武聖,憑他超武聖的實力,要殺死海盜並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殺不死,也不可能落入海盜的手中,任由海盜擺佈。

“這事……”花家主一聽,立刻陷入深思。

他們這種人,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巧合,更不會相信意外,蕭天耀一行人一踏入帝國就被綁匪劫走,這事本就透着詭異,現在得知蕭天耀的真實能力,就更讓人忍不住多想了。

花錦容和花家主能想到的事,帝國皇帝當然也能想到,且他知道的比花家的人更多。

“蕭天耀是超武聖,區區幾個武聖劫匪怎麼可能製得住他?”

“他被綁的那段時間,有一個超武聖的高手,闖入聖元王朝的廢都,偷走了聖元王朝的秘寶,這兩件事真得沒有聯繫嗎?”

“蕭天耀年紀輕輕就是超武聖,雖有天賦的原因,可上好的練功方法和名師也必不可少,東文一個不到百年的小國,去哪找上好的武功心法?去哪找名師指點?此事想必與聖元王朝有關。”

聖元王朝千年累積,在這方面就是帝國也比不上,帝國皇帝會這麼想,再正常不過。

要知道,當初聖元王朝最鼎盛的時候,可真正是萬國來賀,就算中央帝國不依附聖元王朝,在聖元王朝面前,也要低下頭顱。

“去,給我查,查蕭天耀與聖元王朝的關係?查闖聖元王朝廢都的那個高手,到底是不是蕭天耀?再查他這段時間,在帝國做了些什麼?”帝國皇帝不相信,小小一個東文國能養出蕭天耀這樣的人。

中央帝國和七大世間費了無數心血,也養不出蕭天耀這樣的人,憑東文的底蘊怎麼可能養出一個年紀輕輕的超武聖。

這事必須查,查得清清楚楚才行。

“是。”皇家暗探領命,開始全面探查蕭天耀的消息,遠得不查,就查他在帝國的動作,可是……

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都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消息,再深入就什麼也查不到了,就好像有一層地形的光膜擋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始終無法深入,無法探查到直相。

帝國的人幾次想要深入去查,最終卻發現他們查到的消息,比表面還要表面,幾乎都是人人知曉的事,一點意義也沒有。

帝國皇帝的行動蕭天耀當然知曉,可他半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他相信時逸寒的能力,更相信天藏月影的誠信。

時逸寒沒有讓蕭天耀失望,不僅帝國的人怎麼查,皆是無功而返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莫非蕭天耀在帝國期間,真得什麼動作也沒有?”

“不可能,越是查不到有用的東西,說明這裡面的貓膩越大,蕭天耀在帝國的勢力遠超我們的想像。”

“他被海盜綁在的期間,種種線索都證明,他確實是被困在島上,之所以會束手就擒,是因爲他的王妃林初九被海盜拿下。”

“種種線索表明,蕭天耀被海盜綁走時,極有可能還不是超武聖。”

“查不是蕭天耀什麼時候聯繫了武聖山的人,武聖山的人也是突然收到消息。”

……

短短三天,消息如同潮水從各地彙集到帝都,但都是一些沒有用的消息,從這些消息中根本整理不出一條有用的消息。

當然,不僅僅是帝國皇帝,就是東陽等世家,也在不斷的查蕭天耀的消息,可越查他們越心驚。

不是查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而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阻礙他們,讓他們無法深入探查。

“是武聖山的人嗎?武聖山的人在保他?”世家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在他們看來,除了武聖山還有誰能阻攔他們?

“蕭天耀到底是什麼人?武聖山的人怎麼會保他?就因爲他是最年的超武聖嗎?這不可能。”帝國皇帝不相信,他太瞭解武聖山那羣老東西了,那些老東西根本不理世事,他們除了鑽研武道外,什麼也不會做,也不敢做,壞了武聖山的規矩,對他們並沒有好處。

“不管是誰在保他,這人都不能留!”帝國皇帝現在已經不想去管蕭天耀到底是什麼身份,反正不管什麼身份他都不會讓人活着離開。

像蕭天耀這麼危險的人,只有死了,才能讓人安心,可是……

現在並不是殺蕭天耀的最好時機,不說他本人就是超武聖,武聖山還有三位超武聖在他身旁,真要動手,不派十個超武聖,還真拿不下蕭天耀的命。

現在的帝國,可損失不起十個超武聖。

不過,那羣海盜的做法倒是可以借鑑,他們不能從蕭天耀那裡下手,但可以從林初九身上下手呀……

第二卷 963搶婿,心酸卻不能說

武聖山的人對蕭天耀這個超武聖十分看重,帝國皇帝還沒有想出,怎麼從林初九身上下手,武聖山對蕭天耀的鑑定就出來了。

超武聖!

神州大陸最年輕的超武聖出現了!

結果一出,蕭天耀立刻成了中央帝國最受熱議的人物,七大世家再也顧不得矜持,紛紛朝他伸出友誼之手,林家更是殷勤百倍,成車成車的禮物送到驛站,對林初九的態度也和先前不一樣了。

只是,這份不一樣並不是更加看重,而是不停地往林初九身邊塞人,當然不是男人,林家往林初九身邊塞的,是各種林家的嫡小姐、庶小姐和表小姐,美其名曰林初九和蕭天耀身邊沒有人侍候,送兩個人過來侍候林初九和蕭天耀。

堂堂林家的小姐,自然不可能像丫鬟一樣伺候人,林家所說的伺候,不外乎就是伺候蕭天耀罷了。

面對一羣這樣的鶯鶯燕燕,林初九自然是不假辭色,直接拒絕,可是……

這裡不是東文,不是蕭王府,這裡是中央帝國,是帝國的驛站,林初九根本沒有話語權,林家跟她打一聲招呼,套林家那句話,那已是給足了林初九面子。

在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功成名就後拋棄髮妻也不會被人恥笑,反倒會被人讚一句通透,沒有把配不上自己的女人留下來拖後腿。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畸形,完完全全以男權爲上,兒女私情從來就不在那些當權者的考慮範圍內。

且這裡是中央帝國,林初九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蕭天耀不在驛站,她勉強只能自保,根本無力與林家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林家把人送進來。

而且,就算她擋住了這一波又如何?接下來還會有更多,這種事不是女人擋得住,而是要看男人如何選擇。

是以,林初九沒有擋,她只是默不作聲看着,如同一個旁觀者……

蕭天耀超武聖身份確定的當天,林家各種表小姐就入住了驛站,浩浩蕩蕩一堆人,其他人見狀,紛紛扼腕,暗道晚了一步,再想把人塞進去,驛站卻已經住不下了。

當然,這是針對普通人的,如果七大世家的人想要住進來,就是住不下,管驛站的人也會想辦法,只是其他六家根本看不起林家這種行爲,他們絕不可能這麼做,他們要做的是和蕭天耀結親!

不僅僅是其他家,就是花家與東陽家,也是在做這個打算。

至於你說蕭天耀有妻子?

他妻子是什麼人?

林初九?

一個林家的棄子,一個出身東文沒背景、沒權勢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擔得起武武聖夫人的身份,她要識趣就該主動退位讓賢,要是不識趣,他們有的是辦法讓她變成過去式。

四大頂尖世家也在謀劃此事,各自盤算自家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尋到合適的姑娘後,又琢磨着要如何與蕭天耀溝通,讓蕭天耀主動解決麻煩的原配,上門提親。

至於蕭天耀會不會同意?四大世家的人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在他們看來,只要蕭天耀不是傻的,就一定會應下。

畢竟,娶他們的女兒,可比他娶的那s什麼林初九強千萬倍,娶了他們家的女兒,蕭天耀在中央帝國可以橫着走,日後即使到了武聖山,地位也會與衆不同。

武聖跟武聖也是有區別的,背後沒有勢力的武聖,就只能淪爲高級打手,就像這些年從東文、西武、南蠻和北歷進入中央帝國的武聖一樣,有哪個最後不是成了大家族的打手?

成了大家族的打手還是幸運的,倒黴就成了看城門的,未來一片黑暗。

四大世傢俬底下在家中商量的轟轟烈烈,名面上卻誰也沒有動,雖說先發制人,先動才能佔盡先機,可世家都要面子,要是先動了,卻被蕭天耀拒絕了,那多丟臉?

是以,大家都在看,看其他人怎麼做,看蕭天耀會怎麼對待林家的那羣女人。

他們相信蕭天耀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絕不會看上林家。

蕭天耀確實看不上林家的女人,但卻與聰明無關,他純粹就是噁心。

“這些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天耀這幾天一直跟武聖山的人在一起,身份確定後又陪三個長老呆了兩天,直到三位長老有了新的體會,關在屋內閉關,這纔回到驛站。

一到驛站,蕭天耀就被一羣女人給包圍了,環肥燕瘦,各色美人均有,要是其他男人見到,定會覺得豔福不淺,可蕭天耀只覺得厭煩與噁心。

要不是考慮這是帝國,他肯定讓人把這羣女人丟出去了。

“林家送來的,伺候你的。”不僅蕭天耀看到這羣女人心塞,林初九同樣心塞,且比蕭天耀更心塞。

她的男人,被一大堆女人覬覦不說,這些女人一個個驕傲的告訴她,她林初九配不上蕭天耀,識相的快點讓出蕭王妃的位置。

她不配?

她林初九不配,誰配?

她一路陪着蕭天耀走到今天,吃過的苦,受過的累,流過的淚,這些人知道嗎?

不配?

就算她真不配,也不是由這羣女人說出來,而是由蕭天耀說出來,如果蕭天耀說她不配,那麼她……可以退位讓賢。

“伺候?林家這是什麼意思?”蕭天耀想得更深,他想到林初九的特殊血脈,心中殺氣頓起。

林家莫不是想把林初九帶走,然後賠一個林家小姐給他?

林家太想當然了。

“如你所想的那樣,不僅僅是林家,我聽說其他世家也有這個想法,帝國七大世家都給你下了帖子,要宴請你。”林初九默默地拿出一堆請柬,這些帖子都是各大家族送來的,上面註明了只邀請蕭天耀一人,除了花家外。

花家,是唯一一個邀請他們夫妻二人,也只有花家還記得林初九是蕭天耀的妻子,就算動了心思,可終歸沒有做得那麼難看。

初收到這些帖子,林初九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挺不好受的。

這個時候她大至明白,那些陪着丈夫奮鬥,看到丈夫功成名就後,一大堆年輕貌家世優越的女人貼上來是什麼滋味。

大至就是心裡苦,但又說不出來。

“帝國的世家,還真是有意思。”蕭天耀接過帖子,看也沒有看,只微微用力,只聽見“啪”的一聲,厚厚一疊請柬,瞬間變成了粉末……

第二卷 964不要臉,你不高興

964不要臉,你不高興

“啪”的一聲,厚厚的一疊請柬瞬間變成粉墨,風一吹,便散落在塵土中。

“你,你……好暴力呀!”林初九驚了一跳,隨即笑了出來。

她想過千百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蕭天耀會把這些請柬全毀了,這……似乎有那麼一點失禮,可是她喜歡。

蕭天耀見狀,暗暗鬆了口氣,上前,伸手揉了揉林初九的發頂,歉疚的道:“以後,不喜歡就不要接。”

不管是世家還是皇帝,他都不需要他們的幫助,他的未來不在中央帝國,也不在那些人的手裡。

他蕭天耀想要什麼,會自己去爭取,不需要靠聯姻,更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夫人。

“你真得不動心?”林初九沒好氣地拍掉了蕭天耀的手。

這男人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壞習慣,老是仗着身高揉她的頭,簡直是討厭。

“動心什麼?權勢地位嗎?你覺得我缺什麼?”對於超武聖來說,權勢與地位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他需要心動嗎?

“女人呀,後宮三千,各色貴女,任你挑選,你真得不心動嗎?我聽說四大頂級世家的嫡女,個個美貌端莊,才華橫溢,就是皇子求婚都被拒了,你真得不心動嗎?”要換作是她,名色出身名門的貴公子任她挑選,她指不定……不,她是一定不會心動,因爲她不敢!

就蕭天耀這個脾氣,小九少多抱她一會都要生氣,怎麼可能容許她看別的男人。而且,別的男人再好,也不是她的蕭天耀。

“後宮三千不及你一人,那些女人再好也不是你,以後不許胡思亂想。”林初九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蕭天耀卻知道她在不安。

他與林初九一路攜手走來,林初九有些什麼小習慣,他比林初九自己還要了解。

他知道,是他沒有給林初九足夠的安全感,纔會讓她慌慌不安,纔會讓她害怕。

這事,是他辦得不好。

“我纔沒有胡思亂想呢。”林初九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爲了不讓蕭天耀發現,林初九主動抱住蕭天耀,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故作兇狠的道:“我林初九的男人,誰敢覬覦我滅了誰!”

“好,以後,本王可就全憑夫人保護了。”蕭天耀聽罷,不由得笑了出來。

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好了,他還擔心林初九不爭,直接把他拱手讓人呢。

林初九真要那麼做了,他一定會讓林初九三天三夜下不了牀,讓她明白把他讓人的後果。

林初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本正經的瞎扯:“放心,以後你的貞操就由我負責了,你要敢給別的女人有染,我就閹了你。”

“貞操?林初九,你哪裡學來的詞!”有用貞操來說男人的嗎?

“不是貞操是什麼?”女人的清白是貞操,男人怎麼就不了?

蕭天耀略一思索,說道:“身體,以後本王的身體就由你負責,你負責餵飽本王,這樣本王就沒有力氣看別的女人了。”

“你……好不要臉!”林初九的臉瞬間就紅了。

光天化日之下,這男人就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被人聽見。

“本王怎麼……”蕭天耀正欲跟林初九好好辯論一番,什麼叫他不要臉,可剛一開口,就聽到女子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蕭王爺……啊……”

也不知是林家哪位小姐,見蕭天耀與林初九抱在一起,居然不閃不躲,而是衝上來,然後大聲尖叫。

林初九聽罷,立刻鬆開蕭天耀,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蕭天耀的臉立刻就黑了,林初九說得沒有錯,果然不是自己家就是不方便,他們夫妻說個悄悄話也有人打擾,這些人就不知道什麼叫識時務嗎?

“發生什麼事了?”女子一尖叫,驛站的人還以爲出事了,忙跑過來,就看到蕭天耀和林初九一臉冷漠的站在一旁,而尖叫的女子則雙手捂臉,一臉羞紅。

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撞破了什麼不好的事。

“蕭王爺,你沒事吧?”蕭天耀的身份不一樣了,驛站的人也不敢怠慢蕭天耀,忙上前尋問。

可不等蕭天耀開口,尖叫的女子就一手捂臉,一手指着蕭天耀和林初九所站的方向,羞憤的道:“他們,他們……不要臉!”

驛站的人一聽,一個個愣住了,看了看林初九,又看了看蕭天耀,卻沒有一個人敢尋問。

不會是發生了什麼香豔的事吧?

可蕭王爺和蕭王妃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怎麼也不像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我們走吧。”蕭天耀懶得理會無理取鬧的女人,拉着林初九就要走,可他剛一開口,那個尖叫的女子就大喊:“不行,不行,你們不能走,你們剛剛,你們剛剛……”

那女子欲言又止,一副羞得說不出口的樣子,明顯是在誤導人。

林初九滿頭黑線,這姑娘說話藏着掖着,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和蕭天耀光天化日之下,做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呢。

“姑娘,我們剛剛怎麼了?惹得你尖叫不說,還指着我們罵不要臉。”林初九本身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先前因爲不在自己的地盤,她多有忍讓,可現在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她還要再讓那她就是包子了。

“你們,你們……反正你們就是不要臉。”那女子十分無賴,側身對着蕭天耀與林初九,一副不敢看兩人的樣子。

驛站的人員見狀,暗叫倒黴,可這會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能硬着頭髮站在這裡了。

“我們不過是抱了一下,就不要臉了?那你這算什麼?”林初九氣笑了,林家的女人直接上門搶她丈夫,還有臉指責她不要臉。

驛站的人員聽到這話,頓時長鬆了口氣。

原來只是抱了一下,還以爲撞見了什麼不該見的場面,好在,好在,虛驚一場。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抱在一起,你們不要臉!”那女子見林初九主動挑破,神色微惱,卻死死咬住蕭天耀與林初九不要臉。

“我們是夫妻,我們小別重逢,抱一下怎麼了?”林初九本身就不是一個臉皮薄的,更何況她真不覺得兩人抱一下怎麼了。

“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見到我們夫妻抱在一起,不躲開不說,反倒在這裡大呼小叫,姑娘,你到底有何居心?”

她正愁沒有機會整治林家這些小姐,這位姑娘既然送上了門,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她今天不把林家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姐丟出去,她就不叫林初九!

第二卷 965惡婦,她捨不得

林初九一向不喜歡爲難女人,畢竟大家都是女人,這世道對女人本就不公,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可是……

林家這些小姐卻找上門,害她想要放過她們都不行。

愛慕、追求優秀的男子沒有錯,可追求有婦之夫,且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這樣的女人真得值得同情嗎?

如果她們只是被家族逼着來的,她還能放對方一碼,可看現在的情況,人家明顯是自願的,且十分積極。

林初九輕蔑地看着對方,見對方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林初九冷笑:“林姑娘,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們道歉,然後立刻搬出去。”

“你,你要我道歉?明明是你的錯,憑什麼要我道歉?”林姑娘一臉委屈,淚眼汪汪的看着蕭天耀:“蕭王爺,還請你爲小女子做主,你的夫人她,她……實在太過分了。”

可不想蕭天耀看也不看她一眼,眼中只有林初九,林家姑娘委屈的直咬脣,眼淚一顆一顆掉。

這個蕭王爺莫不是瞎子吧?她明明長得比林初九漂亮,家世也比林初九好,蕭王爺難道不知,娶她的好處嗎?

“當着我的面勾引我的丈夫,林家真是好教養。”饒是林初九再相信蕭天耀,再不把林家這位姑娘看在眼裡,還是覺得噁心。

原本還想給林家的姑娘幾分面子,可對方這副做派真心讓她厭煩,林初九懶得與之多言,直接對驛站的人道:“把林家的姑娘全部送出去,我不想看到他們。”

愛裝純情小白花是嗎?

那她就去做個惡人吧,橫豎她不介意做個惡婦,最好全帝國都知道她是惡婦,以後不要再打蕭天耀的主意。

一想到,一堆女人恨不得自己橫死,或者被蕭天耀拋棄,她就覺得噁心得難受。

“啊?蕭王妃,這,這……”驛站的一臉爲難了,看看林初九,又看看蕭天耀。

這位新晉的超武聖他們得罪不起,可林家他們同樣得罪不起呀。

“你要把我趕出去?蕭夫人……這是驛站,不是你家,你,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林家姑娘咬着脣,一副被欺負狠了,卻又不想哭出來的倔強樣。

一般男人看到美人默默垂淚,必然會心生憐惜,可惜她遇到的是蕭天耀。

“半個時辰,我不想見到她們。”蕭天耀知道驛站的人在等他開口,當即不客氣地道。

女人間的事,蕭天耀從來摻和,橫豎林初九不會吃虧,可是這個女人直心太討厭,也太噁心了,他多看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

“蕭,蕭王爺……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是驛站,這不是……”林家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不受她的美色誘惑?

她可是林家最漂亮的姑娘,就連三皇子也曾上門求過親,要不是三皇子只想納她爲側妃,她肯定嫁了。

可惜,蕭天耀根本不願意看她,丟下這話拉着林初九就走了。

林家的姑娘見狀,想要追上去,她相信蕭天耀一定是沒有看到她的長相,要知道她長得可比林初九好看數十倍。

“蕭……”

可是,林家姑娘剛一動,就被驛站的人攔住:“林姑娘,你最好別去,蕭王爺他的脾氣不好。”雖說平時打的交道少,可驛站的人還是很清楚,蕭天耀有多麼冷漠。

“你們給我放手,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蕭天耀不在,林家姑娘自然也不用裝了,一臉驕縱的訓斥道。

“林姑娘,你別爲難我們,蕭王妃就在旁邊,你現在上前也討不到好。”驛站的人不敢拿林家姑娘怎樣,只能拿林初九當擋箭牌,果然林家姑娘一聽,就猶豫了……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蕭天耀沐浴過後,還沒有跟林初九說兩句話,半個時辰就到了,林家的小姐在驛站的人勸說下,也一一搬走了。

林家的小姐原先想要低調的離開,畢竟被人逼走實在丟臉,可是……

不知哪個環節說了出錯,原本低調的離去,竟是成了人人皆知的事,很快其他六大世家,還有一些正在觀望的人家,都知曉蕭天耀一回到驛站,就把林家小姐丟出去的事。

而爲了挽回顏面,林家的小姐絕口不提蕭天耀,只說是林初九不讓她們住,把所有人責任往林初九身上推。

等到消息傳到林初九的耳朵裡,已是兩天後,林初九對此半點也不意外,甚至自嘲的道:“我就知道,我惡婦的名聲要傳出去。”

這就是一個畸形的世界,功成名就換妻子在世人眼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要是哪個男人潔身自好,除了妻子外沒有別的女人,他的妻子就會被人說成是妒婦、惡婦,那個男人在外面也會被人看不起,認爲他怕一個女人。

有些好面子的男人,即使不喜歡家裡三妻四妾,可爲了不讓人罵他怕女人,也會納一兩個在後院。

林初九真得不明白,疼愛妻子和怕女人有什麼區別?

“要是不喜歡,我們便儘快離開中央帝國。”有超武聖的身份,有武聖山的人出面,他斬殺帝國三位武聖的事便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爲。

至於帝國暗中的調查與伏殺?

有天藏影月在,他需要怕帝國的調查嗎?

至於伏殺,蕭天耀就更不懼了,石頭鎮的神秘黑石可不是帶來玩的,先前他還擔心沒有地方放,現在有林初九在,他還需要擔心什麼?

“儘快離開吧,這中央帝國真得呆得我胃疼。”先前一直憋屈的要死,雖說在蕭天耀的保護下,她沒有受什麼委屈,可想到蕭天耀一次次進宮,在帝國皇帝面前低頭,林初九心裡就不舒服。

她家王爺,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她根本捨不得他給人低頭。

她家王爺,明明沒有錯,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雖說她家王爺不介意,可是她真得捨不得……

她心疼這個男人,心疼這個揹負了太多的男人……

第二卷 966辦法,以一敵三

要離開中央帝國,首先就要解決蕭天耀斬殺三個武聖的事,讓帝國皇帝無理由把他們扣下來。

先前,蕭天耀一直不曾主動去處理此事,帝國皇帝問起他便敷衍地應兩句,態度十分消極,可現在卻不能這麼做了,初九想回去,他當然要儘快把這事辦好。

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這事歸根結底,不外乎就是中央帝國失了顏面,心有不甘,拿權利壓力,只要蕭天耀尋個權利和中央帝國不相上下的人人出面,這事很快就能解決。

如果是以前,蕭天耀肯定沒有這個能耐,可現在不需要開口,就有人主動上門,要幫蕭天耀解決此事。

武聖山的長老們,不止一次提過幫蕭天耀解決在中央帝國的麻煩,可卻被蕭天耀拒絕了。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不求回報的付出,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最好不要信,今日武聖山的人上趕子幫忙,日後必是有更大的圖謀,爲了不給自己惹麻煩,蕭天耀果斷拒絕了。

左右,這事他又不是解決不了。

除去武聖山的人,七大世家也想出出力,藉此拉攏蕭天耀,可不等世家出力,蕭天耀就自己找上了帝國皇帝。

先前蕭天耀一直咬定,是帝國武聖先動手,他爲了自保不得不出手,並且絕不承認自己有錯。

現在,蕭天耀仍舊是如此說的,但卻不像先前那樣一直不認錯,而是十分主動的承認錯誤,承認他誤殺人不對,帝國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他會盡力滿足。

這纔是解決事情的態度,但是帝國皇帝不開心,很不開心!

蕭天耀這不是想要解決問題,而是想要離開中央帝國,這個想法……很危險,對中央帝來說很危險!

像蕭天耀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爲中央帝國所用,那就必須要將其斬草除根,哪怕他與天元王朝無關也一樣。

聽到蕭天耀簡單直白的話,帝國皇帝眼眸微冷,神情卻十分慈祥:“殺人償命,蕭王爺你可知?”

帝國皇帝的聲音十分溫柔,沒有一絲殺氣,可是蕭天耀知道,帝國皇帝是真得想要他的命,但絕不會用這事爲由殺他。

帝國皇帝要殺他,只會暗中進行。

“陛下要我償命?”蕭天耀聽罷,半點也不擔心:“當日那三人意圖取我性命,我取那三人性命,似乎也沒有什麼錯。不過,如若陛下執意要我償命,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哈哈哈……”帝國皇帝聽罷,哈哈大笑:“蕭王爺你想多了,朕不過是說笑而已,那三人技不如人,死不足惜,他們能死在最先年的超武聖手中,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陛下,當日我並不是超武聖,我說過我斬殺他們只是僥倖。”蕭天耀再一次重申此事,他知道帝國皇帝懷疑闖天元廢都的人是他,可那又如何?帝國沒有證據,也找不到證據。

蕭天耀壓根就不中帝國皇帝的圈套,自顧自的道:“如若陛下不認爲我有錯,那麼明日我便起程回東文。”

他現在有資本任性,帝國皇帝也不能太過。

帝國皇帝一聽蕭天耀要走,立刻沉下臉:“這事還有頗多疑點,你暫時不能離開。”人還沒有湊齊,還沒有想過好如何弄死蕭天耀,怎麼能讓他離開。

“還有什麼疑點陛下你且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是陛下還不信,可以讓三位超武聖同時攻擊我,看我能不能斬殺他們。”蕭天耀知道帝國皇帝不會輕易放人,如此他便送個理由給帝國皇帝,然後讓他再無扣留他和林初九的可能。

“你說什麼?你要以一敵三?”帝國皇帝身子一僵,眼睛卻亮了起來。

對呀,他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如此一來,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殺蕭天耀,殺不了也能讓蕭天耀名聲掃地。

武聖和超武聖可不是同一個級別的,蕭天耀當初能斬殺三名武聖,或並不表示他現在能同時對付三名超武聖。

“爲了證明我的實力,爲了證明我沒有用卑劣的手段殺那三名武聖,只有這個辦法,不是嗎?”不想欠世家和武聖山的人情,這是最好的辦法,也只有這個法子才能讓帝國皇帝退讓。

至於以一敵三會不會冒險這個蕭天耀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實力比對一般的超武聖強數倍,就算不能將三人全部斬殺,他也能全身而退。

且,這是中央帝國,這是別人的地盤,他不想欠人情,就只能冒險。

“好,此舉甚好,朕同意你的請求,三天後在宮裡進行比試,不管勝負你當天就可以離開帝國。”如此一來,不管是輸還是贏,他都辦法對付蕭天耀。

以一敵三,就算蕭天耀能贏,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到時候拖着受傷的身體離開,在路上要遇到一點什麼,他還有活路嗎?

帝國皇帝的心思不難猜,蕭天耀不用腦子也能猜到,可他卻沒有拒絕,應得十分爽快。

能讓帝國皇帝鬆口,讓他和林初九離開中央帝國,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雖然這麼做一路上會很危險,蕭天耀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協議達成,帝國皇帝十分爽快的讓蕭天耀出宮,而蕭天耀前腳出宮,後腳他將對戰帝國三名超武聖的消息,就立刻傳了出去。

皇上,這是不允許蕭天耀反悔!

消息傳到各大家族,有人歡喜有人憂,各大世家皆大罵蕭天耀狂妄自大不懂事。

要知道,蕭天耀再厲害也只是剛剛成爲超武聖,就算他是最年輕的超武聖又如何,最年輕三個字代表他前途無量,同時也代表他現在是最嫩的一樣,實力再強也就那樣。

以一人之力,對戰帝國三位超武勝,蕭天耀還有活路嗎?

七大世間在心中已經認定,蕭天耀必死無疑,對蕭天耀無比失望。而其中又以東陽家的反應最大,他們辛苦謀算了這麼久,在蕭天耀和林初九身上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事情還沒有辦成,人就要走了,這怎麼能行?

他們家大少的眼睛,還等着林初九相救呢,蕭天耀和林初九說什麼也不能離開中央帝國……

第二卷 967退路,落了世家的面子

蕭天耀一心想要離開中央帝國,可是各大世家卻不希望他也麼快離開,或者私心的希望他永遠留在中央帝國。

蕭天耀人在中央帝國,沒有背景,沒有勢力,他們有的是機會可以拉攏,可人要走了,他們怎麼拉攏?

各大世家都在想方設法把蕭天耀留下來,可任憑他們怎麼做,都無法讓帝國皇帝改變主意,更無法改變蕭天耀的決定。

“東文這位蕭王實在是太張狂了。”除去東陽家和林家,北唐、南榮、西陵、花家和唐家的人都去尋了蕭天耀,勸說他改變主意,放棄以一敵三的比試。

並一再表示,只要蕭天耀主動放棄,他們可以進宮爲蕭天耀說話,不需要蕭天耀多言,可都被蕭天耀拒絕了。

他提出以一敵三,就是不想欠世家人情,怎麼可能會讓世家爲他說話。

大皇子的提醒歷歷在目,就算他不懼帝國的七大世家,也不想與他們有任何交際。

他未來的戰圖不在帝國,沒有必要與七大世家太過親密。

世家也有世家的驕傲,他們主動去見蕭天耀已是放低了身份,可不想蕭天耀卻半點面子也不給,北唐幾家自覺落了面子,對蕭天耀也心存不滿。

“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能力以一敵三,又有沒有能力走出帝國?”

帝國皇帝的心思不難猜,幾大世家的人都能猜到,他們不相信蕭天耀猜不到,可偏偏蕭天耀執意送死,他們就是想要攔也接不住。

“可惜了一個天才。”幾大世家的人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可有幾人是真惋惜呢?

旁人不知,可至少東陽家不會爲蕭天耀惋惜,東陽家得到消息,甚至有幾分歡喜。

“蕭天耀此次必死無疑,他一死林初九便無人保護了。”皇帝不會放過蕭天耀,不管蕭天耀能不能贏帝國的超武聖,下場都只有死路一條。

而蕭天耀死了,他們要拿林初九獻祭就不是那麼難的事了。

區區林家,他們東陽家還不放在眼裡。

“雖說可惜了一個超武聖,可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蕭王爺太狂了。”東陽家主是真得很想拉攏蕭天耀,可和自家兒子的眼睛相比,他自然是選擇後者。

超武聖他們家有,雖說不年輕了,也不可能再進一步,可蕭天耀再優秀,前途再好,活不長都是白搭。

早夭的天才一大把,就如同當年的聖元王朝,天才俊傑無數,可最終如何?

還不是隨着那座王朝一同被埋葬在歷史的洪流裡。

“父親,這事終歸是我們東陽家做得不厚道,如果可以的話,幫他們一把吧。”東陽大少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他並不想用別人的雙眼,換他的雙眼,可是……他的眼睛必須治好,東陽家需要他,而東陽的家主不能是瞎子。

千年世家,看似風光,可內裡的腐朽有誰知?

東陽家想要保存第一世間的名頭,就必須要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一個出色的家主。

他並不貪戀家主的位置,可祖父說的對,除了他,這個家根本沒有人能擔得起改革東陽家的重任。

東陽家是他不能推卸的責任,他必須要保住東陽家,保住東陽家第一世家的風華,哪怕爲此流再多的血,再多的淚也再所不惜……

“書煜,你想左了,我們東陽家纔是厚道的那一個,你想想林家歷任祭者血脈的下場?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痛苦慘死,我們東陽家要的只是林初九的雙眼,如果她能醫好你的眼睛,我們連她的雙眼都不要。”東陽家主聽到自家的兒子的話,就知道他心軟的毛病又犯了。

“父親說得是,確實是我想左了。”東陽大少聽罷,微微一笑,笑容帶着苦澀。

祖父說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心軟了,想來還真是……

“書煜,你且安心等着,再過兩天爲父就會把林初九帶來。”惹事的是蕭天耀,他們雖然一心想要算計蕭天耀,可並沒有下黑手,他們不過是順勢而爲,推波助瀾罷了,一切都是蕭天耀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他們。

東陽大少輕輕點頭,並不言語……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無數人上門勸說蕭天耀,讓蕭天耀放棄挑戰三位超武聖。

甚至,就連在城外廟裡的大皇子,也派人來勸說蕭天耀,讓他放棄,可蕭天耀仍舊沒有改變主意。

他有自己的計劃,且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向任何人妥協,哪怕其中有些人並沒有惡意也是一樣。

三天一到,蕭天耀與林初九在武聖山長老的陪同下,一同來到帝國皇宮,將帝國之事做一個了斷。

宮內,七大世家的家主和少主皆在場內,除去大皇子外,其他六位皇子都在,並且比蕭天耀到得還要早。

蕭天耀和林初九是踩着點到的,僅僅比皇上早了那麼一點,兩人剛剛進來,還來不及接受衆人眼神的洗禮,就聽到太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蕭天耀和林初九皆是識時務之輩,聽到通報,兩人立刻避到一旁,氣息微斂,站在人羣中和普通人無異。

帝國皇帝在一衆侍衛、宮女的簇擁下,踏着紅毯走向龍椅,剛坐下就問道:“東文蕭王何在?”

“我在!”蕭天耀上前,站在殿中央。

一瞬間,衆人的眼神齊齊落在他身上,有佩服、有鄙夷、有羨慕、亦有輕蔑,林初九站在一旁,神色平靜,眼中帶着自信的笑容:她家王爺,會讓這些人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武學天才。

“好,人來了,那便開始吧。”帝國皇帝竟是片刻也不願意等,武聖山的人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

皇上這吃相,着實是難看了一些。

可蕭天耀卻不在意,點了點頭,提氣,平步掠起,飛向擂臺。

帝國三名超武聖早已在一旁等候,見蕭天耀入步擂臺,三人也不拿僑,身形一動便出現在擂臺上,論速度竟是蕭天耀不相上下,可見帝國皇帝真正是下了血本,這三位超武聖絕非普通人……

第二卷 968防禦,鯉魚躍龍門

帝國皇帝爲了取蕭天耀的命,也是下了血本。今天與蕭天耀對戰的三位超武聖,皆是帝國能排得上名號的高手,其中有一人更是皇室招攬的超武聖中最強的。

“東文蕭王此次在劫難逃。”看到這三位武聖,七大世家的人紛紛搖頭,面露擔憂。

“世間有才之人千千萬萬,從來沒有一個像東文蕭王這般傲,他這是活該。”有人惋惜自然也就有人不屑。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超武聖,真不明白他在狂什麼,今天過後,我看他有什麼好得意的。”

……

言論從來都不是一面倒,有人輕視蕭天耀,自然也有人看好他:“你們呀,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看東文蕭王來帝國這麼久,他可曾吃過虧?”

“不曾對吧?他一個小國王爺在咱們帝國半點虧也不曾吃過,大皇子和花家更是對他禮遇有加,你們真以爲他是什麼小白兔嗎?”

“這位東文蕭王怕是不簡單的,你們且看吧,今天咱們帝國的人能拿下他還好,要是拿不下,那就是鯉魚躍龍門,日後成龍成鳳,就不是我們帝國能制衡的了。”

“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過是一個小國王爺,就算是超武聖又如何,每年死的超武聖也不少。”超武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會死,超武聖也不例外。

“你們且看着吧。”那人也不多言,說了這麼幾句就閉嘴了,指了指場中央的擂臺,示意衆人用眼睛看,看東文的蕭王到底是真厲害,還是假厲害!

以一敵三,且三人與自己實力相當,這需要勇氣,更需要膽色,顯然蕭天耀不僅有勇氣也有膽色,面對三位超武聖的威壓,蕭天耀面色從容,神情不變,隨手抽出腰間的長軟劍,便站在擂臺中央一動不動,明顯沒有主動出手的打算。

先下手爲強,尤其是擂臺之戰,先出一招,毫無疑問就會佔據主攻的優勢,三位超武聖沒有出手,就是把主動出手的機會給蕭天耀,可是……

蕭天耀卻不稀罕,他根本沒有主動出手的打算。

“好狂妄的小子!”超武聖的脾氣都不太好,就算他們本身脾氣很好,被人捧了幾年脾氣也見漲了,見蕭天耀不將他們三人放在眼裡,三位超武聖頓時怒了,顧不得風度,更顧不得底下有幾百人在看,三人同時出手,分別從正面、左、右三方攻擊。

“唰……”三人的身形一動,速度極快,觀戰的人什麼都看不清,只見到一道道殘影。

“好快!”只是驚歎一聲,就見剛撲上去的三人,又再次退回了原位,速度之快,就好像不曾開戰,可是……

蕭天耀手中正在滴血的劍告訴衆人,他們不僅打了,還見血了。

“天啊,這就是超武聖之間的對戰嗎?我們根本連看都看不清。”速度太快了,快到別說普通人,就是普通的武聖也看不清,能清楚地看到四人交戰情況的,只有武聖山的三位長老。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三位長老看罷,連連點頭,眼中皆是滿意的神色。

“這是東文蕭王佔了上風?”在場的人確實看不清,可他們有眼色,武聖山的人明顯是站在蕭天耀那邊。

“看樣子是。”雖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面前,蕭天耀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那三位超武聖卻是早已變化了位置。

沒有讓衆人等太久,擂臺上的三人沒有給蕭天耀喘息的時間,又再次攻上來,這一次比先前更快、更迅猛,殺氣更強,有那麼一瞬間,站在擂臺下的人都感覺自己要死了。

“天啊,這就是超武聖之間的對決?太強了!”

衆人驚呼,看着擂臺上戰成一團的四人,眼也不眨,可是……他們就是把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他們在打什麼,那四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人什麼也看不清,只能感覺擂臺上緊張的氣氛。

“轟……”不知是誰出手,擂臺被炸了個巨坑,煙塵將四人籠罩,這下就是武聖山的超武聖,也看不清場中四人交戰的情況了。

“轟……”又是一聲巨響,擂臺再次被打出一個巨坑,可奇怪的是所有的碎石都飛不到擂臺外,只在擂臺中央旋轉,然後變成粉末。

“天啊,這就是超武聖對力量的掌控,太可怕了!”場下的少年一個個雙眼睜大,眼露崇拜。

少年人都崇拜強者,場中四人無疑是強者中的強者,尤其是蕭天耀,年紀和他們不相上下,實力卻是他們望塵莫及的,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

“武聖也能做到,這並不算什麼。”有見識廣博的人出言解惑,可此時卻沒有人理會他們,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臺上的四人,有緊張也有期待。

林初九也不例外,她雖然對蕭天耀有十足的信心,也知道蕭天耀身上還帶着作弊的黑石,可還是很擔心。

爲了不讓人發現黑石的力量,蕭天耀只帶了小小一塊,力量小不說,短時間內還不會起效,打得這麼激烈、這麼勇猛,蕭天耀不知要吃多少虧。

可這會再擔心也沒有用,戰鬥已經開始了,四位超武聖之間的對戰,不是普通人可以插手的,他們除了在下面焦急的等待外,什麼也做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人早已沒有站在擂臺上,此時他們四人正在半空中打得火熱。

四人的速度依舊快如閃電,不過看了這麼久,多少也能看出一點門道。

“紅衣是炎武聖,你看他又動了。”

“灰衣的是鍾武聖,他好像受傷了。”

“藍衣的是成武聖,他在東文蕭王的右側。”

“咦……打了這麼久,東文蕭王似乎一直不曾動過?”

шωш ☢ttкan ☢¢ ○

“好像是呀,我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他似乎一直不曾動過,一直都站在原地防守,沒有主動出招。”

……

是的,四人交手至今,已過了近一個時辰,可蕭天耀卻一直不曾主動出手,他一直站在原地,任由三人進攻,只一味防守,完全沒有進攻的意思,讓衆人實在弄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

第二卷 969勝負,王爺就是囂張

蕭天耀想幹什麼?

自然是拖延時間了!

黑石數量太少,短時間內起不了作用,他只能慢慢拖時間,而主動攻擊耗費力氣過多,只防不進攻能減少內力的損耗,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將三人同時斬殺前,蕭天耀絕對不會主動進攻。

林初九先前什麼也看不清楚,現在聽人說起,再加上自己眼睛所看,立刻就明白了蕭天耀的戰術,緊繃的神情不由得放緩了幾許。

林初九的動作並不明顯,只是最細微的改變,可是……

在場觀戰的人,除了盯着蕭天耀外,就在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漸漸放鬆了下來,不由得皺眉,尤其是帝國皇帝。

原先,他以爲動用這三人,不要多久就能取蕭天耀的性命,可現在看來,他似乎低估了蕭天耀,看林初九的神情,今天想要取蕭天耀的命,怕是不容易。

想到這裡,帝國皇帝不由得面露不滿,可很快又想開了。

就算現在取不了蕭天耀的命,稍後也能取他的性命,他能以一敵三,能以一敵五,敵六,甚至敵十嗎?

帝國的超武聖確實不多,爲皇帝賣命的超武聖又要少上許多,可是帝國的武聖多。

這些年從東文、北歷等四國來了不少普通武聖,回頭就拿這些人去給蕭天耀練手。

蟻多咬死象,武聖確實不是超武聖的對手,可在絕對的數量下,這事還真不好說,更不用提蕭天耀身邊帶了一個不會武功的林初九。

依蕭天耀對林初九的在乎,他們只要拿下林初九,就不愁蕭天耀不低頭。

如此一想,帝國皇帝心中的不滿就消散了,只專心盯着擂臺看,看這四人什麼時候能分出一個勝負。

是的,分出勝負,而不是決一生死。

在帝國皇帝看來,帝國三名超武聖聯手,要不了蕭天耀的命,同樣蕭天耀也奈何不了帝國的三名超武聖,不然蕭天耀早就動手,何必一直防守?

可是……

帝國皇帝還是太高估自己,又太低估蕭天耀了,就在他耐着性子等勝負分出時,蕭天耀出手了!

打了近一個半時辰,一直只防御不進攻的蕭天耀終於出手了。

“唰唰……”沒有人看到蕭天耀怎麼出招的,只見到一陣劍光飛閃,下一秒就看到一灰衣老頭被拋向半空,然後“咚”的一聲摔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沒有破損,看上去像是沒有受傷了一樣,可血卻不斷的從他身上滲出。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鍾武聖他死了?”擂臺下觀戰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傻眼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們沒想到最先倒下的人不是蕭天耀,而是帝國的超武聖。

而這還是一個開始,鍾武聖一倒下,蕭天耀就不再防守,開始強勢進攻,劍光不斷浮現,少了一個人牽制蕭天耀,剩下的兩人根本不是蕭天耀的對手,在蕭天耀的強勢逼迫下,兩人不斷後退,只能盡力防守,再無進攻的機會。

“不好,炎武聖和成武聖不是東文蕭王的對手。”有眼尖的人立刻就看出來,急得想要阻止。

別說他,帝國皇帝在鍾武聖倒下後,就想要阻止戰局,可是……太快了,蕭天耀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不給帝國人說話的機會,殺死鍾武聖後就極速進攻,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然後……

一劍飛過,只見炎武聖與成武聖的動作突然頓住,緊接着兩人筆直立在半空,片刻後,轟然倒下。

“不……”帝國的人崇拜強者,可他們更崇拜自己國家的強者,看到自己國家三位強者死在蕭天耀手裡,他們對蕭天耀沒有崇拜只有敵對!

這個男人,太囂張了!

“你……”帝國皇帝怒起,指着蕭天耀,卻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氣,他恨!

他想過千百種可能,卻沒有想過三位超武聖會死在蕭天耀手裡,這和他預想設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陛下,我贏了!”蕭天耀卻全然不當一回事,收劍,瀟灑落地,沉穩應對。

“你,你……你很好!”當日約定,便是生死不論,這句話帝國皇帝原本是用來坑蕭天耀的,卻沒有想到反被蕭天耀給坑了。

“多謝陛下誇獎,按約定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蕭天耀面色不變,像是看不懂帝國皇帝的嘲諷與不滿一樣。

“你當日也是這般,將三名武聖輕鬆斬殺?”帝國皇帝假裝沒有聽到,強扯一抹笑尋問。

“不,比今日艱難許多,畢竟當日我還不是武聖。”蕭天耀完全不在意帝國的人怎麼想,一手仇恨拉得妥妥的。

“好好好,好一個少年天才,朕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名動天下的少年天才了,當年聖元七子想必也不及你半分。”帝國皇帝氣得想要吐血,可在人前他卻不能表露半分,不能失了帝國的面子。

“皇上謬讚,聖元七子皆橫死,我與他們自是不一樣。”聖元七子是當年聖元王朝最優秀的七位少年,年僅十八便是武聖,成爲超武聖指日可待,可不等他們功成名就,聖元七子就爲保護聖元王朝而死。

當年,多少人爲之惋惜,多少人爲之流淚,可再多的惋惜也換不回他們的命。帝國皇帝此時提起聖元七子,並拿蕭天耀和聖元七子相提並論,不外就是告誡他,小心落得和聖元七子一樣的下場。

少年天才並不可怕,只要在他未成長前把他扼殺了,任你天賦驚人也無用,比如當年的聖元七子,比如現在的蕭天耀。

這個道理蕭天耀明白,可他更清楚他不是聖元七子,帝國皇帝想要他的命,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陛下,如今勝負已分,我已證明了我的實力,如果沒有別的事,我便立刻起程回東文了。”蕭天耀不給帝國皇帝逃避的機會,再次提醒帝國皇帝,他該回去了。

帝國皇帝原想再試探蕭天耀一二,可見蕭天耀一再提出離去,想到自己的計劃,帝國皇帝也就不再留蕭天耀,只道:“今日你大勝,朕本該爲你擺酒慶功,可你執意離去,朕便不再留你了。他日若無事可來帝國遊學,帝國隨時歡迎你。”

“多謝陛下!”明面上客套蕭天耀也會,雙手抱拳以示敬意後,蕭天耀轉身,朝林初九走去,在衆目睽睽之下握住她的手:“我們回家!”

是的,回家,中央帝國再好也不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家在東文……

第二卷 970等不及,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衆目睽睽之下,蕭天耀贏了三位超武聖,帝國皇帝自然不能說什麼,只能按原先的約定,放兩人離開,且派了重兵保護。

當然,說是保護不過是監視罷了。

離開帝都的路十分順利,兩人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出了帝都,甚至一連三天都不曾遇到半點麻煩。

“看樣子,帝國皇帝下了一盤很大的棋。”殺了帝國三個超武聖,帝國皇帝還能忍他們三天,真得不容易。

蕭天耀摸了摸林初九的頭,一臉堅定:“別擔心,有我在。”

再次入住驛站,蕭天耀並不像來時那般輕鬆,他很清楚帝國皇帝忍不了他多久。

走了三天,他們已經走得足夠遠了,就算帝國皇帝不出手,他們自己也要悄悄離開,不然……

他們別想活着走出帝國。

“我不擔心,我知道我們一定能走到邊境。”大皇子的人就在邊境,甚至蕭天耀先前從東文帶來的人也在那裡,只要他們撐到邊境,就安全了。

“你說,他們今晚會不會動手?”從第一天晚上起,他們就不曾睡個安穩覺,每晚都會輪流守夜。

當然,蕭天耀不肯讓林初九守夜,但架不住林初九強求。

而且林初九說得也沒有錯,他們兩人,蕭天耀纔是主力,蕭天耀必須養足精神,只有這樣才能面對接下來的戰鬥。

蕭天耀說不過林初九,再加上林初九又是撒嬌,又是發脾氣的,蕭天耀也無奈,只得任由林初九守夜。

兩人交換着,一連守了三夜,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今夜兩人卻同時嗅到了一點不尋常。

今晚,恐怕有事情要發生了,不過他們也不怕,本着下手爲強的原則,他們每天晚上都會把黑石拿出來,擺在屋內。

說實話,他們現在就怕帝國皇帝不派高手來,只要他們派高手來,一準會嚇死!

“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再晚……帝國皇帝該睡不着了。”依蕭天耀對帝國皇帝的瞭解,等了三天才動手,已是難得了。

“如此,我們就等着吧。”不管今晚會不會來,兩人肯定是沒有辦法睡了。

這個時候,誰也睡不着。

果然,事情如蕭天耀所預料的那般,子夜時分,驛站外有動靜了。

懷抱着長劍,倚在牀頭的蕭天耀猛地睜眼睛,黑亮的眸子沒有一絲迷茫:“來了!”

帝國皇帝的耐心,比他想象中的稍差了那麼一點。

“你自己當心。”林初九十分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是拖後腿的存在,乖乖的躲在牀上不下來。

他們的黑石,就擺在牀上。

“啪!”沒讓蕭天耀和林初九等太久,不過一個呼吸間,來人就到了門口,輕輕一扣,門開了。

月光傾泄而入,將門外五個人照得清清楚楚。

“東文蕭王!”五人看到蕭天耀手持長劍站在屋內,一點也不驚訝。

他們這點動作隱瞞武聖還好,想要逃過超武聖的耳朵,幾乎不可能。

“終於來了。”不過五個超武聖,蕭天耀還真不放在眼裡。

一對五,他不是這五個的對手,但要拖到這五人失去武功,那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東文蕭王,得罪了!”五人也不客氣,招呼了一聲就同時撲向蕭天耀。

說是同時有些誇張了,門就那麼一點大,他們不屑破壞門窗,是以五人是分兩撥進來的,前三人纏住蕭天耀,最後兩人卻朝林初九撲去。

他們可沒有忘記,當初劫匪就是抓住了蕭王妃,才逼的這位蕭文束手就擒的,只是……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忍!

當日那幾個劫匪能拿林初九當人質,那是因爲蕭天耀放水了,且林初九毫無準備,要知道無論是蕭天耀還是林初九都不是什麼小白兔,這五人想仗着人多佔便宜,簡直是做夢。

不等人靠近,林初九手上的暗器就飛射而來,一枚枚銀針劃破虛空,啪啪飛來,雖說依超武聖的身手,不用擔心被這小小暗器射中,可終歸要躲吧?

倒是有一人不想躲,直接藉着掌風將銀針打飛,可不知那銀針上面沾了什麼,衣服不小心碰到了一道,就聞到一股怪物,低頭一看,好傢伙,衣服直接燒燬了。

“這是什麼東西?”中招的超武聖臉色大變,心有餘悸。

這東西殺傷力太強勢,這要是打在身上,那得多可怕?

可是,回答他是另一撥袖箭,拇指粗的袖箭同樣不知沾了什麼,落在地上,立刻發出嗤的一聲響,就見地面被燒出一個口子。

連地面都能燒燬,可見這東西有多可怕?

撲向林初九的超武聖心存忌憚,並不敢全力衝過去,而蕭天耀以一敵三雖不算輕鬆,但卻也吃不了虧,偶爾還能抽個空,替林初九擋住攻擊,是以五人衝進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卻仍舊奈何不了蕭天耀半分。

“這小子實力不凡,我們五人得聯手,讓外面的人來收拾那個女人。”打了半晌,察覺分散力量不合理,其中一位超武聖立刻調整戰略。

“好。”五人立刻變化招式,同時發現一個信號,不過瞬間,原本奉旨護送他們的侍衛,就立刻調轉槍頭對準他們。

可惜,林初九手中的暗器不少,這些人一時半刻並沒有討到好,且衝在前頭的幾個,倒黴的被暗器所傷,一個個痛得滿地打滾。

林初九此舉,倒是門外的侍衛心生忌憚,可很快就有人提醒道:“不用怕,她手上的暗器有限。”

是的,林初九手上的暗器有限,她就是全副武裝也裝不了幾個,用不了幾下就沒了,可別忘了,蕭天耀與林初九在牀上放滿了黑石,這個時間足夠幾位超武聖失去戰鬥力了。

“五位,有沒有覺得力不從心了?”林初九明顯看出五人動作慢了許多,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什麼意思?”習武之人,對自己的力道十分敏感,五人確實感覺到了不對勁,可一時間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是的,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第二卷 971牽線,聖元王朝要崛起了

高手過招,爭得就是那一朝一夕的時間,有時候一個呼吸間,就能讓你沒命。△↗頂頂點小說,

五位超武聖聽到林初九的話,有片刻的閃神,而也就是這片刻的閃神,讓他們失了先機。

一劍!

只一劍,五人同時喪命!

“你,你……”五人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蕭天耀,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死的?

他們想要問,可張嘴卻說不出來話來。

而很顯,蕭天耀沒有爲他們解惑的打算。

輕鬆解決了五位超武聖,蕭天耀沒有多廢話,也沒有耽擱時間,提劍走了出來,冷眼掃了護送他們的侍衛一眼:“很抱歉,你們殺不了我。”而他,要把這些人全殺了。

人死了,就沒有人會去告訴帝國皇帝,他殺死五位超武聖有多麼簡單了。

“蕭王爺,你,你……”護送蕭天耀與林初九的侍衛,還想要套套交情,可一想到這三天他們除了監視蕭天耀與林初九,把他們當犯人外,什麼也沒有做過,就失去了套關係的底氣。

他們一直把蕭天耀和林初九當成了死人,壓根就沒有把人看在眼裡,卻不想真正該死的人是他們。

回答他們的是蕭天耀冰冷的長劍:“本王殺人,從不喜歡多說廢話。”

“啪……”血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蕭天耀看也不看一眼,轉身,便看到早已收拾好的林初九走了出來。

“走吧。”蕭天耀將劍擦拭乾淨,握住林初九的手,往外走……

驛站離帝國皇都並不遠,可蕭天耀當日下手太狠了,明裡暗裡的監視者全部被他放倒了,等到帝國皇帝收到他們離開了的消息,已是一天後。

“五位超武聖同時戰死,死於一劍之下?你這話朕會相信嗎?”聽到手下人彙報的消息,帝國皇帝指不住地冷笑。

他相信蕭天耀本事不凡,可能不凡到一劍斬殺五位武聖嗎?

他不相信!

要不是親眼所見,彙報消息的人也不相信,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他說不。

“皇上,五位超武聖的屍體明日就會送來,皇上你可以親眼查看。”他真得沒有騙人,蕭天耀真得一劍斬殺了五位超武聖。

短短數日,帝國已有八位超武聖死在他手上,再折損下去,帝國手中的超武聖都要死光了,到時候別說敵國,就連世家都不會把皇室放在眼裡。

這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世界,手上沒有足夠多的高手,哪怕帝國手中的軍隊再強悍,也會吃大虧。

可是,要不殺死蕭天耀,帝國顏面何存?

帝國,現在正處在兩難之地,進不了,退亦不得。

“他居然真得一劍斬殺了五位超武聖,好,好,好,好厲害的東文蕭王,難怪武聖山那麼重視他,原來他已經強到了這個地步,看樣子那日以一敵三他還有所保留。”話說到這個份上,帝國皇帝還能自欺欺人,那就好笑了。

“皇上,我們還要繼續狙殺蕭天耀與林初九嗎?”彙報的人見皇上信,暗暗鬆了口氣。

見識到了蕭天耀的厲害,該不會怪他們辦事不利吧?

“殺,不惜一切代價,斬殺蕭天耀。”當然要殺,如果這次他們沒有派人暗殺蕭天耀,沒有跟蕭天耀撕破臉,也許他們還能保持表面的友好,可是……

現在不行了。

五個超武聖一死,就算帝國肯放過蕭天耀,蕭天耀也不會放過帝國,蕭天耀不死,他日必是帝國的強敵。

“是!”來人聽到皇上的命令,沒有一絲遲疑,雖然他並不認爲,他們能完成任務,可終歸要試一試。

蕭天耀在驛站斬殺五位超武聖的事,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七大世家又有心關注蕭天耀,自然在第一時間知曉了此事。

原本,還對蕭天耀不滿的世家,立刻蔫巴了,話鋒突變:“果然是年少有爲,東文蕭王不簡單,他有狂妄的本錢。”

“東文蕭王,以後……咱們以示好主,切記不可再刁難於他。”

“林初九,唉……記住,祭者血脈的事,絕不可以泄露出去,明白了嗎?”這是林家,在林家女被蕭天耀丟出來後,林家就知美人計無效。

蕭天耀要的不是絕色美人,再美的女人不是林初九,對蕭天耀都無用。

“父親,放棄吧,我們東陽家得罪不起,一個一劍斬殺五位超武聖的大能。”東陽大少看不見,可也知道他父親此時的心情。

蕭天耀一劍斬殺五位超武聖,實在是太震撼了,別說他父親,就連他也驚住了。

這般驚才絕豔之人,絕不是他們東陽家能惹的。

東陽家雖是帝國第一世家,根深葉茂,可他們在乎的東西也多,輕易不敢冒險。

“可是,你的眼睛怎麼辦?你的眼睛……”東陽家主也忌憚蕭天耀,可看到東陽大少的雙眼,又不想放棄。

他兒子的雙眼,恐怕只有林初九這個祭者血脈的人能救,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去找大皇子吧,我們東陽家可以幫他,只要他幫我們牽個線,讓我們見一見蕭天耀與林初九,之後的我們自己談。”他們家一直在算計,一直在等蕭天耀與林初九處在絕境,然後再出手相助,可是……

蕭天耀和林初九太強了,強到不給他們幫忙機會,他們等了一次又一次,可卻始終沒有機會。

現在,他也想明白了,要跟蕭天耀這樣的強者打交道,只能直來直往,你要彎彎繞繞的算計,只會落入下乘,一如大皇子,一如林家。

“幫大皇子?他已經失去了繼承資格,我們幫他,不等於把寶壓在空山嗎?”東陽家主皺眉,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東陽大少的做法。

“父親,大皇子這是以退爲進,你且看吧,待一年後蕭天耀一飛沖天,大皇子也會跟着得利。”當然,大皇子也會爲蕭天耀提供幫助,這一點毋庸置疑。

有大皇子牽制中央帝國,蕭天耀在東文四國做什麼,帝國人都管不了……

“你的意思是?”東陽家主眼睛一眯,整個人都驚呆了。

東陽大少看不到,可卻知道他父親在想什麼:“沒錯,聖元王朝要崛起了!”

雖然,他並有查到蕭天耀與聖元王朝的關係,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推斷……

第二卷 972上門,漏算了蕭天耀的實力

蕭天耀與林初九的行蹤並不能難尋,無論他們怎麼躲怎麼藏,最終都要去邊境,回東文。¤頂點小說,

是以,伏殺他們的人根本不需要費力,只需要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以逸待勞就行。

爲了不打疲勞戰,蕭天耀與林初九也沒有躲躲藏藏,更沒有沒命的趕路,他們白天趕路,晚上休息,日子過得十分舒心,趕了一個來月的路,兩人不僅沒有累瘦,反倒看着比先前更精神了。

倒是在途中以逸待勞的高手們,一路等呀,等呀,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沒有等到蕭天耀與林初九的身影,以至於漸漸有些按捺不住了,等到蕭天耀與林初九出現,他們的動作不免帶了一絲急躁。

本就不是蕭天耀的對手,再不冷靜,他們還拿什麼跟蕭天耀鬥?

一路上,無論是超武聖還是武聖,又或者是全副武裝的黑甲衛,蕭天耀皆是來多少滅多少,一點面子也不給帝國留。

這就是強者的驕傲,這就是強者的囂張,除非帝國不要臉的出動百萬大軍,不然他出動多強的高手,蕭天耀都不懼。

蕭天耀有那個實力,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國家!

“五次伏殺,死了六位超武聖,一百二十七位武聖,三千黑甲衛。”除去先前在驛站的那次大手筆伏手外,帝國大大小小又埋伏了蕭天耀與林初九五次,皆是慘敗,且死傷嚴重。

“皇上,還要繼續嗎?”負責伏殺蕭天耀的人,顫抖地問道。

他們真得怕了,面對蕭天耀那個殺神,超武聖還有還手之力,武聖就只有送死的份,就連帝國最精銳的黑甲衛,也無法近蕭天耀的身。

蕭天耀現在已經是超武聖了,他們這個時候選擇下手,已經晚了。

“帝國還有幾位超武聖?”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帝國皇帝看着已經老了數十歲,如果說先前他正值壯年,雄心勃勃,現在就真得沒了銳氣。

他的銳氣,被蕭天耀打光了,這一個多月接連不斷的壞消息,將他的自信與霸氣摧毀了。

蕭天耀,太可怕了!

“還有十三位超武聖,其中三位明確表示不會對蕭天耀出手。”帝國招攬的超武聖,會在帝國需要的時候爲帝國賣命,但卻不是帝國要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身爲超武聖,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權,就是帝國也不能強制要求他們。

“朕知道了,退下吧。”最後十三位超武聖,每犧牲一位帝國都承受不起,而一兩位超武聖對蕭天耀根本起不了作用,除非他有那個決心,肯一次動用十位超武聖,可是……

他賭不起!

要讓千翔帝國知曉他們帝國沒有了超武聖,千翔帝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現在帝國經不起戰亂。

“是。”負責的人聽到這話,心裡隱約明白,皇上這是放棄了。

說實話,不用再繼續伏殺蕭天耀,他即鬆口氣又擔心。不再繼續伏殺蕭天耀,就表示他們不用再用無畏的犧牲,可是……

他們已經把蕭天耀得罪狠了,這個時候放手,蕭天耀會將此事抹過嗎?

不會!

等到他日,蕭天耀更強大了,帝國還有活路嗎?

沒有!

帝國無緣無故樹了這麼一個強敵,卻不能滅了他們,他日必是帝國之禍,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們就是再看蕭天耀不順眼,再想殺蕭天耀也無用,他們動不了蕭天耀。

沒了帝國的伏兵,蕭天耀和林初九一路十分平順,甚至路過某些世家的領地,還能得到隆重的招待。

世家裡個個都是人精,帝國皇帝在蕭天耀手上吃了大虧,他們怎麼可能不知曉?

他們和帝國皇帝不一樣,蕭天耀在帝國時,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怎麼與蕭天耀交好,但也沒得罪蕭天耀,更沒有害蕭天耀。

他們現在放低身段與蕭天耀攀交情,就算攀不上,蕭天耀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這就是世家的處世之道,他們從來小看任何人,輕易也不得罪任何人,哪怕是個小人物他們也不得罪。

這世道變得太快了,誰也不知下一秒就會發生什麼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事,世家看得太多太多了,他們寧可小心謹慎,也不會輕易得罪一個有潛力的人,以免他日招人報復。

蕭天耀與林初九一路順利來到邊境,與大皇子的人接應上了,可他們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因爲東陽家的人託大皇子帶了一個口信,想請林初九爲東陽家大少醫治雙眼。

當然,東陽家的姿態擺得很低,他們只想請林初九看一看,能醫就能,不能醫就算了。

爲此,花家的人也出面了,希望林初九和蕭天耀能在邊境等兩天,兩天後東陽家的大少就會過來,到時候讓林初九看一眼。

是的,親自上門求診,東陽家給足了林初九面子。

當然,這一切都是看在蕭天耀的面子上。

“要應嗎?”林初九隱約覺得事情不對,並沒有立刻應下,而是私下與蕭天耀商量。

東陽家的舉動太有意思了,東陽家大少的雙眼,又不是這兩天看不見,如果真要請她醫治,她在帝都的時候東陽家就該出手了,這個時候開口,還真是有意思。

“東陽家不敢拿你怎樣,到時候看看就行了,能醫……讓東陽家欠個人情也好,不能醫便走。”蕭天耀當然清楚東陽家打什麼算盤。

先前在帝都,東陽家不出手,是想打林初九祭者血脈的主意,他們想先請林初九醫治,林初九醫得好最好,醫不好就軟硬兼施,逼林初九用祭者血脈,用她的雙眼換東陽大少的雙眼。

可惜,東陽家的算盤打得好,卻漏算了他的實力,他的實力能讓一個國家忌憚,自然也能讓東陽家忌憚。

東陽家不敢惹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上門求診,賭萬分之一能醫好的機會。

要是醫不好,依東陽家的圓滑,他們也不會做什麼。醫好了,自然皆大歡喜,雙方的交情又能再上一個新臺階。

有時候,攀交情不是讓人欠你人情,就能拉近關係的,更多的時候,你欠對方的人情,也能拉近雙方的關係。

“那就等吧,反正也不差這兩天。”有蕭天耀發話,林初九就不擔心了。

夫榮妻貴,她現在真正是明白了。

因爲蕭天耀,現在即使是在帝國,即使是當初高高在上的帝國七大世家,也不敢給他們一絲難堪……

第二卷 973膈應,算人者人恆算之

不管如何,東陽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蕭天耀和林初九如約在邊境等了兩天。∑頂點小說,而東陽家大少也很準時,兩後天親自來到蕭天耀與林初九的住處。

驛方雖是初見,可在此之前,彼此都聽過對方的消息,對對方多少有些瞭解。

東陽大少雙眼無法視物,可卻不影響他與人交流,簡單的寒暄過後,東陽大少笑着道:“你們和我想像中的一樣。”

夫妻感情很好,男強女不弱,雖然他看不見,可卻莫名的覺得這兩人很配,合該在一起。

“你倒是與本王想的有些不同。”一個瞎子,卻是風光霽月,臉上沒有一絲陰霾以及對世俗的不滿,這樣的男人不簡單。

“哦?哪裡不同了?”東陽大少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是真好奇,想要知道,在未見前蕭天耀是如何看他的?

“太過溫和,不像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家主。”世家家主精明不外露,強勢不顯,但絕不會像東陽大少這般。

東陽大少給人的感覺,太好說話,太過軟綿,沒有一點世家的氣派,而這些綜合在一起就是虛僞。

“我還不是家主。”話不多,可卻足夠讓東陽大少明白蕭天耀的意思,東陽大少適時中出自己的爪牙:“且,不管我脾氣好壞,我做的決定底下的人都只能執行,沒有人能置疑。”所以溫不溫和一點也不重要,只要腦子夠清楚就行了。

“有道理。”這纔像是東陽家的家主,太過溫和好說話,會讓他覺得虛僞。

一番試探過後,蕭天耀滿意地打住題,率先提道:“東陽大少是來求醫的,本王就不拉着你廢話了,先讓本王的王妃替你看看,不管能不能醫,總得給你一個答覆。”

他無意與東陽家深交,至少現在並不想,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考慮,畢竟像東陽大少這樣清醒的人並不多。

“給你們添麻煩。”東陽大少沒有拒絕,雖然他此次前來,並不全是爲了醫治眼睛,但是……

終歸是個希望,不是嗎?

“換個地方吧?這個地方不適合診斷。”林初九起身,說道。

她雖然沒有說話,可通過蕭天耀與東陽大少的談話,大至可以推斷出東陽大少的性格。

這是一個聰明的人,也是一個通透的人,能讓他欠個人情,是件很不錯的事。

“好。”東陽大少沒有拒絕,誠如林初九所言,談話用的花廳確實不適合診病,這個地方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樹起戒備的外殼。

一行人移至偏廳,林初九早就將需要的器具拿了出來,示意下人扶着東陽大少躺下後,林初九帶上口罩、手套,拿着簡易的檢查設備,走到東陽大少身邊。

許是眼睛看不到,東陽大少聽覺十分靈敏,林初九剛一靠近,就發現他全身繃緊了。

看不見的人對外界更戒備,這是正常的反應,林初九沒有急着診斷,而是說了幾句話,先安撫東陽大少的心情。

東陽大少也是個聰明的,不過兩句話,東陽大少就明白了林初九的用意,暗自調整好情緒,對林初九道:“蕭王妃,我沒事了。”他不是小孩子了,雖然會有一絲緊張,可他能夠克服。

“放鬆,你當在睡覺就行了。”林初九見東陽大少已平靜下來,也不再耽擱,傾身上前爲東陽大少做檢查,同時將醫生系統打開,讓醫生系統爲東陽大少做更精確的診斷。

一刻鐘後,醫生系統給出結果:視神經壓迫,角膜脫落。

而林初九自己則只診出了角膜脫落,可見她的醫術還有待提高。

默默地收回手,林初九問道:“你是不是摔到過腦袋?”

“剛出生沒有多久,傷到了腦袋,不過並沒有事。”東陽大少不知林初九爲何這麼問,可還是如實回答了。

看過太多大夫,他已經習慣不去問原因了。

果然是摔着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淤血怎麼就沒有清除呢?

林初九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世家裡亂七八糟的事太多,她並不想摻和,只陳述自己的診斷:“有淤血壓到了視神經,影響了你的視線,另外你的眼角膜脫落了,需要矯正。”

“我知道我顱內有淤血,這些年也吃了許多藥,可淤血清了,沒多久又恢復如初。”所以他的眼睛一直看不到,且眼角膜是什麼?

“需要用別的手段清除,另外你的眼睛不僅僅是因爲淤血纔看不見,眼角膜脫落也是關鍵原因。”不把眼角膜矯正,就算清除了淤血東陽大少也看不見。

“你,能醫嗎?”東陽大少沒有去問眼角膜是什麼,左右就是人眼睛裡的一種東西,他不知道很正常,畢竟他不是大夫,不是嗎?

他現在想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林初九能醫嗎?

“能,你的狀態很好,明天可以安排醫治,之後你讓人按我所說的方法照顧你,一個月後你就可以看到了。”醫生系統給出了醫治的方案,手術難度不大,她可以做到,哪怕只有她一個人。

“你說……可以醫?”東陽大少怔了一下,才顫抖的問道。

他,當然是想要看到的,要不是蕭天耀太強,哪怕是要獻祭林初九才能讓雙眼視物,他也會毫不猶豫。

他這樣的人,表面再溫和也與良善沾不上邊。

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林初九能醫,且聽她的口氣似乎很簡單,而他卻因爲一個這麼簡單的病,算計了那麼久,想來真是諷刺。

“可以的,並不難,你要早些時候找我,現在你已經能看到了。”林初九雖不知祭者血脈的事,但也知東陽大少這個時候找她醫病,絕不是簡單的醫病,所以……

她一點也不介意,讓東陽大少鬱悶一點。

算人者人恆算之,東陽大少連自己的病都能拿來算計,就別怪她膈應他了。

東陽大少苦笑一聲,但仍舊好脾氣的道:“還請蕭王妃爲我醫治。”

他知道,依蕭天耀與林初九的聰明,他們應該猜到了他別有用心,他現在只希望這兩人不知祭者血脈。

不過,就算知道也無事,他們東陽家從來沒有表露什麼?不是嗎?

第二卷 974保障,病嬌美人

蕭天耀與林初九已在這裡住了兩天,手術需要的器具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只要東陽大少點頭,隨時都可以動手術。【,

而在瞭解林初九的醫治過程後,東陽大少得到醫治雙眼會有風險後,猶豫了一天這才點頭:“我相信蕭王妃你的能力。”

林初九笑了,不客氣地說道:“多謝看好,但是醫治過程是有風險的,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還望你能理解。”

東陽大少話中的潛臺詞她聽明白了,無外乎就是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不過沒有關係,她提前就有準備。

“這是醫治前的同意書,你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就請你簽字吧。”林初九把經蕭天耀同意的術前同意書遞給東陽大少。

東陽大少一臉無語:“我看不見。”所以,他不會籤的。

“那就讓個能看得見,又能負責的人來簽名。”這個術前同意書,是必須要籤的,這樣,就算真醫治失敗了,東陽家來找他們麻煩,他們也不怕。

他們怕的不是麻煩,而是沒有必要、不講道理的指責,有這份同意書在,就算東陽有找他們麻煩,也佔不到理。

“能不籤嗎?我相信蕭王妃你的醫術。”東陽大少再一次表示拒絕。

林初九雖然說了,醫治的過程會有風險,但他真沒有把那個風險當回事,可看到林初九拿出一份什麼同意書出來,莫名的他就覺得會有危險了。

“我也相信自己的醫術,但這份同意書也很有必要,這是爲了保證我的名譽。且,對東陽家來少,有沒有這份同意書重要嗎?我真要把你醫壞了,東陽家也不會放過我。”術前同意書,在現代是爲了防備醫療糾紛,雖然有時候效果也無用,但是……

有總比沒有的強,至少有這份術前同意書在,真要出了問題,東陽家也少了幾分底氣。

“非簽不可?”東陽大少聽罷,苦笑。

他大約能明白林初九的意思。

“我不是行醫濟世的大夫,你這個病人我可治也可以不治。”東陽大少不知道,這世間有個詞叫多做多錯嗎?

她不接東陽大少這個病人,她什麼事都不會有,東陽家依舊會與蕭天耀交好。反之,她接了東陽大少這個病人,本身就是承受了巨大的風險的。

一個不好,可就是交好變敵對了,甚至有可能變成死敵。

這樣的情況下,她爲自己要一份保障何錯之有?

“你說得對,我籤。”東陽大少略一默,就同意了,拿過紙筆親自簽名。

他的眼睛雖然看不到,但並不表示他和廢人一樣,寫個名字還是沒有問題的。

“大少……”東陽家的人見狀,想要阻止,卻被東陽大少拒絕了:“蕭王妃說得沒有錯,她醫我這個病人,本身就是在找麻煩,這是應該的。”

東陽大少利落的簽完,遞給林初九:“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林初九接過,轉身遞給了蕭天耀:“王爺,幫我守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內,不要讓人打擾我。”

“嗯。”已知林初九秘密的蕭天耀,默默地點了點頭,聲音不大,語氣不重,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給出來的保證是這世間最堅固的承諾,無人能打破。

同時,林初九此舉也讓東陽家的人明白,她與蕭天耀之間的關係,絕不是什麼依附,或者相敬如賓,她與蕭天耀之間比一般夫妻羈絆更深,且……

並不是蕭天耀永遠占主導地位,林初九這位王妃,吩咐起蕭天耀這位超武聖做事,那叫一個自然,而蕭天耀這位超武聖在林初九面前,也是半點架子都沒有,應得爽快。

幸虧,幸虧他們沒有像林家一樣,表露得那麼直白,也幸虧臨出發前,東陽大少把家主安排的兩位小姐留下來了,不然……

真是要結仇了!

術前準備工作做完,林初九將麻沸散遞給了東陽大少,待到麻醉起效,便示意東陽家的人把東陽大少推進事先準備好的手術房內。

看到乾淨整潔、明亮通透的廂房,東陽家的人心放下一大半,轉身出去時也就沒那麼不安了。

無事的人全出去了,林初九也不浪費時間,換上手術袍,將放在櫃子裡的手術器具通通拿了出來,並利用鏡子導光,讓室內更明亮。

在東陽家的人眼中足夠明亮的屋子,完全不符合林初九的要求,要知道,她可是在東陽大少的眼睛裡動手術,且還需要幫他清除壓迫視神經的淤血,雖說都不是什麼大手術,但卻必須要萬分仔細,容不得一點差錯。

三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和長,說短不短,對一直等在外面的東陽家的人來說,這三個時辰可謂是度秒如年,每一秒都是煎熬,可對忙得團團轉,片刻也停不下來的林初九來說,三個時辰她也就是緩了口氣。

東陽大少的情況十分複雜的,真正到手術的時候才發現,有些小問題就是醫生系統也沒有發現,她不得不臨時改變手術方案。

幸虧她臨牀經濟豐富,不然這次真得要栽了,醫不好東陽大少的眼疾不說,還要得罪東陽家。

三個時辰又兩刻鐘後,林初九終於將最後的收尾工作做完,整個人差點累癱了,

這三個時辰,她全程繃緊,比給皇上做手術還要累,不過效果也是極好的,至少手術很成功,她不用擔心跟東陽家的人結仇。

要知道,手術失敗,就算東陽家人的能不在意繼續與他們交好,她和蕭天耀也不會相信,更無法信任東陽家。

手術成功,林初九把人推了出來,簡單的交待了一句,便累得靠在蕭天耀的身上,連動的力氣也沒有了:“我好累。”她不是第一次獨自做手術,可今天卻是最累的一天。

沒辦法,她的精神繃得太緊了。

“安心休息。”蕭天耀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見林初九累得睜不開眼,什麼也沒有問,只是扶着她回房休息。

等林初九醒來,該知道的就會知道了……

第二卷 975對不起,無法陪你到最後

林初九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東陽大少都醒了,她都還沒有醒,要不擔心那是騙人的,可蕭天耀卻沒有表露半分,只是一直在旁邊守着她。

此舉,落在東陽家的人眼裡,就是蕭天耀對林初九的重視,也再一次讓東陽家的人明白,林初九在蕭天耀心中的地位。

“像蕭王這樣功成名就,仍舊對妻子始終如一的男人,真是太少了。”因此事,東陽家的人私底下對蕭天耀的評價越發得高了。

雖他們都習慣了,男人功成名就後,就嫌棄糟糠妻,拋妻重娶,可並不代表他們打從心底認可這種行爲。

雖步入上流社會、尖世家圈後,一個能撐得起門面的好妻子很重要,可當初你娶了人家,就得對人家負責任,一個連發妻都可以棄就棄的男人,他真的值得信任嗎?

反之,一個男人,達到蕭天耀這樣的高度,仍舊對妻子始終如一,關愛有加,可見其人品。

要知道,依蕭天耀現在身份和地位,他已不需要裝模作樣、糊弄旁人,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有人他半句不是,也不會認爲他做得不對。

而在林初九仍舊昏睡不醒,東陽大少卻平安無事醒來後,東陽家的人對蕭天耀、林初九的評價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話不多卻每一句都實在,高傲卻不自滿,腳踏實地有一一,到做到……東陽家的人毫不吝嗇,一連串的溢美之詞,不斷的往蕭天耀與林初九身上疊加。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對人、對事的判斷,也許不夠準確,但卻是自己在心中給某人、某事、某物的論定。

東陽大少醒來,得知自己的眼睛已無事,只需休養一個月就能看見,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而在知道林初九爲醫他的雙眼而累暈過去後,東陽大少心中更是感動了。

他原先以爲,林初九在他簽了那紙協議後,不會拼盡全力爲他醫治,可現在看來是他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還是太狹隘了,以己度◆◆◆◆,人,自己心中充滿算計,便當人人都是人。”東陽大少看不見,可卻不影響他自嘲。

當然,作爲世家繼承人,該懂的人情往來東陽大少都懂了,得知林初九累暈了過去,東陽大少立刻讓人準備了一大堆上好的藥材,送去給林初九。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肯定會親自去探病。這倒不全是因爲做戲給蕭天耀看,至少有七成是真心的,真心的感謝林初九醫好了他的雙眼。

作爲東陽家的繼承人,雙眼對他來真的太重要了,就算他不介意看不到,其他人也會介意。

雖,就算一輩子看不見,他仍舊能坐上東陽家的家主之位,可他會很辛苦,會比正常人辛苦無數倍。

這世間就是這麼不公平,有缺陷的人想要取得與常人相同的成功,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且還不一定有常人走得遠。

而更不用提,他要的比正常人還要多。

林初九醫好了他的眼睛,等於爲他減少了無數的障礙,未來的路他能走得更遠,也更快……

睡了一天一夜,林初九在第二天傍晚醒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她牀邊,眼睛佈滿血絲,卻一直睜得大大的蕭天耀。

“王爺?”林初九詫異的喚了一聲,顯然不敢相信蕭天耀會一直陪在她身側。

他們家王爺,就不是一個粘人的人,除了在牀上!

“你睡了十二個時辰。”蕭天耀開口,聲音有些嘶啞,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啊!”林初九擡手,一拍腦門,“我居然睡了這麼久?難怪我覺得全身沒勁。”

林初九掙扎着要起來,卻被蕭天耀一把按住:“先躺着,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爲知曉林初九的秘密,蕭天耀怕林初九昏睡與她的秘密有關,是以他不敢讓大夫來幫林初九診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不懼中央帝國,也敢把中央帝國最精銳的黑甲衛全部殲滅,可並不代表他能與天下爲敵。

天下太大,他只有一個人,他總有會累、會照顧不到的時候,所以……

林初九的秘密,不能讓人知曉。

“我看看……”林初九知道蕭天耀擔心她,立刻用醫生系統爲自己診斷,得出結果後,林初九鬆了口氣:“沒事,是最近身體太弱,以至於原先中的慢性毒藥加劇了。”

蕭天耀整個人頓時僵住,好半晌才道:“那……毒,無解?”

林初九自己就是大夫,且醫術高超,平日也是面色紅嫩,一副健康的樣子,要不是林初九起,他都要忘了當初無數大夫爲林初九診斷過,她性命不長。

“帝國的解毒聖丹應該可以,不過不行也沒有關係,慢慢調養就好,而且我這段時間已經好了許多了。”林初九輕嘆了口氣,側過頭看着蕭天耀,與蕭天耀視線相對,默然無語,寂靜無聲……

十多年積累下的毒,早已破壞了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就算毒可解,可受了損傷的身體,卻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她當年中的慢性毒藥,是一一摧毀她的身體,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身體早已敗壞得不行,要不是這一年調養的好,她恐怕早就死了。

“對不起!”蕭天耀握住林初九的手,低頭吻着她的指尖,滾燙的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啪嗒”一聲落在林初九的手背上。

“我們再等兩天,來到解毒聖丹再走。”他居然忘了林初九中毒的事,到了帝國都不記得拿解毒聖丹。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

林初九隻覺得心中一痛,蕭天耀這滴淚就好像落在她的心尖,燙得她的心尖發熱。

“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錯,且我這也不是沒救,解毒聖丹可以將餘毒排除,之後好好調養就好了。”以前,她從不覺得中慢性毒藥,沒有幾年好活是多麼悲傷的事。

畢竟,她早就該死了,多活的這幾年也像是撿到一樣,可是……

看到周身瀰漫着悲傷的蕭天耀,她卻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

蕭天耀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一直都只有一個人,好不容易敞開了心扉,多了一個她,可她卻不知自己能陪他多久……

第二卷 976哪裡,是不是這裡?

這世間有許多事,都不會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生死病死不會,林初九的病也不會……

任憑蕭天耀本事再高,武功再強,他也抵擋不了生死,改變不了他人的生死,更無法讓林初九的身體瞬間恢復。

誠如林初九所說,她當年中的是慢性毒藥,這麼多年過去,解毒聖丹可以幫她把身體的毒素排出去,但留下的傷害卻不是那麼好撫平的。

可這話,林初九不想說給蕭天耀聽,她伸手,輕輕撫着蕭天耀的臉,擦拭他臉上的淚,笑着安慰道:“王爺,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努力讓自己活很久很久的,我會努力讓自己陪你到最後的。你知道的,我這麼小氣的女人,可不會允許有旁人取代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沒有……”蕭天耀抓住林初九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這世間只有一個林初九,只有一個這麼傻的林初九,在被他傷得遍體鱗傷後,還依舊對他不離不棄,還依舊陪在他身邊。

這麼傻,又深得他心的林初九,他怎麼可能找得到第二個?

“可我還是不放心呢,我家王爺這麼好,不知有多少女人覬覦,要不親眼盯着,我怎麼能安心。”林初九笑得溫柔,聲音低低的,似有安撫人心的力量,蕭天耀就覺得他被安撫到了。

蕭天耀緊緊握着林初九的手,低低的笑了出來:“你說的對,本王這麼好,不知多少女人覬覦,你得一直盯着,別讓其他的人女人騷擾本王,要知道本王的脾氣可不好。”

“自大!”林初九見蕭天耀心情轉好,也不由得笑出聲來。

她怕死,但又不是那麼怕死,不過……

有蕭天耀在,她會努力活很久很久的。

“明明是你說的,怎麼就成了本王自大了。”他心裡仍舊是擔心的,仍舊是不安的,可卻不想林初九跟着難受。

“我誇你的時候,你不應該自謙,說哪裡哪裡嗎?”一掃先前的低落,林初九笑得燦爛,蕭天耀心裡也好受不少,見林初九一臉調皮,笑着在她胸前戳了兩下:“哪裡?這裡還是這裡?”

“啊啊啊……別鬧,別鬧……”不痛,但是癢癢的,且蕭天耀一向老成,難得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着實是把林初九嚇了一跳。

“你不是問哪裡嗎?哪裡是鬧了?快說,是不是這裡?還是這裡?”蕭天耀玩興大起,一會戳戳林初九這裡,一會戳戳林初九那裡,戳着戳着就有那麼一點不對味了,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股名爲曖昧,實則是**的氣息。

沒辦法,一男一女,還是夫妻,在牀上打鬧,最終結果會是如何?

自然是……滾到牀上去!

只是,蕭天耀雖然滾到牀上去了,卻只是抱着林初九,而沒有往下。

不是他不想,而是林初九纔剛剛醒來,他不想累着林初九。

“就這樣,讓本王抱一會。”他不是禽獸,也不是非女人不可,他只是爲林初九動了情而已。

“其實……沒事的。”林初九的頭枕在蕭天耀的胸膛,低聲說道。

她不是水晶娃娃,沒有那麼脆弱,蕭天耀太緊張她了。

“放縱是原罪,一次沒事,可次數多了就不好,你的身子需要慢慢養。”蕭天耀當然知道一次沒事,動作輕一點也沒事,可他必須藉此警告自己,不能再忽視林初九。

他要做的事很重要,可林初九也同等重要,沒了林初九,他就是擁有天下又能如何?

“那在我身體沒有完全好之前,你不要碰我。”林初九轉過身,趴在蕭天耀的胸膛上,拿蕭天耀的胸膛當琴鍵,手指在他的胸膛上來回敲擊,動作很輕,卻勾得人喉嚨發乾。

“別亂動。”蕭天耀無奈的握住林初九的手,沒啥威脅力的警告道。

林初九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調整了一個方向,繼續趴在蕭天耀的身上,兩人靜靜相依,許久後,兩人才平靜下來。

“起來了,再不出去,旁人指不定以爲咱們在屋內幹壞事呢。”躺了一天一夜,林初九真的睡累了,她要起來走一走。

“我們是夫妻。”就算做了什麼,那也不是壞事,他們是合理合法的。

“夫妻也要起牀,快點啦,我都餓死了。”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林初九真的很餓很餓。

什麼話都沒有這一句效果好,蕭天耀一聽,立刻起來了,順手把林初九撈了起來,拿起一旁的衣服遞給她,並貼心的建議道:“要不要讓人把吃的端進來?”

“不用,我還得去看看東陽大公子呢。”說起來,她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夫,手術完就把病人丟下來,要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太沒有職業操守了。

好在,她現在的工作不是醫生,不然就憑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態度,她就得破產了。

“他沒事,東陽家有的是大夫。”這女人,這個時候提別的男人做什麼?

簡直是破壞氣氛。

“醫好了,咱們總得露個面,刷刷好感,雖說咱們不求東陽家幫什麼,但也不希望他們坑我們不是。”林初九知道蕭天耀在彆扭什麼,這個彆扭的男人呀……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呢?

不過,就算這個男人幼稚一輩子,她也喜歡。

她就喜歡他,想獨佔他卻又想要給他自由的彆扭勁。

“東陽家一向有大局觀,他們不會亂摻和。”當年,聖元王朝分崩離析,東陽家也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助帝國一臂之力,可見東陽家的人有多謹慎。

要知道,當初如果以東陽家爲首的世家摻和了,那麼聖元王朝也不會分離成四國,而是會直接被中央帝國併入版圖。

“不管如何,我們在這裡,總要打一聲招呼。走啦,走啦……”辛辛苦苦醫好了東陽大少的眼疾,連個診金都收不到,要不借機刷足好感,那多虧。

雖說他們的戰場不在中央帝國,可他們需要有人鉗制帝國的軍力,大皇子是一步好棋不錯,可東陽家也不能放過呀。

這世間之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雙保險才能讓人安心……

第二卷 977這次,真的要走了

林初九要去看東陽大少,要去刷好感,蕭天耀被她磨得沒有辦法只能同意,但卻要求她吃完東西再走,林初九自然沒有異議。

如此,又耽擱了一個時辰,幸虧東陽大少一向不早睡,不然真是太失禮了。

蕭天耀有提前派人來跟東陽大少約,蕭天耀和林初九過來時,東陽大少已經在外間等他們了。

“看樣子你恢復得不錯。”林初九上下打量了東陽大少一眼,滿意地了頭。

現在就能下牀了,可見帝國的大夫有多牛。

“多謝蕭王妃。”東陽大少雖能下牀了,但眼睛仍舊看不到,甚至頭上還有一道口。

這也不是帝國大人精心照料着,要換作一般人,這時候根本下不了牀。

“不必客氣,大夫給人治病,天經地意。”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病人,大夫都願意治。

實話,像東陽大少這種身份的病人,一般的大夫都不敢接,不是沒有自信,而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像東陽大少這種位高權重的人,醫好了還好,要是沒有醫好,不僅會丟掉飯碗,連命都會沒有。

就像很多醫院,會拒收性命垂危的病人一樣,不是他們冷血無情不給治,而是這樣的病人收下來,十有**是要死的,而人死在醫生手裡,病人家屬不會去考慮病人的病情問題,只會醫生不盡心,醫術不好。

天知道醫生有多委屈,醫生治病救人不錯,可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也不是所有的命都能救回。

醫生真要有那個本事,那他還做什麼醫生,直接當神了,哪裡還需要在醫院苦哈哈的熬日子。

“蕭王妃你不是大夫,我知道蕭王妃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纔會特意在這裡等我兩天。”這一東陽大少很清楚,要不是請了大皇子出面,恐怕林初九是不會理會他的。

“大少客氣,大皇子的面子我不敢不給。”林初九順勢承認,好讓東陽大少承大皇子一個情。

事實上,東陽家選¥¥¥¥,m.∷.擇從大皇子身上下手,而不是通過花家,林初九就猜到了東陽家的用意,這話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我回去後,定會好好感謝大皇子。”只要不違背東陽家的家訓,他會盡可能的幫助大皇子,這是他們東陽家給出的承諾。

東陽大少相信,這話即使他沒有,林初九和蕭天耀也能明白。

完大皇子能得到好處,東陽大少又道:“聽聞蕭王爺你在尋解毒聖丹?”

這消息他也是剛剛纔知曉的,蕭天耀一個時辰前,吩咐人去找解毒聖丹,至於做什麼用,他就不知道了。

東陽大少,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醫術高超的林初九自己會身中慢性毒藥。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並沒有否定。

他特意讓林初九吃完飯再來,就是給東陽大少時間,他相信依東陽大少的聰明,絕不會讓他失望。

“我這裡有兩瓶解毒聖丹,蕭王爺要是不嫌少,不如先拿着?”東陽大少確實不會讓蕭天耀失望,他正愁不知該拿什麼做診金給林初九,就得知蕭天耀要尋解毒聖丹的消息,他要是不懂箇中的含意,那他就蠢了。

診金是診金,人情是人情,這一東陽大少分得很清,他不會弄錯的。

“本王就不客氣了。”蕭天耀一句客氣的話都沒有,直接接過,遞到林初九手上。

林初九無聲一笑,垂眸,掩去眼中的戲謔。

蕭天耀明明就是想要,東陽家幫忙找解毒聖丹,可卻不直,故意弄出這麼一,讓東陽家自己把解毒聖丹奉上了。

這麼一來,不僅東陽家心裡沒有一絲不甘願,甚至還會暗自高興,畢竟他們拿出的東西,就是蕭天耀想要的東西,這不僅是付了診金,還有人情的往來在裡面。

“蕭王滿意就好。”東陽大少面帶微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想來也是,蕭天耀沒有藉機強要,東陽大少怎麼可能不高興?

蕭天耀彎了一圈,讓東陽家主動奉上,等於把主動權給了東陽家,可以是給足了東陽家面子。

目的達成,林初九明瞭自己的來意:“大少,我幫你檢查一下眼睛,順便換一下藥,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明天就該走了。”

“如此,就麻煩蕭王妃了。”東陽大少等的就是林初九這句話,自然不會客氣推諉。

蕭天耀與林初九不是常人,這兩人一向直率,萬一他一客氣,林初九當真了怎麼辦?

林初九笑了笑沒有話,將解毒聖丹收好,提着藥箱上前。

她是有備而來的。

打開藥箱,將需要的藥一一擺好,帶上手套,林初九仔細心地拆掉了東陽大少眼睛上的繃帶。

東陽大少的眼睛微腫,紅通通的,看着十分嚇人,可林初九知道這是正常情況。

“別睜開眼睛。”察覺到東陽大少有睜開眼睛的跡象,林初九連忙叮囑了一聲。

現在,他還不能見光。

“我會注意的。”東陽大少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剛剛感覺到有光亮了,這是他打記事起,第一次感覺到了光,眼睛第一次對外界有反應,是以,他心急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十多年都等了,這幾天還等不了嗎?好好養着,再過二十幾天你就什麼都能看到了。”醫生系統診斷的結果出來了,東陽大少恢復得極好,術後感染、發炎的情況都沒有發生。

“嗯。”感覺到眼睛涼涼的,東陽大少心中的急切也少了幾分。

他本身就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他十多年看不見都不曾放棄,也不曾萎靡,現在很快就能看見了,他要急什麼?

林初九麻利的給東陽大少換好藥,纏上了新的繃帶,同時把藥箱也留下來了:“每隔三天換一次藥,這裡面是十天份的藥,具體的方法和用量我都寫上了,先前也教過東陽家的大夫。我明天上午離開,要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讓人來找我。”

這次,她和蕭天耀是真的要走了……

第二卷 978再見,已是天差地別

四國勢微,他們根本探聽不到在帝國發生的事,是以,蕭天耀和林初九在帝國有多麼囂張,四國的人是半也不知的,但是……

帝國的消息他們不知道,武聖山的消息他們卻很清楚。

前些日子,武聖山已對外公佈了蕭天耀晉升爲超武聖的事,並強調他是大陸最年輕的超武聖。

“超武聖?他怎麼會成爲超武聖?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東文皇帝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要瘋了。

他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蕭天耀的野心,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與蕭天耀之間的仇,蕭天耀成了超武聖,他還有出頭之日嗎?

“超武聖?”東文皇后隨後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她的反應沒有東文皇帝激烈,她聽罷,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有蕭天耀這個超武聖護着,她還能動林初九嗎?

不能,所以……

她只能等死了。

“可憐了我的七。”汲汲營營一輩子,從帝國逃出來,嫁入東文皇室,成爲東文的皇后,她做夢都想着有一天殺回帝國,叫當年那些錯待她的人看一看,他們當年錯得有多離譜。

可是,沒有機會了,蕭天耀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這東文的權利,她半分也沾染不得了。

除去東文,南蠻、北歷、西武也紛紛收到了消息,南蠻此時正陷入內戰,南蠻前皇室與當今皇室打得你死我活,勝負難分,誰都稱自己是正統。

北歷沒有再對外出兵,但內裡的情況也很糟糕,去年被蕭天耀狠打了一次,北歷失了主力部隊不,糧草也沒有搶到,只能花高價購買私糧。

可是,走私的糧食數量、價格皆由他人控制,別北曆本就窮,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足夠的糧,國內的百姓只能吃土啃草,很多地方都發生了暴亂,北歷的軍隊根本無力外出征戰,處理本國的騷亂都來不及。

西武的情況也不算好,原本勢弱的紀豐羽在蕭天〖〖〖〖,耀的支持下,漸漸勢大,與其他幾位皇子爭奪得厲害,儲位之爭已到白熱化的狀態,雖沒有戰亂髮生,可要是西武的儲君之位一日不定,西武就一日處在危機中。

蕭天耀晉升爲超武聖的消息一出來,北歷、南蠻和西武皆是一怔,隨即三國的皇帝都冷靜了下來。

四國中出了一個超武聖,還是一個手握重兵的超武聖,這可不是什麼事,這事一個不好,就會引得四國大亂。

“快去打聽清楚,蕭天耀這個超武聖,日後呆在哪裡?是帝國還是武聖山。”

如果蕭天耀日後只生活在帝國和武聖山,那就沒啥事了,不管是帝國還是武聖山,都不是他們能染指的地方,也管不到他們,蕭天耀去了那些地方,想要做什麼那都是蕭天耀的事。

可是,消息傳來,四國皇帝皆傻眼了。

蕭天耀既不去武聖山,也不會呆在帝國,他回來了,帶着林初九回到東文了。

東文皇帝早就猜到了,是以他一也不震驚,他一直都知道蕭天耀要什麼,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處處針對蕭天耀。

可東文的皇帝能接受,南蠻、北歷和西武的皇帝不能接受呀。

“爲什麼回來?他不是超武聖嗎?還回來幹什麼?”蕭天耀回來了,他們本以爲蕭天耀此去帝國必死無疑,結果他不僅晉升爲大陸最年輕的超武聖,他還回來了……

他回來了,強勢歸來,四國的格局還能保持不變嗎?

“他回來是什麼意思?按規定,武聖不是不能留在四國嗎?連武聖都不能留下,蕭天耀這個超武聖憑什麼可以留下?帝國就不管他嗎?”南蠻、北歷和西武的皇帝都要瘋了,不斷的指責帝國。

這麼兇殘的一個人,帝國把他放回來幹嘛?

帝國難道不知蕭天耀不僅是超武聖,還是手握重兵的東文親王嗎?東文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在,他們三國還有活路嗎?

以後,他們不僅要向帝國納貢,恐怕還要給東文納貢,這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

三國皇帝擔憂不已,不斷的指責帝國不管他們死活,可在不久後,得知蕭天耀一路斬殺了帝國十數位超武聖,三國皇帝立刻閉嘴了。

他們就嘛,帝國怎麼會放任蕭天耀這個人形殺器回來,原來不是帝國不想留,而是帝國根本留不住他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囂張的回來。

至於武聖山的人,想必也是管不住吧,不然他怎麼也不會破壞規矩,讓蕭天耀回東文。

不管蕭天耀與東文皇帝之間有什麼衝突,對南蠻、北歷和西武三國來,蕭天耀的迴歸對東文來是如虎添翼,日後他們三國不想仰視東文的鼻息過活,就只能抱成一團對戰東文。

北歷的皇帝不管暴民了,南蠻的皇帝不把精神放在平息內亂上了,西武的皇帝也警告皇子們不要再爭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一致對外。

三位皇帝十分默契的聯繫了對方,短短數天便結成了聯盟,西武和南蠻往北歷運了數十萬擔糧食,暫時解決了北歷缺糧危機。

北歷借了三萬兵馬給南蠻,助南蠻暫時平息了內亂,至於西武?

紀豐羽有蕭天耀的支持,這是西武上下人人皆知的事,不過他們並沒有對紀豐羽出手,而是默默地將其架空。

對西武的皇帝來,紀豐羽是顆極好的棋子,要是他們三國抱團贏了東文,那麼紀豐羽存不存在就無所謂了。

反之,要是最後還是東文贏了,那麼把西武交給紀豐羽,憑紀豐羽和蕭天耀的關係,怎麼也能保住西武。

西武皇帝承認他這招太陰險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拳頭沒有人家大,他只能用這些算計,保住自己的國家。

三方都有意,聯盟很快就成立了,蕭天耀與林初九一回來,就收到三國聯盟的消息,也收到三國聯合發給他的文書,希望他交出兵權,退隱田園,和先前那些超武聖一樣,不插手世俗之爭……

世俗之爭?

蕭天耀看到三國送來的文書,笑而不語……

第二卷 978羨慕,退位讓賢

世俗之爭?

這世間哪來的世俗與非世俗,那些躲在武聖山的武聖和超武聖,就真得避開了世俗之爭嗎?

那些擁有武聖和超武聖的家族,哪個不是顯赫威風,要不是背後有武聖和超武聖撐腰,那些家族算什麼?

世俗?

什麼叫世俗?

避居武聖山的那些超武聖、武聖們,哪個不需要世俗供養?

沒有世俗的供養,他們怎麼更進一步?

沒有世俗力量的支持,他們怎麼在武聖上耀武揚威,他們怎麼在武聖山一心鑽研武學,而不需要爲生活所愁?

所謂的避世,不插手世俗之爭不過欺騙世人罷了,誰真會當真呢?

三國皇帝這份國書,是在逗他玩嗎?

蕭天耀隨手將西武、南蠻和北歷三國皇帝聯名的國書丟在一旁,只當沒有看到。

“西武三國是打算聯手了嗎?”林初九端着一碗熱湯進來,看到蕭天耀隨手丟棄的國書,掃了一眼,問道。

“不聯手他們沒有活路。”這就是他先前不敢妄動的原因,他就是怕牽一動百,引得三國聯合起來對抗他。

他並不怕與三國同時對上,但是……

他怕在跟三國同時對上後,又要面對帝國的壓力。

以一國之力抵抗三國已經很吃力了,再加主帝國,他就一點成功的可能也沒有。

“憑東文的國力,同時對上三國很吃力。”在蕭天耀有意無意的教導下,林初九已經不是當日的小白了,對四國的國力她已經有了清楚的認識。

“不會同時對上,南蠻內亂不止,西武爭鬥不上,北歷百姓不安,各國都危機重重,他們自顧不暇,就算現在三國能聯盟,也長久不了。”他從十多前年起,就在四國佈局,對各國的情況瞭如指掌,且在各國都安插了不少人手,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挑起一國內亂。

“原來你都計劃好了,那明天呢了?你真得要繼位嗎?”東文的皇帝是個聰明的,看到蕭天耀強勢回來,便知大勢已去,掙扎了幾天後,果斷提出讓位,並來信給蕭天耀,說蕭天耀進城那日,他會到城門口親迎,同時退位讓賢。

“自然不會。”蕭天耀接過林初九手上的湯,同時張開手,讓好位置,方便林初九坐在他懷裡。

“正經點。”林初九沒好氣白了蕭天耀一眼,沒有坐,可是……

蕭天耀卻容不得她拒絕,伸手,直接把人拉入懷裡:“本王很正經。”正經的紅袖添香,正經的在書房做該做的事。

林初九半推半就,倒是沒有拒絕。

自打進入東文領土,蕭天耀就沒有停,她也忙着調理身體,兩人倒是許久沒有親熱了。

屋內沒有外人,他們夫妻二人親熱一點也沒有什麼。

“別擔心,東文的事都不算事。”他們能從虎狼之地的帝國回來,區區東文算什麼?

要知道,他離開東文之前,便已將東文的權利全部握在了手中,便是想要登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還是很擔心,東文只是開始,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拿下東文後,蕭天耀絕對不會停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蕭天耀都會四處征戰。

雖說憑蕭天耀超武聖的本事,一般人傷不了他,可蕭天耀再強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疏忽的時候,就會有意外。

“十年,你再等我十年,十年後我給你一個太平盛世。”十年是他給自己定的最終目標,十年內他必會打下四國,打造一個能與帝國相抗衡的聖元王朝。

“十年後,我都快三十了,那時候我都老了。”在這個平均壽命50多歲的年代,三十已經很老了。

“這十年你陪我,十年後我陪你。”蕭天耀抱着林初九,將頭壓在她的肩膀上,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熱氣噴在耳間,引是林初九不斷閃躲,伸手推了推他的腦袋:“別鬧,說正經事呢,林家說明天要來接我,問我要不要去住幾天,我那便宜爹病了,要我去進孝呢。”

如果是以前,林初九不介意去做個孝女,可現在她明知自己不是林相爺的女兒,她真不願意去林家。

可偏偏世人不知,東文的不知,名面上她仍是林相爺的女兒,林相爺病倒,她這個女兒要不回去看看,會被人罵不孝。

蕭天耀此時正值關鍵時期,作爲她的王妃,她也得時刻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被人挑出錯來。

“本王很正經,你說……本王都聽着呢。”蕭天耀老老實實的趴在林初九的頸間,不動了。

林初九無力,推了幾次也沒有推動,只能隨他了:“林家的事怎麼處理?”原先她是打算當林家不存在的,可他們一回來,林家就來找麻煩,害她想要放過他們都不行。

要知道,蕭天耀可是恨死林家了,尤其是她先前在邊境,因爲給東陽大少動手術累暈了過去,蕭天耀就更不願意放過林家。

“既然他們找上門,我們明天就上門好了。”有些事林初九不知道,他卻很清楚。

帝國林家是怎麼知道林初九的身世的?

千萬別告訴他,是帝國林家自己查出來的,林家真要查早就查了,早就把林初九這個祭者血脈帶走了,根本不會容許她生活在外面。

他和林初九一到帝國,林家就上門來認親,可見林家也是剛剛收到消息,而林家會這麼肯定,想來是東文有人出賣了林初九。

林初九的身世就是他也沒有查出來,除了林家還有誰能賣了林初九?

“你要去林家?明天就去?”林初九驚了一跳,猛地回頭看向蕭天耀,顯些撞到了蕭天耀的脣。

蕭天耀頗爲遺憾的抿了抿脣:“明天去不好嗎?林家不是要你明天去嗎?我們就成全他。”

林家想要臉,他成全林家,就看林家要不要得起這個臉。

“林家只要我去,可不敢讓你去呀。”明天是什麼日子?是蕭天耀從帝國回來的第一天,蕭天耀不進宮,不回,直接去林家,這是要把林家架在火上呀!

要是林家與林初九親厚還好,可偏偏林家不止坑了林初九一次,蕭天耀明天去林家,不知情的人羨慕林家,可林相爺恐怕會生生嚇死……

第二卷 980禪位,本王不要

次日辰時,蕭天耀與林初九乘坐馬車出現在城門口。而一身白衣的皇上,早已率文武百官在城門外等候多時,見到蕭天耀的馬車出現,皇上沒有拿架子,親自上前迎接。

當然,憑蕭天耀超武聖的身份,他受得起這個禮,但是蕭天耀沒有直白的接受,他早早就讓人停下了馬車,然後親自下馬車走了過來。

“臣等拜見蕭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文武百官立刻跪下,高呼千歲,聲音響徹雲霄,可見他們是真得高興。

蕭天耀走之前,已經將東文的朝野收拾好了,朝堂上的官員十有**是蕭天耀的人,就算蕭天耀這段時間遠在帝國,朝廷上的官員也沒有立刻倒向皇上,而是盡忠職守,做自己該做的事,只是對皇上態度比先前好了一些。

而今,蕭天耀平安從帝國回來,同時又晉升爲超武聖,這些官員就更不可能心生二意了,他們恨不得立刻跪在蕭天耀面前表明心志,讓蕭天耀知道他們多麼忠心。

“天耀!”皇上一身素衣,做平民打扮,不過他並沒有跪下,他快步上前,雙手作揖準備行禮,可卻被蕭天耀攔住了:“皇兄你這是何意?”

蕭天耀對東文的皇帝並沒有恨到,非殺了他不可的地步,更不可能當衆折辱他。

他們不僅僅是君臣,還是兄弟,雖說沒有什麼感情,可他卻不會殺兄弒弟。

他要的是一統天下,他要的是做盛世明君,而不是暴虐成性的暴君、殘王。

就如同林初九所說的那樣,處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越是能隨心所欲,越是不能隨心所欲,不管如何面上必須做得好看,不能讓人挑出錯來。

反正,依他們的身份,真要整一個人,不需要他們開口,自然有有眼色的人會幫他們辦到。

“天耀,皇兄自知愚鈍,難當大任,東文只有交到你手中,纔會越來越好,今日我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退位,把皇位禪讓給你。”這話東文皇上說出來時,心在滴血,可卻又不得不說。

蕭天耀人不在東文,就把持了東文的朝政,他這個皇帝幾乎就是一個擺設,這段時間趁蕭天耀不在,他花費了大力氣勉強攏了幾個朝臣,可對方也是態度曖昧,並不敢明確表示對他的支持。

甚至,軍中的大權全部被蕭天耀的人控制在手中,他這個皇帝別說調動兵馬了,就是往兵部安插一個人都做不到。

蕭天耀不在東文,他這個皇帝做得就像是擺設,現在蕭天耀回來了,強勢迴歸,他這個皇帝還有什麼用處?

蕭天耀聽罷,冷冷一笑:“皇兄,臣弟惶恐,臣弟並無此意。”他確實沒有當東文皇帝的意願,小小東文還裝不下他。

“天耀,皇兄是認真的,東文只有交到你手中,才能更昌盛。”雖然心中不忿,可東文皇帝也知他別無選擇,也不得不低頭。

蕭天耀的風頭無人能及,他與中央帝國有些聯繫,隱約知道在中央帝國發生的事,知道蕭天耀在中央帝國做了什麼。

連中央帝國都不放在眼裡,連帝國皇帝都奈何不了蕭天耀,他這個小國皇帝算什麼?他能拿蕭天耀怎麼樣?

蕭天耀太強了,強到他連跟蕭天耀爲敵的勇氣都沒有,更不用提跟蕭天耀爭了。

皇位,他主動交出去,他還落一個好,要是等到蕭天耀伸手來搶,他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蕭天耀搖了搖頭,微微彎腰,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皇兄,臣弟也是認真的,皇位……臣弟不要。”蕭天耀託着皇上的手,很隨意的一個動作,卻讓皇上無法動彈,只能僵着身子站在蕭天耀面前。

“不要?”東文皇帝一愣,隨即苦笑:“皇兄明白了。”他原先以爲他懂蕭天耀,知道蕭天耀的野心,今天才明白,他根本不懂蕭天耀,也從來沒有看清蕭天耀的野心。

他原先針對蕭天耀所做的一切,在蕭天耀眼中恐怕就是一個笑話吧?

畢竟,蕭天耀從來沒有想過和他爭東文的皇位。

“皇兄,時辰不早了,回城吧。”見皇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蕭天耀鬆手,後退一步。

驟然失了支撐,東文皇帝險些摔倒,幸虧蕭天耀再次伸手扶了一把:“皇兄,你的身體不好,還得多注意一些纔是。”

就皇上這身體,能活幾年?

他需要背上一個逼兄長退位的罪名嗎?

皇上,太小看他了。

“好,好,回城。回城。”皇上被蕭天耀的話震得失了神智,嘴脣微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反正蕭天耀是不介意的。

文武百官見預想的退位禪讓一事沒有上演,一個個不由得愣住了。

皇上與蕭天耀說話時,他們跪在身後,根本不敢妄動,也沒有聽到這對天家兄弟說了什麼,想要出口尋問,可看皇上神情恍惚,蕭王爺一臉冷漠,誰也不敢問出口,於是……

準備已久、排場極大的退位禪讓一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文武百官呆愣在原地,看着緩緩駛入城卻無人乘坐的帝王龍攆,和蕭王府的馬車,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看,他們連龍攆都準備好了,全新的,由三千位匠人連續忙了一個月打造而成的,現在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不是說要在今天退位的嗎?”

“我連詔書都寫好了,這……是不提了?”

“皇上這是臨進反悔了嗎?不應該呀,退位讓賢一事是皇上自己主動提及的,他怎麼可能臨時反悔呢?”

“又或者是蕭王爺拒絕了?可拒絕不是應該的嗎?我們當時不是說好了,要退三求,直至求蕭王同意繼位爲止嗎?皇上這是不願意了嗎?”

衆大臣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憤怒,對皇上的不滿達到了前所未的高度。

皇上難道不知,東文只有交到王爺手中,纔會越來越強大嗎?

王爺是超武聖,要是王爺坐上皇位,就連帝國也不給他們東文臉色看!

“不行,這事咱們還得繼續催,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衆大臣相視一眼,齊齊點頭,下定決心要儘早催促皇上退位,好讓蕭王爺登基,可卻不知蕭王爺進城後,壓根不搭理他們……

第二卷 981心虛,假病變真病

蕭天耀進城後,並沒有如衆大臣所想的那樣進宮,或者回蕭王府,而是問一句:“聽說本王的岳父病了,本王要先陪王妃去探病,衆位大人請便。◎頂點小說,”

蕭天耀幾乎從不稱林相爲岳父,一向只叫他相爺,這是衆人第一次聽到蕭天耀這麼正式、親切的稱呼林相爲岳父,可卻沒有一個人羨慕林相。

在京中,是個人都知道林相和蕭王爺之間的矛盾,蕭王一進京丟下皇上,皇上文武大臣去見林相,恐怕另有深意……

林初九坐在馬車裡,聽到這話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雖然昨晚蕭天耀什麼也沒有說,但她知道林相要倒黴了。

可是,她一點也不同情林相,林相欠原主和原主母親兩條性命,總要付出代價。

什麼?你說林相帶了綠帽子,所以他也是無辜的?

拜託,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憑什麼娶高門貴女?好好的出身名門的貴女,爲什麼會嫁給你?

就因爲你是狀元郎,才高八斗嗎?

對普通百姓來說狀元確實很值錢,尤其是年紀輕輕就考上狀元,更是了不起,可對京中的權貴世家來說,狀元還真不算什麼。

每三年就出一個狀元,要是有恩科幾乎年年有,而且你真以爲考上狀元了,就能平步青雲嗎?

別天真了,考上狀元后就在翰林院熬資歷,你知道翰林院有多少狀元、榜眼、探花嗎?

你又知道,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有幾個是狀元、榜眼或者探花出身嗎?

狀元好考,可真要在朝中立足,跟你是不是狀元一點關係也沒有,只要是進士出身,大家的起點和今後要走得路都差不多,在官場上沒有人扶持,寒門子弟想要身居高位,想要成爲權臣重臣難如登天。

不可否認,林相確實有才華,也確實能幹,可前期要是沒有蒙家爲他護航,爲他打點關係,他怎麼可能平步青雲,怎麼可能入得了皇帝的眼?怎麼可能有今天?

林相一屆寒門學子,在娶了蒙家女,得到蒙家助力的時候就該明白,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然蒙家好好的嫡長小姐憑什麼嫁給你一個窮小子,又憑什麼幫你?

甚至在嫡長小姐去逝後,默許嫡次小姐嫁給她?

不就爲了補償,補償林相先前受得委屈嗎?

可是,林相得了蒙家的提攜,得了蒙家的補償,事後是怎麼回報蒙家的?

在蒙家日漸敗落時,林相不僅沒有出手相助,反倒暗暗踩上兩家。得知皇上要拿蒙家試探林初九和蕭天耀,林相也默不出聲,甚至出手幫忙,置蒙家於險地。

是,林初九的母親帶着孩子嫁給林相,是對不起林相,可林相當時不知嗎?

林相要是個男人,當時就鬧出來,大家一拍兩散,林初九還會贊林相一句有傲骨。

可是,林相當時沒有這麼做,他選擇隱忍,選擇從蒙家身上拿好處,他一邊從蒙家手中拿好處,一邊對付蒙家,可見就是一隻白眼狼。

對這樣的白眼狼,林初九不認爲自己需要心軟。

隨蕭天耀一同來到林府,林初九默不做聲,面對消瘦、衰老的林夫人,林初九沒有同情只有厭惡。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林相自私薄情,這位林夫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爲了一個男人連自己的父兄都不顧,可見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不值得同情。

至於林婉婷?

林初九選擇無視,林婉婷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她自找的,今後過得如何那是林婉婷自己的事,她不會干涉。

而對林相的獨子,她同樣沒有感情也不討厭,今後這個孩子過得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她沒有報復已是最大的仁慈。

蕭天耀和林初九一樣,步入林府後除了說一句:“本王來探病”外,就不再開口,高冷的坐在首位上,完全不把林夫人放在眼裡。

林夫人心裡又懼又恨,可面對氣勢凌人的蕭天耀,林夫人半點不滿也不敢表露,怯怯的道:“王爺,王妃……老爺他剛喝了藥,還請王爺王妃稍候。”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完全沒有探病的人該有的態度。

別說蕭天耀知道林相是在裝病,就衝林相做得那些事,就算林相真得病得要死了,他也不可能去病房探病。

林相要見初九,要見他,就自己乖乖地滾出來,要是病得起不來,那就爬過來。

想要拿病裝可憐,博取同情?

也不看林相夠不夠格。

林夫人見蕭天耀半句客氣話也不說,心裡憋得不行,可又不敢多言,只能拿眼角的餘光去看林初九,暗示林初九主動開口,提出去病房探望林相,可是……

林初九雙眼微閉的坐在那裡,完全不看。

林夫人心裡那叫一個堵,磨嘰了片刻也不見蕭天耀、林初九開口,只得無奈地退下,去請“病重”的林相出來見客。

女兒、女婿上門探病,最終卻要重病的老丈人親自出來,放眼天啓恐怕也只有蕭天耀和林初九做得出來,可偏偏林家人還只能忍了。

林相聽到林夫人的轉述,心裡莫名的發虛:蕭王這是來者不善呀,莫不是蕭王發現了什麼吧?

這麼一想,林相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原本真是裝病,可現在卻真得要病倒了。

他今次裝病見林初九,就是想借最後一絲父女情分,希望林初九看在他可憐的份上,出面求蕭天耀放過林家,放過他,最好能拉他兒子一把,可現在看來他似乎走錯棋了。

蕭王爺和林初九不在京中的這段日子,皇上處處打壓他,林家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老爺,老爺,你還好吧?”林夫人見林相一副快要死的樣子,心裡怕得不行。

她對林相已經徹底的心冷了,可是……林相不能死,他是這個家的頂樑柱,他要是死了,她和孩子怎麼辦?

蒙家,蒙家已經不要她了,她除了林相外,再無依靠。

“王爺和初九他們,他們……是不是很憤怒?”林相死死抓着林夫人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

帝國林家的事他做得很隱秘,蕭王爺不可能查到。

林初九母親的死,他也做得很隱秘,這麼多年過去了,蕭王爺和林初九肯定也查不到。

而暗中打壓蒙家的事,他同樣做得很謹慎,蕭王爺和林初九不可能知道。

“沒有,沒有,王爺和那個……初九很平靜,沒有生氣。”林夫人張口,差點又吐出“賤人”二字,最終還是生生忍住了。

現在的林初九,不是她能惹的。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林相稍稍安下心,讓林夫人爲他穿衣,他出去見蕭天耀,去見林初九。

不過,他此刻已沒有別的要求,只求蕭王爺看在他是林初九“父親”的身份上,放林家一馬,讓皇上不要再折騰林家了。

林家根基太淺,根本經不起皇上的報復……

第二卷 982你死,或者整個林家消失

在林夫人的攙扶下,林相走一步喘三喘,病懨懨的來到前廳。

他這副重病的樣子還真不是裝的,當然也不是真病了,只是得知蕭天耀和林初九一同登門,心裡發虛罷了。

“王爺……初九,你們來了。”林相艱難的跨過門檻,臉色白得嚇人。

林初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蕭天耀,以眼神尋問他:不是說裝病嗎?

林相這個樣子還真得不像是在裝病,至少身爲大夫的林初九可以肯定,林相是真得虛。

“死不了。”蕭天耀低聲說了一句,林相剛站穩就聽到蕭天耀這話,嚇得僵在原地,扶着林夫人的手直哆嗦:“王,王爺……”蕭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死不了,所以不管他嗎?

這可不行呀,蕭王爺要是不管他,他一定會被皇上折騰死,皇上無法報復蕭天耀,可拿他下開刀卻毫無壓力。

“林相,坐吧。”蕭天耀卻沒有爲林相解惑的意思,擡了擡手示意林相坐下,便不說話了。

林相顫抖的坐下,剛開始還挺高興的,可坐了半天也不見蕭天耀與林初九開口,林相就坐不住了。

別說林相,就是一旁站着的林夫人也站不住了,一雙手死死地擰着帕子,低着頭不敢讓林初九和蕭天耀看到她眼中的不滿。

花廳的氣氛好似分成兩截,蕭天耀與林初九悠然自得品茶,林相與林夫人卻緊張的心肝肺都疼了,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氣得。

坐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林相越來越不安,臉色白得跟鬼似的,而蕭天耀與林初九卻仍舊沒有表示,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不像是來探病。

無奈,林相只得主動開口:“王爺,初九……你們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這兩人是來探病的嗎?這兩人是來氣死他的吧?

可偏偏不管是蕭天耀還是林初九,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他只能忍了。

“休息就不必了,本王是來探病的。還未進城就聽說林相病重,希望初九前來探望,這不一到京城,本王就陪初九來了。”晾夠了林相,蕭天耀主動開口,可明顯一開口就帶着火藥味。

“臣,臣惶恐,一點小病未曾想驚動了王爺的大駕,臣無大礙,只是許久不見初九,想初九罷了。”林相知道今天怕是討不到好了,心中不安,可卻仍舊不想放棄。

“想初九?林相可知我們剛剛從哪裡來?”蕭天耀今天可算是見識了林相的厚臉皮了。

林相這是多不要臉,才能說出想初九這樣的話出來?

不等林相說話,蕭天耀就繼續道:“本王與初九剛從中央帝國回來,中央帝國有一個林家,他們說東文有人給他們去了信,說初九是帝國林家的女兒。”

“什,什麼?”林相一臉震驚地看着蕭天耀,眼中滿滿都是震驚與不信,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林相什麼都不知。

果然,眼睛是會騙人的。

林初九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能知曉她身世的人,除了林相就只有蒙家人,蒙家人絕不會出賣她,且蒙家人也沒有能力聯繫帝國林家。

剩下的自然就只剩下林相了。

“聽說,林相這段時間跟皇后走得很近,林相想必該知道皇后與帝國的關係。”林相想要裝傻,也要看蕭天耀同不同意。

“王爺,臣,臣不知,臣真得不知。皇后娘娘只是看在王爺和初九分上,纔會對臣照顧一二。”蕭天耀不在帝國的這段日子,皇上一再打壓他,打壓林家,要不是有皇后出手維護,林家和他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你知不知你心裡明白,初九是誰的女兒,你心裡也明白,要不是如此,你怎麼會默許林夫人給初九下慢性毒藥?”明顯,蕭天耀今天來林府就是爲了清算的。

“撲通……”被點名,林夫人嚇得腿一軟,跪坐在地上,連連否認:“王爺,沒有,我沒有……我沒有給初九下毒,初九是我姐姐的女兒,我真得沒有……”

和林相不同,林夫人的眼睛無法騙人,她一說謊就眼神閃爍,不敢看蕭天耀也不敢看林初九。

“本王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的,林夫人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蕭天耀第一個想要弄死的人就是林夫人。

敢對他的初九下毒,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是……

初九卻說要放林夫人一馬,因爲林夫人是蒙家女,而她不想讓死去的外祖母、外祖父傷心,也不想舅舅自責。

不管怎麼說,林夫人都是她舅舅的嫡親妹妹,骨肉親情擺在那裡,他們怎麼處置林夫人都可以,但一定要給她留一條命,不然蒙家人心裡會愧疚的。

林夫人一聽就知她狡辯無用,恨恨地咬了咬牙,怨毒地看了林初九一眼,將所有的事攬到自己身上:“是,是,是我做的,給初九下毒的人是我,是我一個人,與我的女兒、兒子無關,王爺你要處置就處置我一個人吧。”

最終,她還是輸了,輸在她姐姐的女兒的手裡,輸在她的心軟上。

她當時,怎麼就沒有直接弄死林初九?

悔嗎?

自然是後悔的,可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

林夫人睜大眼睛看着林初九……

“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蕭天耀沒想到林夫人會這麼快認罪,他準備地後手還沒有用上呢。

不過,這也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

“來人,送林夫人去刑部。”初九不讓殺死林夫人,那便將林夫人交給律法處置罷。

毒殺嫡長女,雖未隧,可罪名也不輕。

侍衛很快就進來,架起林夫人就往外走,林夫人沒有反抗,只是睜大眼睛看着林初九,眼中刻骨的恨意,讓林初九一陣煩躁。

她自認對得起蒙家,也對得起林夫人。

蕭天耀見狀,握住林初九的手,安慰道:“跳樑小醜罷了,不必理會。”

“王爺,王爺……這事,這事是誤會,蒙氏做的事我真不知道。”林相見林夫人被拖走,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蕭王今天不是來探病的,是來探命的。

“是不是誤會都不重要,本王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本王不想在京城看到林府,更不想有人打着初九父親的身份給初九添亂。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你死,要麼整個林家消失。”

林相死了,林婉婷姐妹依舊可以生活在京城,反之……

他們一家,永不能踏足京城。

他相信,林相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第二卷 983求情,我不是良善的女子

林相一直都是自私的,他口口聲聲爲了林家,爲了兒子將來,實際上他一直都是在爲自己,爲自己的私心,爲自己的野心……

當蕭天耀給出他死,或者帶全家離開京城,永遠不要出現在他和林初九面前的選擇後,林相求了許久,見蕭天耀一臉堅決,林初九閉目搭理,知道求也無用,只得頹廢的選擇了帶着全家離開京城,並許下永不回來的承諾。

“你真自私!”聽到林相的選擇,林初九失望地搖了搖頭。

她厭惡林相和林夫人,但對流着蒙家血液的林婉婷和林家弟,卻沒有那麼討厭,如果林相能英勇地選擇死,她會把這林婉婷送給蒙家,有蒙家照看,他們的前途不會差。

林相聽到林初九的話,眼前一亮,急切的道:“初九,這些年我雖然對你不好,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的命,你能不能求求王爺,高擡貴手放林家一馬?”他不想離開京城,更不想死。

他奮鬥了這麼多年,在皇上面前活得像狗一樣,就是爲了成爲人上人,他不想再回到重前。

“你沒要我的命不是因爲仁慈,而且是因爲有蒙家照看我,要是沒有蒙家在,你真得不會殺了我嗎?”林初九看着林相,眼中一片平靜。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林相的女兒,她對林相就沒有感情,對林相的種種行爲也能理解。

她不是林相的女兒,甚至是他恥辱的象徵,林相不整死她纔怪。

“初九……就算我有錯,可是婉婷姐弟沒有錯呀,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們是蒙家的外孫,看在蒙家的面子上,你放過他們好不好?”林相見林初九提起蒙家,想到林初九沒有嚴懲林夫人,想必是看在蒙家的面子上,連忙拿蒙家事,可是……

林初九雖然在意蒙家,可卻不會爲了蒙家而輕易改變立場。

“我給了你選擇,你死,他們會由蒙家撫養。”林相活着就不會放過林婉婷姐弟,到時候必然會巴着這姐弟二人捲土重來,而她真得不想再看到林相了。

∷∮∷∮∷∮∷∮, “初九,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們也是你的妹妹和弟弟呀!”見事情又回到原,林相又氣又怒,可卻不敢表露出來,一張臉扭曲的可怕。

“正因爲他們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我纔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不然依我的性格,我會斬草除根。”她從來不是什麼良善的女子,殺人於她而言只是擡手間的事。

“你,你太可怕了!”林相驚恐地看着林初九,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我一直如此,我很早就知道我中了慢性毒藥,是林夫人下的毒,可我卻一直忍着沒有,甚至藉此從林夫人手中敲了一筆鉅款,你我這樣的人會是良善的人嗎?”要不是蕭天耀心疼她,非要尋林夫人晦氣,她都不會找林夫人麻煩。

她這人雖然不善良,但也不是不守信用的人,當初拿了林夫人的銀子,她就沒打算追究此事。

現在,她也不算是食言,她確實沒有追究,追究此事的人是蕭天耀,且要不是她開口,等待林夫人的絕不是正規的審判,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你,你居然能忍這麼久?”林相感覺自己如同墜入冰窖,全身發寒。

這真是他認識的林初九嗎?

那個被他刻意放縱,養壞的女兒嗎?

“你居然不知道?你不會忘了我剛嫁入蕭王府,王爺遍請名醫爲我醫治的事吧?當時秦太醫也我身子骨壞了,活不了多久。”林初九一臉詫異地看着林相,不過隨後也想明白了,林相從來沒有把她當女兒,怎麼可能會關注她的生死。

“那事不是假的嗎?”那件事鬧得很大,林相當然知道,可他一直以爲是蕭王欲蓋彌彰之舉。

“是真的。”林初九閉了閉眼,輕嘆了口氣。

嫁入蕭王府彷彿還是昨天,那時的她多難,她能活到今天真得很不容易,林相沒有資格求她放過。

“我,我不知道。”林相本能的搖頭否認,林初九卻無意與他多言:“不管知不知道都沒有關係,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起身,林初九對蕭天耀道:“王爺,我們已經來探過病了,走吧。”對林家,她沒有一絲留戀。

蕭天耀沒有二話,隨林初九一同起身往外走,林相在身後想要追,可剛起身就跌倒在地上。

林相不甘心,爬着往外走:“初九,初九,你等等……初九,你放過我,放過林家吧,放過……”

後面的話蕭天耀和林初九沒有聽到,兩人快步走出外院,可剛一出去就看到與侍衛起掙扎的林婉婷姐弟。

兩人看到林初九走出來,蠻力掙開了侍衛,衝到了蕭天耀與林初九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蕭王,蕭王妃!求你高擡貴手,放了我母親,蕭王,蕭王妃,我們求你了。”

“蕭王妃,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母親吧。”林婉婷已沒有往日的嬌蠻,看上去就像是失了水分的鮮花,整個人都是木然的。

林家弟稍好,氣色還算不錯,只是的少年卻像個老頭似的,眉眼間有着揮不去憂愁。

林家這個樣子,他們姐弟二人又怎麼可能活得沒心沒肺?

“初九姐姐,我知道我娘犯了錯,初九姐姐,我娘年紀大了,你讓我代替我娘受罰行嗎?初九姐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的少年帶着哭音,卻倔強地不肯讓淚水落下來。

“你可知你娘犯了什麼錯?”林初九嘆氣。

實話,她最不想面對就是林婉婷姐弟二人,她沒法對兩個孩子硬起心腸,雖然林婉婷並不比現在的她太多,可在她眼裡林婉婷也只是一個孩子。

“我知道,我在外面聽到了,我娘她下毒害初九姐姐,我知道我娘有罪,我不敢求初九姐姐你放過我娘,你讓我代我娘受罰好不好?”所有人都可以怪他娘,唯獨他不可以。

他娘對他沒有一不好。

“既然聽到了就該知道我沒有公報私仇,我所做的一切都合符律法,律法會給你母親最公正的處罰。”林初九將林家弟拉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跪下。”

“可是,我娘,我娘……”林家弟站了起來,想要求林初九卻開不了口。

他很清楚,依蕭王爺的身份,要他孃的命只要一句話,可是他們沒有,他們還是放過了他娘……

第二卷 984留下,衆叛親離的林相

人要懂得知足,林初九不知道林家小弟懂不懂,不過沒有關係,人都是被逼着長大的,他不懂就去學,學不會那就忍着。

“你孃的犯的罪,依律法判的話不會太重,最多坐三年的牢,你可選擇隨你爹一同離開京城,也可以選擇在京城等你娘出來。”說起來,她對林夫人還真是厚待。

在東文,母殺女是沒有罪的,繼母毒害嫡長女倒是有罪,可她沒有死,所以林夫人的罪名不會太重,只要她和蕭天耀不干涉官府審判,林夫人做不了多久的牢就可以出來了。

要不是這樣,林夫人也不會毫不掙扎,任由侍衛把她帶走,更不會絕口不提當年給林初九銀子的事。

很明顯,林夫人比林相更聰明,聰明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爭取,什麼時候該認命。

“我,我……”林家小弟張了張嘴,卻不敢說。

他當然想要留在就城等母親出獄,他並不想隨父離開,可是初九姐姐會同意嗎?

且他要留下,婉婷姐姐怎麼辦?

他絕會讓婉婷姐姐跟父親獨自離開的。

“我不要離開京城,我要在京城等我娘出來。”林婉婷聽到林初九的話,木然的眸子瞬間崩發出神采,上前,握住林初九的手:“初九姐姐,初九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跟着我爹走,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我爹他,我爹他要把我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做妾。初九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呀,我以後都乖乖聽話,我以後再也不會任性了,求你不要讓我跟我爹走,他還會賣了我吧,他還會的……”

林婉婷越說哭得越傷心,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哭得泣不成聲。

她一直都是父親的掌上明珠,父親對她可謂是千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一心爲她謀劃,想把她嫁給太子,想讓她成爲未來的皇后。

她也一直把這一切視爲理所當然的事,認爲父母寵着她是應該的,這些都是她該得的。

雖然後面發生了一些事,讓她明白父親不像表面得那麼寵她,可她在林家仍舊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她依舊有母親疼着、寵着,不用爲生活發愁。

可等到林家敗落,父親不顧她的意願和母親的反對,要把她送給一個糟老頭做妾,她才明白,她在父親心中什麼都不是,她只是一顆棋子。

娘說,能救她的人只有蒙家的舅舅和林初九,可是蒙家舅舅和林初九都不在京城,沒有人能幫她。

可就在她絕望的時候,林初九回來了,哪怕母親說過林初九不一定會幫她,她還是開口求了。

她不想,不想嫁給一個糟老頭爲妾,更不想跟父親走,然後再次被賣。

“這是真的?”聽到林婉婷的話,林初九真得被驚到了。

林相已經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嗎?

“是,是真的。初九姐姐,你能救救姐姐嗎?”林家小弟終於忍不住了,眼淚汪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不僅是姐姐,就是他……父親也想把他送給權貴。

京中,總有一些有特殊癖好的權貴,比如喜愛幼女,又比如喜愛幼童。

他悄悄聽到父親提了,父親說他的年紀剛剛好,且一直養尊處優,細皮嫩肉,必然會得到貴人的喜歡,把他送到貴人面前,只要他討了貴人歡喜,貴人肯定會幫林家。

只是,這話他並不敢說給母親聽,母親已經夠苦了,他不想給母親添亂,且要是犧牲他一個,能保住母親和姐姐的話,他願意。

林初九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蕭天耀。

她並不想管林家的事,可林婉婷姐弟不僅是林家的孩子,也是蒙家的孩子,是她外祖母的外孫女,她外祖母那麼疼她,心裡必然也是疼林婉婷姐弟的。

想到疼她的外祖母,林初九鼻子就發酸。

那個老人對她真得很好很好,好到讓她不知所措。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區區一個林相罷了,你還需要放在眼裡?”看林家這對姐弟的樣子,恐怕對林相已沒有父子、父女之情了。

留下也無大礙

“罷了,你們先回蒙家吧,正好把蒙家收拾起來,好接舅舅他們回京。”就當她沒用,就當她婦人之仁吧。

只要一想到外祖母,她就沒有辦法對流有蒙家血脈的人下狠手。

林婉婷姐弟要慶幸,他們不僅是林家的孩子,也是蒙家的外孫,不然她絕不會心軟。

“初九姐姐,你不趕我們走了?”林家小弟一聽,眼睛瞬間亮了。

“我一直沒有想過趕你們走,是你們的爹要帶你們走。”這個黑鍋林初九纔不幫林相背呢。

“爲什麼?父親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林家小弟不知林相死與走的選擇,聽到林初九這話,更加堅定的認爲林相還想賣他們。

“我和姐姐是他親生的孩子,他爲什麼要一再賣了我們?姐姐,爲什麼?”林家小弟一臉茫然地看着林婉婷,再次痛哭。

他想不明白呀,爹不是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爲林家好,爲他們姐弟好嗎?

可爲什麼要一再賣了他們?

剛剛逃過一劫的林婉婷還來不及高興,就聽到林家小弟的話,當即上前將林家小弟抱在懷裡:“不哭,弟弟不哭,以後姐姐保護你。從今以後,我們只有舅舅,只有娘,沒有爹。”

那個爹,她不要了,她不敢要了。

“這是衆叛親離嗎?”林初九突然覺得,把林家姐弟留下來也挺好的。

這兩人跟林相離了心,留在京城養着對她也無礙,且還會落得一個好名聲。

現在,她可需要好名聲了……

蕭天耀沒有接話,只是握住林初九的手,往外走:“林家的事就這麼定了,我們走吧。”林家的事,自有人會處理,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初九也該累了。

“好,我們走!”林初九動了動手指,與蕭天耀十指相扣,並晃了晃相交的手,說道:“我喜歡這樣牽手,以後這樣的牽着我手,這樣我就不會走丟了。”

“記住了!”蕭天耀低頭看了一眼,寵溺的笑了笑。

兩人肩並肩相攜離去,林婉婷抱着林家小弟,看到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哭得更兇了……

原本,原本林初九是要嫁給太子的,如果她不搶林初九的婚事,那麼現在與蕭王爺幸福恩愛,十指緊扣的人會不會是她?

她,她好悔呀!

可現在後悔還有用嗎?

娘說,以後家裡就只剩下她和弟弟,她要懂事,她不能和以前一樣任性了,她要保護弟弟……

九爺有話說:爭取明天早點更……同樣是兩更!

第二卷 985洞房,提前準備總沒有錯

從林府出來後,蕭天耀與林初九就直接回了蕭王府,根本沒有進宮見皇上的意思。

而皇上也十分自覺的,沒有在這個時候宣蕭天耀和林初九進宮。

事實上,不是皇帝不想宣蕭天耀和林初九進宮,而是他不敢。

他要下了旨宣蕭天耀和林初九進宮,到時候這兩人無視他的旨意拒不進宮,他是治蕭天耀抗旨不遵的罪呢,還是不治呢?

治,他根本治不了蕭天耀的罪。

不治,他這個皇帝的面子往哪裡擺呀?

是以,皇上回宮後就當作什麼都不知,蕭天耀什麼時候願意進宮,那就什麼時候進宮,反正蕭天耀除了沒有皇帝的名頭外,他的權利和皇帝沒有什麼區別,反倒是他這個皇帝,先前就是一尊擺設,現在蕭天耀回來了,他就更是擺設了。

而作爲一個擺設,就要有身爲擺設的自覺,不然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和皇宮的冷淡不一樣,蕭王府今天可是熱鬧非凡,像是過年一樣。

蕭王府的人一早就收到了蕭天耀要回來的消息,早在一個月前就把王府重新修整了一遍,看着不僅鮮亮了,也比先前更加的氣派。

今天一大早,府中的下人就伸長了脖子,等蕭天耀和林初九回來,蘇茶和流白也早早把手邊的事交待了下去,提前三天趕回了京城,就是爲了等蕭天耀和林初九回來。

大半年不見,說實話……還真有一大堆的話想要跟蕭天耀說。

至於林初九?

隨便見見就好了,他們沒啥要和林初九說的,知道林初九平安回來就行了。

可是,王府衆人從天亮等到大中午,也不見蕭天耀和林初九回來,甚至一個消息也沒有。

“快,快去打聽一下,王爺是不是進宮了。”曹管家久久不見蕭天耀和林初九回來,心裡着急了,連忙派人去打聽。

王爺就是王府的主心骨,雖說這大半年王爺不在,也沒有人敢找他們的麻煩,可是……王爺不在府上,他們做什麼都不方便,甚至出個門都得小心,免得惹來禍事。

現在王爺好不容易回來了,可他們等了半天卻不見王爺的影子,他們能不着急嗎?

打探的人很快就回來了:“王爺去了林府,說是探病。”

“探病?林相這病還真精貴,居然勞我們王爺親自去探。”蘇茶一聽就笑了,他雖然最近纔回京,可京城的事他了如指掌。

林相那病他比什麼人都清楚,林相那就是得了想當官的病,王爺要是讓他官復原職,他的病立馬就好了。

不過依他對王爺的瞭解,林相那病怕是好不,得病到死了。

“王爺是陪王妃去的。”他打聽到的原話就是這樣的,王爺陪王妃去探病。

此言一出,蘇茶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看樣子王爺和王妃的感情與日俱增呀。”果然,共患難能促進感情,看樣子王妃在中央帝國表現得極好,至少王爺很滿意。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流白一頭霧水地看着蘇茶。

他們一同進京的,也一同在王府等王爺,得到的消息應該是一樣的,可爲什麼蘇茶說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懂呢?

“聽不懂就對了,你這榆木腦袋要是能聽懂,我還混什麼?”蘇茶沒有給流白解釋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以後對王妃客氣點,對王爺有多尊重,就對王妃有多尊重。不對,是要比尊重王爺更尊重王妃。”

王爺那人要是動了心,十有八九就是妻奴,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在一進京,就把皇上和一衆大臣丟下,陪王妃去林府探病。

王爺那哪裡是陪王妃去探病,那是明晃晃的去幫王妃撐腰,警告林家別打王妃的主意。

“爲什麼呀?”流白不解的追問,可蘇茶卻不理會他,轉身對曹管家道:“曹管家,你讓人把王爺的房間重新佈置一下,弄得喜慶一點,最好再點上一對龍鳳蠟燭。”

“喜慶?”曹管家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蘇茶,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見蘇茶點了點頭,曹管家狂喜:“蘇茶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十有八九,但準備好肯定沒有錯。”王爺欠王妃一個洞房夜,今晚補上也算不錯啦。

不過,這事勉強不來,他們當人屬下的,只能盡力幫忙,最後結果如何,還是要看王爺的。

“蘇茶公子說得對,準備好總沒有錯,王爺要是不滿意,還能睡王妃原先住的那個院子,那個院子我也讓人收拾起來了。”說實話,蕭王府的管事真不好做。

他們王爺和王妃兩人都是感情內斂的人,他們還真不知王爺和王妃到底進展到哪個地步了,更不知他們外出一趟,感情是更好了還是出了問題。是以,保險起見,他把所有的院子都打理了,到時候王爺和王妃想睡哪就睡哪。

“嗯,快去吧,我估摸着王爺和王妃快回來了。”王爺和王妃在林家呆不了多久,至少他們絕不會在林家留飯。

“好咧,我這就去親自盯着。”曹管家老當益壯,滿臉桃紅的去安排。

珍珠、翡翠四人聽到曹管家的話,一個個眼前發亮,臉頰通紅,強忍着害羞問道:“管事,你說得是真的嗎?王爺和王妃同房了?”

她們說的同房,自然不是同房而睡,而是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

“小丫頭片子打聽這些做什麼,也不害臊,趕緊的安排去。”管事敲了領頭的翡翠一記,不重,只是爲了警告。

“知道,知道,管事你就放心吧,我們保管讓王妃滿意。”翡翠嘻嘻笑了一聲,飛快的跑了……

曹管家看着幾個女孩子一個個鮮活無比,也是忍不住笑了。

王爺回來了,王府就熱鬧了,人人都有精神了。

他相信,以後他們蕭王府會越來越熱鬧,人丁越來越興旺。

他幾乎可以想像,日後蕭王府滿院子小孩兒打鬧的場景了……

九爺說:晚上臨時外出,零點纔回來了,怕寫不好洞房夜,決定先更一章,明早會更兩章的,放心。

第二卷 986抵家,特別的房間

如蘇茶所預料的那般,臨近午膳時蕭天耀與林初九就回來了,而這個時候珍珠、翡翠四人也把房間佈置好了。

看着燒得正旺的喜燭,和龍鳳呈祥的錦被,曹管家笑得合不攏嘴。

除了沒有喜娘外,這房間和喜房沒有什麼區別了,甚至比當初的大婚時佈置的還要精細,畢竟當初他們家王爺並不樂意娶王妃,哪裡會認真佈置什麼喜房,都是宮裡的人操辦的。

“好好好,王爺看了鐵定滿意。”至於王妃會不會滿意,曹管家暫且就不知了。

“曹管家,曹管家……快,快,快王爺和王妃回來了。”不等曹管家多看,小廝就急急得來通報。

“什麼?王爺和王妃回來了,快,快……出去迎接。”曹管家一喜,顧不得那般許多,轉身就往外跑,珍珠和翡翠四個姑娘也顧不得矜持,一臉歡喜的跟在身後。

王爺和王妃終於回來了。

蕭王府一陣兵慌馬亂,就連一向穩重的蘇茶也是興奮得不行,在看到蕭天耀與林初九下馬車的剎那,更是忍不住紅了眼:“回來就好,王爺回來就好了。”

是呀,回來就好,平安回來他們高懸的心才能落下。

天知道,他們這段時間有多擔心,有多害怕,王爺不回來,他們每一天都像是在走高索,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他們知道他們家王爺很強,一般人要不了他的命,可是他們王爺再強,到了中央帝國也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天知道他們有多麼的擔心王爺無法全身而退。

尤其是王爺晉升爲超武聖的消息傳來,他們更是睡不着、吃不好。

晉升爲超武聖是好事,可是中央帝國的會放過王爺這個最年輕的超武聖嗎?

這段時間,蘇茶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擔心會有不好的消息傳來,哪怕收到了蕭天耀離開帝國的消息,他仍舊不安。

東文四國就是帝國的後花園,帝國想要在東文的領土上殺個把人,那還不是擡手間的事。甚至不需要帝國開口,東文、南蠻、北歷和西武任何一國,都會爲帝國提供無條件的幫助。

直到此刻,親眼看到蕭天耀與林初九平安下馬車,蘇茶才覺得自己的心落到了實處。

“卑職給王爺王妃請安,千歲千歲千千歲。”蘇茶、流白隨同侍衛一同單膝跪下,哽咽的給蕭天耀與林初九行禮。

“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曹管家和珍珠等下人也一一跪下,一個個眼中蓄着淚。

王爺回來了,他們的天就回來了,今後他們再也不擔心了,再也不用害怕了。

“都起來吧!”和衆人的激動不同,蕭天耀平靜得很,林初九雖然高興,但受蕭天耀影響,看着也冷靜。

“謝王爺,王妃。”衆人一一站了起來,喜氣洋洋地簇擁着蕭天耀與林初九入府。

終於踏入蕭王府,看着熟悉的一草一物,林初九不由得長長鬆了口氣:“終於回家了。”

“嗯。”蕭天耀聽罷,冷冷地應了一聲,但微微上揚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在外面,不管多順利都不是家,都不可能完全放鬆,在這裡他們才能真正的放鬆,不再時刻戒備。

兩人回到王府,先去沐浴更衣,然後纔出去吃飯。

飯桌上只有蕭天耀與林初九二人,下人將飯菜送上來後,就悄聲退下了,把空間留給二人。

林初九看着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的珍珠、翡翠,莫名地覺得有事發生:“總感覺大家都怪怪的,有沒有?”這一個個好像興奮的過頭了。

“高興吧。”蕭天耀當然也發現了,可他並沒有多想,只當府中的下人高興。

事實上,府中的下人確實也高興,就連蘇茶和流白也高興地忘乎所以,時不時就露出癡傻的笑,看得蕭天耀不忍直視。

林初九點點頭,沒有再問,因爲她有點興奮,甚至興奮的吃不下飯了。

“多少用一點,用完去睡一覺。”蕭天耀看出來,給林初九夾了兩筷子她愛吃的菜。

這一路同吃同住,蕭天耀已經將林初九的喜好摸清楚了,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蕭天耀都一清二楚,給她夾菜絕不會夾到她不愛吃的。

“你也多吃一點,看蘇茶和流白的樣子,應該有很多事要跟你說呢。”林初九也給蕭天耀夾了一筷子菜,用的就是她自己用過的筷子。

這要擱在以前,蕭天耀指定就嫌棄地把整碗飯都丟了,可現在他卻半點不在意,吃的津津有味,可見潔癖是種病,是能治的。

兩人胃口不錯,桌上的飯菜大半都吃完了,放下碗筷兩人也沒有急着出去,而是坐在偏廳好消消食。

自然,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坐着,享受飯後的片刻寧靜。

一刻鐘後,林初九才道:“時辰不早了,王爺你去忙吧,我去睡會。”她真的有點累。

“嗯,你好好休息。”蕭天耀沒有拒絕,他剛回府,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也是耽擱不得。

林初九把蕭天耀送到院外,就轉身往回走,而蕭天耀一走,珍珠、翡翠便活潑了許多,終於把憋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王妃,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奴婢們有多想你。”

這話是真話,蕭天耀和林初九不在蕭王府,府上的下人生活就沒有重心,畢竟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伺候蕭天耀和林初九。

“王妃,你以後去哪裡都帶上奴婢吧,奴婢不會給你添亂的。”珍珠、翡翠四人說到這,不由得紅了眼睛。

“是呀,王妃,你就帶上奴婢們吧,這段時間我們都跟着侍衛訓練,就算是在外面遇到危險,我們也不怕。”瑪瑙和珊瑚也急急的表態。

“好了,好了,不哭了……以後去哪都帶上你們。”林初九聽罷,仔細看了四女一眼,發現四女精氣神確實不同,便知她們所言不假。

“王妃,你可說了要帶我們的,我們聽到了……你可不能再反悔呀。”四女聽罷,高興的歡呼,眼見着快要到寢房,這個時候她們纔想起,她們佈置的房間。

四女見林初九心情好,不由得神秘兮兮的道:“王妃,我們給你佈置了一間特別的房間,快,快,快來看看喜不喜歡?”

“特別的房間?”林初九頗有幾分期待地隨四女走進內室……

第二卷 987別鬧,春宵一刻值千金

林初九一進去就傻眼了……

這是什麼特別的房間,這就是一間喜房好不好,甚至連喜房、合巹酒都準備了,林初九看到面前紅通通的房間,莫名地感覺恥度略高。

她和蕭天耀都成婚快兩年了,這時候給他們佈置一間喜房是什麼意思?

玩特殊場景的遊戲嗎?

是不是……太奔放了一點,她這個現代人也有點接受無能呀。

“王妃,你不喜歡嗎?”四女見林初九沒有預想的高興和害羞,不由得不安了起來了,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和王爺成婚很久了,用不上這些。”且他們早就洞房了,只是不是在喜房。

現在弄個喜房,實在是怪異的緊。

“可是,可是……”四女想要解釋,可卻不知怎麼說。

她們能在這個時候提醒王妃,她和王爺成婚時的洞房,完全不叫洞房嗎?

且她們可是清楚的,王爺和王妃雖然同睡一間屋,可從來沒有成爲真正的夫妻呢。

別問她們爲什麼知道,王妃的房間都是她們收拾的,王爺和王妃要是做了什麼,她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別可是,都收了吧。”林初九感覺自己的臉頰紅得滾燙。

幸虧只有她一個人先回來,要是和蕭天耀一起看到這一幕,她肯定羞得擡不起頭。

而這個時候林初九也明白了,爲什麼四女今天給她準備的衣服全是紅色,且十分精緻。

她原先還以爲是慶祝她回來,穿得喜慶一些,且她穿紅色也好看了,可現在看着,可不就像是新娘子嘛,真是……讓人不好意思呀。

“是,王妃。”四女聽罷,雖有不捨,可卻不敢違背林初九的命令,連忙進屋收拾,可是剛一動就聽到蕭天耀的聲音:“不必了,你們出去。”

“啊……”珍珠、翡翠四人一聽,臉上一喜,立刻停了下來,但沒有出去。

“啊,王爺你怎麼回來了?”林初九也聽到了,可她卻是驚了一跳。

蕭天耀不是去跟蘇茶、流白談事情去了嗎?怎麼就回來了?

“嗯,你讓她們退下。”蕭天耀耳根微紅,可面上仍舊是一臉嚴肅,林初九聽罷,還沒反應過來,就先張嘴道:“翡翠,你們先下去吧。”

“是,王爺,王妃。”四女一聽,立刻低頭退下,速度快得不行。

“唉……不對,她們走了,誰來收拾屋子。”待四女走出門檻,林初九突然反應過來,可她剛開口就被蕭天耀截住了:“不用收拾,就這樣!”

他就是爲了這間屋子回來了,要收拾了,他豈不是白回來了。

他剛出外院,曹管家就來了,說是蘇茶與流白先回去了,不耽誤他和初九休息,公務明天再來彙報。

蕭天耀是什麼人,曹管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哪裡不知這其中必有貓膩,一問,曹管家就說了,他們自作主張,把寢房佈置成了喜房。

“胡鬧!”蕭天耀當即板着臉訓了一句,不過雙腿卻很自覺地往回走了。

幸虧他回來得快,不然要再晚一步,林初九就讓人把他們的喜房給拆了。

不收拾?

林初九聽罷,臉再次紅了:“王爺,別鬧了。”不收拾,難不成他們大白天的要洞房?

這,這真是……恥度略度,她有點接受無能呀。

“不鬧,洞房!”蕭天耀說罷,打橫將林初九抱了起來。

曹管家辦事越來越不通透了,佈置成了喜房也不提前告訴他一聲,害他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

早知道,他吃什麼飯,直接吃大餐了。

天知道,他這一路忍了多久,忍得多辛苦。

美人在懷,他卻能坐懷不亂,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啊……”林初九驚呼一聲,雙腳離地,失了重心,讓她本能的伸手攏住蕭天耀,可隨即又發現了不對,連忙掙扎:“王爺,別鬧了,快我下來。”

大白天的,還在佈置成喜房的房間,這怎麼看都是主題性,愛派對,簡直了……

“嗯。”蕭天耀聽話的將林初九放了下來,卻是放在牀上,同時將她頭上的髮簪抽了。

許是早有預謀,四女只給林初九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連首飾都不曾多帶,蕭天耀一抽髮簪,林初九一頭黑髮便散開了,鋪在大紅的錦被上。

紅衣、黑衣、美人,強烈的視覺衝擊,讓蕭天耀不由得嚥了咽口血。

“王爺……”林初九忍不住低喚了一聲,心裡莫名的羞恥,可又有點小期待。

果然……跟蕭天耀在一起久了,她變壞了。

“很美!”蕭天耀覆在林初九身上,卻沒有壓下去,而是以手支撐,另一手則輕輕撫摸着林初九的臉。

輕緩且有些粗重觸感讓林初九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灼熱的氣息薰得林初九臉頰發燙,林初九本能的擡手阻擋:“王爺,別鬧,天還亮着呢。”

“太亮了嗎?”蕭天耀低聲附在林初九的耳邊,輕咬着林初九的耳朵。

這聲音,這動作……簡直犯規,林初九隻覺得耳朵一顫,腦子有片刻的空白,而等她反應過來,屋內的窗簾已經拉下,除了紅通通的喜燭外,再無別的亮光。

“你……”林初九瞪大眼睛看着蕭天耀。

這男人,爲了同房這是要多不要臉來着?居然動武?

武功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

“天已經黑了,你沒有別的要求了吧?”蕭天耀輕吻着林初九雪白的頸脖,在上面留下一連串細細的吻。

剛剛刮過的鬍子只剩下胡茬,紮在皮膚上癢癢的,林初九不斷的閃躲,笑得樂不可吱:“別,別親這裡,好癢呀。”

“那親哪裡?這裡,或者這裡?”蕭天耀每說一個地方,就把林初九的衣服解開一點,等到他指到小腹處時,林初九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在大紅的肚兜鬆鬆垮垮掛在身上,甚至包不住胸前雙峰。

雪白的肌膚在大紅的錦被襯托下,顯得更加得細膩,富有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可是……

蕭天耀捨不得,捨不得現在就咬下去……

九爺說:總感覺很羞恥。

第二卷 988春宵,關於上下

此時,外面一片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屋內卻是漆黑一片,只有大紅喜燭的光芒,可同樣讓人不敢睜開眼……

蕭天耀是真得疼林初九,也是真得想要給林初九一個終生難忘的洞房夜,他盡其所能的取悅林初九,讓林初九快樂,好讓她忘記糟糕的第一次。

一邊吻一邊脫,當蕭天耀吻到林初九腿間時,便慢慢的將她身上的裙子脫下。

白皙富有彈性的雙腿,露在空氣裡,溼熱的吻落下,讓人羞意難忍。

“不,不要……親那裡。”林初九本能的夾緊雙腿,卻被蕭天耀按住:“別鬧,今天是洞房,新媳婦要有新媳婦的樣子,這個時候你應該什麼也不說,只管讓本王做便是。”

在武力值方面,林初九絕不是蕭天耀的對手,蕭天耀單手就壓得她動彈不了,覆身而下,另一隻手順着她背部的線條,緩緩往下,落在翹挺的臀部,不斷的來回摩挲。

蕭天耀的動作很慢,就像是品味最上等的美味,把林初九折磨得不行:“好癢,你能不能別磨蹭。”要摸趕緊的摸,要做趕緊的做,做這麼多前戲幹什麼?折磨人嗎?

“怎麼?迫不急待了?”蕭天耀見林初九眉眼間盡是媚意,心中甚是滿意。

這種事,果然要有耐心,果然要兩人都滿意才行,簡單粗暴的做,只能讓自己滿足,卻無法讓林初九歡喜。

他想要的不是爲做而做,而是希望兩人都能快樂。

“你混蛋……”擡腿踹了蕭天耀一腳,卻不想被蕭天耀抓住了腿:“放手!”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無恥。

“你主動送上來的,本王爲什麼要放?”蕭天耀握住林初九的腿,架在肩膀上。

“你,你能不能認真一點。”身體完全打開,全部暴露在蕭天耀面前,這讓林初九羞得恨不得合上眼,假裝什麼也看不到,而她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閉上眼,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本王哪裡不認真了?這裡還是這裡?”蕭天耀滿滿都是求知慾,伸手戳戳這裡,戳戳那裡,直把林初九攪得不斷閃躲,又羞又怒,忍不住嬌呵:“就不能直接做嗎?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幹嗎?”

“不喜歡嗎?本王覺得挺有意思的。”確實比先前更有意思,果然,像他這種追求完美的人,還是更喜歡慢慢品味,先前簡單直接的方式不適合他。

“你當然有意思了……我都脫光了,你看看你?全都穿得好好的。”林初九大怒,忍不住又踹了蕭天耀一腳。

這一次,蕭天耀沒有抓住她的腿,而是順勢跌倒在牀上,可是……

蕭天耀也沒有放過林初九,單手一拉,一個巧勁就把林初九拉到自己身上,讓她趴在自己懷裡。

“原來是想脫本王的衣服,脫吧,用本王剛剛給你脫衣服的方法。”一路吻一路脫,只是想想蕭天耀心中就有點小激動。

他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哪怕是在牀上。是以,以前幾次都是他起主導,他在做,而林初九隻要躺着享受,或者說被動的接受就好了。

“一路吻下去?像這樣嗎?”林初九聽罷,眼前一亮。

先前一直是蕭天耀做主,現在她終於有機會反客爲主了。

二話不說,林初九俯身,在蕭天耀下巴處落下一個吻,甚至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不想竟惹得蕭天耀一陣痙攣。

這男人,還真是經不起挑逗,林初九樂得哈哈大笑,卻惹惱了蕭天耀。

“啪!”蕭天耀擡手,在她的翹臀上輕拍了一巴掌,不重但也不輕,肯定紅了。

“啊……”林初九吃痛,尖叫了一聲:“你打我?”

“你也可以打回來,要不要本王翻身,好方便你打回來?”蕭天耀厚顏無恥的說道,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正是叫人生氣。

“不打,我咬回來。”林初九氣呼呼的磨牙,趴在蕭天耀的身上,含住他的喉結,輕咬,輕吻,同時不忘去脫他的衣服。

作爲一個出色的外科大夫,她的雙手絕對比普通人靈巧,所以……

幫蕭天耀脫衣服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在蕭天耀欲仙欲死之際,林初九已經把他的衣服脫了,脣落到他的胸前。

不同於蕭天耀的輕吻,林初九野蠻多了,一路又咬又啃,在蕭天耀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記,讓蕭天耀在享受的同時,不免呼痛……

“口感好嗎?”看着埋頭辛苦“工作”的林初九,蕭天耀忍不住問了一句。

“鹹了一點。”林初九沒有擡頭,輕舔着蕭天耀的肚臍。

許是太激動了,蕭天耀身上出了很多汗,哪的他此刻並沒有出力……

“啊……”蕭天耀一時沒有忍住,輕呼出來,立刻引發了林初九狼性:“哈哈哈……王爺,叫,繼續叫,我喜歡聽你的叫聲。”

“你這壞姑娘,你的害羞靦腆呢?”蕭天耀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明明剛剛躺在他身上,還在那閃躲不斷,現在呢?

反客爲主了,居然都不害羞了。

“我爲什麼要靦腆害差?現在你躺在我身上,是我上你……要害羞靦腆的人應該是你。”只要不是讓她擺出那些羞人的姿勢,只要不是蕭天耀折騰她,她一點也不害羞。

男歡女愛嘛,不就是這樣,他們是合法夫妻,爲什麼要害羞?

她先前會害羞,會閃躲,是因爲蕭天耀真得太討厭了,吻得她暈頭轉向的不說,而且身上癢癢麻麻的,真得讓人很難受。

好吧,主要是她習慣不了,在有光的地方——全裸。

“好姑娘不可以說髒話。”什麼上不上的,也不知道林初九哪裡聽來的,不過這個時候起來,分外的悅耳。

“不能說,只能做是嗎?”林初九說完,低頭,咬住一塊軟肉。

“啊……”似痛苦又似歡愉,蕭天耀再一次失控出聲。

這樣的他,真得不像他,林初九看到蕭天耀這副樣子,忍不住更興奮了。

她終於明白蕭天耀爲什麼喜歡用各種招式折騰她了,因爲看到他在自己身下發出歡愉的叫聲,露面享受又痛苦的表情,真得很有意思,可是……

林初九高興太久了!

第二卷 989拼命,不會天真太久

像蕭天耀這種掌控欲十足的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躺在一個女人身下,任由一個女人擺佈他呢?

哪怕,這個女人是他心愛的女人;哪怕,他並不討厭,甚至很享受,也不會完全將主控權交給林初九。

在牀上,他仍舊是征服者!

“笨女人,挑釁本王是有代價的。”蕭天耀手腕一動,便將林初九壓在身下。

沒了衣物的阻攔,兩人肌膚相觸,滑膩的觸感讓蕭天耀悶哼了一聲!

他喜歡,與林初九肌膚相親的感覺,緊緊相擁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他也很滿足。

“你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讓我給你脫衣服的嗎?我還沒有脫完呢。”至少沒有全脫完,她還留了一件呢,就想着折磨蕭天耀,可是……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忍,她忘了在武力值上,她不是蕭天耀的對手,蕭天耀一個翻身,就把她鎮壓了,害她想了半天的計劃,只能生生夭折。

真是,太不公平了,平時被蕭天耀壓着就算了,爲什麼到了牀上,她還是要被蕭天耀壓!

“男人在牀上說的話你也相信?你哪次說不要的時候,本王信你了?”蕭天耀拉過一旁的大紅錦被,蓋在兩人身上,雙手覆在他剛剛一直想,卻又忍着沒有動的地方。

“不要,不要……疼呀,你輕點。”林初九被蕭天耀揉捏的潰不成軍,哪裡還記得剛剛要做什麼,只記得不斷的揮手,將人推開了。

可她那點力道,在蕭天耀面前連撓癢都不夠。

“只是輕點,不是要本王放手?”蕭天耀仍舊沒有減輕力道,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很清楚林初九承受的界限在哪裡,林初九根不是疼,就是矯情了。

他纔不要縱容。

“放手,放手!”比起被蕭天耀折騰,她當然是更想折騰蕭天耀,自然是要蕭天耀放手啦。

“好吧,如你所願。”蕭天耀鬆手了,但身體卻完全的壓在林初九身上,完全不再借力支撐。

“好重,壓死我了!”林初九差點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可蕭天耀卻沒有動,單手扣住林初九的手,然後俯身吻在她的胸前。

說是吻實在是太高看蕭天耀了,那明明就是啃,來回的啃咬,不痛,酥酥麻麻的,就好像有電流順着尾椎處往上。

“啊……別,別……咬!”林初九又難受,又覺得害羞,忍不住掙扎,可她的雙手被蕭天耀扣住了,只有身子可以扭動,這一動便時不時擦到蕭天耀身上翹起的那物,感受到那物的活力,每每都讓林初九無言。

“你別動,再動下去,本王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來。”林初九的每一次扭動,都是在挑釁他的神經,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顧不得先前的準備,直接進去,幹了再說。

“可你這樣,我很難受。”身體完全被人掌控,就像是一個布偶妹妹,只能任人擺佈,這種感覺真心太糟糕了。

“你當本王很好受?”扭來扭去,不斷的擦來蹭去,林初九當然他是聖人呢?

他的自制力很強,可他也是一個男人……

“既然不好受,那你就直接做呀!”折騰什麼呀,簡單要人命。

蕭天耀眼前一亮,再無顧忌,腰身一動,直接橫衝直撞,直搗黃龍,甚至理所當然的道:“夫人主動求了,本王怎麼能不滿足你。”

“啊……”沒有任何準備,林初九不由得吃痛,眼睛都出來了:“好痛!”

太粗暴了,也太急切了,甚至比第一次還要急上三分,至少第一次蕭天耀有耐心提前爲她做準備,讓她可以接納他,可這次呢?

雖然有許多許多前戲,可最重要的還沒有來得及做呀。

“太緊,太乾!”蕭天耀一進去,就發現了問題,雖然心疼林初九,可卻怎麼也不肯出去。

進去了還要出來,那算什麼?

逃兵嗎?

他蕭天耀從不做逃兵。

“你混蛋,叫你做你就做呀?女人在牀上的話也能信?”林初九低聲嬌喘,媚眼如絲,眼中含淚,那樣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蹂躪欲,蕭天耀就有些忍不住了。

“你的話,無論何時,本王都信。”低頭,俯身吻掉林初九眼角的淚,隨即一吻封住林初九的脣,將她所有的不滿與呻吟全部吞下,然後……

開始,最原始的律動!

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認錯的話都無用,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律動,才能表明他的心情……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一次又一次的達到頂點,林初九幾次叫出了聲,聲音都被蕭天耀給吞了,他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間斷的衝擊,速度越來越快,頻率越來越高,直到兩人同時滿足,癱軟在牀上。

激情退去,餘韻仍在,蕭天耀沒有出來,他趴在林初九身上一動不動,手指時不時的捲起她的長髮,冷酷的眉眼被柔情取代,深沉的眸子只有滿足。

此時的蕭天耀,就像是一隻饜足的大貓,看着兇猛卻無害,林初九就是騎在他頭上撒野,估計蕭天耀也不會有一絲不滿。

“不想動了。”許久過後,林初九終於從瘋狂的激情中找回理智,可整個人卻懶洋洋的,一動不動。

今天真是太瘋狂了!

不知是因爲回到蕭王府的原因,還是周遭環境的原因,兩人都十分忘我,完全的投入在激情中,沒有一絲保留,只爲讓對方達到極致的歡愉。

“不想動就別動,你想要什麼?本王幫你。”他也不想動,只想這麼抱着林初九,直到永遠。

“我想喝水,還想洗澡,身上太難受了。”太拼命的後果就是全身是汗,尤其是下身,更是滑膩粘稠的讓人不舒服。

“本王去給你拿水。”雖然不捨,可蕭天耀卻捨不得混着林初九。

左右水壺就在桌上,幾步路的事。

至於洗澡嗎?

蕭天耀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半句也不提。

今天可是他跟林初九的洞房花燭夜,這才下午還沒有到天黑,林初九就想洗澡,真得……真得太天真了。

不過沒有關係,有他在,林初九不會天真太久的……

第二卷 990洗澡,乾淨了就行了

林初九要喝水,蕭天耀提來滿滿一壺水,卻沒有拿杯子,林初九正欲尋問,就看到蕭天耀對着水壺含了一口,然後……

低頭,吻住林初九的脣,將水渡進她的嘴裡。

“唔……”林初九沒有準備,大部的水都灑了出來,順着嘴角,滑到鎖骨,落到牀單上。

“不許浪費!”蕭天耀低頭,將林初九身上的水珠,一一含住。

“你……別鬧,我真得渴了。”林初九被他吻得發癢,掙扎着坐起來,擡手在他腦門拍了一記,卻被蕭天耀按壓回去了:“躺着,本王給你喂水。”

林初九軟綿綿的身體毫無抵抗力,直接摔在牀上,摔在被子裡……

蕭天耀再次含了一口水,喂進林初九的嘴裡,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兩人配合得極好,林初九本着拒絕不了就享受的原則,認命的喝着蕭天耀的口水。

反正,她先前也沒有少吃,現在才說嫌棄,是不是太矯情了?

可是,蕭天耀這人明顯是得寸進尺的主,林初九配合,他就吻住住不放了,明明一口水早就喂完了,蕭天耀卻仍舊含着她的舌尖不放,直把她吻得喘不過氣,這才鬆口。

“我不喝了!”喝過水,累得氣喘吁吁的林初九終於怒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喝了兩口也夠了,剩下的我不喝了,行嗎?

“好,本王給你洗洗身子。”不喝蕭天耀也不勉強,只繼續含着水,然後一點一點噴在林初九的身體上,哪都不放過……

林初九惱得不行,一張臉紅得在滴血:“別玩了!”這哪來的花樣?這男人太可怕了?莫不是男人天生就精通此道?

“沒玩,你不是嫌身上粘的難受嗎?本王好好給你洗一洗。”一壺水並沒有多少,蕭天耀幾口就喝完,將最後一口水含在嘴裡,蕭天耀將齊全部噴在林初九的腿間,還不許她合上腿。

“我不跟你玩了!”這男人玩得太大了,有沒有考慮過她的羞恥心呀?

不過,要是換一個角色,由她來玩,她不介意拋掉羞恥心。

“沒玩,馬上就給你擦乾淨。”蕭天耀隨手抓過枕頭上蓋巾,可拿到手上,卻嫌棄絲綢擦不乾淨,果斷丟了,隨手從牀上撿起一件裡衣,估計是他自己的,然後……

細緻的,緩慢的,一點一點給林初九擦拭,裡裡外外皆不放過,擦得林初九嬌喘不斷,不停地求饒:“別,別擦了,我不洗澡了,我就這麼睡,求放過……”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本王弄髒的,自然要由本王弄乾淨。當然,要是初九你想擔當,那等會幫本王擦擦吧,本王身上也髒了。”他一點也不介意初九用嘴爲他清理,當然要是初九不願意,用手也是可以的。

看,他就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而且一點也不挑剔。

“你……夠了呀!別逼我……”給你用藥!

“逼你了,你又要如何?反擊嗎?本王等着呢。”裡裡外外給林初九擦乾淨後,蕭天耀十分滿足:“乾淨了,你還滿意嗎?”

“滾……”林初九擡腿踢了蕭天耀一腳,可卻完全沒有踢動。

“還要滾嗎?夫人還沒有要夠嗎?如此……本王只能辛苦一點,如夫人所願意了。”蕭天耀直接抱着林初九,再次滾進被窩……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啦。”全身痠軟的林初九嚇得不行,不斷的求饒,可是蕭天耀哪裡會聽她的:“夫人你不是說,女人在牀上的話也不能聽嗎?放心,本王一定聽夫人的話。”

在這個時候,武力值代表一切,蕭天耀毫不客氣,一把按住林初九,直接將人翻過來,翻過去,且趁着林初九毫無反抗之力時,不客氣地將先前一直想,卻沒有機會做的姿勢,一一做了一遍。

事畢,蕭天耀一臉饜足,摟着累暈了過去的林初九,緩緩合上眼……

果然,還是回到家舒服,在自己家裡,他們夫妻二人想要怎麼折騰都行,在外面實在不便。

以後沒事,他還是少外出吧,在外面會少很多樂趣。

兩人在房裡折騰了一下午連帶大半夜,等到兩人一覺醒來,已是天大亮。

“好餓。”林初九仍舊是一動不動,整個人懶洋洋的。

她現在,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無一處不疼,要不是實在沒有力氣,她真想一腳把蕭天耀踹下去。

這個男人,完全不懂知足二字怎麼寫,就像是不知道累一樣,不斷的,反覆的折騰,簡直是狼!還是一頭餓狼,搞得好像她從來沒有餵飽過他一樣。

事實上,林初九還真得從來沒有餵飽過蕭天耀,所以……一旦沒有顧忌,蕭天耀便放開手腳,大吃特吃。

“還餓?本王還沒有餵飽你?”剛醒來,抱着軟軟香香的夫人,蕭天耀不可避免又精神了。

沒辦法,雖然他心裡上已經得到了滿足,可是身體仍舊在叫囂,所以……

這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初九,誰讓她一醒來就說餓。

“你夠了,我是肚子餓。”林初九沒好氣的斜了蕭天耀一眼。

她現在也只有瞪人的力氣,想要揍人,至少得過了今天。

“肚子餓?這裡還是這裡?”蕭天耀的手,已經撫在林初九的肚子上,並且不斷往下……

林初九大驚,怒吼:“不行,我累了!”

“你不掙扎就不會累,所以……乖,不要掙扎了。”蕭天耀知道林初九餓了,但要說累嗎?

睡了一覺,體力早就恢復了,畢竟他的女人可不是什麼嬌弱的大家閨秀,體力好着呢,指不定他累了,她也都沒有累。

爲了不浪費林初九的好體力,蕭天耀不介意再犧牲一下,滿足了一下身體上的需求。

“乖,這次不用你自己動,本王會全權用力。”蕭天耀吻住林初九的脣,憑藉昨晚實驗所得,努力用脣挑起林初九的慾望……

顯然,蕭天耀是個極有天賦的學生,只一個晚上,他就完全掌控了這項技巧,不多時就吻得林初九忘了東南西北,主動抱住他。

沒辦法,體力好,技術好,就是這麼幸福……

九爺說:嗯,結束了!

第二卷 991舊賬,女人的特權

兩人剛醒來又荒唐了大半天,等到他們下牀已是正中午,等於兩人在牀上胡鬧了一天一夜。

“你簡直是……太瘋狂了!”林初九躺在牀上,這次是真得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還不滿意嗎?夫人,你這樣……會把本王榨乾的。”蕭天耀右手撐着腦袋,側身看着林初九,一副委屈的樣子。

林初九白了他一眼:“你夠了,別逼我踹你下去。”

“踹沒有關係,就是不能再滾了,本王已經滾不動了。”蕭天耀繼續一本正經的調戲林初九,讓林初九極度無語。

這男人,怎麼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簡直是賤得不要不要的。

看林初九不說話,蕭天耀笑了笑,問道:“要沐浴嗎?”

他知道,初九今天是真得累狠了,而他……也確實是滿足了,該收手了,不然以後初九真有可能,不讓他上牀了。

“要,要泡澡,我動不了了。”她真得是累得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動也不想動。

“你等等,本王讓人送水來。”蕭天耀下牀,如無事人一般穿好衣服,完全看不出在牀上賣了一天一夜力的樣子,看得林初九嫉妒不已。

蕭天耀打開門吩咐外面的人打水,陽光直射而入,照得林初九睜不開眼睛:“這什麼時候了?”怎麼這麼亮?

“快中午了。”蕭天耀悶笑一聲,說道。

“啊……”果然,林初九大聲尖叫:“怎麼會這麼晚?好丟人呀!”一天一夜,他們倆在牀上滾了一天一夜,傳出去別人得笑話死她吧?

“有什麼好丟人的,昨天是我們洞房花燭夜。”王府的人還是很貼心的,回頭給他們加工錢,通通都加。

“洞房早過了,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你還要殺死我來着。”蕭天耀不提洞房還好,一提林初九就怒了。

沒有辦法,女人就是這樣,愛算舊賬。

“當時你不是也要殺死本王嗎?本王可還記得,你當時說廢了本王第三條腿,也不想想……你要真廢了本王第三條腿,你以後怎麼辦?”蕭天耀打趣地說道。

林初九懶懶地應了一聲:“我那不是沒廢嘛。”

“本王也沒有殺你呀。”雖然,他當時是真存了殺死林初九的想法。

“你當時是真要殺我,而我並不是真要廢了你。”林初九依舊懶懶的,可腦子卻是清醒的。

當時的情況,她記得很清楚。

說實話,身爲女人,對洞房夜和從來沒我見過的丈夫,不可能不期待,也不可能不緊張。她當時也是有期待的,也是緊張的,只是……

蕭天耀一句話,就毀了她所有的期待,也讓她沒時間去緊張,因爲她要保命,必須保住自己的命。

天知道,那時的她有多麼絕望。

“你怎麼就知,本王是真心要殺你了?”蕭天耀聽罷,暗道不好,連忙走過來,將林初九抱起,並親手爲她穿上衣服。

雖然是過去了的事,但是……

該討好的時候,還是要討好的,不然夫人生氣了,對他沒有好處呀。

“我對殺意很敏感,當時不僅僅是你,就是你的侍衛也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我人好救了他們,我就是一具屍體了。”林初九躺在蕭天耀的懷裡,任由蕭天耀擺弄。

她現在沒有力氣,蕭天耀愛折騰就折騰,反正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蕭天耀沒有看過的,她也沒有啥好害羞的。

“你想太多了,本王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弱女子下手。”不管當時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都要極力否認。

反正,打死蕭天耀也不承認,他當時真要殺初九。

“你別緊張,我沒有放在心上,都過去了的事,而且當時咱倆不熟,我父親又是皇上的人,你要殺我再正常不過啦。”林初九不在意的揮揮手,臉上笑咪咪的,看着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可是,蕭天耀卻不敢掉以輕心,一再咬定:“真沒有,本王當時就是嚇嚇你。”

“不承認就算了,反正我自己心裡明白,你當時纔不是嚇嚇我呢。而且後來我破壞了墨神醫爲你醫治的事,你對我也是動了殺心的,只是……那時候你捨不得殺我吧?”她對殺意很敏感,那兩次她都感覺到了,蕭天耀是真得要殺她。

“沒有的事,本王當時雖氣,可真沒有想過殺你,只是把你關起來了,打算小小的教訓你一下,免得你下次闖禍,本王當時並不知實情如何,怎麼可能會輕易殺人。”好吧,他當時也許是真的想要殺林初九。

當時的他太憤怒了,他當時並不知墨神醫的藥出事了,且墨神醫也無異常。可以說,當時林初九毀了他唯一可能站起來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憤怒?

那樣的情況下,他沒有直接殺了林初九,而是把林初九關起來,就已經是厚待了。

但同樣的,這話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信你纔有鬼呢,當時……”林初九擺明了不信,正欲提出證據,就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王爺,王妃,水來了。”

“快,送進來。”如同遇到了救星,蕭天耀連忙開口,讓人把水送進來。

有丫鬟在,林初九自然沒法繼續跟蕭天耀算帳了,只是笑咪咪地看着他,直把蕭天耀看得全身發毛,忍不住拔腿就跑。

他發誓,他要早知道有今天,他當初絕不會那麼對林初九,他一定會把林初九當寶貝的捧在手心,什麼事都依她。

“王爺……曹管事在外面,說有要事求見。”翡翠不知蕭天耀與林初九之間有事,小姑娘一進來就低着頭,直到現在也不敢擡頭。

這一天一夜的,就算她們再不懂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爺和王妃真是太恩愛。

蕭天耀聽罷,顧不得先前打算與林初九共浴的計劃,小心翼翼地對林初九道:“初九,曹管事這個時候找本王必是有要事,你看……”能放我走嗎?

林初九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蕭天耀,直把蕭天耀看得萬分尷尬,才勉爲其難的點頭:“行啦,去吧……”

第二卷 992辭別,最遺憾的事

曹管家在院外等蕭天耀並非藉口,事實上曹管家已經院外等蕭天耀一個早上了,伸長了脖子也不見蕭天耀出來,好不容易見到蕭天耀出來,可還未開口,蕭天耀就擺手示意他閉嘴。

“王爺……”曹管家不敢再說,老老實實的跟在蕭天耀身後。

“去,準備水,本王要沐浴。”蕭天耀聲音仍舊低沉,卻不像往日那麼冰冷,可見他的心情有多好。

“是,王爺。”曹管家苦笑一聲,立刻去給蕭天耀備水,待到蕭天耀梳洗完,已是半個時辰後。

曹管家見蕭天耀出來,急忙道:“王爺,安王在外面等了你兩個多時辰了。”

他怕再不提,安王還得繼續等着。

“子安?”蕭天耀挑了挑眉,似乎很意外他的到來。

“是,是安王殿下。”早知道他就該讓安王改天再來,可他哪裡知道王爺和王妃會在房間睡一天一夜。

王爺和王妃還真是……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呀,體力好的讓人不羨慕都不行。

“嗯,讓他等着,先給本王傳膳。”蕭天耀仍舊沒有現在見人的打算。

辛苦了一天一夜,他也得填飽肚子。

“是,王爺。”曹管家苦哈哈的笑了一聲,在心中默默爲安王殿下默哀:這事真不能怪他,他已經在第一時間稟報了,是王爺不給您面子呀。

傳膳,用膳……又是半個時辰,這時蕭子安已在蕭王府等了三個多時辰,中途除了茶水點心外什麼也沒有,可是蕭子安面上卻沒有一絲怨言,他靜靜地等着,十分平靜。

“他還在嗎?”蕭天耀休息夠了,隨意的問了一句。

“安王殿下還在。”安王殿下也是一個固執的人,說等就一直等着。

“讓他來見本王吧。”就爲蕭子安能等這麼久,只要他不提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會應下。

不管怎麼說,蕭子安也是他侄子,且爲人一向識實務,他並不想趕盡殺絕。

不多時,曹管家就帶着蕭子安來到書房,蕭子安神情從容,沒有一絲不滿,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皇叔。”

“何事?”蕭天耀絕口不提蕭子安等了半天的事。

同樣,蕭子安也沒有提,就好像他根本沒有等蕭天耀一樣。

“皇叔,我想帶着母妃去封地,你看行嗎?”沒錯,蕭子安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告辭的。

京中什麼情況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母妃原先想爭他阻止不了,可現不需要他勸說,他母妃就會乖乖放手。

皇位,已不是他們這些皇子能爭的東西了,皇位屬於蕭家不錯,可不再屬於他們的父皇,他們這些皇子就是爭到死,也沾不到皇位的邊。

“封地?你的封地在哪?”蕭子安原先身有惡疾,沒有繼承權,但皇上卻十分厚待他,打算把他留在京城,根本沒有給他封地。

“我明日就會向父皇申請,我想去安城。”東文的安城是靠東邊的一個小城,不是什麼好地方,但也不太差,不過作爲親王的封地有點寒酸了。

“怎麼會突然想去封地?”這個時候去封地還真是有意思。

“母妃昨天才應下,且我一直有個疑問,還留成皇叔能爲我解答?”蕭子安苦笑一聲,卻如實告知。

他從來都沒有爭得想法,一直以來想要爭的都是他母妃,而他母妃一直不肯死心,和他父皇一樣,總裡總盼着蕭皇叔死在帝國,回不了東文。

哪怕聽到蕭皇叔回來的消息,沒有看到人也不肯死心,直到昨天親眼見到完好無損的蕭皇叔,得知蕭皇叔不會去武聖山,也不會去中央帝國,會一直留在東文這才死心,答應隨他一同去封地。

“什麼問題?”對蕭子安這個侄子,蕭天耀雖然沒有感情,但卻願意給兩分面子。

聰明人總是有優待的。

“皇叔,我身上的武聖禁制是什麼人下的?”這件事他查了許久也沒有查到線索,無奈只得求助蕭天耀。

“皇后。”蕭天耀沒有隱瞞,很爽快地就告訴了他答案。

在東文,除了皇上和皇后外,沒人有那個能力,可以在禁宮內給一位皇子下黑手,尤其是母家還有一些勢力的皇子。

“原來是她,那我就安心了。”蕭子安聽罷,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在懷疑皇上?”蕭天耀沒有想到,蕭子安居然有這個心思。

“我舅舅手握重兵,父皇他……”蕭子安苦笑一聲,算是默認了。

父皇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無法不懷疑。

他甚至懷疑父皇會寵着他和他母妃,就是因爲他母妃只有他一個兒子,而他與無緣大位,所以父皇纔會放心的寵着他們,不然怎麼解釋,他一好父皇就冷待他,開始親近七弟?

“你倒是有腦子,不過這事真跟皇上無關。”虎毒不識子,皇上就是再忌憚自家兒子,也不會對自家兒子下手,畢竟那時蕭子安還小。

“皇叔,以後……父皇如果退位了,你能不能勸父皇去安城?”蕭子安是誠心請求。

不是父皇害了他,他們還是父子,他願意孝順父皇,照顧父皇一輩子。

“本王會告訴他的,沒事你可以走了。”既然得知了是皇后下得手,想必周貴妃一脈不會善敗甘休,他等着這兩個女人在宮裡互撕。

皇后那個女人敢打初九的主意,就得付出代價。

“是,皇叔。”蕭子安愣了一下,這才作揖告辭。

轉身,步入書房,對上刺眼的陽光,蕭子安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抹放鬆地笑。

不管如何,他最終安全脫身了,遠離了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下半輩子雖不至於富貴,但至少生活無憂,能滿足母女兒孫滿堂的願望了。

此次離京,他沒有什麼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

蕭子安站在院外,回頭看了蕭王府一眼,輕嘆了口氣。

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見到林初九,沒能跟她告別。

那個女人……他曾經漠視過,也厭惡過,更曾心動過,只可惜他心動的時候,她已是他的皇嬸,他連開口的資格的都沒有……

“此生,怕是再也不能相見了。”

此去,天涯陌路……

第二卷 993身份,蕭王妃會感興趣

強龍不壓地頭蛇,作爲地頭蛇,周貴妃的孃家就算敗落了,也比一般人家強,要拉下皇后、取皇后的命不可能,但要給皇后找不痛快,卻不是多難的事。

皇后的勢力雖然不小,但被蕭天耀打壓了一番後,皇后現在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只看着兇悍,實則一點沒有一絲殺傷力。

且以有心算無心,就算皇后手中的勢力再廣,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用提她這段時間一直纏綿病榻,精力不濟。

周貴妃對皇后的報復簡單又粗暴,皇后不是害了她的兒子嗎?那她就對皇后的寶貝兒子下手。

在蕭子安請旨求封,前往安城的那一天,周貴妃安排人綁了七皇子,將他的腿打斷,棄在京城大街上。

等到皇后收到消息時,七皇子的腿已經沒救了,小腿的骨頭被人一寸寸捏碎了,除非大羅神仙施以援手,不然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啊……”皇后抱着痛暈了過去的七皇子,如同失去幼崽的母獸,痛苦地尖叫,整個皇宮都聽到了她淒厲的叫聲,可卻沒有一個人前來過問,包括皇上。

皇上好像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兒子一般,沉默地讓人害怕。

中途,皇后跌跌撞撞地去找了皇上一次,兩人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只知道皇后從御書房出來後,整個人的臉色就不對了,直接衝到七皇子的宮殿,抱起七皇子就往外走:“小七,小七……別怕,別怕,母妃帶你回帝國,你的舅舅是帝國的皇帝,他一定能醫好你的腿,一定能的。”

“我的小七,是母后不好,是母后害了你。要不是母后想要奪東文的天下,想要回去復仇,怎麼會把你害成這個樣子。小七,母后錯了,母后錯了。”

皇后抱着七皇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可走到宮門口卻被侍衛攔住了,侍衛不允許皇后出宮。

一番爭執過後,皇后最終被送回了宮殿,連同七皇子一起。

當天夜裡,時逸寒來到蕭王府,非常正式的給蕭天耀遞了拜帖,只是時間不對。

接到時逸寒的拜帖,蕭天耀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花了大半夜的時間,才把林初九哄好,夫妻二人正準備重溫前兩日的洞房花燭夜,時逸寒就跑來打擾了。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找本王,不然本王不介意把你丟出去。”蕭天耀黑着一張臉來到書房,周身的寒氣能把人凍死,可是……

時逸寒卻毫不在意:“怎麼?壞了王爺的好事?”這個時間,想來應該是的。

“說,什麼事?”蕭天耀沒有將私生活告訴他人的習慣,冷着臉問道。

“東文皇后!”時逸寒也沒有惹人嫌的多問,直接表明來意。

“怎麼?帝國要接她回去?”蕭天耀倒是挺意外的,帝國皇帝還會記得這麼一號人物?

“不,是她讓人找我,讓我送他們母子回帝國。”帝國皇帝日理萬機,怎麼可能記得這麼一號人物。

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幾十年前失蹤的一個公主,帝國皇帝會記得纔有鬼。

“如若本王不準呢?”皇后算計林初九的這筆賬,他還沒有跟皇后算呢。

“我娘小時候得她母妃照應過,就當給我天藏影月一個面子,讓我把人帶走。你查過她,應該也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對了,我保證她不會泄露你在東文的行動。”要是沒有人給她續命,她只有幾個月可活。

皇后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所以她纔會下定決心帶七皇子回帝國。

在東文,一個沒有人照應的小皇子,會死得很慘,可到了中央帝國卻不一樣,一個沒有繼承權的公主之子,不管誰當皇帝都不會怎麼他。

這輩子大富大貴肯定沒有,但安康一生卻是沒有問題。

“本王不想她死得太痛快。”他這人就是這樣小心眼。

“她現在每活一天都是痛苦。”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一動就像是踩在針尖上,也虧得皇后能忍得了。

這樣的女人很可怕,要不是遇到蕭天耀這個變態,指不定東文皇后就成事了。

“不夠。”再痛都與他無關,都不是初九那份。

“你要給她加什麼料?我幫你,不收錢。”左右他要做的就是把人送到帝國,至於後續的事就與無關了。

“讓她多活一年,全身無法動彈,但身上每一塊肉都在痛,坐立難安,躺臥不能。”依皇后那人的性格,哪怕是痛到死也不會尋死,她絕對會生生痛一年。

“你還真是殘忍,成交!”時逸寒應得爽快。

他也不想這麼好說話,可是沒有辦法呀,蕭天耀明顯是想要做大事的人,以後蕭天耀統一的四國,必將不會比帝國差,他提前打好關係很有必要,畢竟他的天藏影月日後還要在蕭天耀的眼皮底下活動。

是的,時逸寒從來就沒有想過收手,更不會將天藏影月收了,只要時家人在,天藏影月就在,只是名氣或大或小罷了。

事情談完,蕭天耀半點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趕人:“還有別的事嗎?沒有,你可以滾了!”

“有,免費送你一個消息,南蠻、北歷和西武聯盟了,三國即將出兵,共同對付你,且三國去了信函向中央帝國借兵了,不過,我幫你擋了下來。”爲了幫蕭天耀接下這個消息,他差點連親孃都賣了。

“這是你應該做的。”難不成時逸寒還要他感激?

“好吧,既然你不聽這事,我再說一件事吧。魔君重樓,這個名字王爺想必很熟悉吧?”時逸寒就不信,他拿捏不住蕭天耀。

他是天藏影月的少主,在天藏影月面前,任何人都沒有秘密,蕭天耀也例外,而掌握了所有人的秘密,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想死,你可以會會魔君重樓,他會很樂意成全你。”蕭天耀完全不受時逸寒的威脅,時逸寒也不生氣,繼續說道:“看樣子王爺是不滿意這個消息了,就是不知蕭王妃滿不滿意?畢竟蕭王妃與魔君重樓也是相熟的。”

蕭天耀臉色微變,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時逸寒不提他險些忘了,畢竟現在的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不需要一個隱藏身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魔君重樓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人前……

第二卷 994生氣,王爺嚇壞了

“你想幹什麼?”

蕭天耀語氣冰冷,殺意瞬間溢出,時逸寒頓時一驚,臉色大變,冷汗冒出。

沒辦法,他原先還能與蕭天耀一戰,可現在卻是連動手的可能都沒有了。

蕭天耀是超武聖,在超武聖的威壓下,他這個武聖什麼都不是。

幸虧他有一個武力值變態的娘,不然面對蕭天耀的超武聖威壓,他十有**會跪下。

“蕭王爺,有話好說,別動不動拿武力威脅人行不行?咱們都是文明人,有事用談得就行了。”時逸寒鬱悶得不行,要知道一向都是他拿武力壓別人的,什麼時候輪到他被人欺負了?

堂堂天藏影月的少主都會被人威脅,真是想想都憋屈。

“你要談什麼?時少主。”蕭天耀的語氣很慢,慢到讓時逸寒心裡發毛,可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時逸寒暗暗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地道:“這不是要開始打仗了嗎?我們天藏影月準備發點戰爭財,蕭王你看行嗎?”

這要換作別人,他絕對不會提前說。

打仗時發戰爭財是他們天藏影月的傳統,不趁打仗時發財,什麼時候能發財。

“可以。”蕭天耀應得爽快,可不等時逸寒高興太久,他又補了一句:“天藏影月的東西,只能賣給東文,賣給金吾衛。”

“不可能!”發戰爭財就是要坐地起價,只能賣給蕭天耀,他還賺什麼。

“那就沒得談了,時少主,慢走不送。”時逸寒是不是忘了,當初天藏影月是怎麼逼他的碧海閣關門的?

現在想要他眼皮底下做生意,那就得按他的規矩來。

“蕭王,我天藏影月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時逸寒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他給足了蕭天耀面子,可蕭天耀卻寸步不讓,簡直過分!

蕭天耀這麼狠,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他這個少主以後還怎麼在天藏影月裡面混?

“碧海閣!時少主還記得嗎?”別的事他可以給時逸寒一點面子,但這件事不行。

他這人一向記仇,當時時逸寒逼的他不得不關門,不得不親自去處理,他現在要不把當時的場子找回來,他就不是蕭天耀。

“那麼早的事,你居然還記得?”提起自己當時仗勢欺蕭天耀的事,時逸寒隱有幾分得意。

看吧,連中央帝國也欺負不了的人,就只在他手上吃過虧,簡直是想想就暗爽。

“本王這人一向有記仇,所以時少主,你別試圖挑戰本王的底線,本王的底線很高。”換言之,時逸寒的要求只要多一點,就是挑戰了他的底線。

“你這人……真是沒有意思,既然如此,我們在商言商,你要的東西,按市場價算。”天藏影月壓了一堆東西,要是再不賣出去,只能砸在自己手裡了。

賣給蕭天耀雖然賺不到多少銀子,可總比全虧得好。

“行,本王會讓蘇茶跟你聯繫。”有蘇茶在,天藏影月佔不到便宜。

要論做生意的手段,十個天藏影月也不是蘇茶的對手,蘇茶以前只是沒有勢,現在有了他的勢,蘇茶還需要懼什麼?

“蘇茶那個大奸商,真是讓人頭痛。”顯然,時逸寒也知道蘇茶的名聲,可他沒有再多說,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在商言商,他會好好跟蘇茶談,真要在蘇茶手上吃虧了,他時逸寒也認了。

“告辭了,蕭王爺。”時逸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爽快的離去,可走到門外卻突然頓住,補了一句:“蕭王爺你放心,你是魔君重樓的事,我一定會遵守約定,不會告訴給蕭王妃知曉。”

這一句話,聲音很大,大到可以傳到院子外……

“不好!”蕭天耀臉色微變,果然時逸寒一走,他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林初九人未到,聲先到的質問聲:“蕭天耀,魔君重樓是怎麼一回事?”

林初九在屋內等了蕭天耀半天,也不見他回來,便過來尋他,不想還未走到院子裡,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蕭天耀立刻起身往外走,可剛走到書房門口林初九就過來,她擋在門口,推了蕭天耀一把:“給我進去!”

威風凜凜的超武聖,能把武聖嚇得跪倒的超武聖,被林初九輕輕一推,就跌進了屋內。

“初九,這事本王可以解釋。”

“啪!”林初九走進來,關上書房的門,把暗衛的好奇與探究關在門外。

“解釋?解釋什麼?你不是魔君重樓?你沒有以魔君重樓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林初九眼睛瞪得圓圓的,怒視着蕭天耀。

她生氣,她真得很生氣。

她連醫生系統的秘密都告訴給這個男人了,可這個男人呢?

居然還給她隱瞞什麼,簡直是找死!

“不是,當時的情況……”蕭天耀想要告訴林初九,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以蕭天耀的身份出去,他只能以魔君重樓的身份出現,在她需要的時候保護她。

“別跟我說當時的情況多糟糕,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魔君重樓,當時要我當女奴的人,是不是你?半夜闖進我房裡,戲耍我的人是不是你?”只要一想到魔君重樓的幾次出現,林初九就無法不生氣。

魔君重樓每次都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出現,救了她都不求回報,她真得害怕。

她不是天真不知事的少女,她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魔君重樓一再救她,必有有圖。

她一直在等,在等魔君重樓的出現,結果呢?

魔君重樓就是蕭天耀,而蕭天耀這個混蛋,居然到現在還不告訴她,簡直是要氣死她。

“初九,本王當時只是逗你玩的,你看……我哪有真讓你做女奴。”早知道有今天,他打死也不說要初九當女奴的話。

果然,千金難買早知道。

聽到蕭天耀終於承認了,林初九不怒反笑:“魔君重樓,好一個魔君重樓,蕭天耀,耍我很好玩嗎?騙我很好玩嗎?”

“我真得不是……”蕭天耀張嘴就要解釋,卻被林初九打斷了:“耍我騙我就算了,到現在還不說,你可真行!”

她不氣蕭天耀當初騙她,當初的情況她知道,蕭天耀也是沒有辦法,可她氣蕭天耀到現在還想着瞞着她。

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坦誠,指不定還有什麼事隱瞞了她呢。所以,爲了懲罰這個男人,她決定了……

“蕭天耀,這個月,你睡書房!一個人睡書房!”

說完,林初九轉身就走,蕭天耀擡腿就要去追,卻聽到林初九說:“你要出來追,那就兩個月……”

一句話,生生把蕭天耀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第二卷 995你在哪,我便在哪

蕭天耀最終還是一個月沒有上林初九的牀,倒不是因爲林初九在慪氣,死活不讓他上牀,而是北域出事了。

莫清風傳來消息,北域王集結了兵力,要反了。

這事在蕭天耀的預料之中,只是蕭天耀沒有想到北域的反應這麼快,畢竟他纔回到東文,還沒有任何動作不是嗎?

且,他就算是有動作,也是針對皇上,不會對一個小小的北域下手,北域王這是太急躁了。

“既然北域王要反,本王就成全他。”攘外必先安內,他正愁不知該從誰下手,北域王就跳了出來,既然有人主動獻身給他祭旗,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次日,蕭天耀着人在早朝上提起此事,不待皇上做決定,蕭天耀便站出來,主動請纓,要帶兵去平亂。

皇上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可看了看滿朝大臣皆不吭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這個皇上就是擺設,蕭天耀會過問一句,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他還能強求什麼?

聖旨一下,蕭天耀次日便帶兵出發,甚至他都沒有帶自己的金吾衛,只是帶了朝廷給他的兵,可見蕭天耀有多不把北域王放在眼裡。

當然,這並不是蕭天耀狂妄自大,而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金吾衛的實力毋庸置疑,但金吾衛只有不到三十萬的人馬,這不到三十萬兵馬是要用來對付南蠻、北歷和西武三國的,要是把金吾衛調來對付北域王,簡直是大材小用。

“一路平安。”雖然知道,憑藉蕭天耀的本事,沒有人能傷得了他,可林初九還是很嚴肅的叮囑他,要保護好自己。

“本王外出這段時間,你記得好好調養身體,切不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在京城,誰要欺負你,直接打過去,不必給誰面子。皇后過兩天就會離京,在此期間她要宣召你,你不必理會。”和林初九簡潔不同,獨自出門的蕭天耀化身話嘮,不斷的叮囑林初九注意這,注意那,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剛開始林初九聽着還很新鮮,可蕭天耀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反覆的說,換個說法說,說得林初九都煩了。

聽了半天見蕭天耀仍舊沒有住嘴的打算,林初九不得不出聲打斷:“夠了,夠了,你說的話我都會背敢,沒事你就走吧。”

這男人畫風突變,她一時真是習慣不了,她還是喜歡他高冷的樣子。

蕭天耀頓時黑線,可到底還是不捨:“要不,你跟本王一起去北域。”

他們這才新婚燕爾的,他不放心這不是正常的嗎?

“不去,你去打仗,帶上我一個女人做什麼?”給蕭天耀暖牀嗎?她纔沒有那麼好心呢。

“軍醫,對了,你以隨行軍醫的身份上戰場,這樣就沒有人會說你什麼了。”先前林初九也不是沒有做過,憑林初九的醫術和她手中的藥,她至少也能頂十幾個大夫。

“打一個小小的北域還用得着我?別鬧了,等你跟南蠻三國開戰,我再陪你去。”兩人天天粘在一起,她還要不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和私生活?

且蒙家的人就要回來了,她這個時候一點也不想離開京城。

當然,這話絕對不能說給蕭天耀聽,不然蕭天耀知道了,一定會氣死,然後死活把她拖走。

“本王與三國開戰之時,你真得去戰場?”蕭天耀也沒有想過帶林初九去北域,北域的事對他而言只是小事,有莫清風在,他不會在北域呆多久,林初九陪他去,也只是在路上來回奔波。

“自然,你在哪,我便在哪。”爲了哄蕭天耀趕緊離開,林初九也是拼了。

而有了這句話,蕭天耀終於不再磨嘰了,狠狠抱了林初九一下,轉身往外走……

蕭天耀帶着朝廷點的十萬大軍,奔赴北域,在途中,蕭天耀就收到北域王出兵了的消息。

北域雖屬東文,可卻自成一格,北域王在北域就是土皇帝,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北域王就佔領了整個北域,並將周邊幾座小城全部拿下。

北域王一連拿下數城後,片刻也不停歇,一路往北,誓要揮軍攻破皇城……

而蕭天耀帶的兵,一路從皇城趕往北域,很快兩軍就遇上了。

“不知天知地厚。”看着威風凜凜的北域軍,蕭天耀眼中一片冰冷。

連南蠻三國都不敢動,北域居然率先動了,簡直是找死!

“殺!”

蕭天耀甚至沒有親自出手,只坐鎮指揮,指揮朝廷十萬兵馬,對上北域二十萬兵馬。

半個月後,北域王戰死,北域王的三個兒子搶位,內部一片混亂,最後輔助北域王的單家殺了北域皇子,奪了北域兵權,投降蕭天耀。

面對投降的單家主,蕭天耀冷笑一聲,淡漠的受了。

他知道莫家與單家的仇,但單家人如此識實務,他總得給單家人一點面子。

“君子報仇十年不滿,本王現在不能殺降臣,但本王向你保證,日後你要如何處置單家,本王都不會過問。”蕭天耀知道莫清風心裡有想法,不等莫清風提起,就先把話撂下了。

莫家這些年沒少爲他賣力,他不會讓莫家心冷,對單家這棵牆頭草,他確實不喜,但卻不會在這個時候殺單家,不僅如此,他還會捧着單家,讓世人看待他優待降者,如此纔會有更多人選擇投降。

畢竟,除了那些皇帝外,沒有幾個人想要放富貴生活,而去博一個沒有可能的未來。

打下北域後,蕭天耀收編降兵,帶着二十萬大軍和單家老小回朝,至於北域就交給莫清風治理了。

二十萬大軍的迴歸,不僅讓皇上看到了蕭天耀強勢的一面,也讓南蠻三國看到了蕭天耀強勢霸道的一面,他們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們就會被蕭天耀一個個擊破。

沒讓蕭天耀等太久,當他帶着大軍回到京城時,南蠻、西武、北歷聯手,組百萬大軍,發揮攻打東文,並放出不殺蕭天耀,誓不收兵的豪言壯語……

第二卷 996試探,這只是前奏

先發制人,後發制已,南蠻、西武和北歷三國見識到了蕭天耀的強勢,知道依蕭天耀不會放過他們,未免被動挨打,三國索性先出兵,以佔先機,可是……

他們卻不知,蕭天耀爲了今天足足準備了數十年,三國率先出兵,自以爲佔了先機,可在蕭天耀手上半點便宜也沒有佔到。

三國來勢洶洶,蕭天耀也不甘勢弱,當即集結從北域帶來的二十萬兵馬,又將京中十萬禁軍調走,並將這三十萬人打散,分別安插進二十萬金吾衛當中。

三十萬朝廷兵馬全部被打散,分開後單一兵力根本無法和金吾衛比,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是有二心也無用。

且由金吾衛帶着他們,也能提升他們的實力,讓他們在戰場上發揮更強大的力量。

當然,蕭天耀此舉無疑是冒險的,要是朝廷軍隊集體兵變,最後不僅不會成爲金吾衛的助力,反倒會給金吾衛添不小的麻煩,讓金吾衛腹背受敵。

可是,別忘了,蕭天耀手中的金吾衛並不是只有二十萬人,他有近三十萬金吾衛。

除去這二十萬人,還有近十萬人重兵在手,蕭天耀怕誰?

且這十萬兵馬與所有人都不同,這十萬兵馬是金吾衛中的精銳,其中有三萬是騎兵,還有三千玄鐵戰兵。

玄鐵戰兵,顧名思義,就是他們身上的裝備,皆由天外玄鐵所制,可又不像黑甲衛那般全副武裝。

玄鐵戰兵只有兵氣和護胸才由天外玄鐵而制,其餘則是精鐵。

當然,這並不是因爲蕭天耀不想按黑甲衛的方式打造玄鐵戰兵,實在是天外玄鐵數量不夠,而他至少要武裝三千人馬,這樣才能對戰三國,是以,他只能儘可能的節省。

三千玄鐵戰兵與三萬精銳騎兵分做三路,分別對付南蠻、西武與北歷,玄鐵戰兵一路爲先鋒,衝鋒在前,勇猛無比,每每一開戰就打得對方節節敗退,生生在數十萬大軍中,撕開一個口子……

精銳騎兵則分別護在兩翼,作爲輔助存在,輕易不動手,一旦他們出手,就表示朝廷與金吾衛的聯軍支撐不住了。

當然,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三國百萬大軍,只多不少,且三國還不斷的往邊境加後人,給東文帶來的不小的壓力。

東文充其量只有六十萬人馬,真正打起來,對方差不多是二打一,交手時東文不可能一直占上峰,在戰場上雙方互有勝負。

四國大戰一旦拉開序幕,事情就不會這麼快結束,戰事膠着了近半年,東文輸少贏多,可卻沒有辦法把南蠻、西武和北歷任何一國給滅了,也沒有辦法衝破任何一國的防線。

“娘希匹,這羣南蠻人太狡猾了,不是說南蠻內亂嗎?前朝和新朝在爭權嗎?怎麼還能不斷往邊境加兵?”東文的將領想要先從南蠻下手,攻破三國聯盟,可眼見南蠻的防守線鬆了,南蠻卻忽然加兵,把他們逼退了回來。

蘇茶一臉凝重的道:“你的消息落後了,南蠻新朝與前朝已和平共處,雙方分江而治,一稱南蠻,一稱西蠻,此次就是西蠻出兵相助。”

本來,南蠻的內亂不會這麼快就平息,可有蕭天耀這個外敵在,促使南蠻內部和平共處,達成了一國兩治的協議。

“南蠻人還真是不要臉。”東文的將領氣炸了,他覺得南蠻前朝那些人,是佔了他們的便宜。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南蠻會這麼做再正常不過。你且看着,一旦退兵後,分裂南蠻與西蠻定不會甘心,他們還要打起來。”先前有他們家王爺這個強敵在,南蠻前朝與新朝不得不妥協,放棄前仇,聯手共同抵禦外敵,可一旦這次的戰事結束,南蠻不跟東文打了,分裂的南蠻與西蠻必會有一場大戰,因爲……

不管是前朝還是新朝,他們都不願意把江山割一半送人。

“退兵?我們爲什麼要退兵?不跟他們打到底,不趁機把他們全滅了嗎?”將領一聽,頓時怒了。

這是多好的機會,三國率先出兵,他們迎戰,也是師出有名呀,日後在史書上,也不擔心那羣史官寫得太難看。

“我們還沒有那個能力。”蘇茶滿頭黑線的看着眼前大熊一樣的將軍,心裡暗暗嘆氣。

他終於明白,王爺爲啥非要派人來協助熊將軍了,熊將軍打仗是好手,可除了打仗外,其他方面真得都很熊,且比流白還不愛動腦子,有時候真會把人悶得吐血。

“熊將軍,你還沒有看明白嗎?我們現在有對戰三國的能力,但卻沒有將三國同時殲滅的能力,這一戰只是前奏。”

這一戰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殲滅三國,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削弱三國的國力,試探三國的深淺,其實也是爲試一試帝國的反應。

對天藏影月,蕭天耀無法完全的相信,畢竟時逸寒有帝國皇室的血脈,他不敢保證時逸寒在關鍵時刻,會不會倒向帝國?

這一戰,算是對天藏影月的試探,試探天藏影月是否守信,也試探天藏影月是不是有那個能力,完成約定。

如果能將四國這一場大戰抹平,蕭天耀就真相信天藏影月有完成約定的能力,至於天藏影月的信用?

除非戰事結束,他天下一統,不然他永遠不會完全相信天藏影月。

不過,此刻蕭天耀壓根沒有心思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初九的肚子上。

是的,就是林初九的肚子上!

半年前,四國大戰一開始,林初九就按照當初所說的,以軍醫的身份隨同蕭天耀出征。

說是出征,其實林初九一直在後方,並沒有真正接觸戰事,因爲蕭天耀一直坐鎮後方,從沒有上陣指揮過,林初九夫唱婦隨,自然也只能乖乖呆在後方了。

夫妻二人呆在後方,平日也沒有太多的事需要做,恩愛的時間自然就多了起來,這不,經過兩人一番辛勤開墾和播種,林初九的肚子終於有反應了……

九爺說:臨近結局,有點小卡文,所有昨天沒有更。

第二卷 997懷孕,聯軍破裂

林初九懷孕了,三個月的身孕,但是……

懷相很不好,且醫生系統提醒,孩子可能天生帶着胎毒。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林初九險些崩潰了,可她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

明知自己體內還有餘毒未清,她怎麼就不知道防備,讓自己懷孕了呢?

“蕭天耀,我們的孩子……可能會有問題,怎麼辦?”沒有得知懷孕的喜悅,只有滿滿的不安與害怕,還有說不出來的內疚與自責。

“不怕,不怕,本王在,不會有事的。”蕭天耀心中一跳,忙將林初九擁在懷裡,輕聲哄着林初九說出前原後果,得知只是可能後,蕭天耀心下稍安:“沒事,只是可能罷了。”

“可是機率很高,甚至有可能會出現畸形。”林初九很清楚,母親身體的好環,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

林初九摸着自己還平坦的肚子,眼中閃着淚光,蕭天耀眼眸微沉,低聲尋問:“你不想要他嗎?”

“理智告訴我不能要,可我捨不得他。”在生帶着胎毒的孩子,按理就不該生下來,生下來孩子苦,父母也苦。

可要她放棄腹中的小生命,她又做不到。

“那就生下來,憑我們兩人,還養不好一個孩子嗎?”爲了他們的孩子,他會努力加快統一四國的腳步,好讓他們的孩子有一個更好的生存環境。

“你說得對,我們一定能養好孩子,且我從現在開始調理,對孩子也會有益。”她的身體並不易受孕,這次能懷上實屬幸運,很有可能這個孩子是她和蕭天耀唯一的孩子。

“我讓武聖山的人,找個醫聖來給你調理。”原先就想找個醫聖給林初九醫治,只是林初九說自己就是大夫,沒有必要,且她的身體一直在在好轉,她自己慢慢調理也是一樣。

蕭天耀見狀就不再提了,可現在爲了孩子,蕭天耀又再次提起,而這一次林初九沒有拒絕。

一個月後,武聖山的人送來一個醫聖,專門爲林初九調理身體,林初九本來打算回王府養胎,可蕭天耀拒絕了。

“京中人蛇混雜,指不定就有什麼人盯上本王的子嗣,呆在軍中反倒安全。”這是後方,戰火怎麼也蔓延不到他們這裡來,且有他在,誰能傷得了林初九。

林初九想罷,沒有拒絕,便一直留在軍中。

懷胎四個月,隱有一絲顯懷,醫聖開始爲林初九調理,同時懷孕的一些不適症狀也出來了,才四個月林初九就開始孕吐,一直吐到六個月纔好轉。

懷胎六個月,肚子已經明顯顯懷了,這時候林初九不吐了,可腿卻時常抽筋,雙腿浮腫的厲害,蕭天耀每晚都要她按摩,可效果仍舊不佳。

此時,四國之間的這場大戰,也已經打了九個月之久,眼見戰火沒有休止的意思,林初九擔心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因爲她拖住了蕭天耀的腳步。

“王爺,你要上戰場就別管我啦,這身邊有人照顧,不會有的事的。”林初九提了幾次,讓蕭天耀不必顧忌她,該去前線就去,她不想做紅顏禍水,更不想拖蕭天耀的後腿。

“傻瓜……本王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輕易上戰場,一旦本王上了戰場,就沒有回頭路了。”現在不管怎麼說,還只是四國間的戰事,甚至可以說是南蠻三國聯手欺負東文,可是……

一旦蕭天耀這個準武聖出手,那麼事情就完全對調了。

他畢竟是超武聖,他坐鎮後方沒有什麼,可一旦出手,勢必會引起公憤。

是以,不到最後一刻,不到滅三國,一統天下的那一刻,他絕不會出手。

怕林初九擔心,蕭天耀將這些事一一分析給她聽,林初九聽罷,拍了拍腦門,一臉惱怒的道:“你看我,懷孕都懷傻了。”

她最近全副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不僅傻了,對蕭天耀的關心也不夠。

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孩子太小、太弱,比蕭天耀更需要她,所以……

她只能先委屈蕭天耀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林初九依在蕭天耀的懷裡,脣角掛着幸福的笑。

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在她脆弱無助、惶恐不安的時候,有個人陪着她一起。

“辛苦的人是你,等生完這個孩子後,我們就不要了。”只一個孩子,就把林初九折磨得夠嗆,最主要這才一個孩子,林初九就連看他的時間都沒有,真要多生幾個,他還有地位嗎?

“好。”林初九輕輕應着,至於最後生不生,那就不是蕭天耀能控制的,她要懷上了,還能不生?

時間如逝,轉瞬林初九已懷孕九個月了,隨時都有生產的可能,而這時四國間的大戰打了足有一年。

這一年,南蠻三國不斷往邊境增兵,此時三國的聯軍足有一百七八十分之多,幾乎是三個打一個人,真正是三國聯手打東文一個了。

而隨着三國的增兵,蕭天耀對三國的安排也起了作用。南蠻與西蠻眼見東文漸漸吃不住,就不甘分江而治了,先少了先前團結一統、共同對外的熱血,內部漸生亂局,不過都是小規模的衝突,還在能壓制的範圍內。

除了南蠻本國的混亂外,三國之間的聯軍也不是勞不可破,北歷缺糧,但將士們皆驍勇善戰,南蠻和西武爲北歷提供糧草,北歷士兵主攻,衝鋒在前。

作爲主攻,作爲先鋒,一上戰場就要對上蕭天耀手中的玄鐵戰兵,饒是北歷士兵再彪悍,也佔不到便宜。

初時還不顯,可時日一長,北歷就成了三國兵馬損失最嚴重的國家,且南蠻與西武也不是慈善家,北歷兵馬減少,相對應糧草供給也就少了。

這下北歷就不幹了,他們拼命打仗,就是爲了填飽肚子,爲了讓身後的家人能吃飽,可現在他們死了這麼多人,身後的家人卻仍舊吃不飽,這仗還打什麼?

歷時一年,三國聯軍破裂,正式宣佈退兵,與東文和談,而在三國宣佈和談之際,懷孕九個月零十六天的林初九發動了……

第二卷 998復仇,爲孩子而戰

這個孩子,林初九懷得異常艱難,懷胎九個半月,她在牀上躺了六個月。爲了這個孩子,她每天拿藥當飯吃,整個人都瘦脫了形,林初九本以爲這個孩子很能生下來,卻不想生產的過程異常的順利……

歷時兩個時辰,孩子呱呱落地,但哭聲很弱,也不像剛出來的孩子那樣紅通通的,而是帶着一絲灰氣,林初九知道這是胎毒,可是……

在看到孩子四腳健全,確定沒有畸形的剎那,她還是高興得落淚了。

她自己就是大夫,身邊又有醫聖在,只是胎毒她根本不怕,孩子還小,好生調養兩年,很快就能好,她怕就是孩子出什麼問題,她悔恨一生。

“我們的孩子,很好。”蕭天耀只匆匆看了一眼,就來到林初九身邊,看着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十分狼狽的林初九,蕭天耀眼眶微紅:“害你受苦了。”

有一個孩子就足夠了,他真的不想林初九再生了,生孩子太可怕了。

“我很高興。”她親情緣淡泊,唯一待她好的外祖母也早早去了,這個孩子是與她血脈最親近的人,有一個自己血脈的延續,她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等到回時,我們抱着孩子去看外祖母好不好?”先前她與蕭天耀去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去了,說起來她確實不孝。

“好。”這個時候,林初九別說抱着孩子去蒙家主墳看蒙老太夫人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蕭天耀也會想辦法爲她摘下來。

孩子出生,四國和談也拉開了序幕。

三國聯軍率先對東文出兵,且理由是爲了討伐蕭天耀,結果蕭天耀完全沒有出現在戰場上。

此刻,又因聯軍內部出了問題,致使聯軍戰敗,是以,作爲率先出兵,又戰敗的一方,南蠻三國完全不佔上風,只能任由東文宰割。

蕭天耀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要三十城,三國各出十城,並且將地方都劃好了,只需要三國點頭就行。

這種行爲無疑爲強取,三國自己不願意,正欲與東文做進一步的溝通,可是……

他們的“同盟”北歷再一次倒戈,在他們商量要共進退時,率先同意了東文的要求,退兵而去。

“北歷簡直瘋了。”南蠻和西武的皇帝,收到這個消息,氣得快要炸了,可在看到北歷被划走的十城後,又明白北歷爲何會同意了。

蕭天耀十分陰險,他從北歷划走的十城,皆靠近帝國附近,與帝國領土接壤不說,還十分貧瘠,且土地上要種什麼,只能由帝國人說了算。

這樣的十座城對北歷來說是負擔,別說是作爲賠償賠給東文,就是有誰開口,他們也會立刻雙手奉上。

北歷與東文交割的十分順利,北歷連談都不談,直接把十座城池奉上,退兵回國……

而在北歷退兵不久,東文恢復了與北歷在邊境上的交易,時不時賣一些糧食給北歷,價格不高,但糧食數量不多,僅夠北歷人不餓死。

窮極思變,他們不能把北歷逼得太緊,不然北歷餓狠了,再次操兵打上一場,對東文來說沒有什麼好處。

北歷這個盟友退了,剩下南蠻與西武就是再相爭扎也成不了氣候,經過長達半個月的商談,最後南蠻與西武退讓了,各自奉上十座城池退兵。

至此,四國之間的大戰告一段落,但對外的戰事結束了,對內的鬥爭卻纔剛剛開始。

不說南蠻新、舊二朝之爭,就說西武諸皇子也是不甘寂寞,尤其是在西武戰敗後,朝堂大臣對皇帝有諸多不滿的情況下,幾位皇子便蹦噠的更歡了,尤其是紀豐羽,有蕭天耀的支持,他在西武諸皇子之間的鬥爭中,隱佔上風。

南蠻與西武內亂不斷,東文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面對強勢的蕭天耀,皇上雖然退讓了,可總有諸如北域王這樣的人,不甘居於人下,想要藉機生事……

雖說這對蕭天耀來說不算是什麼大事,出現叛亂的情況,派兵鎮壓即可,可光鎮壓解決不了問題,也不是處理國事的手段。

剛柔並濟纔是王道,纔是治國手段。

是以,戰事雖然結束了,可蕭天耀卻無法閒下來,趁着各國休生養息的這幾年,蕭天耀一步步將東文內部進行整合,在各地實施改革,平息民亂,安撫百姓。

這些年,蕭天耀雖未登基,可整個東文卻由他說了算,在蕭天耀的治理下,短短三年,東文就恢復了元氣,走出了戰爭帶來的傷害,而這一年他和林初九的兒子蕭子福三歲了。

子福的名字與皇室沒有關係,這個名子只是蕭天耀和林初九對他的期望罷了,希望他福氣安康。

而小子福也沒有辜負蕭天耀與林初九的期待,雖出生時身體不好,可隨着這三年的調養,小子福與健康的孩子無異,可是……

就在林初九稍稍安下心來時,小子福遭了人算計,被人下毒了!

說是下毒也不盡然,只是吃了相剋的食物,引發了體內的慢性毒藥。

小子福當天晚上就發病了,大口大口地吐血,服侍他的下人嚇壞了,連忙喊王妃,喊大夫,林初九連鞋襪都不曾穿,赤着雙足跑了過來。

“娘,娘……”臉色慘白的小子福,雙眼緊閉,嘴裡無意識的喚着林初九,林初九險些崩潰,緊緊抱着小子福:“乖,乖,娘在這裡,子福不怕,子福不怕,娘在這裡。”

歷經三天三夜,在林初九與醫聖的聯手之下,小子福才平安脫險,可經此一事,剛養好的身體又虛了。

“小世子至少要再養三年,才能回到原來的狀態。”醫聖診治過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孩子最忌諱折騰,小世子這次可算是折騰慘了,三年能恢復已是萬幸。

林初九心中悲痛,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待到子福的身體剛好,林初九才把消息告訴了在外的蕭天耀,同時下令徹查。

“什麼人做的?查,給我查!”

她絕不放過傷害她兒子的人,不管是誰!

第二卷 999出兵,總有人先倒黴

經過這幾年的發展,蕭天耀手中的情報網絲毫不遜色於天藏影月,很快就查到了是誰下的黑手。

南蠻!

確實的說,是南蠻舊朝那些人。

南蠻舊朝的小皇子,在舊部的擁護下,與新朝分江而治,被稱爲西蠻,然舊朝的人並不甘心如此,他們想要的是整個南蠻,可是……

他們自身實力不夠,且在四國戰事結束後,南蠻新朝經過三年的休生養息,已經緩了過來,舊朝不甘心守着一隅之地,新朝又哪裡願意割那麼一塊地給舊朝的人。

要知道,他們三年前還奉上了十座城池給東文,現在的南蠻真的很小,小到讓南蠻的皇帝不得不想辦法擴張土地。

向外擴展是不可能的了,不管是東文、西武還是北歷都不是好惹的,南蠻看來看去,也只有三年前從他們南蠻分裂出去的西蠻是個軟柿子,最好捏。

南蠻當即不客氣了,先是派使臣談合併一事,談不攏?

那就開打吧!

西武那點武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當初,要不是忙着統一對外,爲了不讓後院起火,南蠻壓根不會退讓。

於是,才平靜不到三年的南蠻,又再次發生了內亂,而這一次明顯更嚴重,南蠻的人是下了狠心,要把西蠻給滅了,恢復南蠻原有的一統。

西蠻漸漸敗退,眼看就要撐不住,有人給西蠻的小皇帝出了一個主意,讓他挑起東文最好是蕭王爺對南蠻的不滿,這樣一來,有東文、有蕭王爺出手,南蠻就沒有精力管他們了。

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只要成功了,別說南蠻不會有精力管他們,就是還有沒有南蠻都是一件難事。

經過深思熟慮,長達數個月的周密佈局,一場針對蕭王唯一嫡子的陰謀展開了。

最後,計劃也成功了,可西蠻小皇子沒有想到,蕭天耀與林初九會這麼快就查到他頭上。

當收到林初九發來的質問國書,西蠻小皇帝整個人都嚇壞了:“怎麼辦?怎麼辦?”

可這時卻無一人能回答他,得罪了東文,得罪了蕭王爺,他們西蠻還有活路嗎?

唯有當初護着小皇帝逃往東文的少年將軍,開口道:“皇上,蕭王妃當初救過你,你怎麼會這麼做?”

未免被人查出,小皇帝做這事時,甚至都沒有把計劃告訴自己最親近的人。

“她救我是有目的的,我這麼做也是爲了西蠻好。”小皇帝見自己一向依賴的少年將軍,出聲責問自己,當即怒吼,藉以宣泄心中的惶恐與不安。

小皇帝吼出一句話,就不管不顧繼續說道:“因爲我是南蠻的皇子,她才救我的,她救我就是爲了把我送回南蠻,好分裂南蠻,她不是好人……”

“這些話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少年將軍不可思議的看着小皇帝,他從來不知道,小皇帝心中是這麼想的。

小皇帝可以不感恩,但是不能連是非都分不清,當初他們二人哪裡像是一國皇子,將軍之子了?

當初蕭王妃救他們,純屬是巧合。

至於後面一系列的事情,說實話,他明白蕭王爺的用意,蕭王爺把他們送回南蠻,的確是存了借他們之手分裂南蠻,可是……

他們也是心甘情願的,他們也想回南蠻,奪回皇位,只能說他們是互相利用,最後誰勝誰敗,就端看誰技高一籌罷了。

“是太傅,是太傅告訴我的,他跟說我的……”小皇帝被少年將軍一嚇,立刻把人賣了,少年將軍立刻讓人去拿下太傅,卻被告知太傅自殺了。

線索,就此斷了,他們查不出到底是何人教唆了小皇帝。

可是,他們查不出來,並不表示蕭天耀與林初九查不出來,林初九送一封質問的信給西武小皇帝,就是爲了引蛇出洞。

她不認爲小小的西蠻,有能力在東文的領土上,對她的兒子下手。

順着太傅這條線,蕭天耀和林初九很快查出此事與南蠻有關,與南蠻五皇子南諾溪有關,與東文皇商薛家有關。

南諾溪與薛家關係匪淺,雙方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這次針對小子福的陰謀,就是南諾溪與薛家聯手促成的,他們此舉只爲一石二鳥,一是除去蕭天耀唯一的子嗣,另一則是把西蠻丟出去,讓東文動手,幫他們滅了西蠻,然……

世事無絕對,他們沒有想到,最終自己也暴露了。

薛家就在東文,蕭天耀和林初九要對付他們,只是擡擡手指的事。

收到消息的三天後,薛家全族入獄,以謀害蕭王世子的罪名,誅九族。

而同月,林初九以南蠻謀害她獨子的理由,出兵攻打南蠻。

是的,領兵的人是林初九,出兵的人亦是林初九,與蕭天耀沒有一絲關係。

蕭天耀是超武聖,他是東文人,插手東文的政務,東文人不說,外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可他要是帶兵出征,直接出現在戰場上,難免會有以強凌弱,以大欺小的嫌疑。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蕭天耀一旦明確的出征,南蠻三國必然會心中不安,爲了除掉蕭天耀,十有八九會和四年前一樣再次聯手出兵。

在面對共同的、強大的外敵時,三國就算有再多間隙也會選擇聯繫,因爲除了聯手外,他們別無選擇。

且蕭天耀做得太直白了,武聖山也不可能不管,畢竟武聖山還是要面子的,要縱容蕭天耀插手塵世的事而沒有任何表示,武聖山的威嚴何在?

可是,林初九不同,她只是一個女子,且是一個弱女子,她出兵攻打南蠻,武聖山管不着。

至於西武與北歷,他們倒是想管,他們很清楚,一旦南蠻被滅了,剩下他們兩國指定也會很慘,可是他們師出無名,而且也不敢跟蕭天耀對上。

蕭天耀一早就發了話,南蠻謀害了蕭天耀與林初九唯一的孩子,他們只找南蠻的麻煩,誰要幫南蠻,他就殺了誰全族!

爲子復仇,就算超武聖干涉紅塵之事,親自動手,武聖山的人也不會說什麼,世人也不會說一句……

無他,這是人之常情,換了誰都會這麼做……

第二卷 1000兵變,亂戰之始

以爲子復爲仇爲由,林初九帶着二十萬金吾衛,二十萬朝廷兵馬,共計四十萬兵馬攻打南蠻。

這時候南蠻新舊兩朝的人也顧不得你我了,面對金吾衛這個強敵,新舊兩朝再次選擇聯合,聯手抗敵。

南蠻新舊兩朝共計出兵六十餘萬,應戰林初九的四十萬兵馬。

西武與北歷兩國礙於蕭天耀的話,並不敢在明面上相幫南蠻,可私底下卻爲南蠻提供了糧草、兵器。

他們很清楚,南蠻不能被滅,一旦南蠻被滅,他們兩國就是蕭天耀砧板上的肉,只能任蕭天耀宰割。

“帝國到底在做什麼?他們難道不知蕭天耀的野心嗎?他們就放任蕭天耀一統四國?”自四年前三國聯軍後,西武就沒有中斷給帝國送信,請求帝國支援。

不僅僅是西武,北歷與南蠻也不斷的給帝國送信,請求帝國將蕭天耀解決了,或者派兵駐守四國,他們願接受帝國駐軍。

雖說帝國一向強勢,將他們四國壓得擡不起頭來,可他們在帝國面前,至少是獨立的國家,在自己的國家也是說一不二的帝王,要是被蕭天耀滅了,他們就什麼也不是,世間再也不會有南蠻、西武和北歷了。

是以,明知帝國不是好相與的,南蠻三國仍舊不斷的給帝國寫信,請求帝國相助,然他們這四年來所寫的信件如同泥牛入海,全部石沉大海,沒有一絲迴應。

寫信不行,那就只能派人去帝國了,可普通人根本無法穿越帝國邊境線,只能讓武聖去,三國都派了不少於兩名武聖前往帝國,可同樣一點消息也沒有。

雖說武聖在蕭天耀這個超武聖面前什麼也不是,可各國的武聖仍舊是寶,且數量極其有限,損失數名武聖對三國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他們再也損失不去了。

事情就這麼僵着,直到現在林初九以爲子復仇爲名,出兵攻打南蠻……

南蠻一早就給帝國去了無數封信,將他們現有的危機誇大數十倍,請求帝國支援,可等到林初九出兵了,他們也沒有得到帝國的回信。

西武與北歷看到了危機,顧不得損失不損失,一邊通過特殊渠道,寫信給中央帝國,請求中央帝國和幫助,一邊讓國內的武聖去帝國求援。

消息和人都派了出去,西武與北歷的皇帝便開始等消息,而他們不知,他們的消息一傳出去,就被天藏閣的人截下了,然後天藏閣會仿製一份字跡一模一樣,但內容卻全然不同的信,是以……

不管西武和北歷發了多少求救信,中央帝國都不知道他們真實的情況。

至於他們派出去求援的武聖?

一出本國境地,就會被影月樓的人殺了,其中又以荊池和唐唐殺的最多,因爲他們兩人是最後一道防線,他們守在四國進入帝國的必經之路上。

“小池池,這是第幾撥了了,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多久呀?天天吃肉,我都吃的上火了。”在寸草不生的邊境呆了四年多,唐唐已經和野人無樣,白淨的小臉髒兮兮的,一頭長髮跟枯草似的。

可是,荊池卻半點也不嫌棄,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快了。”等到蕭王天下一統,他們就自由了。

之後,無論是帝國還是天藏影月,都奈何不了他們,也無法逼他們做不願意的事。

“好無聊呀,我都快把天上的星星數完了。”唐唐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蹲在地上,拿着一塊石子在地上畫圈圈。

荊池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可突然荊池動了,如同閃電一般,抽了長劍,如同獵豹一般撲向敵人……

半柱香後,荊池回來了,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唐唐吸了吸鼻子:“小池池,這裡有你一個人就行了,不如我先走吧?”

“說過多少次了,不行!”荊池想也不想就否絕了:“帝國上個月派了十五名探子過來,過了一個月他們沒有收到回信,定會派更多的人,我一個人不行。”

爲了讓唐唐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荊池連“不行”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可見也是拼了。

唐唐聽罷,只能無奈的點頭。

作爲小池池最好的兄弟,他怎麼可以讓小池池一個面臨危險呢?

而此刻的帝國,根本不如荊池所說的那樣,有精力派探子來東文。

這三年,東陽家與花家不知怎麼了,居然拋下世家的驕傲,開始追捧起了帝國三皇子。

三皇子原本就得帝寵,在大皇子及其母族退出軍中後,接收了大皇子的大部分勢力,而後在東陽家與花家的幫助下,三皇子迅速站穩了腳步,並擴大了自己在朝廷和軍中的影響力。

這時候,別說三皇子的權勢遠超其他皇子,比起帝國皇帝也不差什麼了,等到帝國皇帝反應過來,想要打壓已經晚了。

不管是朝廷還是軍中,都無人是三皇子的對手,其他皇子要麼早早放棄爭位,要麼就被三皇子按死了,整個帝國三皇子一家獨大,帝國皇帝想要施展他的帝王平衡之術,已找不到機會了。

人的野心是會無限膨脹的,早些年在帝國皇帝的縱容下,三皇子便把儲君之位視爲自己所有物,以下一任帝王爲目標。

而現在,在三皇子看來,儲君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這個時候他的目標不再是成爲下一任帝王,而要儘快坐上皇位。

三皇子想要儘快上位,也不單單是因爲野心,而是帝國皇帝這兩年不斷的在打壓他,他要不想步大皇子的後塵,就只能反了。

“父皇正值鼎盛,沒有十幾二十年不會退位,本殿下倒不介意等個十幾二十年,可父皇他容不得我。本殿下並不怕死,要能讓父皇信我,便是現在一死,本殿下也甘心,可是本殿下死後,父皇定不會放過你們。本殿下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白白爲本殿下犧牲,本殿下也是無可奈何。”這是三皇子兵變前,跟心腹說得話。

這就是三皇子,哪怕是此刻,還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昭顯自己的仁德。

作爲三皇子的心腹,自是感恩戴德,而東陽家與花家的人則是但笑不語。

捧了這個蠢皇子三年,總算要結束了……

第二卷 1001混亂,女魔頭時芊芊

在南蠻指望帝國派兵援救他們的時候,帝國暴發了內亂!

在中秋夜宴上,三皇子公開發難,摔杯抽劍,發起宮變。

三皇子爲了今天,足足準備了三年,信號一發出,他的心腹就涌了出來,瞬間就控制住了宮廷。

可是,帝國皇帝也不是吃素,他早就防着三皇子了,明面上三皇子叛亂成功,實際上三皇子是落入了帝國皇帝的圈套。

當三皇子自以爲拿下內宮,只需要逼帝國皇帝寫傳位聖旨,就能勝利登基時,一保年約三十的少婦,手持長劍,殺進了內宮。

少婦一身大紅色勁裝,似火豔一般,手中的長劍輕薄如翼,一路殺進來,劍上連個血珠都沒有,可見這把劍有多不凡。

“三皇子在哪裡?”少婦一路殺進來,臉不紅氣不喘,身旁死屍無數,可她卻連看不看一眼,一雙桃花眼此刻只有寒冰與怒火。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禁宮。”一羣武聖高手擋在少婦面前,接住了少婦的去路,可是他們知道,他們攔不了多久。

他們這一羣,竟不如一個婦人有氣勢。

“時芊芊!”少婦紅脣輕啓,吐出一個帝國人耳熟能詳的名字。

“你,你就是天藏影月時芊芊?”那個打的他們皇帝在牀上躺了足足半年,卻沒有受到一絲懲罰的時芊芊?

“老孃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孃就是時芊芊,怎麼?要打架嗎?”時芊芊雖年過三十,可仍舊如同年輕時一般脾氣火爆。

“不,不……時,時……”一衆武聖高手想要稱呼時芊芊,可又想不到要如何稱呼她。

“別磨嘰了,叫三皇子出來。”時芊芊反手一揮,將劍背在身後,冷冷地掃着衆人:“我數三聲,三皇子要不出來,我每隔一息殺一人,殺到三皇子出來爲止。”

“時姑娘,別衝動,這是皇家的事,不是你天藏影月能摻和的。”時芊芊的強悍,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們就聽聞了,雖不曾與時芊芊交過手,可看時芊芊一路殺進來,氣都不喘一下,就知時芊芊的本事了。

要知道,爲了安全起見,三皇子可是在外面安排了超武聖看守的。

連超武聖都攔不住時芊芊,他們這羣武聖算什麼東西?

放眼天下,能與時芊芊一戰的,恐怕只有東文蕭王了,可惜蕭王不在,要是蕭王在的話,兩人打一場,必會十分精彩。

時芊芊壓根本不跟他們廢話,直接開始數:“三!”

“時,時姑娘息怒,這是皇宮,是帝國的皇宮,容不得你撒野。”

“二!”

“時姑娘,你這是要與帝國爲敵嗎?得罪了帝國對你沒有好處。”

“一!”

“時……”

“看樣子三皇子是要做縮頭烏龜,不肯出來了,如此……就別怪老孃不客氣了。”

被皇帝威脅來帝國,時芊芊火氣正大,見這羣人磨磨蹭蹭,時芊芊多話也不說一句,舉劍就砍。

是的,時芊芊是用砍的!

薄如蟬翼,以靈巧出塵聞名的名劍蝶翼,在時芊芊手上淪落爲一把砍柴刀,時芊芊完全不講花招,也不講招式,如同砍柴一樣,一路砍過去,直到視線所及,無一人爲止。

“老孃這輩子第一討厭被人威脅,第二討厭有人擋在我面前,你們倒黴,在我被人威脅時擋在我面前。”將面前近二十位武聖砍完,時芊芊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甚至身上都沒有沾一滴血跡。

殺完人,時芊芊繼續往前走,這一次無人敢阻攔她。

殿內,收到消息的三皇子瞬時慌了:“時芊芊,那個女魔頭怎麼會來?她來做什麼?”

“當然是朕請他來的,你當朕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嗎?”帝國皇帝冷笑,看三皇子的眼神再無一絲慈愛。

“父皇,一個時芊芊左右不了結局,你還是快點寫詔書吧。”三皇子臉上很難看,可嘴上卻不認輸了。

“是嗎?我們走着瞧。”帝國皇帝一臉從容。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時芊芊的能耐,對付這羣人,有時芊芊一個人,足夠了。

三皇子不肯承認時芊芊的能耐,可他身邊的人卻很清醒:“三皇子,我們快走吧,時芊芊那個女人很彪悍,我們這些人不是她的對手。”

什麼叫高手,高手就是憑藉一己之力,可以扭轉局勢的人,如現在的時芊芊。

不需要千軍萬馬,只需要時芊芊一個人,一把劍,她就能殺進皇宮,破了三皇子的局,求帝國皇帝出來。

“本殿下不甘心,本殿下離皇位就差那麼一步。”內宮盡在他手,只要他逼父皇寫下詔書,他就是皇帝了,可是時芊芊來了。

他雖嘴上不承認,可心裡卻明白時芊芊有多強。

“殿下,先出宮,我們手上有兵,待到我們召集兵馬,再殺回皇城也是一樣的。”在京中,他們的兵馬有限,這次能成功不過佔了一個先出手的優勢。

“殿下,我們這些人不是時芊芊的對手,就算拿到詔書也登不上皇位,不如先行離開,你要不放心,我們可以把皇上帶走。”三皇子的心腹中,還是有不少聰明人,不僅勸說三皇子,還安排好了退讓。

有了皇上在手上,他們帶兵進京名正言順,到時候面對千軍萬馬,一個時芊芊能如何?

她再厲害也是人,就算沒人能殺得了她,可卻能累死她。

“好,帶上父皇撤退,等我們召集兵馬,再殺回來。”經過長達四年的經營,三皇子在軍中有舉足輕重的地步,他手上的兵馬並不少,真要開戰,勝算很大。

“孽子!”帝國皇帝聽到三皇子與心腹的對話,忍不住大罵,同時暗恨時芊芊磨蹭。

“父皇,你別罵我,我也想要孝順的,可你看看大皇兄孝順的下場?大皇兄把兵權交給了你,把什麼都交給了你,可你是怎麼對大皇兄的?到現在,你還讓大皇兄待到廟裡,不肯讓他回來,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心。”三皇子承認,他想要皇位,可更多的是爲了活命。

他們這位父皇太狠了,心狠得可怕,他自認不如大皇兄孝順、純善,更不想步入大皇子的後塵,所以他不得不先下手……

第二卷 1002抓狂,兩皇之亂

三皇子把一切都算了,甚至這次叛變,他都沒有提前跟東陽家和花家打招呼,就怕花家與東陽家臨時倒戈,他這次只用了自己的心腹,

事情也如他預計的那般順利,可不想關鍵時刻殺出了一個時芊芊。

爲了小命着想,三皇子也不敢耽擱,聽了心腹的話,讓人揹着皇上就走了。

時芊芊一路殺過來,不……其實她是一路慢吞吞的走過來了。

被帝國皇帝拿時逸寒的身份做要挾,不得不來幫帝國皇帝阻止三皇子上位,這對時芊芊來說是污辱。

面對這樣的羞辰,她出了力,按照約定阻止了三皇子登基,就算是給帝國皇帝面子了,再多就別想了,她時芊芊沒有那麼善良。

在時芊芊的有意放水下,三皇子帶着帝國皇帝逃出了皇都,一路逃往帝國南邊,在南邊召集兵馬,以護送帝國皇帝回京的名義,帶着重兵再次折回皇都,試圖憑藉強大的武力登上皇位。

帝國皇都內,剩下的幾位皇子在三皇子走後,根本沒有一個人想着去救皇上,或者阻止三皇子進城,反倒一個個開始爭權,想要趁機登帝,造成即定的事實,好讓三皇子回來後,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

這法子自然是好的,可那幾位皇子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登上皇位,就算登上了皇位,他們有能耐守得住嗎?

要知道,帝國皇帝還沒有死,他還在三皇子手上呢,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算三皇子不爭,他們能和皇帝爭,能逼得皇帝退位,甘心做太上皇嗎?

可惜,在皇位的誘惑面前,幾位皇子沒有看到其中的危機,他們只看到皇位空了,而他們幾個就在京城,離皇位最近,只要往上一步就能坐上皇位。

可就在幾位皇子鬥得眼熱之際,一直被帝國皇帝困在廟裡,在所人心中早已是廢人的大皇子出現了。

在東陽家和花家,以及七皇子和大皇子母家舊部的支持下,大皇子拿下了對皇都的掌控權,手上握着皇都二十萬禁軍,還有新的黑甲衛的控制權。

原先三千黑甲衛被蕭天耀給滅光了,四年前皇上又重新訓練了一支黑甲衛,不過這支黑甲衛只有一千人,且只經過四年的訓練,和原先的相比差遠了。

可就算如此,這些黑甲衛也比一般的士兵強,有這些兵馬在手,憑藉大皇子天賦,想打贏三皇子並難事。

和三皇子相比,大皇子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他人在皇都,他只需要守着就好,

而且,大皇子身後有世家和文武大臣的支持。

“東陽家和花家居然臨陣倒戈,他們簡直是該死。”三皇子收到消息,簡直是氣炸了。

他壓根就沒有把大皇子當回事,也認爲在東陽家和花家的幫助下,皇城早已在他的控制範圍內,可不想東陽家和花家卻背叛了他。

“還有小七那一家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不是一般獨善其身,只忠於父皇的嗎?怎麼倒向老大了?”三皇子突然覺得他先前同情大皇子的行爲,簡直是可笑至極。

大皇子奸詐着呢,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老大果然是好樣的,連朕也騙了。”帝國皇帝收到消息,並不如三皇子所想的那樣憤怒,反倒是笑了。

帝國的皇子一向是當狼養的,他的兒子個個都不簡單,就連看着最和善的老三,內裡也是一個陰狠的主,這些他都知道。

他唯一看走眼的就是老大,他一直以爲老大蠢笨無知,是個沒用的,沒想到老大厲害的很,不僅騙了他,還騙了天下人。

“連東陽家和花家都能收服,老大果然不簡單。”帝國七大世家一家比一家驕傲,尤其是東陽家,當初他想立東陽家的女兒爲後,東陽家理都不理他。

哪怕是現在,東陽家也不怎麼給他面子,可見東陽家有多張狂,可就是這樣的東陽家,卻爲了老大去捧老三,可見老大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厲害。

三皇子和皇帝感慨萬千,卻不知他們感慨的對象此時也有些懵,他雖然知道他肯定有起來的一天,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快,他事先一點準備也沒有呀?

最主要的是,他原本以爲很難的事,可出來後去發現人、財、物都有了,他一點心也不需要操,只要站出來,收攏兵權把人員安排到位就行。

順利接手皇都的一切事物,把幾個蹦噠的老高的弟弟壓下去後,大皇子並沒有急着在人前亮前,而是親自前往東陽家、花家以及七皇子的母家,像他們道謝。

“多謝,這些事我都記下了,來日定會厚報。”這就是大皇子,他也許沒有爲君的強勢與英明,但卻少有的平和記恩,有這樣一個帝王,對帝國來說是興事,畢竟現在的帝國已經足夠強大了,帝國現在需要的不是極速擴張,而是平穩發展。

而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性情寬厚,能有容人之量的大皇子。

東陽家、花家和七皇子的母家見大皇子得勢,並沒有忘記他們,也沒有自高自大,頓時鬆了口氣。

有些人,身處逆境時什麼都好,可一旦發跡了就會反翻不認人,他們真怕大皇子就是這樣的人,好在大皇子不是。

這一刻,東陽家、花家和七皇子的母家終於不再顧忌,全力出手,幫大皇子阻擋三皇子,拿下三皇子。

帝國,長達十年的兩皇之爭由此拉開了序幕,而內亂不息的帝國,即使知道了南蠻、北歷和西武的情況,也無力相助。

而不知帝國情況的南蠻、西武與北歷,眼見南蠻就要破國了,也不見帝國派兵援助,就知道帝國不會管他們了。

西武與北歷頗有兔死狐悲的傷懷,見東文將全副精力都放在攻打南蠻上,兩國私下一接觸,商量出兵從側面攻打東文一事。

他們不能等,等東文打完南蠻,緩過氣來後,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正在前線指揮大軍與南蠻作戰的林初九,突然收到了探子傳來的消息,稱西武與北歷有調兵的跡象。

林初九收到消息,頓時就抓狂了……

第二卷 1003相見,弱小版蕭天耀

林初九是學醫出身的,雖說她後來也爲國家辦事,可做的也是本專業相關的特工一類的話,她根本不懂戰爭,也不會指揮戰爭,打仗對她來說是離她很遙遠的事,可現在呢?

她卻身處戰場之中,手握百萬兵馬,做着調兵遣將的事,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上千,乃至上萬人的生死。

雖說有蕭天耀在後方掌控全局,她只需要按蕭天耀的要求,把命令下達下去即可,可是……

戰場上變化無常,一息就有可能是一個新情況,有許多突發的情況,就是蕭天耀也無法提前預料,蕭天耀不可能給她做好安排,這樣的情況下,她只能依靠自己。

爲了不讓自己在衆將士面前丟臉,更不能丟臉丟到國外,林初九白天關注戰局,晚上就偷偷看兵書,跟着老將學習。

可惜,苦熬了一年,林初九也就只能應付小問題,遇到大的調遣兵馬的事,林初九還是不敢輕易下命令。

是的,不是不會,而是不敢,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也不是自己懂的領域,林初九對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信,她不敢隨意下令,她怕,怕她一個錯誤的命令,會致使將士慘死。

要知道,這是戰場不是兒戲,她的一句話,很有可能會讓成千上萬的將士白白犧牲,是以,對待任何一個調兵的命令,哪怕是小命令,林初九都十分謹慎,生怕出了一點錯差。

對南蠻一戰,林初九一直保持着這種高強度、高緊張、高壓力的狀態,足足有一年多,她整個人都快神經衰弱了,眼見着南蠻就要敗了,這一戰就要結束了,林初九真得很想仰天大笑。

終於結束了,她終於不用繼續坐鎮指揮了,哪怕是轉達蕭天耀的命令,她壓力也大呀。

她怕,怕說錯話,理解錯蕭天耀的意思,下達了錯誤的指令。

她不夠硬心腸,不夠理智,她真得不是帶兵的料,在戰場上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尤其是在前線她看不到她兒子,這讓她更痛苦。

一年零三個月,整整一個零三個月,她沒有見到她的小子福了,她錯過了她的小子福的童年,沒有在小子福生病的時候照顧他,沒有在小子福需要她的時候,陪伴她。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真得太失敗了。

眼見南蠻就要亡國了,林初九便開始着手準備搬師回朝一事,可不等她攻破南蠻,西武和北歷又發兵了,那一刻林初九簡直想要殺人。

她一點也不想再呆在戰場上,更不想繼續坐鎮指揮,她只想回家抱抱她的小子福,實在不行,呆在戰場的後方,爲大軍提供後勤保障也可以,反正她是真得不想,像一個男人一樣,坐在營帳裡,指揮千軍萬馬,這真的是太爲難她了。

得到消息的第一刻,林初九就坐不住了,她當即利用軍用渠道,給蕭天耀送了一封信,表達她對子福的思念,還有對戰爭的痛惡。

是的,林初九她痛惡戰爭,戰爭能帶來天下一統,可也給普通百姓帶來了揮之不去的傷痛。

戰爭太殘酷了,她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這種大規模的戰爭,更不想看到屍體遍地,燒也燒不乾淨的慘狀。

信傳出去,林初九以爲蕭天耀會很快來接替她,把她換回去,可不想事情完全出乎林初九的預料,蕭天耀他……

他來了,不僅他自己來了,還帶着林初九心心念唸的小子福來了。

小子福已經四歲多,虛歲五歲了,不知是這一年養得太好,還是蕭天耀這個父親太嚴苛,才四歲多的小子福沒有嬰兒肥,身形比一般的孩子高,但臉色卻很不錯,看上去很健康。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小子福因爲胎裡帶毒,一出生身子就極弱,極少有白胖的時候,大多都是偏瘦的,林初九也知道她的兒子,怕是沒法和小九少一樣肉嘟嘟、肥胖胖了。

她關注的不是她兒子的身形,而是她兒子一舉一動,還有周身散發的氣質,以及對她這個母親的客氣與生疏。

她的兒子才四歲,可卻已有貴族子弟的氣韻,小小的臉上繃得緊緊的,哪怕是面對她這個母親,也是有禮而生疏。

“母妃。”事隔一年,小子福再見林初九,沒有如林初九預料的那樣,撲到她的懷裡說想她,也沒有如林初九想的那般,紅着眼眶抱着她撒嬌,叫她娘。

她的小子福看她的眼中有孺幕,可舉止上卻十分克制,就像一個小大人,從外看不出他的真實情感與情緒。

“子福,你是不是不記得母妃了?”林初九強壓下心中的酸澀與自責,蹲在小子福的面前,輕聲問道。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所以小子福不記得她也是應該的,她只是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母妃你想太多了,兒子怎麼可能忘記你,母妃……兒子長大了。”小子福一臉無奈,暗暗看了蕭天耀一眼,見他父王果然在用責怪的眼神看他,怪他惹母妃傷心了。

小子福微嘆了口氣,自命地上前抱住林初九,小手輕輕拍着她的背,稚弱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母妃,兒子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

他父王的書房,全是他母妃的畫像,而他這一年每天有五個時辰,是在書房跟父王學習,他閉着眼睛都能描繪出他母妃的樣子,怎麼可能忘。

抱着兒子小小、軟軟的身體,林初九終於被治癒了,可心裡還有一點難過:“看到子福你對母妃這麼冷淡,母妃還以爲你忘了我呢。”

“母妃,我長大了。”小子福再次嘆氣,用稚嫩的語氣,說着成年人才會說的話。

當他不想纏着母妃,不想跟母妃撒嬌嗎?

他父王不允許呀,而且每天教他那麼多東西,他學都學不過來,哪裡有時間想母妃。

聽到小子福沉穩的語氣,林初九說不出來的心酸,不禁在心中暗想:這一年,她的小子福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怎麼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嬌嬌弱弱的小孩子,變成一個小大人了?

當然,這話林初九不會當面問,摟着兒子說了半天話,將滿腔的思念與母愛宣泄出來,安頓好小子福的生活起居,林初九這纔有空理會蕭天耀,尋問蕭天耀這一年到底是怎麼帶孩子的?

爲什麼她的小子福,變成蕭天耀的弱小版了?

第二卷 1004童年,生兒容易養兒難

將小子福安頓好後,林初九再也忍不住,雙手插腰,氣呼呼地看向蕭天耀。

“蕭天耀,你到底是怎麼帶孩子的?咱們家小子福,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她離家前,她的小子福還是軟軟的,萌萌的,會抱着她撒嬌,這才一年的時間,蕭天耀就把她的小子福,教成冷麪傲嬌男了。

家裡有蕭天耀一個冷硬麪癱男就夠了,她真得不想再來一個,看着都牙疼。

“子福怎麼樣了?不好嗎?”蕭天耀故作不解地看着林初九,冷硬的面容嚴肅異常。

“好?哪裡好了?蕭天耀,我們子福才四歲,你看他哪裡像四歲的樣子。”想到自家兒子小小年紀就跟大人一樣,完全沒有童年童心,林初九就忍不住心痛。

“四歲的孩子應該怎麼樣?”蕭天耀還真沒有見過多少四歲的孩子,他看到的四歲孩子,哪個不是小大人的樣子?

而且他的兒子不是普通人,怎麼能和普通人的孩子相比?

“當然是像花家的小九少一樣,暖暖的,萌萌的,會抱着人撒嬌,會親熱的叫我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小大人似的,看着就叫人心疼。”不管蕭天耀心不心疼,反正她是心疼了。

蕭天耀嘆氣:“初九,咱們的兒子不是小九少,你也知道他是小九少,不是繼承人,咱們的兒子怎麼能和小九少一樣嗎?”

花家的小九少沒有繼承權,他一輩子富貴無憂,但卻不可能大權在握,所以花家的小九少只要本性不壞,其他的花家人都不會管,但是……

他的兒子不同,他的小子福未來是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不可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樣撒嬌、玩鬧。

想要做人上人,就得付出常人難以忍受的血與汗,他的兒子必須優秀,必須比所有人都優秀,才能坐在那個位置上,那能坐穩那個位置,才能教育出出色的下一代。

“可是,子福才四歲呀。”林初九當然知道這一點,可她心疼呀,那是她的兒子呀,她這麼努力,這麼拼命,就是想要她的兒子過得幸福,過得快樂,而不是往他身上強加一堆責任,小小年紀就開始拼命學習。

“本王三歲的時候,早辰練功,上午跟着夫子讀書,中午休息,下午隨武師父學騎射,晚上學兵法。”他們這種人家的孩子,只要能開口說話就要開始學習,會走路就要開始習武,沒有什麼小不小的,更不用談童年。

“初九,你四歲的時候在幹什麼?”他相信,初九小時候過得也不好。

“我……”林初九一怔,腦中閃過小時候的回憶。

她以爲她早就忘記了,那段沒有童年的童年,卻不想她一直都記得,只是不願意回想罷了。

蕭天耀見林初九不想說,也不逼問,只道:“是玩鬧與吃喝嗎?”

“不是,很辛苦,我沒有童年。”林初九搖了搖頭,眼中閃着淚花。

正因爲她沒有童年,她的童年過得比誰都苦,所以她希望她的孩子,能擁有完整的童年,能彌補她的遺憾,可是……

這麼做,並不一定是對的,你童年缺失的東西,你童年想要的東西,並不表示你的孩子也想要。

就好比,你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你受過那樣的苦,怕孩子也受那樣的苦,就拼命的給孩子吃,給孩子買衣服,可是這些真得是你的想要的嗎?

你拼命的,在你曾經缺失的方面彌補孩子,卻沒有去考慮,你的孩子真正需要什麼?

你沒有童年,所以希望孩子有一個完美的童年,可有誰的童年是完美的?

沒有,完美的人生是不存在,有遺憾纔是美,且身處不同的位置,承擔的責任不同,孩子的童年生活也是不一樣的。

就好比現在,林初九希望子福,能快快樂樂的度過童年,蕭天耀就不想嗎?

子福是他的兒子,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子福過得快樂,過得幸福,可是他現在要縱容子福,任由他玩鬧不學習,以後子福會比旁人苦千倍、苦萬倍。

他日,子福坐上那個位置後,沒有足夠能力震懾羣臣,沒有足夠的手腕坐穩那個位置,會不會怪他?

也許不會,但是蕭天耀不想賭。

“初九,子福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不能把他當成普通的孩子來對待,他是我們的兒子,他一出生得到的就比別人多,同樣付出的也要比別人多,才公平。”蕭天耀上前,擁住林初九,輕聲安慰她。

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天才,想要比別人更出色,想要做人上人,就得比別人更辛苦,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血與汗,才能比旁人更出色。

沒有人隨隨便便成功,每一個人的成功背後,都是血與汗!

怕林初九失落,蕭天耀強壓下心中的擔心,說道:“初九,你要想要一個軟軟的,會撒嬌的孩子,可以再給本王生個女兒。”

他們的女兒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哪怕是刁蠻任性也無防,只要開心就好。

“過兩年吧……我們這幾年東征南戰的,陪子福的時間本就少,再生一個孩子,能給子福的時間就更少了。”她的身體在兩年前就調理好了,完全可以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只是她現在不想生。

她的子福吃了太多的苦,至少要等她的子福長大了,有自己獨立的生活了,她纔會考慮生第二個孩子。

“你說得對,我們現在不生。”蕭天耀暗鬆了口氣,努力壓下微揚的脣角,和愉快的心情。

天知道,他一點也不想再生一個孩子,有一個子福就足夠他頭痛了,而且自從有了子福後,林初九最先關注的永遠都是子福,他永遠都排在子福後面。

就比這次,林初九一年多沒有見到兒子,可也有一年多沒有見到他呀。

可是,自他們父子進來至今,林初九的眼裡和心裡,都只有子福,哪怕是他們兩個單獨相處,林初九說得也是子福的事,壓根就沒有問他一句,也沒有發現他是胖了,還是瘦了,真是想想都心酸。

要是他們再生一個孩子,他在家裡還有地位嗎?初九的眼裡還有他嗎?

真是想像都覺得可怕……

第二卷 1005外援,不想插手

如何教養孩子這個問題,最後以蕭天耀大獲全勝結束,林初九雖然心疼,可她知道蕭天耀說得的是對的,她不能拿普通孩子那一套,往他們的兒子身上套,他們的兒子不是普通人。

但是,大獲全勝的蕭天耀卻沒有一絲喜悅,因爲林初九不高興了,不僅不讓他上牀,還召集衆將領連夜議事。

當然,蕭天耀來了,議事就沒有林初九什麼事了,林初九直接撂攤子不幹,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了蕭天耀。

“夫人,你這樣真得好嗎?”蕭天耀欲哭無淚,一年多獨守空房,天知道他對今晚有多麼期待,可是……

公事要緊,他就是再期待,也要忍着。

“我在外征戰一年,你在家休養了一年,這才忙幾天,有什麼不好的?乖乖去做事,你可要記住,現在金吾衛在我手上,你是在給我做事,做得好了本夫人重重有賞,可是做得不好嗎?後果你知道的……”林初九奸笑兩聲,威脅意味十足。

蕭天耀暗道不好,妥帖的問了一句:“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標準是什麼?”

“能讓本夫人高興就是好,讓本夫人不高興了,自然就是不好了。”最大的標準就是她高興就好。

蕭天耀暗暗叫苦,嘴上卻一本正經的道:“夫人,你這是主觀了,軍中賞罰分明,你這樣會引得衆將士不滿的。”

末了,蕭天耀又十分嚴肅的補了一句:“夫人,你帶兵一年有餘,應該很清楚軍中功與過,都是寫得清清楚楚的,絕不會有含糊的條例,你這樣不符軍中的規矩。”

“規矩?什麼是規矩,本夫人說的話就是規矩。”蕭天耀一臉嚴肅,林初九則是一副張狂,我不講理的驕蠻樣,看得蕭天耀忍禁不止,笑了出來。

林初九頓時臉黑了:“蕭天耀,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好好的,笑什麼場,害她差點繃不住了。

“好好好,本王認真,本王認真。”真不是他不想認真,實在是林初九故作驕蠻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他忍不住。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快去辦事,別讓衆位將軍久等了。”林初九看蕭天耀一副強忍着笑意的模樣,失了繼續玩鬧的心情,直接趕人了。

事有輕重緩急,蕭天耀自然知道什麼是急,什麼是緩,他不會爲了兒女私情,耽誤大事。

上前,重重地抱了林初九一下,蕭天耀便出去了,轉身的剎那利落果斷,沒有一絲遲疑與不捨。

這就是蕭天耀,該柔情萬千時他能柔情蜜意,可該冷硬果斷時,他也能冷硬果斷起來,他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是人上人。

蕭天耀的到來,讓金吾衛們士氣大增,同時蕭天耀到來,也改變了原先的作戰計劃。

許是和習慣有關,林初九更喜歡保守的進攻方式,她不求速戰速絕,只求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勝算,如此一來戰線就不可避免會被拉長。

蕭天耀卻與林初九相反,蕭天耀一向喜歡兵行險招,一向喜歡速戰速決,更甚者蕭天耀喜歡強攻大於用計。

在他看來,實力決定一切,只要有足夠的實力,他就能輾壓對方。

當然,蕭天耀並沒有將林初九的命令全部推翻,他只是調整了幾個作戰方案,加快的金吾衛進攻的速度。

“王爺,北歷和西武的大軍怎麼辦?”南蠻已是他們囊中之物,現在最關鍵的是西武與北歷的聯軍。

這兩塊骨頭,可比南蠻難啃多了。

“讓他們打!”蕭天耀蠻不在乎的說道,並不將西武與北歷放在眼裡,更不介意損失幾座城池。

一時的勝負並不算什麼,只有笑到最後纔是贏家。

“是,王爺。”有蕭天耀這句話,衆將士就不再擔憂了。

王爺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有王爺在,別說西武與北歷只是攻城,就是佔了東文的皇城,他們也不怕,左右他們能搶回來。

無須顧忌西武與北歷的聯軍,金吾衛一心攻打南蠻。

此時,金吾衛與南蠻一戰已接近尾聲,南蠻敗局已現,只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要是林初九繼續指揮,南蠻也許能撐上個把月,可現在蕭天耀接手了。

十天!

只短短十天的時間,蕭天耀便帶兵攻破了南蠻,佔了南蠻皇庭。不過,可惜的是南蠻皇室全部自盡,放火把皇宮燒了,宮中的珍寶損失泰半。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南蠻滅國了,從今天起,南蠻就成了東文的一部分。

南蠻被滅的消息一傳出去,西武與北歷皇帝一個個慌了,得知是蕭天耀親自指揮的戰爭,當即派人前往武聖山,請求武聖山出面,將蕭天耀這個超武聖帶回武聖山。

武聖山的人收到兩國皇帝的請求,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他們把中央帝國的情況,如實告訴給兩國皇帝聽,然後就不再理會兩國了。

而兩國的皇帝,在得知中央帝國的情況後,頓時就明白了。

“原來帝國也陷入了內亂,看樣子連老天爺都在幫蕭天耀了。”

“不,不,不,武聖山這個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是在告訴我們,中央帝國的內亂就是蕭天耀的手筆。武聖山不想重蹈中央帝國的覆轍,所以不敢插手蕭天耀的事。”

……

不得不說,能當上帝王的人腦子都不笨,不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可就算如此,西武與北歷的皇帝也不甘心就是束手就擒,他們仍舊想要爭一爭,想要博一博。

蕭天耀是很厲害,可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有累的時候,是人就會死,且蕭天耀厲害,這世間也不是沒有和蕭天耀一樣厲害的人,比如天藏影月的時芊芊。

“如果能找到時芊芊,說服時芊芊出面挑戰蕭天耀,我們還有勝算。”西武與北歷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們知道時芊芊很難請,甚至他們想要見時芊芊一面都難,可是……

事到如今,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他們也不能放棄。

西武與北歷皇帝私下一合計,兩人便決定通過天藏閣,聯繫時芊芊……

第二卷 1006挑戰,時芊芊應了

爲了請動時芊芊,西武與北歷也是拼了,兩國皇帝許諾,只要時芊芊肯出手,不管勝負他們都無條件同意天藏閣在西武、北歷各地設立分閣,無條件支持天藏閣所有的事務。

天藏閣是做什麼的?

天藏閣做的是消息買賣生意,西武與北歷此舉,就等於是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攤在天藏閣面前,任由天藏閣爲所欲爲。

西武和北歷的皇帝,當然知道這麼做,對國家不利,可是和亡國相比,將本國所有的事務暴露在天藏閣面前,真得不算什麼。

與西武、北歷交易,可以算是天藏閣的大買賣了,天藏閣的人很快就把消息傳了上去,時逸寒最先看到消息,忍不住笑了:“最近怎麼這麼多人,希望我娘對上蕭天耀,這是太看得起蕭天耀,還是太看不起我娘了?”

時逸寒知道蕭天耀很強,可他更清楚他娘有多強,超武聖以下蕭天耀無敵不錯,可他娘不僅僅是超武聖,他孃的實力絕對在蕭天耀之上。

時逸寒對自己的親孃絕對有自信,所以他沒有攔下消息,而是將消息報給了時芊芊。

實話,時逸寒一直希望他娘出手收拾蕭天耀,可是他娘那人很懶,且沒有好處的事,他娘從來不做。

當然,有好處的事他娘也不一定會做。他爲了說服他娘出手幹掉蕭天耀,不知許下了多少好處,可他娘理都不理他,只一句:“解決不了就來找娘,你當你還是在喝奶的年紀呢。”

這就是他娘,旁人家的孩子被人欺負了,父母都會出頭,他家呢?

好吧,他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他娘也會爲他出頭,哪怕是皇子、皇后,他娘也是說打就打,說宰就宰,可等他長大了,能獨當一面後,他再被人欺負了,他娘也會管,但不會親自出手了。

用她的話說,她打遍天下無敵手,什麼事都要她出手,那生活都沒有意思呀。

而且,身爲天藏影月的少主,被人欺負了怕什麼,用天藏閣查他的消息,派月影樓的殺手弄死他。

放眼天下,誰能逃過天藏閣的追查,月影樓的追殺?

有天藏閣和月影樓兩大利器在手,還擺不平,那就是自己無能了,她管也沒有意思。

是以,時逸寒求了他娘無數次,他娘也不肯出手幫他解決蕭天耀這個麻煩。

至於這一次西武和北歷的請求?

說實話,他也不抱希望,他娘喜歡有天賦的人,蕭天耀天賦這麼高,他娘一定捨不得出手宰了他。

可不想,他娘突然改了性子,一看到消息,不等他開口勸說就應了。

“蕭天耀?一次斬殺三名超武聖,有意思,這生意我做了。”時芊芊看着蕭天耀的生平,露出一抹讓人發寒的笑,至少時逸寒看着就全身發寒。

他對天發誓,他娘絕不是因爲蕭天耀一次斬殺三名超武聖手,才做這單生意的,因爲這個消息他很早就告訴他娘了,他娘理都不理會,直接說了一句:“斬三個超武聖算什麼,老孃當年以一敵七,一口氣斬了七個超武聖。”

這麼一句話,把時逸寒憋得差點吐血。

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他有一個虎娘,他怎麼就沒有那麼逆天的本事呢,甚至他一度懷疑東文皇室抱錯了孩子,蕭天耀纔是他孃的兒了。

當然,不管時芊芊出於什麼原因,接下這單生意,她要對戰蕭天耀的事都成了定局。

當天,時芊芊就通過天藏閣發出消息,要與蕭天耀一較勝負。

是一較勝負,不是決一死戰,由此可見時芊芊根本不想取蕭天耀的命,可就是這樣,消息傳出去,仍舊天下譁然。

西武和北歷的皇帝自然是高興,甚至東文的皇帝也是高興的。

雖然東文的皇帝已經認命了,可並不表示他甘心,要是在這個時候蕭天耀死了,那麼壓在他頭上的大山就塌了,到時候他怕誰?

消息傳到帝國,帝國上下也十分震驚,東陽家和花家自然是擔心,至於大皇子他則是矛盾的。

他不傻,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哪裡不知這一切都是蕭天耀的陰謀,再結合蕭天耀在帝國失蹤的那段日子發生的事,大皇子已經可以肯定,蕭天耀就是天元王朝的人。

潛入天元王朝的皇都,拿走天元王朝留下的東西的人就是蕭天耀,而他一開始就落入了蕭天耀的算計。

只是,他也明白要是沒有蕭天耀,就沒有他的今天,所以他對蕭天耀很矛盾,即感激他又防備他。

聽到時芊芊抄戰蕭天耀的消息,大皇子猶豫了半天,最終嘆息了一句:“罷了,罷了,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蕭天耀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命。”

他不會幫蕭天耀,也不會害蕭天耀,以後他與蕭天耀不再是朋友,也不再是盟友,如果有命的話,他們很有可能一伸是帝國皇帝,一個是天元王朝的皇帝……

時芊芊的挑戰書,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蕭天耀手上,對此蕭天耀不置一詞,也不放在心上。

他當然知道時芊芊的厲害,也知道憑他現在的實力,他絕不是時芊芊的對手,可不要忘了,他有黑石在。

有那些黑石,別說一個時芊芊,就是十個時芊芊也不是他的對手。

蕭天耀很快就應戰了,且公平起見,他將對戰的地點,選在天藏閣在南蠻的分閣。

南蠻雖滅,可天藏閣在南蠻的勢力並沒有受損,分閣也好好的立在那裡,閣中全是天藏閣的人,在那裡對時芊芊有利。

收到蕭天耀反回來的消息,時芊芊不由得挑了挑眉:“好個囂張狂妄的小子,居然敢在我的天藏閣動手,有膽量。”

實話,時芊芊很欣賞蕭天耀,甚至有些後悔當時太沖動,接下這樁生意。

她並真想與蕭天耀一戰,她的實力有多高,她很清楚,蕭天耀不是她的對手,而憑蕭天耀的本事,她想要放水,讓他全身而退也不行。

最好的結果,肯定是蕭天耀重傷。

她一向欣賞有武學天賦的奇才,蕭天耀無疑是個中佼佼者,她真得不想傷蕭天耀……

第二卷 1007決戰,饒你一命

時芊芊不想傷蕭天耀,甚至在動手前,她還在想要怎麼做,才能在不傷了蕭天耀的情況下,取得勝利,可是……

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是她倒在地上無力掙扎,而蕭天耀的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她輸了,她時芊芊居然輸了。

“這不可能!”時芊芊一臉無懼地看着蕭天耀,她並不怕死,同樣也不是輸不起,只是不能理解。

她剛剛與蕭天耀交了手,她可以肯定蕭天耀不是她的對手,且也沒有藏私,沒道理最後輸的人是她。

“沒有什麼不可能,本王贏了。”蕭天耀贏了,面上仍舊平靜,眼中沒有一絲起伏。

不知情的人只當他沉穩大氣,可是隻有他自己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麼複雜。

他一向自負,自認一對一天下無對手,可與時芊芊一交手,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弱。

時芊芊太強了,兩個他加起來也不是時芊芊的對手,要不是初九謹慎,一早將黑石磨成石片,穿成鎧甲給他穿上,他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秘寶?爲什麼好好的,我會失去戰鬥力?”時芊芊不愧爲是武學上最俱天賦的鬼才,只一眼她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只是……

蕭天耀會回答她嗎?

蕭天耀不僅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威脅道:“本王殺了你,天藏閣也不敢報復本王。”

他連時芊芊都能殺,這天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要知道,旁人可不知他造假了,且就算造假了又如何,他能殺時芊芊是事實,沒有人反駁,就是時芊芊自己也反駁不了。

“當然,我事先就交等過,我要是死在你手上,是我時芊芊技不如人,天藏閣和月影樓絕不會報復。”時芊芊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可見她確實不怕死,不過她不讓天藏閣和月影樓爲她復仇,絕不是因爲她偉大,而是爲天藏閣和月影樓着想罷了。

她武功高到被人稱爲變態的地步,能殺死她的人,那得多可怕?

這樣的人是天藏閣和月影樓能動的嗎?

與其做無畏的犧牲,不如好好過自己日子。

“本王並不懼,但本王不會殺你。”蕭天耀收劍,後退一步:“天藏影月一向守信,時少主也算是一個人物,你是時少主母親,本王多少要賣時少主一個面子。”

外界對時芊芊的評價很高,他也相信時芊芊的爲人,因爲在初交手時,他明顯感覺到時芊芊在放水,甚至有幾次可以殺他的機會,時芊芊都放棄了。

當然,時芊芊真要動手,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他,但由此可見,時芊芊並無殺他之心,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與時芊芊交惡。

“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殺我,你就不怕我事後報復你嗎?我殺不了你,可卻能殺你的妻兒。”沒有蕭天耀的劍擋着,時芊芊便爬了起來。

她發現,她可以正常的行動,但就是沒有力氣,沒有動手的力氣,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的武功壓制住了,讓她只能和普通人一樣,而反觀蕭天耀,他卻一點也不受影響。

到此刻,時芊芊可以肯定蕭天耀身上一定有什麼,可憑她現在的樣子,能挖出蕭天耀的秘密嗎?

肯定不能!

這種明知對方有秘密,卻無法深挖的感覺,對一個做情報生意的人來說,真得是太痛苦了。

時芊芊看着蕭天耀,眼神那叫一個幽怨,就好像蕭天耀負了她一樣。

要不是定力夠好,蕭天耀差點就失手一劍把時芊芊給捅了。

“時閣主,你最好收回眼神。”不然他真把人殺了,時芊芊就死得冤枉了。

“你的秘密能說嗎?我可以拿月影樓跟你交換。”天藏影月,天藏在前,影月在後,只有天藏閣纔是天藏影月的根本。

有了天藏閣,哪怕沒有月影樓,天藏影月也是天藏影月,所以時芊芊隨手拿月影樓做交易,真得一點壓力也沒有。

“不能,時閣主,沒有別的事,本王就先走了。”時芊芊這個女人不太按理出牌了,他並不想跟時芊芊深交。

這個女人太可怕,也太難纏。

“等一等……蕭王,我用西武或者北歷交換你的秘密,你看這個交易如何?”時芊芊是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秘密就在眼前,要是無法一探究竟,她真得會抓狂。

不,她現在就抓狂了,她此刻心裡就像是貓抓一樣難受,不把蕭天耀的秘密挖掘出來,她肯定會睡不好、吃不好,至少要少活二十幾年。

蕭天耀這是殺人於無形呀。

“時閣主,別逼本王大開殺戒。”時芊芊先前拿家人來要挾蕭天耀,此刻蕭天耀拿整個天藏影月的人來要挾時芊芊,讓時芊芊別纏着他。

“你這人,太沒意思,你夫人居然沒有休了你,簡直是奇蹟。”時芊芊一臉不快,可最終還是妥協了。

她已不是當年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時芊芊了,她拖兒帶口的,就算她不怕死,也得爲手下的人着想。

“時閣主,約束好你手下的人,別把爪子伸得太長了。”蕭天耀知道時芊芊不是那麼容易死心的,可臨走前還是留下了一句威脅的話。

蕭天耀前腳離開,時逸寒後腳就出現了,十分誇張地看着時芊芊,瘋魔似的抱頭大喊:“輸了,你居然輸了。這怎麼可能,娘,你是不是放水了?你怎麼會輸給蕭天耀,還輸得那麼慘!你真得是我娘嗎?我娘什麼時候這麼孬了?”

剛剛兩人一戰,時逸寒在後方看得真切,明明先前是他娘佔了上風,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變成一顆軟柿子,任由蕭天耀拿捏了?

“娘,你是不是看上了蕭天耀,所以故意放水呀?”時逸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要不是如此,蕭天耀怎麼可能是他孃的對手。

他娘是誰?

是時芊芊耶,是那個二十年前就成名的時大魔頭耶,是打遍江湖無敵手,一人單挑武聖山,至今還沒有敗績的時芊芊耶,他娘會輸給蕭天耀?

這簡直不魔幻!

“我放你個大頭鬼。”時芊芊上前,在時逸寒的腦門上猛敲了一記:“時逸寒,老孃告訴你,老孃宰不了蕭天耀,但宰你卻是分分鐘的事,你要不要試一試!”

雖敗了,但時芊芊卻一點也不鬱悶,她很清楚,她只是殺不了蕭天耀,不是打不過他,論武功蕭天耀不是她的對手。

蕭天耀能贏她,完全是憑身上的秘密,可是……

問題來了,蕭天耀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居然能讓她瞬間失去戰鬥力?

第二卷 結局一

蕭天耀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她瞬間失去戰鬥力?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任由蕭天耀宰割?

這個問題折磨了時芊芊一輩子,直到死時芊芊也沒有得到答案,因爲蕭天耀不說就是不說,任憑她使出各種手段,甚至答應收他家那個病小子爲徒,蕭天耀也不肯說。

而且蕭天耀不說就算了,最後她還是收了蕭子福,那個病小子爲徒弟,簡直是虧死了!

不僅僅是她虧,就是天藏影月也虧死了。因爲她想知道蕭天耀的秘密,爲了讓蕭天耀主動說出秘密,她只能努力跟蕭天耀交好,希望雙方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對,好朋友不好朋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無話不談,什麼都能說,彼此之間沒有秘密,什麼事情都能共享。

爲了這個目標,時芊芊纏上了蕭天耀。

要和一個人成爲好朋友,就得在那人身上花時間、花精力、花心血,而正巧她時芊芊什麼都不多,就是耐心最多、時間最多。

爲了讓蕭天耀看到她的誠意,時芊芊一點也不藏私,把自己的秘密都說給了蕭天耀聽。

蕭天耀連她兒子是誰的種都知道了,她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蕭天耀的,什麼都可以說。

說完秘密後,在時芊芊看來大家就是朋友了,不管蕭天耀承不承認,反正時芊芊對外,就是以蕭天耀的好友自居了。

朋友有事自然要兩肋插刀,時芊芊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更不拿天藏影月當外人,蕭天耀要攻打西武、北歷,時芊芊不客氣把天藏閣和月影樓貢獻了出來,爲蕭天耀的大業出一份力。

蕭天耀自然不會接受,可是時芊芊不接受拒絕:“咱們是朋友,朋友間幫個忙怎麼了?更何況你的實力擺在那裡,就算我不幫忙,你也能成功不是嗎?”

“你知道本王不需要就好。”左右他都能成功了,他爲什麼要欠時芊芊一個人情?還是這麼大的一個人情。

“你不需要歸不需要,但作爲朋友我該盡的力還是要盡的,蕭王爺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咱們是朋友嘛。”時芊芊大包大攬,完全不給蕭天耀說不的機會。

時逸寒知道後,差點撞牆了:“娘,你真得沒有看上蕭天耀?或者,當初你真得沒有抱錯兒子?”要不然,他娘怎麼對蕭天耀那麼好?簡直是倒貼呀!

他明明是想讓他娘出手教訓蕭天耀的,怎麼反倒有一種,把老孃賠了出去的感覺?

不僅僅是時逸寒,就是林初九也是滿頭黑線:“蕭天耀,你真得不是時芊芊的私生子?你和時逸寒當時真得沒有抱錯?”

要不是時芊芊和蕭天耀的年紀相差太大,林初九真要懷疑時芊芊看上蕭天耀了。

無他,時芊芊對蕭天耀太好了,好到讓人發寒。

“本王怎麼可能是時芊芊的兒子,你什麼腦子,時芊芊的目標是黑石的秘密。”天天被時芊芊纏着,蕭天耀也很頭痛,可是……

時芊芊的武功逆天到讓人害怕的地步,就是他也不是時芊芊對手,他能把人趕走嗎?

且有時芊芊在,子福和林初九的安危就不用擔心了,所以他忍。

“要是你一直不說,時芊芊會不會惱羞成怒。”時芊芊明顯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林初九還真怕,時芊芊哪天失了耐心,突然發難,到時候她和子福就慘了。

還是那句話,時芊芊太強了,在林初九看來,時芊芊的破壞力,堪比原子彈。

這不,有時芊芊相助,蕭天耀攻破西武和北歷的進度都加快了,指不定不用十年,蕭天耀就能一統四國了。

“不會。”這一點蕭天耀還是相信的,時芊芊心性豁達,不是小心眼的人。

安撫好林初九,蕭天耀看了看時辰,說道:“本王與紀豐羽約定的時間到了,得去見他。”

“我去接子福,子福也該下課了。”林初九真得很頭痛時芊芊的存在,可也慶幸她的存在。

有時芊芊這個天下第一高手教導,她的小子福絕對差不了,小子福能拜在時芊芊的門下,實在是幸運。

“嗯,讓莫清風跟着你。”即使是在軍營,蕭天耀也將林初九與子福保護得滴水不漏。

北域穩定後,蕭天耀就把莫清風叫來了,由他一直保護林初九和子福。

哪怕有時芊芊在,蕭天耀也沒有把莫清風撤下來。

時芊芊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他能全然信任的人,他指揮不了時芊芊,也不可能隨意差譴時芊芊。莫清風的實力雖比不上時芊芊,但比時芊芊好用多了。

“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蕭天耀每天都要叮囑一遍,讓她小心,注意安全,可就是天天聽,林初九也不覺得厭煩,甚至覺得窩心。

因爲她知道,不管這個男人處在什麼樣的位置,這個男人都把她和孩子放在第一位。

林初九去接小子福了,而蕭天耀則來到營帳,與紀豐羽碰面。

紀豐羽很狼狽,身上多處有傷,且左手斷了,被人齊肩砍斷,成了殘廢。

“你怎麼這麼狼狽?”蕭天耀大驚,不解地問道。

紀豐羽怎麼說也是西武的皇子,就算西武亂了,他這個皇子也不至於遭殃。

紀豐羽苦笑了一聲:“我父皇起疑了,要殺我。”

“不可能,你什麼也沒有做。”沒錯,紀豐羽是他埋在西武的一顆棋子,只是他一直沒有動用。

對他來說,棋子只是爲了有備無患,用不用得上,還得看實際情況。

“不需要我做什麼,只要我那幾個皇兄挑唆兩句,我父皇就會對我起疑,畢竟我出身低賤嘛。”紀豐羽自嘲一笑,血紅的雙眼閃過淚花。

可是,他卻沒有多說的打算,用完好的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牛皮紙,遞到蕭天耀面前:“這是西武的軍事佈防圖,希望對王爺有用,最後祝王爺早日攻破西武。”

身爲西武的皇子,卻希望蕭天耀早日攻破西武,可見西武皇帝傷紀豐羽,傷得有多深。

“你有什麼願望?”蕭天耀展開一看,就知紀豐羽沒有騙他。

他查過紀豐羽的事,知道紀豐羽在西武的處境與地位,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選擇紀豐羽作爲棋子。

“屠、盡、西、武、皇、室。”六個字,紀豐羽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說得異常緩慢,好似每一個字有千斤重……

第二卷 結局二,結局三

結局二

屠盡西武皇室?

這是蕭天耀沒有想過的事,他要的是天下一統,不是把人都殺光,殺光西武皇室,對他統一西武沒有好處,但是……

看在紀豐羽立下大功的份上,蕭天耀還是應下了:“好,本王允你。”

紀豐羽爲他立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功勞,只有這麼一個要求,就算是再不好辦,他也要辦到。

他蕭天耀要連這點信用都沒有,如何對得起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又如何對得起,紀豐羽拼死偷來的軍事佈防圖。

“多謝王爺,草民就此告退,以後……世間再無紀豐羽,只有洛書宇。”紀豐羽以單手行禮,轉身走了出去,背影孤寂而落寞,看的人心酸不已。

蕭天耀沒有攔,自然也沒有讓人送他,他知道紀豐羽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他阻止不了,也阻攔不了。

有了紀豐羽提供的軍防圖,蕭天耀如虎添翼,當即調集大量的兵馬,制定了新的進攻方案,對西武發起了猛烈而快速的進攻。

是的,猛烈而快速!

西武的將領不是傻子,時間一久必然會發現,蕭天耀對他們情況、佈局異常瞭解,肯定會更改佈防和用兵。

蕭天耀突發猛攻,就是不給西武將領多想的時間,讓他們即使明白軍中出了奸細,出了問題,也沒有時間去管。

三個月!

只用了三個月,蕭天耀的金吾衛便攻破了西武的皇城,踏平了西武的皇宮,並且不給西武皇室投降的機會,直接將西武皇室屠殺乾淨。

蕭天耀屠殺西武皇室的消息一傳出去,天下人都在罵蕭天耀殘暴不仁,西武的百姓亦是惶恐不安,有幾個地方都出現了起義的兵馬,雖然最後被蕭天耀一一鎮壓,但卻帶來了極惡劣的影響。

爲了消除後患,鎮壓叛軍後,蕭天耀並沒有屠殺叛亂的人,而是依法給予首領處罰,至於其他人,查明是普通百姓的,蕭天耀則全部無罪釋放。

此舉,無疑爲蕭天耀挽回了名聲,可這些對蕭天耀來說還不夠。

他要先前罵他的人,紛紛低下頭來給他道歉。

將西武叛亂一事處理好,蕭天耀將西武皇室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公之於衆。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二十三年前,西武洛家被滅九族的慘案。

世人皆知西武洛家,是被冠以叛國的罪名被抄家滅族的,雖說當時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洛家一個書香大族,怎麼可能叛國?拿什麼去叛國?

最主要,洛家那麼一個大家族,世世代代都生長在這片土地上,他們好好的叛什麼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且,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洛家雖是大族,族中的人讀書人有許多,考中科舉的也不少,但真正在朝爲官的只有寥寥數人,其中官位是高的洛家主也只是一個四口小官。

這樣的家族,怎麼可能叛國?怎麼值得敵國費心拉攏?

可當時人證物證俱在,又有聖上硃筆親批,誰敢有異?

可直到今天他們才知道,原來當年洛家根本沒有叛國,洛家會被滅九族,只是因爲西武皇上看上了洛家主的妻子,想要霸佔臣妻,而洛家主寧死不從,這才招來滿族皆滅的禍事。

而二十三年前,被皇上帶進宮的民間女子——梅貴妃,就是當年洛家主的妻子。梅貴妃忍辱負重,委身狗皇室三年,就是爲了尋機刺殺狗皇帝,只是……

狗皇帝命大,梅貴妃失手了,最後只能選擇自盡,留下小皇子紀豐羽。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件,這些年不管是西武皇帝,還是那幾個皇子,都沒少禍害忠良,也沒少禍害百姓。

尤其是爲了爭儲位,幾位皇子拉攏朝臣,打壓對手,栽贓陷害無辜大臣的事,更是沒有少做。

看到西武皇室的累累罪行,衆人終於明白,蕭天耀爲何要屠盡西武皇室了,像這樣的人,不殺不足已平民憤。

西武皇室的罪行一公佈,先前罵蕭天耀的人,紛紛改口贊蕭天耀英明,爲民除害。先前那些人把蕭天耀罵得有多慘,現在那些人就贊得有多誇張。

對此,蕭天耀不置可否……

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他雖在意名聲,但卻不會爲了名聲,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而且,名聲這種東西,是可以人爲左右的,這不,他就左右了世人對他的評價。

平定西武后,蕭天耀並不急着收拾天曆,只餘最後一個天曆小國,他還要擔心什麼?

可是,蕭天耀不收拾天曆,天曆卻主動送上門了。

當然,並不是主動送上門給蕭天耀打,而是主動投降。

天曆皇帝代表天曆百姓,主動遞上降書,投降了!

此舉雖在蕭天耀的預料之外,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天曆窮,百姓常年吃不飽,連年戰爭,天曆更是窮得連一粒米都沒有了。

這些年,一直都是南蠻和西武給天曆送糧,這才維持了天曆百姓和戰士的糧草所需,現在南蠻和西武滅國了,沒人給天曆送糧了,天曆的將士們都吃不飽,還怎麼打?

且,就剩下一個天曆了,以前天曆就打不過東文,現在怎麼可能打得過越來越強大的東文?

天曆皇帝不想步西武皇室後塵,被蕭天耀屠殺幹盡,還落一個萬人唾棄的罵名,只能選擇投降。

投降了,指不定還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且百姓還要感激他這個皇帝,讓天曆的百姓免受戰火的洗禮,讓天曆百姓可以吃飽。

除此之外,他還能給蕭天耀增添負擔,雖不至於能奈何蕭天耀,可總能讓蕭天耀不痛快。

天曆那麼多百姓,可本國卻無一粒糧食,現在天曆投降了,蕭天耀就得籌集大量的糧草,去養天曆的百姓,讓天曆的百姓吃飽。

養一國百姓可不是什麼小事,一衆大臣見狀,紛紛勸說蕭天耀放棄天曆。天曆對東文來說是一個負擔,這個寸草不生的地方,根本不知道他們收復,可是……

對蕭天耀來說,天曆也罷,南蠻也罷,西武也罷,都是天元王朝的百姓,只要是天元王朝的百姓,他就不會放棄……

結局三

南蠻破國,西武被滅,北歷投降,至此四國一統!

東文皇帝最後的期待,就是時芊芊殺死了蕭天耀,在得知時芊芊敗在蕭天耀之手後,東文的皇帝就徹底的死心了,早早的寫好了退位詔書。

是的,是退位,而不是禪位,他現在可沒有資格說禪讓。

在蕭天耀平復南蠻、西武、北歷,搬師回朝那一日,皇上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親迎,並當場宣佈退位讓賢。

蕭天耀隨大流的客氣了一番,一拒再拒,在拒絕第三次後,這才“勉爲其難”的應下。

自此,東文改朝換代,四國成爲歷史,天下由此翻開新的篇章……

十日後,蕭天耀在登基大典上,宣佈四國一統,恢復天元王朝的國號,延續天元王朝的歷法,並以天元王朝第二十三代君位自居。

當他宣佈天元王朝的國號恢復後,隸屬天元王的老臣,紛紛從殿外走了進來,跪倒在地,叩拜新帝。

而直到這個時候,世人才知,原來蕭天耀是天元王朝的後人,他不是野心勃勃的想要一統四國,而是責任重大的要復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其中,有年逾古稀的老者,他們白髮蒼蒼,連走都走不穩,可卻跪得穩當當,喊話聲中氣十足。

“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也有稚子少年,他們先前一直活在暗處,活在山間,隱世而居,學了一身本身,卻無處可施展,只到此刻纔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因爲他們的家族有訓,他們是天元王朝的人,天元王朝一日不復國,他們便一日不出山。

他們的父親,爺爺都死在山裡,他們的父親、爺爺看不到天元王朝重建,但他們看到了,他們何其有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聲高過一聲,天元王朝的老臣並不多,充其量也只有百餘人,可他們的喊聲卻氣勢如宏,響徹了雲霄。

“子福,你看到沒有,他們就是我天元王朝的世僕,世世代代只忠於天元,世世代代只會天元后人拼命。”蕭天耀坐在龍位上,將穿着太子朝服的子福召到身前,指着跪在地上的老臣,一一告訴小子福,要他記清這些人的臉。

不管將來如何,至少此刻,這些人都是忠於他們天元王朝的,他們的祖先爲天元王犧牲無數,身爲天元王朝的後人,必須記住他們的功勞。

“父皇,我記住了!”子福身穿縮小版的太子朝服,卻是有模有樣,氣勢十足。

羣臣朝拜過後,登基儀式便接近尾聲,最後蕭天耀宣佈了策封皇后與太子一事。

對此,衆朝臣沒有任何異議,皇上有妻有子,策封妻子爲皇后,長子爲太子再正常不過。

至於納妃一事?

世人皆知他們新皇對皇后一網情深,怎麼可能納妃。

且最重要的一點別忘記了,現今金吾衛可是在皇后手上,皇后手上可是握着天元王朝最強的兵馬,皇上要納妃,這是要逼皇后造反嗎?

勸皇上納妃,你就不怕得罪皇后,被皇后帶兵抄了嗎?

這就是蕭天耀英明的地方,早在林初九領兵對戰南蠻時,蕭天耀就把金吾衛交給了林初九,並讓林初九把自己的人換上。

現在,蕭天耀雖也能調動金吾衛,可要經過林初九的同意才行,沒有林初九點頭,在天元王朝誰也無權調動金吾衛。

兵權就是皇權,手握重兵的林初九可謂權傾天下,哪怕是蕭天耀這個皇帝,也要避讓三分。

當然,他們夫妻感情好,自然不存在誰避讓誰的問題,但這種事他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告訴外人。

四國一統,天下初定,蕭天耀忙着戰後的重建,忙着讓四國重新融合,爭取早日開創天元盛事。

原先,戰事剛結束,蕭天耀還沒有宣佈他是天元后人時,東文的百姓還十分有優越感,認爲南蠻、北歷和西武的百姓低他們一等。

同樣,南蠻、北歷和西武的百姓也十分不安,生怕他們會被欺辱,對於四國一統十分排斥,可是……

當蕭天耀登基,宣佈他是天元后人,他是復國時,南蠻、北歷和西武的百姓,高懸的心放下了,甚至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熱淚盈眶,紛紛跪下。

天元王朝,他們終於又是天元王朝的百姓,他們終於又回來了,他們終於不用再受帝國的剝削了。

爺爺(父親)口中那個強大的、繁榮的、昌盛的天元王朝回來了,他們以後是天元王朝的百姓,是強大的天元王朝的百姓,哪怕是面對中央帝國的人,他們也底氣了,他們不再低中央帝國一等了。

“沒有什麼南蠻,沒有什麼北歷,沒有什麼東文與西武,我們都是天元王朝的人,我們原先就是天元王朝的人。”

“我們是天元王朝的人,日後我們再也不會被中央帝國欺負了。”

“天元王朝復國了,我們終於可以挺直背脊,可以堂堂正正走進帝國,再也不用懼怕帝國的人。”

“以後,我們能吃飽,我們能穿暖,再也不會有戰亂了。”

……

天元王朝雖滅國,但餘威尤在,南蠻、西武和北歷的百姓,排斥東文一統天下,可卻不排斥天元王朝復國。

東文一統天下,就表明他們要低東文人一等,可天元王朝復國,則表明他們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而同樣,原先西武、南蠻、北歷的官員和貴族們也不擔心了,不擔心他們會被排擠,不擔心他們得不到重要,因爲這不是東文的天下,而是天元王朝的天下。

對天元王朝來說,不管是東文、西武、南蠻還是北歷,都是背叛者,可也都是天元王朝的子民,他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高誰一等,也沒有誰低誰一等。

一個天元王朝後人的身份,一個重建天元王朝盛世的口號,就將四國之間的矛盾消除了,將四國人民緊緊團結在一起,讓四國人民自覺的將先前烙在他們身上東文百姓、西武百姓的烙印消除。

此刻,他們就只是天元王朝的百姓!

第二卷 結局四,結局五

結局四

天元王朝復國,舉國上下一片歡騰,百姓只有歡心,沒有一絲不滿與不安。

他們知道,強盛的時代來臨了,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天元王朝的百姓,再不用受中央帝國的欺辱了。

而蕭天耀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待到國內情況穩定後,蕭天耀就將矛頭對準中央帝國。

當然,蕭天耀此舉並不是爲了挑起戰事,他只是收復屬於天元王朝的國土,收回他們天元王朝的皇都。

此舉,得到全國百姓的支持,不少貴族、大地主,得知蕭天耀要對中央帝國出兵,收回失去,紛紛出錢、出糧,就是普通百姓也紛紛捐獻錢財,甚至這一年報名參軍的人數,呈井噴似增長。

對四國……不,對天元王朝的百姓來說,這些年最痛苦、最恥辱的事,莫過於被中央帝國欺壓,莫過於他們的國土,他們的皇都落在中央帝國的手裡。

蕭天耀此舉,無疑是振奮民心。

這一刻,不管私底下大家有多少明爭暗鬥,有多少私心,都一一拋開了、放下了,這一刻天元王朝上下團結一心,只爲收復失地。

爲了表明對這一戰的重視,蕭天耀御駕親征,留皇后監國,太子參政。

當然,此命令一出,滿朝文武大臣皆不滿了。

無論是先前的四國,還是天元王朝,都不曾出現女子參政一事,更不曾有皇后監國一事,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蕭天耀也不解釋,只一句:“此次攻打中央帝國的先鋒兵馬,是皇后的人馬。”要用皇后手中的兵馬,不給皇后權利怎麼行?

呃……

重大臣聽到這話,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鬱悶不已,心中暗恨皇上太慣着皇后了,居然把金吾衛這種國之利器給皇后,簡直是兒戲,可是……

他們皇上一向威嚴甚重,這話他們可以在心裡說說,面上卻是無一人敢說。

最後,衆位大臣與蕭天耀各自妥協後退一步,由太子監國,皇后輔政,至於林初九手上的權利?

不管是監國還是輔政,林初九手上的權利都是一樣的,這個國家的事要由林初九說了算,輔政的說法,只是爲了讓文武大臣心裡舒服一點。

林初九對國事沒有興趣,她會參與政事,只是爲了給蕭天耀守住後方,是監國還是輔政,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只要手中有足夠的權利,能爲蕭天耀守得住後方,能爲她的小子福守住這天下就夠了。

蕭天耀稱帝第二年,留下了年僅八歲的太子和皇后,帶着三十萬大軍遠赴中央帝國與天元王朝的邊界,收復天元王朝的失地。

而此時,中央帝國兩皇之爭的內亂已接近尾聲,眼見三皇子就要戰敗了,可因爲蕭天耀突然出兵,逼得大皇子不得不抽調人馬,以應對蕭天耀的猛攻。

兵馬分散,三皇子壓力驟減,如此一來,三皇子便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可以緩一口氣,也可以藉此恢復元氣了。

帝國大皇子坐鎮帝國京都,一面要出兵應對三皇子的叛亂,一面要應對蕭天耀的兵馬,頗爲吃力,好在帝國兵強馬壯,一時倒也能支應。

只是能支應歸能支應,長此以往下去,兩頭用兵,分散了兵力,兩頭都拿不下,對帝國必然不利。

東陽家和花家不是沒有想過,勸說大皇子放棄一頭,主攻一頭,以減小帝國的壓力,可卻被東陽大少攔了下來。

“大皇子知曉我們與天元王朝的新皇交好,我們這時候勸說大皇子,就算沒有那個心思,大皇子必會以爲,我們這麼做是不顧帝國的利益,勸說他將天元王朝的土地和皇城,還給天元王朝。”

“天元王朝的新皇雖與我們交情不淺,可我們終歸是帝國的人,絕不能讓大皇子抓到把柄,以爲我們與天元王朝聯手,損害帝國利益。”

“且你們誰敢保證,大皇子兩頭用兵,就不能同時獲勝?要知道帝國可是兵強馬壯,國力遠勝天元王朝。”

“要是你們這個時候勸說大皇子放棄,大皇子也如你們所願放棄了,你們誰敢保證,大皇子日後不會後悔?畢竟沒有經歷失敗,沒有人會相信自己做不到。”

東陽大少這話十分在理,雖東陽家與花家的人,都覺得大皇子此舉是在削弱國力,最終兩頭不討好,可聽了東陽大少的話,還是乖乖閉嘴,不再勸說,以免兩頭不討好。

左右,帝國最終是大皇子的,大皇子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哪怕把帝國折騰沒了,他們也沒啥損失。

大皇子是個極其執拗的人,同樣也極其自信,在無人勸說的情況下,他就這麼一直苦苦支撐,兩頭都不肯放過,兩頭同時開戰。

他相信,他最終一定會獲勝,只要他再堅持一下,可是……

並不是每一次堅持,都能獲得同等回報。

三年,含頭帶尾與天元王朝打了整整三年,最終卻以帝國戰敗而結束。

中央帝國戰敗了,天元王朝與中央帝國首戰,歷時了三年,最終確是以天元王朝完勝結束。

這一場戰爭的勝利,對天元王朝來說無比重要,此戰不僅收復了,天元王朝失了近百年的領土,還讓天元王朝的百姓找回了昔日的自信。

看,中央帝國並不可怕。

看,壓在他們頭上近百年,在他們的地盤作威作福的帝國人,並沒有多強,一樣被他們的皇帝打敗了。

看,他們的皇帝比那什麼帝國人強多了,只用三十萬兵馬就把帝國人打敗了,把帝國人趕出他們的國土。

“贏了,我們贏了,天元王朝贏了,屬於我們的國土,屬於我們的皇都,又還給我們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元王朝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我們打贏了中央帝國。”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

獲勝的消息一傳回朝,天元的百姓都瘋了,一個個又哭又喊,恨不得把這百年受到的壓迫全部宣泄出來。

這些年,他們過得太苦,太苦了,現在他們終於翻身了,終於贏了中央帝國,那口憋了近百年的氣,終於可以吐出來了……

結局五

帝國慘敗,大皇子代表帝國與蕭天耀進行和談。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談的,蕭天耀的要求很簡單,他要的就是帝國把屬於天元王朝的領土還給他們,把帝國這些年從天元王朝收颳走的財寶還給他們。

作爲戰敗國,大皇子底氣不足,能談的空間極小,領土這些不容談判,必須要還給天元王朝,大皇子能談得就是賠償方面的問題。

好在蕭天耀還算給大皇子面子,在金錢賠償方面,做了一些讓步,給足了大皇子面子,只要大皇子把當年天元王朝宮中的珍寶,全部還給天元王朝即可。

至於這些年中央帝國從天元王朝收颳走的金銀,他可以不要中央帝還。

天元王朝近千年的積累,宮中的珍寶牛牛不凡,每一件都是世間難尋的好東西,大皇子自是不願意,可在這方面蕭天耀寸步不讓,甚至放話,爲了拿回屬於天元王朝的珍寶,他不惜傾全國之力。

最終,以大皇子爲首帝國談判團隊,不得不做出退讓,同意將屬於天元王朝的珍寶奉還,如有破損的遺失的,則賠償同等價值的珍寶或者金銀。

談判結束後,大皇子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特意留了一步,等所有人走後,看向蕭天耀,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也料到了東陽家與花家不敢勸他。

蕭天耀要的,不僅僅是收復失去,還有一場勝仗,因爲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這個帝王的聖明,才能讓聖元王朝的百姓,有強烈的歸屬感和榮耀感。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聖元王朝的百姓知道,只有天元王朝,才能帶給他們現有的一切,才能讓他們挺直背脊做人。

“嗯。”蕭天耀爽快的承認。

東陽家和花傢什麼心思,他明白的很,且東陽大少是聰明人,不需要他多言語,就能明白他的用意,自然會盡力配合他。

“論用陰謀手段,我差你許多。”算計人心,他不如蕭天耀許多,所以他不算計人心,他只以誠待人,這是他從蕭天耀身上學到的。

而靠着這一點,他一直走到了今天。他雖還沒有登基稱帝,可對外卻已經能代表帝國了。

“你不需要。”大皇子和他不一樣,大皇子的處境就是再差,也沒有他艱難,大皇子不必和他學。

“對了,朕有一個侄女在中央帝國,回頭你幫朕找一找,找到了也不必送回來了,就地安頓即可。當然,朕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曉此事,更不希望她的身份被人發現。”福柔長公主在中央帝國的事,他早就知道,只是他從來沒有打算管。

敢算計林初九,福柔長公主就得付出代價。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福柔長公主不怕丟人,他還怕丟人呢。

“好。”大皇子應下,沒有多問一句。

他與蕭天耀之間亦敵亦友,他無法把蕭天耀當成敵人,也無法和先前一樣,把蕭天耀當盟友。

從此刻起,他們兩人就是兩個國家的人,可以合作,但有前提。

兩國和談前後只花了半個月,就把所有的細節都敲定。

這倒不是兩國都好說話,而是中央帝國內亂還未平息,三皇子還在蹦躂,大皇子急着把天元王朝的事處理完,好騰出手回去解決三皇子這個麻煩,只好便宜蕭天耀了。

蕭天耀從中央帝國收刮到了足夠多的好處,也心滿意足的搬師回朝了。

只是,蕭天耀並沒有與大軍同行,而是先行一步,悄悄回宮了。

蕭天耀急着回宮,自然不是爲了處理政務,而是忙着爬皇后的牀!

連頭帶尾的,他足足有三年不曾回京,雖說每月都有書信來往,可他卻見不到人,他足足有三年不近女色,他現在一閉上眼,滿腦子就是林初九。

他恨不得能飛回京城,哪裡還有心思,陪大軍慢慢走。

比大軍早五天進城,蕭天耀也不在人前現身,而是悄悄地翻進宮,爬上了林初九牀,纏着林初九陪他在牀上廝混了五天五夜,最後被林初九踢下牀,這才安分了。

要不是宮裡全是蕭天耀的心腹,指不定就要傳出皇后偷人的消息。

當然,就算宮裡全是蕭天耀的心腹,多少也傳出了一些風聲,要知道林初九一向勤勞,蕭天耀外出征戰的這幾年,林初九一直戰戰兢兢,不敢有半刻的鬆懈,先前就是生病,也不缺過一日早朝,壓過一本摺子。

這次五天不見人影,五天不批摺子,大臣們怎麼可能不多想?

不過,在五天後,大軍進城時,看到他們皇上陪在皇后身邊,衆大臣心裡就明白了。

感情是皇上回來了,皇后沒空理他們這羣大臣。

帝后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皇上在外征戰三年,沒有帶一個女人回來就算了,居然一回來不是過問朝政,而是去見皇后……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這羣老不死的,哪裡敢開口勸皇上納妃,他們又不是又怕死。

罷罷罷,左右皇后也不是什麼愛攬權的小人。皇后的母家十分低調,只有一個異母弟弟支撐門弟,看着也亂不起來。

而與皇后親近的蒙家,任的也都是虛職,並不攬權參政,絕不會有外戚之亂。

雖皇上與皇后的子嗣不豐,可皇上一個兒子頂了十個。

他們的太子殿下又聰明又識大體,小小年紀就處處透着不凡,而且還是天下第一高手時芊芊的弟子,能文能武,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看着並排前行的帝后,看着卓爾不凡的太子,看着英武勇猛的金吾衛,看着衣着光鮮的百姓,文武百官不由得露出笑臉。

帝后和諧,太子聰明,百姓安康,國富兵強,天元盛世就在眼前,他們該滿足了!

第二卷 帝后番外

蕭天耀稱帝的第十年,林初九誕下一女,取名容宸。

帝后大喜,容宸公主滿月那日,下旨大赦天下,並藉機推進土改制,將收回國庫的田地,均分至百姓名下,並禁止土地交易、買賣。

百姓得知這一消息,當即朝京城方向跪下,高呼皇上萬歲,皇后千歲,最主要的是公主千歲。

普通百姓不知,只當皇上喜得公主,這纔將土地分至百姓手中,可在朝中爲官的人,哪裡不知公主的出生,只是皇上推廣土地改革的理由罷了。

“咱們皇上,可真是要做大事的人。”天下一統,收復失地,現在又推進土地改革,隨便一件事都是深得民心的大舉。

“聽說土地改革是皇后提出來的,聽說先前一些重商的政策也是皇后提出來的,這是真的嗎?”新晉的大臣對朝中之事知道的不多,便趁機打一二。

“咱們這位皇后娘娘是女中豪傑,朝中有泰半事務都由她拿主意。”某位大臣故作高深的說道。

“這麼說土地改革和重商一事,真是皇后娘娘提出來的?皇后娘娘一介女子,怎麼懂這麼多?”新晉的大臣不明白,也不能理解,要知道他的妻子也是出了名的大才女,可他的妻子也只懂詩詞書畫、管家、女紅罷了。

那位大臣依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義正言辭地說道:“在咱們王朝,天下大事自是由皇上做主。”

可他說完,話鋒一轉,神秘兮兮地道:“不過,聽說皇家的家事都由皇后娘娘拿主意,包括皇上的事。”

天下大事由皇上拿主意,而皇上的事由皇后娘娘拿主意,換言之……

“下官明白了。”新晉的大臣與說話的大臣,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當日早朝,帝國新帝便派使臣前來,恭賀蕭天耀與林初九喜得愛女,同時爲他們帝國的太子求娶容宸公主。

大皇子已登基稱帝,並策封年僅五歲的長子爲太子,現在帝國使臣就是爲這位小太子,求娶容宸公主。

這個婚約對兩國都有好處,也能平和兩國這些年的矛盾,文武百官聽罷紛紛覺得好極。

這天下,也只有帝國太子,才能配得上他們容宸公主,可是……

他們的皇帝陛下聽到這話,卻是臉黑了:“朕的公主還小,不談婚事。”

天知道蕭天耀此刻不僅僅是臉黑,他的心都黑了,黑得要殺人。

他和初九好不容易有個女兒,正高興還來不及,帝國就派人來求娶,這是在提醒他,他的女兒最終是別人家的嗎?

不嫁,不嫁,他的女兒,絕不遠嫁。

“陛下,我皇的意思是,兩國可以先爲太子與公主定下婚約,好讓他們打小培養感情。”王朝帝后恩愛,朝廷後宮皆是一片和諧,真正是羨煞旁人。

已當皇帝的大皇子,尤其清楚蕭天耀與林初九之間的感情,他這輩子是沒有希望找一個心愛的人結爲夫妻,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兒子身上了。

他相信,蕭天耀與林初九教出來的女兒,絕對不會差,而他養出來的兒子也不會差。

“打小培養感情?送去帝國培養?”蕭天耀的臉色更陰沉了。

帝國那羣小人,他的女兒纔剛出生,就把主意打到他女兒身上,簡直是該死。

使臣連連搖頭:“不,不,不,公主殿下年幼,自是我國大主子來王朝陪伴公主殿下。”他們皇帝陛下的意思是,等容宸公主年紀大一點,再拐到帝國去,現在不着急。

“哼……”蕭天耀冷哼一聲,果斷拒絕:“這婚約朕不同意。”

使臣似早有預料,半點也不驚訝,只說了一句:“陛下,不問過皇后娘娘的意見嗎?這畢竟是天家的家事。”

雖然,使臣覺得公主與太子之間的婚事,是國家大事,可皇帝明顯不應,他只能把這事往家事上提,指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此事,朕就可以做主。”他的女兒,絕不嫁給帝國太子,絕不當什麼帝國皇后。

帝國曆朝歷代來,死了多少皇后?

帝國的皇后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陛下,我皇說除非皇后娘娘親口拒絕,不然帝國就認定這婚約。”使臣硬着頭皮說道,而他的話一說完,滿朝文武大臣皆羞愧的掩面。

丟人呀,丟人呀,丟人丟到帝國了。

這下好了,連帝國的皇帝都知曉,他們家皇上就是個妻管嚴,皇后娘娘不發話,皇上的話根本不管用。

滿朝大臣皆臊得慌,可偏偏他們皇帝陛下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對,反倒說道:“這事皇后也不會同意,朕會讓皇后拒絕帝國的婚約。”

雖說他們皇上說得篤定,可明顯就是承認了,這事還得皇后拿主意……

退朝後,文武大臣皆無臉逗留,也沒臉和帝國使臣寒暄,一個個跑得飛快。

皇上怕老婆這種事,他們原先以爲只有自己知道,不想現在帝國都知道了,這事可真是……叫人怎麼說呢?

退朝後,蕭天耀黑着一張臉來到後宮,來到林初九的寢殿,看到只有林初九一個人,蕭天耀當即收起滿身的怒火,緊張地尋問:“容宸呢?”

自容宸公主出生後,蕭天耀每天下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林初九的寢殿,看他心愛的小公主。

對此,林初九隻能說,果然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

“時家的小子抱去玩了。”林初九產後略有幾分豐盈,渾身都透着雍容的氣度,一舉一動皆帶着誘人的風情,看得人口乾舌躁。

蕭天耀整整一個月沒有碰過林初九,早就恨不得將林初九撲倒吃乾淨,見林初九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當即心絃一動,上前抱住林初九:“正好,趁容宸不在,皇后你多陪陪朕……”

“大白天的,別鬧啦。”林初九面上一紅,擡手擋開了蕭天耀,爲轉移蕭天耀的注意力,特意說道:“對了,時夫人今天跟我說,讓我們把容宸許配給她兒子,子福的師父也同意,我也覺得挺好的,你看怎麼樣?”

時夫人,就是時逸寒的妻子,子福的師父自然是時芊芊了。

“什麼?”蕭天耀一聽,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沒有,他現滿腦子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兒剛出生,就被兩條大灰狼盯上了!

他不同意,他絕對不同意!

第二卷 帝后番外

蕭天耀稱帝的第十年,林初九誕下一女,取名容宸。

帝后大喜,容宸公主滿月那日,下旨大赦天下,並藉機推進土改制,將收回國庫的田地,均分至百姓名下,並禁止土地交易、買賣。

百姓得知這一消息,當即朝京城方向跪下,高呼皇上萬歲,皇后千歲,最主要的是公主千歲。

普通百姓不知,只當皇上喜得公主,這纔將土地分至百姓手中,可在朝中爲官的人,哪裡不知公主的出生,只是皇上推廣土地改革的理由罷了。

“咱們皇上,可真是要做大事的人。”天下一統,收復失地,現在又推進土地改革,隨便一件事都是深得民心的大舉。

“聽說土地改革是皇后提出來的,聽說先前一些重商的政策也是皇后提出來的,這是真的嗎?”新晉的大臣對朝中之事知道的不多,便趁機打一二。

“咱們這位皇后娘娘是女中豪傑,朝中有泰半事務都由她拿主意。”某位大臣故作高深的說道。

“這麼說土地改革和重商一事,真是皇后娘娘提出來的?皇后娘娘一介女子,怎麼懂這麼多?”新晉的大臣不明白,也不能理解,要知道他的妻子也是出了名的大才女,可他的妻子也只懂詩詞書畫、管家、女紅罷了。

那位大臣依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義正言辭地說道:“在咱們王朝,天下大事自是由皇上做主。”

可他說完,話鋒一轉,神秘兮兮地道:“不過,聽說皇家的家事都由皇后娘娘拿主意,包括皇上的事。”

天下大事由皇上拿主意,而皇上的事由皇后娘娘拿主意,換言之……

“下官明白了。”新晉的大臣與說話的大臣,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當日早朝,帝國新帝便派使臣前來,恭賀蕭天耀與林初九喜得愛女,同時爲他們帝國的太子求娶容宸公主。

大皇子已登基稱帝,並策封年僅五歲的長子爲太子,現在帝國使臣就是爲這位小太子,求娶容宸公主。

這個婚約對兩國都有好處,也能平和兩國這些年的矛盾,文武百官聽罷紛紛覺得好極。

這天下,也只有帝國太子,才能配得上他們容宸公主,可是……

他們的皇帝陛下聽到這話,卻是臉黑了:“朕的公主還小,不談婚事。”

天知道蕭天耀此刻不僅僅是臉黑,他的心都黑了,黑得要殺人。

他和初九好不容易有個女兒,正高興還來不及,帝國就派人來求娶,這是在提醒他,他的女兒最終是別人家的嗎?

不嫁,不嫁,他的女兒,絕不遠嫁。

“陛下,我皇的意思是,兩國可以先爲太子與公主定下婚約,好讓他們打小培養感情。”王朝帝后恩愛,朝廷後宮皆是一片和諧,真正是羨煞旁人。

已當皇帝的大皇子,尤其清楚蕭天耀與林初九之間的感情,他這輩子是沒有希望找一個心愛的人結爲夫妻,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兒子身上了。

他相信,蕭天耀與林初九教出來的女兒,絕對不會差,而他養出來的兒子也不會差。

“打小培養感情?送去帝國培養?”蕭天耀的臉色更陰沉了。

帝國那羣小人,他的女兒纔剛出生,就把主意打到他女兒身上,簡直是該死。

使臣連連搖頭:“不,不,不,公主殿下年幼,自是我國大主子來王朝陪伴公主殿下。”他們皇帝陛下的意思是,等容宸公主年紀大一點,再拐到帝國去,現在不着急。

“哼……”蕭天耀冷哼一聲,果斷拒絕:“這婚約朕不同意。”

使臣似早有預料,半點也不驚訝,只說了一句:“陛下,不問過皇后娘娘的意見嗎?這畢竟是天家的家事。”

雖然,使臣覺得公主與太子之間的婚事,是國家大事,可皇帝明顯不應,他只能把這事往家事上提,指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此事,朕就可以做主。”他的女兒,絕不嫁給帝國太子,絕不當什麼帝國皇后。

帝國曆朝歷代來,死了多少皇后?

帝國的皇后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陛下,我皇說除非皇后娘娘親口拒絕,不然帝國就認定這婚約。”使臣硬着頭皮說道,而他的話一說完,滿朝文武大臣皆羞愧的掩面。

丟人呀,丟人呀,丟人丟到帝國了。

這下好了,連帝國的皇帝都知曉,他們家皇上就是個妻管嚴,皇后娘娘不發話,皇上的話根本不管用。

滿朝大臣皆臊得慌,可偏偏他們皇帝陛下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對,反倒說道:“這事皇后也不會同意,朕會讓皇后拒絕帝國的婚約。”

雖說他們皇上說得篤定,可明顯就是承認了,這事還得皇后拿主意……

退朝後,文武大臣皆無臉逗留,也沒臉和帝國使臣寒暄,一個個跑得飛快。

皇上怕老婆這種事,他們原先以爲只有自己知道,不想現在帝國都知道了,這事可真是……叫人怎麼說呢?

退朝後,蕭天耀黑着一張臉來到後宮,來到林初九的寢殿,看到只有林初九一個人,蕭天耀當即收起滿身的怒火,緊張地尋問:“容宸呢?”

自容宸公主出生後,蕭天耀每天下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林初九的寢殿,看他心愛的小公主。

對此,林初九隻能說,果然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

“時家的小子抱去玩了。”林初九產後略有幾分豐盈,渾身都透着雍容的氣度,一舉一動皆帶着誘人的風情,看得人口乾舌躁。

蕭天耀整整一個月沒有碰過林初九,早就恨不得將林初九撲倒吃乾淨,見林初九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當即心絃一動,上前抱住林初九:“正好,趁容宸不在,皇后你多陪陪朕……”

“大白天的,別鬧啦。”林初九面上一紅,擡手擋開了蕭天耀,爲轉移蕭天耀的注意力,特意說道:“對了,時夫人今天跟我說,讓我們把容宸許配給她兒子,子福的師父也同意,我也覺得挺好的,你看怎麼樣?”

時夫人,就是時逸寒的妻子,子福的師父自然是時芊芊了。

“什麼?”蕭天耀一聽,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沒有,他現滿腦子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兒剛出生,就被兩條大灰狼盯上了!

他不同意,他絕對不同意!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654狂妄,圍攻蕭天耀一個人554關鍵,事情順利就好454上勾,太沒有挑戰了413麻煩,殺人不過頭點地505懷疑,足夠的證據029求救,總算可以一展伸手451機會,天家醜聞433宣判,真得會動手339暗殺,習慣一個人193錯過,跟我走256鬧大,殺頭的罪名513出去,苦肉計578勾引,這是挑逗吧?548協議,王爺傷太重303貓膩,太子找麻煩683要求,又是不行213打臉,主動送上門328宮宴,南蠻的公主133潔癖,草草結束511很拼,很辛苦319破壞,太子黨529動手,劍是兵器中的君子473兌現,人心不足252起疑,不利出行171還擊,打人打臉643羞辱,蕭王就喜歡我這樣的064流言,帝王之怒421蘇蘇,一哭二鬧三上吊156質問,記請你的主人是誰401慘烈,出事了702皇權,敵人的盟友675談判,救還是不救?176我有藥,你有病嗎586天降,得罪了東陽家085代表,拖後腿的老爹008餓死,這是要坑死人605喜歡,在等本王嗎?575卑鄙,誰不無辜352柔情,失去了什麼264天下,不重視的下場170(上)封口,案發現場110探望,她可以做到265王爺,你別急……130看望,一個月的期限469應對,怕什麼696王爺,你又耍無賴497誘惑,我是有原則的人536逆轉,運氣不好441等待,晾上一天371豔照,這是絕配230浮屠,立地成佛008餓死,這是要坑死人205質問,你這是解釋132撐腰,護孫心切150陪牀,要倒大黴了270甜蜜,真得很高興216蠱毒,我要進宮653死路,王爺心太黑595幫忙,我真得不會開藥027暗棋,必須永遠成爲廢人643羞辱,蕭王就喜歡我這樣的660報復,女人也不行173驚馬,走去哪裡214低頭,想太多122搬走,冷暴力沒用325不聽話,不高興036上門,坑死林初九210幼稚,我的王妃579親吻,用完就丟181離開,一天也呆不下去254救命,病人多到哭217太早,說正事……591眼光,撲倒蕭天耀133潔癖,草草結束198想怎麼捏,就怎麼捏709浪漫,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兩人062要命,由林初九決斷116清白,給我一個解釋073告狀,一見蕭王誤終生290望風崖,我來了196生了,你好樣的244王爺,你夠了192孕婦,主動上門上架公告:326心疼,不是沒死嘛523有趣,另有所愛173驚馬,走去哪裡614戰意,要當英雄的女人282日後,你會謝謝本王148手術,有事我擔着056嫌棄,別糊弄本王419痛苦,看林初九的面子012大婚,蕭王親自迎娶498失態,一力降十會131親情,受了委屈146期待,手術開始326心疼,不是沒死嘛091官差,摔得真是時候046陰謀,差點娶了林初九421蘇蘇,一哭二鬧三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