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囂張,也不敢明着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皇上眼神陰鷙,太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急忙低下頭,“兒臣不敢。”
“不敢?”皇上冷笑,“不敢就滾!”
皇上猛地乍現出殺氣,太子當即腿就軟了,逃也似的告退。
看着太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皇上一點沒有因此心情好轉,直到看不到太子,皇上才冷冷開口:“盯着太子,朕要知道他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
沒有人回答皇上,但是暗處一個身影迅速離去。除了現在開始監視太子之外,還得調查太子最近這段時間的動作。皇上這是懷疑太子了!
另一邊的太子,直到離開御書房好遠,他纔想起來不滿。厭惡的在心裡詛咒一句,但一想起皇上剛纔的殺意,他還是心有餘悸。
出生在皇家的孩子,就算在蠢也不會真的蠢到哪兒去。太子當然知道皇上這是忌憚他,怕他篡位。但是,皇位早晚都是他的,只要皇上不過分打壓他,他爲什麼要篡位?
所以,如果他真的篡位了,也是被皇上逼的,皇上他得認!
太子的一切得到的太輕鬆了,輕鬆到他把所有都當成是理所當然的,甚至理所當然的以爲皇上應該給他這個儲君面子。
幾日過去,太后還是沒有醒來。但天心說了太后已經脫離危險,皇上雖然怕太后年紀大了醒不了,但是也不着急。他現在的焦點都放在太子和皇后身上,可沒多餘的時間爲太后操心。
周貴妃養了幾日身體明顯好轉,她一下牀不是去看靖王,而是去向皇上請罪。
聽公公稟報周貴妃求見,皇上有些意外。他以爲周貴妃那種愛耍小性子的人,被他毒打之後怕是再也不會理會他了。
這幾日沒有周貴妃伺候,皇上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其他妃嬪們雖然也體貼,卻總是做不到他心裡去。
沉默了片刻,皇上便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周貴妃這幾日清瘦了許多,體態不似從前豐盈,加上她特意作了一身素裝,看起來頗有病態之美。
“臣妾參見皇上。”周貴妃盈盈上前,柔柔一拜。看起來消瘦虛弱的人兒,舉手投足間卻顯得風情萬種的很。
“你來作甚麼?”皇上只是冷冷的掃了周貴妃一眼便又把目光移到手上的摺子上。他雖然願意見周貴妃,但不表示他已經不計較周貴妃的過錯。
周貴妃可差點殺了太后,差點就把他手中的底給毀了!
但皇上需要靖王爲他做事,自然不能對靖王的母妃太冷淡。
“臣妾是來向皇上解釋的。”周貴妃坦然自若,不卑不亢。皇上這才擡頭看她。
周貴妃從身邊嬤嬤手中取來兩個瓷瓶讓人呈到皇上面前,皇上看着兩個瓷瓶不明所以,周貴妃解釋道:“這兩瓶都是毒性很強的毒藥。”
這話一出,皇上立即就皺了眉頭,但是他沒有打斷周貴妃,聽周貴妃繼續說下去;“其中一種毒性發作極快,人服下去,半個時辰就會斃命。另一種毒性極慢,毒發之後也得四五個時辰纔會使人喪命。”
“臣妾給太后下的毒,就是這一種。”
皇上眉梢微動,依舊冷冷的看着周貴妃。但是他不明白,周貴妃說這些做什麼?來向他自首嗎?
皇上心中疑惑,可週貴妃卻不說了。話閉,優雅的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等等。”皇上立即叫住周貴妃。周貴妃說是向他解釋,可解釋了什麼?解釋她下的是什麼毒嗎?
周貴妃駐足,回身淡然的看着皇上。皇上這才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周貴妃轉身面向皇上又行了個禮,她面上不動聲色,心頭卻在嘲笑皇上果然蠢。她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他居然沒有聽明白。
“臣妾從不曾有害太后的心。那種毒藥的毒性雖然強,但發作慢,有足夠的時間給太醫們搶救。”皇上不明白,周貴妃就直說了。
“臣妾也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安然無恙。臣妾留着毒藥,就是打算在之後向皇上自首,只是沒想到皇上查到臣妾身上了。”周貴妃擡頭看着皇上,眼神無比真誠。
皇上不由心頭微動,但面上依舊什麼都不說。
不過,就算皇上什麼都沒說,周貴妃卻全看在眼裡。
“臣妾明知皇上那麼孝順太后,又怎麼可能真的害太后?可是,若臣妾什麼都不做,臣妾害怕皇后不會放過靖兒。臣妾本想拼着這條命跟皇后同歸於盡……”
都說了這麼多了,皇上應該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了吧。
周貴妃能常年盛寵不衰,靠的可不單單是那張臉。女人的容貌能維持幾年?哪怕在美麗,保養的再好的女人,男人過了那個新鮮勁兒,都會失去興趣。
自古後宮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周貴妃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爲她能讓皇上感覺到她愛他。
皇上這個人,他自己都不曾真心對待別人,卻總是妄想有一個人會真心對他。周貴妃看透了這一點,想不得寵都不行。
皇上看着周貴妃,沉默了好久纔開口:“這就是你要解釋的事情?”雖然依舊是冷淡的語氣,但明顯已經沒了之前的不耐煩。
周貴妃垂着腦袋輕輕的點頭,“臣妾要說的就是這些,不打擾皇上了。”
說罷行了個禮又轉身離去,那身影看在皇上眼裡,無端端的透着一絲落寂,可又透着一股倔強。
皇上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叫住周貴妃。
周貴妃在踏出房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接着頭也不回的走。她終究不夠沉得住氣,還是沒忍住看看皇上是什麼反應。
不過,很好,皇上的眼神她很滿意。
而她回頭看的這一眼,在皇上眼裡更覺得她對自己依依不捨。
她現在不能失寵,她若是失寵了,那些原本對靖王保持觀望態度的大臣們,會義無反顧的投靠太子。
決定一旦做出了,想要在更改很難。就算到時候靖王表示不計較那些大臣曾經爲太子做事,但是那些大臣們已經跟太子綁在一起,沒辦法輕易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