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調戲御史

妖惑平生花解語,

有鬩安知子非魚。

讒言不敬憑囂狂,

有道如煙清風徐。

羅文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靳宸的反應,見他眉頭微蹙,顯然是被自己的話語給惹惱了,但他也不在意,靳宸雖是朝廷重臣,受皇上信賴,爲天下人敬仰與敬畏,但他根本就不懼於他,否則也不會用這般態度與他說話了。

“大德書院我是知道的,但至於你……”靳宸平抑了下略微有些波動的心緒,上下打量了幾眼羅文清,不冷不熱道:“我從未聽說過你,你不用告訴我你是誰,你只需回答我,你是何身份即可。”

雖對他的態度非常不滿,但靳宸卻沒有發火了理由,因爲他雖語氣上很是不恭敬,而且還帶着些許調侃的味道,但他不論是語言還是禮數上都毫無破綻,而且此人懷揣着皇上的密旨,身份顯然非同一般,所以靳宸縱是有再多不滿也要忍着。

“靳將軍位高權重、身份超然,乃是受萬人愛戴的大將軍,在下一介布衣書生自然是入不得將軍法眼……”見靳宸強壓着怒意,羅文清心中暗自得意,此一時彼一時,你便是大將軍又能如何?

“但在下敢斷言,此番過後,將軍必會對在下這一介書生因印象深刻,不知將軍信與不信?”羅文清不陰不陽的笑道。

“大德書院乃先皇御封重德之地,故而稱作大德,沒曾想其內之人卻是此般失德無禮,”不等靳宸開口,領着羅文清前來的唐寅卻開口嘲諷道:“羅兄這般禮數莫不是受了你那官居戶部尚書的叔父羅大人的教導吧?”

“唐公子此言差矣……”聽唐寅將話挑明,顯然是在告訴靳宸自己的身份,羅文清做出一副謙虛的模樣,搖了搖手裡的摺扇笑道:“家叔雖貴爲當朝一品,身居戶部尚書與大學士二職,但卻是從來便教導在下要以禮待人,揚我羅家謙謹之風,唐公子此言怕是犯了污衊朝廷重臣之罪名了吧?”

“哈哈哈!”唐寅聞言放聲大笑,他在京中多年,對於這些官宦家的事情可謂是瞭如指掌,他出身天樞閣,何曾怕過誰來:“原來羅兄口中的羅家謙謹之風也不過如此,唐某受教了。”

“唐寅!”見唐寅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羅文清惱怒道:“你雖出身天樞閣,但卻無官職在身,你這般與我說話該當何罪!”

“說的好像你有官職一般,”唐寅笑着看了眼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的吳雙雙,嬉笑道:“你這屁大點的身份也敢與我問罪?”這丫頭說話雖粗魯了些,但不得不承認,這般說話的確很過癮。

“你,你敢辱罵朝廷欽差?!”羅文清臉紅脖子粗的呵斥道:“我乃皇上欽點傳旨欽差,且今次受吾皇隆恩,特敕我監察御史身份,協助靳將軍剿滅叛軍!你該當何罪!”說罷,他從懷裡摸出一副聖旨來,作勢就要攤開。

見聖旨如見皇帝親臨,見羅文清掏出聖旨,靳宸與唐寅皆是一驚,雖萬萬沒想到他會是這般身份,但見聖旨不跪拜那可是大不敬。

“傻逼玩意兒……”見羅文清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吳雙雙從鼻孔裡哼出一句話來,而後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聖旨,攤開看了兩眼,這纔對靳宸二人笑道:“他說的沒錯,的確是個御史,你倆可對人家尊重點,否則到時候人家可是要寫奏摺參你們的……”說罷便將聖旨塞回給了羅文清。

監察御史官雖不大,但權利還是不小的,其職能就類似於紀檢委員,但吳雙雙可不覺得他區區一個御史能把靳宸這個大將軍和唐寅這老油條怎麼樣,還不是仗着他那身爲戶部尚書的叔叔的權利,典型的拿着雞毛當令箭。

她身爲二十一世紀的人,對這些龜毛的尊卑觀念壓根兒就沒有絲毫概念,她這般做只是不想見到靳宸與唐寅二人給這傻逼下跪,掉價。

“你、你是何人!”本以爲拿出聖旨便可鎮住靳宸二人的羅文清,卻不曾想這位丫鬟打扮的漂亮姑娘會如此大膽,竟敢搶奪聖旨。

“我是何人你都不知道也敢在京城混?”吳雙雙裝模作樣的渡了兩步,而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但不知者不怪,我乃是塵世中一名迷途小醫女,專治各種疑難雜症,比如那什麼裝逼啊、吹牛逼啊、傻逼啊,都能治,你看你先治哪個?童嫂無欺、價格公道,看着你是靳宸同僚的份上我還可以給你打折哦?”

雖然沒聽過她說的這些名詞,但從字面上便可聽出不是什麼好話,羅文清被氣的面紅耳赤。

而在一邊看熱鬧的唐寅與靳宸二人卻快憋出內傷了,他們與她相處日久,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可同時也有些擔心起來。

監察御史雖不是大官,但這羅文清乃是皇上欽點的欽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短時間內是與靳宸同級別的。

“羅御使勿要見怪……”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靳宸連忙出言道:“這是我府上新來的丫鬟,年幼無知、不懂規矩,還望羅御使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哼!”羅文清雖心中不滿,但他還是懂得見好就收的,見靳宸親自與自己求情,他冷哼一聲道:“原來靳將軍便是這般管教府上下人的,羅某受教了,此番回京後,我定要與戶部尚書大人聯名向皇上稟報此事,希望靳將軍做好準備……”

嘿!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敢在我這蹬鼻子上臉?我他媽可不管你是什麼狗屁御使尚書的,敢惹我?統統死啦死啦地!

“咳咳!”將吳雙雙暗暗磨動小虎牙的模樣看着眼裡,唐寅苦笑一聲,他自然明白這丫頭是要發飆了,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態度,他好意對羅文清提醒道:“羅御使,這位姑娘名叫吳雙雙,你可要記好了,借用你方纔一句話,怕是此番過後,你便會牢牢記住她的。”

“丫頭,休要胡來……”靳宸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異動,趕忙拉住她勸道。這羅文清雖只是區區一介御史,他根本沒放在眼裡,但其叔父羅大人可不是好打發的,若是被這丫頭捅出什麼簍子來,那便又是個大麻煩。

“哼!”見唐寅用自己的話諷刺自己,羅文清冷哼一聲,看了眼吳雙雙纔對靳宸冷笑道:“靳將軍怕是久居高位威風慣了,今日的樑子羅某記下了,今夜回京之後,我定連夜聯名尚書大人與我大德書院向皇上稟明此事!將軍,我們這便啓程吧……”

“今夜便回京?”靳宸皺着眉頭道:“我是來祭拜家父家母的,法事明日舉行,要不羅御使稍待一夜?我們明日返京如何?”得知了羅文清的身份之後,他雖依舊不是很在意,但言語上多少還是要留些顏面的。

“嘿,明日返京嗎?”羅文清冷笑道:“羅某有一事相問,還望將軍如實回答……”

“何事?”靳宸蹙眉問道。

“慢來、慢來!”不等羅文清開口吳雙雙便猜到他要問什麼,無外乎便是要問靳宸家事與國事哪個重要的話,這是典型的拿捏。吳雙雙搶先開口問道:“我也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羅御使……”

“你!”羅文清見這下人又打斷了自己的話,有些惱羞成怒的喝道:“你這下人好生無禮!我在與你家將軍說話,有你插嘴的地方嗎!”

完了完了,這小子怕是要倒黴了!見羅文清這般訓斥吳雙雙,唐寅暗暗爲他哀嘆了一聲。

果不其然,羅文清話音剛落,吳雙雙便開口笑道:“小女子才疏學淺,求知慾強,而且久聞羅御使才高八斗,莫不是羅御使怕回答不上我這下人的問題來?”

笑的如此奸詐,也不知這丫頭又憋了何種驚天動地的壞水了。見吳雙雙笑靨如花的模樣,靳宸與唐寅二人同時暗道一聲。

“哼!你且說來聽聽!”雖明知她這是激將法,但羅文清自視甚高,豈會在她一個下人面前丟醜,當下還是極不情願的說道。

“羅御使好氣魄!”吳雙雙心中大樂,本天才對付你這種死讀書的書呆子還不是妥妥的。她衝着羅文清豎了豎大拇指,而後極其認真的問道:“不知羅大才子可否告知小女子狼與狗的區別?”

這算什麼問題?想區分狼與狗還不簡單嗎?難不成這丫頭是真心誠意的在請教問題?不應該啊,這不是她的作風!唐寅暗暗揣測。

這丫頭究竟想做什麼?靳宸也是奇怪的想到。

“哼!這也算問題?”羅文清也是一愣,不屑的笑道:“若是想區分狼與狗,只需看其尾即可,上豎是狗,下垂是狼……”可他話剛說完便察覺到了不對,趕忙改口呵斥道:“你這下人好生不知禮數!”

“哦?”吳雙雙聽的大樂,笑吟吟的說道:“方纔羅御使大人親口所言,上豎是狗,下垂是狼,這話可不是我說的,你說說是我無禮還是你無禮?”小樣兒!玩兒不死你!感謝和珅,感謝紀曉嵐!吳雙雙默唸。

噗!哈哈哈哈……唐寅聽了她二人的對話險些笑出聲來!這丫頭太奸詐了!怎的什麼話都想的出!

你這丫頭!……靳宸也有些忍俊不禁,這丫頭太壞了!

“我說的是尾巴!你休要誣陷於我!”羅文清心中氣苦,有些色厲內荏的喝道,他萬萬沒想到這模樣俏麗的小丫頭會如此伶牙俐齒。

“羅御史,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哦?”吳雙雙好整以暇的笑道:“你方纔說尾巴上豎是狗,下垂是狼,這可是我們親耳聽見的,有靳將軍與唐公子作證,你還想抵賴不成?尚書是狗,不知羅大人說的是哪條?”

“你!你給我等着!”見這下人三言兩語將自己駁的啞口無言,羅文清猛地一甩衣袖,轉身便要離去。

“慢來、慢來……”見羅文清要走,吳雙雙攔住他的去路,笑道:“羅大人莫要急着離去,小女子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你!”羅文清氣急敗壞。

“羅御使方纔只說了尚書是狗,那小女子便再教你一下狗的特性如何?”也不給羅文清說話的機會,吳雙雙笑嘻嘻的說道:“狗的特性便是——遇屎吃屎,御史大人可要記好了,下回再忘了我可不教你了!”

“你!你!我們朝堂上見!”潔白的月光下,也分不清御史大人的臉是什麼顏色了,但吳雙雙卻覺得他此刻比小黑還黑。

“御史大人這時要連夜回去嗎?”見他離去,吳雙雙在後邊很不厚道的喊道:“御史大人路上小心啊!這深更半夜的,路上怕是有妖怪!不過就是不知道妖怪拉不拉屎的!”

“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老孃我是智勇雙全!”見他氣急敗壞的走遠了,吳雙雙轉身對靳宸二人道:“你倆累不累?想笑就笑出來,憋出內傷我可不管治昂?”

“哈哈哈哈……”終於,靳宸與唐寅二人放聲大笑起來,一時間先前尷尬的氣氛消弭殆盡,但吳雙雙不知道的是,此時在楚門中正發生着一件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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