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蓮兒道歉完,藥鬼看向肖執非,又是一聲冷哼。
蓮兒在中間好爲難啊,她弱弱的看向肖執非,“肖執非,你跟我爹,握個手,和好吧?”
肖執非淡淡看向蓮兒,小孩子嗎?打完架,握個手又和好?
雖然心頭這麼想,但是沉默了片刻,他還是一言不發的朝藥鬼伸出手。
藥鬼一見,這小子,好高深的的心機啊!
他故意在蓮兒面前表現的這麼好,他這個當爹的若是在計較,那女兒的心就完全飛到這小子身上去了!
藥鬼心不甘情不願的伸出手,特勉強的握了一下。
蓮兒本以爲這事難度超級大的,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搞定了!
她給高興壞了,喜滋滋的說道:“好啦,咱們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哪裡有仇恨啊。”
笑是笑的特開心,可是她心裡頭虛着。
藥鬼正要開口冷嘲熱諷,感受到蓮兒的視線,他立即閉嘴了。
“姓肖?認識肖懷南嗎?”藥鬼睨着肖執非,不想女兒再扯“一家人”這個事情,他轉移了話題。
肖執非眼眸微不可查深了一下,他看向藥鬼,沒有說話。
藥鬼冷冷扯了扯嘴角,“這小子是個啞巴?”
雖然這麼說着,但是目光卻仔仔細細的打量肖執非,“眉目間居然跟肖懷南有七分相似,聽說肖懷南的兒子逃過了一劫,不會是你吧?”
肖執非眼中寒意一瞬間釋放開!
“你是誰?!”
普通人,就算記得他爹的名字,也絕對記不清他爹的樣子,更加不可能知道他滿門被滅,以及他逃過一劫的事情!
藥鬼卻沒有回答,冷哼一聲:“沒想到肖懷南那樣鐵骨錚錚的英雄,居然會生出一個跑雲天山做走狗的兒子。”
肖執非緊緊咬着牙,眼神狠辣!
卻一言不發。
“小子,知道殺了你全家的殺手是什麼地方的人嗎?”藥鬼幾乎可以肯定肖執非的身份了。
“雲天山?”他的語氣,如同冰窖傳出。
“知道自己認賊作父了?”藥鬼滿滿都是挑釁。
肖執非未語,藥鬼悠閒的在蓮兒揹簍裡拿來紙筆。
蓮兒揹簍裡頭的東西早就丟的差不多了,但是她習慣把需要的都先補齊。
只見藥鬼流利的寫下幾個名字,然後將紙推到肖執非面前。
“當初襲擊你家的殺手,就是這幾個人。”藥鬼眼神也冷了下來,不知是因爲好不容易一個清官卻沒有落得好下場而憤怒,還是因爲其他。
總之,他接下來開口:“小子,你不要讓我女兒跟你承擔那些仇恨。”
蓮兒安靜的看着他們,雖然聽不懂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不笨,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
肖懷南……
那一年瘟疫,他們路過蘭州,爹去了這個府邸。
但是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宅子裡隱隱約約還能聞到的血腥氣味,安靜的就像是一個死宅,讓人心裡發毛。
她當時年紀太小,對那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若不是這次聽到爹說起,她估計這輩子都會忘記那座宅子。
估計也會忘記,是爹買下了肖家大宅。
可是,肖執非聽得懂藥鬼的意思。
他讓他不要連累他女兒。
肖執非接過紙,掃了眼上頭的名字,拳頭,頓時攥緊!
他知道他家是因誰的命令才滅亡,但他不知道動手的人是誰。
紙張上頭寫着的名字,他不是每一個都知道,但是他認識雲龍這個人。
這是,雲天山二長老的名字!
“哈哈哈……雲龍。”
肖執非看着,不自覺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雲龍……
他親手殺掉的人,那個人的兒子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居然不知道!
他爹,果真太渺小了。
那些當時血洗他家的殺手,有幾個人知道他們殺的是什麼人呢?
“肖執非……”蓮兒憂心忡忡的看着肖執非,她想去拉住他的手,卻先一步被藥鬼拉住。
藥鬼對着蓮兒搖搖頭,示意她別打擾他。
很快的,肖執非又陷入了沉默,那雙眼睛,冰冷的可怕!
蓮兒,還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的眼神。
冷漠,孤獨,又……絕望。
她着急了。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有本事活下來,相信這些事情,你也有本事去查真假。”所以,他沒有騙他。
肖執非這纔看向藥鬼,“你到底是誰?”
說的平靜無波,可是,卻能從中讀出帶着敵意的質問。
“我的身份,你也可以去查。”藥鬼一點都不懼肖執非的質問。
“小子,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藥鬼不着痕跡的提醒。
肖執非眉頭微擰起來。
“連城,你跟你爹回去。”說完他就起身,轉身去收拾包袱。
他毫不在意的模樣,誰能知道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用了多大的決心,又有多不捨啊。
可是,既然知道沒有結果,他也果斷的放棄了。
他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了,沒有時間兒女情長。
蓮兒頓時就懵了,怎麼突然就趕她走了?
“爲什麼?我要跟你一起走!”蓮兒也趕緊起身,跑到他身邊。
“你跟在我身邊能爲我做什麼?”肖執非看向蓮兒,眼底的無情讓她心顫。
“我能給你包紮傷口啊。”她是大夫!
“我不缺大夫。”肖執非語氣毫無波瀾,“還是你這麼蠢又沒用處的大夫。”
次奧!藥鬼在一邊爆了個粗,雖然他希望肖執非這麼做,可是自己的女兒被這麼嫌棄,他不高興!
“我哪裡蠢了?你說的我都懂。”蓮兒不甘心,她爭辯着。
肖執非冰冷的凝視着她,沉默之後,他一字一句的開口:“那我以後都不需要你這樣的人,你懂?”
就是這樣淡淡的,詢問的語氣。沒有那刻意的嫌棄,蓮兒的心,卻狠狠的沉了一下。
“那……那你需要什麼樣的人?”她很厲害的呀,她救了很多人,她吃苦耐勞,除了膽子有點小,不怎麼敢走夜路之外。她有很多優點的。
蓮兒眼中泛着一點水霧,卻倔強的沒有哭。
肖執非淡漠的移開了視線,不知是不忍心再看,還是沒興趣多看。
他沒有說話了。
他需要什麼樣的人?
他什麼樣的人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