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黎蘇氣結，“朕封你爲後，是你的榮幸！容不得你拒絕，還有你身爲朕的皇后還與朕的皇弟成日裡勾搭一起，常相思，你就不怕朕將你賜死嗎？”
“是要三尺白綾還是鳩酒一杯？蠹”
常相思反問，一點兒也沒有害怕的表情，反倒讓人覺得有幾分霸氣。
鳳黎蘇看着眼前囂張的女子，他怎麼會看上這麼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女人？
還爲她付出許多！
“你就這樣不怕死？髹”
“怕啊！”
常相思老實地出聲，隨即將懷裡隨身攜帶的碧玉令牌掏了出來，隨即笑了起來。
“皇上想賜我死，可是我有碧玉令牌啊！這碧玉令牌當初可是皇上給我的，讓我方便出入皇宮，如今可是派上用場了，皇上可是還許諾過我，這一塊碧玉令牌可以循環使用，而且除了救我自己也能夠救別人的性命，只要是我持碧玉令牌求皇上，皇上一定會仔細考慮！”
看到鳳黎蘇越來越黑的臉色，常相思知道鳳黎蘇此時一定是後悔到腸子發青了。
什麼！
他竟然還賜她碧玉令牌？
而且還只是爲了讓她方便出入皇宮！
鳳黎蘇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手中的碧玉令牌看着，只恨不得分辨出一點兒假的來。
她常相思何德何能能夠得到這碧玉令牌？
簡直是暴殄天物，要知道整個鳳臨國只有三塊令牌。
黑玉令牌還在他的手裡尚未給出去，紅玉令牌給了鳳青瀾還是因爲鳳青瀾屢次立功，又忠誠於他。
就連北玄大將軍都沒有，而他怎麼會給常相思一塊碧玉令牌？
當初爲了一個女人的姿色，昏庸至此？
鳳黎蘇越來越是反省自己，更是暗暗對自己說別再上了這個女人的當，別再爲了美色耽誤了朝政！
看到鳳黎蘇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樣，常相思心中暗爽，沒想到他鳳黎蘇也會有今日。
“當初是皇上硬要將這一塊碧玉令牌給我的，我可是幾次想要還你，你都不同意，唉，可惜和貴公公已死，當初這些事情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不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也可以問問暗衛他們，此事他們也是知曉的！”
估計在鳳黎蘇的意識裡是認爲她常相思迷惑了他纔會給她碧玉令牌！
“朕……朕當初真是昏庸！”
他恨恨地出聲，無法理解當時的自己，看來還是這麼一撞，將自己的腦子給撞清楚了！
“皇上當初何止是昏庸！你說你爲了個女人犯了多少的錯誤，甚至還敢爲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不顧朝政，就帶那麼幾個暗衛就來了南雍國，甚至爲了我撞壞了腦袋！若是讓鳳臨國那些老臣知道，怕是目前得以肖太傅爲首對着你碎碎唸了！如此不明智的昏君，皇上就不怕他們另立新君嗎？”
感覺到鳳黎蘇的目光陰暗地落在她手裡的碧玉令牌上，如今知道這令牌的大好用處，她自然是要好好地珍藏起來，於是重新藏入了懷裡。
碧玉令牌被她收了起來，鳳黎蘇的目光不甘地落在她的臉上，卻不去看她的目光，因爲這個女人的雙眸實在太美，他深怕自己再次沉淪下去。
她的話不無道理，“朕確實後悔當初所爲，但……常相思，不管怎麼說，朕這一身的傷可都是爲了你承受的！若沒有朕救你，怕如今撞破腦子的就是你，可是你爲朕做過什麼事情？朕一醒來所聽到的就是你與十一滿嘴謊言，還頂着朕的皇后的身份與他同居一室，最後更是私奔，你可有將朕放在眼裡？朕……”
朕要廢黜你的皇后身份！
他是很想廢了她皇后的身份，可不知爲何最後那一句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怒目瞪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突然有些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殺她，她手裡又有碧玉令牌，饒了她，又見不得她與別的男人成日混在一起，可一個怕已經不潔淨的女人他也不會要的！
放她離去嗎？
心中又覺得不甘心，而且饒恕別人向來不是他的風格！
觸碰到他逆鱗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常相思、鳳絳衣，他從知道他們二人滿嘴胡話的時候，就沒想讓他們活下來了！
聽得鳳黎蘇這般說，想到當初鳳黎蘇奮不顧身也要救她，心中還是感激的，如今鳳黎蘇忘記了她，怕是不知該如何處置她了吧！
似乎看出了他的糾結，常相思搬來一張凳子在他的對面坐下。
“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你，但這感激之情不會成爲愛情，你這一次的人情我會記住，包括之前你幫我查出我母親的事情，同樣的我也都記着，此事怕你也已經忘記了。”
她母親的事情……
常夫人嗎？
只是常夫人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又關常夫人什麼事情了？
鳳黎蘇確實不記得她所說的那些事情。
“我覺得你我二人的事情早就該做一個了斷了，鳳黎蘇，我從不想與你爲敵，也沒想過要給你當皇后，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我，將來若是再見還能夠當個朋友。”
“反正你現在已經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對我心中除了憤怒，除了後悔，除了懊惱怎麼會看上我這樣的女人之外，對我已無男女之情，既然已是如此，不如就此放手，成全我與鳳絳衣，我與他還會感激你。”
“你放心，鳳絳衣他無心你的帝王之位，他要的很簡單，只想與我好好地在一起活着，他甚至可以放棄十一王爺的身份，放棄皇室血脈的榮耀！”
如果鳳黎蘇肯放棄她，這也是他們的一個契機。
鳳黎蘇知道常相思心中沒有他，可是這般說出來還是覺得句句傷人，若是他還有着以往的記憶，心中還有她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該要如何傷心？
他爲她做了這麼許多，甚至還遣散了後宮，可是她常相思呢？
她只想着與他分離乾淨！
鳳黎蘇怒目以對，憤怒與失望還有無奈充斥在心中，他的神色越來越是冷漠，看她的時候目光也越來越是陌生，最終擡手，白皙的掌心朝上。
“你常相思不守婦德，與十一王爺苟且，朕即刻起收回你的碧玉令牌，從此往後你常相思若是再犯，朕會要了你的命！”
常相思知道這一刻鳳黎蘇並非開玩笑，她從懷裡取出碧玉令牌，一開始鳳黎蘇贈予她碧玉令牌的時候，她不想接受，後來覺得這碧玉令牌確實好用，便一直都隨身攜帶着。
如今鳳黎蘇想要收回去了，倒是有些捨不得了。
不過她也只是稍微一猶豫，將這一塊碧玉令牌還了回去也好，最好一切迴歸到以往。
她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看着那一隻伸出來的手，緩緩地將碧玉令牌放回他的掌上。
“收好了，我今日可是將這碧玉令牌還給你了！”
目光卻落在他大拇指上的那一隻墨玉扳指上，估計他也忘記了這一隻墨玉扳指的由來吧！
不過卻也是從生辰宴那一日就一直戴着。
當鳳黎蘇的手接住那一塊碧玉令牌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今日收了這一塊令牌之後，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後悔的！
可是令牌已經收了回來，他就是想要再送還她，也拉不下這個臉的。
他一定不會後悔的，就算將來恢復了所有關於她的記憶，那麼他也不會後悔的！
他鳳黎蘇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不論是以往，現在，或是將來！
他真的愛過常相思嗎？
這樣一個目中無人，不將他放在眼裡，無視他付出的女人！
他不一定是因爲愛她，若是愛，又怎麼會遺忘得如此徹底呢！
碧玉令牌還了回去，常相思鬆了口氣，這一塊令牌她一直拿着也不是辦法。
而且之前進來的時候鳳黎蘇確實對她起了殺意，這一塊令牌也算是又幫了她一次。
深呼吸了口氣，看着鳳黎蘇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手裡拿着那一塊令牌似乎陷入了沉思，心裡無端地也有幾分沉重。
“往後想要將這樣貴重的東西賞給女人，可要先看清楚了值不值得！鳳黎蘇，往後再見，我只當你是帝王，還有，我從來就不曾是你的皇后，我想你回去之後，一定會將我的名字從皇室玉牒裡去除吧！”
“有些錯誤，知道是錯的就好，不需要再一直錯下去了！你是個帝王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再如當初那般荒唐！”
想到自己進來也有一些時候了，鳳絳衣在外頭等候着，只怕又該憂心了，於是又道，“你好好休息吧，等傷勢都養得差不多了再啓程回去，反正你都已經離開鳳臨那麼長時日了，也不差再多耽擱幾日。你還留在南雍的話，玄舞會盡心盡力地醫治好你的傷勢。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看懂愛鳳黎蘇失神的模樣，常相思沒有耽擱下去，起身離去，外頭鳳絳衣安靜地等候在那，看到常相思終於出來，狠狠地將她抱在懷裡。
“他沒有爲難你吧？”
常相思搖頭，露出一笑。
“沒有，或許與皇上已經兩清了，我們走吧！”
鳳絳衣這才鬆了口氣，低頭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吻。
“我們回去！”
鳳一見屋子裡很安靜，沒有傳要見鳳絳衣的話，也就沒有阻止，看着他們二人攜手下了樓，他的心情卻是極爲沉重。
皇上這是打算放手了，還有已經放手了？
他可以想象得出來，等皇上恢復了對常相思的記憶，該會如何後悔！
此時，他倒是希望如果皇上已經放手了，那不如永遠都不要再記起關於常相思的任何事情，否則到那時候皇上該如何承受？
常相思離開之後，鳳黎蘇一直盯着那一塊碧玉令牌，許久突然將那一塊碧玉令牌抱在了懷裡，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心底又慌又亂，他甚至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頭隱隱地疼了起來，鳳黎蘇甚至顧不得被他抱在懷裡的碧玉令牌扔在了一旁，雙手抱着發疼的腦袋，那一根根的針似紮在了腦袋裡，疼得他目眥欲裂。
“來人……來人啊……”
他斷斷續續地喊出聲，痛苦地倒在柔軟的被子上，雙手依舊捂着發疼的腦袋，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一張臉也慘白得驚人。
鳳一與鳳二聽到屋子裡細微的聲音，二人立即推門而入，卻看到皇上痛苦地倒在牀上雙手抱着頭部，滿臉痛苦的神色。
鳳二立即跑了出去尋找玄舞。
鳳一見此，知道事情肯定與常相思有關，但又不相信是常相思傷害了皇上纔會如此。
他雖然着急卻也不是大夫，只能站在一旁乾着急等着玄舞過來。
玄舞很快就過來了，看到鳳黎蘇痛苦的樣子，臉色幾分嚴肅。
怕他傷到自己，只得出手點了他的穴位，立即看到鳳黎蘇無力地放下了雙手。
因爲劇烈的頭疼使得他喘息都粗重了許多，玄舞給他把了脈象，很快以銀針扎入他頭部上的穴位。
好一會兒才見鳳黎蘇似乎緩和了過來，神色平和了許多，但一張臉上佈滿了汗水，臉色依舊一片慘白。
一旁的鳳一與鳳二見此，才鬆了口氣。
玄舞解開了他的穴道，才道，“皇上既然已經失去了記憶就別再去胡思亂想，這些時日應當精心休養，想要記起以往的事情還是等身子養好了再慢慢想吧！”
剛纔一定是觸動了以往的記憶纔會如此，而他腦子裡還有一團尚未去除的淤血。
當初太過兇險，他理智地選擇沒有處理那一團淤血，只能等到他養好了身子再慢慢地去除淤血。
而後玄舞看到了放在牀邊的那一塊碧玉令牌，他將碧玉令牌拿起來看，確實是常相思的碧玉令牌，剛纔他便清楚常相思過來，沒想到皇上會要回了這一塊碧玉令牌。
鳳一與鳳二也見到了，二人神色大變，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收回碧玉令牌。
鳳黎蘇腦袋上還紮了不少的銀針，此時不適合移動，但側過眼還是瞥見了玄舞手中的碧玉令牌，他的神色黯然了許多。
對於常相思的記憶，他完全觸碰不得，只要想去想她以往的一切，所有的都是空白，而且腦袋疼得不行，他甚至覺得自己會這樣一直疼下去，一直到死！
玄舞勸道，“皇上既然收回了碧玉令牌便是心中所愛之人再不是她，既然如此，皇上就放她自由吧！”
鳳黎蘇沒有出聲，只是淡然地看向鳳一與鳳二，鳳一知道關於這一塊碧玉令牌皇上怕也是忘記了，便道，“皇上當初給皇后娘娘碧玉令牌的時候，便是爲了方便皇后娘娘入宮，入宮之後不受後宮其餘的娘娘欺負，皇后娘娘幾次想要還給皇上，是皇上不願意收回。”
看來這一回常相思倒是沒有滿嘴謊言了！
可是……
他一邊覺得有些後悔了，一邊又覺得自己就該這樣做，他堂堂一代帝王怎可如此爲一個女人做到這樣的地步！
最起碼，此時的他，不愛她！
“你們二人都下去吧！”鳳黎蘇輕緩地出聲。
“是！”
鳳一與鳳二立即行禮，退了下去。
此時屋子裡就剩餘他與玄舞，鳳黎蘇從他的手中取回碧玉令牌，嘲諷一笑。
“很可笑吧，當初朕只是爲了方便她隨時入宮，竟然將這麼一塊碧玉令牌給了她一個相府裡的嫡女，不知那時候朕是從哪兒來的勇氣纔會如此昏庸！”
“鳳臨有三塊令牌，墨玉令牌還在朕的手裡，因爲老九屢戰屢勝，對鳳臨有功，又忠誠於朕，朕才賜予他紅玉令牌，可沒想到朕會將碧玉令牌賜給常相思！”
若不是今日常相思取出這一塊碧玉令牌，他還真不記得此事了。
玄舞道，“皇上能夠收回令牌，應當是已經放手了吧！其實皇上放手了也好，相思的心從來就不曾在皇上這邊，以皇上對相思的救命恩情，往後若還能夠再見，不至於會成爲陌生人或是仇人，皇上這個時候放手成全，不是挺好的嗎？”
成全他們？
他也想放棄了常相思，賜死，打入冷宮，可是一開始想要賜死她的念頭卻讓給一塊碧玉令牌給回絕了。
剛纔，他確實有了殺她之心！
“朕不知道……只是覺得心裡好空，剛纔朕想要去想起關於常相思的一切，然而什麼都想不起來。你說那樣的一個女子，從未將朕放在眼裡，從未將朕放在心上，朕怎麼會鬼迷心竅地愛上她？”
“許是因爲越得不到，越不想放棄吧！感情的事情草民也不好說什麼，草民與十一王爺是無話不說的好友，自然也是希望皇上放手，成全他們。”
鳳黎蘇沉默了，一個個讓他成全……
那麼誰來成全他？
可有人想過他失去了記憶，可有人想過若有朝一日他恢復記憶之後會後悔呢？
他雖然不愛她，可畢竟是失去記憶纔不愛的！
玄舞知道此事不能夠逼迫得太急，也就不再說什麼，看了下時候已經差不多了，便將銀針一一拔起。
“皇上靜心休養吧，這幾日最好別去胡思亂想，就是南雍皇室內的事情也放一邊去，否則將來留下頭疼的後遺症！草民告退！”
玄舞離開之後，屋子裡就剩餘他一人，鳳黎蘇此時已經平穩了情緒，索性也就不再多想。
不管怎麼說沒有別的事情比他的身子重要！
正打算將被子拉高，才發現手中還拿着那一塊碧玉令牌，他舉起了令牌最終自嘲一笑，將令牌塞入了枕頭底下，拉高了被子，閉上雙眼。
自從常相思接到青沐公子給的那一張信條之後，鳳絳衣也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沒有辦法將常相思一直帶在身邊，便讓李易時刻伺候着，常相思本想自己去做點兒事情，但有李易時刻盯着索性也就放棄了。
---題外話---完結文《穿越：王爺，你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