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這日的早晨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冰寒,甚至還帶上了一點暖意。
謝穆妍就像往常那樣走到了張氏的院子中,爲謝陽灝診治他的天花。
在她的妙手回春之下,謝陽灝的病情已經將近痊癒,而且也沒有傳染給其他的人。
這樣一種在古代能夠算是急性傳染病的疾病能夠被控制下來,也實屬不易。
“穆妍,這一個月來,可真是辛苦你了。”
張氏看着謝穆妍就像往常一樣爲謝陽灝診脈,一抹感激的神色也在她臉上顯露了出來。如果沒有謝穆妍,只怕她的這個寶貝兒子也活不了這麼久了。
“我是大夫,也只看診金行事。”
謝穆妍毫不在意地回答着,她在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謝陽灝的臉龐後,又走到書桌旁,提筆將要購置的東西寫了下來。
張氏本以爲謝穆妍會說她身爲大夫,爲病人這樣做是應該的,正想好好誇讚她一番,不料她竟然吐露出了這樣一句話來,臉上不由得有了些尷尬的神情,不過也很快就被她隱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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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灝兒的病已經幾乎好了。從今天開始,藥量減半。還有,這一次的天花給他的臉上留下了不少傷疤,你吩咐下人再跑一趟慕樨堂,那裡專門賣一種藥膏,就是用來除疤的。”
謝穆妍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雙手伸到了張氏的面前,大拇指與食指和中指不斷地摸索着。
張氏看着自己面前的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動作,一絲疑惑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升了起來。不過在聯想到了謝穆妍先前的話語之後,也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從枕頭底下翻出了一個包裹。
“這裡面,是我一個月之前答應要給您的診金。還請您收好。”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合作愉快!”
謝穆妍將包裹接到了自己的手中,不動聲色地顛了顛分量,這裡面的金子,少說也有五十兩。張氏就這樣把金子藏在枕頭底下,也不嫌硌得慌……
從張氏的屋子中出來,她正要往黎落苑走去,卻有一隻雪白的鴿子突然停留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雪,好久不見,又幫你主人送信來了?”
謝穆妍轉過頭去,正巧看到了白雪嬌小的身體,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笑容,原本平靜的內心也因爲穆嘉羽的來信而產生了波瀾。
白雪的頭親暱地在謝穆妍的臉上蹭了一蹭,那癢癢的感覺,惹得她不禁“咯咯咯”地笑出了聲。隨後白雪便撲打着翅膀,在謝穆妍的身邊盤旋了兩圈,這才乖巧的地落到了她伸出的手上。
謝穆妍輕車熟路地將綁在白雪腿上的小竹筒打開,從裡面抽出來一張小紙條。
幾乎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紙條上剛勁有力的字體,出自於穆嘉羽的手筆。
紙條上的話語說的很簡單,無非就是在說一切安好,勿念;或者是她贈送的毒藥和療傷的藥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還是讓她感受到了莫名的暖意。
而此時,穆嘉羽正坐在帳篷中,看着擺放在桌子上的地形圖,思緒竟然又忍不住飄到了謝穆妍的身上。
這些日子,也多虧了謝穆妍提供的毒藥,讓他得以不損耗一兵一卒,就許多次都給叛軍造成了重創。如果一切順利,那回京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王爺,闌城城主來信。”
萬景掀開帳篷的簾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穆嘉羽面前,兩手中的信件呈到了桌子上。
“他是怎麼把信送到我們營地上的?”
最近的幾日裡用毒用習慣了,穆嘉羽也擔心對方會使毒來反擊。謹慎起見,他帶上了一旁的手套,纔將摺好的信紙打開,粗略地掃了幾眼。
大致的意思,就是在說他果真名不虛傳,他們三萬兵馬都不是他五百將士的對手。最後才表明了自己想要投降的願望,還請他放過他們一把。
“使者。”
萬景簡潔地吐出了兩個字,只是臉上的神情,是與以往都不同的複雜。
在穆嘉羽下令招使者進來的時候,卻只聽見一個酸糯的聲音,在帳篷中輕輕地響起。
“民女叶韻婷,見過五王爺。”
穆嘉羽擡起頭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卻見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如出水的白蓮,亭亭玉立,冰清玉潔。
那面容,竟和富景樓的秋姑娘,有幾分相似之處。
如今雖然已經有了幾分春意,但是溫度還是低的很。而這名少女渾身上下竟一個穿了一條抹胸衣裙,露在外面的白嫩的胳膊個肩膀,由一塊紅色的紗布覆蓋着。
欲掩未掩的模樣,看上如有人萬分。穆嘉羽幾乎能夠聽到一旁的青黎吞嚥口水的聲音。
“嘖嘖嘖,王爺,這個女人,擺明了是想要來勾引你啊!瞧這臉蛋,這身材,可比謝小姐有誘惑力多了!”
青黎打量了叶韻婷兩眼,隨後菜戀戀不捨地低下了頭,用內力給穆嘉羽傳音道。
“你喜歡?那就送給你好了。”
穆嘉羽的眉頭微挑,轉過臉去朝着青黎看了兩眼,同樣用內力傳音。
叶韻婷看着穆嘉羽和青黎“眉來眼去”的模樣,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裙,尷尬地站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莫非情報有錯誤,穆嘉羽喜歡的,實際上是男子?
“王爺,想必您也已經看過我父親給您的信了。不知王爺怎麼想?”
躊躇了片刻,叶韻婷纔開了口,只是聲音因爲沒有底氣兒帶上了幾分顫抖。
“葉小姐,還請容許在下問您一個問題。”
穆嘉羽的手指放在大腿上輕輕地敲擊着,每一下,都讓叶韻婷感覺就好像敲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一樣,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她絲毫不懷疑,若是穆嘉羽還有什麼其他的舉動的話,只怕她的心臟會從跳出胸膛。
“葉小姐不必緊張。在下只是想要知道,城主大人僅僅擁有一個城池,爲何會有這個與我朝對立的想法?”
察覺到叶韻婷的緊張,穆嘉羽的眼神也爲微微地變得溫和了一些。
“民女只知,闌城的地形,易守難攻,父親若是反叛,周圍的城主都對我們束手無策,那朝廷定當會派遣王爺前來鎮壓。有一個勢力答應過我的父親,隻眼能夠將您打敗,那麼他們就會爲我們提供足夠的兵力,攻打其他的城池,扶植我父親,成爲新一任的帝王。”
叶韻婷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穩定了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完整地說出了其中的緣由。
飽滿的胸脯也因爲她的動作而不斷地起伏着,在薄薄的衣料下面,似乎呼之欲出。
“哎呦,我順這位大小姐,這樣的話,你父親也會聽?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你以爲天上會掉餡餅,還正好掉進了你們的嘴巴里面啊?”
青黎的目光一直落在叶韻婷的身上,眼睛都幾乎瞪了出來。叶韻婷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地藉機湊到了她的身旁,開口嘲諷,只是那色迷迷的眼神,卻絲毫沒有嘲諷的意思。
“出息!”
萬景瞥了眼青黎那宛如餓狼般的動作,便不屑地將臉轉到了一邊。似乎就連再看一眼,都是對他的眼球的侮辱。
而叶韻婷在萬景開口之後,還以爲他說的是自己,臉當下就因爲羞愧而變得通紅,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
“你說的,是哪一個勢力?”
穆嘉羽沒有理會自己手下的互動,很快就抓住了最主要的地方,好看的眉頭也因爲這一點而緊緊得皺了起來。
“這一點,父親不曾提及,民女並不知曉。”
叶韻婷輕輕地搖了搖頭,偷偷地看了一眼穆嘉羽若有所思的神情,才繼續說道。
“我父親折損了很多秘密培養的兵力,也沒能戰勝王爺您。那個勢力已經失去了耐心,不願意再給我們機會,已經離開。我父親也只是一時糊塗,今日在府上已經備下了一桌酒菜,還請王爺可以賞個面子。”
“你說的輕巧!你們要是有埋伏,我們王爺去了,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青黎聞言之後,頓時將方纔的調戲的心態收了起來,看向叶韻婷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警惕。
他將見別到了一邊,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才了口。
“還請這位公子不要着急。父親也交代過,爲了讓王爺能夠放心地前來,我們願意講將城主手令交給王爺。王爺您也可以帶着您的一干將使,共赴宴會。”
似乎早就料到青黎會這麼說一樣,叶韻婷早有準備,已經摒棄了緊張感的她,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話畢,她便轉過身去,背對着衆人從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了一塊黑曜石做成的令牌,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青黎的手中。
青黎的臉微微紅了紅,撩起了自己的衣襬,讓叶韻婷將令牌放到了衣襬上,他纔將令牌轉交給了穆嘉羽。
剛纔其他人可能沒有看到,但是他距離叶韻婷比較近,就算沒有看得清清楚楚,他也能夠察覺到,她是從胸脯中,拿出了這塊令牌。
令牌上,似乎還帶着一些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