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不是葉孤城又是誰?
一開始被他帶到京城訓練的孩子,纔不過幾天而已,就已經習慣了這樣大強度的訓練。而且在經過了謝穆妍的一番說教過後,都有了想要變強的決心,一個個都自覺的很,壓根就不需要他瞎操心。
因此,謝穆妍纔會讓馨然和馨雨暫時先替他看管那些孩子們,將他派到了這裡。更何況,他現在是謝穆妍身邊武功最高強的人,也就只有由他運送這些藥材,才能讓謝穆妍更加放心一些。
“謝小姐想得真周到。”
萬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穆嘉羽的身邊,看着葉孤城身後的那一大袋子藥,儘管臉上沒有什麼表示,但是眼中已經充滿了感激的神色。
然而沉浸在喜悅中的衆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陳沫沫的面容上,已經帶上了一些強烈的不悅的色彩。
謝小姐?穆妍?這一聽,就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到底是誰讓穆嘉羽和他的手下這樣放在心上?!
從未有過的嫉妒的感覺,在她的心中就像火焰那樣熊熊地燃燒起來,就連說話,也彷彿就是在噴火一般,語氣衝得很。
“什麼想的周到,我覺得她就是吃了仙人的屎,才能這樣料事如神啊!”
陳沫沫這般說着,眼神不屑地朝着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眼神中似乎還夾雜着其他的神色。
“啊呸,最起碼穆妍還是受到仙人眷顧的,你呢,就算是想要吃屎都吃不到!別說神仙了,就算是本公子的屎,也是要貢獻給五穀雜糧輪迴之所的,你想吃,本公子還不給你吃呢!”
聽到陳沫沫的話語,葉孤城頓時就將肩膀上的袋子取了下來,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沒好氣地說着。
陳賦看着受到“虐待”的藥,心中一陣肉痛,立馬就吩咐人將這些藥全部運進了議事廳之內,一時間也沒有這個心思去顧上陳沫沫心裡的感受。
殊不知,這在葉孤城肩膀上看上去並不是特別沉重的包裹,愣是叫了三個人,才得以搬運。
陳沫沫看着面前的這一切,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葉孤城露在外面的結實的手臂上。
那條胳膊,看上去粗壯的很,要是一拳頭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就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真是想都不敢想……
“穆妍她現在怎麼樣了?”
待到陳賦將陳沫沫拉開,前去將藥分派給得病的衆位士兵過後,穆嘉羽才朝着葉孤城詢問起了謝穆妍的現狀,話語中,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牽掛。
她一個人在京城,可有又受到謝昂的刁難?可有因爲穆嘉瑞等人的緣故而陷入危險的境地中?
“你放心,在我出發之前,她生活得滋潤的很,就是她的慕樨堂一口氣發展到了乾城、晉城還有陵城,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罷了。”
葉孤城聳了聳肩,話語中已經帶上了一點羨慕。誰讓他現在在謝穆妍的手底下辦事呢,要不然的話,他也想要呆在京城過好日子啊……
“另外,穆妍還讓我告訴你說,安心打仗。她若是有什麼事情,會傳信給你的。反正那隻什麼白雪的速度,可比我們騎馬快多了。”
兩人間有一瞬間的寂靜,在頓了頓之後,葉孤城纔再一次說道。
話音剛落,他也不等穆嘉羽有所迴應,就將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脣邊,一道尖銳的哨聲,立刻從他嘴脣與手指交接的的地方發了出來。
一匹肥壯的白馬,在聽到聲音之後,就避過城主府上侍衛的阻攔,跑到了他的面前。
灼熱的氣息從它的鼻腔中噴了出來。它的頭低低地下垂着,似乎還沒有從連日連夜的奔波行緩過神來,看上去萎靡不振。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答應你,再帶我跑一段路,我就讓你停下來休息。”
葉孤城心疼地摸了摸白馬的鬃毛,一個躍身便騎到了馬背上。他在對着穆嘉羽說了一聲“告辭”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穆嘉羽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過他也並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在葉孤城的背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之後,便擡起腳步,朝着軍營而去。
他是此行的將領,關心士兵的身體狀況,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分內之事。
“穆哥哥,剛纔那個男人,是誰?”
眼看着服用過藥的士兵們的身體已經明顯地有所好轉,穆嘉羽心中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他正要對身體還好的士兵們進行操練,陳沫沫卻突然間靠近了他,粉嫩的小嘴嘟起,衣裙中若隱若現的身體,引來了不少士兵的注目而視。
似乎是感覺到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陳沫沫本就微紅的臉頰又紅了幾分。她嬌嗔地瞪了偷看她的士兵們兩眼,卻讓她看上去又多了幾分嬌羞之意。
“他只是一個前來送藥的人。具體是誰,本王想,本王沒有向陳小姐交代的必要。”
穆嘉羽的依舊是那張看上去毫無表情的臉,但是那張帥氣側臉,與以前比起來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還是那樣的令人着迷。
陳沫沫看着他的臉,不禁又愣了神,就連他對自己的冷淡態度,都沒有聽出來。
她怯怯地伸出手,剛要像小時候那樣,抓住穆嘉羽的衣袖不放,不過心中那莫名產生的生疏的感覺,還是讓她不禁又將自己已經擡起的手放了下來。
穆嘉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時光飛逝,昔日的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姑娘,也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他的胸腔中,已經被另外一個身影,牢牢地佔據着。
他飛身上了瞭望臺上,遠遠地望着海上的戰船,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海風,心中已經微微有了一些計量,只是這個環節中,似乎還少了一些什麼,讓他一時間不敢貿然出手。
恍然間,他似乎看到倭寇的戰船移動了幾分,竟然有了隱隱朝着海岸線靠攏的苗頭!
“全體戒備!”
他的聲音,被內力傳得極遠,幾乎落進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每一個身體還健好的士兵,都外聽見聲音的那一剎那,就站了起來,那速度,甚至比海城一直打仗的士兵,還要再快上幾分。
陳沫沫仰起頭來,看着瞭望臺上穆嘉羽的身影,心中悵然若失。
她一直努力地想要追上他的步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間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早就已經在她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就變得越來越大……
“玄武隊出動,其他人,原地待命!”
又是一道命令,從穆嘉羽的口中說了出來。
他的心中早就已經快速地分析好了局勢,再加上他也有着海上作戰的經驗,因此打逼退蠢蠢欲動的海上來冰,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大人,站在對面那人,似乎是當朝的五王爺穆嘉羽。此人精通戰術,在百姓的心目中是戰神一般的存在。我們上一次就輸在了他的手下!”
海面上的一艘軍艦上,一個人遠遠的看着站在瞭望臺上的穆嘉羽,爲了能夠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眼睛已經眯成了細細的一條縫。
在認出了己方的對手將會是穆嘉羽之後,臉上已經掛起了凝重的神色,對身旁之人說話時,也帶上了一點沉重的口吻。
“那又怎麼樣?如今我天朝兵強馬壯,已經爲戰勝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被勸誡的人,摸了摸自己鼻子下方的八字鬍,再看了看自己旁邊的一艘艘軍艦,又望見了海邊一艘艘的小漁船之後就,眼中頓時升起了不屑的色彩。
就憑他們的這個戰爭設備,也想與他們鬥?!
“王爺,我們要怎麼做?”
正在慰問水土不服的士兵們的陳賦,一直到穆嘉羽發出了命令,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顧不得瞭望臺下一臉呆滯的陳沫沫,三步並作兩步地就爬上瞭望臺,站在穆嘉羽的身側,在看到海上倭寇正在行動的船艦之後,眼中已經有了一些焦慮的色彩。
“城主,還請您領兵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剩下的,交給我!”
穆嘉羽說完過後,不等陳賦有所反應,便飛身到了城牆之上,一把綠色的小旗子,也被他舉過了頭頂。
“兄弟們,咱們要開始任務咯!大家跟我來,記得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青黎已經被穆嘉羽安插到了玄武隊之中,早在聽到命令的那一剎那,就開始摩拳擦掌起來,等看到穆嘉羽將旗子揮下時,更是滿臉的激動,攏在衣袖中的藥,也已經被他事先抓到了掌心之中。
另外一邊,陳賦也對着他的士兵們下達了命令,厚重的城門在沉悶的一聲“吱吖”後,也緩緩地打開。
士兵們魚貫而入,在海岸邊或蹲下或站着,手中的箭已經對準了前方軍艦上的敵方士兵們,蓄勢待發。
“哼,我就說嘛,這個穆嘉羽只是徒有虛名,這種時候,還不是繼續由那個老東西出馬?”
倭寇的軍官,坐上了軍艦上的最高的部位,在看到海城的出兵形勢後,不屑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