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熱情似火、嬌小可愛的丫鬟們,鳳輕塵實在不好意思下重手。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
她不能因爲被這些女人爲難了,就有樣學樣的去爲難她們吧,這樣冤冤相報何時,最主要,被女人纏上是很麻煩的事情。
現在,她就覺得頭很痛呀。
一個女人就是五百隻鴨,她身邊差不多有上萬只鴨子了。
突然,鳳輕塵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揚,高聲道:“我剛剛從停屍房出來,不小心壓在一具“屍體”上,現在還沒有換衣服,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沾到髒東西了,大家請讓一讓,有什麼事,等我先換過衣服再說吧。”
“啊!”
“停屍房?”
“死人?”
“好可怕呀。”
一波高過一波的尖叫聲,把鳳輕塵的耳膜叫的生痛。
我的天呀!這高音飆的讓我想死。
鳳輕塵痛苦的抱頭。
好在,她的犧牲是有回抱,剛剛還擠在鳳輕塵身邊的丫鬟們,紛紛後退,三兩下就離鳳輕塵遠遠的。
人擠人的,竟是有幾個摔倒地上,慌亂之中被人踩着手和腳了,在那哇哇大叫。
“哎喲,誰踩到我手了……”
“哪個拉我一下……”
“我的臉,誰往我臉上走……”
“我的鞋子……”
一時間,鳳府大門前,好不熱鬧,看着快扭打成團的丫鬟們,鳳輕塵笑了聲,從容退開,朝鳳府走去。
一邊走,一邊很好心地道:“各位回去後,記得告訴你們家小姐,三月三桃花節鳳輕塵會準時出現在安平公主的賞花宴上,想要看輕塵熱鬧的,就去找安平公主吧……”
說完,朝站在門口的那提死蛇的少年,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自己進府。
少年猶豫了一下,在鳳輕塵的堅持下,擔着蛇籠、低着頭踏入了鳳府。
倒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的丫鬟們,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擦乾眼淚,顧不得衣服亂了、鞋子髒了,飛快地跑回府。
趕緊的讓自家小姐想辦法,弄一張邀請函,去參加安平公主的賞花宴。如果小姐們開心了,自己這些做丫鬟的,賞賜可少不了。
而鳳輕塵卻不知,她這麼一句,硬生生讓安平公主把兩百人規模的賞花宴弄成了上千人的。
甚至安平公主都沒法安排了,不得不跑去找皇后娘娘。
而有幾個鎮定的小丫鬟看到鳳輕塵進門時,招手讓一個穿得破破爛爛,但長像還算清秀的少年踏入了鳳府,眼晴都亮了。
飛一般的跑回府,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主子。
於是,流傳在各家小姐耳中,關於鳳輕塵的流言又多了一條,那就是……
鳳家小姐不甘寂寞,攀不上京城大家公子,便與市井***廝混一通。
好事不出門,壞事穿千里,這是無論到什麼時代都適用的鐵律。
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開了。
皇城中各家各府,都嚴厲警告自家的兒子女兒,離那個鳳輕塵遠一點,別和鳳輕塵沾上,生生把名聲給毀了。
當然,更多的人,在談論這人時,不忘說上兩句:
“這要是我的女兒呀,我立馬就把她掐死,活着真是丟人呀……”
“鳳將軍真是可憐了呀,有這麼一個放放蕩的女兒呀……”
“皇后娘娘就是太仁慈了,這樣的人就該浸豬籠呀……”
……
這些風言風語,鳳輕塵是沒有機會聽到的,不過後面鳳輕塵出府,時不時能看到一些年輕人,在鳳府外晃來晃去,時不時地展露一下自己強壯的身體,當然這是後話。
鳳輕塵把那少年領進鳳府後,很好心地燒了水、找了一套鳳將軍的舊衣服給那少年。
清理過後,少年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白皙的面容,清秀的五官,看上去盡是有幾分玉樹臨風之姿。
只不過,身上的衣服太大了,再加上中了蛇毒,臉色很是蒼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病人一般。
少年出現在鳳輕塵面前時,鳳輕塵眼前一亮。
之前救人時還不覺得這少年如何,現在看來這少年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貴氣,看樣子出身應該不錯的。
不過,鳳輕塵不是什麼好奇心重的人,看到少年出來,很自然的招呼。
“沒吃晚飯吧,一起。”
指了指桌上散發着香味的蛇羹。
好久沒有吃到肉了,鳳輕塵都快饞死了。
不等少年坐下,自己就動了起來。
吃了大半天了,不那麼餓了,鳳輕塵才擡頭,看身依舊站在那裡的少年:
“放心,這蛇沒有毒,另外你也別擔心,我不會把你丟給官差。”
說完,鳳輕塵眨了眨眼,一副調皮的樣子。
她本性是一個開朗樂觀的人,只不過因職業關係,她大多數時候都必須保持謹慎與冷靜。
畢竟她手中握的刀,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手術刀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工作中,她要無法保持冷靜的話,很有可能會從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變成白衣屠夫。
“你知道?”少年的雙眼睜得老大,雙手不自覺地按在自己的左肩上。
那裡有一個烙印,一個代表賤民的烙印。
鳳輕塵點了點頭:“無意中看到的。”
最初鳳輕塵並沒有在意,是回來的時候纔想到,那個“賤”字的烙印,在這個世界好像是代表賤民。
所謂的賤民也就是那些犯了事的,被髮配到什麼石場、礦場做苦役的人。
這個少年身體很弱,但雙手卻是完好的,應該是在押往石場或者礦場途中跑了出來。
“那你……”還收留我。少年吱唔着。
收留賤民的罪名很重,一旦被人查出來了,收留者也會被打入賤民行列。
沒有人,會爲一個陌生人,冒那麼大的險。
鳳輕塵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很是灑脫地道:“沒人知道就行了。”
“這個烙印這麼明顯,怎麼可能沒人知道。”少年笑得很苦,而且他也是一個沒有戶籍的人,早晚有一天會被人查到的。
“不就是一個烙印嗎?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幫你清除掉。”鳳輕塵一邊吃着蛇羹一邊道。
味道真不錯,自己的手藝沒有退步呀。
這裡雖然調料少,但勝在蛇的味道鮮美呀。
“你說什麼?你,你可以幫我把賤名的烙印給去掉?”少年激動的上前,握着鳳輕塵的手。
“小心,小心,你打翻我的蛇羹了……”鳳輕塵連忙拍開少年的手,一副不爽的樣子。
吃飯皇帝大,她還沒有吃飽呢。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連忙後退,握着鳳輕塵滑滑的雙手,才發現對方是女子,低頭着,一張臉脹得通紅。
是他太激動了,已至於失了最基本的禮數。
畢竟賤名的烙印一旦烙下就是終生,那個烙印無法消掉,那個“賤”字,被特殊的藥水處理過,即使割掉一層肉,再長出來的新肉上,依舊有個“賤”字。
一旦烙上了“賤”字,就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這一輩子都只能是賤民。
賤民,就表示永遠低人一等,一輩子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