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鈺斜斜地看了曲聽風一眼卻終究是懶得和他一般計較,魚安安輕笑了一聲,眼下雖然沒有將長寧的事情全部解決完,但是至少一時半會不會有麻煩。
別院的風景甚少,魚安安提出在這裡住上一日,鳳鈺在這些小事上自然不會有意見。
傍晚時分,晚霞映紅了天邊,湖光映着山色,天邊倒影湖面,畫就一副絕美的畫面。
魚安安坐在湖前看着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夫人在她的身後輕喊了一聲:“安安。”
魚安安扭頭,見老夫人已經梳洗完畢,換了一套乾淨的布衣,看起來比方纔要精神了不少,只是五年前她只有些許白髮,如今的發已經白了大半,她原本挺直的背如今也已經有些彎了。
魚安安淡淡一笑道:“祖母休息好呢?”
老夫人也笑了笑,在她身邊的石頭上坐下來道:“許是前些日子太過顛沛流離,如今見到你了,心也放下來了,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
魚安安問道:“顛沛流離?”
“是啊,顛沛流離。”老夫人輕嘆一口氣,用有些感傷的語氣道:“自五年前王爺帶着青騎軍南下之後,侯府就被抄了家,家中的下人四散,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也充軍的充軍,充妓的充妓,太皇太后見我年事已高,又見你父親病弱,法外開恩,沒將我們流放,卻也貶爲庶人。”
魚安安自穿越過來後在忠勇侯府住的時間並不長,且住在那裡的時候多數時候都在想着如何保命,如今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和侯府裡的那些庶子庶女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對侯府也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此時老夫人說起那些事情,她並沒有什麼傷感的情緒。
她只淡聲道:“不管怎樣,祖母如今安好,那便夠了。”
老夫人苦笑道:“安好?如今這光景哪裡能算得上安好?家都沒了,說安好不過是自欺欺人,我和你父親不過是憑着一口氣活到如今罷了。”
這話魚安安覺得沒法去接,於是靜默。
老夫人扭頭看着她道:“安安,你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魚安安淡淡地道:“我過得很好。”
老夫人見她面色從容淡定,眉眼間透着寧靜與智慧,和五年前相比,五官完全長開,更加出落的楚楚動人,只是她周身的氣質終究是有些冷的,疏淡的看不到太多的情緒。
五年前老夫人就覺得有些看不懂魚安安,如今老夫人只覺得她完全看不懂魚安安了。
而魚安安的那一句過得很好,老夫人卻並不怎麼相信,當初她那麼狠絕的跳了湖,然後音訊全無,全天下人都以爲她死了,而她再次現於人前的時候,還頂了一個活佛的名頭。
老夫人不知道這些年來她經歷了什麼,自也不知這中間的種種曲折,看了她一眼後道:“那就好。”
老夫人說完這話後,魚安安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四周頓時就靜了下來,安寧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