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星的心裡一直藏着一個秘密,是關於他最疼愛的寧曼妹妹的。
無人知道,十六歲的少年心中已經有了旖旎的心思。
也許他這個年紀還不懂得喜歡的真正意義與責任,但是與生俱來的保護欲還是讓他想要把寧曼護在身後,希望自己能夠替她遮風擋雨,讓她永遠保持臉上純粹的笑容。
他早已經將寧曼當做了家人,任何傷害了寧曼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哪怕那個人是她血緣上的姐姐又怎麼樣?
到底還是年少藏不住情緒,蘇妙菱掃了一眼烈如星,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立在原地,似乎能夠看穿人心的眼睛淡淡地看着烈如星,明明那目光中並不帶着什麼情緒,烈如星卻感覺到了壓力,低下頭避開了蘇妙菱的眼睛。
烈如風到底年長些,並不似烈如星那般遇事慌張激動,再加上他和寧曼的關係也只是說得過去而已。他進門時剛好聽到蘇妙菱最後的那句話,如今便有些不解地問道:“如蔓,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妙菱沒說話。
烈如風又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了烈焰懷中的上官凝:“母后,這是怎麼了?”
上官凝美眸含淚,聽到烈如風的話哽咽着說道:“還不是你帶回來的好妹妹,居然敢給寧曼下毒。現在寧曼生死不明,她卻執意不肯交出解藥!風兒,你說你妹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不可能,如曼怎麼可能會給寧曼下毒呢!”烈如風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不自覺地拔高了聲調。
待看到烈焰懷中的上官凝淚落得更急了,才降低了聲音問道:“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寧曼中毒是如蔓下的手?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
相比一心惦記着記憶中女兒的上官凝,烈如風和蘇妙菱接觸的到底要多一些,他也更瞭解現在的妹妹。蘇妙菱也許性子清冷,但絕對不會因此作出下毒這種事情來。
這時,烈焰緩緩開口:“寧曼上午從重毓宮離開,然後就去了映月宮到日
暮纔回來,剛回到蔓蘿宮便毒發了。而且據太醫診脈,寧曼所中的毒乃是景國獨有的冰魄草之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無藥可解。”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如風,我記得你曾說過,如蔓現在是懂醫術的。”
並未直接說什麼指責的話,可這一句一句卻都是無形的指認,將矛頭全都指向了蘇妙菱。
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的證據,烈如風卻緊緊地擰起了眉頭,不甚好氣地說道:“這就是父皇母后查到的證據?就因爲如蔓是從景國回來又懂醫術,寧曼所中的毒又恰好是景國獨有,就能說如蔓是兇手?”
“這些還不夠嗎?太子哥哥你最近不在宮中,可能不知道那個女人一直都不喜歡寧曼妹妹,說不定她覺得父皇母后都更寵愛寧曼,因此記得寧曼妹妹才下此毒手的。”搶着說話的人乃是壓不住脾氣的烈如星。
“嫉妒?嫉妒也得是她擁有什麼我求之不得的東西,可她有什麼?”蘇妙菱如同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臉上盡是嘲弄:“我有什麼可忌妒她的,就因爲就你們一個個的更喜歡她?”
蘇妙菱雖然並沒有說出來,但臉上的嘲弄無疑說明,烈如星剛纔說的那句話,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裡。
烈如風早就知道父皇母后與烈如星都十分偏愛寧曼,只不過他已經不是爭寵的小孩子了,故而一直並不在意這些。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這偏心到底有多嚴重。
不好指責父皇母后,他只能沒好氣地看向烈如星:“什麼叫做那個女人,那是你的同胞姐姐!你以爲如蔓當初爲什麼會失蹤?都是爲了保護你!當初那些叛軍的目標分明是你,是你姐姐如蔓救了你,我一直不提這件事情是不願讓你心中自責。可沒想到,今天你竟然爲了一個外人對你的親姐姐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是失望,是傷懷。
這一刻,烈如風突然有些後悔,懷疑起自己把蘇妙菱強行帶來烈國,究竟是對是錯。
讓她被壞人擄走,背井離鄉成爲孤兒,已經是對不起她了。可是今天,卻又讓親眼看到了什麼叫做衆叛親離。烈如風擔心地看了蘇妙菱一眼,目光中隱隱帶着歉疚。
烈如星仍有些嘴硬:“一碼歸一碼,她救了我我該感謝他,可她害了寧曼就應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烈如風徑自忽略了他的話,繼續說道:“如蔓是我的親妹妹,是烈國尊貴且唯一的如蔓公主,她不需要去去嫉妒任何人,因爲因爲那些別人傾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她生下來就已經擁有。至於你們說的什麼冰魄草,沒錯,如蔓的確是我從景國帶回來的,可是你們大概有所不知,當初如蔓並不願意跟我回來,我是半夜趁機將她擄走的。她身上別說什麼冰魄草,就是連一枚藥丸都沒帶。”
“住進了映月宮之後,父皇至今沒有下旨說明她的身份,如蔓在宮中有多尷尬你們應該瞭解。再者,我烈如風的妹妹究竟是要有多蠢,纔會有下毒這種卑劣的手段完成自己的目的?”
烈如風的聲音並不大,而在他話音落後,殿中便陷入了一片寂靜。
一旁的太醫在聽到這種皇家秘聞時,就恨不得鑽到地下,如今趁着沒人說話趕緊告退了。
能夠在被自己最信任的弟弟背叛後,成功平叛坐穩皇位,烈焰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只是他的後宮只有一位皇后,簡簡單單,並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再加上人難免有先入爲主的意識。他了解寧曼,卻對剛剛歸來的蘇妙菱一無所知,當兩個人發生衝突的時候,自然會先一步的相信寧曼。
更重要的是寧曼躺在牀上生死不明,蘇妙菱卻毫髮無損,人總是更同情弱者。
可是烈如風的話卻讓他頓時清醒過來,寧曼就算是再親近,可蘇妙菱纔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孤身一人在外流落三年,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好不容易回到烈國,自己與上官凝非但沒有想着補償她,反而覺得她年紀大一些,理所應當地就應該包容寧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