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定初知道這名宮人是在爲癱子做復健。
但是,瞥了他那兒一眼,都萎糜成那個樣子,光是做皮毛的手上運動,有什麼用。
“放肆。”
沒想女人會闖進來,北襄王俊美的神色微微一怔,少頃,右手便急切地將脫掛在腿間的褲子往上提。
這臭男人,裡面還穿了白色的褥褲,再說,早被她看光光過,她們還一起和衣睡過一晚,害羞的該是她,咋就成了他了?
“滾出去。”
不知是因爲心急害躁,還是因爲宮女替他按摩的原因,東陵鳳真光滑的眉宇漸漸浸出了絲絲的薄汗。
見女人不聽話,襄王終究是怒了,撈起就近的一本書便向雲定初砸了過去,定初矯健的身形飛速一閃,身體躲開了遭受書的攻擊。
書便狠狠砸到了地面上,有幾頁書都砸撕壞了。
嚇得替他按摩的宮人趕緊縮起脖子撐起身,驚慌失措地跳開。
雲定初的眸光不理夫君能掐一汪雞血的容顏,筆直落到了……
“看哪兒呢?”一聲暴喝震得地動山搖。
“李衛,滾過來,本王要出去。”對於女人無動於衷的樣子,東陵鳳真只差沒氣得吐血。
啞子王妃沒一點禮儀廉恥之心,這樣大刺刺筆直的觀望,大大傷極了他襄王堂堂七尺男兒自尊。
惹不起,他就躲吧,她是蘇太后爲他欽點的王妃,他不能違抗聖命,所以,只得迎娶了她,與她同榻而眠,只因爲了應付雲麒麟,如今,雲麒麟遍體鱗傷返回汴梁,他也沒再必要對她和顏悅色,一切不過是做戲而已。
宮人抖抖瑟瑟,不過才邁開一步,便被雲定初揪住了衣領,死勁往後拽。
“你要幹什麼?”
東陵鳳真眼皮直跳,嘴脣剎那間泛白,這女人到底要幹什麼啊?
她掀他褲子幹啥啊?
這賤婦,好大的膽子,面對如此強悍到令他腦袋犯暈的女子,氣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一雙波光鱗鱗的黑眸,有驚惶,有陰戾的氣息纏繞,更有絲絲縷縷的不知所措,普天之下,能有幾個人能讓他北襄王不知所措,哪怕是當今天子來臨,他也會面不改色,獨獨這膽比天還大的啞子女人,他沒辦法治。
雲定初不理男人氣到嘴角都在隱隱抽搐的面容,拔開了他的褥褲,仔細察看着他的……
這一刻,東陵鳳真狠不得一刀將她砍了扔森山喂狼。
一股火燒火燎的滾燙在臉頰間亂竄,片刻間,直達脖子底根部,他的臉好燙,燙得像是把他整個人擱置在爐子上炙烤。
死死地將大掌捂在白色的褲子上,不知女人玉瑩的指尖何時多了幾根針。
藉着幽幽燭火,磨刀石一般的細小針尖讓宮人看了背心發麻,眼前發黑,哀叫一聲撲了上來,“王妃娘娘,您不能……王爺的腿本來就有病,你這紮下去,恐怕……恐怕……”
一腳揣在了宮人的腿肚子上,‘噗通’一聲,宮人不僅雙膝跪地,連頭也磕到了地面,嘴脣還碰了地面的泥沙,讓他心急火燎地呸呸過不停。
“雲定初,你最好給滾出去,否則…”
東陵鳳真話都還沒有說完,只見雲定初玉手一揚,又長又細的針尖便扎進了他的肌肉裡,他下身早已麻木,痛覺神經根本早不起作用,可是,女人這樣強勢替他治療腿疾的方式,東陵鳳真絕不接受。
轉眼間,幾根細針便一一紮進了他萎縮的肌肉裡。
‘叭嚓’‘叭嚓’,霎時,幾根細針便全數被他握在了掌心裡,隨手狠狠一擲,銀針便扎進了正對面的紅漆木柱上,豎立在柱子上的根根銀針代表了襄王的滔天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