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前行的背影,楚天真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天吶,我沒看花眼吧?門主竟然沒有揍宮雲澈這混賬小子!”
楚風踢了她小腿一下:“注意言辭!”
“好痛!哥!你輕點!”楚天真揉着小腿,瞥眼瞅着夏辛野,“你怎麼不跟上去?愣這裡幹嘛?”
夏辛野看着那背影道:“真不知道暴漏了會有什麼後果。”
楚天真疑惑的盯着他:“什麼暴漏了後果什麼的?你自己胡亂的說什麼呢?”
夏辛野驀地回神,打着哈哈笑道:“我只是覺得,你們楚門,似乎不像表面看的那麼團結。”
楚天真撇撇嘴:“你纔剛來,能懂什麼!還有,這種話,以後不許亂說,不然你要被人打的。”
“天真說的對。”楚風亦開口,“我們任務已完成,一起去喝酒?”
夏辛野立刻笑道:“不醉不休!”
待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時,宮離澈還僵在原地。
良久,狐耳動了動,他倏地回神,一把掐住麻袍老者的脖子:“方纔,那個混賬說什麼?”
麻袍老者:“咳咳咳風太大,老夫沒聽清啊沒聽清!”
“本座的人他也敢碰!你立刻馬上解開本座封印,本座要去砍了他!”
“咳咳咳,風太大,老夫聽不清啊聽不清!”
雲錦繡走了許久,方頓了頓身子,回頭向城門外看去。
月光緩緩流動,那裡已然空無一人,可她卻覺得,那個“存在”卻未跟過來。
是在懼怕什麼麼?難道,這楚城裡,有那個“存在”懼怕的東西?
楚夢尋亦頓住步子,往身後看了一眼:“在看什麼?”
雲錦繡一頓,收回視線:“沒什麼。”
“你的寢殿這兩日在修繕,你暫且跟我住在十方閣。”楚夢尋淡淡開口。
雲錦繡微微凝眉,那豈不是擡頭不見低頭見?
“生死門的事務,我會分一部分給你打理。另外,找個時間,去考公會藥師等級,日後,便於你在楚城立足。”
那般安排她未來事的語氣,使得雲錦繡不由的擰起眉。
“我最多待三日,便會離開。”
她來中荒,不是來做楚門什麼內門弟子的,何況,他做的這些決定,完全是命令吩咐式的,無怪楚夢歡當初要四處逃了。
楚夢尋道:“你說什麼?”
他語氣雖平靜,可週圍的溫度,卻一下冷了下去。
雲錦繡淡淡道:“我來中荒有我自己的事,三日後,我便會離開。”
看着眼前神態清漠,完全是自作主張的小子,楚夢尋臉色驀地沉了下來:“胡鬧!你眼下已是楚門內門弟子,不留在這裡,做好本分之事,竟還想着四處閒逛?”
看着那張嚴肅苛刻的俊臉,雲錦繡不由冷笑:“楚門主,我不是楚夢歡,沒有義務替他完成他人生未走完的路,如果你想尋找替代品的話,那你找錯人了!”
楚夢尋微微的眯起眼睛,危險的壓迫,使得雲錦繡面色變了變,就在她準備就這麼甩手走人時,他卻開口:“我會給你三日的時間考慮,無論結果如何,楚門都會永遠向你敞開。”
他冷冰冰的丟下這麼句話,向前走去。
雲錦繡頓了頓,她不太明白楚夢尋的做法,但人的感情本來就是個奇怪的東西,理智似乎很難不被其左右。
便是連她,不是也開始被那些萌生的情感,左右了想法嗎?
以前,在她心裡無比模糊的概念,此時此刻,竟變得清晰了許多。
如果非要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話,就好比不小心的敲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所有的懵懂,無知,疑惑,都匯聚成了千絲萬縷的情愫,一條一條,將她纏繞。
親情、友情、還有愛情。
“啊——”突然,一聲尖叫將雲錦繡猛地驚回神,她擡起眼睫,正見一頭兇猛的惡獸衝至。
腥氣與狂風迎面而來,她下意識的便要後退,可下一瞬,卻身子猛地一緊被人一把抓住,緊接着一股澎湃的力量砸出,整頭兇獸已然“砰”的一聲,砸飛了出去。
楚夢尋面色難看,渾然不理會周圍完全震驚的路人,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狂訓:“眼睛不看路乾脆別要了!腦子忘東洲了?需不需要我叫人給你取回來?”
雲錦繡微微凝眉,如果他不出手,即便是那種情況,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多管閒事還有理?
本想反駁,可視線掃過他有些發紫發黑的手背上時,又忍了。
那頭兇獸,看來是有劇毒的。
“門主!”
遠處,楚風帶人急匆匆奔來,待看到楚夢尋發黑的手背時,面色一白:“您的手”
楚夢尋隨手甩去手背上的黑血珠,冷冷道:“去查一查,誰把青蠱獸放出來的。”
“是!”楚風並未遲疑,身形一掠,便退了下去。
楚夢尋冷冷的瞥她一眼:“還愣着幹什麼?跟我回去!”
說罷,他一拂袖,大步向前走去。
雲錦繡頗有些無語,終還是沒將“活該”二字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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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的建築偏厚重,與藥爐的顏色相近。
大約是因楚門是藥師世家的故,這裡隨處可嗅丹香,隨處可見藥爐,便是連空氣溫度也比外面高上許多。
那般莊重的顏色,並不讓人覺得討喜,是以十方閣出現在視野時,雲錦繡感覺眼前豁然清新。
那是幢別緻精巧的吹花小築,雖色調也顯肅穆,可卻因遍佈的繽紛花樹,而多了些明快的生機。
如楚夢尋這種個性,住在這樣色彩繽紛的小築裡,倒是頗讓人意外。
花樹探過牆頭,在地面留下一片暗蔭。
雲錦繡走在那暗陰下,看了楚夢尋一眼,不比方纔的穩健,此時,他的腳步,微有些虛浮。
所謂的蠱卵,繁殖能力十分強,若是不及時將蠱卵自傷口中挑出,那麼,即便是楚夢尋,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一頭人形蠱獸。
雲錦繡想,她若是袖手旁觀的話,一代生死門門主,也就這麼隕落了。
但是,什麼仇什麼怨呢?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接着一道身着黛色長裙的女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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