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將大盛找的天翻地覆的女人,會是這樣膽小怕事?”老者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過來坐吧。”
楚蕭寒聞言輕笑出聲帶着白欣悅走了過去,老者的身後拿出兩個小木凳子放在一邊,二人便乖巧地坐了下去,白欣悅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不知道這老者脾氣如何,又該怎麼相處。
“丫頭怎麼不說話?該不是真被我嚇着了吧?”
老者有些詫異的將蒲扇從臉上拿開,問道。
白欣悅淺笑着搖了搖頭,“不,孫媳婦兒是在想着該怎麼討皇祖父的一歡心好讓我們歡歡喜喜的成個婚。”
別人想要做一件奉承的事兒,那都是在暗地裡進行,沒成想白欣悅居然將他的心思這般明白的說了出來,老者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果然和外界傳言的一樣,很是有趣。”
白欣悅淺笑着接受了這個讚美,有些得意的查重箱涵挑挑眉,後者懷疑他以後成立的微笑,老者看着他們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自從谷寒香死後,他們和楚蕭寒之間便有了聯繫,那時候這個孩子身上冰冷的,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整個人像是被凍結在了萬年的冰窟裡,禁錮着自己,也推拒着別人。
他們一直擔心楚蕭寒的這一生便如此過呢,沒想到出現了這樣一個女子陪在他身邊,一點一點地改變着他,直到他成爲了一個學習着溫暖的人。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對白欣悅有了好奇,派人去打探他的事情,覺察到了他有着白城那樣一個父親,有着穿校服那樣一個複雜的生長環境,那個時候他又有些擔憂了,這樣的環境裡培養出來的女子,必然是心機深沉之輩。
他們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直到後來谷熠對他說了一句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從那以後他便再也沒有過問過楚蕭寒這般新約之間的事告訴了他,若是有一日真的遇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便帶回來讓她看一看,也算是瞭解他的一樁心願。
幸好……幸好蕭寒未曾放棄!
“這個孫媳婦兒,皇祖父可還滿意?”楚蕭寒微笑着問道。
老者凝眉想了想,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大概還過得去。”其實他對於白欣悅這個孫媳婦兒是打心眼裡感到十分喜歡的,有這樣一個聰慧又美麗的女子在楚蕭寒的身邊陪伴着,他們也就可以放心了。
白欣悅捂嘴偷笑,真是口是心非。
“既然大概還過得去,那看來我嫁的出去了。”白欣悅附和着說道。老者聞言,忍俊不禁,笑罵道:“怎麼堂堂極夜的鎮國公主還嫁不出去了?非這個臭小子不嫁?”
楚蕭寒聞言眼角眉梢盡是笑意,寵溺的看着白欣悅,袖子底下的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細嫩的掌心。
顯然白欣悅剛纔說的那番話讓他心中很是歡喜,他發現自從白家的事情解決之後,白欣悅的性格也開始逐漸活潑了起來,不像以往那般太過安靜。這倒是個好兆頭,他希望他們未來的日子都能夠開心快樂的活着。
“皇祖父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我這脾氣也就他肯讓着了。”白欣悅笑眯眯的說道,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很是羞恥。
老者自然知道他身邊也是不乏追求者的,這般說,不過就是爲了討這個老頭子歡心,不過這馬屁拍得好,讓他是身心暢快。
對於楚蕭寒這個孫兒,他可是打心眼兒裡十分疼愛的,自然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待她好的人。原本白欣悅身邊圍着的優秀男兒太多,多的讓人眼花繚亂,可如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楚蕭寒,老者也就放心了。
“好,丫頭,放心,皇祖父一定讓你們歡歡喜喜地成個婚。”老者大笑着應承道。白欣悅笑眯了眼,總算是放心了。
之後他們便了解了白欣悅和楚蕭寒在極夜發生的一些事情,讓老者唏噓不已,陪着她在湖邊暢談了一下午,到了晚宴的時候,谷熠便就過來說準備的一場家宴,就他們一些親近的人蔘加。
太上皇這才應允了會現身,讓白欣悅和楚蕭寒先過去了,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老者低聲的呢喃了一句:“希望能夠化解這恩怨吧哎,說到底還是我們欠了他們落巫澤的,這丫頭的出現,或許就是天意。”
雲端殿裡,谷雪衣也從侍者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朝着主殿走去。
“師傅,你怎麼在這兒?”谷雪衣有些詫異的看着坐在自己庭前,優雅的品茗的男子,緩步走了過去。
在他的印象裡,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師傅是不會無緣無故地踏進這雲端殿來,畢竟國師有國師要做的事情。
“雪衣,來,坐。”銀髮男子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位,淡笑着說道。
谷雪衣輕輕地撩起袍子,坐了下來,端起茶壺,爲自己倒了一盞清茶。
“雪衣,你可曾怨恨過爲師?”銀髮男子終於開口說道,打破了他們二人之間這詭異的安靜,谷雪衣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淡笑着說道:“師傅多慮了,雪衣這些年過得很好。”
除了偶爾會覺得周圍有些太過清淨了,倒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不好,畢竟他知道國師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他的安全考慮。
“你從一出生便是不同的,爲師不敢拿你冒任何一點險,這些年來要你清心寡慾地呆在這雲端殿中,一是爲了你的安全,不應了那情劫。二來就是情事愁苦,憂慮太多,爲師希望你能夠不被這些事情擾亂了心神。”
銀髮男子的聲音如同山澗的清泉,緩緩的解釋道。
他向來都是不怎麼多話的人,即便是面對谷熠,偶爾也是閉口不言。
“徒兒明白。”谷雪衣聲音清淺的說道。銀髮男子仔細端詳了他許久,緩緩的問道:“雪衣,你從來都是琉璃心思,一猜就中,可爲師突然發現,這次你回來之後,爲師竟有些看不透你了。”
谷雪衣心頭一跳,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微笑道:“師傅多慮了。”
“是爲師多慮了嗎?”銀髮男子仔細的盯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不肯放過絲毫的情緒。谷雪衣坦蕩的迎上他審視的目光,淡笑道:“是。”