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兒和夕兒合力,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雲清酒搬到了牀上。
雲清酒緊緊咬着牙關,身上的疼痛讓她幾度欲暈厥過去。
夕兒和朝兒縱然慌亂,可做起事來還是有條不紊的。
他們找出止血藥,給雲清酒服下。
在朝兒的幫助下,夕兒小心翼翼地爲她處理包紮傷口。
“孃親,傷口太深了,還得縫合才能好得快!我現在就爲你縫合,可是我們沒有麻醉劑了,會很疼,你得忍住了!”
夕兒聲音有些哽咽。
雲清酒擔憂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虛弱道:“夕兒,若你害怕的話,就不要縫合了,孃親慢慢休養着,也可以好起來的!”
夕兒目光之中透着堅定:“孃親,我不害怕,這麼深的傷口,必須得縫合。”
見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做好所有的消毒工作後,開始爲雲清酒縫合傷口。
鑽心的疼痛使得雲清酒滿頭大汗,可爲了不讓夕兒過分擔憂,她一直緊咬牙關忍着疼痛,一聲不吭的。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司空戰去而復返,剛到院子裡,就看到了屋子裡面的情況,他腳步微微頓住。
雙眸直勾勾地盯着屋裡面看,只見那傻子痛得神情猙獰,下脣都被咬出了血,卻一聲也沒吭。
只見那兇巴巴的小女娃手持針線,縫合血淋淋的傷口,卻像是在繡花一樣淡定從容。
眼前的這一幕,直直的衝擊他的視覺,讓他感到心驚。
愣了好一會兒,像是自嘲的笑了一聲,擡腳離去。
他心裡微亂,他本不該回來的!
那個女人是死是活又關他什麼事?這麼多年,巴不得她早點死呢!
現如今,又自作多情來送什麼藥!
想到這裡,隨手把手裡的藥瓶扔到了一簇花叢中,頭也不回的離開。
休養了兩天,雲清酒身體狀況好轉了一些,可還是不能下牀行動。
中午時分,一個老嬤嬤帶着一羣丫鬟踢開屋門,闖了進來。
她們手裡端着一些衣服首飾,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老嬤嬤她大手一揮,趾高氣揚道:“把雲清酒扶起來!給她穿衣梳洗!”
夕兒立刻張開雙臂,攔住了她們:“你們要幹什麼?我孃親傷還未好!都滾開!”
老嬤嬤眼中狠厲:“太上皇薨逝,雲清酒作爲七王府正妃,自當隨王爺一同進宮守孝!你們兩個小丑八怪也是一樣,給我乖乖去換衣服!”
幾個丫鬟婆子拉開夕兒和朝兒,伸手就要把雲清酒強行拽起來。
朝兒一見,瞬間惱了!
飛身而起,一腳一個,不一會就將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給踹倒!
“這麼多年,那個男人都不承認我孃親是王妃,現如今,到想起來要帶我孃親進宮盡孝?憑什麼?我們不去!”
說着,他霸氣的往雲清酒的牀前一坐。
那些個被揍了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覷,都不敢再上前來了。
院子外面,司空戰緩緩走進來,冰冷道:“不去也得去!”
話音落下,兩個貼身護衛衝進屋裡,抓住了拼命抵抗的雲朝。
老嬤嬤見狀,得意的朝着雲清酒而去。
小夕兒滿臉急切,快要哭出聲來!
不行!絕不能這樣!
孃親的情況好不容易纔好轉一些,若是傷口再次裂開的話,又要遭很大的罪!
屆時,可能還會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裡,她迅速拔出藏在鞋子裡的小匕首,瞬間飛身而起。
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她已趴在了司空戰的背上,手裡的匕首貼緊司空戰脖間的大動脈。
“讓她們快停手!不然我就叫你給我孃親陪葬!”
司空戰臉黑了!
想他英明一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栽到這兩個小娃娃的手裡!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嚇得尖叫,這真是反了天了!
一個做女兒的竟然敢拿着匕首要挾老子,還放出這種要殺了他的狠話……
“給我下去!”司空戰沉着聲音,冷聲的開口。
小夕兒咬牙切齒:“除非你讓這些人都給我退下!還有,我們孃親不能下牀,你不得逼迫!”
司空戰眉頭突突的跳!
好一會兒,掏出一枚丹藥,咬牙道:“只要你們願意乖乖配合,我便把這金髓丹給你們!”
夕兒攀在他的背上,聽聞他這話,心頭一喜。
金髓丹萬金難求,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孃親現在的情況最是需要!
她歪着一顆小腦袋,努力的湊上前看他手裡的東西!
她攀在他的背上,本就有些累,這小身板一動彈吧,小手不住的一抖。
小手一抖吧,手裡的鋒利匕首就劃破了司空戰的肌膚。
絲絲痛意讓司空戰眼中厲色一閃而過,想要動手,卻幾次三番下不去手!
生平第二次受傷,還是被女兒給弄的!
好!真好!
小夕兒對他的怒意毫無所覺,還歪着一顆小腦袋看着他手裡的丹藥。
“你得把丹藥拿來我檢查一下,我才肯相信你!”
司空戰揉揉發痛的眉心,一連深呼吸好幾口氣,把丹藥遞到了夕兒手裡。
夕兒拿起藥丸,放在鼻尖細細嗅聞。
嗯,很香甜……
這一次,他總算沒有騙她們。
她收起了匕首,從他的背上滑下來。
迅速的把丹藥給雲清酒服下,她湊在她的跟前,眼巴巴問:“孃親,好吃嗎?”
雲清酒看着她那黑乎乎的大眼珠,微微凌亂。
雲朝也很無奈,這個妹妹哪都好,就是對糖果這類的東西,毫無抵抗之力。
司空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一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嗯,這個女兒,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
他惱怒地拂了拂衣袖,厲聲道:“本王再給你三個時辰!酉時三刻,必須起來隨本王進宮!”
說完,大踏步的離去,那一張俊臉,黑的和鍋底一樣。
病牀之上,雲清酒緩緩沉睡過去。
待醒來之際,確實覺得身心頓時舒暢了不少,好像身上的疼痛也減少了些。
微微動彈了一下身子,雖然還是很疼痛,但,應該能勉強撐着進宮去。
司空戰的那個男人陰晴不定,若此番再不去的話,恐會惹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