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鳳鈺將離生丟在軍營裡,然後又將他關在地牢裡,他心裡其實對鳳鈺是有些怨氣的。
只是今日在聽到魚安安和鳳鈺的對話後,他才知道他老爹就是這副性子,當年他的親孃都受不了鳳鈺,還想一腳把鳳鈺給踢了。
然後他再想起他們初次見面的情景,他便覺得他的這個親爹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討厭了,至少不是鳳鈺當年將他們母子丟下不管,而是一直在找他們,他在軍營的時候也聽到那些士兵說鳳鈺是如何重情重義的一個人,他便覺得鳳鈺是冷了些,但是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
離生迷迷糊糊的想着這些事情,感覺有一雙手替他將被子拉了拉,然後再摸了摸他的額頭,他此時額頭微有些燙,只片刻他便覺得頭上搭了一個涼涼的毛巾,想來是鳳鈺爲他擰的。
離生今日受創甚大,此時覺得舒服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只是他的傷口實在是痛,沒睡一會就又醒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見鳳鈺還守在他的身邊。
鳳鈺問道:“是不是傷口痛?”
離生輕應了一聲,鳳鈺低聲道:“我方纔幫你看了一下傷口,傷口甚大,痛得睡不着也屬正常,若你睡不着的話,我講些故事給你聽可好?”
離生的眼睛亮了些:“不如你講你在戰場上的故事給我聽吧!你聽說你很會打仗。”
鳳鈺的語氣淺淡:“戰場上的那些事情有什麼好講的?左右不過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然後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慘烈有餘,故事感卻並不強,真講起來就太枯燥了,你不會喜歡聽的。”
“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不喜歡聽?”離生輕聲道:“不如你挑幾個你覺得有趣的事情講給我聽。”
任梓舟雖然寵離生,但是他國事繁忙,平素陪離生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從來沒有給離生講過睡前故事。
鳳鈺知離生此時傷口痛得緊,可是這孩子卻沒有喊一聲痛,他想起他幼年的時候,也曾受過傷,只是他的父皇和母妃都去得早,從未有人安慰過他,他當時很是期盼身邊能有人陪着。
他想了想後道:“在我第一次領軍的那一年,恰好遇到北疆的冰災,我當時年少不懂得在那邊遇到冰災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沒有做出相應的應對手段,導致後續的糧草供給不上,我們的軍中斷了糧,當時沒有法子,只得到附近的部落去借糧。”
“你借到糧了嗎?”離生問道。
鳳鈺不答,只緩緩地道:“當時北疆很長一段時間都被北燕控制,那邊的百姓對大拓士兵的敵意不小,再則他們本是遊牧民族,哪有什麼過冬的糧食,有的只是一些馬匹的牛羊。當時我去和那邊部族的首領交涉的時候,他們欺我年幼,欲將我誘殺,我當時識破他們的計劃後,一個人帶了百來位將士將那個部族的個引開,然後讓副將連夜將他們的牛羊全部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