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看着少年,點點頭,“好。”
少年又笑了,他轉身,“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叫闇昧。”
花花望着少年冷峻的背影,“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大膽!晉王殿下的名字,也是你這種粗鄙丫頭可以問的嗎?”
花花沒有理會這人的責問,少年駐足,回身看着她,優雅的吐出三個字——“妘向嗣。”
他的名字,他的容貌,他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了花花腦海裡。
這些年天玄國內有些動盪,時常在跟天啓國發生戰爭。一些不法之徒便趁着時局動盪之際發災難財。
襲擊闇昧村子的這批盜賊是慣犯了,他們洗劫的好多個村子,一直讓朝廷十分頭疼。
後來闇昧打聽到,晉王殿下是從這裡經過恰巧救了她的。
這是緣分嗎?闇昧當時這麼想。
那批讓當地官府頭疼的盜賊,晉王殿下用一晚上的時間全部清理掉。
這些人跪在闇昧的面前,晉王殿下說將這些人交給她處置。
七歲的小姑娘在一刀一刀把這些人全部砍死的時候,眼中沒有一點憐惜。
後來她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冰冷的可怕,但是晉王殿下卻全程帶着欣賞的笑意看她。
她猜,殿下是不是就喜歡這樣子的姑娘呢?
之後他命人幫她安葬村子裡的人以及她的父母,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少年了。
她被一個很可怕的男人帶走,這個男人的表情,就像是隨時都可能殺人。
闇昧這個時候才知道,這裡有許多跟她年紀相仿的孩子,男男女女都有。
他們都很害怕這個男人,唯獨她,始終一臉淡漠。
他們都管這個男人叫莫老師。
他們每天要接受各種各樣嚴格的訓練,稍微偷懶,便沒有飯吃。
他們第一次殺生,殺的是剛出生幾個月大的小動物,小貓小狗小兔子小狐狸。什麼動物可愛,便殺什麼。
不忍心下手的人,便會遭到毒打,並且三天沒有飯吃。許多姑娘都被懲罰了,可是闇昧沒有。
她下手最乾脆,甚至比任何一個男孩子下手都乾脆。
莫老師很欣賞她,賞了她一頓好吃的。
她沒有吃那些東西,晚上的時候悄悄把被自己殺死的那隻小兔子安葬了。她沒有哭,也不覺得傷心,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浪費時間去安葬一隻兔子。
就只是,她心裡想這麼做。
因爲她展現出來的心狠手辣,一起的孩子們都很怕她、排擠她。
不過,闇昧沒有在意。
其實她那時候不明白,明明他們最後也殺了那些可愛的小動物,爲什麼偏偏要覺得她十惡不赦?
三個月後,他們進行了一次淘汰比賽。
贏的人,生。
輸的人,死。
一半的孩子都在這次比賽中喪命,不過,闇昧活了下來。
活下來之後,闇昧才知道他們將來是要做殺手的。
接下來的訓練更加嚴格,許多逃跑的孩子都被抓回來鞭打致死。
這個舉動震懾住了很多孩子,再也沒人敢逃跑。
闇昧時常會想起那個少年的身影,如果當初不是他,她應該已經死了吧?
不管多艱難的訓練,闇昧靠着那抹身影撐了下來。
一年後,他們迎來了第一個任務。
有個大臣私下支持別的皇子,這對晉王殿下來說無疑是挑釁。他們的任務就是,去殺了這個大臣的女兒。
那日,那家小姐上山焚香祈福,闇昧一行人五個孩子也上山去。
這次的暗殺對象只是個家族中不受寵的庶女,死了也不會被人在意,殺掉她的目的只是,警告那個大臣。
闇昧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們要做的就是讓這個庶女死。
這是個很簡單的任務,但是要做的滴水不漏,對這幾個**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
他們商量了一下,是毒殺,還是直接一刀捅死。最後闇昧介意,直接給推到山下去弄成意外。
這個建議一致通過。可是在執行的時候卻遇到點意外。
因爲,闇昧居然在這裡看見了他日思夜想的少年。
妘向嗣不知是因爲何故上山,被那庶女看見,便纏了上去。
若能得晉王殿下青睞,可是無上的福氣呢。
闇昧認得晉王,其他人卻不認識。眼見不好下手,大家決定乾脆直接殺掉。
反正晉王殿下身邊只跟了一個護衛,那位庶小姐也只不過帶了一個丫鬟和兩個家丁而已。
闇昧建議這次行動放棄,可是沒有人聽她的,不等她說出原因便朝着那庶女殺了過去。
昔日熟悉的夥伴被晉王殿下一個個斬殺,可是闇昧卻始終躲在暗處,一直沒有露面。
她連夥伴的屍體都沒有多看,目光卻一直盯着妘向嗣的那個護衛。
這個男孩好厲害,若是像他一樣厲害,就可以跟在殿下身邊了嗎?
闇昧不自覺的有點嚮往。
闇昧尾隨着他們的馬車,不到最後關頭,任務還是不能放棄的。
終於在馬車進了城裡之後,闇昧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她摸了一個路人的錢袋向一個賣花的姑娘買了花,庶女和妘向嗣分開之後,她大大方方的跑去找庶女。
“這位小姐,這是方纔與你在一起的公子讓我送給你的。”闇昧笑的甜甜的把花遞給庶女。
庶女雖然嫌棄這個丫頭髒兮兮的,連長什麼模樣都看不清,但一聽這個便也顧不得什麼,歡喜的很,連要丫鬟接過她遞上來的花朵她都不捨得,親自上前來拿。
就在她上前的瞬間,闇昧臉色一變,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刺進庶女的心臟!
一擊得手,她片刻不曾遲疑,轉身便跑入旁邊的小巷子裡,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脫掉髒兮兮的外衣,擦乾淨臉色的髒污,就算她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也沒有人能認出她。
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但卻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可是她卻一點都不驚慌。
她果真是大搖大擺走在大街上,從容的返回營地。
但這個時候,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始終年紀小,眼中的警惕立即被對方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