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外出

這一覺睡的踏實無比,當吳雙雙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若不是明月叫她,她指不定會睡到什麼時候。

昨夜與靳宸的一番談話讓她暗暗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柳元讓她接近靳宸是爲了什麼,但她終歸覺得自己是有目的性的與靳宸接觸。

昨夜一番談話雖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結果,但她總算是將憋在心裡的那口鬱氣給吐了出來,而且還間接性的得了靳宸的表白。他對我算是一見鍾情嗎?

俗話說的好,所謂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所謂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想我吳雙雙生的這般貌美如花,若是他不見色起意的話,那我豈不是太失敗了?

想着今日還要去街上採購藥物,她胡思亂想的臭美了一番,便急急忙忙的起牀了。

出了房門,卻見唐寅正在練劍,不得不承認,他確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氣韻。古語說得好,腹有詩書氣自華,唐寅閱歷豐富、讀書破萬卷,再加上他長得也不錯,兼具一身俊俏的功夫,比起那些手無扶雞之力(咳咳!錯了錯了,應該是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來強了何止百倍。

吳雙雙看的暗暗點頭,但想起這小子竟從一開始便暗暗防着自己,她沒好氣的調笑道:“喲!唐公子果然好雅興,這一大早便起來練賤!好賤、好賤!當真是耍的一手好賤!”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今天上街要順道回楊大叔的酒館看看,這小子指定會偷摸着跟蹤我,我得想個辦法困住他。

“雙雙姑娘昨夜睡得可好?”見她心不誠意不真的誇讚自己,唐寅也不與她計較。巳時都已經過半了,也就你這丫頭好意思說還早。

“還不錯……”吳雙雙一邊心思電轉的想辦法困住他,一邊不疾不徐的行到他近前,好奇道:“我見唐公子方纔所練劍法甚是不俗,卻不知公子練的是什麼路數?”

“雙雙姑娘對劍法也有研究?那便請姑娘猜上一猜如何?”見她盯着自己手中的長劍,唐寅笑呵呵的說道。

“恩……”吳雙雙做沉思狀,似在努力回憶方纔唐寅練的劍法,片刻之後才認真道:“我見公子方纔所練劍法甚是凌厲,且專攻下三路,我若是沒看錯的話,你這應當是下路之劍,簡稱下賤,不知我說的可對?”

唐寅自幼習武,最擅長的兵器便是長劍,之前見她誇讚自己,本還打算與她探討一番,可沒想到她竟說出這番話來。

我沒得罪她啊,她爲何要這般辱罵於我?聽她說話,唐寅微微一愣,旋即便反應過來了,看來是昨夜靳宸與她說的話她得悉了什麼,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啊。

“雙雙姑娘說笑了……”唐寅無奈苦笑……

“叮!”不待他說完,吳雙雙走過去屈指在他長劍上彈了一下,由衷的讚道:“這銀質長劍,配公子的下路劍法,端的是再合適不過了!淫賤配下賤,唐公子果然口味獨特!”

“咳咳!”唐寅尷尬的乾咳兩聲,連忙將長劍收入鞘中。趕緊換個話題,否則也不知這丫頭還會說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唐寅乾笑兩聲,轉移話題道:“我這長劍乃是玄鐵所鑄,並非銀質,姑娘或許不太瞭解……”

“不過唐某聽聞,姑娘昨夜說了個姐夫與小姨子的故事甚是精彩,當時唐某俗務纏身,沒能聽得姑娘高見,不知姑娘可否細細與我再說一道?”你一個姑娘家,不做女紅、不讀詩書,卻偏偏對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頗有心得,也不知你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這個啊……”想起昨夜的事情,吳雙雙心中暗笑,神色惋惜道:“我今日不得空,若是唐公子有興趣,不妨今夜來小黑房裡,我昨晚還有個大姨子與妹夫的故事沒來得及說那倆貨便散了,今夜我便一併說與你們聽算了!”

你這丫頭好厚的臉皮!唐寅聽的暗罵了一句。想起昨晚後半夜靳宸與自己說的話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旋即笑問道:“姑娘莫不是今日要去採購藥材?”

來了!吳雙雙暗道一聲,正待找個理由將他困住,卻剛好發現不遠處的石桌上擺着文房四寶,一張寫滿了飄逸字體的白紙鋪在那裡,白紙擡頭赫然寫着《煙花易冷,人事易分》八個大字。

她幾步走過去,拿起白紙,見上面寫的正是自己在月兒墳前臨場發揮唱的那首歌:“這是你寫的?記憶力不錯嘛!”

“姑娘見笑了……”見他拿着紙張,唐寅微微一愣,由衷讚道:“比起姑娘之高才,唐某自嘆弗如……”

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聽起來還蠻舒服的。吳雙雙歪着頭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有文采?”見唐寅煞有其事的點頭,她謙虛道:“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咳咳!你這丫頭便不知道謙虛一些嗎?

“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見唐寅神色古怪,吳雙雙勸慰道:“其實唐公子的文采也是很不錯的,你若是肯再下些功夫,說不定過個十年八年的便能趕上我的一半了!”

噗!聽她前面一句唐寅本還有些高興的,可聽她說完後面一句後,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丫頭臉皮究竟是用何物做的!竟這般不拿臉皮當回事!

“行了,我走之前便先將九兒姑娘的情況與你說一遍,你可要記好了。”我就不信這都拖不住你!

“姑娘請講!”見她突然要與自己說九兒的事情,唐寅頓時來了精神,忙不迭的走上前來問道:“我需要做些什麼?”

“九兒姑娘如今的狀態,在醫學角度上來說叫做植物人……”說到這,吳雙雙看了眼唐寅,問道:“你明白植物人是什麼意思嗎?”

“請姑娘明示……”唐寅抱拳,一躬到底,雖然聽名字也能猜出一些,但他還是不能確定。

“所謂植物人,指的就是患者處於一種假死狀態,或者說是一種深度睡眠狀態,但她並沒有死去,同樣需要養分來維持生命,沒有思維、不能說話,就如植物一般……”

“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去做?”唐寅急切的問道。

“但人類是有潛意識的,而且多數植物人也都是有意識的,只不過是強於若的區別而已。”說到這,吳雙雙輕輕一嘆,這才接着說道:“你從今日開始,每日要多與她說話,說些你們以前的事情,這樣有助於她的病情恢復……”

“只這般便可以了嗎?”唐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若是說話有用的話,那九兒也不至於至今都醒不來的。

“當然不是!”吳雙雙瞥了他一眼,正色道:“你還要去天樞閣多弄些珍貴的藥材回來幫助治療。”

“都需要些什麼藥材?”唐寅趕忙問道。只要對九兒有幫助,什麼都行!

“有什麼拿什麼,但凡是市面上買不到的你都可以備些回來,比如什麼千年人蔘啊、千年靈芝啊、百年以上的何首烏,還有天山雪蓮什麼的……”頓了頓,也不去管已經目瞪口的唐寅,吳雙雙接着道:“尤其是天山雪蓮,你就隨便弄個十來斤回來就可以了。”因爲我要研究陽春白雪的配方嘛,多弄些回來還是有必要的。

“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見她說完,唐寅終於忍不住了。開什麼玩笑!你以爲這些東西是白菜蘿蔔,要多有多少嗎?還十來斤天山雪蓮?你便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若是心疼我也沒辦法,”吳雙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忘了告訴你,我懷疑九兒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可能與她的心臟有關係,你若是在我回來之前沒將那些藥材弄回來,那我便只有用在藥鋪買的藥來做輔助治療了。”

“今日便要?!”唐寅聽的一驚,趕緊問道:“你打算如何着手治療?”

“手術……”吳雙雙輕描淡寫道:“我會剝開她的胸膛去查看她的心臟,那些珍貴藥材多是用來爲她補充元氣的,你自己決定吧……”

“剝、剝開胸膛?!”唐寅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她,但轉念一想她不是那種拿正事開玩笑的人,這才急切的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沒把握……”吳雙雙對着遠處的明月招呼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靳宸說道:“你要記住,沒有任何一名大夫敢在治病之前拍着胸脯說自己有十成把握能治好。”

走到門口,吳雙雙突然定住,回頭對唐寅嫣然一笑道:“你若是現在便快馬出發,當是可以在戌時趕回來的,到時候還能趕上我說大姨子與妹夫的故事。”

“小姐,我們去哪兒?”出得門來,明月聽她末了又提起昨夜之事,強忍着羞澀輕聲問道。

“去找間好些的藥鋪,我要買藥……”吳雙雙正色道:“藥材買好之後你先行帶回來,別忘了記賬,這可都是要與小黑算銀子的……”

“那小姐要去哪兒?”明月聽的好笑,小聲問道。

“我要去看我表哥,晚些時候便會回來……”悄悄觀察了下明月神色,她還是說出了柳元編的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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