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諾克王睡的極其不安穩,並伴有高燒的症狀,張樂兒默默守護在他的牀畔,不敢睡覺。
睡夢中,諾克王彷彿看到那張清純動人的臉,她的長相仿若仙子,不食人間煙火。諾克王不曾與她動心,卻因爲醉酒而將她。
時間瞬間迴轉,那天,孃親與張樂兒又在爲納妾和子嗣的事情爭吵,諾克王因爲心情煩悶便獨自去酒樓喝酒。朋友雖多,卻都是在朝爲官的人,多少有些勾心鬥角,便沒有邀上任何人,恐說話之際,將家中瑣事說給旁人聽去,惹的一身笑話。
曾與她約定,此生只娶她一妻,只是花前月下爲了哄她開心而已,卻沒有想到她竟當真了。
他愛張樂兒,所以纔會遲遲不願納妾,但是他也很愛自己的孃親,所以面對孃親想要抱男孫的心情,他感覺自己很不孝。
兩個都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因爲他住在了一起,也因爲他而爭吵不斷,對此,他很無力。
回想與張樂兒初次見面的時候,她甜美,俏皮可愛,只是一個瞬間,他便愛上了。
由於兩家門當戶對,隨即匆忙辦了喜事。剛成親之際,夫妻二人琴瑟和諧,萬事順。
卻沒有想到,後來張樂兒的霸道野蠻性格漸顯,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向她彙報,得到了同意方可出去,否則張樂兒就會攪得整個府邸不得安寧。
本以爲事事順着她,後面她會改掉這些壞脾氣,卻沒有想到,她變本加厲。
在生出諾姬雅之後,張樂兒便無法再生育,孃親爲了不讓諾家斷後,便讓他納妾,只是張樂兒無論如何也不從,並且一哭二鬧三上吊。
煩躁許久的心就在那日一次性爆發,他獨自去到了一個小客棧喝酒。因爲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稍大點的客棧或者酒樓都認識他。
那夜,他不知爲何,就想要與張樂兒作對,醉酒之後不想回家,事後想想,這一切或許就是命中註定。
一瓶,兩瓶,三瓶不知道共喝了多少,依稀只記得是個小二將他扶進房間,小二的身材十分嬌小,幾次三番的差點將他摔倒在地。
記憶在此斷片,他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第二日醒來,身側便躺着一位着身子的女子,聽到女子輕聲哭泣的聲音,他手足無措。
那位女子便是諾傾城的母親馮小鳳,他說要負責,卻在馮小鳳問出他家中可有娶妻的時候,瞬間如雷擊。
是啊,他家中還有位悍妻,若是被知道他今夜的事情,恐怕只會鬧的整個秦國的人都知道,他懼內。
本以爲馮小鳳只是位看上去美麗的女子,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擁有蕙質蘭心,見他醒來,不但沒有糾纏謾罵,還爲他做出考慮。
只是,她有一個要求,那便是讓諾克王不要將她的女兒家身份告訴掌櫃。
原來馮小鳳本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天生美貌,從小沒少受男人的騷擾,後來她遠離家鄉,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在國都。
事情到這裡本可以結束,卻沒有想到,馮小鳳居然會懷孕,並且孕吐的厲害,知道不能再在客棧幹活了,否則很快就會被識破身份,於是她辭退了店小二的工作。
諾克王只去過一次客棧,與馮小鳳說清楚之後,他丟上的全部錢財給馮小鳳,算是買了個心安。
兩個本沒有交集的人,卻有一次神差鬼使的撞在了一起。
諾克王應酬頗多,而他又習慣酒席散後漫步回家。他原路返回,卻無意撞見有人欺負良家婦女,便忍不住上前阻止,在看到大腹便便的馮小鳳時,頓時血氣自腳底涌上。
二人一路無言,走到無人的地方時,馮小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人,小女子本以爲與您今生再無見面之時,沒想到今我竟又一次撞見,小鳳別無他求,可是這腹中的孩子卻不能不管。小鳳知道大人家中已有賢妻,便不爲難大人,但,懇請大人可以爲小女子尋個住處。”
自從不在客棧幹活,她手頭的銀子便越使越少,迫於飢寒交加,她不得不挺着個肚子外出找事做,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騷擾。
眼淚順勢而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雖說對馮小鳳無任何男女感情,可是在看到她的處境這般艱難,腹中還孕育着自己的孩子時,諾克王承擔起做男人的責任。
他爲馮小鳳購買了一出宅院,位置偏遠,無人認出他的身份,而他也從未對馮小鳳說出自己的身份。
本擔心馮小鳳會蹬鼻子上臉,卻沒有想到,她在得到宅子後,跪在地上連續給他磕了三個響頭。看着瘦弱的馮小鳳,諾克王的心中生出一絲憐惜。
由於馮小鳳懷有身孕,他特地爲她招了一個侍女,並且隔三差五回來看她一次,只是每次二人都如故友一般交談。
他心中的不開心,每次都可以大方的說給馮小鳳聽,雖然是以他人身份來說出的,卻也是一種宣泄心情的方式。
馮小鳳次次都未張樂兒找到合理適當的理由,這樣的好女子,他卻無法將她娶回家中,雖有可惜,卻也無力。
諾克王很明白,他的心裡,自始至終只有張樂兒一人,否則怎麼會每每對着馮小鳳,這等美人,他都沒有心動或者想將她撲倒在牀的衝動呢?
而從馮小鳳的眼中,他也可以看出來,她對自己無意。
就是這麼可笑的關係,卻有一個共同的生命結晶儲存在馮小鳳的腹中。
他曾經問過馮小鳳,爲何她不將孩子打掉,找一個好男人嫁了。
她是這般解釋的,好男人?少之又少,雖她有傾城容貌,卻無一男子真心待她。而她要求至高,若不能一妻一夫,她寧願孤獨終老。
她說,那夜與她而言就是一場噩夢,她本是女扮男裝,被他,自然不敢大聲呼救,只能自己拼命掙扎,卻沒有想到被他徒手劈暈。
諾克王這才恍然,當初他的確有懷疑過,這女子若是不需要他負責,爲何不趁夜離開?原來事實竟是如此。
她說,剛得知懷孕的時候,她也想過要打掉孩子,可是她又捨不得,她這一身恐怕都無法找到那個可以給她唯一的男人,所以她還不如留下她的骨血。
夢,醒來的突然,諾克王猛地坐起身子,呆滯的看着趴在牀邊的女人。嘴角輕勾,謝謝你,馮小鳳,因爲你的成全,我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下牀彎腰,輕輕地將張樂兒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