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絳衣微微勾起一笑,“皇上言重了,臣弟剩餘的時日不多,怎麼好意思爲了自己的私利去耽誤了人家好姑娘的一生,皇上目前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安平王雖然忠心耿耿,可皇上若是擁有他的寶貝女兒安平王必定看在郡主的份上誓死效忠皇上!臣弟沒有這樣的福氣!峻”
若是以往他自然二話不說爲了拉攏朝臣將趙怡寧納入後宮,可如今他的心裡只有常相思一人。
後宮那些女人他都恨不得能扔一個算是一個,又怎麼可能還會接入宮中?
但若不是看在鳳絳衣剩餘的時日不多,他也不會將安平王的女兒許配給他,給自己多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朕給你這樣的福氣!十一,這婚事已定,難道你還要朕收回成命不成?你可能不知和貴去宣旨的時候你不肯接旨聖旨將他扔了下來,但和貴已經去了一趟安平王府了,傳朕的口諭宣趙怡寧郡主今日起入住十一王府與你好好培養感情,趙怡寧郡主對你情深意重,曾經過來找朕讓朕一定要儘快下了這一道聖旨,朕看在她對你癡心一片的份上,已經選定了日子,下個月十六完婚!此事朕已經讓欽天監着手去準備了!”
說到這裡,鳳黎蘇終於勾起一笑,又道,“下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朕本來打算冊封皇貴妃的,奈何相思的身子不好,只得再往後推遲,到時候朕再找一個好日子定了下來!鯽”
若不是因爲常相思身子裡的毒素尚未解乾淨,此時也虛弱許多,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她進宮陪伴了!
而且常相思一輩子只這麼一次婚禮,他也希望常相思能夠以最佳的狀態來完成婚禮,不留下任何遺憾!
最好是她能夠心甘情願!
下個月十六……
鳳絳衣嘲諷一笑,“皇上真的要這樣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嗎?臣弟的壽命皇上是清楚的!還是……皇上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臣弟……撒手而去?”
似是被說到心事,鳳黎蘇怒目一瞪,擡手拍在案上發出一聲響。
“鳳絳衣,別以爲朕不敢殺你!”
“皇上這是讓臣弟說中了心事嗎?皇上,臣弟實在不願意迎娶趙怡寧,此事是皇上自己折騰出來的,還希望皇上自己善後!臣弟早已經與皇上表明態度,臣弟這一生只喜歡常相思一人,如果上天憐我,讓我有娶妻那麼臣弟也只娶常相思一人!至於趙怡寧郡主,臣弟聽聞安平王看中的是九皇兄當他的女婿,皇上何不趁此成人之美呢!”
說到這裡鳳絳衣站起了身來,目光已經一片泛冷,幽幽的光芒如深潭一般。
“皇上,請千萬不要逼迫臣弟,因爲臣弟一旦失去理智之後,又想到自己沒多少時日好活,只怕要做出糊塗的事情,到時候只怕皇上是要後悔的!”
鳳黎蘇也站了起來,走到他的對面,與他面對面,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鳳絳衣淺淺笑了,那一雙眸子卻依舊冷意十足。
“臣弟打算破罐子破摔!皇上一定聽過民間的一句話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臣弟什麼都沒有了,大不了就豁出去這一條性命!”
話音落地,鳳絳衣也沒打算繼續留在這裡,連聲告退也沒有,便轉身離開了。
徒留下鳳黎蘇看着那被推開的房門眼裡閃過殺意,他的胸膛起伏着,顯示着他情緒的不穩,這是鳳絳衣第一次公然與他挑釁!
可不論怎麼樣,下個月十六,婚禮一定要如期舉行!
但經過今日這一件事情,鳳黎蘇也知道自己與他總算是明着撕破臉了!
如此也好,只要他迎娶了趙怡寧剩餘的時日他可以不挑他毛病,否則他絕對不會留着他安穩地過完最後的時日!
本想直接將鳳絳衣打入天牢,等到下個月十六再放出來成親,可是他現在不急了。
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有一個計劃!
鳳絳衣離開之後,和貴公公知道現在皇上的心情一定極爲不好,剛纔他守在外頭可是將裡面的對話都聽見了。
於是立即讓宮女送來了茶水,親自端了進去。
“皇上喝杯茶水消消氣吧!爲十一王爺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十一王爺哪兒懂得皇上您爲他的一片苦心啊!”
鳳黎蘇抿了口茶水,重重吐了口氣,只覺得被他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着。
“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若不是他沒有權勢,剩餘不多的時日,朕都要懷疑他想要造反了!”
若不是青沐公子的事情迫在眉睫此時不適合內亂,失去了民心,他真想砍了他的腦袋!
鳳黎蘇深呼吸了口氣,回想到鳳絳衣的威脅,特別是最後那一句話,“臣弟什麼都沒有了,大不了就豁出去這一條性命!”
如果逼迫到最後,他想要做什麼呢?
鳳黎蘇有些想要看看,到時候便有一個光明正大殺他的理由!
和貴公公有些糊塗了,“皇上,奴才不明白剛纔皇上已經讓奴才吩咐下去將十一王爺打入天牢,爲何此時又改變主意放他回去了?”
聽到這裡,鳳黎蘇露出神秘的笑容,他緩緩地開口,“因爲朕還有一計!”
鳳絳衣出了宮上了馬車,在馬車內小憩了一會兒,一想到皇上逼婚便又醒了過來,心情極爲陰鬱。
外頭的天色也是一片陰沉,看起來更爲蕭瑟的樣子,鳳絳衣索性放下了簾子,馬車內燃起了一隻小小的暖爐,但已足夠讓馬車的溫度升高了不少。
突然之間,他有些想念常相思,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她一面,也想將今日的事情告訴她。
他不想與常相思之間有什麼誤會,而且常相思早晚會知道下個月十六的事情,鳳絳衣更希望這事情是他親口告訴她,也向她表明自己非她不娶的決心!
“李易,前面若有首飾的店鋪就停下!”
此時李易便將馬車停了下來,“王爺,前面太多人將路給堵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鳳絳衣淡淡出聲。
“是!”
李易下了馬車,朝着人羣中走去,擠進了人羣便看到一個身着喪服的少女跪在那裡,而身邊是一卷草蓆裡面裹着個人。
少女跪的地方放了一張紙,上書四個大字:賣身葬父!
此時一名長得腦滿腸肥的年輕公子正伸出一隻手輕佻地捏着那張秀氣的小臉,那少女眼裡含着淚水,流露出一絲不甘。
李易走出了人羣朝着馬車的方向走去,最後掀開了簾子。
“王爺,前方有個姑娘賣身葬父,不少人看着起鬨,但沒有願意花錢買的,甚至有人趁機調戲那姑娘。王爺,這裡正好有家首飾鋪子乃是肖慕名下的品玉齋。”
鳳絳衣道,“你去替那姑娘將事情解決了,本王去品玉齋看看可有適合的!”
說着他下了馬車,看到前方那堵得水泄不通的方向眉頭輕蹙了下邊朝着不遠處的品玉齋走去。
而李易從懷裡取出一隻錢袋也朝着人羣走去,最終擠進了人羣,看到那腦滿腸肥的年輕公子此時更是放肆了竟然伸手朝着那姑娘的衣襟要探進去。
那少女一臉的屈辱,眼裡的淚水晶瑩剔透。
“公子……如果您不想買了奴家,那麼請不要玩弄奴家!”
那年輕公子露出一口的黃牙笑了起來,終於將手伸了進去只覺得滿手的豐盈忍不住笑了起來。
“嘖嘖嘖——這性子本少爺喜歡,這身子也不錯,可是這樣的人買回去晦氣啊!”
人羣中傳來了不滿的嘀咕聲,甚至開始指指點點的,然而沒有人願意出頭。
少女被羞辱的淚水掉落下來,身子往後想要躲開,奈何無處可躲卻讓那男子給摟在了懷裡,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將她強佔。
李易再也看不下去這樣的惡人,上前一腳將那腦滿腸肥的男子給踹到了一旁,見此還不過癮,上前又補了幾腳下去,直接將那人踹得發出“呀”地一聲然後暈死了過去。
少女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看到站在她面前俊秀冷冽的男子,連忙磕頭。
“多謝公子搭救,求公子買了奴家吧,奴傢什麼都會,洗衣做飯,挑水砍柴,奴家不怕苦,求求公子花點兒錢爲我爹爹買一副棺材讓他入土爲安,奴家永遠一輩子伺候公子!”
李易依舊一副冷硬的表情,他將手裡的錢袋扔到了她的面前。
“我家主子見你可憐,這些錢是給你的!”
少女看着落
在地上的錢袋,聽剛纔的聲音那沉甸甸的聲響,雙眼一亮,又立即磕起了頭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家的主子,從今日起奴家就是公子家主子的!”
她撿起了錢袋,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等奴家將爹爹安葬之後,一定會去找公子報恩的!奴家名爲程蓉蓉!”
“不用了,我家主子只是見你可憐拿錢給你並非買你!就此別過!”
說罷,李易走出了人羣,程蓉蓉起身看了一眼身後的草蓆卷着的人,最後還是連忙追了過去。
“公子,公子……”
李易沒想到她會追上來,便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麼事情?”
程蓉蓉道,“既然是公子的主子買了奴家,奴家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們,請公子告知奴婢您與您主子的尊姓大名,奴家想要報答你們,求求你了!”
說着,程蓉蓉跪了下來,“求公子告訴奴家您的大名,等奴家將爹爹的後事安排好之後一定會去找公子報答的,奴家從不說謊!”
李易沒想到這麼麻煩,正要離開,沒想到對方已經抱住了他的腿。
“公子,求求您了!奴家不能言而無信!”
“放手!”
這個時候李易確實來了脾氣。
程蓉蓉默默地搖頭,“求公子了!”
李易擔心鳳絳衣一會兒久等了,便只好彎身將程蓉蓉給推開迅速地離開,讓站起身的程蓉蓉追都追不上。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他離去的方向,又見這邊有一輛馬車,只好拉着剛纔看熱鬧的人詢問。
“這位大叔可知剛纔那是恩人是什麼人?奴家好去報答他們!”
品玉齋在皇城裡也算是玉器行裡數一數二的鋪子了,這邊的玉器首飾極爲受有錢人家的喜愛,平常一有新貨出來,當天就被買了。
品玉齋在皇城裡就開設了好幾家,除此之外更是遍佈在鳳臨國裡,而且已經開設到了鄰國的境地。
肖慕短短几年發展這般,品玉齋雖然只是他名下的一小部分,足以見證他的產業有多少,因此他這麼些年來一直穩坐皇城四富之一。
鳳絳衣進了品玉齋便有小二熱情地過來介紹,他讓小二找了些新貨出來。
看着精雅的盒子裡擺放的簪子、鐲子還有幾隻扳指,那些扳指過於男性了,女子戴在手上並不好看,所以他將目光落在幾支簪子與鐲子上。
一番比較之下,他將目光落在簪子旁放的一隻墨玉手鐲上,只覺得那玉色極潤,黑得如化不開的濃墨,而且琢磨得光潔典雅,是一塊極爲上等的墨玉。
再對於一旁的那一隻墨玉鐲子,便顯得高貴典雅了許多!
鳳絳衣看了一眼就有些心動了,想象着常相思戴上的模樣,她的手腕纖細細膩、光潔白皙,若是戴上這一對墨玉一定極爲好看。
正要伸手去拿,卻見一隻纖纖玉手已經先他一步將其中一隻墨玉鐲子給取走,正是鳳絳衣看中的那一隻墨玉鐲子。
“小二,這一隻墨玉鐲子怎麼賣?本小姐要了!”
鳳絳衣蹙眉轉身朝着那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覺得那一隻手觸碰到那一隻鐲子便忍不住覺得厭惡。
“還不放下,這是本王看中的!”
風雅朝着旁邊的男子望去,只一眼便覺得驚豔,身子移不開雙眼,這樣風華無雙的男子,除了十一王爺還有誰呢?
風雅立即溫婉行禮,輕盈出聲,“風雅見過十一王爺!不知十一王爺也看中了這一隻鐲子乃是風雅唐突了!”
風雅……
原來是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風雅!
鳳絳衣沒再理會她,而是從她手中取走墨玉鐲子,而後從懷裡掏出一方乾淨的帕子將風雅觸碰過的地方用力地擦拭了一番,而後遞給小二。
“將這一隻鐲子拿去清洗乾淨,而後用好看的盒子裝上,本王要了!”
鳳絳衣將擦拭過的帕子扔在了地上,便看起了別的玉器。
風雅看到那一方被扔在地上的帕子,還有剛纔鳳絳
衣擦拭過她碰到的那一隻墨玉鐲子,只覺得臉色一白,還沒有人這樣嫌棄過她,她有那麼骯髒嗎?
骯髒到只碰了一下就需要擦拭清洗的?
她風雅在皇城貴女圈子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過的是衆星捧月的日子,哪兒曾被人這般侮辱過?
她煞白着臉,咬着脣,眼裡有着不甘,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那一道頎長的身影看,緋袍張揚,墨發如瀑,儘管只是一個背影都挑不出瑕疵來。
鳳絳衣看了不少的玉器發覺沒有別的能夠讓他看上眼的,也就沒打算繼續買。
回頭看着風雅正嬌羞地朝他看來,忍不住眉頭一蹙,乾脆尋了一處位置坐下,等着夥計將包裝好的玉鐲送來。
風雅雖然被他羞辱過,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他,不過最後爲了自己的矜持還是硬將目光落在了鳳絳衣挑剩餘的那些玉器上,從裡面挑出了一隻墨玉鐲子,雖然不比剛纔那隻好看,但色澤還算不錯。
風雅朝他走了過去,“十一王爺,雅兒看中了這一隻鐲子卻不知好不好,還請十一王爺幫雅兒看看!”
鳳絳衣擡眼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鐲子,嗤笑一聲。
“你膚色太黑了,這墨玉鐲子戴你手上那不是猶如一團黑碳,看得出來戴了東西嗎?”
風雅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面色就掛不住了,眼裡藏着晶瑩的淚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甚至忘記將自己的鐲子收回。
嫌棄她黑……
她哪兒黑了,她的膚色比紙張還白好不好!
在他的面前這麼快被羞辱了兩次,風雅羞愧地將玉鐲扔在了地上轉身哭着跑了出去,李易此時剛進來看到一名有些眼熟的女子與他擦肩而過。
鐲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此時夥計正巧走了出來,看到摔碎在地上的那隻墨玉鐲子,夥計的臉色就變了。
那鐲子價值不菲,他一個月的月俸纔多少可賠不起啊!
正當夥計不知怎麼辦纔好的時候,鳳絳衣心善地開口,“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風雅摔壞了,擔心需要賠償竟然就逃跑了!”
夥計這纔想起剛纔那名身着淺藍色衣裳的少女,連忙入內間找了個夥計出來,自己找了一張帕子將地上的碎玉撿起來包好,就跑出去追風雅了。
另一個夥計將準備好的精美盒子遞給了鳳絳衣,“公子,墨玉鐲子在此!”
鳳絳衣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果然看起來不錯,他付了錢,便帶着李易離開了。
當他們上了馬車之後,沒有發現一名身着喪服的少女正眼巴巴地看着那一輛華美的馬車遠去。
原來她的恩公身份這般高貴,而且長得這般地好看,程蓉蓉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男子,只一眼整個人就被吸引了過去,連魂兒都不剩!
她羞紅了一張白皙的小臉,不論如何,她一定會報答他們今日的救命之恩!
鳳絳衣到相府的時候,常相思正坐在外頭的亭子裡捧着一本風雅留給她的醫書看得津津有味,而亭子外站着鳳五與攬月。
他輕咳了一聲,果然引起了常相思的注意,常相思將手裡的醫書合起,朝他望去。
“你來了!”
鳳絳衣勾起了笑意走進了亭子裡,在她的身邊坐下,見她臉色還是不好,眉頭輕蹙,“怎麼臉色還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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