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山搖般的巨響淹沒了她的聲音,持續了足足一刻鐘方纔平息。
接着山洞的石頭被推開,光線照了進來,孫玲玲剛想看清恩人的模樣時,那人已一閃間消失不見,唯一看清的只有那人身上那件灰布袍子!
孫玲玲怔愣了好一會,才從山洞爬出來,外面已經一片狼藉,想方纔的獸潮該是如何的怕,再看天空,早已沒了蛇頭鳥的蹤跡。
孫玲玲緩緩咬牙,蘇香荷這個賤人,竟如此歹毒,她和她沒完!
一根青藤倏地被拉直,雲錦繡輕輕一縱,便掠上了樹梢。
狐狸懶洋洋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向冷心冷血的人居然會救人!”
雲錦繡微一凝眉:“不過是還個人情罷了。”
她一向不喜歡欠人人情,何況孫玲玲若不是因爲她得罪了蘇香荷,也不會遭到這種報復。
狐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不是想要六翼蛇頭鳥的武元麼?機會來了。”
話音方落,遠處便傳來氣憤的聲音:“沈月秋,你想害死我們嗎?萬一再來一次獸潮,我們都得被你連累!”
來人,正是蘇香荷!
本來衆人已出了霧雨之森,沈月秋這賤人非哭鬧着要回來救孫玲玲,那女人死了還好說,若是還活着……自己豈不是敗露了?
“嚴蕭哥哥,玲玲好端端的站在鳥背上,爲何會無緣無故的掉下去呢?”沈月秋哭泣的聲音傳來。
冷嚴蕭怒聲道:“都不要說了,獸潮已過,也許孫玲玲還活着!何況素雲長老將六翼蛇頭鳥借給了我們,不要再磨蹭了!”
聲音越來越近,雲錦繡緩緩勾了勾脣,原本她還在考慮怎麼拿到六翼蛇頭鳥的武元,畢竟那素雲是個武師,真的動手,還是有些棘手的。
眼下,正是好時機!
雲錦繡攤開掌心,蛋靈在她掌心一閃,變成了一張弓箭,雲錦繡緩緩拉弓,將武力凝聚成一道箭矢,而後微微眯起眼睛,指尖一鬆,只聽“轟”的一聲,金色的箭矢破空飛了出去!
“嗷——”
箭矢正中鳥頭,六翼蛇頭鳥陡然嘶叫出聲,將冷嚴蕭一行人猛地嚇了一跳。
六翼蛇頭鳥吃痛,瘋狂的忽閃着翅膀,六張鐵翼所過之處,盡是斷木殘枝,狂暴的勁風將蘇香荷等人直直的掀飛了出去!
“啊!”
沈玉秋尖叫,狂亂中,一把抱住冷嚴蕭的身子驚聲道:“嚴蕭哥哥,這六翼蛇頭鳥怎的突然發了瘋!”
冷嚴蕭也被那狂風捲的十分狼狽,那鳥的頭部,不斷有鮮血流出,一看便知受了重傷!
此鳥頗得素雲長老喜愛,若是出了個三長兩短,恐怕麻煩!
雲錦繡擡指,指尖又凝出一根金色的箭矢,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狼狽的蘇香荷,指尖一鬆,正落在那鳥身側,地面轟然出現一條溝壑,那蛇頭鳥不得不換了個方向。
雲錦繡再次連發,盡是落在那蛇頭鳥兩側,逼迫的那蛇頭鳥直直的向蘇香荷衝去!
“啊!不要過來!”
蘇香荷嚇慘了,三千年份的蛇頭鳥,根本不是她這個級別所能對付的,何況這鳥還是素雲長老的,萬一被她誤傷了,自己豈不是直接得罪了卿雲宗?
然那不知何處出現的金色箭矢,不斷的給蛇頭鳥划着路線,而蛇頭鳥早已痛的近乎狂暴,直直的向蘇香荷衝來!
蘇香荷臉色大變,顧不得多想,轉身便狼狽逃竄,那蛇頭鳥一路追奔,直駭的蘇香荷慘叫連連。
雲錦繡身形一掠,消失在原地。
蹲在樹幹上的狐狸無語的打了個哈欠,這個女人果然是有仇必報,之前被那兩千年份的巨獸追,果然現在報復回來了。
他懶洋洋的眯着眼睛,看來事情解決還得一會,他約摸着還能睡一會。
“香荷!”
眼見蘇香荷狼狽逃竄,冷嚴蕭臉色一變,雖說蘇香荷給他戴了頂巨大的綠帽子,但眼下,蘇家的勢力,還是不能丟的,他自然不能放任蘇香荷不管!
沈月秋恨恨咬牙,原以爲蘇香荷骯髒了,冷嚴蕭便能將視線轉到自己這裡,沒想到到頭來冷嚴蕭還是沒對那女人死心!
雲錦繡身形鬼魅一般的跟在蛇頭鳥和蘇香荷身後,掌心的弓箭已緩緩變成金色的利劍,她緩緩的眯起眼睛,眼底幽暗的光在緩緩的流轉。
蘇香荷不是想加入卿雲宗嗎?那現在,她就要親自告訴她,什麼叫做破滅!
蛇打七寸,這蛇頭鳥自然也要打七寸,雲錦繡陡然暴起,接着手中金光陡然大作,飛快的向六翼蛇頭鳥斬去!
蘇香荷全身狼藉,衣裙更被勾扯的襤褸,突然一個巨大的蛇頭砸到自己面前,她“啊!”的尖叫一聲,倉皇后退。
蛇頭猙獰,雙眼怨毒,直直的盯着自己。
蘇香荷只覺身子一軟,猛然劇烈的嘔吐起來。
蛇頭被爆,一個乳白色的武元緩緩出現,雲錦繡驀地祭出小鼎,取了武元,而後走到那蛇頭前,屈指挖出一個血淋漓的魔核來。
蘇香荷緩緩的睜大眼睛。
那張臉,她自然是認識的,竟然是那個藥師宮錦!
雲錦繡慢悠悠的擦乾淨那顆魔核,挑眉:“怎麼,嚇尿了?”
嘲諷的,冷淡的語氣,使得蘇香荷恨不得殺人,在感覺自己身下一片溼潮時,羞恥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你,你殺了六翼蛇頭鳥!”
雖然那該死的鳥被殺正合她的心意,這個巨大的責任,她擔當不起!
雲錦繡端詳着那魔核冷嘲道:“不是我。”
蘇香荷一怔:“那是誰?”
“啊!嚴蕭哥哥,六翼蛇頭鳥死了!”
尖叫聲陡然傳來,蘇香荷臉色一變,猛地回頭,正看到沈月秋和冷嚴蕭驚駭的臉色。
“香荷,你殺了六翼蛇頭鳥?”冷嚴蕭難以置信的開口。
蘇香荷臉色一變,連聲道:“嚴蕭哥哥不是我!是她!”
她擡手向身後一指,冷嚴蕭和沈月秋的臉色越發古怪。
她身形猛地一僵,緩緩轉身,背後,哪裡還有宮錦的影子?
她突然明白宮錦方纔那句“不是我”的含義,整個人陡然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