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安安的這些許微舉動看在任梓舟的眼裡那便是將她的心思完全說透,無聲勝有聲。
任梓舟的面色頓時慘白如紙,怔怔地站在那裡,他突然就明白了方纔他和鳳鈺說了那麼多,可是魚安安卻什麼都沒有說的真正意思。
她不說話便是在告訴他,她要說的話鳳鈺都說出來了,她不需要再多說什麼,而他於她有恩,她顧念他的恩情,卻也只是顧念恩情罷了,對他從來就沒有其他的心思,而兩人之間的恩情,也已經完全埋葬在這天棄廟裡,從今往後,再無一分舊情。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閉了起來,對他而言,魚安安哪怕大罵他一頓也好過此時一言不發。
她若罵他的話就表示她心裡對他還有一分在乎,而此時她卻是連話都不想對他說。
他慘然一笑,輕聲道:“是的,我不配。”
他說完緩緩朝山下走去,也沒有再看魚安安。
魚安安則輕嘆了一口氣,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任梓舟的事情,眼下看來,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鳳鈺見她的目光還落在任梓舟的背影上,他有些吃味地道:“你該不會還捨不得他吧?”
魚安安愣了一下,知道他是誤會了,她立即非常用嚴肅地道:“怎麼可能!他算計了你那便是算計了我,我自然要和他一刀兩段!”
“那你方纔爲何一直看着他?”鳳鈺的語調有些冷:“莫非是還放不下?”
魚安安心裡想笑,鳳鈺這樣的性格,就算是吃醋也吃得如此霸道,實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眼睛輕轉了一下,朝他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在我的心裡,你的地位無人可比。”
她覺得這樣說了好像份量還不太夠,扭頭見此時沒有人看她,於是她踮起腳,直接就在鳳鈺的臉上親了一口。
她的臉皮素來薄,此時雖然大着膽子親了鳳鈺一下,但是臉卻紅成一片,然後卻又強自擺出一張淡定的臉,那模樣看起來多少就有些可愛了。
鳳鈺的嘴角微勾,離生則先是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似乎回過神來了,捂着眼睛道:“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魚安安的臉紅得更厲害了,一扭頭髮現岑寂和知未都在看她,她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朵根,突然就明白她方纔的舉動其實和掩耳盜鈴沒有太本質的差別,只是她覺得氣勢上她絕對不能輸,於是直接就朝岑寂和知未瞪去。
岑寂打了個哈哈,學着離生的樣子捂着眼睛道:“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知未也是個通透的,面色淡淡地對身邊的一個小沙彌道:“我之前讓你做的早課做完了嗎?”
小沙彌跟不上他的節奏,“啊”了一聲,然後一臉的不解呆萌樣,知未又道:“看你的樣子必定是偷懶了,走,跟我去內室受罰去!”
魚安安大窘,卻又無言以對,鳳鈺的眼裡透出了淡淡的笑意,卻並不說破,只是含笑站在那裡,整個人便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